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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你個鬼竹馬啊,我在心中不禁腹诽這兩個男人古怪的對話。
君清城淺笑盈盈,以前我總認為華歡少應該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了,可今日這一比較,竟然還是君清城更勝一籌,怪不得那麽多女人都為了他要死要活的,更有甚者,還為了接近他跑去流月閣做弟子。
可是,外表一直都是掩飾真相的東西。
比如三日後當我從華歡少的口中十分震驚地得知君清城就是老頭子給我找的未婚夫時,我在華歡少驚詫的目光中氣沖沖地跑回屋子,踢開房門。
“啊——”落入我眼中的是君清城赤果果的身體,尖叫着背過身去,我一時忘了我過來找他的目的。等我緩過勁來的時候,泡完澡的君清城早已換上了衣裳,靠在牆邊抱胸看着我。嘴角是意義不明的淺笑。
“歡兒,什麽事這麽急?”我調整好呼吸,轉身望向他,支支吾吾地說:
“那個……我聽華歡少說……”
“他說了什麽?”人畜無害的笑容綻放在君清城的臉上,看得我根本不敢把話說下去,于是乎,我就這樣傻傻地注視了他很久,直到這厮終于不耐煩,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臉蛋,我才反應過來。
“他說他說……”
“他是不是說,我就是你的未婚夫?”不以為意地說着,而我的臉早就紅透了,默默地點頭,十分懷疑自己剛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興師問罪的氣勢哪裏去了。“嗯,他沒有騙你。”
“那你明知道為什麽還不告訴我!”我擡頭,瞪着倆眼睛。
“咦?那平陽村村民門口中的君夫人是誰?”君清城果然是個滿肚子黑水的家夥,老頭子為什麽要把我嫁給這種不靠譜的男人,我悠悠望着天花板,這種被賣了的感覺使我十分傷感。
作者有話要說:
☆、你有何居心
平陽村是個很偏遠的小村莊,但據說死者一家是當朝禮部尚書的親戚,人家禮部尚書一頓飯就把華歡少打發過來了,可我卻深深地懷疑是華歡少自己要求過來的,那只每天淺笑盈盈的老狐貍肯定早就給老頭子通風報信過了!
在我心中早就罪加一等,罪無可恕的君清城這幾日都因為我的不爽而被迫睡在地上,而這天晚上,他卻不樂意了,說是每天睡地上,腰酸背痛地,硬要爬上來和我一起睡,我當然死活都不肯,沒想到這厮來陰的,點了我的穴,大搖大擺地摸上床,把我擠在了角落裏。
“歡兒,睡吧。”很滿足地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而心中怨聲載道的我卻只能幹瞪着眼睛。
雖然我不能否認,我和君清城的确已經在同一張床上睡過了,可是那完全是個意外,雖然他是我的未婚夫,而我在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後心中竟也沒産生排斥,但這也不意味着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睡我!
眼睛瞪久了,眼淚就掉下來了,正準備睡覺的君清城看我這個樣子,趕忙用手擦掉了我臉上的眼淚,然後解開了我的穴位。“君清城,你休想對我動手動腳的!老頭子承認你不代表我承認,你還騙我來着我記仇,你小心點,別以為我和你睡過一次了,你就可以再次睡我了,我和你說沒門,啊呸,是睡在一起,我肖歡喜的男人是要八擡大轎來迎娶我的,君清城,你……唔……”沒等我說完,君清城的手就已經捂住了我的嘴巴,他看着我的眸子裏原本的淺笑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是變得一片清冷,我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當我的腦子裏還在思索君清城到底是怎麽了的時候,他已經拿過一件衣裳替我披上,自己則是跳下床,走向木門。
房裏突然變得極其安靜,我愣愣地坐在床頭,心中滿是疑惑,君清城是什麽人,他可是流月閣的閣主,他這樣防備地走到木門外,難道是門外有人?
這個想法使我大驚,也更加緊張起來,平陽村裏的村民我都見過,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他們,那麽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那個砍了李大海一家五口的兇手,不自禁地攢住了被子,我死死地盯住君清城的身影。
君清城側頭朝我看了一眼,随即迅速打開房門,就在同一時刻,一個黑影握着一把匕首朝君清城刺過來。“君……”沒等我叫出口,君清城便悠悠地跨了一步,躲開了匕首。
這是一個并不是很高的男人,穿着一套夜行衣,蒙着黑色的面紗,男人見沒有刺到君清城,便開始了下一輪的進攻,兩人很快就打了起來,不過,與其說是打,還不如說是男人的進攻和君清城的防守,男人的每一次進攻君清城都只是随随便便地躲開,他的眼中滿是對男人的不屑,見他這個樣子,我也只能撇撇嘴。
糾纏了一會兒後,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不是君清城的對手,他握着匕首縱身朝我這個方向飛過來,君清城卻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抱胸,看着我。
我頓時明白這厮根本沒想着要英雄救美,于是乎在男人的匕首快要刺中我的時候,狠狠地剜了君清城一眼,然後立刻伸出手,毫不客氣地點住了男人的穴位。
這是我第一次點穴。
啪啪啪——
掌聲的主人自然是君清城。“歡兒真聰明,以後我可要好好栽培栽培。”
一邊說着“誰要你栽培”的話,我一邊扯下了男人蒙在臉上的黑布。“阿力?!”看了看君清城,他竟然是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模樣,慢悠悠地走到床前,取下阿力手中的匕首,把玩了幾下,他淺笑着說:
“歡兒,我決定不栽培你了,不然你等下又不讓我和你睡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郁悶地望着君清城,我覺得這厮肯定是故意在我面前這麽不正常的!
當晚,李大力就在華歡少的逼問下承認自己是兇手,圍觀的村民們都唏噓不已。
第二天早上,破了案的華歡少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我很自然地說了不要。然後,等我被君清城笑眯眯地攬着走出平陽村的時候,我又十分後悔了。
我就這麽哀怨地和他肩并肩走着,直到他突然在我的驚叫聲中倒了下去。“君清城!”我叫着他的名字,蹲下身搖晃着他的雙肩,可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條林間小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我不可能背着這厮趕路,想了想,我決定将君清城挪到一棵樹下休息一會,樹蔭擋住了熱烈的陽光,君清城是枕在我的腿上的,我發現他的臉頰通紅一片,就連脖子上也是紅的,好奇地扯開了他的衣襟,我就看見了他同樣緋紅的胸膛,這是怎麽回事?
摸了摸他的額頭,竟是燙的吓人,我不禁疑惑,他倒下的前一刻明明很正常,他又是練武之人,不可能受不了此等酷暑啊,難道,這厮有隐疾?
想着想着,我便悠悠地睡了過去,這一睡,直到天黑了才醒轉過來,一睜眼就發現君清城不見了!
我不爽了,而且是十分不爽,這狼心狗肺的君清城,我這麽好心好意地把他挪到樹蔭下讓他枕着我的腿,他居然趁着我睡覺就自己跑掉了!我現在都十分懷疑他莫名其妙暈倒都是計劃好的,不過,仔細想想,卻又否定了,再怎麽裝也不可能裝得這麽像啊,老頭子這回雖然沒怎麽考慮我的感受,不過他看人的眼光一向不會錯,他這麽放心把我交給君清城了,那君清城的人品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吧,如果是這樣,那這厮會上哪兒去了呢?
環顧四周,已是入夜,林子裏靜悄悄的一片,就連月光都被巨大的枝葉遮住,在附近繞了一圈後,我還是沒有看到哪裏有君清城的身影,卻在這時,聽到了周圍灌木從裏發出的細小聲音。
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用心去聽聲音,我隐約覺得有東西在灌木從裏躲着,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冉冉升起,我只能拔腿就跑,沒想到灌木從裏的東西也在同時朝我撲了過來,我回頭看去,吓得差點被樹枝絆倒,身後跟着的竟然是頭野狼!
內心開始不斷咒罵那個失了蹤的君清城,又不斷祈禱那頭野狼只是路過而已,可是野狼明顯就不是路過啊,他就在我身後緊追不舍,我大叫着,跑到原來睡覺的那棵樹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爬了上去。
野狼見我爬上了樹,竟一點都沒有想放棄的樣子,拖着尾巴在繞着大樹走來走去。
我緊緊地抱着樹枝,身體不停地打着哆嗦,這下好了,這頭路過的野狼如果也爬上了樹,那我豈不是要葬身在這破地方了啊。
這都是因為那個混蛋君清城啊!
咖吱——
這時候,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野狼還沒有爬上樹來,我就因為樹枝的突然折斷而尖叫着從樹上掉了下去。
那一瞬間,我只想着——
肖歡喜再也不能成為江湖上最偉大的大盜了!君清城你去死吧!本小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如此豪言壯語當然沒有機會成真,我落入一個還算溫暖的懷抱。“歡兒,我不過是去了湖邊洗了個澡,你怎麽就狼狽到這個樣子了?”
這都拜誰所賜啊喂!我一臉憤恨地瞪着他,滿肚子咒罵他的話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而是緊緊地揪着他的衣袖,很委屈地嗚咽着:“你怎麽才來啊……”
君清城見我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善心大發似的摸了摸我的頭以示安慰,他看了看面前這頭虎視眈眈的野狼,啧啧幾聲,從我的靴子裏抽出匕首,淺笑着甩了出去,又快又準又狠,匕首全數沒入野狼的腦袋,野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這……”我驚訝地看着這頭已經死掉的野狼。
某厮雲淡風輕地解釋:“我在你的匕首上淬了毒。”所以說,野狼是中毒而死的。
“哦哦,那你可以當我下來了嗎?”莫名地低下頭,我小聲道,其實我是有些郁悶的,明明是去找他的卻反而被他救了,肖歡喜啊肖歡喜,老頭子以前教你功夫的時候你咋就沒學着點呢,現在好了,連只狼都對付不了。
君清城挑了挑眉,沒有任何動作。也許是他剛洗過澡的原因,我怎麽覺着他身上有股很好聞的香味,揪着他的衣襟不客氣地聞了聞,我才辨別出,那是蓮花香。“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暈倒?”君清城抱着我飛到一棵看起來十分粗壯的大樹上,在這棵樹上,我可以看到今夜天空中的一彎弦月。
“君清城,你是不是故意的!”沒有回答他關于想不想的問題,我仰起臉蛋注視着那張風華不二的容顏,說。
君清城被我沒由來的話問住了,一會兒才回答:“看你從樹上掉下來了才救你倒的确是故意的。”
“不對!你在樹上丢玉佩到我頭上是故意的,用我的錢贖回你的玉佩把我的房間搶走是故意的,把我打暈讓我陪你睡是故意的,說我是你的夫人也是故意的!這麽多故意……君清城,你到底有何居心?”
作者有話要說:
☆、攬春苑一晚
君清城那雙猶如亂花般迷人眼的雙眸在我稀裏糊塗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盯着我,原本噙着的淺笑漸漸隐了下去,這讓我開始後悔說了這番話,“居心”這一詞是不是用的有些過分了?
君清城慢慢地俯下身,如此近的距離使我不禁屏息,臉瞬間紅得發燙,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讓我呆了好一陣子——某君很淡定地把我給吻了。
然後,我發現我被這一吻給收買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君清城說他要去洛陽拜訪一個朋友,于是我在掂量了獨自行動合算還是與美男做伴合算後,跟上了他的腳步。
某一日。
“君清城,你是不是喜歡我?”問得十分理直氣壯,但小臉蛋還是不由地紅了。回頭瞥了我一眼,君清城将我直接拽到身邊。很明顯,這厮根本沒有想回答的意思。“如果我不喜歡我,你為什麽要接近我?”
“歡兒,我是你未婚夫。”君清城止步,朝不遠處的城門看了看,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隐約可以看到城門上的“洛陽城”三字。
對他的回答,我很不滿地瞥了瞥嘴。“那我喜歡你怎麽辦。”小聲地嘀咕着,我低着頭朝前走去。
像君清城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因為是我的未婚夫就接近我呢,這一點我打死都不信,同樣,我也不會相信他喜歡我這個理由,所以,我只能想到他是別有目的,例如,硬是要把流月玉佩給我。
從故意把玉佩掉落在我頭上一直到到達洛陽城這麽一個精心設置的坑,我發現,我掉進去了。
我說的是實話。
君清城的眸子裏依舊是淺笑,我的聲音雖小,但我知道,他肯定聽了進去,當事人都如此淡定的反應,我自然也只能笑笑,倆人就如此心照不宣地走進了洛陽城。
走進洛陽城後,君清城直接把我帶進了一家名曰“攬春苑”的客棧,據說這家客棧可是小有名氣的,因為,這裏提供特殊服務。老板娘見到這樣一個美男子走進來,立即笑吟吟地撲了上來。“喲,這位爺,住店吶~”被華麗麗無視的我只能暗自打量這位年輕貌美的老板娘。
這是一個身材曼妙,凹凸有致的女人,穿着一條水藍色的抹胸裙,披着一條薄薄的輕紗,濃妝下的美目正不斷地對着君清城暗送秋波。我翻了翻白眼,沒等君清城說話,就直接替他回答:“我和我家相公是來住店的,快給我們準備一間上好的客房!”
老板娘這才注意到她眼中的美男子身邊還有一個我的存在,怪異地看着我,有見君清城淺笑點頭,才應了聲讓夥計帶我和君清城去了二樓。
趕了好多天的路,我早就累得不行,随手拿了幾塊糕點吞下,就無視君清城的目光默默地爬上床合衣睡了過去。這一睡,便又是一個白天,這一睡,我才發現,我又讓那個混蛋君清城給睡了!
“君……”本想大喝一聲的我見到枕邊的人睡得這麽安靜便突然止住了聲音,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君清城有個很奇怪的體質,他的身體是涼的,這麽多天,只有那天在林子裏他突然昏倒時,他的身體才溫暖甚至灼熱,冰涼的感覺使我的內心為之一顫。
“歡兒,你是不是喜歡我。”手腕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被君清城緊緊抓住,他的雙眸已睜開,墨黑中是一貫的淺笑。
我愣了一下,急忙想要将手抽出來,卻反而弄疼了自己。“鬼才喜歡你!”大聲反駁着,臉上卻早已是緋紅一片。白天,我還問他同一個問題,此時,他竟然就這樣反問了回來。“我,我是你的未婚妻!”
歡兒,我是你的未婚夫。
嘀咕着說出了和他差不多的回答,我揪着被子,有點心虛。
啪嗒——啪嗒——啪嗒——
一種奇怪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落入了我和君清城的耳中,我立即與他相視一眼,掀開被子,跳下床。因為是合衣睡的,這樣下床難免會因為受涼而打噴嚏,郁悶地打了兩個噴嚏的我揉揉鼻子,君清城換好衣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遞給我,我也沒客氣,直接一飲而盡,将他的外衫披在我的肩上,他示意我跟上他的腳步。
夜裏的攬春苑一片漆黑,但卻不安靜。一出房間,我就可以聽見從四下裏傳來的嗯嗯啊啊的聲音,期間還夾雜着打情罵俏的對話。
君清城将房門關上,緩步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前,我蹑手蹑腳的跟上。“歡兒。”指了指房門,君清城輕聲在我耳邊說道,“上鎖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打開的方法。”
瞪了這厮一眼,這厮笑眯眯地走到我的身後,看着我麻利地将房門打開,房門是從裏面鎖上的,這對我而言,只是小菜一碟而已,見我得意揚揚地想要推門而入,君清城立刻伸出手阻止。“跟在我身後。”小聲吩咐了句,把我護在身後,他收斂起笑容,慢慢地推開了門。
“歡兒。”踏入房中的君清城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往旁邊挪了一點,恰好擋住了我的視線。“你先出去。”
“怎麽了?”我幾次想要探身去看個究竟,卻被君清城攔住,不明所以的我一把将他推開,看到了他不想讓我看到的場景——正對着我的大床上是一具被分屍的屍體,屍體的四肢和頭顱都被殘忍的與身體分離,卻被兇手整齊地擺在床上,床單上滲着的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我捂住嘴巴,極力忍住想要嘔吐的沖動,君清城的大手覆在了我的雙眼之上,頭頂是他的輕聲安慰:
“我們先出去。”說着,他便攬着我的雙肩想要帶我離開,我跟着他走了一步後,停住了腳步。“歡兒?”
“君清城,我沒事。”我擡頭看着他,緩緩說道,“此人被這樣殺害,為什麽我們沒聽到一點聲音?”就算我在睡覺,聽不到此人被殺害時的聲音,那作為警覺性極高的君清城怎麽可能會聽不見呢。
“你看地上的血暗紅濃稠,此是中毒之狀。”君清城淡淡地回答,“他是中毒後才被這樣對待的,歡兒,這不關我們的事,回房吧。”他摸了摸我的頭,沖我淺淺笑着,我點點頭,跟随他走出房間。
回到房間的我蹲在床上,腦子裏全是那人被分屍的慘狀,君清城躺在我的身側,雙目輕阖,像是在想些什麽。房中一片安靜,也不再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我扯了扯君清城的衣角,他睜開眼睛,笑了笑,說:“怎麽了?睡覺吧,天都快亮了。”像他這種見慣了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人自然不會将至前所看到的放在心上,我撇撇嘴,鑽進被子裏,縮到了他的懷中,冰涼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踏實。“睡吧。”我感到君清城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将我摟緊,他輕輕地說。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君清城恰好端着一籠包子和一壺熱茶進來。我換上衣衫,走到桌前,默不作聲地吃起了包子。
“啊——”一個尖銳的叫聲從隔壁傳來,緊接着是盤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捏緊了包子,我手中茶杯裏的茶晃了幾下,身邊的君清城依舊很淡定地在喝茶,似乎沒有在意那叫聲,我看了看他,繼續吃包子。
紛亂的腳步聲立即從遠到近地傳了過來,隔壁一下子變得十分嘈雜。“風姑娘!風姑娘!啊——這……”
“來福,怎麽了!天啊,這這這……快來人啊,死人了!死人了!”
“小柴,快去告訴老板娘,快去!”
這時候,我已經吃好了包子,正坐在桌邊發呆,君清城起身收拾好了包袱,對我說道:“歡兒,我們走吧。”
“去哪兒?”我問道,君清城沒有回答我,而是牽起我的手帶着我走出房間,一出房間,我就看到了圍在隔壁房門口的一群人。
人群的一邊是一個夥計攙扶着一個黃衣女子,黃衣女子輕輕皺着眉頭,捂住胸口,臉色蒼白,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當我和君清城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女子卻突然一個趔趄,倒向了君清城。“風姑娘……”夥計叫着,想去攙扶一把,卻沒能扶住,君清城停下腳步,冷冷地看着女子倒過來的身體,女子撲在他的懷中,雙手揪着他的衣袖,蒼白的臉緩慢地仰起來,望着君清城。
“公子,傾城公子……”我站在一側,聽到她如此虛弱又飽含情意地喊着君清城,不禁撇嘴,抽出了被他牽着的手,君清城卻立即又将我的手捉住。“公子,自那日分別,音雪已經三年未見公子了,音雪……音雪日夜思念,今日,終于見到公子了……公,呃……”沒等這女子的話說完,君清城就已經拿開了她抓住衣袖的雙手,退後一步,眼睜睜地看着她摔在地上,帶着我快步走開。
“君清城,她是你的舊情人?”離開攬春苑後,我好奇地問。君清城瞥了我一眼,把我帶進了一個十分狹小的弄堂裏。“這裏是哪兒?”我環顧四周,君清城卻在這個時候把我推到了牆邊,摁住我的雙肩,強硬地吻上了我的嘴唇,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他霸道地索取着,啃噬着,直到我的眼淚流下來的時候他才放開我。“君清城,你把我當做了誰!”我用力推開他,歇斯底裏地叫着。
作者有話要說:
☆、少兒不宜的
君清城伸出手想要替我擦掉臉上的眼淚,我打掉他的手,自己抹掉了眼淚。“君清城,你夠了,不管我爹多麽看好你,還是我有多麽喜歡你,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婚約取消!”我知道我說的氣話,可我委屈啊,老頭子養了我那麽多年都不舍得讓我掉眼淚,這殺千刀的君清城就這樣使我哭的嘩啦啦的,他真的太混蛋了!
“你說什麽?”君清城的身形晃了晃。我低下頭不再看他,快步離開。“歡兒!”君清城追上我的腳步,拽住我的手,把我帶入他的懷中,低沉的聲音聽起來與往日不同。“肖歡喜,你為什麽會失去那段記憶……”輕得幾乎聽不見,他的下巴抵住我的額頭,使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君清城,你放開我!”
我拼命掙脫着他的禁锢,他的話使我感到奇怪,還沒來得及深究,他便帶着我一躍而起,一會兒,便落在了洛陽郊外的一排小草屋前。草屋的周圍是一塊一塊的田地,上面種着我所不認識的植物。
君清城側頭看了我一眼,摟着我腰的手一直沒有放開。“歡兒,風音雪是绾花宮風花雪月的風使,三年前我拜訪绾花宮宮主時曾與她有一面之緣。”
“你想說什麽?”
“我并沒有将你當做她,而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他低聲解釋,我咬咬下唇點頭“嗯”了一聲,“歡兒,你随我來。”他攬着我,穿過田地,走到草屋的門前,輕扣屋門,一會兒,一個白衣女子打開了門,看到我和君清城,她的臉上立刻染上了一慵懶的笑容,這是一個和君清城差不多高的女子。
“傾城公子,別來無恙啊。”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女子将我和君清城引進了屋內。
屋內是簡單的竹制家具除了桌子椅子,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替我和君清城各倒了一杯熱茶,女子看了看我,清涼的聲音如同一塊冰玉。“這便是你家夫人?”她的視線從我脖子上的流月玉佩上掃過,我斜了君清城一眼,因為正和他鬧着別扭,我也懶得去反駁。
“明月,用這種茶來招待我,是不是太不客氣了。”君清城淺笑着,喝了一口熱茶。他絕對是個十分難伺候的人,茶要喝最上等的,房間要住最好的,吃的也要最美味的,果然是養尊處優的流月閣閣主,江湖人口中的人中龍鳳,都是這樣用最好的東西培養出來的啊。我嘗不出這是哪種茶,只覺得這茶清淡溫熱,甚是合口。不過,這東方明月給我的感覺卻是有點奇怪,捧着溫熱的茶杯,我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打量着她,這個女子不施粉黛,懶散的笑意暈開在眼角,就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只是……
“寒舍簡陋,可拿不出傾城公子所喜的雨前龍井。”冰涼的聲音如泉水叮咚,十分悅耳,“這個時候來洛陽,可是為了群英會?”群英會我曾聽老頭子講起過,這個是江湖上一大盛事,在洛陽的大擂臺上進行,每三年舉辦一次,參與者必須是江湖上的年輕一輩,勝出者将有機會成為現任武林盟主的徒弟,這個機會十分難得,成為武林盟主的徒弟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盟主,所以每到群英會舉辦的日子,就會有各個門派的年輕佼佼者們來到洛陽參加擂臺賽。三年前,我也曾嚷嚷着要參加,可老頭子硬是不答應,說我那三腳貓的功夫去參加群英會就是去丢人現眼的,他一把年紀了,可丢不起這個臉,我因此和他僵了好幾天,最後還是他拿着我最愛吃的東西誘惑我,我才忍下心來放棄。只是,君清城早已不算是年輕小輩,他來洛陽是為了什麽呢?
“非也非也,本來我可是在閣內悠閑過日子,可偏偏肖岳父來了書信說是歡兒逃家了,所以便出來尋她,如今尋到了,我也懶得回去了,便來洛陽找你……”笑眯眯地看了東方明月一眼,“玩。”
瞥了這厮一眼,我覺得東方明月是個可憐的人,竟然和如此無賴的家夥做朋友。不過,他說他出流月閣是為了找我的?
肖歡喜,你為什麽會失去那段記憶……
我并沒有将你當做她,而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
君清城之前的話又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來,這些話的意思是我曾經失憶過嗎,難道我其實早就認識他了,疑惑接連不斷,我捧着茶杯有些出神。“肖姑娘,可否讓我替你把一下脈?”東方明月清亮的聲音使我從沉思中回神,有些詫異她為什麽要把我的脈,遲疑了一下,我才把手伸過去。
君清城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腕上,狹長的美目微微眯着。東方明月的指腹搭在我的手腕上,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一會兒後,她的手指便已經從我的手腕上移開,沖我微微一笑,她道:“肖姑娘的身體十分健康,肖家的護體心法果然名不虛傳。”
那是自然的,老頭子雖然表面上是做着鹽商的買賣,而且這十幾年來也狠狠地賺了許多錢,不過,他其實是绾花宮的創始人之一,肖家的獨門心法是老頭子花了幾十年的時間研究出來的,老頭子在傳授給我的時候,曾很驕傲地對我說這心法能保護我不受到傷害,所以自從練了這心法後我就幾乎不生病,也因為有這心法我才敢肆無忌憚地在京城偷東西。
“東方明月……”我撐着下巴,學着君清城那狐貍一樣的笑容看着這位一塵不染的白衣女子。“你男扮女裝是想勾引君清城嗎?”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指戳了戳東方明月的胸膛,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平坦,被我看穿身份的東方明月只是懶散一笑,輕輕點頭。
“不過,清城可不是我想勾引就會上鈎的。”恢複了男聲,懶懶地說着,我突然覺得面前這兩個人能成為朋友還是有原因的,因為——
他們是一類人。
明月別有用心只為我和君清城準備了一間房,用完晚餐後,怨聲載道的我被笑眯眯的君清城拉入了房內。“君清城,你把我帶到這裏來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薛鬼醫的親傳弟子其實是個美男子吧。”我憤憤地鑽到被窩中,把身邊的某人擠到了一邊,還霸占了唯一一條被子。
“歡兒,你已經和我鬧一天了,這醋還要吃到明天去嗎?”君清城用手扶着額頭,眼裏滿是促狹,我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側身閉上眼睡覺,我承認我在吃那個風音雪的醋,可是偏偏這個君清城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還怎麽溫柔怎麽來讓我都不能好好地将醋吃起來,這厮就是越招惹他越開心,與其和他鬥嘴,還不如睡覺。
君清城見我這麽識相地睡覺了,便輕輕替我蓋好被子。“歡兒……”耳邊是他呢喃般的聲音,我側着身子睜着眼睛。“向肖老爺提親的時候,老人家還有點不肯呢。”他的意思是他先向我家老頭子提親的?而不是老頭子物色好了然後再和他偷偷摸摸了訂了親又或者我和他之前就有娃娃親?“他說啊,你和華歡少可要好的不得了……”
“鬼才和他要好!”我翻身過去,不滿地反駁,我看見華歡少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的,小時候能玩在一起也是因為那時候肖宅裏有個少年借住。
君清城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臉“就知道你沒睡”的表情。
咚咚咚。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我和君清城相互對視了一眼,君清城起身披上衣衫。“紅綢,進來。”話音一落,一個身着深紅色夜行衣的女子便推門而入,恭敬地着君清城跪下行禮。
“閣主,紅綢深夜來訪,打擾了閣主,請閣主責罰。”她低着頭,聲音冰冷,語調沒有一絲波瀾。
“起來吧。”君清城坐在桌邊悠閑地喝着清茶,紅綢聽了他的話後立即起身,當她看見坐在床沿的我時,她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異,驚異過後她連忙低頭,說道:
“夫人。”我知道她是在喊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流月玉佩,我點點頭。
“閣主,在您出閣的這段日子中,上官長老和禮長老二人已經有所動作。”紅綢伫立在桌邊,面色清冷地說着,君清城呷了一口清茶,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想必閣主應該知曉李汪昨日已在攬春苑被殺害的事情,李汪是李長老的侄子,而據我調查,殺害李汪的正是绾花宮的雪使。”
紅綢提到昨晚的那個分屍慘案,一股寒意不禁席卷全身,那些血肉模糊的殘肢被整齊地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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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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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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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