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人高的綠竹成了天然的屏風,讓人看不清裏間的情形,潺潺的流水聲和着袅袅升起的清香讓人覺得好似身處春日,淺色的山茶花在高幾上開的淡雅,蘇梓萱坐在羅漢榻上喝了好幾口熱茶才覺得稍微好了一些,粗略的掃過屋子的角落。
“......我就知道讓他出去辦事好不到哪裏去,你瞧瞧,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楊集一面說話一面陪着年長的錢先生進了屋子。
錢先生一看到蘇梓萱的樣子,立時就後悔了起來,不論怎樣,蘇梓萱是薛鳳君的救命恩人,又要有求于人,大冷天裏将個弱女子這樣提了出來,确實是過分。
“快去叫人給蘇姑娘尋一身暖和的衣裳。”錢先生一面吩咐着下人一面又快步走到了蘇梓萱跟前:“這樣冒昧請來蘇姑娘實屬無奈之舉,得罪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蘇梓萱起了身,淡淡的掃過錢先生和楊集:“先生言重了,我不過是個草木一般的人,哪裏有資格生氣。”
楊集的大眼更大了幾分:“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不影響你的閨譽!”
這又是什麽跟什麽,完全就不搭調,偏偏楊集大的黑白分明的眼裏又極其認真。
蘇梓萱嘲諷的笑了笑:“我的模樣有沒有閨譽都一樣。”
不好的開頭注定連交談都沒法平和,錢先生這會還在後悔叫康昱出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他沒有再多的時間浪費,鄭重的彎腰向蘇梓萱行禮:“今日叫姑娘受罪了,世子爺實在危在旦夕,還請姑娘先救人,往後姑娘要怎樣出氣都可以。”
關于中毒的事情,蘇梓萱已經仔細思量過了,大抵還是妙境的水起了作用,但這種事情根本不能暴露,如果真解了毒她就勢必要有種種的事情需要解說,可這些又都是不能說的秘密。
蘇梓萱沉默了下來,裏間照看薛鳳君的康昱聽了半響,這會見蘇梓萱不說話,覺得還是蘇梓萱在氣他,冷哼了一聲起了身,走了出來。
他已将換了尋常的衣裳,火紅的革絲袍子讓他整個人更多了幾分妖邪的氣息,挑着眉道:“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刺我兩劍就成了,這事情同別人沒有關系!”
對于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蘇梓萱已經不知道該是什麽表情了,蘇梓萱已經緩和下來的情緒因為康昱的一句話又不大好了。
錢先生剛要開口,裏間忽然傳來了細微的響聲,好似是骨節響動的咔咔聲,帶着低沉的類似于野獸的吼聲,便是錢先生這樣溫和持重的人臉色也在剎那間變的極其難看,對着楊集道:“快帶蘇姑娘離開!”
蘇梓萱還沒有反應過來,屋子裏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有任何動作,有個身影從裏間閃了出來。
猩紅的眼裏混沌不堪沒有一絲人的感情只有獸的血腥狂虐帶着一身的煞氣鋪天蓋地的朝人席卷而來,擡手就朝着離得最近的康昱蠻狠的劈了過去。
如果蘇梓萱猜的沒錯,這個人正是薛鳳君!
不知道因為什麽變成這樣,但不可否認的是,薛鳳君現在極度危險。
康昱惱恨的低咒了一聲,慌張的躲到一旁,錢先生急的連自己安危都忘記了:“世子爺現在中毒頗深又身有重傷,千萬不能傷着世子爺!”
康昱冷着一張臉:“你覺得我能傷着他?”
又不敢傷着薛鳳君,又要制住薛鳳君這實在是個大難題,錢先生那樣儒雅的一個人急得一腦門的汗:“快,快叫人去熬麻沸散!”
楊集一面去扯有些呆滞的蘇梓萱一面還在說話:“他這會忽然發作,熬了麻沸散誰灌給他,要是在叫他這樣折騰下去,這條命也不用等到明天了,立馬就沒有!”
連康昱似乎都受到了楊集這番話的影響,腳步不穩,被發狂的薛鳳君抓傷了脊背,火紅的衣裳被撕下來一大片。
不等楊集扯出蘇梓萱,薛鳳君鬼魅一般的身形已然閃到了蘇梓萱的跟前,一把捏住了蘇梓萱纖細的脖子。
屋子裏的男子齊齊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帶着近身護衛趕過來的榮靜吓的喊了出來:“世子爺!”
要是蘇梓萱現在出了事,薛鳳君也命不久矣。
薛鳳君的手上幾乎沒有溫度,冰冰冷冷的捏着蘇梓萱的脖子,蘇梓萱從來沒有感覺過死亡離她這樣近,薛鳳君的手漸漸收緊,她覺得呼吸也漸漸困難起來連思維都緩慢了下來,她想到了妙境,想将薛鳳君一起帶進去,不論被別人看到之後是怎樣的結果,她必須先活下去。
蘇梓萱擡眼直直的看向了薛鳳君猩紅的眼,艱難的伸手搭在了薛鳳君的胳膊上,卻沒想到下一秒就出了變故。
薛鳳君的嘴裏發出輕淺的一聲嗚咽,猩紅的眼眸裏不再只有瘋狂,他像個懵懂的幼獸,迷茫的看着蘇梓萱,漸漸竟露出了依戀的神色,松開了捏着蘇梓萱脖子的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衆人還是松了一口氣。
蘇梓萱軟到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還不及被人救起,下一刻就被薛鳳君撿起來,抱在了懷裏。
大抵又有人在驚呼,但蘇梓萱這會全身緊繃,根本分不出心思去聽,薛鳳君此刻的力氣極大将她整個人抱在懷裏勒的她腰疼,她雙手用力去推只覺得偏瘦的薛鳳君硬的像塊石頭,推上去紋絲不動。
薛鳳君疑惑的低頭看着蘇梓萱。
即便眼睛還是紅色,但卻沒了剛剛的狂暴,依戀的摸了摸蘇梓萱柔順的長發,好似不大明白蘇梓萱為什麽要推他。對着試圖靠近的人眼神卻又發生了變化。
錢先生呵斥了一聲:“都不要過去,世子爺看上去不像傷害蘇姑娘。”又對着薛鳳君懷裏此刻蜷成一團蘇梓萱抱歉一笑:“連累姑娘了。”
蘇梓萱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不管怎麽樣,她應該慶幸,在沒有暴露妙境的前提下,至少她還活着。
薛鳳君畢竟受了傷又中了毒,漸漸的覺得體力不支,他輕聲嗚咽,抱着蘇梓萱一塊蜷縮在了鋪着地毯的地上,将蘇梓萱整個人都護在懷裏,虎視眈眈的看着周圍的人。
蘇梓萱的臉貼着薛鳳君的下巴,大抵是感覺到了不舒服以及漸漸逼近的死亡,薛鳳君不安的用下巴蹭着蘇梓萱的臉頰,輕聲嗚咽,好似在尋求安慰一般。
楊集也看了出薛鳳君的情形不好:“蘇姑娘,你到底是怎麽解毒的?如果你現在再不出手相救,用不了一個時辰世子爺就沒命了!”
康昱冷着臉朝着蘇梓萱抱拳:“只要姑娘能救鳳君,我任你處置!”
感覺到薛鳳君沒有惡意,蘇梓萱的身體才漸漸放軟,逼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救怕像她這樣的弱者以後的日子必定會極其艱難,随便這裏的人哪個都能要了她的命,蘇梓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謊話顯得自然一些:“......上一次我只是覺得他有可能中毒,所以用了我姨娘留下來的藥水,據說是解百毒的,但我又不知道是不是有作用,所以只用了一點,既然諸位說有用,那我就在試一試,如果起不到作用,那.....”
錢先生再不敢讓康昱和楊集兩個開口說話,忙道:“只要姑娘願意出手,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不論結果如何,姑娘都是恩人,只是不知那藥水......”
蘇梓萱躺在薛鳳君的懷裏用眼神輕蔑的掃了一眼康昱,即便只看到了此人尖俏的下巴,但不滿之意還是傳達的很到位:“在我屋子的多寶閣上,本來是要說的,不過被這位公子打斷了。”
康昱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我去取!你說清楚在哪!”
蘇梓萱交代清楚就見康昱轉身出去,她這才回頭打量薛鳳君的傷口,已經滲出了血跡,傷口情形也不大好,她試着去碰薛鳳君的傷口見薛鳳君只是低頭看了看她,又用面頰輕蹭了蹭蘇梓萱的頭發,将臉埋在她的脖頸出,他大抵也是極累的,只是這樣親密的舉動讓蘇梓萱又尴尬又不自然,忽略掉屋子裏守着的一衆人驚訝不可置信的眼神,蘇梓萱盡量淡然的開口:“我想試着幫世子爺換一換傷口的紗布。”她想乘着用紗布裹傷口的時候,将泉水引到紗布上,今天救薛鳳君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應該能起到作用。
蘇梓萱願意出手在好不過,錢先生連忙吩咐下人準備東西,又對蘇梓萱不斷道謝:“蘇姑娘真是菩薩心腸!”
明明看起來是個清高儒雅的讀書人,偏偏這馬屁還拍的響亮。
蘇梓萱試着安撫的同薛鳳君說話,希望自己解開紗布的時候他不會又暴躁起來:“我只是想給了換藥,這樣你就不疼了,傷口慢慢才能好起來,你千萬不要怕。”
薛鳳君好似是能聽懂一般,竟然安安靜靜的任由蘇梓萱作為,但有人要到跟前來,或者蘇梓萱離開他不在他的可控範圍內他就又會暴躁起來。
不知道蘇梓萱為什麽能讓薛鳳君這樣愛護,又能讓薛鳳君在發病的時候安靜下來,但此刻屋子裏所有貼身侍候薛鳳君的人在不敢将蘇梓萱當個無足輕重的外人來看,連蘇梓萱都沒有注意到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在同她說話的時候,不知覺中多了幾分尊敬和小心翼翼。
不知道是不是泉水起了作用,等蘇梓萱給薛鳳君換好紗布後,薛鳳君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他便又将蘇梓萱摟的更緊了幾分,以占有的姿勢将她半邊身子壓在身下,如果只是單純就這樣的姿勢來看,實在是暧昧至極。
楊集瞪着眼瞧着眼前的一幕:“錢先生可看透其中的緣故”
錢先生笑的高深莫測:“緣分,緣分。”
楊集不屑的哼了一聲:“就知道裝神弄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
康昱頂着一身的雪花大步跨了進來,将蘇梓萱插花的小花瓶捧了進來,因為只這瓶子裏裝了水,蘇梓萱要胡謅也只能說是這瓶子,蘇梓萱不能去拿別人又不敢靠近,只能将瓶子用竿子小心翼翼的推到蘇梓萱能碰到的地方。
薛鳳君紅着眼擡手要去推到,吓的蘇梓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別怕,這東西不會傷害你,只會救你!”
薛鳳君不甘的看着瓶子嗚咽了兩聲,到底收回了手,只是也不讓蘇梓萱去碰,蘇梓萱安撫了半天,又學着他的樣子用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薛鳳君猶豫了半響才松開了蘇梓萱的手。
她為了讓薛鳳君相信瓶子裏的東西無害,苦着臉喝了一口,插花的水可好喝不到哪去,又酸又澀帶着一股馊味,卻還要裝着很好喝的樣子對着薛鳳君道:“你喝了傷就好了,身上也就不痛了,你看我也喝了。”說着又是一口。
薛鳳君猩紅的眼裏閃着好奇,看了半響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蘇梓萱嘴唇上的水珠,蘇梓萱即便來自後世那個開放的年代,但也從來沒有跟人這樣親密過,臉頰一下子紅了個透,只是看着薛鳳君即便猩紅卻毫無欲念的眼強壓下心裏的不适,又帶着溫柔的笑意:“來,乖,喝了。”
薛鳳君這一次乖乖張開了嘴,蘇梓萱忙将空間水引了出來,喝進嘴裏的水一半是空間的一半是瓶子的,蘇梓萱害怕不起作用叫薛鳳君喝了不少。
蘇梓萱不叫停,薛鳳君便也只知道喝,乖巧的像個小寵物。
漸漸的薛鳳君的身上竟然滲出了黑色的污漬,奇臭無比,但臉色确實漸漸轉好,不見了中毒時的青黑色。
蘇梓萱這才停了下來。
楊集興奮的贊嘆:“天下竟然有此神藥,世子爺的毒解了!”
楊集一開口,一衆人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錢先生到底上了年紀,幾番驚吓終究有些體力不支,跌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抹着額頭的虛汗,康昱呼了一口氣,看了薛鳳君半響,忽的又嚣張的笑了起來:“你們說等到鳳君醒了知道自己跟個醜女這樣卿卿我我會不會氣的跳腳?!”
錢先生看着蘇梓萱忽然黑下來的臉,感覺康昱這個寧王實在是太不會為人處世了,就連他這會也有恨不得踹上康昱一腳的沖動!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