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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用它們來提醒我的身份。”嬌娘嬌豔欲滴的紅唇輕啓,話語間帶着幾絲涼意。

同貴與同貴不敢多言,齊聲應了下來,之後伺候着嬌娘穿上雪緞暗紋的裏衣,進了正房,等待着今日的洞房花燭夜。

☆、第 16 章

在戚望之眼中,嬌娘像一株含苞欲放的牡丹花,嫩生生的坐在喜床上,身上僅着了一件雪色緞子裏衣,稚嫩的讓人舍不得下手,而他卻是那個即将狠下心來辣手摧花之人。

“怕不怕?”戚望之把嬌娘摟在懷裏,放輕了語調。

嬌娘想了想,卻是點了點頭,她有着一口小白牙,上排有二顆尖尖的小虎牙,笑起來的時候尖尖的虎牙露出一點點,很是可愛。

“在侯府的時候有人教導過妾,說是會疼,妾從小就怕疼。”

從來沒有女人跟戚望之這麽說過話,看着懷裏揚起的嫩粉俏臉,長長的羽睫覆蓋在眼底的驚慌,戚望之心裏不免生出幾分憐惜之情,輕笑道:“別怕,這事是很快樂的。”

輕咬紅唇,嬌娘羞澀的點了下頭,嗔聲道:“爺說不怕,妾就不怕。”

戚望之又一笑,覺得她孩子氣的很,轉念一想她的年紀,可不就是個孩子嘛!比起湘姐兒來也大不了幾歲,若是……若是當初自己成親早些,只怕生的孩子都與她年歲相當了,如此,戚望之心下免不得生出繼續憐愛之心,便連翻身把嬌娘壓在身下的舉動都輕柔了許多。

嬌娘睜大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戚望之,心跳快的不行,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一般,雖說早已做了準備,可到底年歲還是小,免不得慌張了些,貝齒輕咬,嬌語喃喃:“還請爺憐惜。”

芙蓉帳外,燭火搖曳,芙蓉帳內,缱绻旖旎,雨意雲情好不纏綿,颠龍倒鳳更是快活,一個嬌語嗔言,一個溫語戲言,好似一對翼鳥早已容為一體。

嬌娘自小嬌養,承恩侯府的姑娘本就自下生就注定了命運,所謂的嬌養不止是錦衣玉食那般簡單,從舉止儀态到肌膚保養,無一不精細到了及至,就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曾忽略,所以嬌娘即便生的嬌小玲珑,瞧着有幾分柔弱,可摟在懷裏卻有豐肉微骨之感,很是讓人愛不釋手。

戚望之覺得纖秾合度四字正巧是應了自己懷中這具曼妙的身子,心下再生遐想,手自然而然的攀上那具嬌嫩白皙仿若玉雕的身子,卻見那稚嫩的小人早已半阖着眼,一副無力承歡的模樣,不禁一笑,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句關于承恩侯府的戲言,都說承恩侯府的娘子最擅以色事人,以藝娛人,如今可是真應了前面半句話,這嬌娘當真襯得起以色事人四字,卻不知以藝娛人又為何?

“你平日裏可有什麽喜好?”戚望之如此想着,便開了口。

嬌娘在戚望之懷裏翻了個身,小手環在他精幹的腰身上,用軟糯的語調道:“倒也沒有什麽喜好,平時日閑暇時不過是彈琴打發打發時間,偶爾也跟十一娘子對弈一局。”說到這裏,嬌娘撩起眼皮瞧了豫王一看,才緩聲道:“原倒是跟着府裏教導舞姬的嬷嬷學了一陣鼓上舞,不過父親說那些技藝過于低賤,便不允我學了。”到底是不敢對豫王有所隐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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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也習過舞?戚望之挑起了眉頭,笑道:“我道你怎麽身子這般柔韌,原來竟是習過舞的原因,你若真是喜歡就再請了宮裏教坊嬷嬷來便是了,日後在這墜玉閣內跳給我瞧。”

“倒也沒有幾分興致,不過是學着玩罷了,妾的性子素來跳脫,哪裏能安下心來專注于一物。”嬌娘咬唇一笑,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她日後應付府裏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哪裏還有什麽時間習舞,再者,鼓上舞也算是她拿得出手的技藝了,當年亦是被父親逼着下過苦功夫,全因教養嬷嬷曾說過習舞女子皆是身嬌體柔,體态輕盈,行走間更有扶風弱柳之美态,然,她卻不喜在人前顯露這一技藝,只因女子習舞終究比不得琴簫雅致,不免被人輕看了去。

“倒也不用你專注于一物,只是打發時間罷了,長年累月下來怎麽也會有所成,閑暇時正好也跳與我看。”戚望之雖是帶着笑意,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就這般定了下來。

嬌娘眨了眨眼睛,心下雖是疑惑豫王執意之為,嘴上卻是應了下來:“爺既這般說,日後可不許嫌妾愚笨,若是跳得不好,您也得昧心贊妾幾句才成。”

“自然,我的小嬌娘怎麽會跳得不好呢!”戚望之眼裏帶了笑意,雖有幾分異動,卻顧着嬌娘第一次承歡而收斂心緒。

嬌娘莞爾一笑,乖巧的依偎在戚望之的懷裏,帶着雲雨過後的疲憊阖上了眼睛,這一夜卻終是沒有好眠,然而,這一夜,不曾好眠之人又怎麽會只有一人。

頤和軒內,一貫沉穩端莊的豫王妃久久不能入眠,嘴邊終是伴着苦澀笑意,陪在在她身邊的乳娘李嬷嬷低聲安慰着。

豫王妃苦笑一聲,擺了下手,看着房中閃動着的燭光,輕語道:“府裏可有年頭沒有新人了,這位魏側妃是王爺親自要來的,怕是會得意一些日子了。”

“在得意也是在您手底下讨生活,您何必杞人憂天。”李嬷嬷輕聲說道,心裏自然也是心疼主子的,可入了豫王府的門,有些委屈不得不受。

“我終是無子,如今壓得住人,将來怕是要如那英王妃一般了。”豫王妃輕嘆一聲,嬌娘的入府讓她不得不警惕,承恩侯府既出了一個壓的英王妃緩不過氣來的魏側妃,又怎知豫王府不會也出這樣一個魏側妃呢!想起五娘子那張嬌豔異常的面容,豫王妃美眸一凜,問道:“那魏牡丹到底生的如何模樣,竟讓王爺都動了心思,可真如傳言中那般的美人?”

李嬷嬷想了一下,回道:“翠碧前來回了話,說卻是美人,不過倒也算不上難得,您也別想,這世上美人不知幾何,王爺又不是個愛色的,說是瞧上了這位,可到底如何也說不明白,沒準是英王的主意,畢竟府裏多年也沒有子嗣,您寬心的想,聖上不止一次提及王爺子嗣的問題,早晚也得賜下人來,倒不如這位,年紀小小怕也不知事,那承恩侯府又是那樣一個人家,哪裏能教導好姑娘,況且這位又是個庶出,想來是翻不出什麽花樣的。”

“就是庶出才不能小瞧了,這魏牡丹在承恩侯府那麽個地界都活的如魚得水,手段就不是個俗的,況且,承恩侯府的姑娘最擅以色侍人,她如今小小年紀,模樣身段尚為長成就能勾了王爺的心思,待在過幾年說不得會如何得意,離什麽色衰而愛馳可還有着年頭呢!”豫王妃終是放不下心來,又使了人去墜玉閣打探一番。

待得了消息,豫王妃免不得一愣,與李嬷嬷道:“今兒就要了一桶水,你說王爺是憐惜她還是淡了心思?”

“王爺的心思素來難猜,這還真是說不準。”李嬷嬷苦笑一聲,她在王府也有了年頭,可從來就沒猜透過王爺的心思,這位主子,心思最是複雜不過了。

“罷了,罷了,既入了門,王爺心思如何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這事,這府裏又得熱鬧一陣子了,韓側妃那邊今兒可有了動靜?”豫王妃微蹙着眉頭,旁人都說她沉穩大度,誰又知曉她的難處,王爺雖是給了她體面,可卻少了憐愛之情,平日裏拿捏着韓側妃已是讓她費了不少心血,偏生今兒又來了一位不省心的主兒,她的位置是越坐越不安穩了。

“入夜就砸了東西,鬧出了一些動靜了,可到底也不敢在這個日子添了晦氣,怕是明日又得用湘姐兒病了的由頭勾着王爺去她那裏了。”李嬷嬷笑的諷刺,那韓側妃也算是大家出身,可行事卻不大氣,終日裏只琢磨那媚寵的手段,終是落了下層,虧得還被封了側妃之位。

豫王妃笑了起來,勾起了略有些淡色的嘴角:“她有膽子鬧起來才好,她若是學聰明了,我也沒有了由頭來管束她,且等等看吧!那樣的性子哪裏容得了旁人奪了她的寵,只是現下不知墜玉閣那位是個什麽性子。”

“甭管是個什麽性子,若是個不善的,自是由着她跟韓側妃針尖對麥芒,若是個軟和的,您就擡舉着她,縱着縱着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李嬷嬷對這樣的女人見得多了,尤其是美貌的女人,素來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如那韓側妃,不過是給王爺生了個女兒,就不知尊卑的敢頂撞于王妃,想來那承恩侯府的庶女怕還比不得嫡女出身韓氏。

豫王妃欣慰的笑了,握着李嬷嬷的手道:“還好我身邊有你幫襯着,若不然,這日子怕是越過越苦,明兒個你仔細的瞧着那魏氏是何種性子何種做派,細細的觀察幾日,讓留在墜玉閣的人也仔細着留意些,這心,咱們總不能一直懸着。”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這文是純粹的古言,嬌娘是側室,争寵是必然的,所以大家不要拿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哈!

☆、第 17 章

第二日,不過卯時剛過三刻,嬌娘就醒了過來,這一夜她始終沒有睡的踏實,習慣性的身子一翻,對上一雙深邃微帶着冷意的眸子,嬌娘先是一怔,才反應過來她如今是赤裸,忙扯過錦被裹住身體,一張小臉卻是羞個通紅,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戚望之異樣的眸光。

戚望之一笑,卻沒有留戀于床榻之間,坐起身子後,長臂一伸掀開了大紅的帷帳,揚聲了喚了丫鬟進來伺候。

同喜和同貴跟在許嬷嬷身後,另有二個着了碧水色裙衫的陌生的丫鬟伺候着戚望之更衣梳洗,嬌娘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隐晦,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一副嬌懶入骨的模樣,攏着錦被,在榻上嬌滴滴的開了口:“爺,今兒可是要帶妾進宮請安?”按照規矩,她合該進宮叩謝聖上跟皇後娘娘,不過自孝仁皇後病逝以後,聖上也就在沒立後,今兒少不得得去皇貴妃那走上一遭,還有太子爺與太子妃,也是該去拜見的。

戚望之換好了衣服,笑着走了過來,道:“不急于一時,先用過早膳的。”

嬌娘應了一聲,媚聲媚氣的,之後招手讓同喜、同貴上前伺候她更衣梳洗,同喜、同貴早是做慣了這些的,手下麻利兒的把熏好的長身錦裙展開,一會的的功夫,就給嬌娘挽了一個俏麗的堕馬髻,身上雖是着的鵝黃錦裙,不帶一絲豔色,可發釵卻挑的一色的紅寶石,華麗的耀眼。

戚望之坐在寬倚上瞧着,嘴角銜着幾分笑意,見嬌娘收拾妥當,這才緩緩起身,從妝匣子裏挑出一支濃郁潤澤的紅翡垂珠步搖,比了比,順手就斜插進嬌娘的左髻處,輕贊了一句:“你很适合紅色。”

嬌娘面上帶笑,心下卻琢磨着這句話可有深意,口中卻是軟聲道:“爺覺得适合,那妾就适合。”

戚望之失笑,不想這小東西下了床榻是這麽一個軟和的性子,他可記得昨夜那尖尖的爪子抓的自己後背出了好幾條子的血絲。

剛想張口戲言幾句,剛伺候着戚望之更衣的碧衫丫鬟就走了過來,柳腰輕輕一軟,福了一禮,道:“王爺,王妃剛剛使了人來問今兒可是在墜玉閣用膳?若是再這,王妃就打發人把膳食送來。”

嬌娘聽了這話,心下冷笑,嬌顏卻是一派天真的嬌憨,挽着戚望之的胳膊嬌聲道:“爺,王妃姐姐真是體恤人,知曉妾這墜玉閣沒有小廚房,便是想做些什麽也沒個法子。”

戚望之嘴角微勾,卻是與那丫鬟道:“讓人回了王妃去,今兒我去她那用膳。”

碧衫丫鬟一怔,倒是沒有想到王爺會這般給王妃臉面,或者是,在第一日就如此打了魏側妃的臉面,眸光不由探上那嬌美的讓自己都想多看幾眼的女子身上,卻見她一派天真笑顏,竟似個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

戚望之回首看了看嬌娘,見她眨着一雙波光潋滟的眸子,神色嬌憨的讓人憐愛,想了下,便笑着道:“今兒就不陪你用膳了,一會讓人送幾道你喜歡的吃食,用過早膳後我帶你進宮,如今未跟父皇與皇兄見過禮,不好先拜見王妃。”這話,算是解釋給嬌娘聽了。

嬌娘乖巧的應了,邁着小步子,依依不舍的送了戚望之去了頤和軒,回身,卻是關門,只留了同喜、同貴在內室伺候着,銀寶與金寶自是守着外間的門。

随手拔出戚望之插在自己發髻上的紅翡垂珠步搖,嬌娘拿在手裏把玩着,半響後才冷笑一聲:“好一個賢名在外的豫王妃。”不過才第一夜,就要給她下了臉子,這顏面她若是不找回來,日後讓墜玉閣的下人如何服她。

“主子。”同喜見嬌娘一臉寒霜,生怕她又使了性子,忙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嬌娘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同喜,這一眼微冷:“剛剛那一出可瞧明白了?”

“奴婢瞧明白了,主子放心,奴婢等人必然不會讓人挑了錯處,給您丢人。”同喜态度謙卑的回道。

同貴卻是咬了咬嘴角,略有些不滿的道:“主子,王妃此舉也未免太上不得臺面了,今兒可是第一日,哪有巴巴的來叫人的,哪個府裏也沒有這個規矩,男主子睡在了哪裏,早上自是要留在哪個院子用膳,王妃若真是有心,根本就不會有這多此一舉的問話,自是打發人把膳食送來便是了。”

嬌娘笑了起來,卻沒有斥責同貴,只因這話說到了她的心裏,豫王妃如此明晃晃的使人來問,不就是因為沒有給她這墜玉閣備下小廚房嘛!她是側妃,按照慣例,合該有個屬于她的小廚房的,偏生這院子給她收拾出來了,就忘記這一項?

“幾個女人掙同一個男人,哪個會有什麽心。”嬌娘淡聲說了一句,雖說豫王給出了解釋,可王府的奴才卻只會看見第一日豫王就撇下了自己去了頤和軒,只怕現下自己不得豫王歡心的流言就在王府裏傳了起來。

二手撐在寬倚的扶手上,嬌娘直起懶懶的窩在椅背上的身子,冷聲道:“她若真有能耐,晚上也把人從我這叫走才叫做本事,我倒要瞧瞧,今兒晚上豫王要留在哪裏。”王妃既借着豫王下自己的臉子,她自是要借着豫王把這臉子撐起來,至于旁的,來日再算。

頤和軒送來的吃食,嬌娘一口沒碰,原封原樣的讓人送回了大廚房,只喝了幾口涼了的茶水,直到豫王使人來傳,這才對着琉璃鏡把紅翡垂珠步搖按着原位插了回去。

到了皇宮,皇上身邊伺候的公公早早等在了宮門處,傳了皇上的旨意。

戚望之帶着嬌娘直接去了皇貴妃的毓德宮,毓德宮內,皇上跟太子、太子妃正說着話,見戚望之來了,皇上露出笑意,至于嬌娘,不過是随意的瞧了幾眼,問了幾句話,見她雖是庶出,卻應答自如,舉止也大方得體,又是個極美貌的,留在兒子身邊伺候也不算辱沒了兒子,倒是大方的賞了些物件。

之後給皇貴妃、太子爺跟太子妃見了禮,皇貴妃自是也有一番厚賜,太子妃也笑盈盈的跟嬌娘敘了幾話,讓她閑暇時間就來太子府玩,态度甚是親和。

太子妃之所以如此,自有她的用意,豫王此人,素來于女色方面不大上心,這一次能親自開口讨人,必然是心裏對此女有幾分看重,作為太子妃,她自是要拉攏拉攏豫王身邊的女人,再者,她對豫王妃那個裝模作樣的女人素來是看不過眼。

“太子爺,您說臣妾說的可好?”太子妃正與嬌娘說道過幾日就讓人接她過太子府做客,便扭頭問向太子爺,尋求他的附和,卻不想這一眼看的她心頭一跳,竟見太子爺愣愣的看着嬌娘,也不知是走神了還是如此,忙扯了下他的袖擺,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可心下不免有些不悅,雖說這魏氏委實有幾分顏色,可也不至于讓人看呆了去吧!且身份上還是弟妹,太子爺未免也太失态了些。

太子爺回了神,尴尬的應和了幾聲,可眼神卻不自覺瞟在了嬌娘的身上,氣的太子妃險些繃不住笑臉。

皇貴妃也瞧出了太子爺的幾分異樣,尋了個由頭就帶着太子妃與嬌娘去偏廳敘話。

皇貴妃是個本分女人,雖說太子爺跟豫王的姨母,卻從未拿大過,她也明白,太子的位置只會是孝仁皇後的兒子,雖說太子爺身子骨不好,可後面還有豫王頂着,怎麽着也輪不上她的兒子,除非太子跟豫王雙雙病逝,她兒子才有那麽幾分可能,不過這個可能實在太過飄渺,她想都不敢想,至于話本子裏的什麽奸妃下毒謀害皇子,殘害嫔妃,那更是不可能了,皇宮是什麽地界,毒藥是你說帶進來就帶進來,你當是自己家那幾平小房呢!真要說殘害,也不過是落井下石罷了,若是跟哪個嫔妃有仇有怨,她再不幸進了冷宮,那好了,有仇報仇,有冤抱冤吧!沒事去冷嘲熱諷幾句,最好給她氣出病了,生病更好了,不讓太醫盡心醫治便是了,不過是冷宮的罪妃,病死也算不得什麽大事,所以,皇貴妃這麽多年下來一直是本本分分,只等着将來新皇登基,她就被英王接出宮去榮養,至于皇太後的身份,她更是想都不敢想了,她若是成了皇太後,那她兒子是什麽?新皇能放心?所以,別說皇上沒想過冊封她為後,就是哪天糊塗了,生了這個念頭,她也得萬般請辭,避開這禍事。

所以說,皇貴妃此人,是一個既聰明又安分的女人,故而太子與豫王對她也頗有幾分敬意,畢竟他們母後病逝後,确實是皇貴妃護着他們二人長大的,就連在皇上面前,皇貴妃也是經常為其二人多加美言,不讓那些生了妄念的嫔妃有機可乘。

皇貴妃的兒子是英王,英王的側妃是嬌娘的胞姐,所以皇貴妃對嬌娘不免也有幾分親近,剛剛在皇上面前她也沒有細細打量過嬌娘,眼下得了空,多看上幾眼,卻是愣了一下,之後溫聲問道:“本宮瞧着你與華娘的模樣不大相似。”

這話一出口,嬌娘也是愣了一下神,因為豫王早前也問過此話。

“妾跟五姐姐确是不大相像,五姐姐模樣随了妾的生母五姨娘,妾的模樣,倒也不知是像了誰……”嬌娘把跟豫王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皇貴妃了然的點了點頭,話卻說的有些意味不明:“你這模樣生的好,也難怪得了望之的喜歡,日後只管好生的伺候你家王爺,你的福氣還在後面呢!”

嬌娘微微一笑,露出二個嬌俏的小梨渦,點頭稱是,心下卻是泛起了疑惑,只覺得皇貴妃似乎話裏有話,難不成因為她模樣生的好,豫王就會厚待于她了?真若這般膚淺,那豫王府的後院裏只怕是會住滿了絕色佳人。

☆、第 18 章

從宮裏出來,回了豫王府,嬌娘正式亮相在豫王府的女眷眼前。

豫王妃看着攜手而來的戚望之與嬌娘,不動聲色,至于餘光打量着眼前這名小巧玲珑的魏氏,梳着輕巧俏皮的墜馬髻,上面墜着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面,膚白勝雪,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是個明豔嬌嫩的美人,姿容卻是當得起驚豔二字。

“妾魏氏見過王妃。”嬌娘露齒一笑,春柳似曼妙的腰身盈盈一擺,先是福了一禮,後又端茶敬于豫王妃。

豫王妃接過蓋碗,輕輕的抿了一口,笑道:“自家姐妹,何須這般客氣。”說話間,把預備好的禮物讓人呈了給了嬌娘,眼角卻在她的臉上打了個圈,這才注意到,她生了一對鳳目,卻是有形而無勢,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略飛,下眼睑形若桃花,帶着刺骨的勾人春意,這一點倒是與她的姐姐魏錦華有幾分相似,只是那魏錦華一颦一笑間有着萬種風情,而她府上這個魏側妃卻媚态中帶了幾許天真嬌憨之态,只是不曉得這性子,可若面上這般稚氣。

嬌娘身為豫王府側妃,與韓側妃之間卻用不着敬茶一說,只上前福了一禮,笑着叫了一聲姐姐,那韓側妃亦是個美人,瞧着年約二十左右的樣子,生的明眸皓齒,只是有一點不招人喜歡,看人的時候總是挑着眼梢,帶有幾分傲慢,瞧着這姿态做派到似比豫王妃還要拿捏着架勢。

嬌娘不以為意,她禮已經足,何須理會她的挑釁,只笑了一笑,就坐在了韓側妃手邊空出的位置,等着府裏的四位庶妃見禮。

說是庶妃,不過是名頭好聽一些,在旁的府上,不過是個姨娘的身份,如側妃,其實是貴妾。

嬌娘仗着年紀小,倒是肆無忌憚的打量着那四名庶妃,她雖自負美貌,可也承認那四人皆是個美人,舉止間不帶妖嬈,到似大戶人家的娘子一般,想來不是出身不錯,便是豫王妃調教得當。

“爺,魏妹妹委實生的好顏色,讓妾瞧了心中都歡喜的很,也難怪能讓爺見過一面就開口讨了人。”韓側妃端着蓋碗,卻不飲用,只側着一張俏臉與豫王笑言。

戚望之大抵還是有幾分喜歡這位韓側妃,亦是露了笑臉,道:“難得你這性子竟有一眼就喜歡的人。”

韓側妃紅唇一掀,便道:“妾這性子怎麽了,再不好,還不是爺您往日裏寵出來的。”言罷,眼角微微一挑,餘光卻是掃向了嬌娘。

嬌娘依舊不動聲色,這點子以寵示威的意思她還不看在眼中,說穿了,承恩侯府的女人衆多,明面上的姨娘就有八位,早年時争奇鬥豔,什麽手段伎倆她沒有跟着五姨娘見識過,這韓側妃若只有這點子伎倆,倒是讓她之前還高看了去。

豫王妃樂的看戲,也不言語,只端着蓋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呷着熱茶,倒是用餘光不露聲色的打量着嬌娘,見她嘴角銜着笑意,笑吟吟的聽着韓側妃對豫王嬌言嗔語,倒是拿不準她是聽不出韓側妃話裏的意思,還是說,小小年紀,真這般沉得住氣。

“呦!瞧我這多嘴的,一時竟只顧着跟爺說話,倒是把妹妹冷落了。”韓側妃驚呼一聲,之後嗔道:“爺也不提醒着妾一點,妾這性子……真真是得改改了,若不然可不讨人嫌了去。”

戚望之挑了挑眉梢,有些失笑,卻聽一道嬌軟柔糯的笑音響起,不免問道:“嬌娘笑些什麽?”

一旁的韓側妃臉色微微一變,就聽嬌娘道:“妾見韓姐姐說出的話都跟裹了蜜糖似的,又極為有趣,一時想起了四姐姐。”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四姐姐是叫妍娘吧!嫁的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子,早前我倒是見過幾次,很是個伶俐人。”豫王妃接了話,又贊道:“與你一般,亦是個美人。”

嬌娘羞澀一笑,輕語道:“王妃謬贊了,妾可當不得。”

戚望之也不是終日無所事事之人,與幾位妻妾敘了一會子話就去了書房,他一走,豫王妃自不會留着幾個女人在自己眼前礙眼,而她們,自也樂的不用在豫王妃跟前伏低做小,陪着小心,故而一一告退離去。

豫王妃望着嬌娘離去的方向,見她腰肢輕輕擺動,身姿娉婷婀娜,步伐輕盈似羽落,雖算不得輕浮,可卻也擔不起端莊二字,不由蹙起了眉頭,半響後,微聲一嘆,原極是緊繃的腰身一軟,靠在了紅木雕花的軟椅中。

“面上瞧着倒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娘子。”豫王妃阖眼輕語,養着神,她這段時日以來就沒睡過一個安心覺。

李嬷嬷自是曉得豫王妃指的是哪個,彎下了腰,湊到豫王妃身側,低聲道:“老奴剛剛留意着魏側妃,倒是瞧出了幾分門道來。”

豫王妃“嗯”了一聲,睜開了眼睛,二手中指按揉在額頭二側,道:“ 說說看,也知道是我如今這眼力越發的不行了,還是現在的小娘子道行太深,這麽一過眼的功夫,我倒是拿不準是個真傻還是裝傻的。”

“承恩侯府的事您也沒少聽說,老奴瞧着,魏側妃今日所穿所戴無一不精細貴重,想來在承恩侯府還是有幾分體面的,就沖這一點,就不會是個真傻的,只是,到底是年紀小,又被寵壞了性子,雖有幾分小心機在卻氣性不小,今兒個一早魏側妃就把膳食原封不動的送回了大廚房,她身邊的大丫鬟還遞了話,說是她家主子往日裏所食用的都是極精細的,這些粗粗糙糙的膳食可不能送到她家主子面前去。”李嬷嬷娓娓道來,神情卻有些輕視的味道。

豫王妃哼笑一聲:“真有氣性倒是個好的,也不用我費心擡舉了。”

“正是這般說。”李嬷嬷一笑,又道:“按說墜玉閣照着府裏的規矩應該置辦一個小廚房,只是當時湊不出手來,如今魏側妃進了府,您瞧着是等她自己開這個口,還是?”

豫王妃想了下,說道:“在緩緩,正好也用這事探探她的性子。”話音兒一頓,豫王妃沉嘆一聲:“我這心真真是放不下來,打曉得這魏牡丹要進府,我這心就慌個不行,生怕咱們府裏也出那麽個魏側妃,都說同胞的姐妹性情上總歸是有那麽幾分相似的,那魏錦華就不是個安分的,她的妹妹又怎麽會是個安分守己的,這些年來,也沒少聽過承恩侯府的傳言,他們府上的小娘子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就拿那宣平侯府的妍娘來說,這幾年就連身子都沒懷過,可不照樣把宣平侯府的大公子迷的寵妾滅妻,若不是宣平侯攔着,如今宣平侯府裏的大少夫人也不知還是不是如今這位了。”

“您多略了,咱們王爺是個什麽性子,那樣沒規矩的事哪裏做得出來的。”李嬷嬷先是一怔,之後溫聲勸道。

豫王妃苦笑一聲,擺了擺手:“王爺的性子咱們都知道,這些年來你瞧他偏疼過哪個,就連韓側妃也不過是瞧在湘姐兒的面上才擡舉了幾分,如今他能開口讨了魏牡丹,心裏總歸是喜歡幾分的。”她不怕王爺不心悅與她,只怕王爺有朝一日心悅于旁人,真有了那麽一日,她這王妃的體面也就沒了。

“老奴說句越軌的話,那魏側妃模樣委實生的好,王爺有幾分喜歡也不稀罕,就當是個貓啊狗啊逗趣一二罷了,哪裏能跟您相提并論。”李嬷嬷思量了一下,輕聲說道。

豫王妃搖了搖頭:“這貓啊狗啊逗弄時間久了也得生出感情,又何況是那麽個會笑會嬌的小娘子,更何況……承恩侯府,這盛京裏的人都小瞧了他去啊!百年下來,多少名門望族于權利中起落沉浮,甚至一蹶不振,可你瞧瞧,承恩侯府至今在盛京中仍具有一席之地,而他依靠的僅僅是讓衆人恥笑,甚至不屑一顧的裙帶關系,魏氏的女人,皆不可輕看,昔日能出一個皇貴妃,又怎知今朝不會再出一個……”

豫王妃話未說完,李嬷嬷驚的不顧失儀捂住了她的嘴,悄聲道:“主子,這話可說不得,說不得啊!”

豫王妃嗤笑一聲,雖是住了嘴,眸光卻是一凜,她不是只知在內宅争風吃醋的無知婦人,王爺的雄心壯志她自是明了,況且,她年幼時跟在祖父身邊沒少聽他說起過歷代的奪嫡之險,只是,那時她過于年幼, 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倒是對那些賢後寵妃之事更為好奇,記憶中最深刻的便是明宗帝不顧百官非議冊封民女出身的魏氏為皇貴妃,而祖父曾說的一句話更是被她記到了至今,在她出嫁時,祖父又把那句話贈與了她:莫要小瞧任何一個美貌的女人,即便她在你的眼中并不聰慧,卻有可能依靠美貌征服一個掌握你命運的男人,繼而奪走你的一切。

☆、第 19 章

入了夜,戚望之宿在了墜玉閣,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當年韓側妃嫁進豫王府,戚望之也是留在了她的得月樓足足七日。

戚望之來時,嬌娘已經沐浴妥當,烏鬓随意的挽了個斜髻,只插了一支小巧的芙蓉石牡丹簪子,上身着了一件粉藍斜襟綢褂子,左側纖腰處打了一個花結子,珍珠白绉紗褲下露出一雙小小巧巧的玉足,那小腳又白又嫩,偏生正調皮的一晃一晃,那俏勁仿佛要晃進人的骨子縫裏。

嬌娘見了戚望之,自是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小腳踏在鞋頭綴了珍珠的娟鞋上,水眸輕輕一睨,含春帶盼的嬌喚了一聲:“爺。”

戚望之見她素着一張俏臉,卻是粉嫩生豔,小嘴鮮紅欲滴,泛着潤澤的光度,心下也歡喜,攬着她就上了床榻,他也不是貪欲之人,倒是不急于行那風月之事,只從那墨绫箭袖口裏掏出個精致的玲珑玉香球,在指間把玩着,又逗弄似的在嬌娘的眼前過了個圈兒。

承恩侯府是個金銀窩,嬌娘自幼在承恩侯面前又有幾分體面,所以什麽稀罕的玩意兒沒有見過,見戚望之拿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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