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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

風和日麗的午後,拂面的微風帶着春天的氣息,有着舒爽怡人的味道,可惜樓子齊無半分享受的心情,有感冒跡象的他只覺得腦袋昏沈,剛托友人将受邀參展的建築設計模型送走的他,只想盡快回住處休息。

他腳步微沈的走往停車處,兩道猖狂的交談聲随風飄入他耳裏—

“老大,經過我們這樣刮劃之後,這些礙眼的車子變得比較順眼了。”

“沒錯!欸,這輛車子看起來很新,裏面也許有值錢的東西,把車窗敲破看看。”

樓子齊眯眼一看,赫然瞧見兩名流裏流氣的不良少年将停在巷子裏的轎車全刮得面目全非,此刻其中一人拿着棍子準備敲擊的,正是他向朋友借來的車。

“住手!不準你們亂來。”他以流利的日語大喝着,忍住身體的不适跑向兩人。

“你這家夥是誰?竟敢管我們的事。”

“敢打擾我們老大找樂子的興致,你膽子不小。”

兩名不良少年見只有他一人,非但未逃跑,反而有恃無恐的狂妄叫嚣着。

“膽大包天的是你們,居然惡劣地破壞別人的車子,還想偷東西。”樓子齊難以恭維的斥責。這兩人年紀輕輕不學好,竟學人當起混混。

“靠!老子高興,關你屁事?要是不想挨揍就快滾!”混混老大站着三七步,爆着粗口警告。

“你們劃花我朋友的車子,還想偷東西,我當然要管。”

“老大,他說這輛車是他朋友的,我們剛好可以向他收保護費。”混混跟班眼裏閃着算計賊光,向老大獻策。

混混老大馬上狡笑着對樓子齊說道:“聽到了吧,拿出一筆錢讓我們兄弟花用,這輛車就不用被砸。”

“我都沒向你們索讨賠償費了,你們還想跟我勒索保護費?想得美!你們要是敢再動這輛車,我會用手機把過程拍下來,接着報警将你們逮進警局。”樓子齊毫不相讓的表示自己絕不會讓兩人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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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老大聞言立刻變臉,沒想到這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毫無懼色,更威脅要報警。操!不讓他嘗點苦頭,讓他搞清楚誰才是老大怎麽行。

“渡邊,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是,老大。”混混跟班領命,握着手上木棍就向樓子齊攻擊過去。

樓子齊迅速往後跳開,未料額際突然襲來一陣暈眩,原本能很利落閃開對方攻擊的他腳下一個踉跄,極為驚險的躲開混混劈來的木棍。

他按住旁邊的車頭穩住自己的身子。糟糕,因為感冒發燒,他手腳完全不聽使喚,這下不妙了。

“呿,吓到都腿軟了,也敢在我們面前逞英雄,快點拿錢孝敬我們老大,我就放你一馬。”

“辦不到。”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額際回道,眼前的情勢或許他該妥協,可他的骨氣與傲氣使他無法輕易向這兩名目中無人的混混低頭。

眼下他也只能奮力一搏了。

“都到這時候了還嘴硬。渡邊,敲昏他,直接把他的皮夾搶過來!”混混老大下令,懶得再跟這個不堪一擊的男人耗下去。

“這是你自找的,記得以後可別多管閑事,弱雞。”混混跟班嘲笑着,舉起木棍就要攻擊。

樓子齊沒有退路,他凝起所有心神昂然挺立,準備擡腿踢落對方的棍子—

“你們別太過分了!”

一聲低喝傳來,眼簾映入一道纖瘦背影的同時,就見對方比自己更快的擡腿踢向混混跟班,掃落木棍之際,敏捷地換腳再一個側踢,将措手不及的混混跟班踢得趴跌在地。

“可惡,你這小子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混混老大一整個不爽的瞪着眼前瘦小的男子。今天是怎麽搞的,接連有人蹦出來壞他的好事。

“路邊冒出來的啊,你們兩個以多欺少,更拿棍子對付手無寸鐵的人,不覺得很丢日本人的臉嗎?”被質問的人完全沒在怕的回話。

樓子齊的目光不由得定在自己前方穿着黑色薄外套與藍色牛仔褲,身高約莫只到他肩膀的男子背影上。這位出手幫他解圍的男人知道他并非日本人?否則怎會說那兩個混混丢日本人的臉?

沒注意到背後注視的眸光,襲缦缦瞥見由地上爬起來的混混想去撿棍子,她右腳一擡,将棍子踢向另一邊。

之前她不經意瞄見有人被混混包圍,見對方險些被擊中,她暗中捏了把冷汗,原本她有些猶豫是否該上前幫忙,畢竟她是來日本避難的,凡事要低調些,怎料那個染着紅發的少年又接連不斷的以棍棒攻擊對方,體內打抱不平的因子被激竄而出,她就這麽沖出來管閑事了。

她不曉得這場沖突是怎麽回事,不過眼前兩人一看就是透着乖戾之氣的不良少年,她想應該是他們主動惹是生非,既然她閑事都管了,就得阻止他們再傷人。

“剛剛是你這小子突然殺出來,我兄弟沒注意到才會遭你暗算,你真以為自己很厲害?渡邊,上!連這小子也一起修理。”混混老大心火直冒,決定把被訓斥與藐視的帳讨回來。

樓子齊急忙将身前男子往後拉并急急說道:“謝謝你的幫忙,你趕快走,免得受波及。”

襲缦缦擡起頭,和樓子齊視線對個正着的剎那,兩人皆微微怔住,眼裏同時閃過驚訝。

樓子齊沒想到竟有男人的五官這樣秀氣,那格外細致的臉蛋更只有巴掌大,宛如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年一樣。

而襲缦缦則是直到這一刻才看清她出手相救的男人長相,有些意外他長得這麽斯文好看,是标準的帥哥一枚,不過現在可不是欣賞帥哥的時候。

“我—”她正要表明自己習過武,對付兩個不良少年不成問題,有人已嚷嚷着打斷她的話。

“敢得罪我們老大,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走!”

“快走!”見混混跟班嚷喊着揮拳就攻向兩人,樓子齊催促着想推開襲缦缦。

“欸,拜托你先安分地站到一邊去。”襲缦缦反推開他,毫不猶豫的轉身迎向攻擊。

樓子齊瞬間錯愕傻住。他不想這位好心的先生受累,希望他安然離開,這叫做……不安分?

揉揉持續抽疼的額際,他由呆愣中回過神,就見混混跟班被一記回旋踢踹中,跌在地上哀號。

他得承認那記回旋踢使得真是漂亮,可他還來不及稱贊,就見怒意勃發的混混老大龇牙咧嘴地沖上前。即使他看得出那位見義勇為的好心人似乎有武術底子,此時閃躲攻擊的動作也相當敏捷,但對方畢竟是為他解圍才被拖下水,萬一受傷,他無論如何都過意不去。

所以,盡避他頭痛,身子也格外沉重,他亦無法“安分”的在一旁坐視不管,毅然的跨步向前。

“可惡,我就不信打不到你!”混混老大咬牙切齒的說着,伸手至褲後口袋摸出暗藏的武器—

“小心!他有刀子!”

瞥見混混老大手中多出刀子,樓子齊驚喊着,同時迅速跑上前拉開襲缦缦,刀子沒傷到襲缦缦,卻劃過他的左手臂,一抹猩紅立刻渲染了他的白色襯衫。

“厚,王八蛋,你居然玩陰的。”見狀,襲缦缦怒斥着,一個跨步便擡腿掃向對方持刀的手。

樓子齊正擔心着他會遭對方所傷,就見他再度使出漂亮的回旋踢,掃落混混老大手中匕首的同時,再旋身補上一記側踢,将對方一擊KO.

“老大!”混混跟班趨前急喊。老大現在一定很痛,那小子瘦小遍瘦小,回旋踢可不是蓋的,之前被他踢的地方直到現在還痛麻着,他才會有所顧忌,沒再沖上去對付那小子。

“告訴你們,我生氣了,你們最好趕快走,否則我就用這支棍子把你們敲昏。”襲缦缦板起臉警告。這兩個不學好的小子要是她弟,她一定一天照三餐修理他們!

見他持木棍威脅兩人,樓子齊一時間竟有這小子比較适合當老大的莞爾之感。

“哼!今天是我讓你,下次讓我碰到,你最好小心點!還有你也一樣!”眼見對方似乎是個練家子,情勢對他們不利,混混老大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狠狠瞠瞪樓子齊一眼後便和跟班迅速離去。

“真是的,終于解決了。”見兩人離去,襲缦缦搖頭低語,将手中的棍子以及地上的刀子一并處理過後丢進身旁的垃圾桶裏。

意外聽見熟悉的語言,樓子齊微訝,直覺問道:“你是臺灣人?”所以先前他才會說那兩名混混攻擊手無寸鐵的他是在丢日本人的臉?

“咦,難道你也是臺灣人?”襲缦缦訝異的望向他。

樓子齊淺笑點頭。他是來日本工作的,已來一個多月,想不到今天會遇見來自臺灣的朋友。

“這麽巧。”襲缦缦也回以微笑,有着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你的傷要不要緊?”記起他受傷,她問道。

“只是皮肉傷,回去擦個藥就沒事了。”雖然手臂被劃出一道傷口,但并不嚴重。

“傷口還是先用手帕包起來吧,以免繼續流血。”她邊說邊拿出手帕,卻在攤開手帕,看見上頭的紫色碎花時不禁僵住。

要命,她現在是經過喬裝的男生耶,怎麽忘記要帶素色的手帕?這條白底紫色小碎花的手帕雖然清雅,可是男生應該不會用吧?

她微擡眼,發現斯文帥哥正看着她的手帕,她急忙打哈哈道:“呵,我好像帶錯家人的手帕了,不過沒關系,可以用就好。”接着心虛地為他包紮傷口。

原來是帶錯手帕。當他看見一個大男生帶着這麽女性化的手帕,老實說,他有點吃驚。“你—”

“我覺得你要自我加強一下。”以為他要說什麽對她起疑的話,襲缦缦想也未想的搶白。

“什麽意思?”樓子齊困惑的問,他正想謝謝他的見義勇為,不意竟被他突兀的話給愣住。他需要自我加強什麽?

“你該練練身體,男人弱不禁風不太好看。”

“弱不禁風?你說我?”望着對方過于柔美的側臉,樓子齊愕然的指着自己。這人口中弱不禁風的男人是指他嗎?

襲缦缦處理好他的傷口,這才擡頭看他,“那兩個混混的身手其實沒有很好,一般稍微強一點、Man一點的男人應該都能輕松擊退,不至于讓自己挂彩,看在我們同是臺灣人的分上,我才會建議你不妨鍛鏈一下身手、練練武術,這樣下次若再遇到類似的突發狀況,才不會落于下風。”

這年頭無論在哪裏都有喜歡惹是生非的人,不論男人女人都該具備适度的自保能力,這也是他們家武館多年來所秉持的宗旨。可惜現在不是在臺灣,不然她可以介紹他去她家武館學學防身術。

樓子齊聽得眉梢隐隐抽動。他之所以無法利落的反擊是因為感冒發燒,身體不适的緣故,會挂彩也是因為擔心他受傷才擋了那一刀,哪曉得這男人也和那兩個不良少年一樣,把他當成軟腳蝦?

若他現在澄清,只怕會被當成淨找借口掩飾自己弱點的軟弱男人吧?

“謝謝你的建議,也謝謝你的幫忙。”壓下胸中的不滿,他展現風度與修養的向對方道謝,即使自己活了三十一個年頭破天荒的被講成弱不禁風,可對方見義勇為、為他趕走不良少年是事實。

“哪裏。我要走了,你也趕快離開,免得那兩個混混又回頭來找你麻煩。啊,我的行李!”

終于想起剛才情急之下擱在路邊的行李,襲缦缦急忙轉身望去,發現行李還在原地,她松了口氣。

“你記得快點離開,拜拜。”她回身再好心提醒一句,這才快步跑向放置行李之處,拉起行李離開。

她是來日本避難的,雖然明知老爸認識一位曾經當過黑道大哥,現已金盆洗手做正當生意的日本朋友,若知道她逃來日本,老爸一定會請他朋友派手下抓她回去,但因為有個非來日本不可的原因,她還是選擇來了日本。

即使她已經謹慎的女扮男裝,為了方便戴假發,甚至特地将發量豐厚的長發打薄,可她依然要小心別被認出來,現下還是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順便把假發還有纏胸的布條卸下,讓自己舒服的透口氣才是。

眺望着前方邁步走開的身影,樓子齊眉梢不禁又隐隐抽動。他離去前重複要自己趕快離開,是在暗示沒有他的幫忙,萬一那兩名不良少年又踅回來,他這“弱不禁風”的男人會被打得落花流水嗎?

啐,他最好是真的有這麽弱。

在心裏低啐一聲,樓子齊甩甩昏沈的腦袋,走往車子。盡避被人看扁實在有點嘔,不過他的頭有愈來愈沉重的趨勢,他還是先把悶氣擺一邊,回住處休息要緊。

叭!

“呀啊—”

身後傳來刺耳的喇叭聲與驚呼聲,樓子齊反射性的回頭,就見襲缦缦被輛機車撞倒在地。他心一驚,忙不疊疾奔過去—

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看着右腳踝的固定繃帶與向醫院租借的拐杖,襲缦缦有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奈感。

有沒有人像她這麽慘啊,已經被迫離家出走,居然還出車禍造成踝骨挫傷,至少要半個月才能痊愈……難道是老天爺在懲罰她不孝的反抗老爸逼婚,更逃婚到日本來,才讓她不小心被機車撞到?

可是爸擅自決定要把她嫁給她向來只當兄長看待的大師兄,更強硬的說這樁婚事他說了算,她無法愚孝的順從,當然要逃婚啊!

她很無辜耶,老天爺竟還讓她出車禍,這會不會太沒天理?

“喏,你的內服止痛藥還有外敷藥膏。”

一道清朗的嗓音截斷襲缦缦的思緒,她擡起頭,看見不久前幫她去領藥、那位她拔刀相助的臺灣朋友就站在她跟前。

“謝謝,真是不好意思,這麽麻煩你。”她微感難為情的接過藥。

在路上出車禍時,她以為自己只是扭到腳,遂婉拒擦撞到她的機車騎士送她到醫院的負責心意,未料當對方離去,她才發現自己右腳根本無法踏地,若非這男人送她來醫院,她現在也許還在路邊等待救援。

“這沒什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樓子齊淡淡低道,只有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強忍着頭痛不适,親自開車送他來醫院。

他大可叫出租車送他到醫院,不過也許是他幫過自己的忙,見他腳受傷,他便毫未猶豫的載他來醫院就診。

值得慶幸的是,他沒傷到腳踝韌帶,休養半個月就能痊愈,他自己也順便看了醫生,服過感冒藥,頭痛不适減緩不少,否則若再痛下去,他可能會覺得這個舉手之勞幫得有些自虐。

他雖這樣說,襲缦缦仍然很感謝他送她來醫院又幫她領藥,于是她問道:“請問你貴姓大名?”知道他的名字,日後若有機會才能好好答謝他。

“樓子齊。你呢?如何稱呼?”他禮尚往來的問,就當交個朋友。雖然他對于被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小子當成弱男人還有點耿耿于懷。

“我—”糟糕,她沒準備假名耶,她現在是男生,總不能用襲缦缦這個本名吧,那她該叫什麽?

“嗯?”樓子齊納悶的看着他。怎麽這個人報個名字吞吞吐吐的。

“我……呃,我叫龍一,有點簡單的名字,希望你不會見笑。”情急之下,她将自己的姓氏“襲”拆解成同音異字的“龍一”。用這個假名應該不會被笑吧?

“怎麽會,這個名字有點像日本人。”

“是嗎?”她微笑裏帶着誤打誤撞的心虛,接着想起什麽的問:“你的傷勢要不要請醫生看看?”

“之前醫生為你看診時,已經有護士為我擦過藥了。”

也就是在那時候他順便看了醫生、服下感冒藥,不過他沒打算提這事,不想再聽龍一說出他身子虛的嘔人評論。反正他感冒向來好得快,回去多休息,明天就沒事了。

他要說的是—“你的行李還在我車上,我沒聽你說要趕飛機,你是今天來日本的吧?我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你的手帕等洗過我再還你。”

“手帕不還沒關系啦,現在比較重要的是我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我希望住在客人比較少的民宿或旅館,不曉得你知不知道哪裏有适合的地方?”襲缦缦直到他問起,才想起她尚未找到住處的重要問題。

她詢問過兩家民宿,可是房客都太多了,不符合她想避開人群的原則,偏偏她的腳意外受傷,無法再四處找住的地方,不如問他比較快。

“東京的觀光客本來就不少,現在又是賞櫻季節,無論是民宿或旅館,住房率只怕都很高。”

“是喔,那怎麽辦?我不想住人那麽多的地方。”她苦惱地垂首低喃。老爸說不定已經請朋友在找她了,人多嘴雜的地方不是避難的好場所,她要住哪兒比較好?

見龍一蹙着過于秀氣的眉毛低頭苦惱,樓子齊未作多想的說:“跟我住吧。”

“你要我跟你住”襲缦缦猛然擡起頭問,胸口奇異的漏跳一拍。

樓子齊雖有些意外自己怎會在尚未詢問過好友之前就邀龍一同住,然而原本很單純的一句邀約,在龍一十足驚詫的反問中,竟讓他吊詭的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太簡潔了,有些暧昧。

他只得微感懊惱的補充說明,“我目前住在朋友提供的住處,那裏很寬敞,就只有我住,應該很符合你的住宿條件。”

“這……”襲缦缦猶豫的瞅着他。

他看起來是個好人,問題在于若和他同住,除非她有坦白真實身分的打算,否則她勢必無法像私下投宿那樣自在的恢複女兒身,而必須時時女扮男裝,這樣好像有點辛苦……

她有所顧慮的模樣看在樓子齊眼裏,自動将其解讀成龍一也感覺他邀約同住的簡扼話語藏含暧昧,認為他有不良企圖,因而猶豫又防備的看着他。

拜托,他沒有斷袖之癖,喜歡的是女人,會出借住處純粹是好心幫忙,這個姓龍的小子以為他真想對他怎樣不成?

“看來你似乎有些懷疑我的企圖,既然這樣,我去把你的行李拿來,你自己慢慢找住的地方吧。”他略微不快的說着,随即怏然的轉身邁步。既然他的好意人家不領情,他也無須自讨沒趣。

“樓先生,等……哎呀!”

“喂!”

聽見身後的驚呼,樓子齊下意識回頭,就見龍一整個人往地上撲跌,驚得他一個箭步沖上前拉住他。

“好痛……”襲缦缦撲進他懷裏,右腳踝傳來的刺疼令她忍不住悶哼出聲。

那低細的痛吟聲令樓子齊的胸口無端一緊,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扶在他腰上,一迳問道:“你到底在幹麽?想把腳扭得更嚴重是不是?”

“你轉身就走,我急着想追你,忘記腳上有傷嘛……”她抓着他的衣服,右腳稍微懸空,仰起小臉回答。

望見他眉心仍有忍痛的皺擰折痕,樓子齊濃眉不由得跟着蹙起。敢情他險些跌倒、弄疼了腳全是他害的?先被懷疑的明明是他,然而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不禁心生自責……

等一下,楚楚可憐?這小子是男的欸,和楚楚可憐搭在一起象話嗎

“話講完我當然要走,你追我幹麽?”扶他坐回椅子上,樓子齊沒好氣的問,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這小子不是很強很Man?忍痛力這麽低,害他胡亂用了令自己起雞皮疙瘩的形容詞,更沒道理的對他感到自責,他要不要趁機挖苦回來?

“我想告訴你,我沒有懷疑你的企圖,而是你住的是你朋友提供的地方,我貿然叨擾,這樣好嗎?”她避重就輕的說道,但她是真的沒懷疑他對她有企圖,這點有必要澄清。

聞言,樓子齊微微挑眉。他沒懷疑他就好。

“我朋友人很好,不會介意我帶你回去。你想清楚了沒?到底要不要跟我住?”話一說完,他暗惱自己怎麽又用了會令人想入非非的問法,這次龍一不會認為他把話說得暧昧吧?

“嗯,那就叨擾你了。”襲缦缦沒想太多,決定寄住。此時先有個落腳處比較重要,至于女扮男裝……她想扮久了也就習慣了,應該不會很辛苦。

“那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回去。”見他未再猶豫,樓子齊頓感釋然。

“喔。”

她拿過椅子上的藥與一旁的拐杖站起來,未料才拄着拐杖走沒半步,拐杖一偏,她就站不穩地直往旁邊倒去,幸好樓子齊眼捷手快的扶住她。

“謝謝,我還不太會用拐杖。”她尴尬說道。

“看得出來。”他拿拐杖的姿勢很不靈活。

呃,這男人這麽老實的接話,害她困窘得不知要說什麽。就在她有點糗的想再試着移動拐杖時,她的拐杖冷不防地被拿走,整個人更是被攔腰橫抱了起來,吓得她直覺的低呼出聲,“呀啊!”

“閉嘴。”

“你—”

“抱你到車上比較省事,我沒有要對你做什麽,你用不着驚叫得這麽大聲。”樓子齊眯眼望着他微顯驚慌的小臉,蹙眉說道。他又沒對他怎樣,他随便亂叫,萬一引起別人誤會很麻煩。

話說回來,就算他是預防龍一再跌倒,也該是像帶他來醫院時扶着他就好,怎會想也未想的攔腰抱起他?他又不是女的。

“我是突然被吓到,并沒有其他意思。”沒忘記他好像很介意被懷疑,襲缦缦連忙解釋。只是她平常雖不拘小節,但這樣被個男人抱着,實在很別扭,一顆心也不知是被吓到還是不習慣被抱,怦跳得亂七八糟。

“最好是這樣,把拐杖拿着。”樓子齊低聲示意龍一拿起教他擱靠牆邊的拐杖。

盡避他對自己沖動抱起龍一的舉動很有意見,然而與其放下險些跌倒兩次的他任其不穩地行走,倒不如由他抱着比較省事。

倒是托這小子的福,他還是頭一次對個大男人公主抱,這一點他想不覺得嘔都難。不過這小子五官像女人一樣細致秀氣就算了,怎麽體重也像女人一樣輕?

他都這樣說了,襲缦缦只能拿過拐杖,由着他抱往醫院門口,沒叫他放自己下來,免得又被他誤會自己懷疑他對她有企圖,想對她怎樣。

是說,她剛才瞄見他俊臉酷酷的,棱角分明的好看側臉好像也帶着些剛硬的霸氣,似乎不像他給人的第一印象那樣溫和斯文,他……應該真的是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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