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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不正說明了這兩家在聖上跟前兒的超然地位嗎?
紀策還沒出聲呢,紀寧便走了過去,一把扶住沈太師的手臂說:“沈世伯何必多禮?咱從前可沒這麽多禮數。難不成被什麽人給唬着了?連帶着将我這世侄都當了外人?”
紀策一聽這話,恨不得賞他兩耳巴子。心想才幫了這小子一把,可人家根本不領情,他那會兒可真不是單念着人家沈飛是媳婦兒的親哥,不是佩服他紀寧是個人物嗎?不想陰他,才說了那句幫他開脫的話,沒想這小子一回頭便踩了他一腳。
真以為他這堂兄好欺負啊?
這麽一氣,紀策也過去了,扯嘴一笑,便說:“我怎會唬着自己未來的老丈人?他可是我媳婦兒的親爹。”
紀寧被他這話氣得臉都綠了,沒想到他一堂堂端親王世子居然這般不要臉的,這人還沒嫁進他家門兒呢!便媳婦兒媳婦兒的叫上了,也不覺着臉紅。
沈源沒瞅明白這兩人的事兒,只道二人是性情不合,想起皇上方才交代的話。見着苗頭不對,呵呵兩聲笑,趕緊招呼起紀寧來:“殿下,臣這兒正找您有些事兒呢。要不您随臣先去趟太學寺?”
紀寧這才順了氣,沖着紀策一挑眉,趕緊應了,“好!咱這就走走去。世伯請。”
紀策哪能這樣便認輸?跟着二人走了兩步,和顏悅色地問老丈人:“太師有什麽事兒?用得上我,盡管說一聲。”
沈源聽到這話嘆了口氣,“太學寺的事兒,恐怕殿下幫不上什麽忙。臣這會兒得趕緊去辦皇上交代的事兒,就不陪殿下閑聊了。”
紀策心裏那個堵啊,老丈人這是一點兒面子沒給他呀!瞅着兩人走遠了,他才捏緊了拳頭,尋思着這事兒是不是因為媳婦兒還沒告訴她爹,看來得去太師府走一趟了,否則今晚他別想能睡個好覺。
可他哪知道未來老丈人的難處啊?方才他們一出門,皇上便跟沈源商量了個事兒。人家皇上連商量二字都用上了,沈源能不點頭答應嗎?
皇上要沈源做的事兒其實說起來可以很簡單,就是讓他暫時別搭理他這剛回京的皇侄。
為啥?
皇上說了:“策兒是匹脫了缰的馬,打小就脾氣壞,想到啥便做,誰也甭想攔得住他,連他父王都拿他一點兒辦法沒有。這不又跟這兒生出事兒來了嗎?興許是緣分,他一回京便瞅上了沈嘉這丫頭,可這匹馬該收收缰了。他這會兒不是熱乎着嗎?趕緊潑他一盆冷水,讓他也知道知道自己該修身養性了。若錯過了這個時機,朕瞅着恐再難有下回。”
因此沈源一出來見到這情景,能不相信這緣分嗎?就着順手便擺了榮親王的寶貝疙瘩上臺。要說這位殿下,在京裏也是個人物,打小寫得一手好字,才情橫溢,修養也是極好的。讓他給自己那未來女婿做個參照剛好合适,要真能激起紀策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即便趕不上人家紀寧,哪怕是學到三五成,他這皇命也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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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源哪兒知道這兩人正在較勁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早點。
等下就沒空了。
☆、34
沈源一走,紀策便回了府裏拾掇。尋思着若是明目張膽的去,指不定會被人堵外邊兒,趕緊尋來從客棧取回來的東西,裝扮了一番,又化作之前的那個大夫,直接便奔太師府去了。
再說沈嘉這會兒正挨罰,爹那晚不是讓她與二哥各自在自己的院兒裏閉門思過嗎?雖是這樣說,可沈源也沒交代他們必須得怎樣。所以沈嘉這兩日閑着無趣,只好親自動手修剪起園子裏的花草來。
剛修了一半兒,聽見旁邊候着的琪玉禀了聲:“小姐,大夫來了。”
沈嘉早将這人忘得一幹二淨,聽了琪玉的提醒,半宿沒回過神。以為是爹知道她在外邊兒生了兩三日病,不放心,又找了大夫來瞅她,瞅也沒瞅便應說:“我的病已經好了,用不着請大夫。”
說這話時,紀策已走到了媳婦兒跟前兒,見着她手裏拿着花剪,一伸手便奪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将人拖進後邊兒的書房,張嘴便問:“你的病哪兒好了?你倒是說說看我是誰。”
這回紀策故意沒變聲兒,心裏火着呢!壓根兒沒句好聽的。
琪玉倒是瞅見了這大夫的無禮行徑,想起上回小姐也想趕這人出去來着,可後來不是給人家唬住了嗎?心想小姐指不定就受這套,也沒跟着進屋,在門邊兒瞅了瞅,看不出什麽不妥,跟着便去旁邊兒張羅茶水了。
沈嘉這會兒才擡起頭瞅人家,要說這聲兒還真熟,這張臉好似也跟哪兒見過。可這人幹嘛兇巴巴的呀?她不瞅病還有錯了?這麽一想,她倒是記起個人來,人家的藥箱不還擱她屋裏擺着呢嘛?
趕緊說了聲:“原來是你。”
說完便笑了起來,竟想起這人瞅病那會兒的趣事兒來。
紀策也不知自己這會兒是該笑還是該繼續生氣,一瞧見媳婦兒笑了,他心裏那把無名火就蔫兒了幾分。也不想跟媳婦兒面前糊弄了,這不是一整天兒沒見着她了嗎?就着順手便摸了媳婦兒兩把。
沈嘉沒想這大夫居然在她屋裏耍起流氓來,使勁一抽手,正想叫人,卻聽這人說了句:“別鬧!是我,紀策。”
沈嘉真傻了,這會兒才将人家的聲音給聽明白了,呆呆地問:“怎麽又是你?”
紀策聽着這話,沒好氣地問:“不想見我?”這丫頭難不成還真是哄他開心的呀?一回府就不認人了不成?
沈嘉臉上忽地熱了起來,低下頭不肯出聲。
紀策瞅着這才樂了,媳婦兒想過他?他哪能看不出她是在害羞啊?這一樂,倒忘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了。瞅着媳婦兒那嬌羞的小模樣,嘟嘴便頭一回撒起嬌來,“媳婦兒,你爹欺負我。”
要說紀策雖不是長得五大三粗,可也挺爺們兒,打小跟軍營裏摸爬滾打,壓根兒跟娘氣兒一點兒沾不上邊兒。就他這聲撒嬌還真将沈嘉給逗樂了。
怕被琪玉進來撞見,她趕緊說:“我正挨罰呢!殿下又怎的被欺負了?”
沈嘉就是想不明白,爹從來就是個好說話的人,要說這家夥才壞呢!爹怎可能欺負得了他?再說他什麽身份哪?爹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可能給他氣受啊?即便是真不喜歡他,肯定也不會說在明處。
紀策這會兒一門心思就想逗弄這小丫頭了,還真将自己那身潑皮霸氣收了起來,拽着媳婦兒的手晃了兩下,故意嘟着嘴說:“他今兒明明瞅見我在禦書房外等他,居然還讓紀寧那小子陪着他去了太學寺。我好心想幫他,他卻說太學寺的事兒我幫不上忙。你是不是還沒将我倆的事兒告訴他?這可不成,記得回頭跟他說,非我紀策不嫁。”
沈嘉實在沒忍住笑,噗地一聲噴了出來,敢情他弄成這樣跑來,就為了這事兒?合着與人家紀寧殿下争風吃醋呢?可這醋吃得也太沒自知之明了點兒。
沈嘉早就聽說過他的事兒,自然知道他打小除了兵書啥都不愛看,唯有說:“我爹說的可是真話。太學寺的事兒,您還真幫不上什麽忙,就別跟着摻合了。”
紀策沒想連媳婦兒都這樣小瞧他,頓時打那兒叫上了勁兒,“我怎的就幫不上了?你倒是說說看。”
沈嘉拿他沒轍,見他拖着自己便不放開,幹脆就此領了他去書案邊兒,指着上面的宣紙說:“寫幾個字來瞅瞅。”
紀策是真愣住了,昨兒他可是在皇叔那兒見識過了這丫頭的山水畫,下邊兒那署名的字瞅着便是她自己寫上去的。單憑那手字,他能跟她面前兒賣弄啊?上回畫人像的事兒,還不知這丫頭是否記着呢。他可不想在自己認了身份後,再跟這兒出醜。于是牽強地呵呵兩聲,說:“咱說說你爹幹嘛罰你。”
沈嘉沒想到他一提起寫字居然會這麽沒膽兒,故意問了聲:“難不成殿下的字真見不得人?”
嘿!這丫頭還真是哪壺不開故意提哪壺呢?紀策磨了下牙,一把便将人拖進了他懷裏,低下頭便是一嘴,直弄得媳婦兒說不出話來了,他才暗暗笑了起來。
這丫頭得教訓下,否則将來還不踩到他頭上來了呀?
沈嘉沒想到他這時候耍賴,趕緊伸手推了他兩下,偏偏這會兒紀策動了情,摟着她便不肯放開。這丫頭越是掙,他越不打算放過她,含着那兩瓣兒馨香的嫩嘴唇兒便吮了起來。
兩人正擱屋裏折騰呢,聽見書房門口啪的一聲響,好似有人賣了東西。
沈嘉趁着紀策一愣神的功夫,終于将他推到了一邊兒,轉頭瞅見琪玉跟門前兒呆呆地站着,一雙眼瞪得比牛眼還大,直望着他倆說不出話來。
沈嘉這會兒甭提多羞了,一時倒忘了琪玉壓根兒不知道紀策的真正身份,指不定這會兒正琢磨呢!小姐怎的與這大夫好上了?
虧得紀策醒了過來,走到門邊兒伸手便将琪玉拉了進來,往外邊兒瞅了兩眼,沒見着別的什麽人,順手掩上了書房的門。
琪玉被他這麽一帶,驚醒過來,正要張口驚呼,便被紀策那雙冷眼給吓呆住了。
紀策沉着聲兒說:“我是端親王世子,你之前見過的那位子符公子。”
琪玉聽着這話,木然地轉頭去瞅小姐,才見到她跟那兒紅着臉點了下頭,忽地就腿上一軟,差點兒沒跌地上去。
幸好紀策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住了,就着沒好氣地問:“真有那麽可怕?”
這丫頭又不是沒見過他真人。怎的聽了他的名兒就這表情?即使他真殺人無數,那也是沙場上不得不幹的事兒,難不成他還有這嗜好了不成?
既然這丫頭怕他,他也正好就着使了,叮囑琪玉一句:“我來瞅媳婦兒這事兒你可別跟外邊兒說去。要被我知道你背後嚼舌根,将來……”
上回這丫頭取笑他的事兒,他還沒跟她算呢。
沈嘉跟琪玉從小一塊兒長大,情同姐妹,哪能瞅着他這樣吓唬自己的人,走到他身邊兒嘟起嘴,怨聲道:“我自己屋裏的事兒,可不許你插手管。”
琪玉這丫頭乖巧着呢!跟她好好說她能真将自己主子賣了呀?還真是個惡人本性,就知道吓唬人。
紀策對上自己媳婦兒那是什麽轍都沒有,瞅着她不高興了,趕緊道:“我這不是心疼你嗎?”
要知道在他眼裏,媳婦兒就是一團小棉球,任誰都敢捏在手裏揉,他這不替她撐腰呢嗎?結果人家不領情,倒成了他白唱了一回黑臉兒。
琪玉這會兒什麽事兒都還沒想明白,也不知怎麽那英武的子符公子就變成了駭人的端親王世子,總之腦子裏是一團亂,那糊塗勁兒就快趕上她家小姐了。見着兩人說話那股子熟絡味兒,琪玉在屋裏呆不下去了,趕緊對着人家世子殿下福了福,“奴婢重新去備些茶水來。”
紀策覺着她還算知情識趣兒,揮揮手放了人,“去吧!水可以燒慢點兒。爺這會兒不渴。”
琪玉聽了這話趕緊出去了,尋思着別被其他人撞破屋裏的事兒,一回身的功夫又掩上了房門。
紀策瞅着她走了,才笑嘻嘻地回到媳婦兒跟前兒。
沈嘉怕他再耍混,趕緊退到書案後邊兒。
紀策不滿意了,他可想了她一宿,連覺都沒睡安穩,哪能真由得她去。
正打算繞過書案将媳婦兒捉回來,就聽沈嘉說:“你想不想下回再進來?”
紀策停下步子,心想,嘿!敢情她還拿這事兒威脅上了?打小就只有他威脅別人的份兒,哪輪得到人家來威脅他呀?真以為他是被人唬着長大的嗎?但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他要真渾過頭了,媳婦兒倔勁兒上來一喊人,就算人家太師府的人都怕了他,不敢将他怎樣,但回頭哪能不看緊點兒?到時候還真想不出法子混進來了。這不瞅着還有倆月多嗎?紀策可不想見不到媳婦兒那張可人的臉。
心裏不痛快,又軟磨起來,“媳婦兒,我真想你了。過來成不?乖。”
沈嘉聽着他那哄小孩兒的聲兒就忍不住好笑,還真看不出這平日裏霸道的主,居然還有這麽一面。
可她哪知道人家紀策是個中高手啊?紀策雖沒哄過什麽別的女子,可打小他就懂得哄他娘,一回來還用了這法子哄得人家太後老人家直樂呵,巴不得天天見到這乖孫。總之只要他上了心,什麽女人他都哄得定。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居然不能發……
搞了好半天。
節日快樂哦!!!
☆、35
見着媳婦兒還是不肯乖乖就範,紀策臉色不太好看了,不知怎的想起了早前的事兒,冷着聲兒問:“你跟我那世子堂弟究竟見過幾回?”反正沒得便宜占了,還不趕緊問點兒正事兒啊?
沈嘉聽了這話便尋思上了,但凡家裏有些喜慶事兒,人家榮親王一家便會到府上來道賀一番,打小她與紀寧殿下便熟識,加上二人都喜歡舞文弄墨,也算得上投契。紀寧殿下又與二哥交好,早幾年兩人還換了貼,私下拜了把做兄弟,沒事兒時倒也常來家裏坐會兒。她也不是每回都去作陪,可真要算起來,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多少回了。就認出人家那些次,恐怕十根手指頭也未必數得完,還不算那些被她糊塗過去的。這會兒她還沒弄明白紀策為何問起人家來,只跟那兒就着他的話真數着。
紀策見她那掰着手指的小模樣就氣悶了,敢情媳婦兒還真與紀寧見了不只一兩回。也不知二人交情有多深,咬着牙又問:“你倆那會兒都幹了些啥事兒?”
那腔調就跟親夫詢問奸情似的沒兩樣。
沈嘉卻沒聽出他的不快來,這會兒不正數着數嗎?聽他這一問,答道:“也沒做什麽。次次遇上不是說些詩詞歌賦的事兒,便是陪他們坐着喝喝茶,彈上兩曲小調,聽聽他們說些外間的新鮮事兒。”
人家紀寧殿下可不像他,從小便是個規矩人,連說話都沒失過身份,怎會不知道該有的禮節。
紀策聽了這話才樂了,敢情那家夥還沒他跟媳婦兒親哪?那他争個什麽勁兒?連媳婦兒的手指頭都沒碰到一下,也不知他這麽些年都幹嘛去了。這會兒知道後悔了?可後悔已經晚了,他紀策看上的人,怎能讓他這樣惦記着?
人家不是跟他面前擺明車馬了嗎?紀策可不想媳婦兒糊糊塗塗地讓人占了什麽便宜,叮囑道:“下回他再來。能不見就不要見,要真推不了,遠遠兒站着,別給他靠近你。”
沈嘉這才覺出些不對勁兒來,這人還真是霸道上了瘾,她要見個什麽人,他還跟這兒管上了不成?裝作沒聽見,跟那兒玩起自己的指頭來,瞅着就讓人覺着她這是在委屈。
紀策哪能讓她這樣糊弄過去?趁着這丫頭沒留意,一把抓過她的手說:“這小子沒安什麽好心。你要不想我倆打起來,就得對他狠心點兒。你狠總好過我狠,我這拳頭可不懂得認人。要是你跟這屋裏閑着無趣兒,大不了我沒事兒便常來陪你。”
沈嘉嘟嘟嘴兒,跟那兒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會吟詩作對嗎?會彈曲子嗎?”
只怕人家紀寧殿下會做的事兒,他一件兒都不會。其實沈嘉也不一定要跟人家紀寧一處玩兒,只是自己就好這些東西,一想着紀策啥都不會,還真覺得有點兒悶。
紀策沒想這丫頭揪他毛病還揪上了瘾,聽着這話的意思還嫌棄起來了。心裏不舒坦,又将人拽了過來,摟進懷裏就親。親完未免媳婦兒發難叫人,趕緊說:“我不會怎麽了?你不是會嗎?趕緊的,教教我,回頭也好讓你爹開開心。”
免得他老丈人總瞅着別人順眼,一點兒見不到他的好。
再說哪能讓媳婦兒這樣閑着念別人的好嗎?紀策想到什麽就會幹,走到書案後邊兒,一屁股便坐在了媳婦兒平日看書的椅子上,翹起雙腿兒等着媳婦兒來相夫。
沈嘉打小只聽過別人教誨,哪做過教書先生?頭一回有人肯拜她為師,倒是覺着挺新鮮,知道他雖不愛舞文弄墨,但字卻都是識得的。一時興起,忘了計較,從書案旁的架子裏翻出一本兒早年她臨摹過的字帖,放到了紀策身前。
“有空先練練您那手字吧!往後在京裏呆着,難免會寫些奏折之類的玩意兒,要字拿不出手,還不被人笑話啊?”
紀策想想也是,說起來他老丈人是當朝大家,字一定寫得特別好看,指不定外面還有人在花重金求呢!媳婦兒寫的字兒也漂亮,萬一被人拿他來講事兒,還不丢了這兩人的臉?
可剛提起筆,沾了點兒墨汁,紀策又玩心上來了,瞅着媳婦兒在旁盯着他看,一把将人拉到了他腿上坐着,摟進懷裏說:“我不管,你得手把手的教。否則我哪有心思學?你也不希望我将來被人取笑,說我老師沒将我教好吧?”
說着便自己握住了那杆毛筆,又将媳婦兒的手包在了外邊,不覺戲谑了聲:“媳婦兒,你手還真小。”
沈嘉羞紅了臉,咬着嘴唇罵了聲:“無賴。”
紀策聽着心裏卻很甜,無賴就無賴怎麽地?他這是頂着聖旨耍的無賴,名正言順。再說媳婦兒罵他的時候,小臉紅紅的,看着就惹人疼,紀策就是愛瞧她這小模樣,瞅着就想捏上兩把。
二人跟屋裏練起字來,沈嘉倒是挺專注,一筆一劃地講解着。
可紀策的心思根本不在字帖上,一雙眼都落在了媳婦兒的耳根邊兒,看不出這丫頭也有上心的事兒。原來媳婦兒喜歡折騰這個?既然她喜歡,他就得認點兒真,回頭跟府裏好好練練去,這會兒嘛!還是多瞅瞅媳婦兒。
總之他是怎麽瞧都瞧不夠,連自己寫了些什麽字兒都沒留意到。
沈嘉回過神兒才發現,這哪是紀策在練字啊?他壓根兒就沒自己動過手,全成了她握着他的手在描,頓時生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氣兒來。
“你究竟練還是不練?”
紀策聽到這話便笑了,趕緊專注了點兒,“練!不過是回頭再練。”
說完他又低下頭,含了含媳婦兒的耳垂,就着吮了兩下,說:“一天一篇字,定會交到媳婦兒手上的。回頭再教教別的什麽本事,最好是要你手把手跟那兒陪着練的。”
沈嘉哪能聽不出他的歪主意,嘟嘴哼了聲,站起身一邊兒歇着去了,不過留了句嚴師才說的話:“一篇太少。沒五篇字,我可不讓琪玉放你進來。”
既然這家夥一頭熱,沈嘉還不就着順手耍耍他呀?
這麽說,這丫頭是想與他天天見?紀策美都來不及呢!怎會想別的,跟那兒便應了聲:“好!五篇就五篇。”
他不信區區五篇字,還能将他手給寫折了不成。
在媳婦兒的書房裏練了會兒字,喝了杯清茶,紀策瞅着外邊兒時辰不早了,以免跟老丈人遇上,這才心有不甘地與沈嘉道別。拿了本兒媳婦兒親自挑的字帖,出門兒去了。
剛到太師府中庭,便遇上了秦宇滿頭大汗地打外邊兒進來。
秦宇一見爺那模樣,就知道他正美着呢!見他心情不錯,趁着四下沒什麽人,趕緊湊上前打了聲招呼,“爺,要不要屬下陪您出去喝上一杯?”
爺能美成這樣,那還不得慶賀下呀?再說他已好些天沒偷過懶了,正想出去溜達一圈兒。
紀策哪有心思搭理他,出來那會兒媳婦兒可是說了,今兒他就在她屋裏寫了一篇字,明兒要想見她,還得再帶四篇來。心裏就想着回府寫字這回事兒了,想也沒想地應道:“沒空!爺這會兒要回去練字。”
說完頭也不擰一下的走了,直看得秦宇跟那兒愣了好一會兒。
若不是紀策那把聲兒沒變,秦宇差點兒以為自己見着的不是他家那位最恨寫字的爺。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跟外邊兒折騰了幾天回來,爺長進了?
若換了早幾年,誰要敢在爺跟前兒提起這事兒,指不定被他怎麽折騰呢。
那日秦宇回來,其實也沒傷着哪兒,爺哪狠得下心真揍他呀?不過做了個樣子,他便演了出倒地的好戲。至于人家沈太師後來見着的傷痕,全是他自己弄上去的假象,還挑了夜裏才回來,就是不想露出什麽破綻。
可經過這事兒,沈太師這邊兒上了心,要他好好操練下府裏的那幫護院兒,下回可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守着小姐了。接下這重任後,秦宇便跟邊塞那會兒練兵一般幹了起來。
這不想着跟爺面前邀下功嗎?可爺連聽的心思都沒有。秦宇還不知道他跟園子裏那位折騰成什麽樣了呢!居然連他這功臣都不瞅一眼,爺這回可是真将自己給賣了,回頭王爺回來瞅見了,也不知會是個什麽表情。估計得跟他似的瞪大了眼!
紀策這頭可沒想這些,匆匆回了端親王府,一踏進門兒便跟那兒嚷嚷開了,讓人去取文房四寶來。今兒就算不吃這頓晚飯,也得将這四篇字給折騰出來,媳婦兒可是說了,甭想拿鬼畫符去敷衍她,否則都不認。
府裏的管家壓根兒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趕緊着人去辦,見着自家這位爺頭也不回地打算往自己園子裏走,這才追上兩步說:“爺,安熙郡主府那邊兒來了位小爺和一位小姐,正跟廳裏喝着茶呢!人家等了您一下午了,您要不要見見?”
紀策這會兒哪有心思見人,一聽對方是什麽郡主的家裏人,琢磨着問:“跟你家王爺啥關系?是不是一定得見的人?”
自打爺回了京,管家已經忙了好些天,朝裏打着各種幌子來拜訪的人那是越來越多,可爺不是去了宮裏,便是不知所蹤。他也将這些人大致濾了一遍,早已跟爺那兒說了一聲。有些人爺可以端架子不見,但這安熙郡主早年可是王妃的手帕之交,又是王爺的堂妹子,這不瞅着兩位就要到家了嗎?可不能這會兒怠慢了人家。
因此趕緊應了:“這兩位,爺最好還是見見。他們的娘可是王爺的親堂妹,再說與咱家王妃也有些交情,是跟那兒一塊兒長大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出現了。
☆、36
紀策沒想來人還有這層關系,心裏不舒坦卻也不想讓娘不開心。若單是他家老頭子的什麽人,他可以混着說聲不見,可娘那兒就不同了。于是點點頭說:“先讓他們等會兒,再讓人換盞茶去,我回屋換身兒衣裳再出來。”
管家應了聲,趕緊去辦了。
紀策回屋裏換了身幹淨的衣衫,一出前廳才将人認出來。原來來人他竟有一位認識,還是媳婦兒的朋友,不覺就揚起嘴角走了過去,“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
京中關系錯綜複雜,紀策剛回來,還真摸不着門兒。今兒若不是聽了管家的話,指不定他就怠慢了人家。心裏不免嘀咕,這倆人還真挺近乎的。
潘若若跟那兒坐得屁股都疼了,還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這會兒真見着了,心裏說不出的高興,趕緊起身行了個禮,順便介紹了聲:“殿下,這是我大哥潘建豪。”
紀策側頭看了這人一眼,覺得有點兒面善,卻想不起打那兒見過。
潘建豪見着他蹙起的眉,趕緊自我介紹:“早前與世子殿下在二殿下那兒喝過酒,只是席間沒說上話。”
那晚他可不是不想搭上話,只是發現原來世子便是那日街上救沈嘉的人,也不知那會兒人家見沒見到他,頓時便吓得沒了膽兒,半宿沒說出一句話來。直到紀策走了,他才回過神。
紀策這才想起那晚好似真見過他,可一想起那事兒,他的臉色便暗了些許。
潘建豪可是親眼見了他那晚鬧出的事兒,知道他有些與衆不同的脾氣,趕緊又解釋道:“那晚二殿下叫了,實在不好推卻。殿下可不能當了一路人。”
紀策挑眉點點頭,轉頭問潘若若:“找我有事兒?”
是與不是和他都沒啥幹系,這會兒只想快點兒打發了人走,他好回屋寫字去。
潘若若低着頭,抿嘴不出聲。
潘建豪趕緊應道:“妹妹說那日水榭裏是您救了她,還沒到府上好好答謝。所以今兒瞅着殿下興許有空,便來将這事兒給辦了。”其實倆人這幾日不知來了多少回,可話總不能這樣說,難不成還讓人家殿下覺着是他怠慢了他們不成?
紀策沒想二人登門就為這點兒小事兒,呵呵兩聲笑,“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何必放在心裏記着?既然來了,那就吃了飯再走吧。”
紀策本是想說句客套話,掂量着人家未必有這麽厚的臉皮子,沒想這兩人居然應了下來。
瞅着沒轍了,他唯有吩咐了下人去備飯,這才招呼二人重新坐下,卻不知該說點兒啥好。要知道他與京裏這些人沒什麽交情,更沒談資,若不是瞧在他娘面子上,他連人都未必肯見。
潘建豪見着這會兒氣氛有些沉,趕緊問:“殿下回來這許久了,都在忙着些什麽事兒呢?”
紀策一提起這,便想起了媳婦兒,心裏一美,嘴角邊兒便挂起了些許笑容。可他與媳婦兒那些美事兒,又不想說給別的什麽人聽,記起媳婦兒要他寫的字,跟那兒含糊道:“也沒忙什麽,不過就寫寫字。”
潘家這倆兄妹哪能不知道他的那些傳聞,一聽他最近就寫字了,當場便愣在了那裏,一時不知如何接這話茬兒。
紀策見這兩人不說話了,嘴角還有點兒抽,估摸着該不會是被自己唬愣住了吧?原來還真不是媳婦兒一人這樣看他,呵呵幹笑兩聲道:“閑着無趣,唯有找些事兒來消磨下日子。”難道這也不行?
他紀策在人家眼裏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主?若要有人來跟自己比打小誰看的兵書多,他敢稱第二,就他老子都不敢說聲第一。
潘建豪哪知道他這會兒的心思,瞅着機會便應道:“殿下若是悶,不妨與我兄妹二人游下京都。我們倒是樂意做陪的。”
紀策這會兒哪有閑工夫與他們玩兒,很直接地便拒絕了:“不用了。最近就想着寫寫字,還真抽不出什麽空來。”
要知道他今兒一篇字寫了近一個時辰,要這麽算起來,想與媳婦兒每日見上一面,好好呆會兒,還真得費點兒心神跟那兒好好寫字,哪騰得出空來游京都啊?再說了,要真去游京都城,能少了媳婦兒在身邊?他不還巴望着将來陪着媳婦兒四處走嗎?這頭一回,可得帶上媳婦兒,少了她,到哪兒都覺着無趣兒。
潘建豪原本以為他是悶得發慌才說自己在寫字兒的,聽了這話算是明白了,這會兒人家世子殿下心裏就想着這回事兒了,人家要發奮,總不能強拉了人家去玩兒吧?趕緊跟妹妹那兒遞了個眼神兒。接着說:“我這妹妹也是個迷書的人。說起寫字那是她最喜歡的事兒。要不讓她陪着殿下寫寫字?也好有人跟在身邊兒解悶。”
潘若若自是知道大哥的意思,可心裏卻暗暗叫起苦來。這些年她被爹逼着練字,畫畫,撫琴,對弈,早已是見着那些東西便厭煩。可偏偏人家世子殿下這會兒什麽興致沒有,唯獨喜歡上了這些風雅的事兒,咬咬牙跟那兒點了點頭,算是認了。
紀策聽着便是一愣,倒是想起眼前這丫頭與自己媳婦兒的事兒來。能跟媳婦兒玩兒到一起的人,指不定還真精于這些,他倒沒興致真與她一塊兒練字,卻挺好奇媳婦兒的事。
今兒跟沈嘉那兒問了些事兒,瞅着她那模樣似乎不太願意答他,紀策沒想這會兒倒找着人了。這麽一尋思,他挑眉點了下頭,“若是有這閑工夫,我倒沒什麽所謂。”
那日水榭裏,紀策跟上沈嘉出了那處長廊便與她幾乎并肩而行,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媳婦兒臉上,是真沒瞅見後來的那番變故因何而起。只當了潘若若是媳婦兒的朋友,卻不曾想兩人之間其實過節頗深。
他這麽一點頭,潘建豪便跟着樂了。要知道他這會兒跟只蚊子似的,正在尋這蛋上的縫兒鑽,好不容易瞅了個準兒,哪能就此放過。此前他好說歹說讓二皇子備了那出好戲,就是想瞅瞅這位殿下是個什麽人,可偏偏人家不好那口,因此色誘一計指定成不了事兒。
瞧着沒了法子,只好将主意又打到了沈嘉身上,卻不料他正安排着呢!就聽說這丫頭不見了。他不覺以為是上天都跟着在作美,趕緊想法子讓妹妹到殿下眼前兒晃悠,卻不想巴望了幾天愣是沒見着殿下進宮,連人家府上都沒見着蹤跡。正急呢!卻聽見二弟那日飲酒回來說,在城門邊兒見到了沈嘉,還與一穿着布衣的男子不清不楚地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二弟本是當着笑話在說,他卻認了真,立馬便将這事兒在二殿下跟前兒說了。二殿下那日被紀策揍了一頓,雖說不願再管他妹妹這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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