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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球來逗弄自己,眸光一掃,就瞧出了幾分門道,按說能被戚望之拿出來逗弄人的,自然不是什麽普通的物件,只奈何,嬌娘見多識廣,這點子玩意兒,在她眼中連個精致怕是都夠不上的,可饒是如此,嬌娘也擺出一副稀罕的模樣,嬌笑道:“這玉香球倒是精巧。”拿手輕輕一撥,秀氣的鼻尖湊過去一聞,又道:“竟然是牡丹香,爺可是要送妾的?”說着,眼角斜飛,眸光晶亮,眉目流轉間竟是說不出的嬌媚,尤其是一小截兒頸子露在了外面,瑩潤潔白不輸霜雪。

戚望之嘴角含笑,看得出神,眼神更是詭異的帶着幾分癡迷,讓嬌娘心下犯了嘀咕,還沒等想明白,整個人已經被戚望之壓在了身下,一口驚呼未待出口,薄薄的紅唇就被含住,曲徑通幽處也被填滿,那力道猛的似要把她整個人給撞碎。

嬌娘下意識的就要推開戚望之,卻正對上一雙滿是陰鸷,又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炙熱的眸子,那眼睛黑的讓人心慌,卻也能瞧的分明,眼底并沒有幾許憐惜,有的只是欲念,嬌娘心下發寒,立時推拒的手圈在了戚望之的腰間,小臉埋在了他的頸項處,只是眉尖緊蹙,下身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禁不住紅了眼睛,嘤咛聲也哀哀戚戚,讓人聽了好不可憐,可戚望之哪裏有這份憐香惜玉的心思,莫說沒有,便是存了,也得被嬌娘這軟語莺聲的勾得酥了骨頭,失了心竅。

大手握住二瓣臀肉,扯着綿軟玉潤的腿兒越發狠力的折騰起來,戚望之入的盡興,卻是苦了嬌娘,芙蓉面上淚痕斑斑,只覺得整個人仿佛被千斤重的東西碾壓過一樣,身上又疼有酸,就連嘤嘤的哭喊都越發的輕了。

這一折騰就到了半夜,戚望之了事後也沒叫人伺候沐浴,只摟着嬌娘睡了過去,倒是嬌娘阖着眼睛卻久久不能入眠,等聽着戚望之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才悄悄的起了身,喚了同喜與金寶伺候自己拭身。

同喜瞧着嬌娘身上一塊青一塊烏,神情隐隐有些發愣,不禁紅了眼睛,泣聲道:“王爺怎麽也不顧念着主子一點,主子好歹也是側妃,怎能這般行事。”

嬌娘回了神,露出一個笑容,卻帶着幾分澀然:“別哭了,一會讓人聽見指不定要編排些什麽,”話音輕落,低頭瞧了瞧自己滿是瘢痕的身子,又道:“我原就皮肉嬌嫩些,無礙的,養二天就好了。”

金寶心疼的要死,淚珠子直流,一邊用熱水為她輕輕的擦洗身子,一邊道:“主子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便是……便是咱們侯府裏的姨娘也沒得被侯爺這般折騰,又不是那等侍妾賤婢。”

“別說了,今兒你們什麽也沒看見。”嬌娘低喝一聲,整個人鑽了水裏,她如何不感到屈辱,豫王那般做派在她看來怕是自己連個玩物都不如。

緊咬紅唇,嬌娘想起了之前五娘子的話,她的體面,她的尊貴都得豫王給自己撐起來,她若讨了豫王的歡心,她才是個體面尊重的魏側妃,若不然,在這府中人人都能踩上自己一腳。

“給我把身子擦幹,能睡一會是一會,明個還得早起王妃請安,。”嬌娘紅唇微動,神情倒是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同喜與金寶亦不敢多言,只依着嬌娘的意思行事,待擦幹了身子,嬌娘放慢了腳步,輕輕的回了內室,上了榻,只是這一夜依舊是未曾好眠。

一早兒,戚望之倒是想起了昨個的孟浪,也不知是有了愧意還是如何,打發了豫王妃使來的小丫鬟,命人把早膳布在了墜玉閣。

戚望之自來對膳食沒有多大的講究,也不喜奢華,故而早膳只上了四小碟子的小菜,四樣熱糕,外加二碗甜粥。

嬌娘自來是個挑嘴的,見今兒的膳食與昨個并無什麽大不同,免不得失了胃口,只挑了幾筷子的酸辣牛柳絲開開胃,又揀了一塊果醬金糕就着慧仁米粥吃了下去,之後就撂了筷子。

戚望之見嬌娘吃的甚少,不由擰了眉頭,說道:“怎麽就吃這點東西。”一邊說着,一邊夾了一塊子盤香餅到嬌娘的碟子裏,又讓她剩下的多半碗慧仁米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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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抿着小嘴,軟聲細語的道:“妾真的吃不下了。”

戚望之挑了長眉,略一想,就問向嬌娘身後的同貴:“你家主子在侯府時也吃得這般少嗎?”

同貴慣來是個機靈人,又頗知道嬌娘的心思,先是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待見豫王沉了臉,才回道:“在侯府時主子雖是吃的不多,可細細算來倒也是正好的食量,因主子平日裏嗜甜,倒是總讓大廚房的人做些糕點和蜜果子甜甜嘴。”

“既嗜甜有什麽說不得的,日後什麽時候想吃,不用計較旁的,只管打發了丫鬟去要便是了。”戚望之也沒有多想,只道小姑娘喜歡零嘴罷了。

同貴一笑,忙與嬌娘道:“主子慣來愛吃藕粉桂花糖糕,出嫁時侯爺特意把從江南尋來那位廚娘陪嫁與您,不若一會就打發了她去給您做蒸一籠子?”

嬌娘歪着頭想了一下,嗔道:“你這丫頭也忒會順杆爬了,王爺不過是這麽一說,你倒巴巴的就要打發人去大廚房了,當真是胡鬧,不過是幾塊糕點罷了,哪個做的吃不得。”

“那怎麽一樣,侯爺當初就怕是廚娘做的不地道,才特意從江南尋來的人。”同貴嘀咕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入了豫王的耳。

戚望之把筷子放了下來,道:“既陪嫁的廚娘做的地道,就打發她去做便是了,不過是幾口吃食罷了,還能委屈了不成。”話音一頓,又道:“現在就打發她去蒸一籠子,一會讓管家來墜玉閣一趟,這小廚房也該是建起來了,免得在吃食上還得讓你受了委屈。”這話卻是帶了幾分打趣的意味。

嬌娘紅豔豔的小嘴一嘟,不依的說道:“妾哪裏就如爺說的那般嘴饞了,傳揚不出可不是羞死個人了。”說着,以廣袖遮住了半扇嬌顏,只露出一雙波光潋滟的明眸。

戚望之最喜的便是她這一雙眼睛,靈動、明澈,笑起來的時候一抹媚色蕩漾在其中,襯得眼角眉梢越發的秾麗,這一看,不由得癡了幾分,面色亦有些恍然。

嬌娘嘴角的笑意微凝,睫毛一顫,斂住了眼裏的疑色,只勾起一抹嬌美的笑靥,軟聲輕喚:“爺怎麽這般看着妾?”

戚望之回了神,眼底閃過一道郁色,又帶着幾許失望,若不是嬌娘留了神,只怕還捕捉不到他眼底的變化。

“只是瞧着你這一雙眼睛生的甚美,尤其時笑起來的時候眼神似醉非醉,叫人瞧了不由心蕩意牽,便是本王亦是醉在其中。”戚望之微微一笑,聲音依舊略微着幾分清冷。

嬌娘倒是沒有想到戚望之會說出如此之話,驚訝之餘不由羞紅了臉頰,心下雖有疑慮,勾人的鳳目卻是似嗔非嗔睨了他一眼,身子亦是軟軟的倚在了他的懷中。

☆、第 20 章

嬌娘去頤和軒請安時不早不晚,四個庶妃已經到了,韓側妃未見蹤影。

四名庶妃起身與嬌娘請安,一水的水蛇細腰,可謂婀娜多姿,嬌娘淡淡的應了一聲,她年紀本就小,加之又比這四人後進府,故而總是要端出一副側妃架勢來,免得讓這些人以為自己年紀小便欺辱。

給豫王妃請過安後,嬌娘坐在了她的左下首側,臉上帶着笑,與豫王妃道:“妾這裏有一件事還得禀了王妃才是,一早王爺說妾住的墜玉閣小廚房也該建起來了,就使了妾身邊的丫鬟跟管家說了一聲,妾想着,這內院的事雖是王爺發了話,可也應跟您知會一聲,免得失了禮。”

豫王妃一聽,便是笑道:“我當是什麽大事,原你這墜玉閣也該是有小廚房的份例,只是當時離你入門的時間有些匆忙,就先把院子收拾了出來,又重新改建了屋子,一來二去倒是把小廚房的事給忘記了,你今兒若是不說,我還想給與你一提呢!”

嬌娘彎唇一笑,露出二顆尖尖的小虎牙,一團子嬌憨之氣:“王妃慈愛,是妾的福氣。”

“你這孩子倒是嘴甜的很,我原還是當咱們府上只有韓側妃一個嘴巧的,不想你也個伶俐的。”豫王妃拿着帕子捂着嘴角,微微一笑,帶有幾分打趣的意味。

嬌娘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俏臉一側,小聲道:“妾說的是實話。”

豫王妃輕笑出聲,只是眸光在嬌娘微露出的脖頸上打了個圈,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心口處隐隐傳來一陣酸楚,面上卻是無恙,只是笑意微斂,說道:“明兒是你的回門日,我使了人把回門的禮品事先備齊了,一會你瞧瞧可還差了些什麽,若是差了,在使人來說一聲便是了。”說着,話音微微一頓,又道:“按說你的出身爺合該陪你回府,可皇家規矩大,當年韓側妃亦是自己一人回的門,到了你這倒不好改了規矩,你心裏也別覺得委屈了才好。”豫王妃嘴角含着溫和的笑,面上一派端莊賢惠,眼底更帶了幾分關切之色。

嬌娘微怔,随之一笑:“王妃多慮了,妾怎會覺得委屈,既進了豫王府的門,自是理應按照王府的規矩行事。”嬌娘這話也有幾分深意,她知豫王妃先是提及自己的出身,又提及了皇家規矩,不過是讓自己知曉別以出身托大罷了,而她這般回話,不過想讓豫王妃明白,她守的是豫王府的規矩,至于皇家規矩,她可不是不明了,畢竟她五姐嫁的也是皇室的王爺。

豫王妃是個聰明人,也知嬌娘話裏有話,卻只是淡淡一笑,又瞧了瞧挂在牆壁上的沙漏,眉頭微不可見的輕蹙一下,眼下可是過了請安的時辰。

沒一會,外間來了丫鬟,說是湘姐兒身子不舒服,韓側妃在正照看着她,今兒就跟王妃告個假,明兒再來賠罪。

湘姐兒是豫王唯一的子嗣,往日裏韓側妃亦沒少因這個由子生事,豫王妃早就習慣了,心裏再是生惱,面上也是一副關切的模樣,照着往日的行事打發了人去瞧一瞧,又賜了些補品,後又讓嬌娘等人散了去。

回了墜玉閣,嬌娘想起今兒的一出,嘴角略勾起的弧度有幾分嘲諷的意味,随手端起青瓷蓋碗,低頭喝了半口,猶自笑出了聲來。

“主子今兒心情怎得這樣好?莫不是因為小廚房的事?”銀寶今兒沒跟着嬌娘去頤和軒,自是不曉得她笑些什麽。

嬌娘擺了擺手,腰身一彎,撈起在自己腳下自顧自的玩的歡快的‘雪團兒’抱在懷裏,說道:“把明兒的回門禮在去查看一遍,別出了岔子才好。”

銀寶應了一聲,轉身就出了內室,同貴卻是輕聲嘀咕了一句,覺得自家主子受了委屈,很是抱不平:“原五娘子回門也是英王陪着的,怎麽到了主子這就成了皇家規矩了。”

嬌娘淡淡瞧了同貴一眼,哼笑道:“規矩就規矩吧!誰讓進的是豫王府的門,就得按照豫王府的規矩行事。”說罷,身子一翻,斜倚在了軟塌上,沉吟了片刻,又道:“在王爺那不許多嘴。”

“主子,明兒您真要自己回去?不若去與王爺說說,好歹也得把這份體面給您撐起來才是。”同貴仍有不甘,旁的娘子們回府哪個身邊沒有爺們兒陪着,怎得到了主子這就得受了這份委屈,雖是側妃,可主子的出身跟韓側妃又怎能相提并論,到如今,那韓側妃的父親也不過是四品的通政副使,哪裏能跟承恩侯府一較高下。

嬌娘眉尖輕蹙,搖了搖頭:“說不得,不過是剛入府二日求到王爺那求個恩典指不定要被人說我如何張狂呢!況且,王爺若是有心,自會主動提及,若是不提,我巴巴的跑去央求也是無用的,再者,答應了倒是好的,不答應,我倒是成個府裏的笑話,徒惹她人恥笑。”

“主子說的是,倒是奴婢想的不周全了。”同貴輕語說道,又續了一杯熱茶呈到嬌娘的面前。

嬌娘接過熱茶卻是不飲,只端在手裏拿着蓋兒輕覓着杯沿,好半響才淡淡的開了口:“這幾日墜玉閣內可有哪幾個不規矩的?”

同貴與同喜對視一眼,原還當主子是要回門後才整頓院子,不想今日就有了此意?心下雖是疑惑,卻忙回道:“是有幾個歪心思的,金寶跟銀寶這二日都盯着呢!昨個一早外院的平兒和翠荷出了院子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金寶盯得緊,二人一個朝着頤和軒一個朝着得月樓的方向去了,內院倒是沒瞧出什麽異動,想來還得在觀察些時日才能見分曉。”

“讓綠倚幾個上心着些,把人都給我盯死了,心裏有鬼的話早晚都得現了行。”嬌娘眯了眯眼睛,聲音微冷。

“奴婢明白,只是還有二件事得您定奪,素心與素秀那二個丫鬟您瞧着可要調了別處去當值?”同喜說所的二人,正是昨個一早伺候着戚望之梳洗的二個碧衫丫鬟。

嬌娘一時倒是沒想起這二人是誰,眉頭微挑,眼帶了幾分疑惑,等同喜解說了清楚,這才意味深長的笑了:“我當是哪個,原是那二個俏丫鬟啊!”

“可不是俏丫鬟嘛!那模樣別說在王府裏,便是咱們承恩侯府的丫鬟中亦是出挑的,也難為王妃惦記您,舍得送這麽二個有顏色的來墜玉閣。”同貴嘴上說的巧話,可眼底卻是微帶着諷意。

嬌娘輕嘆一聲,阖了阖眼,這二人還真是讓她犯了難,王府的大丫鬟,原又在王妃身邊當過差,真真是讓她打不得,攆不得,可留在墜玉閣裏卻是礙了她的眼,紮着她的一顆心也不舒服。

“在緩緩,緩緩,上來就挑了她們的錯且不是表明了我疑心王妃嘛!就留在二院伺候着!平日裏別在讓她們近了王爺的身就是了。”嬌娘想起了五娘子告訴她的‘忍’字,免不得嘴角勾了勾,如今這點子事她若是都忍不得,日後如何在王府立足呢!

“你說二件事,另一件是什麽?”嬌娘把懷裏的‘雪團兒’放在地上,卻是彎着腰繼續逗弄着,瞧着小東西用肉乎乎的抓住撓着一個線團子,模樣既嬌氣又可愛,不由露出了幾分笑意,只是當同貴把另一件事說了出來,笑意卻是一斂,她原當那晚豫王不過是随意說說,不想竟真找了宮裏教坊的嬷嬷來讓她習舞,這委實……委實是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若逆了豫王的意,少不得惹他不悅,若是順了他的意,這府裏的人該如何想她?可不是真應了外面的戲言,承恩侯府的娘子最擅以色事人,以藝娛人。

“主子?”同喜見嬌娘半天不語,不由輕喚出聲。

嬌娘斂了斂思緒,心下着惱,她當日到不如瞞了曾習舞之事,如今可好,她這墜玉閣內還沒來得及整頓幹淨,就又添了事兒,當真是飛來橫禍,讓她避都避不開。

“既是王爺的意思,就先把人安頓下來,等回了門以後我在見見這二人,左右墜玉閣也不差這二口飯吃。”紅唇輕咬,嬌娘心裏既惱又煩,眼含薄怒,免不得語氣有些焦躁。

同喜與同貴伺候嬌娘多年,自是曉得她的脾性,見她語氣已變,忙應了下來,之後揀了些逗趣的話說與她聽,這才讓她露了三分笑意。

☆、第 21 章

回門當日,嬌娘去豫王妃那請過安後就回了墜玉閣,直到出了王府上了馬車,豫王也并未提及陪同她回承恩侯府之事。

同喜、同貴跟随在馬車外,許嬷嬷陪同着嬌娘坐在車廂內,見她倚着車窗一角,手裏捧着一個話本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原有些沉重的心思倒是放了放,似看到有趣處,嬌娘自徑笑出聲來,支起車窗一角,朝外探了探,把話本子一收,與許嬷嬷道:“走了約了半個時辰了,可算是快到家了。”

許嬷嬷一笑,說道:“主子以後可得說承恩侯府是娘家,您的家現下可在豫王府了。”

嬌娘嘴角撇了撇,覺得沒趣,只揚了揚手裏的話本子,說道:“這裏面的楊二娘可真是笨的很,竟相信什麽窮苦書生的許諾,再不濟也是家裏嬌生慣養大的,倒了竟給一個窮書生做了妾,我若是她的父母且打了板子攆出去了事。”

“這些話本子本來就是娘子們瞧着逗趣的,哪裏值當相信,不過是那起子沒什麽見識的人胡編亂造的罷了。”許嬷嬷倒也知曉這‘楊二娘小傳’,現如今京裏的小娘子小媳婦但凡識字的皆是人手一本,且還編了戲曲來唱,倒是惹得不少女子聽的落了淚,憐惜那楊二娘癡心一片,感慨那窮酸書生到底是沒有辜負了楊二娘。

“這倒也是,不過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罷了,哪個癡傻的真若是相信,倒是白白毀了自己的清白名聲。”嬌娘嘴角微翹。

“主子明白就好,日後這些個話本子也少看些的為好,免得讓人拿來說嘴。”許嬷嬷是嬌娘的乳嬷嬷,二人自是比起旁人來的親近,故而有些話由許嬷嬷說出來嬌娘自是不會介意。

嬌娘因這句話倒是想起了一早韓側妃的冷嘲熱諷,免不得冷笑起來:“入府這才幾日,是非倒是不少,且容着她得意幾日,日後且有她哭的那一天。”

許嬷嬷自是知曉嬌娘說的是是哪位,想那韓側妃确實是個嚣張跋扈的,昨個晚上本來王爺要歇在墜玉閣的,都洗漱完事了,韓側妃巴巴的使人來請,說是湘姐兒找父親,到底還是把王爺給請了過去,若不然,昨個主子好好的說說,指不定今兒王爺就會陪着回了侯府,也是一份天大的體面了。

“主子何苦與她一般見識,不過是小門小戶出身,哪裏上得了臺面,不過是一味的獻媚邀寵罷了。”

嬌娘阖了阖眼,淡聲道:“獻媚邀寵也算一種本事,若不然滿府的女人怎麽就獨獨她有了女兒,旁人別說女兒,便是連懷都不曾懷過。”話音剛落,馬車緩緩駛入承恩侯府的外門,之後停住,嬌娘擡手攏了攏裙擺,又正了正衣襟,搭着許嬷嬷的手下了馬車。

大門外,除了承恩侯夫婦和太夫人外,平輩的兄弟姐妹、侯府妾室齊聚在內門處,見嬌娘下了馬車,齊聲請安,一聲‘請豫王側妃安’讓嬌娘微有些走神,這就是權利,不過是一個親王側妃,就能讓嫡子、嫡女矮了半頭,這世間誰不想掙這樣一份榮耀呢!

含笑道了聲‘起’,嬌娘親自扶起了五姨娘,眼含激動之色,叫了一聲姨娘。

五姨娘打量着嬌娘,見她氣色還好,精神氣與在侯府時也沒有二樣,懸着的心終是放了下來:“進去見見太夫人與你父親吧!”

“嗯,姨娘在綴錦居等我,我還有好些事要與你說呢!”嬌娘笑吟吟的說道,極力忽視那道灼熱中帶着厲色的目光。

承恩侯夫人素來對嬌娘無感,不過是應付了幾句場面話,就靜坐在那裏飲茶,嬌娘微覺好笑,若是往日,只怕她這嫡母早尋了由頭離去,只是如今,她是豫王側妃,在正經場合遇見了,少不得她得與自己見禮一番,之後自己才要回晚輩禮。

“王爺沒陪你一起回來?”承恩侯微蹙着眉,有些驚訝。

嬌娘一笑,略帶着幾分小女兒的愛嬌之态,回道:“王爺今兒忙,再者,韓側妃那也有先例,女兒才進府哪裏好越軌行事。”

承恩侯聽了此話倒是一笑,點了點頭,又道:“若是短缺了什麽打發人回來說一聲,你素來是個聰明的,有些事也不必我提點。”

“女兒曉得,父親只管放心便是,倒是姨娘那裏,還得父親多多看顧才是。”嬌娘彎唇一笑,又與承恩侯敘了一會子的話,就去往了綴錦居。

承恩侯也沒有多留,有些話他這個做父親自是不好明言,反倒是由五姨娘開口更為适合。

從長春院出來,朝南的方向而去,穿過水廊,還未等到綴錦居,嬌娘就被人一把拉住,一個閃身就拉進了假山中,嬌娘吓了一挑,回神一瞧緊緊扯着她冷笑的不是魏三郎又是哪個。

“三哥這是做什麽,沒得吓了妹妹一跳,都多大的人,怎麽還開這樣的玩笑,讓人瞧見了豈不是遭人恥笑。”嬌娘緊抿着嘴角,萬萬沒有想到魏三郎會如此膽大,或者說是莽撞。

魏三郎冷笑一聲:“妹妹這話是怎麽說的,當兄長的不過是想跟自己的妹妹說幾句貼心話罷了,怎麽就遭人恥笑了,俗話說的好,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怎麽?妹妹是做過了什麽虧心事不成?才會這般謹小慎微。”

輕咬着紅唇,嬌娘不想魏三郎竟這般颠倒黑白,再一瞧同喜與同貴眼底帶着驚慌之色,都沒個主心骨的模樣,不由輕嘆一聲,放軟了語調:“三哥又開玩笑了。”

魏三郎嘴角微微一彎,笑意卻未達眼底,只是語調緩了下來:“你出嫁當日我趕了回來,可惜只來得及看着轎子把你擡走。”話音微頓一下,魏三郎的笑有些意味不明:“豫王對你可好?”

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嬌娘低聲道:“很好。”

“好到連回門之日都不見蹤影?豫王是否也太不把承恩侯府看在眼中了。”魏三郎嘲諷笑了起來,配合着譏諷語氣,自是讓嬌娘難堪不已。

恨恨的躲了下腳,嬌娘臉子落了下來,冷聲道:“三哥操心的也太多了些。”

魏三郎聽了此話連連冷笑:“現如今覺得我操心多了,想當初又是哪個庇護的你,那時你倒是不嫌我操心過多,你真以為這府裏父親護着你就能平安無事?你莫要忘記了,內宅之事還是母親說的算。”

“三哥這話豈不是可笑至極,我倒不知我多年來在府裏過的平安還是旁人的功勞,如你所言,倒像是咱們侯府是什麽龍潭虎穴一般,這話若是拿到父親眼前去說,我倒是要瞧瞧哪個有理。”嬌娘同樣冷笑,他還當她是在府裏讨生活的魏九娘不成。

魏三郎聽了這話,怒極反笑,猛地伸手握住嬌娘的腕子,整個人貼了過來,咬着牙道:“真是翅膀長硬了,你真當你入了豫王府的門我就拿你沒了法子不成。”

話音輕落,假山外傳來一聲輕叫,嗓音裏帶着驚疑與恐慌。

嬌娘一把甩開魏三郎的手,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眸光微凜,喝聲道:“哪個丫鬟,趕緊出來,瞧見主子不問安也就罷了,竟藏頭縮尾的,還有沒有個規矩了。”

一個藍衫小丫鬟怯生生的走了出來,眼底明顯帶着驚慌之色,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奴婢什麽也沒有聽見。”

嬌娘眉尖微蹙,冷言道:“我跟三哥不過是敘幾句閑話,你又能聽見什麽。”說到這,嬌娘狠狠的瞪了嘴邊銜着笑意的魏三郎一眼。

魏三郎微挑了下長眉,狹長的眼睨向嬌娘,之後一笑,帶着冷意:“這府裏的規矩是越來越差了。”

嬌娘回頭對着同貴微擡着下颚,吩咐道:“去母親那把李嬷嬷叫來。”

小丫鬟一聽這話,心下又驚又怕,一邊讨饒一邊哭的凄慘,連話都說的含糊不清。

李嬷嬷一來就瞧見這幅畫面,魏三郎環臂倚在假山一處,目光灼熱的盯在嬌娘身上,顯得肆無忌憚,而嬌娘冷着臉子瞧着遠方,神色說不出的隐晦。

李嬷嬷一驚,魏三郎是何等性子何種為人她自是知曉,見這個架勢就曉得今兒必然是又鬧出了事來,腳下加快,上前見了禮,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與嬌娘和魏三郎道:“這小丫鬟是外院二管事家的小閨女,前兒得了夫人的恩情進府裏伺候,年齡也是小,有些規矩還鬧不明白,倒是沖撞了三郎跟九娘子了,等老奴帶她回去找了王魁家的好生管教一下,今兒您二位大人有大量,且繞了這小丫頭吧!”李嬷嬷往日也是心狠手辣的婆子,可這小丫鬟卻是與她沾了親帶了故,她倒是不忍心瞧着她送了命去。

若是在往日,嬌娘自是會送了這個人情,可如今,她身在豫王府,經不起一點風雨,所以,只能狠下心腸。

“李嬷嬷也甭帶回去了,這麽個沒規沒矩的,留着也是個禍害,盡早處置了才是妥當,免得日後讓人笑承恩侯府的下人沒個規矩。”

☆、第 22 章

僅一句話就斷送了一個人的性命,是否心狠手辣無需言說,對嬌娘而言,她的前程富貴自是比一個小丫鬟的性命來的重要,所以她不允許有任何的偏失,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她不會允許其存在。

五姨娘淡淡的看着卧在美人塌上的嬌娘,剛剛的事情她自然也知曉了,在她看來嬌娘的決定無疑是正确的,因為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嬌娘都不能與三郎君有任何的牽扯,一旦傳出閑言碎語來,沒有人會聽嬌娘的解釋,等待她的只會是一尺白绫,不管她是否甘願。

“不過是一條賤命,将來你在豫王府不會少遇見這類的事情,心軟總是要不得的。”在女兒出嫁前,她自是願意護着她的,可在她出嫁後,能護着她的唯有她自己。

神色微怔,嬌娘苦笑一聲,點了下頭:“我知道,可到底是因為我一句話就送了命,這心底總歸是有些不安。”這就是人性,即便會有愧意,可人永遠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便是在心狠手辣的人,誰又能确定她在午夜夢回時不曾有過恐慌、悔意。

“既是不安,就讓人去廟裏給她誦二篇經,在捐些香火錢便是了,她家裏我記得還有一個弟弟,等得了空,我跟侯爺提一提,讓他進府裏來伺候,也挽了她一家子的臉面。”五姨娘漫不經心的說道,于她這個年紀也沒什麽經不得事了,這些年來,在府裏雖是未經她的手,可鬥了這麽多年,總是有人因她喪了命,故而對于這種事情看的便淡了。

“也只能如此了。”嬌娘微牽起了嘴角,又囑咐了同貴一句,免得忘了此事,說到底也不過是給自己求個安心罷了。

“這幾日在王府過的可還順心?豫王妃可是個好相處的?豫王對你可好?”五姨娘接二連三的問道,關心的自然是嬌娘在王府的處境,雖說是側妃,可在王妃面前同樣行的是妾禮,個中滋味她自是最清楚不過。

嬌娘微微一笑,挽上了五姨娘的胳膊,如同從前一樣親昵的半偎在她的懷裏,軟聲道:“自然是順心的,豫王妃面上是個親和的,自不會在我入府沒幾日就為難了我,至于豫王,雖然性子有些冷硬,對我卻也是好的。”

“感情豫王府就沒有一個不好的?”五姨娘曉得嬌娘是報喜不報憂,便挑起了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嬌娘紅豔豔的菱唇一翹,哼聲道:“那不好的自然是那韓側妃了,很是個嚣張跋扈的主,連豫王妃都不放眼中。”

“韓側妃有女,這就是依仗,豫王妃如今避讓着她,不過是因為無孕罷了,不過韓側妃到底不是個聰慧的,她在是得意不過只有一女,憑着一個女兒又豈能越過了豫王妃去,你且記着這一點,一日沒有生下豫王的子嗣一日在豫王妃面前就不許張狂了去,便是真到了你有福氣的那一日,也別學了你五姐姐,英王妃與豫王妃可是大有不同。”五姨娘沉聲囑咐道,怕的就是嬌娘從小被寵壞了,真有了子嗣那一天,就張狂起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心裏有數,莫說沒有子嗣,便是有了,誰又能越過豫王妃去,除非她一直……”無孕二字在五姨娘的怒視中咽了回去,嬌娘撇了撇嘴角,嗔道:“女兒心裏一切都有數的,有些話也不過是在你這裏說說罷了,姨娘也未免太過謹慎了些。”

五姨娘微勾着嘴角,似嗔非怒的指了嬌娘的額側一下,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古多少人吃虧就吃虧在了不夠謹小慎微上面。”

嬌娘眨了眨眼睛,咬唇笑了起來:“姨娘,我心裏都清楚,只有一件事,你得給我拿個主意才成。”見五姨娘勾起了嘴角,眼底閃過笑意,嬌娘微坐直了身子,輕聲道:“打進門第一天王爺就問我平日的喜好,學過些什麽,我想着這種事早晚也瞞不住,就都說了出來,王爺倒是有趣,知我習過舞竟請了宮裏教坊嬷嬷來王府,說是讓我日後閑暇時間學着玩,也好跳給他瞧,可這舞技總比不得琴簫雅致,我若真如他所言行事,怕是要被人輕看了去。”嬌娘說道這裏,少不得又生出了幾分惱意。

五姨娘卻是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當是個什麽事,豫王既然喜歡瞧,你就跳給他看便是了,至于旁人的輕看,還是那句老話,有豫王給你撐着體面,明面上誰敢輕看了你去,你呀!真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許嬷嬷在一旁聽了此話,斟酌了一下,才口道:“主子的顧慮也是對的,到底是王府的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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