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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旁的人家的妾侍終究是有區別。”

五姨娘撩起薄唇,似笑非笑的看了許嬷嬷一眼,緩聲道:“在豫王府生存,到底是王爺的寵愛重要,還是側妃的體面重要?”

許嬷嬷動了動嘴角,沉默了下來,後院內,沒有寵愛又何談體面二字,是她想左了。

“許嬷嬷,我知你從嬌娘幼時就照顧着她,情分不必常人,這年來我也記着你的情兒,若不然嬌娘出嫁我也不會讓你陪着她進豫王府,而這些年來,我雖是不曾親手照料我這個女兒,可這心卻一直惦記着,總不會害了她去,在這內宅之事上,我到底是一路鬥過來的,你且安了心,好好給我護着嬌娘我這輩子都會感激你。”說道動情處,五姨娘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姨娘,都過去了,我跟姐姐都熬出來了,你早晚也會熬出來,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堂堂正正的聽我喚你一聲母親。”嬌娘輕咬着紅唇,潤在眼底的淚珠子險些就要掉落。

五姨娘忙拿着帕子拭着嬌娘的眼角,說道:“今兒可不興落淚,不吉利,不吉利。”

“可不是,主子您得高興,您想想,今兒您回府,哪個敢給您眼色瞧瞧,不都是恭恭敬敬的喚您一聲豫王側妃,這就是給五姨娘掙了體面,您在王府越過越好,五姨娘在府裏才會越過越自在。”五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平翠輕聲勸道,這話正是說進了嬌娘的心坎。

輕呼一口氣,把酸澀的情緒壓在心底,嬌娘揚起了笑靥,嗔道:“你這伶俐的人,怪不得姨娘舍不得你,若不然,我把你要回王府才是好的呢!”

平翠亦是跟着笑,湊趣道:“那感情好,奴婢也能跟着主子見識一下王府什麽樣了,可不是開了大眼界。”

這般一說一笑,時間過的卻是極快,眼瞧了就到了晌午,作為回門日,嬌娘留到眼下已算是極長的時間了,故而在是不舍,嬌娘也只能趕回了王府。

一回王府,嬌娘就去往了頤和軒,豫王妃倒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為難嬌娘,打趣了幾句後,就讓她回了院子。

回了墜玉閣,嬌娘倒是沒有急着休息,只梳洗了一番,把華麗的高髻挽成了輕巧的堕馬髻,滿頭的珠翠亦是摘了下來,只簡單的挑了一支碧玉顫蝶垂珠簪。

“日後可在也不要梳那高髻了,沒得把人脖子都墜的發疼。”嬌娘輕聲抱怨着。

銀寶一笑,輕聲說道:“主子梳起高髻來顯得格外的雍容華貴,旁的小娘子不知道要多羨慕呢!奴婢往日裏聽人說過,沒有那氣度的人是撐不起高髻的。”

“嘴倒是甜,可是趁着我不在吃了蜜?”嬌娘笑語一句,帶着戲谑之意。

金寶湊着趣道:“可不是吃了蜜,主子,您是不知道,銀寶這丫鬟吃蜜吃的把牙都吃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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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輕笑一聲,說道:“在這麽吃下去,日後成了個豁牙的,我看你可怎麽找婆家。”

銀寶羞得要死,嚷道:“奴婢才不要找什麽婆家,就伺候主子一輩子。”

嬌娘擺了擺手,饒有興致的逗弄着她:“我可不要個豁牙的丫頭伺候我。”

“主子。”銀寶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那模樣倒是惹得屋子裏的丫鬟們都笑了起來。

嬌娘彎了彎嘴角,輕笑道:“罷了,罷了,不逗弄你了,趕緊去給我弄一盅燕窩糖水來甜甜嘴。”

銀寶脆生生的應了,麻利兒的就跑了出去,那速度到似後面有個餓狼在追攆着她一樣,狼狽的樣子又是惹得一屋子的人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偏黑暗,女主跟善良無緣,會慢慢成長,心狠手辣是難免的

☆、第 23 章

吃了一碗甜湯,又讓金寶捏了好一會的肩,嬌娘可算是緩過了這個乏,便使人去叫來了秦嬷嬷。

若說許嬷嬷是因為情分被嬌娘帶到的豫王府,那秦嬷嬷在情分之外,更是因為嬌娘的那一份倚重。

輕舒一口氣,呷了口香茶,嬌娘指了一下她不遠處的矮墩,道:“嬷嬷坐吧!今兒事多着呢!這幾日你也勞累了。”

秦嬷嬷也沒有謙讓,依着嬌娘的意思坐了下來,說道:“主子剛從侯府回來怕是累的很,不若在休息一會。”

嬌娘搖了搖頭,笑道:“在呆下去可就是成了睜眼瞎,得了,咱們趁着眼下我有興致把事都了幹淨,我也能清靜幾日。”

話音一落,秦嬷嬷就道了聲‘是’,從內懷掏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遞交到嬌娘手中,說道:“主子當日擡進豫王府的嫁妝一共是五十八擡,陪嫁的莊子有二個,一個是溫泉莊子,一個是房山莊子,另有良田三十頃。”說道這裏,秦嬷嬷微頓一下,揚高了聲音:“主子的嫁妝比早年的二娘子還要高出了三層,侯爺這是心疼您。”

嬌娘知秦嬷嬷的用意,僅是一笑,微揚了下尖尖的下颚。

秦嬷嬷繼續擡高了聲音念着,這一念足足念了有半個時辰且還沒有完事,倒是嬌娘擺了下手,笑道:“父親的心意我是知曉的,這些還是依着我在侯府時的規矩分類出來,鎖在靠南的院子裏就行,這嫁妝單子跟鑰匙照舊還得嬷嬷收着了。”

誰幫主子收着嫁妝單子和鑰匙就說明誰是她最信任的人,秦嬷嬷饒是平日裏很是穩重,不免也有些激動,她不比許嬷嬷與主子之間的情分,平日裏也不會說什麽讨巧的話,加之她本就是無兒無女的,這輩子能靠着的除了嬌娘就沒旁的人了,今朝能被她如此信任,免不得紅了眼睛。

嬌娘笑了起來,與同貴道:“嬷嬷念了這麽久,還不給嬷嬷上盞茶吃。”又道:“嬷嬷也無需如此,我在府裏最信任的便是嬷嬷你跟許嬷嬷了,我知嬷嬷的心事,只管安下心來,有我在一日,總有你好的一日,将來我可還想着給你和許嬷嬷榮養呢!”

對于秦嬷嬷與許嬷嬷這樣的人來說,能被主子說出‘榮養’二字來比什麽賞賜都要珍貴,當即秦嬷嬷與許嬷嬷就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的叩了三個頭,以示自己的忠心與感恩。

嬌娘忙讓同喜同貴把二人攙起來,嗔怪道:“哪裏值當,哪裏值當。”之後又說了些暖人心的話,臉色就肅了起來,問道:“那幾個小丫鬟可還是不安分?”

“老奴看着呢!旁的還是看不出心思來,想來那位也不會真弄那麽多的人在這院裏,倒是平兒和翠荷您一走她們就又偷溜了出去,眼下,怕又走了一遭才是。”秦嬷嬷輕聲回道。

嬌娘高挑起了長眉,冷笑一聲:“同貴,去把翠荷給我叫來。”她若是在不警示一下這院子的人,只怕明兒她們就敢欺到了她的頭上,眼下王妃的人她不好動,可韓側妃的人她還不看在眼中。

同貴出去不過片刻,就回禀道:“奴婢出去尋了一圈,沒有瞧見了翠荷的人,問了小丫鬟,說是一大早就沒了蹤影。”

嬌娘怒極反笑,把手上的描青花白瓷杯擲了出去,随着一聲脆響,嬌娘冷聲喝道:“讓人把墜玉閣的三個門都給我守住了,我倒是要瞧瞧,這丫頭從哪回來,又去幹了些什麽事,等,今兒就給我等了,我倒是要仔細的看看,這院子裏究竟哪個是人哪個是鬼。”

這一等,就等了足有半個時辰,翠荷露了頭就被人壓了過來,嬌娘命人搬了一個寬木軟墊椅放置在院子的正中央,然後從內室走了出來,坐在了寬木軟墊椅中,鳳眸微挑,先是環視了一下四周,在靜的能聽見針落地的院子裏,緩緩的開了口:“打我住進這院子,還沒有與各位正式見過面,今兒就趁着這機會,跟大家見上一面,也讓你們知曉知曉我的脾性,免得犯了我忌諱。”

嬌娘話音輕落,語氣甚是漫不經心,甚至面上端着幾許可親的微笑,模樣又嬌又媚,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委實沒有什麽威懾力,一時間,倒是院裏的不少下人心裏嗤笑,并輕看了她去,只當她是一個什麽也不懂,性子有些嬌縱的小娘子罷了。

同喜冷眼把衆人的反應收在眼底,冷笑一聲,之後清清了嗓子,朝前走了幾步,揚聲道:“都給我安靜,咱們主子是再好伺候不過的人了,原在侯府也是出了名的好主子,只要幹的好,忠心,主子從來不會吝啬于賞賜,幹的不好的,生了那起子歪心的,也別當主子是個好性的,今兒正好有這麽一個生了歪心的,你們都打量着些,也別說咱們主子冤枉了奴才。”說着,冷冷的看向狼狽的翠荷,厲聲道:“前二日的事主子暫且不議,只當你是初來這院當差舍不得舊日的主子,只說今日,打一早就沒了個蹤影,這是哪門子的規矩?任你在哪申辯也都是個錯,咱們主子是個心軟的人,也幹不來那些心狠手辣的事,今兒你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過既犯了錯,也不能輕易繞了你去,若不然,這院裏且不是沒了規矩。”一連串的話擲地有聲的道出,緊接着同喜就招呼來從侯府帶來的粗壯婆子,冷聲道:“主子賞你三十板子,你且謝了恩吧!”

三十板子的話一出,一院子的人不管是明目張膽還是悄聲擡眼,都一致的看向了嬌娘,而她們這位新主子,依舊端着明媚的笑,面不改色,這個時候,她們才明白過來,什麽好性,什麽行不來心狠手辣的事,這分明是個笑面虎,三十板子下來,一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鬟,不去了一條命,也得沒了半條命,哪裏還能留在這府裏伺候了,說來也怪她們因她年紀小就輕看了去,這豫王府裏從來就沒有簡單的人,更何況這位又是從那素來多事的承恩侯府出來的主,先前就有過一位名聲在外的英王府魏側妃,她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位主子與那位魏側妃可是實打實的同胞姐妹,又怎麽可能是個不谙世事的嬌縱小娘子。

冷漠的看着翠荷被壓在長凳上,四個粗壯的婆子狠狠的壓制着她掙紮的身子,另二個婆子高舉着粗厚的板子,高擡狠落,一下接一下的抱着數,嬌娘微蹙了下眉尖,在衆人以為她要松了口繞過了翠荷的時候,才漫不經心的說道:“把嘴堵了去,免得驚擾了王妃。”

墜玉閣這一出鬧的極大,自是驚動了豫王妃,聽着下人回的話,豫王妃不禁冷笑,她就知道這府裏沒有一個是省心的,瞧瞧,這才幾日,就殺雞儆猴了,那般狠辣的手段,哪裏像一個小姑娘,她倒是真輕看了她。

“主子?”李嬷嬷輕喚一聲,問道:“可要使人去墜玉閣瞧瞧?”

豫王妃哼笑道:“我使人瞧什麽,該去的人還沒有去,等着瞧吧!今兒可熱鬧,韓側妃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魏牡丹這一出,直接打的可是她的臉。”說到這裏,豫王妃微眯起了眸子,喃聲道:“又何嘗不是借力打力,下了我的臉子。”

“倒是沒想到這魏側妃小小年紀行事這般狠辣,三十板子,可算是間接要了翠荷的命。”李嬷嬷嘆了一聲,這一個花樣的小娘子送命在了這府裏。

豫王妃笑了一下:“這才是承恩侯府出來的姑娘行事風格,你瞧那幾位出嫁的承恩侯府娘子們,便是一貫張揚的英王府那位魏側妃行事也是這般,面上輕描淡寫,說的寬容,可下的卻皆是死手。”

李嬷嬷皺了下花白的眉,說道:“這般行事不免失了風範,到底是小婦肚子裏出來的,瞧着像那麽一回事,可卻上不了臺面。”

這話,豫王妃極愛聽,免不得輕笑出聲,贊同道:“她到底是落了下層,等王爺回來,韓側妃這一狀告上去,她那裏也得不了什麽好。”

“主子說的極是,只是,平兒那裏怕是也安慰不了幾日了吧!”李嬷嬷想到了她們院裏出去的平兒,因那丫頭素來乖覺,免不得有些不舍。

豫王妃輕搖了下頭,說道:“咱們這位魏側妃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平兒她可不會動,至少眼下她不會動這丫鬟,且在緩緩吧!那麽個乖巧伶俐的我也舍不得,尋個好時機我再把人要回來,免得讓那小丫鬟也糟了毒手。”說完,豫王妃阖了阖眼,想着今兒墜玉閣鬧出來的這出戲,又想到嬌娘的陪嫁,那在送嫁妝當日就惹得滿京非議的紅妝,不得不說,承恩侯府當真是富足,一個小小的庶女就舍得這般大手筆的陪嫁,也委實是下足了本錢。

☆、第 24 章

豫王妃這廂等着得月樓的動靜,韓側妃何嘗不是等着她的動靜,一直到像個血人似的翠荷被擡出了墜玉閣,豫王妃與韓側妃依舊沒有任何的響動,沉默到讓滿府的下人皆是又驚又疑,甚至感覺到這是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日後的豫王府絕對會因這位魏側妃的到來而重新洗牌。

把玩着手中的燒藍鑲金花細,韓側妃臉色陰沉的可怕,讓一屋子的下人不敢言語。

“好一個魏牡丹,我倒是小瞧了她。”韓側妃語氣陰冷的開了口,自打進豫王府門的第一天,她就不曾如此被打過臉,連豫王妃都不曾敢慢怠了她去,卻不想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打了臉,她若是不把這臉面找回來,日後如何服衆。

“去,在正門給我堵王爺,一瞧見王爺的人就給我請回來。”韓側妃把手裏的花細一扔,厲聲吩咐道。

在得月樓伺候的下人哪個不曉得韓側妃的厲害,當即有人就應了一聲,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這一走,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之久,等好不容易盼回了王爺,還未等近了身,眼瞧着豫王就要走遠,心下一發狠,也顧不得王爺是否會發怒,慌聲喊道:“王爺,我家主子請您過得月樓一趟。”

戚望之緊蹙着眉頭,冷冷的看向那人,緊緊停留了幾秒,之後便邁步而去,只是淡聲吩咐着自己的随侍:“去查查今兒出了什麽事。”

這随侍是打小就在豫王身邊伺候的,莫說是旁人,便是豫王妃都要給他三分顏面,所以,不過片刻他就把今兒鬧出的事情打聽了個一清二楚,心下免不得有些吃驚,那麽個嬌小可人的魏側妃也會這般下狠手?看來女人當真不可小瞧。

戚望之閉着眼睛聽着随侍的回禀,最後笑的不明意味,只是聲音微有些發冷:“胡鬧了些。”随着話音的落地,便起了身,随侍瞧着豫王去往的方向,分明就是墜玉閣。

豫王的到來讓不少人有些驚疑,鬧不明白他的來意是何?

嬌娘同樣從戚望之的面上看不出絲毫的跡象,故而是與前二日一樣,笑吟吟的迎向了他,軟聲軟氣的開了口:“王爺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可曾用了飯?”

戚望之目光微冷的看着面前這個素面朝天,卻不得不讓人贊上一聲好顏色的小娘子,那張明媚的小臉依舊是笑意盈盈,輕颦淺笑間透着一股子灼烈的風情,可這風情正是因他而綻放,可就是這麽個嬌柔玉嫩的小娘子竟是個有毒的花朵,當真是讓他意想不到。

“王爺?”嬌娘眨着大眼睛,糯糯的喚了一聲。

戚望之挑了下嘴角,笑意依舊冷然:“今兒火氣這麽大可是因為本王沒有陪你回門的關系?”

嬌娘一愣,沒有想到戚望之會如此問,之後眉眼含笑,嗔道:“王爺說的是哪裏話,妾又不是個不知曉規矩的,怎會因為這事而生氣。”

戚望之微點了下頭,用目光打量着嬌娘,半響後,又開口道:“挑了韓側妃的人下手,那就是惱了昨個她把本王請走的原因?”

嬌娘真真是驚愕不已,萬萬沒有想到戚望之會有如此想法,一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可也知曉眼下得把這事說個清楚,若不然,她在豫王的心裏就是個善妒的了。

紅豔水潤的小嘴微微一撅,帶着幾許孩子氣,嬌娘嬌聲道:“哪裏有這麽個想法,爺也太冤枉妾了,今兒不是因為翠荷那丫鬟委實是太沒個規矩,妾若是不罰了她,日後如何管教墜玉閣的下人,今兒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殺雞儆猴?”戚望之喃聲自語,卻是猛的伸手扣住了嬌娘的下巴,冷聲道:“你這是殺雞給誰看?王妃還是本王?”

嬌娘不曾想過戚望之的疑心病如此之重,少不得心裏有些驚怕,卻是倔強的順着戚望之手上的力道擡高了下颚,惱氣道:“誰也不給誰看,妾哪敢給王妃和您看那勞什子,您動動小手指就能要了妾的命去。”一邊說着,嬌娘一邊紅了眼睛,淚珠子好似斷落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戚望之扣住嬌娘下巴的手微微松了松,嬌娘這副既脆弱又倔強的模樣讓他有瞬間的晃神,之後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澀然,輕嘆了一聲,松開了手,之後把嬌娘攬在了懷裏,低聲道:“脾氣還真是嬌縱,果然是被寵壞了,滿府的女人也就你這個小東西敢跟本王這麽說話。”

“誰讓爺冤枉妾的。”嬌娘在戚望之的懷裏扭了扭身子,不滿的說道,又拿手揉了揉眼睛,那嬌滴滴的模樣極是可人疼。

戚望之輕笑,放緩了語調:“依着你這麽說竟是本王的錯了?是哪個不董事的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來?”

嬌娘孩子氣的撅了撅菱唇,喃語道:“妾就這麽個性子嘛!就是不夠讨喜。”

把攬在嬌娘纖細腰身上的手緊了緊,戚望之道:“你這樣很好,天真、嬌憨,有什麽說什麽,就這樣很好,以後也不要變,本王不會虧待了你去,只要你安安分分的,這王府裏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嬌娘笑着應了下來,心底卻譏諷不已,安安分分?在這王府裏安安分分又能活到幾時?到底是他豫王太天真,還是他太不了解女人了?

戚望之似乎也知曉自己說錯了話,又道:“你不用争什麽,就這般乖巧聽話就好,本王會護着你,平時裏也不要攙和府裏那些事情,只在墜玉閣呆着就好,教坊嬷嬷也給你找來了,閑暇時間就跟那嬷嬷去學學舞,等本王得空就會來瞧你。”

“那王爺要說話算數,可不許不來瞧妾。”嬌娘反手摟住戚望之的腰,嬌聲說道,眼睛亮亮的。

戚望之似乎極喜歡這樣神情的嬌娘,眼底染上了笑意,點頭道:“既答應了你自然是會來看你的。”

“那您今兒就得陪着我。”嬌娘得寸進尺的要求道,把頭埋在了戚望之的懷裏,放低了又嬌又糯的嗓音:“不許再被人叫走了。”

戚望之先是錯愕,緊接着大笑出聲,長臂一伸,把嬌娘打橫抱了起來:“今兒不走了,就陪着你這麽個小東西。”

嬌娘先是驚呼一聲,之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咬了咬下唇,似乎要抑制住即将溢出的笑聲。

戚望之因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又笑了起來,想着,這樣很好,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她永遠表現出這樣天真嬌憨的姿态來,他就願意一直寵着她,給她榮華與富貴。

豫王回府後不久就去了墜玉閣的消息不過頃刻就傳遍了王府,等了許久,也沒有傳來豫王大怒的消息,一時間,豫王府的下人又重新衡量了嬌娘在豫王心裏的分量,包括豫王妃與韓側妃。

在知曉了韓側妃摔了一屋子的瓷器後,豫王妃暢快的笑了起來,這幾年她因無子被韓側妃壓制的火終于出了一小口。

“你瞧,一個魏側妃就讓她動了怒,到底是順風順水太久了,讓她以為王府是她一個人獨大了。”豫王妃與李嬷嬷笑道,對于豫王回府後沒有第一時間過頤和軒來,雖是有些不悅,可有韓側妃這一出在,她心底還是有些快活的。

李嬷嬷無奈的看着豫王妃難得一見的孩子氣,勸道:“不是老奴潑您的冷水,魏側妃得寵與您實在無益,她若是産下王府的庶長子,您的處境勢必會變得艱難。”

提到子嗣,豫王妃美眸微凜,沉默了好半響,才道:“擋不住的,擋得了一個,擋不了第二個、第三個,她若真有那福氣,我倒寧願受一回委屈,給她養了孩子。”

李嬷嬷先是一愣,忙問道:“您的意思是,魏側妃如果有孕您要抱養過來?”

豫王妃一揚下颚,沉聲道:“我是王府正妃,孩子本就是該養在我這裏,我願意給她這個體面且還是給了她臉,若不然一個庶子能有何出息。”聲音漸弱,她到底是心有不甘,為了‘子嗣’二字無人知曉她吃了多少藥,拜過多少佛,太醫也請脈過無數次,每一次都說她身體無礙,可她就是不曾有過身孕,多少次她想,哪怕是個女兒也好,也好過無子無女,可現如今,她等不起了,太子爺的身子骨一天好一天差得,真到了那一天,一個無子無女她如何統領這些女人,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只會一步步的侵占她的領地,吞噬她所擁有的一切。

“主子,會好的,您身子骨康健,現在不過是緣分沒到,早晚都會有孩子的。”李嬷嬷溫聲勸道,眼底泛了水光。

豫王妃苦笑一聲:“等了多少年,這緣分還是沒有到,就算我能等得起,王爺也不會等,王氏一族也不允許我等,打父親知曉王爺娶側妃入門,接連來了三封信,就是為了讓我松口擡六妹妹進府,我如何能甘心。”

“大将軍他?夫人不會允許六娘子進王府的門的。”李嬷嬷先是一愣,随後斬釘截鐵的說到。

“母親如何管得了父親,若是父親一意孤行,六妹妹未必不會進門,王爺需要王氏的兵權,所以不會拒絕父親的提議,于他而言,府裏多一個或少一個妾對王府并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豫王妃輕嘆一聲,下月父皇壽辰,父親勢必會進京賀壽,只怕那一月,也就是六妹妹進京的最佳時機了。

☆、第 25 章

在墜玉閣連宿了七日後,滿王府的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都在觀望着豫王今夜的歸處,畢竟前些時候魏側妃明晃晃的打了韓側妃的臉,也不見王爺有所動怒,說不得,這新來的魏側妃當真得了王爺的歡心,會打破多年來府裏的規矩。

嬌娘坐在置放在床前的人美塌上,透過半支起的木格子窗戶遙遙的望向窗外的傲然綻放的紅梅,嬌弱的身姿沐浴在微弱的陽光下,不免顯得格外的稚嫩嬌柔,讓人心生憐惜。

“主子,滿府的人都在觀望着今兒王爺會宿在哪個院子,您是不是早做打算的好?”銀寶奉上一盞溫熱的新江羽絨茶,輕聲說道。

嬌娘收回落在紅梅上的目光,嫣紅的嘴角微微一彎,漫不經心的說道:“早做打算又有何用,宿在哪個院子瞧得還不是王爺的心思,他若是有心,自是不用我請也會來的。”

“主子,那韓側妃可是一早就派了人守在正門,只恨得王爺一回府就把人拽進她那得月樓呢!”同喜撇了撇嘴,瞧不上韓側妃的做派,便是在侯府時,府裏的姨娘們也沒得這般不顧臉面的把侯爺往自己的院子拉。

嬌娘嘴角不自覺銜了一抹笑意,略顯諷刺,媚眸輕睨,白嫩的手指順了下耳際的發絲,用嬌嫩清脆的嗓音道:“若不然,你當她那湘姐兒是如何得來的。”說罷,柔韌纖細的腰肢一擺,從軟塌上起了身,笑意盈盈的說道:“今兒這天倒是暖和了不少,外面的紅梅開的也豔,倒是讓我興起了品酒賞梅的雅興。”

同喜見主子難得有了興致,忙笑道:“那敢情好,容奴婢把青梅甜酒溫一下,在讓小廚房炒上幾道下酒菜,一早四娘子打發人送來的醬悶酥魚主子還沒有嘗呢!奴婢瞧着很是鮮嫩可口,一會就着青梅酒吃上幾口,瞧瞧可鮮美,主子若是喜歡,便讓廚娘學着做。”

嬌娘素來喜歡 同喜這份機靈勁,免不得彎唇笑了起來,含笑道:“就照你說的去置辦吧!”又吩咐同貴道:“把那副白玉棋盤找出來,我恍惚記得早前和瑤娘對弈時有一殘局未解,也不知道棋譜你們有沒有記錄。”

“給主子記下了,您當時還說得空在與十一娘子論輸贏呢!”同貴輕笑着說道,轉身便去尋那白玉棋盤,又把記錄下的棋譜找了出來。

嬌娘神色有瞬間的恍惚,之後抿出苦澀的笑容,她怕是再也不得空與瑤娘一論輸贏了,進了這豫王府短短不過幾日,就讓她明白了當日五姐話中的含義,這王府的一方天地從今以後便是她一輩子的戰場。

把軟毛織錦鬥篷披在身上,嬌娘帶着金寶出了廂房,瞧着那一株筆直蒼勁開的秾豔梅花,想起了往年這個時候,她跟瑤娘少不得要釀幾壇梅花酒,等待七月初時從地窖裏拿出來,用冰鎮着,飲起來才叫一個舒爽,想到這,嬌娘不禁揚起了嘴角,忙讓銀寶取來一個藤編草簍,自己卻是挽起了袖子,腳微微翹起,輕柔的摘下散發着清幽香氣的柔暖花瓣。

“這梅樹開的倒是比咱們臨水閣那幾株還要好,就是不曉得釀成梅花酒是不是也一樣清雅襲人。”

平日裏伺候這梅樹的小丫鬟也是個機靈的,難得見上主子一面,又見嬌娘今日興致頗高,忙脆聲說道:“主子,這梅樹是您未進府的時候王爺特意命人移栽的,原以為今年是開不了花了,哪成想這樹也是有靈性的,知曉讨主子歡心呢!”

嬌娘抿嘴一笑,瞧這小丫鬟穿着一身半新不舊的棉褂子,卻是幹幹淨淨的,小模樣生的很是機靈,倒是跟她那小嘴一樣讨人喜歡,便笑吟吟的問道:“這梅樹都是你在伺候嗎?”

“會主子的話,自打移栽到墜玉閣一直是奴婢在伺候着,奴婢原是在花房伺候花的,因主子進府,管家特意把奴婢調到墜玉閣來伺候花花草草。”小丫鬟脆聲回道,不大的眼睛笑起來彎成月牙狀。

“這小嘴倒是個巧的,你且好生伺候這些花花草草,主子對這些最是喜歡不過了,伺候的好了,少不得多賞你幾兩碎銀子。”金寶說着,便給了她一串子銅錢,倒是惹得那小丫鬟對着嬌娘千恩萬謝,小嘴一張一合說了數不盡的巧話。

嬌娘見她小嘴一張一合,倒是跟家養的八哥似的,很是讨人喜歡,芙蓉面上也不禁勾出幾許笑意,這一笑,當真是粉面生春,二個淺清的梨渦若隐若現,一雙鳳目更是水光潋滟,讓人瞧了便失了神。

戚望之進了院,便瞧見這幅美人圖,輕一揮手,讓下人莫要出聲,只倚着月亮門靜靜的瞧着,越瞧越是得趣,只因嬌娘蓮步輕移,單手拎着裙擺,堪堪露出裙擺下那雙水粉色牡丹繡紋的娟鞋。

戚望之倒是不知他這小嬌娘還如此有雅興,大步一邁,上前就把人扶腰按住,嬌娘一驚,回頭一瞧,又是驚又是惱,少不得睨了戚望之一眼,那眉,似蹙非蹙,那眼含嗔帶嬌,那嘴,水光潤澤,那股子的春意随着那波光蕩漾的一眼可謂直搗人心。

“爺怎麽這個時辰歸來了,竟唬的妾心裏一跳。”嬌娘軟聲糯語的說道,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拍着心口,那小模樣可不是又嬌又俏。

戚望之性子素來偏冷,如此舉止卻也是忽來的性子,見她這般招人疼的樣子,倒是興起了幾分調笑的興致,嘴角略一勾,便道:“怎麽?爺早早歸來你還不歡喜了?”

嬌娘一怔,哪裏想到戚望之也有這樣輕狂的時候,粉面不禁染上一抹紅嫣,羞怯怯的軟聲道:“妾怎麽會不歡喜呢!爺歸來的正是時候,妾瞧着這天也漸緩了,便讓同喜去溫了一壺青梅酒,又炒了幾個下酒菜,正準備品酒賞梅呢!”

“你倒是比爺還要自在。”戚望之輕笑一聲,又道:“既嬌娘有此雅興,爺便是與你作陪如何?”

嬌娘心下微微一動,眼眸一勾,便笑吟吟的道:“那感情好,妾原還想着要自己一人打譜呢!如今爺願意賞臉,倒不如與妾一邊下棋一邊品酒賞梅可好?”

戚望之原是打算過來瞧瞧嬌娘便回那頤和軒,如今見她美眸生輝,那眼仁漆黑似墨,偏又燦爛生華,讓人望着那雙眼就不忍拒絕。

“也好。”輕微一點頭,戚望之回身吩咐身邊的随侍去頤和軒回一聲,今兒便不過去了,明兒在去瞧王妃。

那随侍是打小跟着戚望之長大的,名為陳三兒,半大的小子,人卻是機靈的很,素來是知曉自家王爺的性子,那是最重規矩不過的,往年裏,不論哪個新進院的主子至多也就七日,如今見王爺竟破了例,心裏倒是唬了一跳,悄悄擡眼看向那讓王爺破例的魏側妃,紅上一紅,心下也算明了了,暗暗道,怪不得爺這麽個性子也化作繞指柔,任誰家裏有這麽個又美又嬌的小娘子都得捧在手掌心裏寵着。

卻說嬌娘這廂勾着戚望之與其品酒賞梅,笑語嫣然,好不自在,頤和軒那廂得了話後卻是惱恨的摔了杯盞。

豫王妃自小便心思深沉,穩得住心氣,如這般失了莊重卻是第一遭,饒是她在如何沉穩的性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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