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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瞅瞅妹妹怎麽看這事兒再決定吧!
二人吃完這頓飯,閑侃了些邊塞的事兒,走時紀策争着給了銀子,沈飛拿他沒轍,只得随了他的願。就此別過後,沈飛徑直回了太師府。跟門前兒猶豫了一會兒,便去了妹妹的園子。
剛一進園子就見到今兒那護院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立在書房門邊兒,沈飛也沒與他多話,來到書房外,正打算擡腳進屋,卻聽見屋裏倆人在那兒唠着些什麽,不覺停下了腳步。
只聽琪玉在說:“奴婢瞅着今兒那子符公子倒是不錯。上回水榭邊兒若不是他拉着小姐,小姐指不定就跟潘若若似的掉進池塘裏了。說起來,奴婢倒覺着他比那什麽馮路飲強,今兒要是馮公子在,他能幹出同樣的事兒?”
沈飛擱門前微微皺了下眉,敢情之前二人還有這出事兒呢?可一回神兒的功夫,他覺出什麽味兒來,轉頭對門邊的護院兒說:“多留心些小姐的安危,尤其是遇上安熙郡主府的那幫子人。對方可不是什麽善茬兒。”
秦宇原本正擱那兒反思着今兒這事兒,沒想這沈府的二公子竟跟他打起招呼來,就着方才屋裏的那句話,他便将事情前後始末想了個通透。難道這事兒跟之前國子監內發生的事兒有關?可沈小姐與那姓潘的女子不是朋友嗎?雖是有些想不明白,秦宇還是趕緊點頭應了聲是,琢磨着回頭還得跟爺面前兒支會聲兒。
沈飛叮囑完就聽見妹妹在裏邊兒說:“你這丫頭見着個會拳腳的就說人家好,還真是就看得上粗漢子了,還不去看看二哥回來了沒。”
沈飛聽着這話,不覺抿了抿嘴。順了下錦袍,邁了進去,見着屋裏二人正擱書案邊兒立着,嘴角牽起一笑,走到妹妹身邊兒問:“你是在擔心二哥我沒好好替你謝謝人家?”
沈嘉嘟了嘟小嘴,伸手拽住二哥的袖子撒起嬌來,“二哥,你就會合着琪玉來欺負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自戀了一下午,照了好幾張自拍。
結果剛發給姐妹看,就被說成是具有逗B潛力……
真的麽?難怪越來越自戀了。
☆、 19
沈飛這一路回來都在尋思妹妹的這樁婚事,今兒午時剛到家那會兒他聽完事情的始末,還暗暗贊了聲兒妹妹聰明,知道以靜制動,可見過紀策本人後他才知道妹妹的這點兒小聰明根本對那家夥沒用。人家壓根兒不把她的病當回事兒!
瞅着妹妹屋裏那一屋子的山水畫兒,沈飛不覺愁了上來。即便世子真心待妹妹好,可也要這丫頭領情才成,否則她豈不是要郁郁一世?
妹妹自幼酷愛詩詞歌賦,骨子裏就是一沈家祖傳下來的文人心氣兒,如何跟個只會侵占人家領土的莽夫世子過一輩子?別的不說,就妹妹屋裏這一屋子的畫,瞅着便讓沈飛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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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這丫頭可是纏了他一宿,非要他想辦法弄來這些馮路飲的大作。一回京,他便知道爹已按他的想法将馮路飲收入了門下,只怕也是瞧出妹妹對他才華的傾慕之情,正擱那兒安排着好事兒呢。誰料半路竟然殺出個端親王世子來!
沈飛在屋裏替自己找了個座兒,吩咐琪玉去沏茶水,這才打量了妹妹兩眼,猶豫着問:“見過馮路飲了?”
沈嘉沒想他會提起這茬兒,想起那日爹爹書房裏的事兒,面上一溫,便低下了頭去,就勢微微點了點。
沈飛瞅着她這嬌羞的模樣,眉頭一擰,沉思片刻說道:“早幾年你不是老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嗎?可還想跟着我出去走走?”
沈嘉打小就羨慕兩位兄長可以四處去游學,每次聽到他們回來說起外間的那些趣事兒就心癢癢,巴不得跟着去見識一番,聽到這話眼睛自然一亮,她可是纏了二哥好些日子他都不肯應的。只是立馬又想起什麽來,眸子裏那抹光又黯然下來,“只怕眼下不成。”
沈飛見着她神情,心跟着緊了一下,從前不應允她,是因為知道爹娘不會同意,但眼下……
沈飛好似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站起身說:“這事兒二哥替你張羅。”
這丫頭怎麽瞅也不像是想認命,擱這兒掖着不出聲兒,恐怕是在巴望着自個兒那點兒小伎倆能将端親王父子忽悠過去。端親王那兒,沈飛不知人家做何打算,但世子卻已在他跟前兒挑明了心思。就那家夥的脾氣,沈飛估計十有八、九他那親王老子也奈他不何,否則從前那麽多抗旨的事兒哪真能由得他去?
就算今兒世子跟那兒撂了句不好聽的話,沈飛此刻也顧不得了,他就不信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真能将他給碎了。今兒那些話若真要讓妹妹知道,還不定會出什麽事兒呢!妹妹的性子,沈飛最是清楚,若有一線希望,她還能忍着讓着,若把這丫頭逼急了……
心裏打定主意,沈飛便暗自盤算了起來,有了計較才喚來門外候着的秦宇。
秦宇擱外邊兒可不是空站着的,屋裏那番對話早已落進了他耳裏。要說他這耳朵就跟那順風耳似的靈,這會兒瞅着沈家這二公子就一肚子火。居然敢在爺背後使壞?這小子瞧着好模好樣的,看上去人畜無害,居然生了一肚子壞水兒,難怪爺總說書讀得多,人會變得奸詐起來,還真是那麽回事兒,要不這小子哪來的這一肚子的彎彎腸子?比起他家爺的耿直那就不是差的十萬八千裏。
沈二公子那席話,秦宇可聽得明白,這哪真是想帶爺的媳婦兒出去溜達啊?簡直就是添亂!指不定還變着方兒地想抗旨。
皇上拟定的婚期只有三個月,這都過去幾天了,只怕王爺一回來都得跟着忙活起來,端親王府那邊兒還緊趕着在籌備呢!今兒喝酒時還聽爺說起,太後她老人家都命了宮裏的人在跟着折騰。就這陣仗,哪還能有閑工夫跑外邊兒去?
這兩日他呆在沈府裏,就沒見着府裏上下為這婚事兒忙活的,敢情個個都想着爺這事兒成不了呢?
想到這兒,秦宇不免将沈嘉也怨了進去,爺那是巴心巴腸地想對她好啊!她竟然一點兒都覺不出來似的,還合着一家子人來欺負他家爺。這丫頭也忒沒良心了點兒,好歹他家爺連着也救了她兩回了,一點兒不帶感激的。壓根兒沒想人家被他家爺蒙在鼓裏呢!
秦宇也不知自己是怎樣将沈家二公子的安排聽到耳朵裏的,面上沒表露什麽,可心裏氣得緊。就尋思着回頭如何支會爺了!想拐走爺的媳婦兒是嗎?回頭看爺怎麽收拾你。
紀策這邊兒可不知道沈府的事兒,剛一回宮,窩還沒坐熱乎呢,便被人請到了二皇子的府上。
說起這二皇子,紀策就記得剛回宮那晚與他有過一盞酒的交情,也不知這會兒人家怎麽就惦記起他來了。不過同是皇室宗親,對方又是皇叔的親兒子,怎麽說也要給幾分薄面的。紀策就算再不将人情世故當回事兒,也知道這人得應酬應酬。
可紀策打那兒坐下後便渾身不自在,敢情這二皇子邀了他不為別的,就是來陪他喝花酒的?
瞅着二皇子府上滿園子的莺莺燕燕,紀策不覺皺起了眉,自個兒跟那兒憋了二十五年,心裏就裝着寧國江山這回事兒,還真沒想到京裏的生活是這般奢靡的。心裏不痛快,臉上也跟着有些陰郁,他和自己家那老東西在邊塞豁出條命去,就為了讓這些人擱這兒花天酒地?他家可是為這搭了條人命的!
飲下幾杯悶酒,紀策實在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正想告辭,卻聽二殿下在問:“難不成世子瞧不上這些庸脂俗粉?”
紀策冷聲一笑,應了句:“興許是在軍裏呆得久了,看慣了爺們兒,女人太多反到有些不自在。”
誰知這二皇子不知是不是酒上了頭,往旁邊瞥了一眼,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舉着手裏裝了半盞酒的杯子便說:“說起來還真象那麽回事兒,否則世子怎會瞧上沈太師的女兒。”
對方雖沒說得太明白,紀策卻從他話裏覺出些不好聽的味兒來。居然拿媳婦兒跟這些女子作比?這話從一皇子嘴裏說出來,也不怕丢了體面?紀策雖是個糙漢子,卻也是個有身份的糙漢子,打小他家老東西便在他耳邊時常念叨,讓他別丢了老祖宗的臉面,因此這些年他折騰歸折騰,心裏還記着自個兒是姓紀的。這會兒聽了這話,哪有不惱火的。
他緊攥着兩只拳頭,沉聲問:“沈太師的女兒怎麽了?”
好歹也是你父皇恩師的女兒不是?就算不看這點兒,她也是我紀策的人。總之他就聽不得誰說自己人是非,況且還是當着面兒。
陪坐的幾人見着勢頭不對,趕緊拉住了微醺的二皇子,這要真鬧起來,指不定誰吃虧呢!就算二殿下背後有皇上替他撐腰,但挨上這位世子一頓拳頭,那可不是件痛快事兒。今兒這酒陪得還真是郁悶,也不知二殿下怎麽就跟這位世子較上了勁兒。
二皇子這會兒也不知是真醉還是擱那兒裝的,瞅着紀策那黑得跟鍋底兒似的臉,他還真叫嚣上了:“扯什麽扯?我就不信他今兒真敢在我府裏撒野。好心提點他幾句,他還跟這兒耍起脾氣來了不成?真以為自己撿着個寶似的。不怕難聽點兒說句,早兩年我父皇還惦記着那丫頭呢!差點兒就将她指給了太子哥哥為妃。後來也不知皇奶奶跟那兒說了句什麽話!這事兒才沒成。撿了人家挑剩下的,還當個寶似的捂着。若不是看你是我堂兄,我能這麽多事兒?”
紀策聽着這話就不舒坦,幾步過去拎起他衣襟便道:“是寶不是我說了算。你少給老子閑着沒事兒操這份心。”
自打回了京,他還真沒爆過粗,連口德都留了幾分,要擱在邊塞那會兒,人家的娘都有得他罵的。可這會兒他是實在忍不下去了,就算沈嘉是人家挑剩下的怎麽着了?他就是稀罕,礙着這丫的什麽事兒了?這情他偏就不領。再說這人說話,怎麽聽怎麽不順耳,心裏一股無名火就升了起來。
二皇子見他說着便動起手來,一點不念祖宗情分的,面子上挂不住,還真跟那兒撒起潑來,一個勁兒地直嚷嚷:“打呀!你有膽就動手打呀!還真以為自個兒是個什麽角色了不成?你父王是皇奶奶的親兒子,我父皇就不是了?”
說起來,他家那位還是九五之尊呢!他就不信這丫的生了個豹子膽兒。
就紀策那性子哪經得住人這般激的,先前兒聽着他那話就火了,不是擱這兒強壓着嗎?被他這一挑,這火大發了的爺哪還忍得住手?真揮起一拳便揍在了二皇子嬌貴的臉上,留下一處血紅的印兒。
見着這邊兒動起手來,方才那幫粉頭立馬驚呼着四處逃散開了,連邊兒都不敢沾,就怕這血濺着她們身上似的。
二皇子怎會是紀策的對手?那是一拳還擊之力都沒有。
好在紀策念着他是自家兄弟,姓着一個姓兒,沒真下狠手,就那麽随意賞了他兩拳便丢開了手。
二皇子癱坐在地上,捂着臉上紅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痛處,便嚷了起來:“你等着,回頭看我父皇怎麽治你的罪。”
紀策瞅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兒,呵呵兩聲笑,“不是你叫打的嗎?難不成挨了拳頭,自個兒說的話都不記得了?”
說完他也不理二皇子跟那兒潑婦似的吵了,拍拍手自己走了,身邊兒沒一人敢上前去攔。這會兒他才覺得今兒這酒喝舒坦了,還真當他不敢動手呢?他紀策又不是姓慫的!
可他這一走卻沒聽見人家後頭說的話。
方才被這二皇子瞄了一眼的人,這會兒才上前将他扶了起來,一邊兒撣着二殿下身上的灰,一邊兒擱那兒勸:“這事兒都怨我,勞動了殿下不說,還讓這小子撒了頓野。您就別跟他計較了,我琢磨着世子這會兒也是入了魔,指不定也多喝了兩杯。回頭等他酒醒了,自是會來賠不是的。”
二皇子聽着這話,一下拂開這人的手,火着說道:“我就不該來攙和你家妹子這事兒。這回我可是瞅明白了,這丫的心裏就沒怕個人。回頭你自個兒想辦法去,今兒這狀我是告定了。”真當他會來賠不是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一孕傻三年,
又忘記更新了,
過了時間才想起。
☆、20
沈府這邊兒,秦宇還沒跟爺碰上頭呢!沒想便跟太師府裏聽來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兒。
今兒沈太師回來得晚,一回府便黑着臉,沒一會兒将屋裏呆着的沈家兄妹倆叫去了他書房。三人跟裏邊兒說的那些話,他在門外都聽了個明白,敢情爺連二殿下都敢揍啊!難怪人家沈府一家子都怕了他,正跟屋裏商量對策呢!
但秦宇擔心得更多的是自己的腦袋,王爺不是正趕回京城嗎?要讓他老人家知道了爺惹出的這禍事兒,指不定回頭怎麽收拾他呢!背着王爺,與爺一道偷偷回京已經是大罪一條了,還沒看住爺那火爆脾氣,他覺着自己這腦袋怕是就快要挪地兒了。不被王爺切下來當凳子坐,恐怕也得砸個稀巴爛。
爺咋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真當了這京都城還是邊塞的校場啊?之前不是和王爺約法三章,回京絕不惹是生非的嗎?
尋思着這事兒,秦宇好不容易瞅着空檔溜出了太師府。趕緊回到之前他們落腳的客棧,打算留張字條給爺問問這事兒,回頭也好在王爺跟前兒有個交代。
可一推開爺那間屋子的門,便瞅見了窗邊兒坐着的人。
紀策這會兒閑着沒事兒,又不想在宮裏呆着發悶,偷偷溜了出來正在琢磨是不是該去見見媳婦兒。
秦宇見到爺那姿勢便捂住了頭,他還跟這兒悠哉着呢?難不成宮裏的事兒已經被他擺平了?
紀策這會兒擱那窗邊兒坐着,兩條腿兒悠閑地放在身前的茶桌上,手裏端着杯冒着熱氣的茶盞,一口一口地抿着,尋思着順心事兒。聽到房門口傳來的聲兒,他才回了下頭,見是秦宇,又打趣地罵了聲兒:“當這兒中軍帳呢?門都不帶敲下的。你那手要是留着沒處用,爺回頭替你卸了它如何?”
秦宇哪有心思跟他說笑,趕緊上前問:“爺,昨兒人家又怎的惹着您了?”
好歹對方也是個皇子吧?您這也太不給皇上留面了。看來還是得早點兒辦完事兒回到爺身邊兒跟着,再要遇上這樣的事兒,恐怕還得他豁出條命去攔着才成。
紀策聽了這話,跟那兒笑了笑,放下茶杯,收起雙腿才說:“你在擔心自個兒的腦袋?”
見這小子不出聲兒,紀策才接着說了:“放心。這事兒皇叔和皇奶奶都問過了,那小子告我黑狀不成,反倒挨了頓好訓。你要真擔心自個兒這腦袋,還不如多替爺留心點兒我媳婦兒。有爺替你擔着,誰還敢真剁了你不成?”
秦宇哪裏知道這事兒的內情,且不說堂堂皇子在自個兒府裏喝花酒,他皇叔聽了就來氣,就那二皇子說的那些話,也足夠挨上一頓板子的。紀策也是回了宮,聽皇奶奶說起才知道,那丫的說的那事兒還真有。當初皇叔瞅着他媳婦兒乖巧懂事兒,又出身名門,是打算将她指給太子為妃來着。
可偏偏正好趕上沈太師跑到宮裏去求皇叔,希望他派個人替女兒診病,皇叔這才知道原來沈嘉打小就有個怪毛病。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光鮮事兒,皇叔與太後奶奶跟那兒一合計,便将這事兒壓了下來。
且求醫這事兒他這未來老丈人可是在皇叔跟前兒求得了個顏面,不想就此張揚出去,誤了媳婦兒的終身大事,那可是征得了皇叔親口允諾的。沒想二皇子不知打哪兒聽來了這些,酒桌上便揚了出去。
要知道太師府張貼告示是一回事兒,被自己兒子打嘴巴又是另一回事兒。就算昨兒二皇子沒提到沈家請大夫這茬兒,人家還不就着琢磨呀?自古君無戲言,皇叔還嫌他那幾拳打得不夠重呢!
但這些話,紀策可不想講給秦宇這小子聽,怎麽說也是皇家自己的事兒,要是這小子不小心說漏了嘴,那還真得掉腦袋。掂量着還是讓他少知道點兒內情比較好,免得哪天他又将這事兒當了他爺的威風史侃了出去,因此紀策才沒解釋。
秦宇瞅着爺那淡定的神色松了口氣,雖弄不懂中間的因由,卻也知道這事兒不會再有下文。從這檔子麻煩事兒裏緩過來,秦宇才記起這兩日打太師府聽來的話兒,趕緊一五一十地跟爺面前兒交代了。尋思着爺這要再火了,他可得看緊點兒才成,總不能昨兒才揍了二皇子一頓,今兒又将太師府的二公子給收拾了吧!
其實沈飛要他做的事兒也沒對他說得多明白,只說明兒他們要出門,讓他好好陪着小姐,護着她的安危便成。至于其他的,都是秦宇自個兒琢磨出來的,不得不說這沈家二公子還真有點兒能耐,要不是他一早留心聽清了二人擱屋裏聊的那些話,指不定連他都被這兩人糊弄了過去。
誰知紀策聽完擱那兒呵呵兩聲笑,不怒反倒贊了句:“好呀!回頭好好跟着,他愛怎麽折騰,由着他折騰去,只要不把我媳婦兒折騰出事兒。”
秦宇那是傻愣好一陣子,不覺暗想,爺這是轉性了?可昨兒那事兒剛消停呢!他哪敢掉以輕心,就怕爺這是火得連氣都不知如何發了,回頭又弄出什麽大陣仗來,趕緊問:“爺不生二公子的氣?”
“氣?”紀策只覺得好笑,“他回去若啥都不做,我倒要真氣了。”這不正說明他們兄妹情深嗎?
紀策這可是說的真話,珍珠都沒這麽真。昨兒他跟那兒威脅了一句,真沒想到沈飛這家夥看着文文弱弱的模樣,還是個生了膽兒的爺們兒,就說怎麽瞅着他就順眼嘛!這會兒佩服都來不及,生的哪門子氣?能和他紀策對着幹的人,膽量可不小,值得他敬佩。
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沈飛那點兒道行,他能治不了這二舅子?耍心眼兒是吧?紀策就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秦宇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爺這難不成是氣暈了頭?一路回到太師府都沒弄明白爺那番安排的意思,直到快睡了才回過味兒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秦宇便跟着沈家兄妹倆出了門兒。
沈飛不想府裏太多人攪和進這事兒,以免露出破綻來,連府裏的車把式都沒帶,只跟那兒交代了聲兒,他帶妹妹去城外的龍泉寺燒柱香,不需要那麽多人跟來。
也虧得沈飛這番安排,秦宇趕馬車時才給爺留了些他倆才看得懂的暗記。
一路上兄妹倆呆馬車裏也沒說幾句話,沈飛該交代的,昨兒私底下已給妹妹交代得清楚了。只要等妹妹出了城,跟着他托付的人上了路,他這邊兒便可以上演一出好戲,再瞅準時機脫了身,他便可以帶着妹妹大江南北的去,玩上個半把年再回來,到時即便紀策不退婚,他也有法子讓他娶不成妹妹。這事兒他不僅瞞過了父母和妹妹,就是連伺候了沈嘉多年的琪玉也沒透露一丁點兒,僅僅叮囑了秦宇,讓他護着妹妹的安危。等那頭接到了妹妹,秦宇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馬車到了龍泉寺下方的山道才停了下來,琪玉扶着小姐下了車,沈飛趁着沒人留意,丢了封信在馬車的座位上,随後佯作備漏了東西,讓琪玉陪他去附近的市集。
沈嘉知道二哥這是要支走琪玉,打馬車上下來後便在路邊兒歇了會兒,随後帶着新來的護院從旁邊山下的小道走了。
秦宇倒也聰明,以免爺的安排生出什麽岔子來,瞅着她沒往山上去,趕緊提醒道:“小姐,龍泉寺在上邊兒。”
沈嘉只道他還被自己蒙在鼓裏,回頭笑着應了句:“知道,二哥去買東西也沒那麽快回來,我先去旁邊瞅瞅風景。”
心裏卻對秦宇說了聲抱歉,要知道她可是另有目的。這新來的護院小子回頭指不定會被爹一陣好訓,好在沈嘉知道到時還有二哥說情,相信這小叫花不會因為這事兒被趕出府去。只是接下來那頓皮肉之苦……
沈嘉又在心裏暗暗說了聲對不住。按着二哥的安排,這小叫花等會兒恐怕要挨上幾拳才行,正琢磨着這事兒,沈嘉已走到了一片葵花地邊兒,眼瞅着就要到二哥說的那處地方了,卻不料猛地被人帶進了旁邊的葵花地。
沈嘉正要驚呼,一只溫熱的大手已掩住了她的嘴,驚慌中,她擡頭便迎上一張有幾分眼熟的俊臉。拉住她這人唇角一抿,露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沈嘉不覺一愣,立馬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問:“世子殿下?”
這人愣了一瞬沒答她的話,反倒是松開她的手,竄了出去,只聽見外間一聲悶響,好似有人倒在了地上,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是彈指一瞬的功夫。沈嘉跟那兒便狐疑了起來,她可沒聽說過紀寧殿下這般好身手的呀?難不成他偷偷習武了?
正擱那兒想不明白,方才那人又鑽了回來,拖起她的手便往葵花地的深處走。沈嘉越想越覺得奇怪,明明二哥說好會讓榮親王家的紀寧殿下在葵花地以外的地方等。怎的這麽快便換了地兒?
這麽一尋思,沈嘉趕緊掙了兩下,前邊兒這人被她一鬧才回過頭來說:“臨時有變。”
作者有話要說: 老是老是老是忘記看時間。
沒得救了。
☆、21
沈嘉沒及細想,又被這人拖着走了一段路,醒過神才尋思起來,這事兒就她跟二哥知道,加上幫忙的紀寧殿下也不過三人。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這麽一想沈嘉便安靜了下來,興許人家路上遇上什麽事兒,臨時換了地方也指不定。
要說這位紀寧殿下可是跟二哥換了貼的拜把兄弟,人家斷斷不會将她給賣了,尋思着只要跟他走了,在安全的地方呆上幾日,二哥便會抽身來接她出去玩玩兒,了了她出嫁前唯一的心願,沈嘉便不再懷疑了。
可就她那糊塗勁兒,這會兒卻沒認出這人不僅不是紀寧,還是她這段日子見得最多的人。
紀策正跟前邊兒偷着樂呢!這人要關太師府裏,他要見她一面還得費一番心思,也不知他這二舅子是在陰他還是在幫他。方才這丫頭叫他一聲世子殿下,他還真懵了,可回頭想想就這丫頭的糊塗勁兒,哪能真認得出他來?否則他怎可能這麽輕松地便帶了她走?
世子殿下?沈飛這家夥還真是個角色,難怪敢與他對着幹,敢情連他堂弟都與他是一夥兒的呀?成啊!這回得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看他往後還敢不敢亂來。
二人走了一裏多地,早已出了葵花地的範圍,沈嘉有些受不住了。平日裏出門兒不是馬車便是轎子伺候着,她哪受過這罪?若是閑着散散步她還能慢慢走上一會兒,可前邊兒這人拖着她就沒找着空檔喘口氣兒,那就是一路小跑下來的。
瞅着人家只顧着走,她不覺伸出那只空閑的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這腿腳短了,還真沒法兒跟人家那幾尺長的比,人家那是一步可以當她兩步還有餘。
紀策打前邊兒走着,覺出些異樣來,回頭一瞅,差點兒沒跟那兒笑噴了。就這腿力還想逃婚呢!也太自不量力了點兒。可媳婦兒累了,就算他再不懂憐香惜玉也不能這樣折騰她不是,方才那一路就當是罰了這丫頭了。
一轉身,他便将媳婦兒整個抱了起來,邁開步子繼續沒事兒人似的往前走着。
沈嘉被他一驚,險些以為自己會跌到地上去,趕緊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臉卻熱到了脖子根兒,“殿下還是讓我自個兒走吧。”
人家那是什麽身份哪?哪能讓他這樣抱着自己?再說男女之間也應守些規矩不是。
盡管知道這丫頭叫的不是自己,紀策心裏也美着呢!要他這會兒放手,哪成?媳婦兒那把柔柔的聲兒襯上她那羞紅的小臉蛋兒,還真是越看越可心。眼下這情景他不知想了多少回了,美着美着,抿嘴便是一笑,“趕路呢!再說你還走得了嗎?”
沈嘉想想也是,若是二哥不知有變,等會兒帶了人來,這事兒還怎麽瞞下去?她還要不要愉快地出去玩兒了?唯有聽了世子的話,不再出聲。就是有點兒想不明白,不是說好有馬車接應的嗎?這路還得走多久才能到啊?
要真這樣一直走下去,紀策也心甘情願,但他今兒為了趕上太師府的馬車,可是快馬加鞭追來的。一開始他也不知道幾人打算上哪兒去,看了秦宇留下的暗記,他才跟着趕了過來,直到遠遠見到山上的那處寺廟他才有了底。
這不将馬拴在了這頭嗎?為的就是掩去自己的蹤跡。說來也湊巧了,這山道正好在他拴馬的對面兒,中間隔着一片寬敞的葵花地,若馬車要過去還得沿着邊兒上的路繞彎兒,他三兩下便抄到了幾人的前面,就跟路邊兒等着這丫頭自己送上門了!
到了栓馬的地方,他将沈嘉擱在了上邊兒,利落地翻身跨了上去,腿上一用力,那馬便跟那兒跑了起來。
這會兒将媳婦兒圈在懷裏,紀策不覺深深吸了口氣,也不知媳婦兒秀發上用了什麽香料,竟是這般醉人的。
沈嘉沒想到等着她的會是匹馬,有些不解地問:“殿下,馬車呢?”
長這麽大,她就沒真的坐在馬背上過,雖然紀寧殿下特地将她擱在了一處柔軟的位置,還是挺害怕,就擔心自個兒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那還不摔個面貼地啊?一想到那狼狽的模樣,沈嘉就說不出的緊張。
紀策早瞅見她那戰戰兢兢的小模樣了,一時玩心大起,故意偷偷催了下馬,弄得沈嘉不得不伸手死死圈住他的腰身。紀策溫香軟玉在懷,聞着媳婦兒身上那股子馨香,心滿意足地抿嘴一笑,佯作正經地應道:“你不覺得騎馬比坐馬車有意思嗎?不僅視野開闊,還能嗅到些新鮮氣兒。”
沈嘉這會兒一門心思都跟自己坐下那不規矩的牲口較上了勁兒,還真沒心情去享受人家嘴裏的那些美事兒。
紀策美夠了才停住了身下的馬,一伸手便将媳婦兒挪了個地兒。方才他故意将她側着擱在馬上,為的就是要這丫頭主動投懷送抱,壞使過了,也不想她坐得不安穩,要真不小心摔着了,還不得自個兒心疼啊?這才将她調了個方向跨在了馬背上。
沈嘉就算再笨也覺出些什麽不對勁來了,長這麽大,除了五歲那年,就沒被人這般折騰過,紀寧殿下的那對手臂一放到她腰間,她便不自覺地激靈了一下。心裏暗暗罵起二哥來,該不會是他這些年沒帶眼識人吧?這哪是幫忙啊?壓根兒就是占便宜來了。可這位殿下,她也算得上是非常熟識,從前怎的就沒看出他是這樣的人呢?難不成他一向的溫文儒雅都是做給人看的?
這還不算,紀策将她放好後,又故意低頭在她耳邊噴了口熱忽忽的氣兒,壓低聲音問:“這樣會不會好點兒?”
那聲兒聽着沈嘉不由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差點兒就打馬上跳了下去,可一想到二哥為了完成她的心願連眼前這位身份尊貴的人都求了,只得忍下了這口氣。尋思着回頭見了二哥得好好叮囑他,下回可不能再将她随便托付給他人了。尤其是紀寧!
紀策見着媳婦兒那羞紅的耳垂就好笑,指不定這會兒她正跟那兒暗着罵人呢!反正罵的又不是他,他也不生氣,誰讓堂弟自己要攪和進來?若不是瞅着他跟自己一個祖宗,紀策巴不得媳婦兒這會兒連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兩人這麽一折騰,也不知走了有多遠,紀策跟那兒使壞,一會兒跑得飛快,一會兒又故意放慢了下來。一直走到日頭頂了天,紀策瞅着媳婦兒的模樣有些渴了,兩人才在一處溪邊兒停了下來。
紀策跳下馬,剛将媳婦兒抱下來,沈嘉就顧不得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了,提着裙子三兩步便跑到了那處清澈的小溪旁,捧起一捧清水直往嗓子裏頭灌。擱這路上折騰了一兩個時辰,她是真渴了,就差點兒沒跟那兒吞唾沫星子解渴。反正她就沒打算讓人家瞅出她什麽好來,要讓他看順眼了,指不定接下來會怎麽着呢!
最好就是讓他見着她這模樣喜歡不起來,等下也就消停了。
紀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能渴成這樣,雙手一抄便靠在了旁邊的一處粗壯的樹幹上。抿嘴瞅着她跟那兒喝水,就她那陣仗,他倒要瞅瞅能不能将這溪水給喝幹掉。
這是越瞅越覺得有意思,原以為他家媳婦兒跟那些大家閨秀似的,至少也得秀氣着點兒。沒想到這丫頭渴起上來,就跟八輩子沒喝過水似的,哪裏還找得出半分先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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