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紫霜姐，湛業，吃飯了。”遠遠的聽到單煊和言盼的喊叫，僵持的兩人不約而同的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并肩走回去。

明曙月歪頭看了看車裏，阿灰安靜的睡在駕駛座上，她總覺得護目鏡有些礙眼，便伸手去挪開。護目鏡在阿灰臉上壓出紅色的印，拇指摩挲着紅印，這是壓了多久啊。醒來的阿灰按住她的手，紅色的眼睛盯着她看。

明曙月尴尬的眨眨眼，咧嘴笑起:“我覺得你頭發短點好看。”

阿灰坐起剛要張嘴說話，就聽見咳嗽聲從後面傳來:“咳咳，他之前是短發，這幾天沒空剪而已。”

明曙月下意識的抽出手，轉身對湛業笑了笑:“你也是嗎？”

湛業的頭發已到肩部，柔柔的垂下有點像藝術家，溫柔的畫家。

“嗯，不過我原本的頭發是有些長的。”湛業撚撚發絲，想起之前的頭發，突然感覺自己不像是開健身房的。

“你們聊夠了沒？不給你們吃了。”

歸紫霜走過來瞪了湛業一眼，拉着明曙月走了。湛業搖頭笑了笑，抱着爬上身的丹丹，用大拇指比了比吃飯的地方。

“先吃飯吧。”

“嗯。”

阿灰取下頭上的護目鏡戴好，下車跟在後面。他們在車旁兩三米的距離鋪了毯子，上面擺着碗筷，碗碟小鍋盛着食物。

明曙月坐在那裏給大家盛紅豆粥，歸紫霜和言盼在面包裏夾荷包蛋，單煊弄着水果罐頭。

“真是豐盛啊。”

湛業盤腿坐下，将丹丹放在腿上，單煊遞給丹丹一罐黃桃罐頭。小猴子抱着就吃，小嘴吧唧吧唧的，本來不開心的歸紫霜心情瞬間好了。

“沒什麽材料，只能做這些了。”明曙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這可比他們第一次見面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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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這種環境下吃到熱食，已經算很好了。”歸紫霜雙手捧着碗邊，呼呼的吹着熱騰騰的粥。

“那倒是。”明曙月輕笑起來，想來這幾天睡不好吃不好的，這已經算不錯了。阿灰在她身邊坐下，明曙月遞給他粥時一頓，伸手又把護目鏡挪到他頭上:“都是自己人，還戴着幹嘛。”

這句話直直的撞進他們的心裏，正是因為是自己人，所以才會一同堅持到現在。無論怎麽樣也不願放棄活着的人，即使阿灰有着感染的跡象，但是他能理智一天，他們就不會放棄他。

“嗯。”阿灰伸手拿走她端着的粥，微笑着對她點點頭。

湛業和歸紫霜默契的看向對方，心情和眼神都很複雜，歸紫霜回過頭繼續吹粥。

“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那些人怎麽會輕易的放我們走？”單煊嚼着雞蛋三明治問着，那些人既然要拉攏他們，怎麽會輕易放棄呢？

“你沒看見我故意把槍露出來嗎？他們沒有厲害的武器，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明曙月吹吹粥，不以為意道。

她既然要救他們，當然要想個法子。這法子就是故意露出腰上的槍，被衣服遮擋了一半的東西，又像是槍，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怪不得，那你一直被他們追着，他們就沒見過你的樣子？”兩三下解決一個三明治，湛業又拿起一塊咬着。

“我當時披着那阿姨的披肩，東躲西藏的，應該沒有看見我的臉。”好不容易抿了幾口粥，明曙月吐出被燙的舌頭，伸手扇了扇。阿灰拿走她的粥，拿了一塊三明治讓她先吃。

歸紫霜拍開要拿第四塊三明治的手，端起碗讓湛業喝粥。湛業笑了笑，老老實實的喝粥，歸紫霜問道:“那你沒回旅館？”

“沒有啊，當天晚上就看見那群人了，哪有時間回去啊。”

舔舔嘴角，明曙月愣是沒舔掉嘴邊的面包屑，粘着面包屑的臉像長了小痘痘。歸紫霜感到好笑，曲起手指蹭去她嘴邊的面包屑，明曙月也蹭蹭兩邊的臉頰，确認沒有了才繼續吃三明治。

“那你這幾天肯定很辛苦，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休息吧，明天再出發怎麽樣？”

湛業看了一圈，征求大家意見，一致沒有反對:“嗯。”

吃飽後，他們就開始糾結怎麽洗碗筷和鍋了。

用礦泉水？浪費！

“附近有一個小湖，我去打些水吧。”這幾天明曙月已經逛了一圈，大致記得湖的位置，從車上拎了兩個桶打算去打水。

阿灰起身跑到她身邊，伸手接過兩個桶:“我陪你。”

“好吧。”明曙月甩甩空蕩蕩的手，背在身後互相勾着，溫柔的笑容如沐春風，阿灰眼神柔和的看着她。

“早去早回。”

湛業對他們揮揮手，他對這樣的情形很滿意，歸紫霜就不高興了，揪着他的耳朵，拉着他到毯子那兒。單煊和言盼坐在毯子上，等他們坐下，歸紫霜才松開手，湛業可憐的揉揉耳朵。

“紫霜姐，到底是什麽事要等他們離開才能說？”單煊同情的看了眼湛業，但又不好說歸紫霜的不好，只能轉移話題。

“這個我來解釋……”于是湛業就把昨晚看到的，和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我覺得，阿灰看月月的眼神很柔和，應該是喜歡。”身為有男朋友的言盼，她看得出來那眼神的含義，單煊就經常這樣溫柔的看着她。

“我們也知道啊，但是我就怕他把月月當作替代品。”歸紫霜雙手抱胸，閉眼嘆了口氣，睜開的眼睛滿是憐憫。

“你們一口一個月月的，什麽時候那麽親密了？”男生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也不明白女生的友誼是怎麽開始的。

“要你管。”歸紫霜對湛業拱拱鼻子，甩頭不去理他，湛業無奈的聳聳肩。

不得不說着島上的自然不錯，兩人并肩走在樹蔭下，不時溜進來的光斑映在身上，既涼快又有趣。

“就是這兒了。”

明曙月帶着阿灰繞過一塊大石頭，靜谧的湖水清澈見底，水裏的小魚游來游去，不時的啄着水面上的落葉。

阿灰蹲下打水，桶一滑水面，魚兒尾巴一甩一游，動作快速的游開了。

“今晚吃魚怎麽樣？”

明曙月脫下短靴，赤腳踏進水裏捉魚，水面侵沒了她的小腿，看起來不是很深。她抓了很久，結果一只沒抓到，自己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沒事吧？”阿灰放下水桶，直接踏進水裏抱起她上岸。

明曙月臉憋得通紅，好久才說出一句:“尾椎疼……”

“……我去捉。”阿灰的臉色變了變，将明曙月放在岸邊的石頭上，自己踏入水中捉魚。

他能怎麽樣，又不能幫她揉！

尾巴一甩，魚躍出水面，再翻身沒入水中。阿灰微蹲等着，魚兒游到他身邊時，動作迅速的将魚抓在手中。

“哇～阿嚏！”明曙月看得直拍手，随後打了一個噴嚏。突然聽見哭哭啼啼的聲音，兩人都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