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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慈睡前把自己折騰得一遛夠,此時睡得正香,鼻息交錯一時灼熱,初始尚半在夢中半醒着,那人把他壓在身下,勃起直接插進他後穴,這一下睡得怎麽死也被驚醒了。白慈哼了兩聲,意識朦胧間抱住來人,讓他一下下地幹自己。
早些年白慈與藺懷安厮混時,藺懷安總愛問一些胡話,譬如哪種姿勢舒服?什麽地方弄有感覺?白慈不想理他口頭上的調戲,最後被纏不過只能自暴自棄的說睡着的時候。
自此,藺老板算是記住了。
其實白慈的話不算違心,睡得半夢半醒時身體最不設防,突如其來的性愛的确刺激。
“醒了……”藺懷安小聲問,他喝了酒,大衣的涼氣混着酒氣莫名的刺激情欲。
“唔……”白慈艱難吞咽,睜開眼。
卧室的燈沒開,斑斑駁駁的夜燈閃爍着映着天花板,白慈夜盲,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可莫名的想要流淚。藺懷安唇舌灼熱,動情地吻了上來,白慈一下愈發情難自抑,恨不得軟成一灘春水。
藺懷安又說:“醒了沒有?嗯?”一把煙嗓喑啞動聽。
“啊!”一下子被頂到深處,白慈舒服得呻吟出聲。
“醒了?”藺懷安一邊問道,一邊也不再客氣,剝了他的睡衣把他整個人翻轉過來,擡起他的屁股就這麽直挺挺的頂了進來。
突逢激烈的入侵,哪怕白慈睡前做過擴張也是受不住的。他嗚咽着推藺懷安,姿勢不便,後穴反倒拼命的縮緊,藺懷安被絞得頭皮發麻,一雙手爬進了他的被子,用力的揉捏着他的身體,低聲喝着讓他放松些。
藺懷安并無古怪性癖,只是在兩個人在一起的第二年末——他脾氣最差的時候甚至拿皮帶勒着白慈的脖子幹他,像拿缰頭套牲口那樣。那時候,窒息感總讓白慈下面緊縮,藺懷安爽得不住抽氣,白慈卻滿臉漲紅瀕死般掙紮。
當時年輕,兩個人都憋着一口氣,相互較勁,也不知是要折磨誰。藺懷安有一晚喝多了,越暴力,白慈越不配合,藺懷安氣急真的是要把他往死了操弄,宛如一場屠殺,直到給人折騰進醫院,藺懷安才曉得收斂。
藺懷安舟車勞頓又深夜歸來,草草洩過火之後便翻身坐在一旁抽煙。白慈側着臉埋在枕頭裏喘了片刻,緩緩放松了身體。屋子裏很靜,只能聽得見魚缸裏供氧機的嘩嘩水聲,單調又持久的回響着。
“懷安……”白慈啞着嗓子開口。
“嗯?”藺懷安懶怠的回應,惬意的吞雲吐霧中宛如一只餍足的豹子,晃了下手,指間的光亮在黑暗中閃了一閃,“想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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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慈有些疲憊道,“我最近想了想,覺得咱們還是分開得好。”
那只彈煙灰的手突然頓住。一點紅光兀自閃的閃,無意中燃落一簇煙灰。
白慈最讨厭床上抽煙,這時候卻抽不出一分力氣去數落面前的男人,黢黑的屋子不必直面男人的表情,但他想象得出男人的反應。
白慈重複道,“我們分開吧,我明天搬出去。”
藺懷安只卡了一瞬,忽而嗤笑一聲,“你三天不回我電話短信,幾個小時前說等我回家就等着跟我說這事兒?”
白慈不做聲。
“別說分開不分開的,說得你好像真心實意跟過我一樣,”藺懷安咬着牙放着狠話,像是在踩着自己的心肺捍衛尊嚴,“你明兒也不用走,我走,你好歹跟我了這些年,這房子權當分手禮了。”
“那成,”白慈翻了個身,舉重若輕,也不推辭,“你把證件留一下,我明天去過個戶。”
婚姻中最折磨人的,不是沖突,而是厭倦。雖然白慈和藺懷安并沒有婚姻,但這話也是可以勉強套用的。兩個人活到這個歲數,白慈對藺懷安感到厭惡,藺懷安何嘗不對白慈反感。
其實很奇怪,兩個人關系最惡劣的時候也沒人提過分開,第一次住院白慈本來躺在病床上打好了腹稿,偏偏不知怎麽,像個目不識丁的家暴婦女一樣,藺懷安眼中那一絲悔過和痛惜就把他準備好的話咽了回去。
這麽多年藕斷絲連,牽牽扯扯,也沒見得到什麽善果。就這樣吧,一時沖動也沒什麽不好。白慈不想多想,閉上眼準備重見周公。
沉入夢境的時候,白慈皺了皺眉,想,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明明那麽美好的相遇,怎麽到頭來急轉直下,走到了這般地步。
七年前,藺懷安還只是個剛從法國留學歸來的大少爺,初入金融證券行業,被親爹安排在公司的重組部當助理,但其實,重組部一切都是他說了算,總監只是輔政大臣。
當時藺懷安剛完成一樁大買賣,少年人洋洋自得,立馬給自己休了個小長假,跑去帝都去找酒肉朋友胡天胡地。朋友找男男女女陪他,他只覺得人髒,明裏暗裏推了,基友林城調侃他,“到底什麽樣的能如你大少爺的眼啊?”
藺懷安跟他擡杠,狀似胡扯道,“來個央音的學生那樣的,至少能彈曲兒助興吧。”
藺懷安讀了十幾年書,骨子裏雖然不是什麽文化人,但對風雅一詞倒是十足追捧。他聽過一句話:精通音律的人總是有豐富的內心世界,只覺此話真他娘的金玉良言,好不容易回國有機會接觸古典音樂,就趁着休假在央音一通神溜,妄圖找到自己的音樂缪斯。
這人沒讓他在央音找到,倒是讓他在胡同裏驚鴻一瞥。
當時是初秋,那青年坐在廊下彈琴,琴聲铮铮,一方天地中自有放馬千裏的惬意恣肆,藺懷安聽得心潮澎湃,忽然起身想結交一下這位朋友。
“懷安!”林城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出聲提醒道,“在這裏,這種人,可不是能跟你交朋友的。”
北京很流行拿四合院來做高級茶館,這些院子地價實在貴得離譜,按正經方法經營地價都賺不回,所以一個個獨辟蹊徑,暗裏的生意門路層出不窮。
藺懷安一時怔忡,反應過來後又有幾分不甘與惱火。惱火朋友蔑視這青年,也小瞧了自己。
他一時卻步,又心有不甘,俯視着外間,專注的看定。陽光燦燦照得天井有異樣的溫暖,那人一雙手白得發亮,閑閑撥過琴弦仿佛能帶起秋風,灰色風衣被掀起一角輕輕的擺蕩,青年穿着合身的襯衫,露出一管細腰。
藺懷安瞧着,有些移不開眼睛。
“去會會也無妨,”藺懷安擡步下樓,暗暗将林城的話頂回去,“小爺我難道還包不起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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