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磨砺生光
珠簾低垂,瑞腦金獸,正是花月佳期。
绮裳兩分,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享受着觸手溫軟生香的滑膩,身下人低低細吟,“鳳兒……鳳兒……”皇上一聲接一聲地喚着她的名字,她一聲又一聲地低聲柔婉相應,“啊!”皇上一個用力,房中頓時響起一種似是激烈掙紮的聲音,她緊緊抓住他的雙肩,随着他的動作,像一只小小的船兒被抛上落下。
激烈過後,兩人四目相對,溫情無限,“鳳兒,我的妻。”皇上與皇後十指相扣,兩額相擦,親密地摩挲着,“嘻嘻!”泠鳳調皮地用手咯吱皇上的腋下,引來皇上的清笑與反攻,“哈哈哈!”兩人鬧成一團,腿兒相纏,這一刻,兩心緊緊相貼,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皇上,明日再休息一天,後日您上早朝去吧,你現在可是生龍活虎了!”泠鳳把頭擱在皇上的臂彎裏,環抱着他的腰,說到“生龍活虎”時,不由得臉又紅了起來,不依地輕輕捶了一下皇上。
“生龍活虎?我怎麽還覺得不夠生龍活虎?至少你還有力氣說話。”皇上笑谑道,緊緊地摟着不依地扭動的她,撫着她的黑發:“這陣子以來,可辛苦你了,有時我從睡夢中醒來,看到你還在我床邊處理朝政之事,那時我就發誓,我一定要好起來,再也不讓你這樣辛苦,你是我的妻,也是我的皇後,我要讓你過上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
泠鳳擡頭望上他深沉的眼睛,認真地點頭:“我相信,皇上一定會讓鳳兒開心的,為了皇上的這句話,再苦再累我也願意。”
“一切都好起來了,從此,我的鳳兒只要把不開心的事交給我就好,一切都不用你操心了。”皇上一句話,把重擔從泠鳳身上卸下,朝廷上的事,國家上下的事,從此,全交給他吧,她終于可以做回自己的小女人了,愛皇上,為皇上而笑,為皇上而舞,她的生命中,只有皇上一個男人。
夜已深沉,一片沉重的雲遮去了月華,天地間一片黑暗,寝殿一片甜蜜氣氛突然因此而顯得有些詭異起來,床上已經熟睡的人相擁着渾然不覺變化。
然後泠鳳的呼吸卻開始有些紊亂起來,低一聲,高一聲,眉尖微微攢促,似是做着什麽不好的夢。
“死也不放過你!下輩子乖乖等着我!”一個聲音狂傲地道,泠鳳開始不安地搖着頭,不,不要,不要!
一股酒氣在嘴裏彌漫開來,好像有一個人緊緊抱着她,把酒灌進她嘴裏:“你要我死,我便死,但我要拉着你一起死!”
轟然一陣爆炸的火光沖天而起,那種欲讓人窒息的感覺終于退去了,然後她卻更加不安起來,她看見戰場上血肉紛飛,神哭鬼泣,有一個逆眉男子傲立沙場,全身是血,腸肚外流了一半,猶是不倒,好像感覺到她的目光,他突然向她看了過來,紅光一閃,緊緊地攫住她的神魂,“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緊緊揪住了她,瞬間,她滿頭大汗,不由得尖叫起來,眼前的男人如水波一樣蕩開去,破碎在她的面前,“鳳兒,鳳兒!”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無力地睜開眼,看見皇上憂急的目光,不住地搖晃着她。
“怎麽回事?做噩夢了?”皇上忙把她摟在懷裏,見她一頭的汗,驚喘不息:“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呢,不要怕,啊?”
“好可怕,好可怕!”泠鳳一把抓住皇上的手,顫聲道:“好可怕!”
“乖,乖,不要怕,究竟出了什麽事?”
“戰場上,有人死了!腸肚都流了出來,好可怕!”泠鳳斷斷續續地哭訴,眼前那可怕的一幕揮之不去,那半露的腸肚,全身的血,不知為什麽讓她想要大哭,心痛得揪成一團:“他全身的血,有好多人在砍他!可他還是不倒下,他看着我!皇上!他看着我!”
皇上了然,原來是做了這個夢,想必這幾日為了籌備前線物資之事,文崈山提起前線傷亡巨大,聽說當時鳳兒長長嘆了口氣,因為人人都知道胡人殘暴,上戰場,十去九不還,他知道他的鳳兒心地善良,對軍征戰一事諸多唏噓,鳳兒必是因此做了噩夢了。
“不要怕,那是夢而已,乖,乖,不哭了。”皇上坐起來,把她抱在懷裏,不住地安撫,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
泠鳳在皇上的安慰下止了哭聲,兩人相擁着躺回床上,于是寝殿中又恢複了平靜,但是她卻怎麽也睡不着,翻來覆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這個夢中的男子,究竟和她有關嗎?“死也不放過你!”夢裏的這句話,像詛咒一樣在耳邊綿綿不絕,讓她心驚膽戰,皇上的呼吸已經平穩,想是已經睡熟,她翻身下床,披了一件長衫,趿着繡履走到窗前,推窗望月。
月亮已經失了蹤影,被深墨色的雲蔽住,只從雲後透露出一點點蛋青色微光,初夏的風涼爽宜人,站在窗前,頭腦明晰不少,深深呼吸一口初夏的空氣,借着清涼的夜風,平息心中的不安。
為什麽突然感覺不安,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難道是因為白天裏聽到宮中的一些流言而不安?
她想起白日裏,武惠與她的對話。
“怎麽了,欲言又止的,本宮可不記得武惠內司有這樣猶豫的時候。”武惠內司站在她跟前,似有話要說,她笑看着武惠,這個自己一手提拔的親信,從來都是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說話行事利索像男人。
“娘娘!”武惠終于擡起頭來,看着她:“宮中傳言,您可知道?”
“什麽傳言?”
“據說皇後娘娘即将為皇上選妃,皇上從前龍體不豫,從前只有四司寝,是從前先皇在日分配給皇上的,後來皇上一直不曾再納妃子,如今皇上龍體已愈,也準備親政,不知娘娘有何打算。”武惠索性将話透了個白,泠鳳皺了皺眉,這是從何說起?
“今日奴婢去給太妃們請安,太妃們說起的,說先帝像皇上這麽大的時候,雖未有皇子,卻都已經有了公主了,現在娘娘還未有孕,後宮空白,瞧着不大好看。”
泠鳳的臉沉了下來,冷然道:“本宮自認對她們禮數周到,四時八節的供奉從未少過,怎麽皇上身子剛一好,她們便這樣相逼,這些老……老太妃,未免糊塗!”
“太妃們無事,自然要興些事來的,不過四位司寝私下裏聽說也有些微詞,畢竟,皇後娘娘還未給她們定個位份,她們在後宮地位有些尴尬。”
泠鳳心中更加不快,雖說不喜問政,但是也問政了這麽些日子,權勢在手,一令出而天下動,想到将來一切都要依靠于皇上,與那些個後妃争寵,心中竟不禁生出許多不情願。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是感受到了白天的不安,所以夢裏才有那麽一個讓人不安的人出現?
輕輕一聲嘆息,她的不安,有誰明白?
“快快!”軍醫長線如飛梭般在皮肉上飛快進去,一邊吼着:“拿煮過的布來,把血擦掉!”
“快,把這些刀具和止血鉗都放在水裏煮一遍!”
“大夫,不行,他的血止不住!太猛了!藥敷上去就被沖走了!”
“壓住!壓住!你給我壓住這邊!死死地用把我壓緊了!我先把他的胸口上的縫起來!”軍醫叫得聲嘶力竭,額頭青筋都暴了出來,這個軍醫是将軍親自命人從十裏外的營地連夜用奔馬帶回來的,醫術極高,現在他的袖子高高地挽起,用甘草汁等藥物消毒過的手也染得一片紅。
“是!”
叫聲一聲疊一聲,營房內一片血紅,地上扔了一堆的血布,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冷厲之色在蒼白的面上絲毫不減,但是他的心跳一陣弱似一陣,營房外,煮着兩大鐵鍋的滾水,時刻有刀具,繃帶被扔進水裏煮,兩名小兵手持木掀,不停地翻滾這些器具,雷将軍在營房外,已經把地上稀疏的草皮磨得一點不剩。
驀地,他掀簾而入,對床上的半死人吼道:“媽的,你個小兔崽子,裝什麽死!老子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女人?金錢?還是官位?你要是死了,老子把你扔到狼窟裏,不要說女人金錢,就連個屁也不剩!聽見了沒有!給老子活過來,要啥有啥!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你能把那麽大個人從胡狗手中奪回來,就不能從閻王手中奪回你的命!”
“閉嘴!老子沒死……”雖然輕微,可是床上将死之人千真萬确地說話了。
“靠?好樣的!”雷将軍睜大了眼睛,坐在一邊,笑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告訴大家,你畢竟是個失敗者。要是沒有死,我封你為虎贲衛,親自教你行兵布陣之法,你可願意?”
“一言為定!”能活目光大熾,紅光一閃即逝。
雷将軍心情大好,遇到一個百年難得的人才啊!
如果他沒有看錯,能活這種人,必是一代戰雄!
能活,果然能活。
他活了過來,在病床上,雷将軍不管什麽傷重之人要靜休,天天拿個炭筆在能活床前寫寫畫畫,教他識字斷文,遇到出兵操練,或是出征,也必交代書記官等人代替他的課程,能活從前雖不識字,但是一認起字來,卻像是溫習功課一般神速,對行兵布陣之法,一經雷将軍點拔,更像是天生念過兵書一般,一通百通,問一答十。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是一年兩年三年,慢慢的,胡軍中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傳言,大趙軍中出了一個鬼将,禦兵如神,殺人如砍瓜,見到他,便是一個字“死”!
這句話,剛開始傳來來時,很多人嗤之以鼻,可能嗎?不久,他們就再也嗤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的一主力隊伍在沙漠被這個傳說中的鬼将一舉全殲!是全殲!三萬多的人馬,沒有一個人活着走出來!
沙漠是胡人的天下,是他們天然的保護地,竟然在他們引以為自豪的沙漠裏,被敵人全殲了三萬人馬!
捷報飛傳至京,喜動天顏,朝廷上下一片歡騰,糾纏了大趙朝百來年的外患竟然一朝之間全解了?
如今已經親政的皇上聞顏大喜,與皇後将在京郊外十裏,親迎大軍凱旋而歸,并預定大賞三軍。
“此次有一名大将,一人獨殺胡将額抹克,與胡軍副将兩名,更在沙漠中将三萬胡兵全數截殺!此人若是回京,妹妹切記一定要拉攏此人!”文崈山對泠鳳叮囑道:“你是皇後,當年下的招兵令是你的主意,此人又是貧困出身,可說因你而出頭,由你來拉攏他更容易些,聽說他膽識才智非比尋常,若能拉到我們陣營中來,對三王爺是一個致命打擊,有了這樣的同盟,三王爺與玉妃算什麽?三王爺一定也想到了這一層,此刻只怕已經想好了暗中拉攏此人的辦法,妹妹你一定要用全力将此人争取過來!”
玉妃,泠鳳的眼裏閃過一絲愠色,這個女人,是她痛處,“哥哥,我明白其中利害。”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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