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七
曙光射寒色,又是一日好時光。白青桐跪了一夜的雙膝微麻,她自靈堂踏了出來,沐浴山色,遙遙望見素色錦衣的容澄披着晨光自遠處向她走來,濃黑的眸子裏帶着輕柔的笑意,給寂靜的清晨裏平添幾分暖意。
“青桐。”
“公子。”
“昨天程浩他們一行人來了百花宮,我不想同他們照面便躲去了青桐以前的花神住所,青桐應當不會介意吧。”
白青桐搖搖頭,答非所問,“難道公子不怕嗎?”
“怕你殺我替白宮主報仇?”容澄搖了搖頭,“如若動手早就動手了,走吧。”
白青桐跟在容澄身後放慢了腳步,“公子是否還會繼續查下去?”她只記得師父到死都希望此事能夠煙消雲散。
容澄也是答非所問,“五歲那年父親尋訪名醫,求得玉竹先生許久才得以救回我性命,可傷終是無法根治,我練了十年才讓自己看起來如同常人般行走,慢是慢了些好過走到哪都被人擡着。”
她一頓卻說道,“可這些與我查不查此案沒有關系。”她目光悠遠,望着京城的方向,“青桐,陛下要追究到底,要撫慰公主亡靈,做臣子的只能忠于皇命。世人各有執念,你、我、阿澈都是一樣。”她的目光轉向了她,“不要怪阿澈。”
白青桐回望着她不置一詞,容澄含笑收回了視線邁開了腳步,白青桐随着她步出百花宮。宮門自她們身後重重合上震得兩枚銅環悶響,下山的路從小走到大,卻第一次覺得它是那樣的短,“公子,一年之後請讓青桐離開。”
“好。”容澄腳步未停,含笑應允。
回到紫氣東來,一連兩日白青桐都未曾與容澈照面,不過天倒都是好天,容澄因為有傷推拒一切拜帖往來,只留在宅子裏靜心調養,所做之事不外乎讀書、下棋,春綿整日百無聊賴,趴在桌上無精打采指着今日能有些有趣的事。
風雨亭裏容澄與容澈對弈,容澄一身錦衣雪貂容澈依舊淡淡青衣,亭外枝葉招展是寒日裏的生機。
“阿澈這步棋走的甚好。”滿盤黑白膠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容澄瑩白指尖夾着一枚黑子,思索良久卻不見落下。
容澈的目光在追随那枚黑子,它一落白子便追落,緊随其後,黑子又落白子再下,十步棋後乾坤扭轉、大勢已去,她将捏在手上的白子放出棋盒,道,“堂姐又贏了。”
“可惜沒賭些彩頭。”這棋盤之上大殺四方的容澄自是不一般的了得,可說到底都是些紙上談兵,“不比你上陣殺敵。”
待再對戰一盤後冬歌竟在白日裏來了這裏,亭外冬歌剛行過見禮就聽得春綿興沖沖的從裏頭跑出來,說道,“我這幾日快叫悶死了。”
“公子,參見清平郡主。”囫囵的行了個禮,便拉着冬歌說道,“姐姐快陪我說說話,他們一個個都是悶葫蘆我快要憋死了。”
夏風本就沉默寡言雖然寵她但不會同她胡鬧,驚雨是會打趣她但又很忙整日見不到,還有白青桐,簡直就是冰疙瘩雕出來的美人,冰肌玉骨,光好看有什麽用悶死個人,春綿這幾日的愁眉苦臉終是現在有了舒展的架勢。
“你先不要鬧,我有事禀報。”冬歌見她小臉又苦了下去,輕輕捏了捏她。
“陳大人可是要接清平郡主去別院?”
“陳大人聽聞清平郡主暫居這裏便去別院求見安樂郡主,道江湖險惡郡主安危事大,想着讓兩位郡主同住別院,所以今日我便來請郡主移駕了。”
容澈眸光淡漠卻沉穩,她問道,“冬歌,這永州城如何?”
“回清平郡主的話,這幾日各府衙及城防營均遞來了文書上來,文書裏頭百姓富足城防堅固,永州城也是太平之景。”
春綿直言道,“那陳大人最擅長溜須拍馬,他遞上去的文書才不可信。”
“陳大人今晚又擺了酒宴邀請兩位郡主。”
“你回去告訴他,就說安樂郡主多日來為公務所擾,勞及受損身體欠安。”容澄一頓轉向容澈,含笑道,“清平郡主行蹤一向飄忽,已不知所往何處。”
“是,冬歌這就回去。”
“冬歌姐姐這就要走了?”春綿依依不舍。
“這幾日你便随冬歌去別院玩一玩,切記不可生事。”
容澄發了特赦,春綿自是歡天喜地随着冬歌離開,侍女收拾了石案上的棋局,容澄與容澈各自回到院落,又各自送出了一封信。
小福問道,“主子,我們下一步如何做?”
“只管跟着安樂郡主,王爺那邊我自有交代。”小福欲言又止,容澈淡漠的眸子掠過他,道,“出去吧。”她随手取過一本書看起來,雖然心思并不在書上,可執書的手卻沒有放下,她每日練劍,讀書,處理事務,每一件事都必須井然有序,恪守時辰。
“紫氣東來”又平靜了兩日,整座宅子像個尋常人家一般,沒有皇親國戚也沒有武林高手。昨夜裏起了大霧一大早又倉促逃竄,只餘些來不及跑的缭繞院落,襯得宅子朦朦胧胧分外妖嬈。
多日來“紫氣東來”接到了第一張帖子,這送帖子的人多日前便來拜訪,只是容澄閉門謝客才拖到今日送來。神針門掌門孫殘照将在大壽之日指定下任掌門,邀江湖一衆豪傑共聚神針門觀禮。花燈節那日孫淩雀是孫殘照次子,他還有一子名為孫淩燕是孫家長子,極少在江湖上走動。
“孫家在雲州,路上要走幾天?”
驚雨道,“快馬加鞭需要兩三日。雲州春城的孫家是百年世家,江湖暗器多半出自那裏,孫殘照的一招‘暴雨梨花’更是使得也是出神入化。”
“阿澈,你是随我一道還是自行去雲州?”
容澈與容澄眼神交彙,說道,“孫殘照大壽閻羅殿必定摻和一腳,我與堂姐一道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容澄點了點頭,“那便明日啓程。”衆人沒有異議各自安排。
翌日清早,兩輛馬車停在了紫氣東來外。容澄出行一向奢華,一是她身體孱弱舟車勞頓受不住,二是她錦衣玉食慣了。小福與容澈共乘一輛馬車,車裏卧榻,小點樣樣俱全,四方矮幾上還點了沉香安神。
小福搓了搓了鼻子打了個噴嚏,帶着鼻音說道,“安樂郡主真夠奢靡的,這車裏的珍珠各個都跟雞蛋一般大。”
容澈倚在厚軟的卧榻上,淡然道,“她是常寧王的掌上明珠自是與一般郡主世子有所不同。”
“可惜是個殘廢身子骨又弱,與主子不能同日而語。”
容澈投向他的目光帶着涼意,冷聲道,“小福,有些話我不想聽見第二次。”
“是,主子。”小福張皇,不敢直視容澈只慌忙說道,“這裏太香小福受不住,主子我去外邊透透風。”
容澈阖目颔首,小福低頭出去後方敢長喘一口氣,外面天朗氣清,一輪紅日高高挂起,涼風怡人。
容澄的馬車在容澈之前與白青桐共乘,春綿哪裏能在裏面坐得做,與夏風驚雨他們一道騎着馬随馬車前行。容澄半躺在卧榻上懶倦欲睡,白青桐在一旁阖目調息,一室的舒适靜谧卻又說不出的拘謹別扭。
容澄半眯着眼打量着白青桐,悄無聲息,視線在長月轉了轉又閉上了眼睛,“青桐,長月與流光、戰星同為絕世兵器,可否借我相看。”
白青桐知道她是何意卻并不多言,只遞過長月,“公子請便。”
容澄微微一笑,青蔥玉指輕撫劍鞘一直摸到劍柄,緩慢又仔細,她又拔出長月隐隐可見寒氣缭繞,倒是與白青桐的氣質十分相配,她将長劍放回劍鞘,含笑道,“果真是一把好劍。”
“公子過譽了。”
“長月是否一直是白宮主的佩劍?”容澄将此劍物歸原主。
“師父游歷歸來後才得長月。”說完,她将長月置于身側繼續調息養神。
永州城到雲州駕馬不過三日路程,卻被容澄整整走出了六日,小福嘴上不敢多言心裏早已非議連連。好在,今日終是到了雲州地界,因這神針門廣邀天下英雄前來觀禮,孫家所在的春城已是擾擾攘攘,好不熱鬧。
“主子。”小福騎着馬從街頭奔回禀道,“整條街的客棧都住滿了,也不知夏風他們那邊如何。”
“公子。”夏風與驚雨一同回來,“這孫家邀請了不少人,城裏的客棧全滿了。”
容澄含笑極淡地瞥過容澈,說道,“春城郡守是誰?”
“劉青。”
“去告訴他,清平郡主已大駕春城。”
“驚雨這就去。”說完,驚雨打馬疾馳而去。
小福嘴巴大張着一臉不可置信,容澈倒是神态自若。清平郡主在春城這消息多久能傳到京城?不知魏長東還能不能坐得住,不知容澈這回要不要跑了,容澄一雙眼睛笑得十分好看。
劉青在府衙外恭候清平郡主大駕,他琢磨着郡主突然大駕的原因,想來是為了神針門的孫殘照的大壽,他心中忽的有了打算。清平郡主的馬車緩緩在府衙外停住,劉青等人行完禮便候在一旁等着郡主垂示。
容澈撩起車簾吩咐道,“去驿館。”
馬車又緩緩動起來,劉青看着車輪滾滾揩了揩額頭上的薄汗。後幾日他又發現,清平郡主一不赴宴二不接獻禮三不見官員,閉門羹吃過後不論底下人怎麽勸他都只擺手,他年事已高早就不求高升,索性落得輕松。
春城神針門的山莊建造的十分宏大氣派,經孫家人百年不斷擴建東西牆相距一裏有餘,因為盛事更是被裝點的喜氣洋洋。江湖英雄兵分各路絡繹抵達春城,孫殘照早已在三日前便攜二子及門下弟子在莊門前迎候賓客,偌大的山莊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壽禮前日容澄才與容澈來到這神針門山莊,容澄遞上邀帖與賀禮同孫殘照拱手見禮,笑道,“天一十二賀孫掌門大壽之喜。”
“十二公子能來我神針門已是蓬荜生輝,公子快裏面請。”孫殘照親自将他們領進山莊并吩咐弟子将他們帶去東面廂房。
程浩一行人早他們一天住進東廂房,兩撥人打了照面行了見禮,程一柳只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放在白青桐臉上,白青桐面色不改眼中無物與他擦肩,程一柳一時失态竟想伸手去抓她,卻被眼疾手快的春綿一掌拍了回去。
春綿惡狠狠地道,“再看,我就把你眼睛給挖出來。”說着還做了個挖眼睛的動作。
程一柳面露窘色,說話的語氣倒不見退讓,“你放肆。”
容澄腳步未停并不在意此刻的争執,春綿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邁開腳步追了過去,留程一柳在原地咬牙切齒怒氣難消。程一柳愈發的懷恨十二公子,若不是他從中作梗他早已是當今武林盟主,白青桐也早已歸他莫屬,他将手中長劍捏的咯吱作響。
中庭地白樹栖鴉,月滿照西樓。偌大的山莊經白日的吵嚷逐漸平靜下來,廂房內燭火微微,他們獨自在房或坐或卧,各懷心事。因為無風夜更顯寂靜,忽的寒鴉一聲凄叫,尾音慘厲的拉長,撲騰着翅膀飛出了院牆。
翌日清晨不知從哪吹來了大片的雲,閉日封天,陰空萬裏。容澄自房內踏出來只見到白青桐在院中練劍,程一柳持劍在一旁欲上前癡纏,白青桐旁若無人只把長月舞得劍花亂轉,她餘光瞥見容澄停下手中的劍,喚了聲,“公子。”
容澄問道,“阿澈怎麽沒在這練劍?”
程一柳熱切又貪戀的雙眼這才看到容澄的出現,他淡掃容澄并不将其放在眼中,只是對白青桐說道,“青桐剛才的劍舞得出神入化,不如師兄來陪你過兩招如何?”
白青桐并不理會他,只答道,“清平郡主說此地太小不宜練劍。”
容澄點了點頭,又含笑道,“青桐,随我去用早膳。”容澄轉身,白青桐擡腳随她一道離開,至始至終這兩人都未将程一柳放在眼裏,程一柳只覺屈辱難當。
今日是孫殘照壽宴頭一日原以為會從早鬧哄到晚上,可容澄與容澈對殺幾盤後也不見有人來請觀禮,雖并不在意這場壽宴但心下多少有些奇怪。這種奇怪的安靜一直持續到下午,外面才有了亂哄哄的嘈雜聲,二人同時放下手中棋子仔細辨聽,間或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在來回跑動。
不多時就有神針門弟子在門外請道,“十二公子,程盟主請你去正廳有事商議。”
容澄與容澈相視,稍顯意外,“程浩相邀,為何不是孫殘照?”
容澈眉峰乍起,只道,“去瞧一瞧便知。”
各大掌門齊聚大殿衆弟子站在他們身後,皆是面色凝重不語,見容澄一行人踏進正廳只淺淺的颔首見禮,繼而又是各懷心事,滿室肅靜。
程浩立于正前方的主座前,左右站着餘大千跟程一柳,他開口道,“十二公子請落座,老夫有要事要與諸位說。”
他們一行來的最晚只在列尾站定,小福不知從來搬來一張椅子置于容澄座椅一側,容澈落座後小福同其他站到了她們身後。
這是白青桐摘下面紗後第一次出現在衆人眼前,她袅袅娜娜的身姿清清冷冷的神情無不令人神往,衆人皆是一壁倍感失态一壁又不忍轉睛。溫柔鄉英雄冢,江湖多少豪傑願為這武林第一美人折腰,可惜白青桐人雖在這裏心卻未曾留在凡塵。
程浩灰白的發絲一絲不茍,聲音洪亮,他道,“諸位可是在奇怪是老夫請大家齊聚大堂卻不見孫掌門的蹤影?”他見衆人紛紛點頭,不知哪來的怒氣咬牙道,“諸位可知如今孫掌門已遭人毒手命喪黃泉。”
衆人大驚,有人問道,“是何人所為?”
程浩搖頭,無不痛惜,“孫二公子一早去請孫掌門時發現房門虛掩,入內後房中淩亂是打鬥的痕跡,而孫掌門被人一劍封喉氣絕身亡,孫夫人至今下落不明。”
“如此大事怎地不見孫家兩位公子?”衆人又是一陣交頭議論。
餘大千見程浩不忍再說下去,便擡手按捺住衆人接着道,“孫大公子也被殺手一劍封喉死在房中,孫二公子遭此變故強打着精神,現在已出莊搜尋孫夫人下落了。”
“孫夫人定是被兇手擄了去,盟主我等願派門下弟子相助二公子及早尋回夫人,好為孫掌門報仇雪恨。”衆人同仇敵忾,誓要手刃兇手。
容澄神色如常只是覺得此事太過巧合,為何早不殺晚不殺偏要在各門派齊聚這裏才動手,是殺手太過猖狂不将整個武林放在眼內,還是想明知故犯另有企圖。容澈的心思與她一樣,她淡漠的眼神投向屋外,只覺這些正義之言十分刺耳。
可衆人心中又有另一種盤算,孫殘照武功不弱殺手能在他們眼皮底下來去自如,又能将人悄無聲息的殺害不驚動任何人,此人也絕非等閑。
突然一聲凄厲的的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是你。”
容澄餘光瞥見有人影像是要朝她這邊沖過來,于是側首去瞧,只見一兇神惡煞的婦人被孫淩雀扶住,正用一雙仇視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嘴裏反複叫喊着,“是他,就是他殺了你爹,雀兒快殺了他為你爹報仇”。
若不是孫淩雀極力制止住這婦人,容澄怕是要被撕咬成瓣了,她眉峰一擰,倒是終于猜出了殺手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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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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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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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