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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早就知道寧國這皇帝不好當,寧可跟邊塞那兒打幾場痛快仗,也不願接手這祖輩傳下來的江山。還好倆兒子都随他,沒怪他這做老子的不長進,連皇帝都懶得做,非得到邊塞過那苦日子。
要說日子苦,能苦得過做皇帝?一輩子就關皇宮裏,難得出去一次還得帶上一幫人監視自己,看見點兒稀奇事兒想參合一下吧!大幫言官谏臣便過來跟你談論什麽昏君與明君的區別。那可是舉全國之力來阻止自己過舒坦了,這日子根本就快活不起來!想想還不如他呢!
不過這心思紀吟風只跟倆兒子說過,要讓自己那二弟知道,恐怕得狠狠噴出一口血來。
正琢磨這事兒樂呵着呢!一眨眼的功夫就見到小東西往外跑了,紀吟風還沒來得及問他這是要幹嘛去,紀策已經壓根兒沒了影。
作者有話要說:
☆、61
其實也不用紀吟風怎麽想,這小子能去哪兒?回了京都城,紀策跑得最樂呵的便是人家太師府,只怕連這京都城裏有幾條街他都未必清楚。
紀策确實是奔太師府來了,半路上遇到秦宇,又把這小子帶在了身邊兒。不帶成嗎?如今紀策想進太師府,恐怕人家一府的人都會想着法子阻攔,可今兒若見不到媳婦兒,自己出門去辦事兒,只怕好些日子都回不來。
于是剛到人家太師府牆外,紀策便打馬上跳了下來,二話沒說,直接問:“怎麽叫琪玉那丫頭出來?”
秦宇跟着爺跑到這兒才知道他想幹啥,路上也沒來得及問,聽着這話就抓起了腦袋。之前送畫來那會兒,正趕上人家太師府下人開飯的點兒,秦宇自是知道那幫護院跟哪兒呆着,隔着院牆喚了兩聲,就有人替他開了後門兒,叫了人。這會兒瞅着天色已近黃昏,恐怕府裏的人都在準備晚上就寝的事兒了,他上哪兒喊人去?
可瞅着爺那焦急的模樣,秦宇又不敢潑他冷水,想了好一陣,才小心翼翼地說:“爺,末将若沒記錯,沈小姐住的園子應該在後進稍偏的地兒。要不咱……”
紀策聽着這話差點兒沒又給他腦袋一下招呼過去,這小子是打算叫他家爺自個兒翻?要說這事兒也不難,但被人瞅了去,他紀策成什麽了?
瞅着爺眼裏那抹碎人的神兒,秦宇硬着頭皮解釋道:“末将每回來只是叫琪玉,爺要想見着沈小姐,恐怕……不如改日再來?”
這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吧?即便琪玉出來了,她能回頭再去叫她家小姐?別說人家沈小姐未必肯,就她一姑娘,這麽晚往外跑,被沈太師和他夫人知道也鐵定得挨罰!更何況難不成讓沈小姐爬牆?
紀策就着這小子的眼神兒,瞅了下太師府的高牆,也不覺尋思就媳婦兒那小模樣還真爬不過來。跟那兒沉思了一會兒,便牽着馬,繞着太師府外牆轉起了圈兒。
秦宇跟爺後邊長長舒了口氣,可還沒弄明白爺幹嘛這麽急着見沈家小姐,今兒不是剛見着了嗎?難不成爺的心魔又深了幾分,才分開幾個時辰又惦記上了?非得見着了才能睡得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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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秦宇還真沒法體會,要說今兒跟水榭裏,他瞅着琪玉那小丫頭挺疼人,也越瞧越順眼來着,但也不至于稀罕成這樣。正琢磨這事兒呢,他家爺就将手裏的缰繩往他身前一扔,對着人家太師府後院兒的高牆比劃了幾下,便朝遠處走了過去。
秦宇見着爺這舉動,沒想他還真打算翻人家院牆呢!立馬跑到跟前兒将人一堵,提醒說:“爺!您可想明白了,您這會兒翻的可是人家太師府的高牆,要被人逮着了,您的臉面……”
紀策沖他揮揮手說:“一邊兒去!別阻着道兒,給爺在這兒好好等着。”
秦宇哪還敢擋了爺的道,只得往邊上一讓,紀策拍拍袍子,将一角牽了起來,死死盯住那道牆,三兩步便跨了過去。借着踏在牆上的力,沒費幾下功夫就翻到了高牆上。秦宇瞅着爺那利落的身手,不覺暗自搖起頭來,爺這回可真豁的出去!難怪連王妃都攔他不住,還真是死心眼兒。
紀策可沒心思想別的,這會兒心裏就想着再瞅上媳婦兒兩眼,把該說的話都交代清楚,見着下方院兒裏沒人,一翻身便越過了牆去,妥妥落在人家後院裏。仔細聽了聽四下沒有什麽人走動的聲音,才循着方向找起了方向。幸好太師府裏的路不難找,沒一會兒他便辨明了方位,避過幾名侍婢,走進媳婦兒的園子,見到書房裏沒掌燈,才将目光緊鎖在前邊兒一處屋子的窗棂上。
這會兒屋裏透出淡淡的微光,映着一名女子纖弱的身影,正跟窗邊兒不遠擡頭望着什麽。紀策哪能認不出這人就是媳婦兒,心裏一喜,四下張望了幾眼,立馬便朝那處房間走去。
剛到門邊兒就聽見裏面傳出琪玉嬉笑的聲音:“小姐,還瞅啊?您究竟是在瞅世子殿下英武的身段兒,還是在瞅馮公子精湛的畫工啊?”
紀策這會兒正打算敲門,聽見這聲兒,立馬便停住了,手凝在半空,就想聽聽媳婦兒的答案。
沈嘉正瞅着畫裏的人出神呢!這人跟自個兒身邊兒轉了好些日子了,她倒是沒好好瞅上一眼,不是擱那兒害羞就是怕對上那雙獵鷹一般的眼,再說她總不能盯着人家一直瞧吧?雖說是有皇命,但倆人還沒熟識到盯着人瞅都不尴尬的份兒上。這會兒瞅着畫裏的人,她才發現,原來紀策除了那對眼好看,身形兒也不差,這人連呆畫裏都硬氣得很。直瞅得沈嘉心裏跟小兔兒跳似的不安穩。
聽了琪玉的話,想也沒想地說:“都好。”
琪玉在外屋打理着自個兒的床,聽見這聲兒,忍不住噗得笑了出來,故意又問:“那總有個更好的吧?究竟是世子殿下還是馮公子呢?”
沈嘉早已習慣了這丫頭沒大沒小的問,打畫上收回目光才說:“即便馮公子畫工再好,也得這畫中之人有神韻給他落筆才成。”
聽了這話,琪玉哪還忍得住,掩着肚子就跟那兒笑了上來,一邊笑還一邊兒伸出手指頭刮臉,“小姐真不知醜。原來還真是在瞅人家世子殿下啊?白天那會兒還裝作愛理不理,原來竟藏得這麽深。”
沈嘉這才發現這丫頭竟是在戲弄自己,哪還能讓她笑得這麽舒坦,正想好好收拾這臭丫頭,卻聽門邊傳來噗地一聲。主仆二人對望一眼,心想這麽晚會是誰在外邊兒?
沈嘉沖琪玉示意了一下,琪玉才去開門兒。可門剛一打開,倆人就跟屋裏呆住了。
紀策跟外邊兒聽了兩人的閨中密談,那是差點兒沒大笑起來。這會兒瞅見了人,他也沒想客氣,再說他還敢繼續客氣下去嗎?萬一進來個什麽人,瞅見這一幕,他還顧不顧自己的一世英名了?
沒等二人回過神,紀策已跨了進來,順手将門一掩,便問:“真是瞅我瞅得順眼?”
琪玉倒是先回過神來,一下不知該說啥,只得趕緊提醒小姐:“是……是殿下。”
沈嘉這會兒懵得緊,心裏竟尋思着,這人怎麽就打畫裏真走出來了。方才那席話,他該不會都聽見了吧?一時羞了上來,竟忘了這是自己的閨房,這人也太随便了點兒吧。
紀策見着媳婦兒羞紅了臉,轉頭對琪玉示意了下,琪玉猶豫一瞬,還是趕緊出去了,只是一路尋思,待會兒小姐叫救命,自己要不要搬救兵。
直到琪玉掩上門沈嘉才醒過來,只是嘴和腦子一時沒搭上,不覺問了聲:“你……你怎麽進來的?”
“翻牆。”紀策挺坦然,有這膽兒做,就不怕跟媳婦兒面前認。
沈嘉聽了這答案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人居然将翻牆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倒是一下想起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來。只是這麽晚了,他翻牆進來不會只為了瞅她一眼吧?就這麽一想,沈嘉往後便退了兩步。
紀策瞅着媳婦兒的小模樣,扯起嘴角一笑,故意說:“這不瞅着你瞧我的畫像瞧得不盡興,送個真人給你瞧仔細了嗎?”要真想瞧,何苦對着一副畫兒?就為媳婦兒這點兒念想,他晚晚過來辛苦一趟都成。
沈嘉被他這樣一說,臉上更熱了幾分,轉身便往裏屋走,剛走幾步就想起什麽來,立馬停下了步子。這可是自個兒的閨房,這家夥竟這樣跑了進來,正想沖他發火來着,又想起他說是爬牆進來的,哪還敢聲張。只是進屋也不成,留下也不成,那只得攆這家夥出去了。
尋思好,沈嘉才又轉過身子,低着頭說:“夜了。殿下請回。”
紀策可是為了“正事兒”來的,哪能這會兒就走,聽了媳婦兒的逐客令,反倒尋了個座兒給自己。依着茶桌,将腿一翹,才故意嚴肅了幾分,只說:“明兒我要出趟遠門兒,這會兒趕我走,恐怕一時半會兒想見我,還真見不着。”
沈嘉聽着這話,心裏莫名升起一抹淡淡的不舍,沒想這人跟自己這兒胡鬧了幾天,聽說他要走,竟生出些不習慣來。回過神才問:“殿下要去哪兒?”
其實紀策更想聽她問幾時回來,不過媳婦兒這句好似也帶了少許不舍,于是故意逗着她說:“放心,不過是去趟西北。一定會趕在大婚之前回來,親自迎你過門。”
沈嘉方才還在尋思,難不成又有戰事,聽他這麽一說,就知道鐵定不是多大的事兒。雖然不知他去那兒幹嘛,但應該是有皇命在身,于是點點頭,說:“祝殿下一路順利。”
“沒了?”紀策是真不滿意,要說自個兒一想到要離開她這麽些天兒,心裏就不舒坦,這丫頭倒淡然得很。
紀策越想越煩,瞅着媳婦兒沒留意,起身便将人抓了過來,死死摟在懷裏才跟她耳邊小聲叮囑:“記得想我。沒事兒多瞅瞅畫兒。潘家那丫頭若再邀你出去,別答應,凡事等我回來。”
沈嘉跟他懷裏呆着才品出味兒來,敢情這人是不放心她,才深夜翻牆來見?就為了這幾句話?一時竟不知說啥好了,猶豫一瞬頭一回伸手拽住了他的腰帶。
紀策哪能沒感覺,微微一怔,差點兒沒穩住神兒,清醒幾分才又說道:“紀寧那兒……你看着辦。”
說完這個,紀策又摟了媳婦兒一會兒,瞅着時辰不早了,又怕有人進來撞見,這才松開手說:“我回去了。記得我說過的話。”
直到紀策邁出門檻,沈嘉才回過神,趕緊招呼了一聲:“殿下……讓琪玉替您開門。”這家夥不會又想着原路回去吧?
紀策回頭一笑,這才點了下頭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哎!香香也很不好意思。
上個月老記着是單號發的文,真的是一孕傻三年。
今天一早起來打開看才發現昨天漏了發文。
只能今天補上了。
明天也會更。不知這傻病還要多久才能痊愈。
從來不丢東西的香香,自從2月做了手術出來以後,已經連續把雨傘,手機,水壺,甚至菠蘿都忘在了不該忘的地方。
希望早點痊愈吧!阿門!
☆、62
紀策這一走,沈嘉跟府裏呆了好些天兒。
最初幾日确實有些不慣,一想到這家夥這段日子折騰的事兒,就不覺走起神來。或者他“不辭而別”還好,倒是跟這兒說了聲後,沈嘉就惦着這事兒了。虧得大哥派了人去接大嫂回來,忙着張羅大哥屋裏的事兒,沈嘉也沒多少清閑的時候。
幾日後,大嫂終于到了京城。
一家人吃過一頓團圓飯,沈嘉就興奮地拉了大嫂去看她屋裏的東西。要知道那可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出來的。
沈嘉的大嫂娘家姓袁,父親乃是沈源的同窗好友,因此兩家也算得上是至交。很小的時候沈嘉就喜歡這個袁姐姐,後來進了門兒,二人更是形同閨蜜,無話不談。可以說大嫂算是沈嘉唯一的朋友,雖然長她好幾歲,但二人仍是十分投契,因此私底下沈嘉很少叫她大嫂,仍然依着從前一直叫她袁姐姐。
二人在房裏轉了半天兒,沈袁氏自然是對小姑子的安排很滿意。
但沈嘉還沒從興奮勁兒裏緩過來,因此對她說:“袁姐姐,今晚你再看看,若是少了什麽東西,咱明兒出去再買。”
沈袁氏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抿嘴笑着說:“是你想出去玩兒吧?妹妹的好事近了還是這麽不安穩。小心嫁了出去悶壞你。”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沈嘉就想起紀策來,也不知道他眼下到哪兒了。
沈袁氏瞅着她那出神的勁兒就好笑,這人還沒嫁呢!心都不知跑哪兒去了。回來的路上她可是早有耳聞,人家端親王家的世子那是糾纏了這丫頭好些日子才消停。看來還真折騰出結果來了。
倆人擱屋裏聊了好一會兒,沈洋回屋都喝完兩杯茶了,沈嘉才從大哥大嫂的屋裏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沈嘉起身吃過早飯就拖了大嫂出去買東西,兩人已經好些年沒這樣逛過京都城的商鋪了。即使不買東西,沈嘉也覺得特好玩兒。
直到走進一家賣金銀飾品的鋪子,沈袁氏才尋了個座對小姑子說:“我累了。正好想挑件兒東西,不如我們在這兒歇會兒?”
沈嘉依言坐下,好奇地問:“袁姐姐想買東西送給誰?大哥?”
沈袁氏掩嘴一笑,回答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好這個,給他本兒耐看的書倒是挺和他心意。我只不過是想給肚子裏的孩子制備一件兒小禮物。”
沈嘉瞪大眼,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大嫂有了?大哥知道嗎?”
這可是件大事兒,要知道爹盼孫子可是盼了好幾年了。可是大哥總是很忙,剛入朝的時候被皇上遣去外面當差,因為時常調任,因此大哥和大嫂有幾年總是相隔兩地。好不容易安穩了下來,但地方上的俗事又多得很,聽大哥身邊的人回來說,他時常都因為公務繁多留宿在衙門裏。所以二人成親這麽些年還沒有子嗣。
沒想這一回來,大嫂就帶了這麽大個喜訊回來,沈嘉一時高興,趕緊對大嫂說:“挑,一定要挑兩件兒。留一件兒我給錢,當是送給小侄子的禮物。”
沈袁氏掩着嘴又笑了,“你這丫頭,誰說一定是兒子的?我倒想他是個女兒。”
沈嘉努努嘴,“袁姐姐,生女兒不好,女兒陪不了你多少年。”
兩人的話,惹得旁邊兒作陪的掌櫃都笑了起來,趕緊對二人說:“這可是件喜事兒。二位慢慢挑,挑到滿意為止。”
二人說話的時候,又有一位穿着素雅的貴婦人進來。聽了二人的話,在旁邊兒也不覺有些淡淡的笑容。聽見沈嘉說生女兒不好,她不知怎的嘆了一聲說道:“生兒子也未必好。他日看上個自己喜歡的姑娘,搞不好就把生他養他的娘親都給撂一邊兒了。兒女啊!都是來讨債的。”
沈嘉看了這位夫人一眼,感覺她慈眉善目,舉止高貴溫婉,不覺生出幾分好感來。只不過萍水相逢,她只對她微微一笑,沒有答她的話。
這時候已經有人來招呼那位夫人了,沈嘉回過頭,掌櫃叫人給她們送來了幾盤小孩兒佩戴的玩物。
沈袁氏拿起一對帶銀鈴的銀镯子問小姑子:“妹妹覺得這件兒可好?”
沈嘉趕緊搖搖頭,“這個可不行。”
沈袁氏覺得這對镯子很合眼緣,有點兒不舍得放下,問道:“為什麽不行?”
沈嘉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小時候我也有一對,我聽二哥說有一次我不小心把銀鈴咬了下來,結果差點兒把自己噎死,還好有他在。後來每次我的鈴铛少了,一家人都會四處找,不找到誰也不放心,就怕我一不小心又把鈴铛吞了。後來娘瞅着沒了法子只好不給我帶了。不行不行,袁姐姐肚子裏的可是我們家的寶貝,我親親的小侄兒,我們還是挑件兒讓人省心的吧。”
沈袁氏捂着嘴笑,笑完才說:“好!聽你的。這麽糗的事兒你竟然記着。”
沈嘉這才想起自個兒可是在外邊兒,不好意思地四下看了兩眼,發現店裏的人都在笑,小臉兒刷地紅了上來。要說這十幾年她就沒幹過什麽出彩的事兒,沒出醜她已經覺得萬幸了。
最終二人給沒出世的小家夥各自選了一件兒禮物。沈袁氏選的仍是一對銀镯,沈嘉卻挑了一款長命鎖。
兩人結賬的時候,方才那位夫人走了過來,看到沈嘉手裏拿的長命鎖,眼睛一亮。轉頭問掌櫃:“這鎖可還有?”
掌櫃立馬着人去看。
沈嘉好奇地問她:“夫人府上也有小孩兒要出世?”
那貴婦人嘆了聲:“我兒子就快成親了。生孩子那是遲早的事兒。雖然他挑的人我看不上眼,但做娘的也不希望見到他不開心,老跟我這兒鬧脾氣,我已經好些日子沒和他好好說過話了。有的東西看上了眼,不如早早備着。姑娘挑的這件兒禮物我很喜歡,雖然他倆将來不會缺,但娘親自挑的東西怎麽都算份心。只希望他回來見着了,別再和我耍性子。”
沈嘉打小就聽爹娘的話,在心裏就覺着這夫人的兒子也忒不懂事了點兒。但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只好把手裏的長命鎖遞給她看:“這款長命鎖做工很精致,夫人不妨瞅仔細點兒。有夫人這份兒心,夫人的兒子回來鐵定不會再和您不開心了。”
貴婦人對着沈嘉笑了笑,盛情難卻地接過長命鎖,真是越看越喜歡。
沒一會兒掌櫃過來對這夫人說:“夫人,您想要的這款鎖沒有銀制的了。純金的倒有一個,不知夫人……”
“那就金的吧!”貴婦人似乎想都沒有想就打算買了。
沈嘉和大嫂結過賬準備離開,聽見掌櫃和那夫人在談價錢,興許是見這位夫人穿着華貴,竟開了個天價出來。沈嘉看那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打算買,她想了想故意走到夫人身邊兒壓低聲兒對她說:“夫人,這東西最多值他叫價的一半兒。”
貴婦人都打算叫人掏錢了,一聽這話才停了下來。好像想了想,才和掌櫃講價。
沈嘉瞅見掌櫃看她的眼神,拉了大嫂就走,可不想留下礙眼。
二人一出門兒,府裏的馬車就已經停在了外面。
沈嘉很小心地牽着大嫂上馬車,卻聽見身後有人在喚:“姑娘,留步。”
沈嘉轉過身,見到竟然是方才那位夫人,含笑上前問道:“夫人還有事兒?”
貴婦人嘆了聲說道:“我才回京城沒多久,忙着和兒子折騰他的婚事兒還沒出來看看,也不知道京城如今的市價。方才若不是姑娘,恐怕我……真是多謝姑娘了。”
沈嘉笑了笑說:“夫人不必言謝。我不過也是看着夫人一番心意,不想你被人騙。”
貴婦人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姑娘府上是做什麽的?可願與我這老太婆交個朋友?”
沈嘉不好意思地說:“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其實沈嘉也不知道如何對這夫人說自己家住哪兒。還有一月多自個兒就要出嫁了,若是說自個兒是沈太師的女兒,怕人家真要找來到時候找不到人。但若說自己是端親王家的吧!又不知道王爺和王妃喜不喜歡有陌生人登門,因此只能委婉地說了。
貴婦人瞅着她,嘆了聲:“既然姑娘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不過今兒覺得和姑娘挺投緣,如果姑娘不嫌棄,有事兒可以到端親王府找我。只需告訴他們說是與王妃有約就成。”
沈嘉一下子愣住了,失聲問道:“您……您是端親王妃?”紀策他娘?
貴婦人含笑點點頭,“姑娘真是聰慧。”
沈嘉一下子不知該和她說啥好了,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擺,趕緊說了聲再會,爬上馬車就讓車把式回府。
紀連氏站在那家店門口見着這丫頭奇怪的舉動,問身後服侍自己的人:“我吓着她了?”
“許是這丫頭沒見過什麽世面,聽了王妃的大名,吓傻了。”服侍紀連氏的老婆子掩嘴笑了笑。
紀連氏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不知她是哪家府上的,心地倒是挺好,還很細心。”
老婆子問:“難不成王妃瞅上眼了?想給殿下納妾?奴婢瞅着殿下那股勁兒恐怕不成。”
紀連氏也知道兒子的脾氣,不過不試怎知道成不成?早幾日她已經打聽過了,沈家那丫頭據說生得挺水靈,像個小仙女兒似的可人。今兒在府上閑着無趣,想出來走走,一進這家店兒,她就留意上了。瞅着這丫頭倒有點兒符合兒子的心意,指不定在兒子跟前兒轉上兩圈兒,他就不認那死理兒了呢?
瞅着馬車還沒走遠,紀連氏趕緊吩咐人:“去查查這丫頭的底兒,若是成,找日領來府上轉轉。”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為了不忘,只好定個鬧鐘了!
☆、63
沈嘉真是被吓得魂兒都沒了。
上回端親王來府上仗着有爹和大哥在,她才沒這麽怯場。可今兒身邊只有大嫂,她還是頭一回這樣失禮人。自個兒也不知道這是在鬧哪樣。馬車跑了一陣子,她才後悔了。
沈袁氏哪能看不出小姑子的反常,方才那貴婦人叫住小姑子的時候,她已坐在了馬車上,加上沈嘉走了幾步,她确實是沒聽清楚她倆說的那些話。
但沈嘉上車就讓車把式走,沈袁氏也沒機會插上話,瞅着這丫頭終于緩過來,才柔聲問道:“方才那位夫人與你說了啥?”
沈嘉低下頭,搓着自己的小指頭,說道:“姐姐,我闖禍了。”
沈袁氏一聽這話就糊塗了,“你闖啥禍了?”
沈嘉這會兒甭提有多後悔了,“那夫人是……是紀策的娘,端親王妃。”
沈袁氏也驚了一下,“那你還跑什麽?趕緊回去跟人家道個歉,說句好話。”
沈袁氏可是知道這樣的人家不好處,雖然不知道端親王妃的性子如何,但這樣走了日後肯定是會有麻煩的。
沈嘉急得都快哭了,終于明白自個兒為何要跑了,“她方才在店裏說,她看不上我。”
沈袁氏也想起來了,但越想越糊塗。方才王妃的樣子不像是不喜歡小姑子呀?她倒覺着王妃好似與小姑子挺談得來的。
“回去。”沈袁氏可不想小姑子這時候犯糊塗,“就算她真不喜歡你,你也得給她認個錯。除非你不嫁世子了。”
沈嘉一下想起紀策來,想到他這些日子弄出的事兒,也不知怎麽就有勇氣了。趕緊讓車把式掉頭,心裏默默念着王妃可不能走了。
沈袁氏也沒閑着,在邊上對她說:“她不喜歡你興許是覺着你分薄了她和她兒子的情分,畢竟不是每個母親都像娘那樣。可能有些誤會,回頭得對人家禮敬點兒。我可不想瞅着你嫁過去過苦日子。”
沈嘉點了點頭。
馬車回到店門的時候,紀連氏剛準備走。
沈嘉跳下馬車,正好見着了。趕緊朝她走過,一邊走一邊叫:“王妃請留步。”
紀連氏回頭一看是這丫頭,不覺有點兒好笑。也不知她鬧的啥。好好的,轉頭就走了,這會兒居然又追來了。難不成是怕過了?
紀連氏停下步子等這丫頭過來,不覺間見到一輛馬車朝她飛馳過來。
紀連氏一下慌了,趕緊叫道:“丫頭。小心。”
沈嘉心裏就裝着認錯的事兒了,身後的事一點兒沒留意。聽到這聲話,她才轉頭瞅見後面有輛馬車,但讓她更心驚的是,大嫂竟然跟着她下來了,就在自己身後。
沈嘉幾乎是想都沒想地轉身就把大嫂推開了。可是自己卻已經來不及了,只感覺一陣劇痛,耳邊傳來大嫂的驚叫:“小嘉!”
眼前一黑,沈嘉暈了過去。
紀策是一個月後回來的,回來的路上一直在回味走的前一晚媳婦兒的舉動。越想那是越開心。一想到就快見到她了,他就恨不得立馬加快步伐。
可對方的使臣總是有各種理由拖拖拉拉,因此比他估算的日子已經晚了好幾天。
前晚和秦宇喝酒的時候,他已經忍不住發牢騷了。可這小子居然還敢笑話他,說他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紀策借着酒意算了一下,真要按這小子的說法,他恐怕回去媳婦兒真要認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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