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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們同意我的想法嗎？撮合他們。”聊了很久都沒有決定怎麽樣，湛業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心裏還是很猶豫，斷斷續續的啼哭聲打斷了他們。齊齊朝聲源看去，打水的兩人回來了，貌似還抱着一個娃？

“你們的動作還真迅速，娃都有了。”湛業上前接過水桶，探頭看了看明曙月懷裏的孩子，看起來只有幾個月大。

“是之前逃出來的那對母子，我們在湖附近找到的，就是不知道他媽去哪兒了。”

明曙月的聲音有些虛弱，眯起的眼睛不斷想閉起來，腳步也有些踉跄。她搖了搖頭，感覺眼前的景象晃來晃去的，抱着孩子的她忽然向後倒去。

阿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明曙月的意識漸漸消失，懷裏的孩子也抱不住了。歸紫霜快速伸手接住，僥幸的抱着孩子，怦怦的心跳許久沒有停下。

“她好像發燒了。”言盼跪在旁邊摸了摸明曙月的頭，滾燙的額頭不斷的冒着虛汗。

“藥呢？”阿灰邊問，邊抱起明曙月往車那邊走。

單煊跑去後備箱找藥，湛業拎着水桶去生火，不知道該幹什麽的言盼左右為難，而後才想起去拿礦泉水給湛業燒。

身體難受的明曙月喘息着，她感覺自己在往水底沉，很重的水壓讓她喘不過氣來。同時她還感覺很冷，冷到想把自己縮成一團，那樣就會暖和點吧。

“你們男生走開，我們要給她擦身體。”歸紫霜推走不肯離開的阿灰，把孩子交給他，端着湛業拿來的熱水，甩頭示意言盼進車。

兩人關上車門，慌亂的給明曙月褪去衣裳，擰幹毛巾給她擦拭着身體。明曙月微微睜開眼，雙目的眼白都是發紅的血絲，歸紫霜也注意到她後頸有些微腫。

歸紫霜膽戰心驚的看了看昏睡過去的人，扯過一條被子蓋在明曙月身上，拉開門說道:“你們過來看一下。”

“怎麽了？”湛業奇怪的看了看表情凝重的兩人，只不過是感冒，怎麽搞得那麽嚴肅？

歸紫霜退到車裏扶起明曙月，撥開她的眼睛給他們看:“不止這個，你們看她後面。”

看完紅色逐漸侵入的眼睛，他們的臉色就已經不好了。歸紫霜又撥開明曙月的發絲，給他們看浮腫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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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都沉默了，這是感染後要變異了？他們該拿她怎麽辦？

沉重的氣氛環繞着，阿灰把孩子推到單煊懷裏，自己直接進去将明曙月抱了出來，大家急急的問道:“阿灰，你幹嘛？”

“我照顧她。”阿灰平淡的說着，抱着明曙月去北汽勇士車上。

“但是男女有別，還是我們來照顧吧。”歸紫霜看出阿灰心裏的想法，雖然這些跡象表明了明曙月已經感染，但是并不代表他們就要放棄她。

“明天再說。”

阿灰背對他們停了一下，說完就關上了車門，他抱着明曙月坐在後座上，不由得流露出憐惜的眼神。手輕拂過滾燙的額頭，抹去的汗水再次冒出，明曙月發冷的抖起來，阿灰更加将她摟緊在懷裏，一絲哀愁纏上眉宇。

為什麽命運如此的不公，他以為明曙月沒有被感染的跡象就不會有事，誰知道這感染會拖延。

如果沒有遇上就好了，如果沒有再相遇就好了。

不，還是遇上吧，至少能多陪在她身邊。

車門外，歸紫霜輕輕的敲着，好聲好氣道:“阿灰，至少讓她降降溫舒服點吧，我們開門了。”

門開了，阿灰擡起無神的眼睛看去，歸紫霜上車坐在旁邊，手裏拿着一瓶酒精和毛巾，言盼抱着兩條被子。

“酒精可以降溫，可以讓她舒服點。”

歸紫霜打開蓋子，在毛巾上沾了些酒精，準備給明曙月擦。阿灰閉上眼，臉轉向門那兒，過了會兒聽到歸紫霜的聲音才睜開眼。

“好了，盼盼。”收拾好東西，歸紫霜去拿言盼手裏的被子，把明曙月裹得嚴嚴實實的:“最好讓她出一身汗，不要讓她掙脫出來。”

“嗯。”

湛業見言盼手裏的被子沒了，便拿了兩瓶水走過去:“給，等她有意識的時候喂些水。”

阿灰點點頭，由于手不好去拿，歸紫霜便幫他放在座椅上。三人見阿灰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懷裏的人，就默默離開了車。

“怎麽樣？”單煊抱着孩子，在商務車頂四處觀察，小猴子也在四周竄來竄去。

“情況不太樂觀。”

三人搖搖頭，他們又不是醫生，照目前情況看很難說。能熬過這一夜，明曙月肯定就會沒事，但是熬不過的話，說不定他們會失去兩個人。

夜，大家遲遲沒有入睡，都坐在商務車上等。沒有打鬥聲，沒有低吼和叫聲，什麽也沒有，北汽勇士那兒很安靜。

“會沒事對吧？”言盼抱着身上的被子，垂眼問着。

“會沒事的吧。”三人異口同聲道，他們也不确定，但是心裏還是希望他們能平安。

北汽勇士裏，阿灰閉眼靠着車窗，懷裏的人動了動，他立即睜開眼。看她依舊閉着眼，就理理被子，給她擦擦汗，完後繼續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車頂上只剩湛業醒着，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哄孩子睡覺的歸紫霜也撐不住睡着了。湛業擡頭看着那一輪半明半昧的月亮，心裏空落落的，他們還會失去嗎？

天空顯示出小塵和褚丹的臉，随後又消失在湛業眼裏，他苦笑了一聲垂下頭。

車裏，明曙月猛然睜開雙眼，猩紅的色澤在昏暗中都能看見。她扭動着身體，企圖逃出這禁锢，被驚醒的阿灰努力不讓她掙脫出來。

明曙月不像其他畸胎怪，沒有狂躁的低吼，脖子和四肢也能扭動自如，夜視力似乎還不錯，這真是個壞消息。

支撐不住的阿灰松開了一點，明曙月立即坐起，對着阿灰的右肩就咬。

“唔……”

阿灰低聲哼了一下，沒有推開她。而是拿起被子給她裹好，一手摟住她的肩，一手輕輕撫摸她的後勺，低聲在她耳邊說:“別怕。”

鮮紅的血已經侵透了他的肩頭，咬着他的人抖了抖，眼睛裏默默落下一滴淚，從臉頰上滑到下巴，滴在肩頭融進血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