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回京,就有人來接駕
兒的世子妃讨個公道。耽誤不了皇叔多一會兒。這事兒有了定論,臣自然會為今兒擅闖大殿請罪。”
皇上氣歸氣,但也覺着沈嘉受傷的事兒實在蹊跷,那丫頭平日裏就是個聽話的人。好在今兒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兒,于是說道:“你最好是有真憑實據,否則朕唯有律法處置。”
紀策點點頭,“臣有人證和物證。”
說完他便讓身後的男子把自己知道的事兒講個明白。
男子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達官貴人,而且也是第一次目睹天子真顏,難免說話有點吞吞吐吐。但還是把整件事說了個明白。
原來那日撞上沈嘉的馬車正是男子替主人家趕的馬車。當時他帶了自家小孩兒去找地方方便,因此便将馬車停在了一條巷子裏。領着兒子回來的時候,正巧見到有兩個人驚了他家的馬,還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事後那兩人找來給了他家不少銀子,因為妻子有病在身正需要這筆錢,他便答應守口如瓶。可是沒想到竟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皇上親自問了他幾個問題,确定這人并未說謊,于是才問:“你可知道要你隐瞞的人是誰?”
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草民最初也不知道對方身份,直到聽見有人議論說太師府的小姐那日在街上出了事兒,行兇的人可能是安熙郡主府的兩位公子,草民為保性命才暗中打聽了一下,誰知真是草民丢車那日。不巧有天正好在街上遇見,聽見那兩人真的姓潘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草民不敢說謊,當時草民的兒子也正好在場。”
皇上聽完,氣得臉都白了。
紀策瞅準時機說道:“皇叔。之前沈太師參潘英正教子無方,皇叔可以責令他回府思過,罰俸貶斥。但今兒這事兒已經不是教子的問題,潘家兄弟不但重傷臣世子妃在前,又欲殺人滅口在後。如此劣跡,實在不可縱容。臣請陛下嚴辦!否則京都城內律法何存?”
皇上瞅了堂下榮親王一眼,說道:“宗室之內行律法,一向由榮親王代朕處理。這事兒就交給你三叔處置。不過紀策,今兒擅闖朝堂之罪,你也不能幸免。”
紀策笑了笑,說道:“只要皇叔和三叔能秉公處置此事,紀策甘願受罰。紀策自十五歲領兵南征北戰,一直都沒有機會卸下這身戰甲。如今父王年邁,實難再掌兵權,我也該承歡兩老膝下,讓二老心安。今兒臣就在兩位叔叔面前卸甲侍奉父母,望兩位叔叔成全。”
皇上差點就沒忍住,一巴掌拍在龍椅前邊兒的案臺上,這家夥哪裏是在領罰?分明就是給自己添亂。
昨兒皇兄才在自個兒面前說了一通相去無幾的話,這父子二人怕是一早就商量好了,想把這爛攤子丢給他和三弟二人。
皇上哪能這麽順攤就放過他,“紀策!卸甲之事容後再議,年紀輕輕賦閑在家成何體統。朕今早方才拟旨封你為骠騎大将軍,領禁軍十萬,負責皇城駐防。聖旨可是不能随意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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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策才不相信真有這麽一道聖旨,不過也不能太不給二叔留面,只好很無奈地說:“臣擅闖大殿之罪不可不罰。”
“那就罰你半年俸祿。”
“皇叔,侄兒就快成親了。這樣不太好吧!”
“紀策,這事兒不是你說了算。”
紀策抿嘴一笑,不就半年俸祿嗎?在邊塞那會兒存了這麽些年的俸祿還沒處花呢!加上戰功所得,即使一年半載也不成問題。既然皇叔一意孤行,那就這麽着吧!
打宮裏一出來,紀策就笑了。皇叔哪能真放過他?且不說恐怕再找不到他這樣善戰的将,就算真找到了,他敢這麽放心把兵權托付給外人?
接下來紀策可不會很閑,除了接掌皇城駐防,事情繁多。還得給媳婦兒尋訪名醫。媳婦兒如今的糊塗病,紀策可不願再治。但女子注重自己的容顏,即使自個兒真不在乎,也不能瞅着媳婦兒愁眉不展不是?
還好紀策把這事兒跟黃奶奶跟前兒一說,奶奶就上了心。那是敲鑼打鼓地在京裏京外尋了個遍。好不容易尋着一位擅長的大夫,紀策便讓秦宇領去了太師府。
折騰完這事兒,剛跟府裏歇了半日,就聽說自己那堂姑來了府上瞅娘。
紀策那是有多遠躲多遠,可不想聽這人訴苦。
安熙自然是為了自家的事兒而來。紀策這兒可是聽說三叔那天退朝就去拿了人。榮親王的性子誰不知道?只要真犯了事兒,他鐵定不會手軟,除非當事人去說好話,興許還有點兒機會。但攤上他紀策,那就是真的沒門兒。
可紀策不傻。自個兒有老東西縱着才敢翻天,相信潘家那倆小的沒有他娘能敢這麽幹?再說還有一個人,紀策可是還沒想好如何處置她呢!
正跟那兒犯愁不知該去哪兒,秦宇就尋了來。
一見着他,就興奮地說:“爺,末将今兒可是給您帶了好消息來。”
紀策可沒覺出什麽好來。還有十幾天兒才到大婚的日子,如今自個兒除了想媳婦兒,別的一點提不起性質。
不過這小子既然說了,還是讓他把話說完。
“啥事兒?”
秦宇一副賊眉賊眼的模樣,神神秘秘地說:“方才末将打外邊兒回來,聽說沈小姐和家裏人要去龍泉寺還願。”
紀策一聽就打凳子上站起來,可一想又覺着不太可能,“媳婦兒的傷不是還沒好嗎?”
秦宇可着急了,“聽太師府的人說,先前兒沈小姐受傷那會兒,太師夫人親自去了龍泉寺祈福。這不瞅着沈小姐就快出嫁了嗎?據說按他們那兒的風俗,女兒沒出嫁前許的願得在出嫁前還。再說沈小姐擱屋裏呆了這麽些天兒,沈太師也有意讓她出去散散心。聽說沈小姐的傷勢已無大礙,今兒可是由沈二公子還有沈家大少奶奶親自作陪。爺,您去是不去?”
紀策越想越不對味兒,問道:“你小子怎會這麽上心?爺我可沒吩咐你這麽幹。”
秦宇抓抓腦袋說:“爺,末将瞅着你有些日子沒開心過了。這不為了讓您開心點兒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算準時吧?
☆、67
紀策覺着秦宇也太懂事了點兒,可一細想就記起琪玉那丫頭來。抿嘴一笑,也不說破,只是想了想自個兒該如何去見媳婦兒。
要擱前陣子,媳婦兒鐵定認不出自個兒來,不過如今要忽悠那丫頭,恐怕有點兒難。
但有機會瞅瞅她,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美事兒的。要不這十幾天兒還真有點兒難挨。
這麽一想,紀策就閑不住了,趕緊讓秦宇去找自個兒要的東西,收拾一番,才騎了馬往龍泉寺趕。
沈嘉傷勢初愈,一出門兒就興奮了起來。
那日紀策來過之後,興許是心結已解開,再沒排斥府裏的人。沈源也借着機會,讓她重新認識了一下府裏的人。
與從前不同的是,沈嘉竟然能記得每個人的模樣,只需對她說上一遍她就都能記住。即便是第二天起來,她也不會叫錯。
為這事兒沈源還擔心過幾天兒,特地到宮裏請旨讓太醫院正來府裏瞅過幾眼。誰知院正瞅過以後也沒能弄明白,只能安慰沈源說,興許之前沈嘉腦子裏有些積郁,這次出事兒後反而消散了,所以整個人都精明了起來。
既然女兒沒有什麽大問題,沈源也就沒有這麽擔心了。或者是女兒因禍得福也說不定。
一行人來到龍泉寺,主持已經命人等在了寺外。因為沈周氏是這裏的常客,今兒出門,又特地交代過,因此幾人也沒在意。
只是走到一處佛堂外,領路的小和尚才對幾人說:“幾位施主,主持方丈吩咐了,沈夫人許的願得由小姐自己親自還。勞煩幾位在佛堂外邊兒等。”
經過上回的事兒,沈飛哪敢掉以輕心,就怕妹妹一離開自個兒又鬧出什麽事兒來,趕緊說道:“我們進去陪着她可好?她的傷勢剛剛痊愈,若是一不小心傷筋動骨恐怕會耽誤接下來的大婚。”
小和尚笑了笑,“這個施主不用擔心。佛堂裏有我們自己的人。”
沈飛不放心,還想說點兒什麽,卻聽大嫂柔聲說道:“方丈這樣安排興許有什麽用意。龍泉寺不是京都城的大街邊兒,我們不妨聽聽這位小師傅的話,讓妹妹自個兒進去吧。若是有旁人在,給她将來帶來什麽麻煩可不好。”
沈嘉一點兒記不起之前的事兒,見二哥聽了大嫂的話不再執意,轉身就進了佛堂。
小和尚在外邊兒把門關好,神色古怪地念了一聲佛號。
沈飛是真奇怪,不覺問:“小師傅也不進去?”
小和尚又念了一遍佛號說道:“主持吩咐過了,除了裏邊兒的人,誰也不要進佛堂。”
沈飛覺着這也太古怪了點兒,但礙于娘的面子,只得在堂外焦急地拿着一柄金川扇來回踱步。
沈嘉邁進佛堂就見到裏面坐着一個人,這人既不是和尚,也不象寺裏居住的信善。但人家沒說話,因此她走到佛像前恭敬地上了一炷香,跪在蒲團上默默還願。
做完這些,站起來,佛堂裏的那人就問了:“沈小姐要不要蔔一卦?”
沈嘉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該問啥,于是搖搖頭就打算離開。
那人好似一點兒不想放她走,又叫住她問:“沈小姐就快出嫁,難不成不想問問自個兒的姻緣?”
沈嘉被這人一提,倒是想起紀策來。雖然記得他是自己未來的夫君,聽爹說還是個親王世子,但竟想不起她為何會喜歡他。這些日子自個兒已經很努力地想記起一些事兒,尤其是關于這個人,但奈何怎麽用心都無濟于事。
因此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隔着一張桌子與這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這人也不理會她,拿起手裏的東西似模似樣地搖晃了幾下,倒出幾枚銅錢,皺着眉好似在想什麽。
沈嘉有點兒擔心,趕緊問:“是不是不好?”
蔔卦的人抿嘴一笑說道:“好得很。小姐将嫁之人是條漢子,往後小姐與他定能白發齊眉。”
“他真的不嫌棄我?”沈嘉想起自己身上的傷。這些日子雖然有位神醫來替自個兒醫治,但那大夫也說過,恐怕日後多多少少還是能尋出些痕跡來。
“不會。”蔔卦的人很确定。
沈嘉低下頭,揉搓着自己的小指頭,有點兒将信将疑。擡頭時不經意瞅見這人的眼,一種莫名地熟識感撲面而來。
沈嘉一愣,失聲問道:“你……你是誰?”
這人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真認不出我。看來我這練了十幾年的換臉功夫得丢一邊兒去了,我騙得了天下人,也再騙不過媳婦兒。媳婦兒,是我呀!紀策。”
沈嘉不知怎的竟跟着他笑了上來,“怎麽又是你?”
說完這句沈嘉是真愣住了。自個兒為什麽要說又?難不成他從前就是這般千方百計要與自個兒見上一面?
紀策終是裝不下去了,丢下手裏的東西,走到媳婦兒跟前兒蹲下,拉起她柔嫩的小手問:“你怎的還在擔心?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會嫌棄嗎。”
“那你又讓人來治我的傷痕。”
“那是因為你是女子。女子不都愛美嗎?我擔心你日後為這事兒不開心,所以才替你找了這麽個大夫。若知道你會因此誤會,我就不該操這份兒心。”
走得近了,沈嘉才瞅見他臉上的那層東西,越瞅越覺得眼熟,腦子裏忽然閃過幾張長着同樣眼睛的臉,竟将之前的一些事兒記了起來。莫名眼裏就蓄滿了淚水,差點兒沒滾下來。
一瞅見淚珠子,紀策就急了上來,“你這是怎麽了?你可千萬別哭。若是你不喜歡我這樣,我可以馬上出去。”
沈嘉伸手揉了揉眼眶,紅着眼,努努嘴,問:“你是怎麽買通方丈的?”
紀策很為難地說:“方丈說我殺伐太重。我答應他大婚之後一個人來這兒住上三五個月,他才勉強答應下來。”
這事兒可是費了紀策不少唇舌,為了與媳婦兒見這一面,真是連自個兒最不樂意幹的事兒都應了下來。
沈嘉有點兒心疼,伸手摸摸他的臉,問:“你這樣做值得嗎?”
“當然值得。”紀策一點兒不含糊,“為了媳婦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會皺眉。為我,你避開了青梅,如今我只想和你一塊兒兩鬓斑白。可以嗎?媳婦兒。”
沈嘉瞅着那雙再熟悉不過的鷹眼裏寫滿了真誠,一伸手終是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點點頭,“嗯。”
紀策從來就沒這麽開心過,若不是擔心自個兒一用勁兒傷了媳婦兒,恐怕就真的要把她抱個實實在在了。
沈嘉只激動了那麽一小會兒,一下想起這是佛門清淨地,趕緊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紀策真是沒抱舒坦,可眼下勉強不得,萬一待會兒一時控制不了動了情,傷着媳婦兒,他可就要心疼了。
自個兒已經傷過她一次了,往後可不願再讓她受傷。
二人待了一會兒,紀策才牽起媳婦兒的手出去,未免外面的人誤會,出去前他卸去了臉上的妝容。
可一出門兒就見到自個兒最不想見的人。
這會兒佛堂外邊兒幾個人神色戒備,紀策見着地上跪着的人,微微一仰頭,問道:“你怎麽跟到這兒來了?還不死心?”
潘若若擡起頭,臉上挂着兩串兒淚珠子,咬咬唇說道:“殿下,求您放過我大哥和二哥。”
紀策一聲冷笑,“放過他們?我不在京都城的日子,你們可曾想過放過沈嘉?如果不是她命大死不了,注定要與我在一塊兒,恐怕我回來就見不到人了吧?”
說起這事兒,潘若若很後悔,那日國子監,紀策撂下那句話,讓她很難堪。回去以後她就忍不住哭了,長這麽大頭一回這樣委屈,大哥二哥打小就疼她,哪能瞅着她這樣不開心?她忍不住将發生的事兒說了,二哥就問,她想怎樣。
那時候潘若若是真的恨,恨不得沈嘉死,為什麽她可以這麽好命?兩位堂兄都如此眷顧她。所以說話一點兒沒留餘地。
可沒想到二哥真有那麽大的膽兒。沈嘉出事,她的确很開心,但自打大哥二哥東窗事發,她便在府裏度日如年。娘問明白整件事兒,自然是護着兩位哥哥,将她狠狠罵了一頓,爹更是罵她掃帚星,要把她趕出家門。
如果不能救二位哥哥出來,恐怕她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所以不得已今兒才跟了娘出來,想尋着機會求求王妃。
奈何王妃躺在床上愛理不理,臨走才對她們母女說種什麽因,得什麽果。解鈴還須系鈴人。
潘若若知道,這事兒若不趕緊,等到榮親王發下話來,兩位哥哥恐怕就會沒命。因此只得一個人去求沈嘉,希望她能說動紀策改變主意。
興許是趕了巧,正好碰到他們一行人出門兒,潘若若跟在後邊便到了龍泉寺。卻不想會在這裏遇見紀策。
她不敢承認自個兒是跟在了沈嘉後邊兒,只能說:“我跟了殿下到這兒,就是希望殿下給我一個痛快。能不能告訴若若,殿下如何才能消氣。”
沈嘉想不起她是誰,只是瞅見紀策的模樣很冰冷,小心地問:“她是誰?她之前對我做過什麽嗎?”
紀策一想起媳婦兒身上的累累傷痕就氣得把拳頭都握了起來。不想吓着媳婦兒,對潘若若說道:“你要痛快是嗎?好!從今往後只要沈嘉到的地方,你都不可以出現。我可以去皇叔那兒替你倆哥哥求情,但若再讓我知道你在我媳婦兒面前露臉兒,他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其實紀策這幾天兒也覺着,讓那倆混蛋就這樣死,有點兒太輕。既然有人來求情,他倒可以順道賣這個人情,不過不用死,不代表日子會好過,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他紀策有的是。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沒看時間= =
☆、68
打龍泉寺一回來,紀策就去了榮親王府。
潘若若的話,他一句沒信。
這種事兒,他不允許再發生,如今潘家不能再興風作浪,但也不能給他們任何翻身的機會。誰知道他們還會幹出什麽事兒?
因此在三叔書房裏一坐下來,紀策就挑明了來意:“皇叔拿不定主意?”
榮親王笑笑說:“主意倒是好拿。但關鍵在于你能不能消氣。萬一你三叔我讓你不高興,你把兵符一扔,誰來穩住軍心?”
這事兒皇帝二哥可是說得明白,潘家确實罪無可恕,但好歹也是宗室後裔。可與家國社稷比起來,當然是祖上的基業要緊。如今大哥的态度很明确,這小子的事兒由他自個兒折騰。
兵權不能落在外姓人手裏,但如今京裏宗室能用的可造之才寥寥無幾,即便是有,也不如這小子。加上紀策在軍營整整十年,他可謂是大寧國的新一代軍魂。他若撩蹶子不幹,恐怕西邊兒和北邊兒都要不安穩。
你還別說,這小子混歸混,可領兵确實很有一套。這剛去西北走了一圈兒,連那邊兒的守将都對他唯命是從,稱兄道弟。
所以這事兒如何處理,其實就是紀策一句話。
榮親王相信這小子不會看不明白,只不過是在這兒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
紀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若是三叔不介意,可以把這兩人交給侄兒處理。侄兒最近方才接手京畿駐防,手下正缺人手。”
榮親王可是在心裏狠狠罵了這小子一句,他哪能瞅不明白他的心思?不過潘家那倆小子也活該,既然紀策有這想法,那只能瞅着那倆人倒黴了。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成了皇上的心願,沒讓安熙無人送終。
說起來,紀策也不想真要人命。這可不是心軟,死了可以一了百了,這樣做太便宜。
一回府就讓人叫了秦宇來,只是交代說潘家那兩兄弟會來軍裏做事,但啥都不懂,讓他好好照應。
秦宇能不明白爺的意思?既然爺讓好好照應,那就照應着呗。什麽重,什麽累,就讓他們幹什麽。最好大家夥兒一塊兒照應着。這可是比戰俘好太多了,至少不用擔心自個兒的小命。
再說就那兩人養尊處優的性子,恐怕遲早也會瘋掉。
處理完潘家的事兒,紀策就開始忙活起大婚的事宜。正緊趕慢趕得張羅着,卻聽老東西回來說麓山蠻族那邊兒派使臣過來求娶寧國公主,似乎有修好罷戰的意思。潘若若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病,一聽說這事兒就進宮去求見皇上,自願遠嫁。
紀策一聽這話就樂了,那日他是說了句不準她再出現,可沒想到她還真的有多遠走多遠。不過這個理兒,紀策怎會想不明白?
潘家如今想要翻身,就只能是有人犧牲。她若嫁到麓山蠻族去,好歹也擔着個公主的名兒,她那兩位哥哥肯定會少受很多罪。指不定皇上一開恩,還能免了罪責。不過遇上他紀策,事情可就沒那麽順攤了。
因此,紀策閑着無聊,上了個折子,只是說麓山蠻族不比其他,通婚未必可行,即便真要和親,也該和這次一樣,得人家嫁女兒。
皇上自然知道他在氣頭上,若是這會兒松口指不定這小子會幹出什麽事兒,加上這小子的話也說得在理,因此對和親一事只字不提。
這幾年京中皇族陋習越來越多,為了江山社稷,皇上也覺着該好好懲治幾個。潘家那倆兒子能成今天這樣,除了潘英正教子無方,還有自己的兒子在背後撐腰。那日彈劾的折子傳了出去,皇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個兒那二兒子幹的好事兒。
不過皇上由着他也有原因,一來的确想給堂妹面子,二來卻是知道,若這樣罰了潘家,紀策回來肯定不會消停。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籠絡下這小子的心。
因此待這事兒消停以後,他就責令太子管教自個兒的弟弟,若不拿點兒成效出來将來如何掌管江山社稷。
紀策終是等來了大婚,盼了三個月終于可以把媳婦兒娶回門。一大早就起了身。
雖然很不喜歡那身鮮紅色的袍子,但也任由下人折騰。
紀連氏的病也好了些,到兒子房裏的時候見到他那興奮的樣子就忍不住好笑,“瞧你這點兒出息。”
紀策知道她再不抗拒媳婦兒,自然是笑臉相迎,“娘這話可說得不在理,你大婚的時候就沒盼過?”
被這小子一提,紀連氏不覺想起自個兒那會兒。她還真沒盼過!要知道老頭子可是十幾歲就去了南邊兒,紀連氏在京裏長大,就沒見過他一回。那時候先帝尚在,有一次逗她說,将來要把她許配給自個兒的大兒子。紀連氏回家可是哭了好些日子。
老頭子可沒兒子這麽折騰,聖旨下來後,他就回了京。一切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在嫁給老頭子以後才知道他是個铮铮的鐵漢子。而且紀吟風這人還不花心,也特容易滿足,娶了她,大婚當晚就十分滿意,還信誓旦旦地說今生不會有人與她争寵,讓她放一百個心。
原本她沒當一回事,可一輩子走到兩鬓斑白,老頭子也守着那日的諾言沒提過一回納妾的事。
興許倆兒子也随他,用情特別專一。
不過紀連氏可不會對兒子說這些,只是說:“你爹比你本分多了。”
一聽這話,紀策就樂了,“本分?老東西若不是一早見過你,又親自向皇爺爺讨了你。還不知道誰會是我娘呢!”
這話紀連氏可是頭一回聽,不覺問道:“你打哪兒聽來的?”
紀策正要說,就瞅見老東西打外邊進來了。一張老臉說有多黑就有多黑。為了今兒能順順利利,紀策愣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裏。
這結構眼兒上可不能招惹他那暴脾氣。因此紀策愣是沒告訴娘,這些話都是跟皇奶奶那兒聽回來的。
紀吟風一進門,趕緊支走兒子,“還不快滾?誤了時辰,小心你媳婦兒不嫁你。”
紀策這會兒也收拾好了,跟鏡子裏瞅了瞅,趕緊就跑了出去。只是出門的時候聽見娘在問:“兒子說的可是真?你啥時候見過我?我怎的不知道?”
老東西像是在打馬虎眼兒,紀策可不想被老東西這時候逮回去,趕緊叫上秦宇出門去迎媳婦兒。
紀策那是忙了整整一天兒,唯獨就拜堂那會兒拖過媳婦兒的小手。忽然覺着成親也不是那麽好玩兒。還好過了今兒,再不用想着方兒得去見媳婦兒。
誰知晚上剛送走賓客,紀策興高采烈地打算回屋去哄媳婦兒,卻被琪玉着死丫頭攔在了自個兒院子外邊兒。
要說琪玉也沒這麽大膽,可小姐發下話,她也是吃了個豹子膽兒才敢這麽幹。
“媳婦兒這是要鬧哪樣?”紀策問琪玉。
琪玉戰戰兢兢地回答說:“小姐最近糊塗病又犯了,今兒一早還尚好的。可就方才,她突然又忘了自個兒是誰。連與殿下剛拜過堂都記不起來,奴婢給她說,她還不信。就說今兒誰也不見。”
不見?不見成嗎?
紀策可是憋了好些年,沒遇到媳婦兒那會兒不知滋味也就罷了。可如今可不想再等。
一把掀開琪玉,紀策就闖進了自個兒的院子。推開門,正好見着媳婦兒坐在床邊兒。只是沒蓋蓋頭。
紀策在門口愣是呆愣了好一陣子,每回見到媳婦兒,她都是一副小白兔受驚的模樣。雖然這會兒也有點兒驚,但紀策卻比她更驚。
不過紀策驚的是,媳婦兒化好妝竟然能豔成這樣!
紀策狠狠吞了一口,心都差點兒打嗓子眼兒蹦出來。方才還有一點兒小小的急躁,這會兒全給丢一邊兒去了。
“媳婦兒,你今兒真好看。”
沈嘉坐在床邊兒努努嘴問:“你是誰?誰是你媳婦兒?”
紀策可不管,跑兩步走到她跟前兒,抱着她就親。等這天,他可是等得脖子都長了。
沈嘉沒想過他會這般猴急,臉一下子紅了上來,一着急,不覺說道:“紀策,你慢點兒。”
紀策一聽這聲兒就笑了,“原來你記得我。知道騙我會有什麽下場嗎?”
說完他就不管不顧了,把媳婦兒放在床上就壓了少來。他可是一早打聽過了,這丫頭胸前的傷早就好了,不礙事兒。
沈嘉被他弄得喘不過氣,羞得臉都紅快成醬豬蹄了。只好說:“我餓了。就早上吃過點兒東西,要不……”
“要不等我做了來。你又不用費什麽勁兒,我也餓得很。”
紀策那是把憋了十幾年的勁兒都使了出來。是真不能忍了,要知道沒見着媳婦兒的時候還好,見着她今晚的模樣,他就真的忍不住了。若是放了這丫頭去吃東西,他恐怕真會憋出病來。
(以下省略OOXX若幹字。)
沈嘉累得睡着了,醒來已是五更天。
嗅着身邊兒這人的味兒,覺着挺安心。
忽然感覺他動了一下,沈嘉閉上眼裝睡。
紀策一抿嘴,閉着眼問:“小饞貓不是餓了嗎?竟然還這麽貪睡。”
沈嘉不知他怎會知道自個兒醒了,小心問:“是我吵醒你的?”
紀策這才睜開眼,瞅見懷裏的小美人兒,笑着說:“不關你事兒。在軍裏習慣了,有點兒動靜就會醒。再說已經五更天,我要起身活動下了。”
說完他翻身起床。
紅燭已在夜裏燃盡,但就着外面透進來的光,沈嘉還是瞅見了他健碩寬厚的背影,不知怎的,越瞅越入神,長這麽大,就沒見過誰背影這樣好看。雖然他身上有傷,但一點兒不覺着猙獰,反而平添了幾分男子豪霸之氣。
紀策拿了點兒東西轉身,打算來喂飽媳婦兒。不覺瞅見這丫頭竟然盯着自個兒在看。整個人縮在被子裏,那小模樣,差點讓他沒端穩東西。
“好看不?”
沈嘉回過神,趕緊搖搖頭。
紀策可不信,把手裏的東西放到床邊兒,拿了一塊兒遞給她。剛等媳婦兒咬了一口,他就翻身上床,扯開媳婦兒身上的被子。
沈嘉被吓得不輕,差點兒驚叫起來,“你……你幹什麽?”
“我喂飽了你,你怎麽也得喂飽我才成。”
“東西就在床邊。”
“我不吃那個。咦?媳婦兒,你這兒真好看。”
(省略若幹字……脖子以下不好寫。)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月12號中午香香就回自己家了。
這本書一路都磕磕碰碰。
多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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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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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