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磐有聲
文崈山看着妹子看似溫柔無邪的眼睛,卻隐藏一種像螢火蟲一樣的火焰,深知妹妹一定能辦到此事,妹妹外柔內剛,她并不是一般女子,他這個妹妹極有虎性,她的虎性藏在那溫婉美麗的皮囊之下,她就像一個鋼骨的美人,外面套着柔軟無的外衣,優雅可愛,骨子裏卻是铮铮硬骨,絲毫不比男人差。
那個玉妃,是妹妹的眼中釘,而且目前是無法排除的一個心頭刺。
玉妃是三王爺送來,如今是妃子中最得皇上寵愛的,位份升得最快,不過三年時間,而且是沒有子嗣的情況下,由初入宮時的七品尚侍已經升至僅次于皇後的貴妃了,玉妃此人柔态入骨,卻又極知進退,禮節态度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玉妃要是扮起可憐來,那是再像也沒有,好像全天下人都負了她一般,這樣的女人最危險,因為她可能輕易地挑起男人的保護欲,讓男人聽從她的命令而不露聲色。
可是玉妃耍手段不是問題,妹妹并不放在眼裏,可是皇上的态度才是妹妹的心中最痛。
泠鳳的手邊放手一本大紅色的冊子,那是妃嫔造冊,“又要封嫔妃了?”文崈山道:“這個月這是第幾個?”
“第十個。”泠鳳冷冷地笑了一下,低頭在紅冊子上蓋了一個章,把一個美人晉了才人位,笑道:“皇上喜歡看你妹子我賢慧,賢慧誰不會裝?弱不禁風我也會,只不過不屑為之,不後最後關頭,這種伎倆我懶得用,且讓一些人得意一陣子吧。”
“怎麽封這麽多人?聽說你還下令在後宮廣選美人?你為什麽把皇上往外推?”如果他沒有看錯,妹子對皇上的情意極深,卻為什麽要做這樣讓人費解的事。
泠鳳笑着抿唇,不答他的話,只道:“今日天氣真有些熱了,哥哥一路頂着烈日過來,快坐下用點冰酪吧,酸酸甘甘的,最是消暑的。”
她手邊的銀魚小磐輕輕一擊,一聲清亮的脆響在內殿裏似開,外面守候的宮人馬上推門而入,“上冰酪。”她吩咐道,不久一個牡丹托盤呈上,裏面是兩個色如春波的碧玉盞,碧玉盞裏盛的是潔白如玉的冰酪,凝玉結霜一般惹人喜愛,冰酪上淋着金黃的蜂蜜與清芬的桂花糖,小巧的金匙上錾着“分玉”二字,乃是吃冰酪專用,這冰酪乃是用鮮奶用火烤,然後再用冬日裏存的冰凝凍,扣碗而紋絲不動,吃來沁齒留香,心脾倶開。
宮人們又上了松子酥糖,黑棗糕,金銀雙色拼,水晶蹄花……等小食,擺得一張镙钿案滿滿當當,幾乎放不下,他們腳上踏的是青玉雙獸腳踏,身下坐的青玉涼墊,殿裏擺的是色色稀世的古玩玉器,千年的鼎,萬年的石,七尺高的珊瑚如扇形屏風,把這個華麗的內殿又分成小坐與小踱兩個空間,垂的是光漾如華的蝦須簾,陽光從軒朗的大開窗外照進來,一室明堂而不耀眼,那水晶盆內養着兩朵紫睡蓮,翠綠圓葉如絲綢,睡蓮依于其上,怡然之态便如美女倚榻。
斜倚着青玉墊,兩人想起如今和将來的事,一時無聲,各有心思,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舀着碗裏的冰酪,富貴之人也有富貴煩惱啊。
半晌,文崈山才聽得她幽幽地道:“皇上的病好了,朝政盡可自理,我也閑了許多,可是……可是我寧可像從前那樣忙。”
文崈山知道她的意思,妹妹自小生養在富貴窩中,可是自從十歲嫁與太子後,卻不曾真正有過開心的日子,太子病弱,先帝駕崩,父親病逝,朝廷多事,雖有自己文家人相幫,可是這一切對于妹妹還說,究竟還是太過沉重,皇後不是人人都愛當,都願意當,這個皇宮,也不是人人都愛進,如果可以,他會和爹一樣,寧可妹妹嫁一個普通有錢人也就行了,勝過這般天天看着一堆女人過日子,進了皇家門,萬般不由己,他憐惜地看着妹妹,說不出話來,宮裏的女人争寵,不如朝堂之上的黨争,後宮的事,由其是皇上的心意屬誰,這方面,他幫不上妹妹。
“那個将軍叫什麽?”泠鳳換了個話題。
“叫恣烈。”
“恣烈?”泠鳳心好像突然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驚訝地擡起頭:“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聽誰說過?”
“不曾吧?”文崈山也很驚訝:“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這個年輕人叫恣烈。雷将軍一直以來在奏報中稱贊一個年輕人,但卻不曾說出他的名字,只說此人智勇雙全,回京後便知,”他笑了一下,沒想到那個雷将軍那樣嚴肅的人,也喜歡吊人胃口:“這一次回京了,我這才看到捷報上的名單上有他,看看戰功,确實赫赫,改天我把戰功邸報抄一份你瞧瞧。”
前線的事,一切由總帥負責,将士的升降也一切由總帥作主,除非朝廷有所指派,總帥在前線提拔的人才,必需經由朝廷正式封官,雷将軍一直沒有把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報上來,只是屢屢提到此人,這一次要回京封賞了,這才鄭重地公開了這個年輕人,讓人期待不已,看來雷将軍對這個年輕人是極為器重,不然不會這樣慎之又慎。
“哦。”泠鳳點點頭,奇怪的感覺仍然萦繞在頭心,說不清是什麽感覺,“恣烈?恣烈……”她細細地回味這個名字,分明很熟,一定從前聽人說過,只是她為什麽想不起來,按理來說,她接觸的男人不多,要是真有人提過這個名字,不可能想不起來。
“我先走了,”文崈山道瞥了一眼桌上的妃嫔冊簿,嘆息了一聲離去。
“娘娘,玉妃求見。”武惠來禀報道,又小聲道:“聽說玉妃已經連着幾次早上不曾吃早飯了,又不肯看禦醫。”
泠鳳的眼睛倏地一凜:“彤史上,她的月事是什麽時候的?”
“是上個月初八,這個月是初十領的月事牌。應該不可能吧?”
泠鳳站起身來,皺眉想了想,又笑了起來:“到底小看她了。不知今天來有什麽事?傳她到養頤堂去候着,不要上茶。也不要給一切飲食。”
武惠道:“是。”
剛走到殿門口,泠鳳又叫住她道:“你不要自己去通似,讓傾若去傳,你從後門出去,去把其他四妃也叫來,就說本宮今日心情甚好,想找人一起聊聊,其他話不要透露。”
武惠會意地領旨而去。
“今日的待客茶,不用一人一杯,那套那陣子下面送來的‘轉囫囵’拿出來使罷。”泠鳳對孫琳吩咐道,一邊又坐下來,閑閑地飲夠了茶,又命人給她打扮梳妝,用去了足二刻鐘,這才在衆宮女扶持下,派頭十足地向養頤堂行來。
“參見皇後娘娘!”玉妃從求見皇後那時一直站到現在,臉上一點怨色也無,袅袅地向泠鳳下跪。
泠鳳且不答,在位上坐好了後,又命人上茶清露茶,細細地抿了抿,這才道:“妹妹請坐。”
“是。”玉妃毫無怨色地坐下,恭敬之色顯而見。
她地位尊貴,卻遭皇後這樣大模大樣的擺架子,還能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可見其心機之深,泠鳳心中暗笑,好,玉妃,那就如你所願,讓你當個賢良的楷模!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