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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回頭他再勸勸,等爹氣消了,也就沒什麽事兒了。
沈嘉自是知道大哥的話在理,也沒多說什麽,回了自己的園子去乖乖呆着。
這會兒琪玉見到她,也抱着哭了好一陣子,哭完忙張羅着替她梳洗換衫,竟沒發現小姐跟那兒呆呆坐着,好似在回味什麽事兒,不時還抿着嘴笑。
沈嘉拾掇完自己,在屋裏躺了一會兒,醒來時已是黃昏。
估摸着興許琪玉見着她睡得沉,沒叫她起來用飯,正打算叫這丫頭進來,便聽見廊下傳來了腳步聲。來人走得急,聽得出似乎有什麽要緊事兒。
沈嘉剛坐起來,就見到二哥打外邊兒風風火火地進來了,只是幾日不見他竟瘦了一大圈兒,從前那股儒雅勁兒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一見到她就跑了過來,摟着便問:“你去哪兒了?擔心死我了。殿下說沒等到你人,我便瘋了似的去找,你在外邊兒沒受什麽苦吧?究竟遇到什麽賊人了?”
沈飛哪能真聽大哥的話,在外邊兒呆兩天兒再回來呀?剛一聽說妹妹安然回來了,他便跟發了場夢似的,一點兒沒敢信。除非真見到妹妹,他才能安心。因此一接到信兒就立馬往家裏趕,連紀寧那兒他都沒來得及交代一聲,好在沈洋着人來傳話那會兒身邊有人見他走得急,忘了交代,才自個兒去報給了世子殿下聽。這會兒瞅見妹妹在眼前兒,抱實在了,沈飛才真信了大哥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又回來晚了……
☆、31
沈嘉沒料到二哥一進門便問了她這麽多問題,也不知怎答他,瞅着他那張憔悴的臉就知道他鐵定幾日都沒睡好了,也心疼着。打小她就與二哥最親近,小時候每每認不出他來,他就跟那兒哭着罵她沒良心。後來幹脆就整天在她面前妹妹、妹妹的叫,說這輩子一定要讓她記得有個二哥叫沈飛,誰都可以記不住,就是不能忘了他。因此沈嘉倒是真認得他了,說起來他還是沈嘉唯一鐵定不會認錯的人。
一想到這,沈嘉便抿嘴笑了,低聲說了句:“也沒遇上什麽賊人,沒受苦。”
真要說起來,這三四天兒裏受罪的都是人家紀策,她還真享福呢!
沈飛只道她是在安慰自己,那新來的護院兒回來可是說了,她是被賊人擄走的,哪能一點兒苦都沒吃?這會兒想起他後邊兒跟紀寧做的那些事兒來了,趕緊問:“是不是潘家那倆混小子搞出來的事兒?他們是不是不讓你回來說?別怕,這兒有二哥跟殿下替你做主呢!你倒是說說看,他們怎麽折騰你了。”
這一整天兒,他跟紀寧都将心思放在了安熙郡主府那兒,昨晚越想越象那麽回事兒,因此才沒在城門口留人,也虧得這樣,紀策才有機會順順當當做了回媳婦兒的保镖,否則指不定就會在城門邊兒跟這倆人兒鬧起來。
沈嘉不知他怎麽就扯到人家潘家兄弟身上去了,怕他誤會,惹出什麽禍事來,趕緊解釋了:“不關他們的事兒,是那混球兒。”
沈飛真懵了,混球又是誰?瞅着妹妹的樣子好似不但沒受苦,還回味着呢!誰跟那兒開了這麽大個玩笑啊?這可是差點兒将他和沈府一大家子人折騰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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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沈源便聽到消息跟進來了,見着這兄妹倆,便黑着臉說:“你妹妹還沒吃晚飯呢!要真心疼她,趕緊去叫人張羅飯菜,張羅完回你園子裏去呆着。別想再跟這兒生出什麽亂子來。以後你妹妹的事兒別瞎操心。這幾天好好跟屋裏呆着思過去,沒我同意,不準出那園子的門兒。”
沈飛這回是真知道自己錯了,聽了爹這頓教訓,哪還敢呆着,不舍地瞅了妹妹兩眼,才悻悻地出去了。
等兒子一走,沈源便跟那兒嘆了口氣,皺着眉說:“你就算再不願嫁給人家,也不能合着你二哥這麽折騰不是?這不還有你爹我在這兒替你想辦法呢嗎?你也擱這屋裏好好靜思己過。看你倆把你娘折騰得。”
沈嘉嘟着小嘴兒,低頭搓着手指,可不敢将這其實只是二哥一個人的主意給說出來。她要認了一半,二哥不過禁足幾天兒,若她将實情給爹一說,指不定今晚太師府就得演上一出沈太師大義滅親的戲碼來。不過這事兒沈嘉也不敢說自個兒一點兒錯處沒有,若不是自己也想着出去玩兒,怎會讓大家擔心這麽些天兒?這麽一想,她便真的開始反思起來。
沈源一見到女兒那可憐樣兒,心哪能真硬的起來?平日裏教訓兩個兒子他是什麽重話都敢說,唯獨對着女兒再怎麽火也生不了多大的氣。尤其是打小這丫頭一委屈便是個招人疼的可憐模樣,任誰瞅了都罵不了她兩聲。
這樣一來,沈源也沒接着罵了,在屋裏找來張凳子,挨着女兒身邊坐了下來。這才問起這三四天兒的事兒,“你在外邊兒沒受啥委屈吧?到底跟什麽人走了?”
沈源之所以這樣問,是一早看出女兒壓根兒不是被人擄了。否則就這小棉球裏面暗藏的那股子硬勁兒能好好的回來?一回來吃飽了還能睡上一下午,那鐵定就沒出啥大不了的事兒。
沈嘉一聽這話,臉就紅了,想起這兩天兒的事兒,揉着自己的指頭便跟那兒吱吱唔唔的招了。但爹畢竟不是二哥,沈嘉再沒說什麽混球了,直接叫了人家的名兒:“是……是紀策。”
聽到女兒竟然直呼端親王世子的名兒,再瞅瞅這丫頭一臉嬌羞的模樣,沈源畢竟是個過來人,哪有不明白的?敢情是這家夥拐了女兒去。沈源抽了兩下嘴角,也不知該說啥好,這位大名鼎鼎的殿下連他都尚未見過呢!難怪聽京裏那幫子人在私底下議論,說是這人回來了好些天兒卻見不到人影。半宿才罵了聲:“胡鬧。”也不知是罵的女兒還是那親王家的世子。
瞅着女兒這模樣,沈源自是知道這婚事兒恐怕八字已有一撇了,可就算女兒心裏樂意了,他還是覺着這位殿下不是什麽佳婿的人選。也不知他用了啥方法,竟哄得女兒念起他的好來了,猶豫了一會兒,又問了些事兒。
沈嘉一路低着頭,老老實實交代,唯獨沒說紀策親近她那些事兒。
沈源一邊兒聽,一邊兒摸起胡須來,有些事兒女兒故意含糊地帶了過去,就他那缜密的心思,能聽不出來這小子占了女兒不少便宜呀?不過男歡女愛也就這麽回事兒,那小子也還知道收斂。只是聽着女兒說她病了兩天,沈源這才關心起女兒來。心裏那個疼啊!女兒跟他面前就沒生過幾回病,暗裏那是将自己那混蛋兒子和人家世子都一并怨上了。
問完該問的事兒,沈源便讓沈嘉吃些東西趕緊接着睡,這才起身再去找兒子麻煩。人家的兒子他教不了,也不敢教,可自己那胡鬧的孽子怎麽說都得好好訓斥一番。
交代完這事兒沈源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嘉嘟嘟小嘴兒,無奈地在屋裏等着吃晚飯,心裏就想着自己的錯了,竟忘了替二哥說句情。
沈嘉這邊兒挨了一頓好訓,那是早預着的。
可紀策這會兒忙乎着呢!今兒聽媳婦兒說了她爹喜歡的那些東西,趕緊地便進了宮去找皇奶奶商量。尋思着回頭得把這未來老丈人哄開心了,便背書似的說了些人名和物件兒出來,末了也不知有沒有記錯,那可都是媳婦兒之前跟他說過的,用心着呢!
太後打這親孫子一進來便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幾天不見影兒了,剛見着人,怎麽就問起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不過太後這會兒樂呵着呢,也沒瞎問,聽着孫子這些話兒,就跟那兒說:“你要尋這些東西,幹嘛不去問你皇叔讨?他那兒什麽沒有?就你這些年的功勞,他還能不舍得打賞你幾件兒?”
紀策哪能不知道這些,這不是拉不下面子去問人要嗎?這趟回來皇叔對他是好,可他要的東西都是皇叔自個兒的心頭好,早些年他就沒尊過人家一道聖谕,再說前兩天不是才為難了他兒子一頓嗎?沒皇奶奶出聲兒,哪能任他自個兒挑?
把這心思說明白了,太後就笑了,敢情這小子是想親自去挑上幾件兒啊?這才叫人去傳話。
皇上一聽這是母後的意思,心裏再不舍得也只得命人叫了紀策來。可挑歸挑,他得在邊兒上瞅着,有幾件兒稀罕的,還真不舍得讓他拿走。
于是這叔侄倆就在皇宮的“寶庫”裏讨價還價起來,那勁頭就快趕上京城的街市了。
紀策一進那間寬敞的寶庫,第一眼便瞅見了一副山水畫兒,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走近一瞧,居然見着下邊兒的署名是自己的媳婦兒。他還不立馬當寶似的尋思着怎麽弄回府裏挂着呀?
剛摘下來,他皇叔便在後邊皺起了眉頭,接着沒好氣地說:“這丫頭都快成你屋裏的人了,你還跟這兒争什麽呢?趕緊放回去!那可是這丫頭十五歲那年,朕宣了她入宮特地為你皇奶奶的壽宴畫的。這京裏就沒幾個象她這樣有才的女子,一手山水畫就快趕上她爹了。朕這兒可就這一件兒她的墨寶,你這都想搶了去呀?趕明兒你娶了她,自個兒跟屋裏畫個夠去,這副朕可不會許給你。”
說起這事兒皇上不覺扯了扯嘴,當初就是瞅着這丫頭可人又多才,差點兒就要她做了自個兒的兒媳。奈何沈源跑來宮裏求醫,他哪能瞅不明白自己恩師的心思?壓根兒就是不想女兒嫁進宮裏來。既然與這小丫頭沒這緣分,也不想強求,以免失了臣子的心,回頭還不知道沈源會不會又如當初拒婚那般拿請辭來說事兒。可就是瞅着沈嘉有些喜歡,因此将這畫留到了現在。
紀策那是好一陣子都不舍得放下,可尋思着若不這樣,指不定後邊兒的東西他更不會給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将畫兒挂了起來,接着又挑了幾樣東西。
他皇叔瞅着就心疼,這小子還真是不稀罕的他不挑,專揀那些名貴的了,也不知打哪兒聽說了這些稀罕玩意兒。留下實在舍不得給的,才讓他拿了兩件兒走。一件兒是前朝一位大師的絕筆畫兒,另一件兒則是有好幾百年歷史的四方硯,都是市面上拿錢都買不到的無價之寶。
等這侄兒挑樂呵了,皇上才想起這家夥壓根兒不懂欣賞這些,怎的就想起跟他這兒收刮來了?
皇上越想越不對味兒,不覺問了聲:“你小子跟朕這兒要了這麽些東西,該不會是打算拿去送人吧?”
紀策可不想瞞他,反正最後他都得知道,于是解釋說:“皇侄這是替您孝敬恩師呢!”
皇上就知道這小子沒這麽風雅,卻不料他是想去讨好人家沈太師。呵呵兩聲說:“你還真以為送兩件兒東西去就能哄得人家将女兒心甘情願的嫁給你呀?沈嘉那丫頭可是他的寶貝,四十歲了才盼來這麽個女兒,他那倆兒子都沒這麽心疼過。你要真想讓他把你看順眼了,趕緊回府乖乖念書去,指不定還有救。”
自己那恩師,他能不明白?跟那兒張了告示尋醫,明擺着就是看他侄兒不順眼,若不是給他這皇上幾分面子,恐怕一早便進宮“喊冤”來了。
想到這兒,皇上倒是記起來了,趕緊問了聲:“前兩天兒聽京兆尹來報,說是沈嘉這丫頭不見了。你可知道這事兒?”
怎的這小子還有心情跟這兒要東西來了,按說以他的脾氣,若知道自己要的人不見了,他還不把這京都城翻過來呀?之前聽說了這事兒,皇上最擔心的就是這小子鬧事兒,說起來還真奇了,兩三天兒不見他人影兒,害他這一國之君幾宿沒睡安枕,着人去傳都找不到人,這會兒見着了卻沒說這要緊事兒。
紀策對沈嘉那點兒心思,他可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哪能不清楚他早将人家當成了寶,只怕對他父王和母妃都沒這麽上心過。前些天兒皇上還在嘆呢!指不定皇兄養匹馬都比養這兒子強。
紀策這會兒拿了寶貝,也不想将他那二舅子捅出來,只道:“這會兒應該找着了。”
說完也不看他皇叔的臉,轉身便想辦法哄老丈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因為要陪伴奶奶,因此回了重慶。
估計更新有點不定時,望諒解。
☆、32
紀策正打算出宮去拜訪老丈人,還沒走出宮門便被人攔了回來,傳話的人跟他說,太後要留他在宮裏用晚膳,這會兒正着人四處找他呢。
紀策尋思着,今兒要寶貝這事兒還多得皇奶奶一句話,不就是陪她老人家吃頓飯嗎?也耽擱不了多一會兒。反正寶貝已經到手了,明兒再去沈府也不遲。
這樣一琢磨,紀策又回了奶奶那兒。可一踏進皇奶奶宮裏,便打那兒見到一個人。
先前頭一次回宮那晚,皇奶奶也着宮裏的人準備了一頓家宴,還叫來了皇叔的幾個兒子作陪,也是那會兒他認識了那日被自己揍了一頓的二皇子。
可今兒這人,紀策還真沒見過,不過從對方的樣貌看應該和自己是血親,正打算問皇奶奶這又是誰?要知道他離開京都那會兒才七、八歲大,如今回來早已物是人非,沒人跟旁邊兒提點兩句,他還真難分辨出誰是誰。
這還沒問出聲兒呢,太後便介紹了,“策兒,你可還記得他?這小子可也跟你親得很呢!他是你三叔榮親王家的寶貝疙瘩。前些日子與朋友一道出京野去了,你回來時沒見着,今兒他正好進宮來請安。奶奶尋思着正好你也在,就想讓你倆留下陪奶奶一道吃頓飯,相互問聲好。想當初你倆跟宮裏玩兒那會兒,淘氣得很呢!為了争個檀木凳子坐,差點兒沒打起來。若不是兩位老嬷嬷拉着哄着,指不定就将奶奶這屋掀了個底兒朝天。”
紀策這才仔細打量人家兩眼,要說起三叔榮親王,他家裏嫡出的就這一個兒子,也只有他才能跟皇奶奶這兒說上幾句話,這人應該便是榮親王世子紀寧。難怪第一眼見着,他便覺出這人跟自個兒應該有些血緣。
紀策哪還記着那許多事兒,一早忘得幹幹淨淨了,只依稀想起這小子比自己晚生了兩三年,今年剛好二十一、二。一身绾色錦衣倒也素淨,與自己不同,看來這小子應該是個舞文弄墨的主。怪不得瞅上去沒精打采的,跟好些天兒沒睡覺好一般,一臉瞌睡樣。
可他哪知道人家為了尋他媳婦兒已是幾宿沒合過眼了,這不惦記着回了京還沒來跟皇奶奶請安嗎?打算陪她老人家坐會兒便回去歇着,沒想卻被奶奶留了下來用晚膳。
紀策瞅着就覺得有意思,聽皇奶奶這一說,便戲谑了一句:“還争嗎?這會兒你恐怕打不過我了吧?”
打他進來紀寧便在太後邊兒上瞅着他,聽了他這句,倒是輕聲一笑,這會兒很不喜歡他那股挑釁的味兒,怎麽聽怎麽刺耳,跟着便應了句:“若有東西值得争,咱不妨再試試。打架這功夫我未必贏得了你,但要真比,不是什麽事兒都可以用拳頭分勝負的。”
紀策點點頭,倒是認了他這個理,只是想起這小子幫着媳婦兒他二哥來欺負自家兄弟,又跟那兒說了句:“咱在屋裏怎麽争不打緊。出去了,便是自家兄弟,你這胳膊肘往外拐可不行。”
紀寧一愣神的功夫,便聽見皇奶奶說話了,“你倆還真是跟從前一個樣兒,見着面就吵個不停。今晚這頓飯可得給奶奶吃安穩了,別一會兒又鬧起來。”
兩人這才應了聲是。
可紀策這會兒就覺得自己這堂弟怎麽瞅着有那麽點兒敵意呢?在邊塞呆了這麽些年,他哪能分不清人家眼裏的那抹神兒?尤其是紀策豎敵無數,個個敵軍的将領被自己抓了回來,最初那會兒都這眼神兒瞧他。
剛坐下吃飯,紀策一伸筷子便跟對面坐着的紀寧碰到了一塊兒,也不知這事兒是不是那麽巧。兩人夾着一塊東西,瞅了對方好一會兒,紀策大方地将筷子收了回來,“本想孝敬奶奶,若你有這心思,做哥哥的讓讓你也無妨。”
不讓他夾,成啊!大不了兩人都別想吃。不就是一塊兒肉嗎?難不成他不吃還會餓死了不成?
兩人飯桌上便叫上了勁,一頓飯還沒吃完,太後老人家的碗裏已經堆滿了食物,連口好飯都沒法兒吃進嘴裏。老太太越瞅越納悶,這倆孫子都跟這兒比孝順來了?啥時候她這不怎麽管事兒的老太婆也成了香饽饽了?這會兒倆孫子大了懂事兒了,不跟這兒争東西了,都跟她面前兒争寵來了。
紀策這會兒卻明白了,就算第一口是碰了巧,可後邊兒那幾十口總是故意的了吧?難不成這家夥一頓飯就盯着他那雙筷子了?敢情他這筷子還能分出頭鍋和二鍋煮的菜?
吃完飯,二人碰巧一道告辭。
出了太後的宮門,紀策就忍不住問了:“怎麽着?還真以為是小時候那會兒呢?”這人還能再幼稚點兒嗎?
誰知紀寧冷聲一笑,“還真想不到,打小我倆就興趣相投,喜歡争東西玩兒。連人都能喜歡到一塊兒去。”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紀策杵他後邊兒半宿才回過神來。他該不會說的是媳婦兒吧?可媳婦兒跟京都城裏住了十幾年了,這家夥早幹嘛去了?總之這會兒媳婦兒是他的人,想跟他搶?他就沒想跟誰客氣過。
可這一琢磨,紀策又尋思上了,媳婦兒跟他有多親近?有沒讓這小子摸過她的小手?不行,回頭得問清楚,媳婦兒前些天兒還打算跟他一塊兒“私奔”呢!可不能這樣不清不楚的。
這晚紀策回去就沒睡安枕,那是翻來覆去地滿腦子都是媳婦兒的事兒。
一大清早便讓府裏的人備了桶清水來梳洗,打算拿上昨兒要來的寶貝,去太師府認認真真走一回,認識認識媳婦兒家裏的人。剛換好衣裳,宮裏就來人了。說是皇上傳他有話說,讓他趕緊進宮去。
紀策瞅着來傳話的人臉色有些怪,尋思着該不會出了什麽大事吧?這才先放下了沈府那邊兒的事兒,立馬進了宮。
這會兒早朝已經散了,內侍領了他去禦書房,一進門兒就見到裏面除了伺候的宮女太監,還站了三個人,皇叔正擱房裏那把龍椅上坐着,見到他進來,讓屋裏不相幹的人都出去了。
紀策跟那兒一尋思,心想難不成這事兒還挺隐秘?
屋裏站着的仨人中,有兩位紀策認識,一位是前些天兒告他黑狀的二皇子,另一位則是昨兒晚上才見過的榮親王世子紀寧。而另一人則上了些年紀,約莫五、六十歲模樣,一身朝裏的文官打扮,十分儒雅,雖是暮年卻看得出此人年輕時定是一名面如冠玉的俊俏公子,只是他官階可不低,應該是正一品,位列三公之人。
等皇叔一介紹,他才知道原來這老頭子便是自己要哄的未來老丈人,難怪瞅着有幾分眼緣。
紀策沒想會這樣遇上老丈人,倒是有些沒準備,人家沈太師一雙眼打他進來就一直在他身上掃,也不知想看出什麽名堂來,直瞅得他覺着自己這身兒衣裳是不是沒打理幹淨。
最終為了在老丈人跟前兒掙點兒好念想,他把胸一挺便找回了自己該有的氣勢。他可不能丢了這人,好歹也是個親王的親兒子。
皇上跟那兒介紹完了,才對紀策說:“昨兒朕不是問過你,沈嘉失蹤那事兒嗎?”
紀策點了下頭,難不成媳婦兒她二哥的事兒被人捅到到皇叔跟前兒了?可瞅着老丈人那張臉,又好似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只得等着皇叔後邊兒的話。尋思着可不能胡亂開口,這會兒還不知道究竟呢!
皇上思量了一下措辭,這才說道:“今兒一早,老二來問安,跟朕說昨兒親眼見到沈嘉回了太師府,可身邊兒跟着個陌生男子,兩人神色……似乎十分親密,大街上還拖着手。”
皇上咳嗽兩聲,瞅了瞅一旁的另一位侄兒,接着便又說了:“那會兒正好紀寧也在,聽說了這事兒卻說是他帶了沈嘉出去。因為那丫頭想去瞅瞅外面的景兒,尋思着沈愛卿不會同意,才替那丫頭說了個謊,回來時換了身行頭,只怕是老二看走了眼。朕估摸着沈愛卿昨兒應該早問清楚了這事兒,于是傳了他來問,誰知沈愛卿只說,這事兒得看你怎麽想?”
紀策一聽哪能不知道幾人的用心,這分明就是跟這兒攪事兒來了。
二皇子一早看他不順眼,之前就想攪和他跟媳婦兒的婚事兒,也不知道究竟安的什麽心。按說就他那天說的話,絕不可能是對媳婦兒有意思,難不成他與沈家有什麽過節?當初他可還沒得罪他,自然不可能是一開始便跟自己過不去。
可老丈人的态度他更看不明。媳婦兒回去就什麽都沒告訴他?還是他跟這兒打馬虎眼來了?
這裏紀策唯一看得清的便是紀寧,這小子昨兒不是撂了句話,說他喜歡媳婦兒嗎?這明的來他不怕,就怕人家背地裏使壞。
要說這京裏還真沒邊塞那會兒簡單,那時候他就不過領領兵,打打仗,軍裏那些漢子也沒這麽多七彎八拐的腸子,那可都是些耿直的爺們兒。
紀策這會兒有些氣,皇叔問他怎麽看,明顯是在問這婚他要不要悔。最讓他生氣的是老丈人這邊兒,咋就看他這麽不順眼呢?他昨兒還絞盡腦汁兒地尋思怎麽讨好他呢!不都是巴望着媳婦兒能開開心心的嫁過來嗎?否則他何苦忙活那麽久,把自己弄得跟個孫子似的。
他紀策就算十惡不赦,也沒跟他結什麽梁子吧?說起來他是忠君,難道他紀策就不是?以為他這十年過得容易啊?
想他悔婚是嗎?做夢去吧!這輩子他就賴他女兒身邊了,怎麽地?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更新可能有點慢,
但一定會維持在兩天一更,
如果有時間寫,
一定會保證更新的。
☆、33
想到這些事兒,紀策的臉色黑了下來,冷冷兩聲笑,應了句:“侄兒這會兒還真不知怎麽想了。跟沈嘉在外邊兒呆了三、四天兒,合着都在做夢呢?難不成這會兒還沒醒?要不等侄兒去那處地方帶幾個人回來,要真找不着那幾位見過我倆的人,侄兒再回頭想想是不是真發夢了。”
幾人聽了這話,均是一愣,唯獨沈源好似一點兒不意外似的,臉上一絲表情沒有。
皇上頭一個回過神來,伸手拍了下桌子,第一個罵的便是自己的兒子:“老二,你不是說親眼見到的嗎?連堂兄你都認不出?”
二皇子聽着這話便跪在了地上,咬牙低着頭沒出聲兒,不知這會兒在想什麽,半宿來了句興許與堂兄不是太熟,不小心看走了眼。
聽着紀策這口氣,皇上就知道他不想悔婚,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這攪事兒的人頭一個便沒安好心。皇上早就想罵自個兒這兒子了,可也不想這事兒不清不楚,萬一兒子說的是真的,侄兒豈不是要讓人笑話,這事兒指不定還有其他人見着了,到時他拿什麽跟皇兄交代去,這才暫且忍着氣沒發作。
既然紀策自己都認了,他必定要将這事兒給壓下去。
再說就昨兒紀策那态度,他也信了侄兒的話,就說他怎麽一點兒沒鬧騰嘛!合着這幾天他根本不在京裏,就折騰這事兒去了。
可紀策這會兒不幹了,這事兒關系到媳婦兒的名節,若這樣說幾句便了事兒,哪成?日後若有人再拿這來說事兒,萬一那幾個見過自己的人忘了,他上哪兒找人證去?
想着這,他便故作猶豫地說:“皇叔,這事兒侄兒覺着還是查清楚比較妥當,指不定真是侄兒發夢呢?可別冤枉了二皇子。不過查歸查,咱得先把一件事兒說在前頭,那日是侄兒胡鬧了,瞅着媳婦兒打算去燒香,半路将她擄了去,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查?難道真要找那些人來對質?皇上還真覺得自己這侄兒一點兒不省心,就怕事情鬧不大似的。他不跟這兒掩着呢嗎?若真要傳了出去,皇家的顏面何存?豈不是讓天下人跟着看笑話?雖然他信紀策說的話是真的,但事情鬧大,終究不好聽,到時他不成笑柄了呀。
于是也跟那兒說了紀策兩句:“你也甭得意。這婚,朕不是已經允了嗎?你又跟那兒折騰個什麽勁兒?不知道你倆還得避嫌哪?拐了人家女兒去,知道沈愛卿跟這兒擔心了好些天嗎?連沈夫人都吓病了。有你這麽胡鬧的嗎?”
紀策這才知道自己這麽一折騰,還弄出這麽些事兒來,難怪老丈人看他不順眼了,看來回頭還得真上趟門兒。
皇上罵完紀策,又轉頭望向了自己的另一個侄兒。
要說紀寧一向乖巧懂事,怎的今兒也插只腳進來攪渾水?竟跟自己這兒說起謊來了,不知道這是欺君大罪呀?
正想說他幾句,紀寧便張口叫了聲:“皇叔……”
沒等他将後邊兒的話說出來,紀策三兩步走過去伸手便搭上了他的肩,接着搶了話頭去,“我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着急說錯什麽,哥不怪你。啊?也怪昨兒在奶奶那兒,哥沒給你說清楚。”
說完這句,紀策壓低了聲兒說:“小心別把人家的哥扯進來。”
紀寧咬着牙,忍住了話,對他那聲哥怎麽聽怎麽不順耳。他這會兒不知道紀策說的是真是假,心正煩着呢!顯然這人已一早洞悉了他跟沈飛的那番安排,就說昨兒他怎麽會說了句胳膊肘往外拐的話嘛!敢情他是在說他與沈飛?難不成半路劫走小嘉的人真是他?
皇上瞅不明白這倆皇侄究竟在玩兒什麽,尋思着難不成昨兒夜裏母後一頓飯,他倆便交好上了?這麽一想,就覺着興許是紀寧在幫紀策,只是情急說錯了些話而已,頓時就沒了火頭。
這事兒由不得他不這麽想,難道真要當了紀寧別有用心?要真那樣,他這頭指不定要怎麽疼了。母後就生了他三兄弟,大哥原本才是繼承皇位的順位人選,可他打小就喜歡呆軍營,因此剛成年便戎邊去了,為寧國社稷還丢了個寶貝兒子。人家就沒怨過一聲兒,還跟那兒死守着邊塞鞠躬盡瘁。紀策更是拼了條命将這疆土往外擴展了幾百裏遠,徹底解決了南蠻百年來的滋擾難題。他哪能待薄父子二人?
但三弟榮親王這些年也沒少幹事兒,紀策打回來的那些江山,若沒有他跟在後邊兒替他料理,他哪兒忙得過來?且不說多了那麽多口人要吃飯,就那邊兒的民怨也夠他傷腦子的。說起這事兒,當初他跟三弟還背地裏埋怨過人家紀策不止一兩回,這是想累死他倆親叔叔啊!
不管怎麽說,他也欠了皇兄一條命,要不紀策一回來跟那兒要沈嘉,他能答應?
那會兒要換了是紀寧,他還有點兒辦法阻了他,可這人偏偏是紀策啊!就自個兒那皇兄的性子……
皇上想着這些家事兒就頭疼,見着沒事兒便讓他們都散了,好好回家反思去,今兒這事兒誰也不許再提,若讓他知道誰在背後嘴碎,傳了出去,他定不會輕饒。
皇上最後唯獨留下了恩師,想跟他好好聊聊心裏的事兒。
紀策出了禦書房卻沒走,故意跟園子裏賞起花草來。揪着皇叔身邊兒的管事太監便問,那些花草叫什麽名兒,都是打哪兒尋來的,一年開幾季花兒,花期都是什麽日子。
這管事太監也不明白他今兒怎麽會有這雅興,只得戰戰兢兢地應着,就怕說錯一句話。要知道這位爺,脾氣可不小。
紀寧出來後也沒走,站在廊下與一位公公說着閑話。宮裏人都知道這位世子和氣,倒是誰都願意陪着他,趕緊都往他身邊兒挪,就怕被另一位爺盯上了,脫不了身。
紀策瞅着這局面,也沒在意,反正自個兒的名聲不好,有啥好計較的?
其實二人心照不宣,不都在等人呢嗎?紀策到要看看老丈人出來究竟是選他還是選紀寧。
沈源沒想自己一出來會見到這場面,倒是不覺愣住了。
兩位尊貴的世子殿下好似都挺閑,一個跟那兒瞅着花,一個則漫不經心的聊着天,一聽見腳步聲,卻又同時轉了過來。
沈源不自覺地抽了下嘴角,倒不是有多開心,這會兒的心情估計只能用哭笑不得四個字來形容。
跟那兒含笑一禮,便問了聲好:“兩位殿下還沒走呢?”
這大寧朝從來都是以宗室為尊,即便你官兒再大,在他們面前你都得低個頭,稱一聲臣。沈源一向是個守禮的人,即使眼前這端親王世子就快做他女婿了,他也沒敢在人家面前真将自己當成長輩。之前幾人在屋裏說話那會兒,這倆世子就沒稱過一聲臣,皇上一點兒沒在意,連欺君大罪都沒提,合着一家子人在那兒處理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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