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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染的大床上的情景又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嗯?我記得這李汪可是李何聚的親侄子。”君清城的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紅綢恭敬地點頭,并繼續把話說下去。“不知道夫人可知绾花宮?”
“蘇弄意那家夥的地下情報小組織?”我自然是知道绾花宮的,畢竟老頭子就是這绾花宮的創始人之一,不過現任宮主卻是老頭子的忘年交和蘇山莊莊主蘇弄意。
紅綢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樣子。“夫人怎麽會知道绾花宮的宮主就是蘇弄意蘇莊主?”
“蘇弄意那家夥曾在我家借住過十年,說來,我們也有五六年沒有見了,沒想到他竟然喜歡培養這種不正常的女人。”聽我這樣吐槽江湖上人稱的白衣公子,紅綢和君清城相視一笑,我披着君清城的大衣從床上下來做到他的身邊,問:“不過,那個雪使我還真不認識。”我可不認為就是那個白天故意撞在君清城懷中的風姑娘。
“绾花宮的風花雪月四使是绾花宮十分年輕的一輩,四個姑娘各懷絕技,其中雪使雪陌湘最為殘忍狠毒,被她殺死的人,屍體都不會得到好的下場,加入绾花宮就是為了要殺了繼父報仇,而李汪就是她的繼父。”紅綢慢慢地替我解釋。
“報仇?報什麽仇?”見她頓了頓,我立即追問。
紅綢正要回答,卻見君清城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夜已深了,紅綢先行告退了,閣主和夫人好眠。”說完,深紅色夜行衣的女子便瞬間從房間裏消失。
“喂,君清城,你故意的啊!”我甩了個白眼給身邊的人,而這厮卻摸摸我的頭神秘兮兮地說:
“歡兒啊,少兒不宜的事你就無須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來訪人
紅綢離開後,我便打着呵欠滾進了被窩,君清城則是坐在八仙桌邊凝神聚氣練着書法,燭光太亮,晃得我遲遲不能入睡,我一把掀開被子,抽出枕頭,朝君清城扔了過去,沒想到這厮居然十分靈敏地躲過去了,他優雅地拾起被我砸落在地上的枕頭遞給我,笑眯眯地開始寬衣解帶。
“君清城!你不要臉!”孤男寡女!幹柴烈火!真搞不明白,老爺子看上他哪一點了,雖然這天下有那麽一大票少女少婦将他稱作真命天子,可是我左看右看都覺得這厮與之前世人形容的樣子一點都沒有相似之處,不是說好了,風度翩翩的嗎!為什麽要當着我的面如此淡定地脫衣服!
“屏風……太遠了。”
太遠你個毛豆啊!真是說謊不打草稿。我不禁腹诽,扯着被子蒙住腦袋,也不知道那位仙女下凡般的明月公子是不是故意謊稱只有一間空房的,我和君清城的确有婚約,我也的确好像有點喜歡他,但是我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這樣每天做君清城的陪睡好羞恥!
這絕對不是一個即将成為一代神盜的我應該做的事。
可是,悲憤是一回事。事實還是得忍痛接受,我說不過君清城,打不過君清城,就連臉皮也沒君清城後,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個詞——忍!
于是乎,我忍着忍着就睡着了。
但我沒睡多久就被屋外的哭聲給吵醒了,不滿地嘀咕了幾句,我看到君清城已經點了燭火,見我揉着眼睛下床,他連忙取了件外衫披在我身上。“這是怎麽了?”
君清城搖頭表示不知,我穿上鞋跟着他走出房間,月色朦胧中的園子裏,東方明月如同不是人間竈的仙子般站在一個黃衣女子面前,這黃衣女子抱着一個人跪在地上痛哭。“公子,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妹妹吧……我求求你了……”
這聲音好似熟悉,這身形更似熟悉,我仔細認了認,還真是白天裏那位嬌柔倒在君清城懷中的風姑娘啊,不過,此時她哭的如此梨花帶雨究竟是為了何事呢,我好奇的目光落在了她懷中的女子身上,女子正痛苦地抽搐着,姣好的臉蛋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不斷地有鮮紅的血液滲出來,這位風姑娘是在求東方明月救她的妹妹,她的妹妹不就是那個分屍兇手嗎,我不禁又想到了那慘不忍睹的屍體,只覺得一陣惡寒。只是這殺人兇手怎麽會變成這樣呢,難道李汪的家人報仇了?
“你可知百草堂的三不救規矩?”東方明月負手而立,瀑布般的長發随意散開着,他側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我和君清城,聲音慵懶。所謂的百草堂三不救的規矩是這樣的,一,不救皇室之人。二,不救十惡不赦之人。三,不救不想救之人。這三條規矩是東方明月親自定下的,這江湖人口中的明月公子,與其他兩位公子齊名,卻不如那兩位惹人喜愛,他喜好着女裝,這天生的好皮囊穿上女孩子的衣裳使得江湖人私底下将他又稱作第一美人,他除了喜歡扮女人,性子也十分古怪,除了那一堆藥材藥理醫書,他似乎沒有其餘喜歡的東西,就連朋友也只有零星幾個,很多人慕名前來看病的人雖然都不是皇室之人也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可偏偏被他一句不想救堵在了門口。
這天大地大,醫生最大,醫生不想救,他們只好各種求各種送禮啊,東方明月這人統統将這些無視,管他們怎樣還是做自己的事,看看醫術,種種草藥,不亦樂乎。
而我猜這位風姑娘懷中的人便是東方明月不想救之人。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妹妹也未曾得罪過您啊,我求求您,救救她吧,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求求您了……”風姑娘這邊哭的甚是凄慘,可東方明月那邊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悠閑自得地賞月。哭的哽咽的風姑娘看見君清城,立即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撲通一聲跪下,君清城雙眉一簇,看似十分不爽。“傾城公子……傾城公子,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那一聲聲傾城公子叫的可真是親切,白天還嬌弱地倒在君清城懷中呢,現在就抱着他的大腿哭爹喊娘了。
“她怎麽了,說來聽聽。”我見這倆人都懶得開口的樣子,就突然善心大發将風姑娘扶起來,可風姑娘還沒站穩就又倒了下去,“诶?”我郁悶地蹲下來查看,原來這嬌弱的風姑娘居然暈過去了,我擡頭看了眼東方明月,覺着自己應該像老爺子平常教的那樣學會保護弱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這才是大俠風範啊!
大盜也是大俠嘛!
“喂,我說東方明月,救救她吧。”這姑娘暈倒得還真是時候,我瞅了瞅她那張因為哭泣而漲紅了的小臉蛋,此時看來似乎格外可憐,再看那依舊在不停顫抖抽搐的另一位姑娘,那一雙兔子般的眼睛迷離中帶着一絲絲怨恨,我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收回了目光,不是說她們是兩姐妹嘛,怎麽一點兒都不像呢,這做姐姐的如此嬌滴滴,而妹妹卻恰恰相反,我伸出手探了探風姑娘的鼻息,再一次對東方明月說,“神醫,見死不救可不好哦,我爹說了,江湖人講究的是一個義字,你再不施予援手,那人就要死啦!”
我雖然從小就十分不安分,仗着出了事有老爺子撐腰,就喜歡小偷小摸,這晚上出沒的除了我們賊,還有那些殺手,所以京城這塊天子腳下的地方時常有殺人案發生,華歡少偶爾會與老爺子讨論案情,描述那些屍體的慘狀,我聽了總覺得毛骨悚然,這姑娘若是在我面前就這樣抽搐而死,那我不得留下很嚴重的心理陰影啊,可看看那東方明月,一臉悠閑自得,眼中只有一輪圓月,目不斜視,根本懶得理我,我撇撇嘴,只能默默地注視了會那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姑娘,表示我已無力回天。
這大晚上的還真不吉利,面前暈了個人又躺了個半死不活的,君清城蹲下身查看了會那姑娘的狀況,說:“李汪生性多疑,從不讓人近身,噬骨散含有劇毒,需長時間接觸才有效,看來,這绾花宮雪使的狠毒可當真是名不虛傳。”為了報仇,居然以身載毒,色誘李汪,李汪再怎麽小心謹慎,可也偏偏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
“我有個主意,歡喜,你要不要聽聽?”東方明月在這時候走過來,慵懶一笑,輕飄飄地說,我見他笑得如此不懷好意,心裏疑問重重啊,不過,我還是徐徐點頭,面前的美人兒幽幽道來,“我可以救她,不過你得做我的徒弟。如何?”
我稍稍一愣,這百草堂向來一脈單傳,一代只收一個親傳徒弟,每一代都是當世第一神醫,沒有例外,東方明月此時收我作徒弟是安了什麽奇葩心啊,我肖歡喜将來可是要成為一代大盜的,怎麽可以屈居在這一小小的百草堂。
“嗯……歡兒,我覺得做一個會醫術的大盜似乎也好厲害的樣子。”一邊的君清城含笑說道,我仔細回味了他的話,覺得甚是有理啊,這大盜嘛,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啊,會點醫術自保小命還是十分有必要的,再者,那東方明月都不怕我砸了他們百草堂的招牌,我怕什麽。這一權衡我就覺得這個主意對我來說非常賺,我點點頭說:
“成交!”兩個字幹脆利落,東方明月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甩甩袖子喚來了藥童,将這兩位姑娘擡進屋中。
神醫治病自然不喜旁人圍觀,在東方明月高冷的目光注視下,我被君清城拽出了房間,風音雪似是已經蘇醒,我很好心地倒了杯熱茶給她端去,這位嬌滴滴的風姑娘一見到我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說來就來,一點都不需要醞釀半分,哭天喊地求我救她的妹妹,我只好盡量溫柔十足地安慰她告訴她東方明月已經在救人,聽到這話,風姑娘的眼淚馬上收了起來,接過茶杯緩緩喝着,喝了一小口後,她注意到了角落裏的君清城,這一注意到,她原本收起來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老爺子說得真好啊,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可是為什麽老爺子兇我的時候我那麽想哭博得他同情就是一點點都哭不出來呢!
“傾城公子……音雪……音雪讓您笑話了……”這傳說中的淑女說話就是這個樣子的嗎,小臉通紅,眼神真切炙熱,眼淚盈盈,讓人不禁心軟,不過,君清城那厮又不是普通男人,他靜靜地坐在角落裏喝茶,眼皮都懶得擡一下,我只能默默地位這位風姑娘點蠟,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上這個猜不透的男人。
“姑娘,你可是傾城公子的女侍?為何我從未見過你?”我撇撇嘴,不禁腹诽這位風姑娘,看那君清城的态度便知道風姑娘與他統共就見了這麽幾次,流月閣那麽大,君清城他老人家高興每天換女侍,難道他還得一個個帶過去讓她認識認識不成,況且,現在的事實好像是她是君清城的未婚妻啊,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那種啊,姑娘,您用不着說得這樣露骨吧。
“女侍?傾城公子身邊向來不帶任何人,風音雪,你家主子小時候的玩伴你都不認識?”東方明月笑眯眯地走出房間,神醫治病,可真是神速,不過這麽一會會就解決了,那我之後是不是也能像他那樣,然後江湖人就都将我稱作——歡喜大俠!
妙哉妙哉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陰魂總不散
東方明月那輕飄飄的聲音剛傳入我耳中我就覺着他要告訴風姑娘我是君清城未婚妻這個事實,于是,當他只是笑吟吟地說着我其實是蘇弄意小時候的玩伴,我還是十分感激他的,畢竟,在這樣一個對君清城狂熱的姑娘面前告訴她如此殘忍的事實是不是太不夠君子了!
但是,風花雪月這四使當屬绾花宮最年輕一輩,大概連自己的宮主是誰都不知道,所以風姑娘顯得有些迷茫,可是迷茫歸迷茫,自家宮主這種神出鬼沒都不知道性別男女的高深人物的玩伴應該也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吧,不過,面前的這位,她笑了笑,說:“原來是宮主大人的兒時玩伴,音雪失敬了。”绾花宮的風花雪月四使是最近兩年才在江湖裏出名,這四個姑娘長得美豔動人,性格迥異,個個身懷絕技,其中,風使擅長使用長鞭,她雖然不是四人當中武功最好的一個,卻因為識大體而成為四使之首。
風姑娘這句話聽起來十分禮貌的樣子,而我卻覺得有點刺耳,這風姑娘給人的感覺怪怪的,似乎看起來除了嬌弱還有些別的什麽,我扯了扯嘴角也沖她笑笑。
互相打完招呼後,風音雪跟着東方明月進房間探望她的妹妹,我則是被君清城領着回屋睡覺,說實話,我還是十分好奇這厮剛才怎麽不喜滋滋地向風姑娘介紹我是他的夫人,而當東方明月說了後,風音雪将詢問他的目光投過去時,他也只是不動聲色地默認,難道他還怕這位嬌滴滴的風姑娘知道?這厮的想法還真讓人琢磨不透,我暗自想着再一次滾進了被窩。
什麽都是假的,只有這舒适的被窩才是我的真愛啊。
第二天我睡到太陽曬屁股才悠悠醒轉,枕邊人君清城不知道去了何處,我也懶得去管,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胡亂地套上衣衫,懶洋洋好摸了摸肚子,深刻地覺着自己應該去廚房找一些東西吃。
東方明月的小草屋雖然小,但五髒俱全啊,這廚房幹幹淨淨地居然連個油星子都沒有啊,我懊惱地倚在牆邊,難道那明月公子當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都日上三竿了為何連殘羹冷炙都沒有。
我很難過地從廚房滾出來,摸着空蕩蕩的肚子心情郁悶到無以複加,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風音雪,這位嬌弱漂亮的姑娘這時一身美美的粉色紗裙,婀娜多姿地走進東方明月那屋,只是,她此時怎麽看起來如此奇怪呢。
風音雪這人一直給我一種嬌弱的感覺,仿佛生來就是給這世上的人疼的,這種第一印象使我每每提到這個人總是能在腦海裏勾勒出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可剛才的她卻十分不同,她的妝容不同昨晚,顯得十分妖嬈,而那身粉色紗裙輕透到不行,這香肩微露前往東方明月房間很是不正常啊,這姑娘不是喜歡君清城嘛,況且東方明月一身女裝,難道她其實好的就是這口?
腦補的畫面太美,我不忍直視啊。
不過,東方明月可是我剛拜的師父,我可不想讓這位風姑娘做我的師娘,有一個愛慕着未婚夫的師娘,光是想想就很恐怖,思來想去,我決定先将填飽肚子一事擱在一邊,貓着腰,從門縫裏觀望房間裏。
東方明月的房間十分簡潔,他的醫術都堆在專門的草屋裏,房間裏除了桌子椅子就是張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平躺在床上,似乎還睡着,而風音雪則是扭着腰肢如同一條蛇般纏上東方明月,一雙玉手将他的衣衫解開。
這情景看的我簡直不能忍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風音雪居然對我的師父伸出了魔爪,東方明月這種人怎麽可能像我一樣睡到日上三竿,一定是她用迷香迷倒了他,然後就想霸王硬上弓,這絕對不可以!
我一腳踹開門,箭一般地竄到風音雪面前,把她一把拽開,大喊:“你想幹什麽!”這都不需要我問了,人證物證俱在,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風音雪居然是這等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美人果然都有毒。
風音雪看到我時面露驚訝,不過這驚訝之色轉瞬即逝,我知道她是個十分能控制情緒的人,就如同昨晚那一場場哭戲,眼淚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我真心想給她一個贊,當然,現在不是時候。
“是不是你把我師父迷暈了?绾花宮的人什麽時候學會勾引人了?”我覺得這一刻瞬間英雄光輝纏繞,而床上躺着的東方明月就是被我解救的美人啊。
“師父?你何時成了明月的師父,不知道從何冒出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壞我的好事?”風音雪的聲音尖銳刺耳,與她之前大大不同,我覺得十分疑惑,她想要從掙脫掉我,可我偏偏就是與她杠上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就是不想讓她逃跑。
這時候,英雄救美的主角美人兒華麗麗地醒來了,他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而我突然覺得抓着風音雪的手臂吃痛,只見風音雪摔倒在地上,衣衫淩亂,淚眼婆娑地哭泣着,我愣了一下立即明白這風姑娘想要做什麽把戲了。
“歡喜?你怎麽在這?”美人剛醒,三分懶散,七分動人。
“明月公子……音雪音雪……想送些東西給您報答您,可肖姑娘不由分說就和我打了起來,還扯亂了我的衣裳,音雪的清白……嗚嗚……”
清白你個毛豆啊,我聽着這話我還真想将風音雪打一頓,這出委屈的戲碼演的可真好看,不過她也不想想東方明月是怎麽樣的人,這喜歡穿女裝的人能正常嗎,正常人沒準還被這出戲碼給忽悠了,不正常的人怎麽可能被忽悠。
而事實證明,我還是十分了解東方明月的,這厮看都沒看風音雪,淡定地整理好衣衫拽着我走出房間。
獨留風音雪一人在房間裏孤單寂寞冷。
其實這當中有很多蹊跷。比如說東方明月這種常年泡在各種草藥醫術中的人怎麽會如此輕易的中了迷香呢,又比如風音雪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那般模樣呢,剛才她雖然及時演了一出受委屈的戲碼給東方明月看,但那嬌弱的樣子明顯不真實,與她之前的模樣還是相差甚遠。這些疑問我也有嘗試性地詢問東方明月,不過那厮懶得開口解釋,我的詢問皆以被美食堵住嘴巴而宣告失敗。
東方明月告訴我,因為群英會的事,君清城這位江湖中的風雲人物被武林盟主請去喝茶了,我聽說這位武林盟主長得一表人才啊,年輕時那也是江湖中各種姑娘追求的對象啊,而現在卻被唐家大小姐管的死死的,連私房錢都不敢藏,甚是凄慘,不過,這位武林盟主在江湖上的口碑還是很好的,勵精圖治,在位期間努力打理江湖之事,值得給予好評。
我不知道君清城和武林盟主還有些交情,不是說流月閣作為江湖第三勢力,白道黑道都有不少仇家嘛,君清城還真是個人格魅力豐富的家夥啊。
東方明月有兩個藥童,平日裏就是幫忙中中藥草,打理下屋子,而做飯這種技術活還是得明月公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我滿足地吃完他精心準備的午飯,看着那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深感大恩不言謝,跑去廚房勤勞地洗碗刷筷子,東方明月見我這麽主動搶活幹就拍拍屁股不見了。
我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刷碗,心情愉悅。
每次我心情愉悅的時候就總會發生一些不愉悅的事情。
比如說百草堂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不速之客就是華歡少。
小藥童跑開告訴我的時候,我差點摔碎了一只碗,一臉不爽地跟着小藥童去見那個華大捕頭,俗話說的好,冤家路窄,這華歡少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平陽村碰到他,在洛陽城還能碰到他,嗯?不對,這次是他主動找上門來,我在洛陽城百草堂的消息難道這麽快就被老爺子知道了?
老爺子果然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人!
這次見到華歡少,他是一身潇灑的便服,若我不是與他從小認識,我一定會被他那帥氣的外表給迷惑,但是,事實就是這厮從小就愛給老爺子打小報告,我做賊他做官,就是就是我人生路上一顆巨大的絆腳石,還是顆會動的絆腳石。
“華歡少,你又是來查案的?”這華歡少的名氣可真不小,一個京城的捕頭居然來洛陽查案了,他查的自然是李汪一案,李汪死狀如此凄慘,連仵作都不敢驗屍,想起昨晚那蜷縮在地上抽搐的姑娘,還真無法想象那是怎樣一種怨恨。
“的确是,我聽說你看到過屍體,似乎還住在隔壁,是嗎?”華歡少此人從小就一本正經,少年老成,現在大了更是嚴肅得不能再嚴肅,據說京城衙門裏的大大小小都十分敬畏他,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敗績的,他還有很多敗績,那就是京城數起富人被盜案,作案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我。
這大概是老頭子和他打的招呼,老頭子平日裏對我嚴厲,卻也是裝裝樣子,我小偷小摸劫富濟貧這種事幹了好多次都逃過了官兵的追捕,因此,華歡少的表妹顧菡就對我十分不滿,喊次次見到我就喊我小偷,我也不臉紅不心虛,現在是小偷,将來可是大盜。
帥氣得一發不可收拾啊。
華歡少盤問了我一些細節後就開始叮囑我好好跟着東方明月學醫,還吩咐我時常給老頭子寫信,我連連點頭終于将這厮請出了百草堂。
沒有了華歡少的世界,一身輕松。
作者有話要說:
☆、美人真有毒
世上最美妙的事情莫過于坐在竹椅上搖着蒲扇曬着太陽哼着小曲兒胡思亂想。我從肖宅逃出來快二十天了,老頭子還真的放心我和君清城鬼混在一起,連半個家丁都沒派出來把我接回家,就連此次華歡少來洛陽城查案也是公事公辦,只字不提讓我回去之事,這樣就使我覺得我家老頭子是真的想把我嫁給君清城,不過,他怎麽會看上君清城呢,居然不是那個與他號稱忘年之交的和蘇山莊莊主蘇弄意。
蘇弄意是江湖三大公子之一的白衣公子,他這人就喜歡穿白色衣裳,十分愛幹淨,小時候我和華歡少顧菡他們一起玩泥巴過家家,他都靜靜觀望,眼裏滿是不屑和嫌棄,聽老頭子說,他是身體不識來肖家學習護體心法才暫住下來的,說是暫住,實則長達十年之久,直到某一天,十幾個彪形大漢來到肖宅将他帶走,這一分別到現在已有五六年。
時間過得真快,我都變成別人家的未婚妻了!
東方明月在華歡少過來的時候背着藥箱出診去了,現在這百草堂除了那兩個小藥童就只剩下我和屋裏的那對奇怪的姐妹。
風姑娘的妹妹今日我還未曾見着,不過,光想着她姐姐那副詭異的樣子我就不敢繞到她們那屋去,不能逛只能進行日光浴和發呆的我悠悠地進入了夢鄉。
吃了睡,睡了吃果然是最開心的事情,但是我覺得我沒有睡好,因為我總覺得我像是坐在馬車裏上下颠簸,颠着颠着就不颠了,我又愉快地進入了夢鄉,直到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才發現我居然身處在一個黑漆漆的小房間中,月光從唯一的小窗子照射進來,這似乎是間柴房,我不記得東方明月那排草屋裏有柴房,我摸索到了門邊,那鐵門果然被上了鎖。
我靠着牆壁開始思索自己為何會到這裏來,顯然我是被關起來了,我是睡在園子裏的,屋裏只有風音雪和她妹妹兩個人,若是論到仇家,出了京城大概就沒幾個人認識我,這也不可能是老頭子派人做的,他要是逼我絕對正大光明怎麽可能來陰的,排除一切,我将罪魁禍首認定為風音雪。
可是,這姑娘為何要針對我?難道就是因為我壞了她勾引東方明月的好事?我想着想着就覺得郁悶,而這個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很香,似乎是從外面由小窗子傳進來,我下意識地捂住嘴巴,迅速從頭上取下一根細簪子開始解鎖。
老頭子教我的武功我一根毛都沒學會,唯獨學會了開鎖解繩子和輕功。話說,這三樣可是作為一個優秀的賊所必須學會的技能啊,我的開鎖技巧稱不上天下第一,但對付這種鎖應當是綽綽有餘,不過,此刻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開鎖逃出去,這香味彌漫得太快,不把我害死也得使我再次昏過去,我一旦昏過去,小命就懸着了。
“我說了,我不知道。”雪陌湘冷冷地看着華歡少,噬骨散灼傷了她身上多塊皮膚,就連那美貌的臉蛋也傷到了些,她只能用輕紗蒙住臉頰遮掩傷口。
華歡少已經順藤摸瓜懷疑到了雪陌湘,這個女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據說在她幼年的時候,曾有過被繼父侮辱的經歷,所以一旦見到與她繼父長得極為相似之人便會将其殘忍殺害,而這次,輪到了她的繼父李汪,她用噬骨散将李汪毒死,再殘忍分屍,足以見得她對李汪十幾年來的怨恨,但不管是不是李汪将她變成這個模樣,她都是殺人兇手,華歡少既然接了這個案子,就要将兇手繩之以法。
只是,在他來的時候,君清城告訴他,我不見了。
我雖然無比讨厭華歡少,可他對我确是非常好的,他估摸着我大概是因為知道雪陌湘是兇手就被藏起來殺人滅口了。但這不正常啊,雪陌湘就算是想殺人滅口,也得有這個能力才行,噬骨散毒性強烈,噬骨入髓,她的雙腿沒有半年根本無法下地,況且,照她的性子來看,她想殺人滅口必定不用躲躲藏藏,所以華歡少與君清城将注意力轉移到了一直未曾出現的風音雪。
似乎我不見了,她也不見了。
君清城讓華歡少留下來盤問雪陌湘,自己出去找我。出診的東方明月直到天黑了才回來,見到華歡少知道我不見了後,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華歡少這種不茍言笑的看不懂他那高深的笑,就疑惑地問:“東方神醫,可是知道些什麽?”
東方明月走近雪陌湘,查看了她的傷勢,對她說:“你姐姐倒是也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昨晚上不知道是誰哭着求我救你,難道不是你姐姐?”東方明月的這句話聽得華歡少雲裏霧裏的,而落在雪陌湘耳朵裏卻不一樣了,她之前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不自然的抽搐了下抽搐了下,華歡少雖然不懂東方明月的意思,但卻注意到了雪陌湘的表情變化。
“她的姐姐怎麽了?”
“不知道華捕頭可曾聽說過有這樣一種人,她們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但通常只有只會表現出一個模樣,只有在遇到刺激她的事情時,她就會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雪姑娘,你的姐姐是不是就是這般?”
雪陌湘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抓住他的袖子緊張地問:“東方明月?你能治好她?”就像東方明月說得那樣,風音雪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種柔弱,那是她大部分時間表現在別人面前的樣子,另一種就是我在東方明月屋中看到的那個樣子,當她柔弱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在受到刺激時變成那般模樣。
“不行。”東方明月甩開她的手,淡淡地回答。
神醫再神,也治不了這種病。
“今日歡喜起來的時候偶然撞見變成另一種性格的風音雪,風音雪的這種性格極端暴力殘忍,歡喜落入她手,多半得受罪。”
“快說,你姐姐将歡喜帶到哪裏去了!”華歡少憤怒地沖雪陌湘吼道,雪陌湘狠狠地瞪着他,大喊:
“你懂什麽!她原本是個多麽好的姑娘!都是因為李汪,害的我們姐妹倆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好在他終于死了!哈哈哈哈……他終于死了!他罪有應得!”雪陌湘大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華歡少與東方明月對視一眼,走出了房間。
“華大人,城裏我們都找過了,沒有找到肖小姐!”一個捕快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對華歡少報告,華歡少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而與此同時,同樣氣喘籲籲的還有我。
我在慌亂中解開了門鎖,雖然捂住了嘴巴,但還是吸進了些香味,這毒使我全身發軟,連站都站不穩,我只能借力滾出去,外面是黑壓壓的森林,不時地可以聽到烏鴉的叫聲,我嘗試着扶着樹爬起來,但沒爬起來我就又摔倒下去,暗自腹诽着風音雪,我拖着軟綿綿的身體一點點地向外爬出去。
我肖歡喜張這麽大還沒淪落到這種地步,老頭子要是知道我現在這麽凄慘的樣子,一定會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吧,這江湖還真的和京城不一樣。
我以為我能這樣慢騰騰爬出這片森林,沒想到老天這麽不厚待我,風音雪這女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居高臨下地望着我,輕蔑地說:“竟然能逃出來,呵呵呵,你以為你能活着從這裏出去了嗎?”她擡起腿,狠狠地踩在我的手上,我疼得大叫:
“風音雪你這變态女人!一邊愛慕着君清城一邊還想着勾引東方明月,你就算弄死我,你也得不到這兩個人……啊啊……你你你……”我嘴上說得威武,其實心裏還是十分怕死的,畢竟我還是黃花大閨女一枚啊,有很多美妙的事情還沒去享受去經歷啊,就這樣被一個女人弄死了,那不是太丢了肖家的面子了。
“再叫啊再叫啊!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風音雪抽出一條長鞭,看到鞭子我就想起李汪那殘缺不堪的屍體上似乎有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傷口,難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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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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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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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