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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寧玺最大的本事,除了長得好看之外,非要行騁挑一個出來膜拜的話,那絕對就是球打得又好,成績也優秀。
打球的人都知道,十分天賦十分努力,剩下八十分基本都是實戰訓練裏邊兒折騰出來的。
行騁從小就經常見着他哥下午打球晚上回家學習,一個院兒裏的小孩吃完晚飯湊一堆玩兒游戲,他就扯着嗓子在他哥家窗戶邊兒喊,挑釁他哥出來迎戰,出來練球。
什麽花樣,什麽話語都折騰完了!
他哥就是不動,低着頭寫字,眼皮兒都不跳一下。
結果他看着他哥天天好好學習,天天書海泛舟的,但平時跟他們一起打球的時候,也不會輸球。
寧玺抄截斷球蓋帽樣樣牛逼,行騁自己再練三年也追不上。
沒幾天就是校運會了,行騁有事兒沒事兒就往球場跑,監督一下他們年級那群男生,順便給他哥打打小報告,投敵一下。
什麽誰誰誰打的哪個位置,誰誰誰擅長什麽,你們高三怎麽防我們最好,哥你防我吧,我絕對讓你當得分王……
一聽行騁又開始胡扯,寧玺就停了筆,想一鉛筆屁股戳他臉上,又覺得疼,忍住了,說:“你們隊裏知道你上來給敵軍彙報情況嗎?”
行騁臉皮還挺厚:“知道啊,他們還說玺哥你想贏多少分都行,想贏雙數還是單數啊?”
寧玺冷笑一聲:“想放水?”
行騁一拍桌子,不樂意了:“哥,什麽叫放水啊,你們高三實力派,肯定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
點點頭,寧玺把練習本兒攤開,捉了筆往行騁手背上寫了個“1”,說:“一分,險勝吧。”
行騁看他哥要練題了,他一高二遠近聞名的小混混也不好意思在人高三實驗班教室裏站太久,站直了身子,往手背上被寫字兒的地方親了一口。
他正準備走,就聽寧玺在後邊兒壓着聲音罵他:“行騁你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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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裏人多,行騁怕開口耍個流氓惹他哥不高興,朝四周看了下,趁沒人往這邊兒看伸手捏了他哥肩膀一下,小聲說:“你慣的。”
說完他就出去了,也沒管教室裏好幾個女生都盯着他走,站在後門兒邊,回頭看了一眼他哥。
結果,寧玺從行騁轉身開始就偷偷目送着行騁離開……
沒想到行騁在教室後門兒停了一腳,兩個人目光一下子就撞上了。
寧玺慌得馬上回頭,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大意了大意了。
他暈暈乎乎的,現在感覺在前座同學的後腦勺上,似乎都能看到行騁剛剛的笑臉。
真的大意了。
他平複下波動的心緒,把直尺拿過來在練習本兒上比劃了一陣,忍不住,悄悄在頁腳,寫了個小小的“X”。
他和行騁的名字裏邊兒都有的字母。
這樣最好了。
他記得他初中上學那會兒,旁邊同桌的姑娘,上課發呆的時候最愛幹的就是在草稿紙上寫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寫一大堆,偶爾被寧玺瞄到,還要臉紅。
寫的倒不是寧玺的名字,但是每次寧玺看到她寫,就覺得,完全不可理喻。
直到自己也幹過這種事兒之後,就完全能夠理解了。
談戀愛真的影響學習,寧玺也知道,但是相較之下,他個人覺得單戀更影響。
幸好。
幸好他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寧玺背着書包提前來學校,屁股後邊兒一如既往地跟着個行騁。
他腳上這雙籃球鞋也穿了有一兩天了,行騁還把他專門拿來洗球鞋的噴霧洗劑給寧玺拿下來,特別怕用別的東西給洗變色了。
剛在校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就撞見了學校籃球隊裏邊兒啦啦隊的學妹程曦雨,急匆匆的,後面跟着幾個校隊的男生,邊走邊開小會。
這個學妹是高二的,跟行騁一級,主要負責校籃球隊的一些雜事和啦啦隊排練,是挺積極,但還第一次看到她這麽早提前來辦事情。
寧玺後邊兒跟着行騁,兩個長得高的男生站一起非常顯眼,那邊兒的幾個隊員一下就全看了過來。
行騁天天粘他哥,跟他哥湊一堆兒,他們已經習慣了,
校門口幾個人紮堆講話,寧玺還沒鬧明白怎麽回事,程曦雨就跑過來,神情急切:“學長,高三今年跟你打配合的得換人了……”
寧玺一愣:“應與臣呢?”
程曦雨也慌得不可開交,讀了這麽多年書還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兒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昨晚上在外邊兒被捅了,現在都還在華西監護着,剛剛教練來通知我們的,說下午訓練的時候換人……”
一聽這話,行騁都愣了:“應與臣?為個什麽?”
程曦雨掏了手機出來又确認一遍,邊回消息邊說:“不知道,他們說是因為他哥的事情,總之說不清楚,我得先安排一下下午訓練補位……”
寧玺皺眉道:“現在能去醫院嗎?”
程曦雨搖搖頭:“就是不允許,他的親哥哥聯系校方,說是私事,誰都別往那邊兒走!”
行騁這下了然了,估計是因為他哥哥應與将惹了什麽事兒,應與臣被人下了黑手,拿來報複應與将……
因為好朋友受傷的事情,寧玺今天中午的訓練都不怎麽在狀态,沒了最佳配合的搭檔更是打不下去。
而寧玺的狀态影響着行騁,兩個人作為對手,還在對戰的時候在場上走神,引得教練一火大,一聲哨子,把兩個人都罰了下去。
行騁從教練面前過的時候,腰上還被毛巾給抽了一下:“你小子就是故意的!”
故意被罰下場,跟着他哥去旁邊兒臺階上坐着了。
兩個人并肩坐着,行騁拿膝蓋撞了寧玺的腿一下,後者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行騁低聲喊了句:“哥?還想應與臣啊?”
寧玺點點頭,說:“不過在醫院了,應該沒什麽事。”
放學才剛出校門兒沒多久就被捅,這事兒傳得整個學校人心惶惶的,派出所立了案,今兒中午就來校門口守着小孩兒放學的家長都多了不少。
行騁覺得是挺恐怖,事發突然,想也沒想,伸手就把寧玺摟過來了點兒。
他哥要是被捅一刀,行騁覺得估計也得往自己身上補一刀。
得看好了。
這下應與臣不在,高二小孩兒一群狼,打高三的幾個學長,寧玺覺得他們年級還真的不一定幹得過。
之前行騁給的那些“情報”,他倒是記下來了,但是總感覺是在坑行騁似的,那這場比賽,到底是高二能贏還是高三能贏?
下午課一上完,高三文科班全圍在一起點外賣,寧玺算了一下微信裏邊兒的錢,多點了一份飲料,什麽冰凍酸梅湯的,特別甜。
寧玺朝窗外張望了一下,行騁還在球場上練着,今兒穿了雙血紅色的戰靴,一身黑球衣,帶球上籃步步生蓮的,打哪兒哪兒準。
那天下午寧玺拎着那一大杯凍過的酸梅湯往操場走,直接穿過圍觀的人群,把那杯飲料放在了球員休息區,朝行騁點了一下頭。
就那麽一瞬間,行騁手裏的球就被壓了,起跳都沒跳起來,吃了個大蓋帽。
“行騁,玺哥給你拿飲料了!”
我`操,還打什麽球啊!
行騁壓根兒沒在意誰把他給蓋帽了,誰斷了他的球,耍帥也懶得耍了,直接找教練要了暫停,跑下場去。
學生時代,表達對打籃球的男生的喜歡,大部分女生都會選擇送水,行騁心裏清楚得很。
但是這一杯,确實是寧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給他買的飲料。
他捧着那一杯站在寧玺面前,感覺這水得拿回家供着。
寧玺看他那樣,板着臉,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伸出手,寧玺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認真道:“好好打球。”
行騁被他這麽一摸,差點兒又沒跪下去。
他稍微俯過身來,嘴唇靠近寧玺的耳畔,特別小聲地接了一句。
“好好追你。”
寧玺耳朵一紅,沒忍住往後退了半步。
那一瞬間,寧玺忽然覺得,他成長的這麽多年,都像在黑暗裏邊兒,找一盞燈。
而行騁是天穹烏雲中乍破的日光,将他的整個世界照亮。
連燈都不用找了。
行騁的呼吸,也很好聽。
慢慢地,漸漸地,再他的江河群山,都吹拂成了人間。
……
寧玺晚自習一下課,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一出校門,學校這個點兒了,還有好多家長都在門口守着,估計也是因為前段時間應與臣的事情。
嘆一口氣,寧玺也不知道應與臣什麽時候能回來。
雖然性格跟自己差了十萬八千裏,但身邊能有這麽一個朋友真的特別好。
不過今晚放學,行騁沒等他,不知道又是幹嘛去了。
寧玺看了看手機,也沒短信。
他一路從學校門口走到小區,路上都特別多的家長,跟以前人少的街道完全不一樣,這都快十點,本來校門口就不怎麽通暢的丁字路口還堵上了。
寧玺要是不跟人說話,那表情就三個字“不高興”,往那兒一站跟冰雕似的,只想悶着頭往前走。
奈何今兒個的人實在太多,院裏的家長都出來了,寧玺不得不在路上跟院裏的幾個阿姨叔叔打過招呼了之後,才慢慢地走到了單元樓前。
長籲了一口氣,他平複了一下心情,擡腿上樓梯。
剛上去幾階,他就看到行騁站他家門口,手裏抱着個什麽,一動不動地,看他來了,一咧嘴,笑得特開心:“哥,回來了。”
寧玺看他一眼,一邊取包裏的鑰匙一邊問:“你不回家,在我家門口蹲着做什麽?”
行騁一雙劍眉緊皺起來,戲感說來就來:“我最近,跟我爸媽鬧了點兒別扭,暫時不太想在家裏吃飯……”
他說着,把手裏的那一大塊板子拿出來,繼續說:“我買了張桌子放你這兒,你要是在家裏吃飯呢,就跟我說一聲,我下來蹭蹭。”
哪兒是什麽板子?
這就是在宜家買的一張折疊小桌子,裏邊兒還卡了張小凳子,天藍色的,好看得很。
行騁看他不說話,鑰匙都插到孔裏邊兒了,連忙拿着桌子堵在門縫邊上等着寧玺開門:“哥,我進去把桌子裝好就走。”
寧玺沒吭聲,去轉鑰匙轉不開,忍不住說了句:“你先讓開。”
行騁還想争取一下什麽,寧玺又說:“你這樣我開不了門兒。”
行騁側身讓了點兒空隙出來,讓他把門打開後,跟着進去了。
寧玺把客廳的臺燈插上插座,把燈打開,微弱的光線充斥着客廳的一角,湊近些勉強照明效果還不錯。
下巴一擡,寧玺指揮道:“裝這兒吧。”
行騁得了特赦令,二話不說,捋起袖子就開始拆包裝,得先把小桌子和小凳子給拼起來。
寧玺進屋就把校服脫了,裏邊兒一件白襯衫,袖口挽上去,手腕線條秀致有力,看得行騁差點兒一錘子敲到自己手上。
男|色誤人啊。
從廚房端了兩杯水過來,寧玺看他研究了好半天的模樣,問他:“需要幫忙嗎?”
行騁拍了拍手站起來:“不用,差不多好了。”
他走到他哥身邊兒,看着他為這個客廳添置的新物件,滿眼都是欣喜,笑道:“哥,你看,我們兩個人吃飯,多方便。”
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拿張報紙鋪地上蹲着吃了。
寧玺看着客廳裏的行騁和小桌子小凳子,也有點兒觸景生情,好認真地說了句“謝謝”。
真像個完整的家。
行騁不是多介意客氣的人,這句話他反而愛聽。
他哥跟他說的“謝謝”越多,證明他為他哥做得越多。
這是他這個階段,這個年齡,能一心想去做,一意想好好完成的事情。
行騁端過來擺在一邊兒的小凳子,放在小桌子邊兒上,說:“這是凳子,你可以坐着吃。”
寧玺笑了:“那你怎麽吃?”
行騁也跟着樂呵:“我蹲着啊!”
寧玺心裏特別開心,面兒上還是沒什麽表情,還真的就坐到小凳子上去,試了試高度。
行騁皮癢,怎麽坐都不舒服,也不想坐地上,潛意識裏想跟他哥坐得一樣高,就去門邊兒拿了籃球過來坐着。
剛坐上去還好,這一沒坐穩,行騁腿上一溜,自己給躺地上了。
籃球滑到客廳另一邊,撞上電視牆,發出悶悶地一聲響。
寧玺看行騁這半躺在地上的樣子,沒忍住開始笑。
行騁看他哥開心,他也開心,跟着他哥一起笑。
就在燈光微弱的客廳裏,寧玺似乎又覺得自己尋找到了一個隐蔽的空間,這個空間裏面,有心跳,有愛意,有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行騁……
除了行騁,這會兒沒人看得到他是什麽表情。
想怎麽來怎麽來,想放縱就放縱。
行騁正在看着他。
他看寧玺笑得眉眼彎彎,唇角微微勾起一些,平素的冷淡自持都化為了一灘溫水……
他看寧玺白淨的臉蛋在月色下都只被映亮了小半邊兒,鼻尖一顆小痣如今被行騁看得真切,忍不住想讓人,伸手去觸碰一二。
行騁這個人,說一不二,想法一定要付諸行動。
他捉了寧玺那只好看的手腕。
狠着一使力氣,行騁直接把寧玺拉了過去,伸手就給抱住了。
原本好好兒坐着的寧玺,這一下子被行騁猛地拉到身上趴着。
他微微喘氣,上半身整個被行騁按在懷裏。
寧玺的耳朵緊貼着行騁的胸膛,完完全全能感受到,裏邊兒那顆滾燙的少年之心。
只為寧玺跳動,真切而熱望。
行騁的懷抱強勢而有力,箍得他喘不過氣來。
但是,又帶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幸福感。
兩人的眼神,在封閉的空間裏對視,打量,試探……
再緊緊糾纏在一起。
青春期的男孩兒,花季雨季的,需要澆灌,就等着頭上一大瓢雨水,将整個十六七歲,淋得通透。
寧玺已經過了這個年紀。
是行騁,行騁喚醒了他所有錯過的風景。
寧玺慢慢擡起頭來,去看行騁的臉。
這張臉,依舊是帶着少年的英氣,硬朗,充滿了朝氣,令人不得不被吸引。
現在行騁,正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一只手緊緊捉住寧玺的手腕,怎麽都不放開。
他的指腹輕輕撚過寧玺手腕側面的那一處煙疤。
他看到了。
行騁心中鈍痛,感覺都快不能呼吸了。
他咬着牙低低出聲,啞着嗓子喊了一句:“哥。”
行騁就這麽看着他哥。
他看着寧玺把身子撐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寧玺的目光冰冷而克制,似帶了一千根針,要把行騁釘在地板上。
有那麽一瞬間,行騁覺得,他哥的眼神,是絕望,又是新生。
緊接着,寧玺涼涼的掌心兒,小心翼翼地,捧住了那張他看了十多年,又恨又愛的臉。
行騁呼吸都快停止了。
“哥……哥?”
他喘着氣。
回應行騁的,是寧玺冰涼而深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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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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