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篇文的精髓就在于船戲啊![手動加粗] (3)
話費夷吾就聽不懂了。
“什麽?”
Z往前面努了努下巴:“自己看。”
前方不知是誰設置了路障,四輛車排排停下,薩卡和保镖們從車裏下來——
當然沒有開槍。
攔他們的是當地警察。
還有……
費夷吾瞪大了眼睛。
“流光!”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去過年了嗎?
大過年的就不虐了,?(? ? ??)嘿嘿
☆、059:我的過去
一看到流光, 費夷吾連忙向她擺手, 示意她趕緊上車趕緊走。
對面的人顯然沒領會到這層含義。
流光跟苗助理說了幾句話, 苗助理去找附近管事的隊長, 她則徑直朝費夷吾走來。
葉紅真和薩卡就在兩個人中間的位置,費夷吾哪能讓越老板和葉紅真擦肩而過, 邊喊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邊邁開雙腿一溜煙穿過人群和車輛, 在流光離葉紅真還有不到五米的距離時, 挽過她的臂彎, 順着轉了個方向帶着她往車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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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除了警車就是越野,唯一那輛格格不入的橙紅跑車肯定是越老板的。
“快走快走快走。”
費夷吾念念叨叨。
流光沒多問, 只是沒走出幾步, 便将費夷吾的手拉下來,緊緊攥在掌心裏。
手指冰涼,唯有掌心那一片還有些溫度, 費夷吾吐吐舌頭,愧疚地說:“對不起。”
上車前, 費夷吾遠遠望了眼Z先生的車。不知是否距離過遠眼花, 她似乎看到車裏除了Z先生還有一個人。
費夷吾問:“能先離開這兒嗎?”
流光抿了抿唇, 朝外面的苗助理打了個手勢,而後道:“坐好。”
那段葉紅真開過來颠簸無比的崎岖小道在流光車下平坦如瀝青路,很快車開上了主路。早晨主路上沒什麽車。流光點了幾下駕駛面板,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按了按太陽穴。
費夷吾喃喃問:“你……還好吧?”
流光勾了勾唇角:“還好。”
她目視前方, 專心開車,費夷吾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傾身看了看,頓時慌神:“好什麽呀……”
劉海全被汗打濕了,面色蒼白,唇上的血色稀薄非常。再一仔細看,人也在發抖。
“停車停車!”
“十五……”流光的聲音細微極了,“不要吵。”
她自忖能把車開回酒店,但實在沒力氣再多說一句話。
即便其他人說一百遍十五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她也很怕來晚一步。那種擔憂超過了她對自己這條命的珍惜程度。
她想親眼确定十五毫發無傷。
費夷吾不敢再說什麽,坐在副駕安安靜靜。
流光直接把車開到酒店大堂門口,鑰匙丢給門童,牽費夷吾上樓。
脊背挺得筆直,步伐也算沉穩,可費夷吾知道流光只是撐着最後的力氣。
到套房,管家開了門就無聲無息離開了。流光瞬時垮下來,去卧室的那段路是靠在費夷吾肩膀上才走完的。
扶流光坐下,在她身後墊了兩個枕頭讓她靠得更舒服點,費夷吾看流光滿頭大汗,剛想去盥洗室拿毛巾過來,流光卻拉住她,低低說:“別走。”
費夷吾揉揉眼睛。
“對不起。”
流光搖搖頭,汗濕的劉海貼在額前,眼睛無力地半眯着,就那麽定定地看了費夷吾一會兒,擡起手把她攬進懷抱。
“十五啊……”耳邊一聲微弱的呼喚,靈魂深處的恐懼最終化為語言,溢出唇齒,“再來這麽一次,我可能就找不到你了。”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費夷吾只覺肩上一沉。
費夷吾梗住呼吸。
側耳聽,心跳還在。
手指摸摸,呼吸還在。
她放下心了,維持着那姿勢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小小的身影闖進來,先把費夷吾從流光身上扒下來,取掉枕頭讓流光躺好,然後抱着費夷吾的腰把她拖進客廳。
“沒事的沒事的,越老板就是吃多藥了,十五五別怕別怕。”洛魚小大人似的安撫她。等費夷吾眼睛裏有了一絲神采,她叉起腰擺出臉色,“你們一個兩個可真不讓人省心啊!”
費夷吾摸了摸她那發根五顏六色的小腦袋,想說什麽,出口的卻又是一句“對不起”。
“十五五,我跟越老板說了沒事。”洛魚倒杯水遞給她,“但是越老板嘛,你知道的,她做的決定九條蠃魚也拉不回來,我能怎麽辦呢,只能由她去了啰。她說了她可能會堅持不住睡一會兒,讓我無論如何穩住你。”
洛魚舉高費夷吾的手腕,把水往她嘴邊送:“你可別被越老板帶壞了,瞎折騰自己。”
“嗯。”
喝了口水,費夷吾定定心神,給苗助理打電話,苗助理說她馬上就到。
挂了電話一分鐘不到,苗助理風風火火闖進房間。
“越總呢?”
費夷吾有氣無力地指了指卧室。
苗助理剜了她一眼。
照顧流光苗助理很娴熟,解開外衣和襯衫紐扣,用熱毛巾擦幹淨頭頸汗水,一系列動作做下來,費夷吾明顯感覺流光的呼吸比之前平穩很多。
看苗助理籲了口氣,有閑心繼續用表情譴責自己,費夷吾指指門外:“苗助理,我們談談吧?”
把門帶上,苗助理的眉毛一下子擰起來:“費先生,您真厲害。”
洛魚先跳出來為費夷吾打抱不平:“這怪十五什麽事兒,明明是越老板自己要來的。”
“……”
苗助理的表情很微妙。
費夷吾咳了兩聲,示意洛魚不要再火上澆油。
不過這孩子是不是跟她走得太近了,頂嘴的話聽上去似曾相識。
洛魚卻不服氣:“我跟越老板說了多少遍!還有你們找的那個風水師也說過了,十五五沒有生命危險,而且十五五還有夜狩附身的羅盤,根本不可能出事的,她不聽,偏要來,來了出事情又怪十五。十五本來就是幫你們解決問題的好伐!真要怪一個人,那得怪你,姓苗的。都是……”
雖然洛魚小朋友是在為自己跟人理論,但費夷吾從苗助理的表情上意識到這樣下去只會鬧得更僵,忙捂着洛魚的嘴巴:“乖,打住打住。”
苗助理七竅生煙,她指指費夷吾,又指指卧室:“怪我?”
“就怪你!”洛魚掙紮着說道,“十五跟越老板說得很清楚,不能跟姓葉的打交道,就你,非要多管閑事……”
“洛魚!”費夷吾急得一巴掌拍自己腿上,“我謝謝你了,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洛魚氣鼓鼓。
費夷吾跪在地板上放柔了語氣,“的确是我不對,但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設錯的時候。流光她的狀況不太好,你幫我看看她好不好?”
洛魚:“哼。”
費夷吾雙手合十作揖:“給個面子幫幫忙嘛。”
洛魚這才不情不願地說了好。她推門的時候很小心,沒發出一點聲響,蹑手蹑腳地走進去,轉身向費夷吾比了個OK。
費夷吾放下半顆心,轉過來對苗助理說:“不好意思,那我們可以談談嗎?”
苗助理不回話,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只U盤,“你自己看吧。”
說完,往沙發上一坐,眼睛閉起來,不看不聽不語。
費夷吾拿U盤去了視聽室,過了會兒,她不得不再去請苗助理:“那什麽,苗助理幫我操作一下,我不太會弄。”
苗助理氣極反笑,臉上寫了兩個費夷吾熟悉的兩個大字。
廢物。
您老火眼金睛。
費夷吾夾着尾巴站在一旁看苗助理三下兩下弄好。
自始至終,苗助理沒看她一眼。
費夷吾盤腿坐下,照苗助理說的揿下播放鍵,寬大的屏幕上首先出現一行字幕:致十五。
意思是其他人非請勿視。
費夷吾突然有點緊張,想喝水。
但視頻繼續播放,她回想山梅的味道,咽了口口水。
沒有畫面,只有呼呼風聲和夾雜其中的滋滋電流。
“十五,苗助理把這視頻交給你只有一種情況,我應該已經睡熟了,叫也叫不醒的那種。你別害怕,也別緊張,這是我自己的錯。苗助理可能會有一點點兇你,但是你千萬不要怪自己。你知道,連我有時候也怕她的。還有,小魚兒很棒喔……”
費夷吾不自覺地笑了笑。
流光有多體貼呢?她把所有一切都設想到了。苗助理是什麽反應,洛魚是什麽反應,還有自己是什麽反應。
“十五,這次來,除了擔心你之外,更主要的是,我……想借這個機會讓你了解一些事情。”
到這裏嘈雜的電流聲戛然而止,屏幕閃爍了幾下,接着,畫面出現。
一間擺滿架子的房間。
從窗外的浮光掠影來看,拍攝地點就在她租住的小區。
攝影機随後被放在書架上,流光出現在影像中。
她逆着光,面目模糊。
“十五,這就是我的過去。”
費夷吾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下,往後仰身。
流光退出畫面,她她看清楚了各個書架上擺放的物品。
有類似于驅魔師戰利品的瓶瓶罐罐,有書冊報紙,有花草樹枝,還有衣物。
“十五,我想你多多少少猜到了,我一開始接近你,懷有自己的目的。”
“我想讓你犧牲自己,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好。
☆、060:我要十五
流光一覺醒來, 是第二天下午。
陌生環境, 一睜眼費了些功夫才認出人在哪兒。一花一木, 一枕一席, 全是她自己親手選的,怎麽放怎麽擺也是她按照記憶做出設計圖交給酒店。
但置身其中, 還是覺得缺少點什麽,因而顯得陌生。
小十五, 就在道觀這房間住了四年多吧。
想到費夷吾, 流光怔了怔。
她下床去了視聽室。電視屏幕進入屏保畫面, 拿遙控器揿了下,定格的畫面赫然是那間承載了她荒誕過去的房間。
苗把東西交給十五了, 現在這情況, 算是回應?
流光蹙眉。
求仁得仁,她錄視頻要的不就是這結果麽。只是見了十五還有些忍不住,說了那句話。
其實不存在找不找得到, 無非是一方想不想找,另一方想不想被找到。
沒有人……知道自己被利用之後還心甘情願繼續被利用下去吧。況且她預謀的不是什麽物品, 而是十五的命。
十五人單純, 可她不傻。
性命攸關, 再善良的人也會顧慮反思。
好。
很好。
套房裏空無一人。流光獨自在視聽室坐了會兒,苗助理才回來。
“楊衲還是沒簽合同。”苗助理彙報了談判結果,末了,想起什麽,又道, “我看到葉國輝手下的人了,投資楊衲的是青楊資本,葉家占了不少股份。十有七八就是因為姓葉的從中作梗,所以楊衲不跟我們簽。”
“葉國輝回國了?”
流光揉揉眉心。
越隆那幫元老和所謂功臣這些年被她清理了一大半,唯有葉國輝留到去年。但葉國輝身在曹營心在漢,兩個兒子老早送出國外開疆拓土,這些年借着越隆的資源,在國內多多少少分了點蛋糕。
到去年神農架那一趟三個月回來,葉國輝攜了越隆一部分高管,加上之前積累的基業,短短一年半,竟發展到來搶越隆生意的地步。
苗助理回:“葉國輝還在國外,他二兒子葉福昌前天回來的。”
流光驀地冷笑一聲:“養了一年老,還讓老東西看不起了。”
苗助理望着流光眼梢睫毛投下的深沉陰影,心髒重重跳了一下,她把聲音拿捏到最輕:“費先生走了。”
流光定定望着天邊一條殘雲,沒說話。從苗助理的角度看不到她閃爍的眼神,片刻後,流光偏過頭問:“洛魚呢?”
苗助理說:“先生走之前讓我把洛魚送去樓下游樂園。我剛看過她,知道先生走了,一個人生悶氣呢。”
流光一手撐着額頭,沉聲道:“叫她去停車場,待會兒我們直接回去,你把葉福昌的資料給我。”
事有輕重緩急。
苗助理輕輕道了聲:“好的。”
直到踏進電梯廳,苗助理整個人剎那間松弛下來,翹起的嘴角顯露出內心的愉悅。
果然,只有費先生離開,越總才是越總。
明明是一只獵豹,偏偏要收起利爪磨去尖牙,扮什麽人畜無害的家貓。
神農架回來一年多了,怎麽着也該恢複原來的狀态。
進入游樂園前,苗助理瞟了眼門口的垃圾桶,碎紙末不見蹤影,看來保潔員已經清理過了。
手指拉了拉嘴角,消除了那一抹無論如何也掩飾不掉的得意。
洛魚無精打采。不管平時越老板對她怎麽兇,現在她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見了流光,洛魚上去抱住她的手臂,把頭埋進她腰側。
“光光,十五五走掉了。”洛魚忍着淚水,哭腔高高低低,“她怎麽那麽壞!”
越老板罕見地蹲下|身來平視洛魚,看她眼眶通紅,小嘴噘得老高,笑了笑,“沒事兒,還有我在。”
“光光。”洛魚吸吸鼻子,遲疑了下,“你別這麽皮笑肉不笑,挺瘆人的。”
光光擡手……
用最後一點柔情使勁兒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回到海城,天已經黑了。
下了高架橋,去東區的路堵塞嚴重,車走走停停。流光翻完資料擡頭看了眼窗外,向司機吩咐道:“去源華庭。”
洛魚眨巴着眼睛問:“光光,我們不回家了嗎?”
流光頓了一頓,緩緩道:“以後,源華庭是我們的家。”
洛魚似乎懂了什麽,又似乎沒懂。對笨腦袋風水師的氣還沒消,點點頭,用力地說了聲“好”。
反正放寒假不用上學。
源華庭在西區中心位置,是一座立于CBD的高檔公寓住宅區。
一出電梯,洛魚立刻體會到和之前住處的大大區別。
不同于東區住處的冷清樸素,源華庭光電梯廳就有四塊屏幕實時滾動各項數據。苗助理對這裏很熟悉,在流光之前刷臉開門。
洛魚看得稀奇,踮腳也要去刷臉。
咖啡館後面那小區聽說有套房子用的也是人臉識別,但越老板很少帶她去那裏。
流光拍拍她後腦勺。
苗助理主動說:“我來幫你設置下。”
洛魚擡頭看着她,忽然一下子沒了興趣。搖頭說“不要了”,跟着流光進去。
新家在頂樓。
loft結構。
一樓客廳通頂,天花板居中區域開了天窗,洛魚以前以為在海城市區看不到星星,但她透過天窗仰望夜空,居然找到了兩三顆星辰。
她想叫流光看。
扭頭找了半天,看到辦公桌的屏幕後坐着一人。要不是五官發型前幾分鐘剛剛見過,她都不願意相信那是越老板。
氣質完全變了。
要說以前咖啡館老板發怒則威,現在的越總更是冷漠無情。一尊石像杵在屏幕後,嗅不到一絲人味兒。
她到家褪了外衣,資料往桌上一放,袖子一挽立刻進入工作狀态。
說是工作而不是戰鬥,是因為她偶爾也會跟苗助理說一兩句話,讓苗助理帶洛魚熟悉房間布局,或者問苗助理這個名字那個名字背後所屬的利益團體。
苗助理應答如流,同時帶洛魚迅速熟悉了新家環境。
流光來源華庭的決定匆忙,且司機換路線到終點中間短短二十多分鐘。倉促之間,卻基本上把東區家裏洛魚的小卧室複原了,連游戲室都搬到了隔壁。
洛魚左面看卧室,右面看游戲室,自言自語道:“我們以後都住這裏了嗎?”
距離客廳很遠,流光聽不到。
但是苗助理聽得到。
她半彎腰,手搭在洛魚小肩膀上:“對,我們以後都住這裏,小魚兒想吃點什麽,我讓阿姨給你做?”
洛魚一下子明白了什麽,用力甩開她:“不要你。我才不要跟你住一起!我要十五!”說着,噔噔噔跑下樓,來到客廳,小手拍在辦公桌上:“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回家!”
流光擡眼,慢條斯理道:“你想回就讓人送你回去,吵什麽?”
那眼神很淡,洛魚打了個哆嗦,咬了咬下嘴唇。
“不想回就上去玩。”說完,流光往耳朵裏塞了只耳機,起身去了陽臺。
洛魚隔着玻璃拉門看她的背影,想哭,又不敢哭。
苗助理這時下來,低聲悠悠道:“接受現實吧小魚兒,你一個小孩子還能怎樣?”
話對着洛魚說,眼睛卻看着陽臺上的流光。
深冬的天氣,流光穿得單薄,手肘支在陽臺圍欄,肩側凸出小小骨點,她将細碎的長發捋去耳後,頸肩清晰甚至有些冷硬的線條一覽無遺。
她本就高,對面高樓灑來的光把她瘦長的影子拖到腳邊。
苗助理膝蓋一彎,用手摸上影子頂端。
還是回來了好。
洛魚再不懂人情世故,也在苗助理古怪的舉動中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鼻孔噴出一腔惡氣,洛魚丢下句:“我讨厭你。”
轉身回去樓上。
氣死魚了!
以前是蠃魚還能捉弄可惡的苗助理,可是洛魚什麽都不能做!
門外。
電話裏,錦輝的楊衲氣急敗壞:“越總,你不厚道!”
“哪裏不厚道了?”電話裏響起青年男性爽朗灑脫的笑聲。
“不管在哪兒做生意都講究你情我願,你搞這出是幾個意思?”
如果這是視頻通話,楊衲可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越隆這位叱咤商場十餘年的幕後舵手,竟是比他女兒還要年輕的姑娘。
流光撥弄了下耳機,經由變聲器處理的笑聲也停下來。
“楊總,事先談好的條件我可以再給你加兩個點。”流光淡淡道,“葉國輝開的價如果超出這個數字,那我就按葉國輝的價格再給你加兩個點。”
“越總,這不是開價多少的問題。”楊衲的氣勢弱下來,“這是信譽問題,規則問題。”
流光沉默了十幾秒,再出聲時,即便隔着電話,楊衲也感受到迫人的壓力正順着電波傳來。
“青楊資本給你的注資遠遠超過你公司價值,這錢拿到手,你自己不覺得燙嗎?”
“楊總,做生意三十幾年了,你還不知道什麽叫做一分價錢一分貨?”
被後生仔教育激怒了楊衲,他不快道:“最起碼福昌商行是老板出來跟我談,我誠心誠意跟你做生意,你就派出個丫頭片子,這算怎麽一回事?我楊衲連你越元朗的面都見不着,那這生意還有做的必要嗎?”
流光視線轉向客廳兼工作室,苗助理抱着一摞資料站在客廳中央正殷殷地望着她。
“好。”
楊衲沒跟上節奏:“啥好?”
“你說見面談,那就見面談。”
作者有話要說: 悄咪咪放個群:1407143
緣見!
☆、061:過河拆橋
年前最後一個工作周, 像是財神爺急不可耐, 要來給飽受經濟低迷打擊的人們拜個早年, 股市難得冒了點火星。最後一天星火燎原, 一片接着一片,到收盤, 大紅燈籠高高挂。
其中難免有一兩點不和諧的顏色。一查控股,多多少少都和青楊資本、福昌商行兩家有關聯。
苗助理檢查了一遍郵件。果不其然看到了錦輝的後綴。
“楊總問您什麽時候拔冗相見。”
流光窩在沙發裏, 腿上攤了本書, 肘部支在扶手上, 指關節抵在額頭,時不時或輕或重地揉按。
“明天回他, 待定。”
雖然答應了楊衲面談, 但他自以為有葉國輝墊腰,撐出天大的口氣。電話裏才說好見面,立刻把價格提了半個點。
以“億”為單位的項目, 半個點吃下去也不怕消化不良。
他是覺得,越元朗兩年沒親自出門談過生意, 這次應承了他楊衲, 不坐地起價對不起越總給的面子了。
流光沒當場發作, 話留半截便挂了電話,回頭讓苗助理斷了他兩條供應線。
楊衲的流水線産業一環套一環,斷一條線就會影響之後一季度的收益。
至于給楊衲注資的青楊資本專做投資,背後依托并不雄厚。大股東葉鴻昌、葉福昌在國外做私募起家,資金池淺, 分流卻多。
青楊資本領的是葉國輝背後切蛋糕的請,肯定不會一口氣把全部資金給楊衲。
葉家兩兄弟在大洋彼岸開設的福昌商行也盤算清楚了,同樣沒有依靠什麽實力投行,全托父親葉國輝國內的種子資源,只套了海外注冊的皮。
既然棋盤都擺到面前了,不挪幾步棋說不過去。
商場瞬息萬變。
楊衲想靠外來和尚更上一層樓,沒想到最後不僅外來和尚自身難保,就連自家的地基也被挖了暗坑搖搖晃晃。三天過去急火攻心,電話打回去無人接聽,實在沒辦法只好給越總發了郵件。
誰不想安心過個好年。
聽到樓上小朋友打游戲輸了猛跳腳,流光心裏一動,頭也不擡問道:“葉紅真呢?”
苗助理回答:“和國王搭乘私人飛機回阿古達,不過聽說飛過阿拉伯海出了事,至今下落不明。”
流光眉頭一挑,許久,低低“啊”了聲。
葉紅真……
應該是倒黴透頂的倒黴鬼吧。
會把黴運傳給別人的那種。
一時間,流光陷入沉寂。
苗助理等了等,扭過頭去看她。
興許是看書看得累了,書翻過來蓋在腿上,垂在扶手旁的手指修長,指尖泛着地面的青光。
冬日的午後陽光暖而不烈,天窗斜切下來的這塊,邊緣止在她眼下。
光潔的額頭上眉心聚起淺淺的印子。
平添陰郁。
苗助理忽然想起那年。
她家境貧寒,剛上大學同學們忙着見識花花世界,她卻奔波在找兼職的路上。
那天也是在回校的公交車上看到前面的人劃拉手機看招聘信息,看到一條廣告還跟同伴吐槽說這肯定是傳銷公司。
她在後面掃了一眼。
不知名的公司,招聘不限性別不限年齡,工作時長随便,後面注明的薪資卻高得令人咋舌。
手機主人跟同伴吐槽完往下一滑,她正好看到有意者請于某日23:00-23:59去某某地點直接面試。
怪不得要被說成傳銷公司,從頭到尾都寫着不靠譜,但苗助理卻因為高額薪資上了心。回到學校,她用圖書館的電腦在各大網站查找這條招聘廣告,結果都沒找到。
她本想說服自己忘了垃圾廣告,卻在那天鬼使神差趕到了面試地點。
23:57。
苗助理是最後一個。
看到在場等待面試的還有十三個人,苗助理安了心。
招聘信息上寫23:00-24:00到地方,真正開始面試是零點。
大概是臨近午夜的時間點面試過于詭秘,工作人員按先到後到的順序分三人一組,批次入場。
第一撥人出場時各個喜氣洋洋,手裏拿着大紅包。
第二撥人進場之前忽然緊張,男男女女都去盥洗室梳理裝扮。緩解壓力。
先頭兵給他們看過了,紅包是真的大。
本來只是抱着買彩票心情來碰運氣,沒想到見者有份,中大獎的幾率更是高達十四比一。
苗助理最後一批入場。
面試會場不大,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張長條桌,頂上兩盞過于節能而晦暗的小燈泡。桌後面坐了兩名面試官,一個五十多歲神色疲倦的阿姨,一個滿臉菜色的男青年。
問的問題也很普通,都是簡歷上寫過的,照着複述一遍就算标準答案。
苗助理惴惴不安,卻沒想到最後要走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的角落裏突然站起來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
那人一身松松垮垮運動裝,手插在口袋裏,戴着兜帽,看不出性別,聲音有種壓抑的低沉。
低是低,卻藏不住稚嫩。
“就她吧。”
苗助理還沒來得及慶祝天上掉餡餅,接踵而至的培訓工作和心理建設把她砸得暈頭轉向。
直到一年後真正進入戰場,她才知道那瘦瘦小小的孩子是越隆的幕後舵手,越流光。
做生意的人大多重風水,可苗助理沒見過這麽看重風水的。後來面試官之一姓錢的阿姨說漏了嘴,說那場面試也是場中另一位面試官廖醫生推算的時辰,來給流光選一個心腹。
招聘廣告只發十分鐘,看到算是有緣,這是第一關。
面試時間11點到12點,但其中只有11點05分-15分、23分-27分、39分-45分、49分-51分、55分-58分到來的人更合命數,這是第二關。
第三關看面相,老錢把關。
基于上述種種因素,最後流光覺得合适才算真的合适。
苗助理那天晚上從一個苦于學費生活費的貧困大學生變成了不知名公司的總經理實習助理。
秘密的那種。
拿着豐厚的薪水,苗助理心無旁骛,快速吸收她需要掌握的各種知識。
十年寒窗,十月懷胎,也是十個月的培訓,一場模拟并購案完美收官,苗助理通過考試,正式成為助理。
那時候她依然沒見過流光正面。
考試過後,老錢給苗助理惡補了風水常識,考察她的心理素質。苗助理雖不盡信,大體上包容。
期間海城金融領域好幾位高管不明原因出事,結合老錢跟她講的內容,苗助理隐隐有過猜測,是不是被人背後下了陰招。
時間匆匆,在面試一整年過後,苗助理終于見到了老板正臉。
十三四歲的中學生,眸子漆黑幽深,鼻梁挺直,唇線清晰,那時候眉毛又黑又濃,猛地看上去好像英氣十足的少年。
雙手還是插在口袋裏,只是一見苗助理,少年掏出一張卡:“獎金。”
聲線清脆,原來是女生。
但一分鐘後,女生就在老錢手下,在苗助理面前,變成了三十幾歲英俊卻沉郁的青年男性。
眉目間依稀看得出女生的模樣。
老錢說:“來,見見越元朗。”
苗助理終于知道她的老板就是近幾年風生水起的越隆總裁。
她想通了。
為什麽一年的培訓都是機密的一對一,為什麽老錢千叮咛萬囑咐讓她見怪別怪。
還有那場模拟并購案也并不是模拟。
那是越隆近三年最大的一樁并購。也是因為涉及金額巨大,苗助理才沒辦法往現實層面聯想。
越元朗比當時的越流光高出三十公分。苗助理好多次都在想,越流光十幾歲的靈魂怎麽撐得起青壯男人的氣魄、膽識。
頂着越元朗的外表,越流光在董事會上讓大部分人啞口無言——張總不看能力、廣插親信、部門效益低下;李總挪用款項、用處不明,規劃項目遲遲不見完工;王總騷擾下屬,舉報信一沓一沓;陳總做陰陽賬、偷稅漏稅……
一項一項,證據鏈條清晰。
坦白說,問題不算特別大的問題,擱在其他公司,或許會看在能力和打江山的功勞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越元朗眼裏容不下沙子,越隆姓越,不姓張李王陳。
那次會議,被查出問題的人紛紛指責越元朗過河拆橋心狠手辣之際,葉國輝撇清了所有幹系,也沒有出言幫他們,最後的時候隐晦贊同了越總的做法。
所以流光才留下他。
中間有人逼急氣瘋了,指着越元朗鼻子罵:做這麽絕小心生孩子沒□□。
越元朗眼皮一掀,冷冰冰道:“那也比元清下場好。”
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透過一雙青年男性的眼睛冷冷注視着在場衆人。
即便是初出茅廬的苗助理也注意到,有幾個人反應不太對,目光有意無意地在某位王總身上打轉。
王總低頭,臉色煞白,嘴唇嗫嚅着:“是他下的手?”
別人看不到他的口型,苗助理那會兒在他斜對面,正好彎腰撿筆,看到了。
她留心記下來。
三個月左右,聽說王總有天夜裏夢游跳樓。
苗助理從來沒有過多疑問。
她只注重結果。
和如何獲得想要的結果。
所以越流光信任她,倚重她。
越流光……
越元朗。
“苗。”流光忽地從小憩中醒來,手指一動,喊了苗助理一聲,“去叫洛魚下來。”
☆、062:你很厲害
三江流域現存風水師近千人, 不乏源遠流長的世家。其中又以三家做領頭羊——
廖家的批命;
玉家的相面;
鐘家的玄空飛星。
風水街道辦事處登記的專業中百分之九十九逃不出這三項, 還有一家通陰陽的野路子, 不過只存在于傳說中。
這野路子百年來沒出過一個, 三界系統越來越完善,大家照章辦事, 私下覺得這種野路子即使有過,也會被以擾亂格局的罪名扼殺搖籃。
通陰陽是什麽概念, 可以直接越過地府花高昂代價搭建的輪回系統, 想提哪條魂就提哪條魂, 想見哪只鬼就見哪只鬼,權限高于輪回系統, 還能直接抹消掉痕跡。
來無影去無蹤。
除非去找十殿閻羅王。
但閻王爺可不大見得樂意管。
首先:早在兩百年前上界就限制了人間界的升仙名額, 步入近現代,幹脆一個不給。再有本事,百年之後就下來地府, 功過一起算比一樁樁算方便省事;
其次:留個異數敲打敲打內部系統人員,省得他們以為跟得上科技進步, 有機器代替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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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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