7 章節

即便白年在側,他沒有發話,那些教衆也不能私自停手,正巧抓住這個破綻,一舉攻了上去。

燕珍嘴角露出一絲詭計得逞的微笑,左手臂送上去叫他們砍,完全放棄抵抗。

白年手掌一握緊,心中一緊,不由地在心中痛罵幾聲,可還是不由衷地出手相救。

只要再晚半分,不止燕珍的一只手臂,恐怕大半邊身子都要被教衆們的刀刃絞成肉醬。

即便白年出手如電,把燕珍拉入懷中,他的手臂上也還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血湧如泉。

那些教衆見白年出手,十分驚異,連忙停手,跪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擡,着實摸不清他們的教主到底是什麽心思。

白年皺了皺眉,随手點了止血的穴道,把燕珍踹到一邊,一腳踩在他胸口,冷冷道:“你找死。”

燕珍被他踹得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裏,張嘴就有一縷鮮血冒出來,可他只是抓住白年的褲管,死也不松手。

胸口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燕珍調起真氣護住心脈,把心一橫,閉着眼大聲喊道:“你殺了我,我做鬼也要跟着你。”

白年低頭看他,那雪白的臉龐上挂着神似當初殷承煜反叛出教時的無賴相,心中就是一酸,繼而一軟。

但,白年清楚得很,眼前這個來歷不明,滿嘴謊言的小騙子,根本不是那個他時時刻刻牽挂着的師弟。

靜默片刻,白年松開了腳。

燕珍終于能喘口氣,捂着胳膊上的傷口便費力地咳嗽起來,咳出了許多血沫。

白年那一腳,當真沒有留情面。

“教主,他該如何處置?”

白年沉吟片刻,心知燕珍是鐵了心思要跟着他,他身上疑點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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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白衣教內憂外患,也容不得白年再如何思量了。

他有了主意,便把燕珍拎在手裏,躍下房頂,把他弄到自己屋子裏。

“拿些傷藥來。”

話音才落,幾條人影倏忽來去,一會兒工夫,一個手下已經恭敬地托着一只托盤送上來。

白布烈酒傷藥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小瓶巫傷命的秘制內傷良藥。

白年命他們回原處待命,轉身回到屋中,剝了燕珍的衣服,把一口烈酒噴在他手臂的傷口上,灑了藥粉,包紮好,再給燕珍喂了一粒藥丸。

燕珍乖順地讓白年擺弄他,只是在疼極了的時候,才像小貓兒一樣哼哼幾聲,不惹人讨厭,只會引人憐惜。

完畢,白年打了水,洗淨手上血污,還替燕珍也擦了臉上的血。

燕珍躺在床上,一頭油黑的頭發散在腦後,臉蛋因為失血更加蒼白,還是少年雌雄不顯的年紀,這樣病歪歪地躺着,更像是個姑娘家。

忙完一切,白年把少年往床裏側挪了挪,自己和衣睡在外面閉目養神。吐納方一周天,身側那少年忽然轉了身子,悄悄往自己身上靠。

白年心頭一動,卻沒有動彈,仍是如舊。

候了片刻,燕珍似是壯了膽子,大膽地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拉住自己的手臂,緩緩地牽了他的手。

少年的掌心熱乎乎的,還有些微的汗意,有一點顫抖地拉着自己的手指頭,但卻堅定地不肯松開。

白年困惑不解,以為燕珍夢魇了,便借着翻身抽出手,誰知自己才剛背向他,燕珍也猶猶豫豫地貼了上來,火熱的身軀緊緊靠在白年的後背上,還把腦袋也貼上了白年的脖子。

熱得灼人的呼吸噴在白年的脖子上,讓白年不自在地往外挪,燕珍便也亦步亦趨,像塊麥芽糖黏着。

就這樣一個退一個進,眨眼就把可憐的白教主擠到了床邊,只要再一寸就會被擠下床。

白年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忍無可忍,一把掀翻欺人太甚的燕珍,把他扔下床去,怒道:“你老實點。”

燕珍從地上爬起來,黑乎乎地看不清表情,用迷迷糊糊的聲音疑惑地問道:“我……我為什麽在地上……好痛!”

白年揮手點亮床頭燭臺,坐在床邊陰晴不定地看着在地上滿臉懵懂的少年。

燕珍被他看得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咬着下嘴唇,拖着殘廢的胳膊,一寸一寸地往白年腳下湊。

白年冷眼看他,在燕珍就要抱住他的腿時,一腳踹開他。

燕珍被他踹得再次吐血,以一個十分扭曲的姿勢在地上掙紮了半天,才滿嘴血地爬起來,沖白年甜甜一笑。

要是平時,他這樣笑還算甜美可人,可他現在一臉血,笑起來就像惡鬼還陽一般,要多可怖有多可怖,還不自知。

“哼!”白年出了氣,擡手取下帷帳的挂鈎,青紗帳頓時隔開了兩個心思迥異的人。

燕珍趴了好半天,才聚起一絲真氣,慢慢在經脈中活動,勉強鎮住胸口劇痛,提起氣力,盤腿坐在地上,合掌運功療傷。

晦暗燭火下,燕珍雪白的面孔上不時有青紫色細線出現,沿着臉部的經脈游動,然後順着脖子鑽入衣服之下。

讓人驚奇的是,那青紫色細線所到之處,穴位上便有絲絲白氣升起,燕珍的臉色也就好一分。

不一會兒,燕珍全身就像裹了一層白霧,待到濃霧散去,他緩緩睜開眼睛,靈動的眸子調皮地閃了閃,又恢複了猴精的本質。

只是這回他沒有沖動地又跑上去找揍,而是坐在原地,頗有點納悶地撓頭。

剛才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鬼使神差地全身發熱,老想往白教主身上湊呢?

一把無名火似是從五內莫名地燃起,瞬間點燃了他的全身,身體也不受控制,只想與身邊那人親近。

最奇怪的是,他居然硬了。

燕珍呆了一呆,仔細回想躺在白年身邊的片刻,然後白淨的臉蛋逐漸從一個雪球變成了紅彤彤的柿子。

燕珍早就不是什麽純潔的好鳥,年紀輕輕就在青樓胭脂堆裏打滾,耳濡目染了許多見不得人的龌龊事,從小就沒被培養出來的廉恥與修養現在更是沒有約束力。

他揮金如土,要什麽有什麽,唯有一件事不能啓齒,那就是陽痿的毛病。

也不是沒有找過大夫看,那群庸醫收了銀錢,卻只會拈着胡須文绉绉地說:“小公子年紀尚小,莫要着急,等到初精自溢,陽元自足,那魚水周公之禮也就水到渠成。”

我呸!

“老子我十三就偷偷洗亵褲了!”燕珍苦惱地想。

既然正經的大夫沒有用,燕珍就想了不少邪門歪道,從青樓中取經,奈何一點起色也無。

但是方才,他只是躺在白年身邊,就感受到了那種他聽聞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親身感受到過的美妙滋味。

全身血液沒來由地沸騰,所有的理智都被燒幹了,只想與他融為一體,狠狠地進入……

燕珍托腮,呆呆地看着床帏,肖想着床上那個人。

被疼痛壓過去的那絲快感居然又悄悄地回來。

燕珍用握過白年手掌的手搓着臉,仿佛那就是白年親自摸他,可惜,那快感稍縱即逝,還來不及仔細品味,就消失無蹤了。

發春的少年洩氣地錘了錘大腿,瞪着自己不争氣的玩意。

也就是彈指間,燕珍做了一個決定。

死皮賴臉地跟着白年,直到他品嘗到做男人的滋味為止。

翌日清晨,白年掀開帷帳,腳才落地,便踩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他忙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小騙子。

燕珍趴在他的塌下,睡得香甜,被人踩了一腳也沒有驚醒,只是不耐煩地皺着眉頭,反抱住白年的腿蹭了一蹭,收在懷裏當枕頭,不撒手了。

白年哭笑不得,忽然生氣不起來。

白教主試着收回腿,但燕珍充分發揮了他的黏糊功力,死死地抱着,一邊抱還一邊說夢話嘟囔:“別走,別走。”

他僅有的那點心軟,都被這個小東西準确地拿捏住了。

這可如何是好。

白年俯身,拍了拍他的臉,小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他便又順手一摸他的額頭,才發覺出手竟是燙的。

這才想起,昨夜燕珍受了一刀,又挨了他兩腳,還在地上躺了一夜,不發燒才怪。

無奈,白年只好把燕珍抱了起來,這小家夥居然自覺地松開手臂,乖乖地讓白年抱。

白年把他放在床上,擰了毛巾搭在他額頭上,出門尋大夫。

只是他才出去,發着燒的燕珍便睜開圓溜溜的眼睛,雖然眼白中有些許血絲,但精神尚可。

他咧嘴無聲一樂,在還留着白年體溫的床上打了幾個滾,滿足地埋在枕頭裏,呼吸白年帶着草藥氣息的味道。

他終于明白過來,自己面對白年時那種奇異的感覺由何而來了。

想到這一層,他就分外興奮起來,使勁折騰枕頭,只差沒在床上翻起跟頭來。

因此,當白年帶着大夫回來,看到的就是燕珍在床上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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