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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
花憐注意到了我,她看着華歡少在我身上逗留的目光,她很聰明地揮起軟劍朝我刺來,華歡少趕緊縱身一躍過去阻止,花憐的眼裏閃過一絲笑,隐藏在五指間的銀針悉數刺進了華歡少的胸口,那一瞬間,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根本沒想過躲閃,我聽到藥童尖叫着喊着他的名字,趕緊轉身看過去,華歡少用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我趕緊跑上擂臺。
“華歡少!華歡少!”他的胸膛上有五根銀針,我知道那銀針是淬了劇毒的,華歡少的額頭滿是冷汗,嘴角流下了黑紫色的血。我想把那幾枚銀針拔出來,華歡少見狀立即阻止了我。
“歡喜,我本想着自己可以替你殺了她,可還是差了那麽點。”
“你……你別說話……東方明月!東方明月!你出來!”我将華歡少摟到自己的懷中,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受傷,他是神捕,他是老頭子口中讓我學習的榜樣,他總是讓我頭疼,讓我害怕,可我卻不能不承認,他總是在保護我,就連參加群英會也是為了我。
東方明月聽着我的喊叫帶着兩個壯漢過來了,壯漢把華歡少擡進了帳篷裏,東方明月替我擦拭着沾染在我手上的血污,扶着我起來。
“你就是所謂的神醫?”花憐輕蔑地打量着東方明月,此時的東方明月依舊是一身仙子般的打扮,女裝的他比在座的女子要好看的千百遍,他瞥了花憐一眼,摟着我的肩想要帶我下去,我推開他,咬咬牙,說:
“我不走,你快去救華歡少。”
東方明月皺了皺好看的雙眉,擡眼朝君清城落座的地方看去,收回目光後,他拍了拍我的腦袋走下了擂臺。
“怎麽,上回沒有摔死,這次想要報仇了?”花憐冷笑着,我彎腰将華歡少的佩劍撿起來,那佩劍上沾染着他的鮮血,我擡起袖子将它擦幹淨。
“群英會上生死由天,賢弟,你怎麽不勸勸歡喜。”
“我就這麽一個女人,我舍得阻止?”君清城知道我是因為受到了華歡少的刺激,“她最看不得別人受傷。”何況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華歡少,君清城有很多地方和老頭子很像,就是喜歡慣着我,而我也習慣被他慣着,就算他明知道我不可能是花憐的對手。
我沒有想和花憐硬碰硬,在花憐的眼中我就如同一只小小的螞蟻,踩一腳就一命嗚呼了,或許我沒懸崖摔死就已經很出乎她的意料了,變态如她,她是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名正言順殺了我的機會的。
我知道她的毒藥毒蟲都藏在她的袖口,所以我就想着将它們偷到手,我不用害怕會被毒到,花憐既然敢将它們帶在身上,必定是放在一個小錦囊裏的,我賭她并不是百毒不侵的,事實證明确實如此,我也如願以償地偷到了那錦囊,當我将那錦囊晃悠在花憐面前時,她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
“居然是個賊。”花憐說得沒錯,我就是個賊,君清城說我不專業,可這次就是我這只瞎貓碰到了花憐死耗子,她太輕視我,她認為我只會三腳貓的功夫,所以我輕輕松松地就将那小錦囊給順了出來。
“賊怎麽了?群英會上有規定不能偷東西了嗎?”我嗤笑,晃悠着手中的小錦囊,那是花憐的寶貝,所以當她氣急敗壞地想要來奪走它的時候,我将它扔在地上,用腳死命地踩踏。
花憐看到那些毒蟲子被毀,簡直就要發狂了,舉起軟劍像是要把我碎屍萬段。
我暗道不妙,沒有那些毒藥毒蟲的花憐還是比我強上好幾倍,她那軟劍鋒利無比,也必定是淬過毒藥的,我若是被傷到可就慘了,于是我橫着華歡少的佩劍到胸前,步步後退。
群英會的擂臺不大,我只能憑借不錯的輕功與花憐進行追逃游戲幸虧華歡少已經耗了她太多體力,不然我絕對會被她追上。
我繼續在前面逃着,而筋疲力盡的花憐則是停下腳步休息,我也趕緊停下,遠遠觀望着她,只見她從發髻上取下一枚發簪,冷冷一笑對我射了過來,這發簪在半路又迸射出許多細小的銀針,我吓的趕緊逃竄,矮身滾到一邊,還好,那銀針沒有刺到我身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花憐卻像突然有了力氣一樣只一眨眼間就到了我的面前,将軟劍對準我的胸口。
“還想逃?果然是個賊。”花憐說的話還真是難聽,也不知道虞美人是如何教育她的,我在心中腹诽,我當然十分害怕那就抵在我胸口的軟劍,可我不願意示弱。
因為我知道,示弱也沒有用啊,花憐已經将軟劍刺入了我的胸膛,我只覺得一陣劇痛。
“賢弟……你還不……”武林盟主見狀趕緊對君清城說道,可當他轉頭看過去時,卻只看到了一個空蕩蕩的椅子,然後,擂臺上就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
“君清城……”
面前的這個男人陰沉着一張臉,将手中滿是鮮血的寶劍丢到一邊,花憐睜大了雙眼看着這個在一瞬間結果了自己生命的男人,向後倒去。
我的胸口的傷并不深,卻十分地疼,當君清城俯身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覺得好丢臉,在他懷裏蒙頭大哭。
讓我很意外的是,花憐那把軟劍上并沒有淬毒,所以東方明月只是簡單地替我處理下傷口,就去救助其他人了。我抱着膝蓋坐在椅子上,不敢去看君清城。
帳篷裏除了傷者的呻吟聲再無其他聲音了,我與君清城僵了一會兒,我終于忍不住,擡起淚眼朦胧的小臉蛋,可憐兮兮地說: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君清城這厮在生氣啊,我第一次見到啊,好像再不認錯他就要不理我了的樣子。君清城見我很識趣的認錯居然立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捏了捏我的臉蛋說:“我許久不殺人了,你說現在殺了蘇弄意的人,這樣如何是好呢。”
我吐吐舌頭,我怎麽知道該怎麽辦,我還就不相信了,他和蘇弄意關系這般好,蘇弄意會為了一個女人與他鬧翻嗎。至于殺人,君清城不愧是流月閣的閣主,取人性命的速度就在眨眼之間。簡直太帥!
因為君清城的突然出手,使得他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擂主,群英會雖然大多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參加,但也沒有規定像君清城這樣二十幾歲的不能參加,于是乎,那些一直想與君清城比試比試的人紛紛上了擂臺。
但是,結果太慘。
君清城默默地戰勝了所有挑戰者,默默地成為了這一屆群英會的勝出者。
作者有話要說:
☆、月上柳梢頭1
過幾日便是上元節了,和蘇山莊每年都會挑在這個時候廣發請柬,既是讓各路英雄豪傑齊聚和蘇山莊一同過這佳節,又是趁燈紅酒綠之時将新出爐的一匹兵器賣出去,所以,每到了這個時候,和蘇山莊的上上下下都顯得十分忙碌,而最忙碌的要屬西苑了,這西苑住着的可都是些天賦異禀的人,若是要問他們到底有何天賦,坦白地說,就是會做飯。
和蘇山莊雖然是個造兵器的地兒,但因為每一任莊主都比較喜食,就是貪吃,以至于專門在莊內開辟出一塊地名曰西苑,實則便是給那些招攬進來的十分會料理的人專門做飯給莊主食用。據說現任莊主更是請到了天下第一廚娘人稱廚房西施的西施施來到了和蘇山莊,而今年的上元節所有佳肴盛宴都由她來準備,西施施可是人如其名,不僅做飯做的好吃,還長得漂亮,有小道消息說,今年的上元節,和蘇山莊還準備了一個秘密節目,應是與西施施有關,所以,今年的和蘇山莊約莫會是最熱鬧的地方了。
穿過最茂密的竹林便可以看見和蘇山莊的大門了,從大門進入左轉直走再左轉右轉各種繞各種走後,可以聞到一股香味,那就是食物的香味,說明,西苑已經就在眼前了,沒有假山嶙峋,沒有流水潺潺,有的是一畝一畝的田地,田地上種着各種各樣的農作物,和蘇山莊一直秉承着自給自足豐衣足食的好傳統,所以,除了這一畝畝的天地,還可以看到一個很大很大的池子,池子裏當然養着魚,這些魚自然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過幾天就要上餐桌的食材,池子的後面便是一排排的屋子,其中左數第二間則是西施施所居之處。
而我則是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廚房裏,小心翼翼地尋找着好吃的零嘴。
蘇弄意告訴我,所有好吃的東西都在這個西苑裏,還特地将如何去往西苑的路線告訴給了我,我聽了立即跑到了這,誰讓我起的太晚,錯過了飯點呢,只能偷點零嘴來填報一下不斷抗議的肚子了。
群英會的勝出者可以獲得由和蘇山莊莊主親自打造的稱手兵器一件,君清城對此十分不屑,就将這機會讓給了我,而每每到了上元節,和蘇山莊就會宴請各路江湖人士,我與君清城商量了下就跟着蘇弄意來到了揚州,住進了偌大的和蘇山莊。
蘇弄意十分給君清城的面子,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這厮完全不顧我的反對只分給了我和君清城一個屋子,君清城心情愉悅,這屋子很大,比百草堂的那幾個破草屋要好上千萬倍,但再怎麽好它都只有一張床,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君清城每晚将我當作棉被抱着的命運。
君清城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大俠,其實是有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的,比如說,他睡相特別差,我不在的時候,他喜歡抱着被子,那錦被被他死死地抱在懷中,就連下半部分都被君清城的雙腿纏住,而我在的時候,那可憐的錦被就是我。君清城還喜歡往角落裏睡,我多次抗議說要睡外邊,可他大手一撈就把我丢進了,只要他一睡着就開始往牆壁擠我,不把我擠得翻不了身他誓不罷休。
盡管如此,我每晚還是睡的很好。
真是個讓人臉紅的事實啊。
我在這大宅子裏住的第二天,君清城告訴我東方明月也來了和蘇山莊,大概是特意來抓我學習醫術的,我聽了整個人都郁郁寡歡,剛穿戴好的衣裳又被我自己扒了倒頭滾進了被窩,以至于,這一睡,我錯過了飯點。
西苑的廚房果然如同蘇弄意所說的那樣,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精致零嘴,我脫下外衫包着它們喜滋滋地跳出了廚房的窗戶,也許是太過激動了,這一跳,我沒有掌握好落腳點,跳歪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喲……”我皺着眉頭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包在外衫裏的零嘴悉數掉落在地上,我心疼地望着它們,欲哭無淚。
“哪裏來的小偷!竟敢偷和蘇山莊的東西!”我這廂還沒傷心完,那邊就傳來了一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慌忙四下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翠綠色長裙的美人正朝我氣沖沖地走過來,這美人看起來有點豐滿,我趕緊起身準備逃跑,腳踝處卻傳來一陣疼痛,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零嘴沒偷成,還崴了腳,這要是被蘇弄意知道了,豈不是要被笑話死,
沒有逃跑成功的我被這豐滿的美人輕而易舉地就拎了起來,跟拎了小雞仔一樣的。我苦着一張小臉哀求:“這位美人,這位美人,手下留情,我……我是來和蘇山莊做客的,诶,你先放下我啊,咱們好好說啊……喂!”可是美人根本不想和我好好說啊,将我直接拎出了西苑,這一路上,我賣蠢的聲音飄向了遠方。
但是!美人沒有成功地将我帶到蘇弄意面前,因為我們在半路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在和蘇山莊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這個人叫蘇華,是和蘇山莊的管家,我和君清城坐着蘇弄意的馬車到達揚州城門的時候,就是這個人在城門迎接的。
蘇華這人長得中規中矩,做事也中規中矩的,非常适合管家一職,和蘇山莊有兩個管家,他是大管家,二管家則是跟着蘇弄意去了洛陽群英會的曲千素,曲千素是和蘇山莊的人,但不屬于绾花宮,日日夜夜陪伴在蘇弄意身邊的她根本不知道蘇弄意就是绾花宮的宮主。
群英會上花憐被君清城殺了後,虞美人悲痛萬分,私下裏找君清城報仇,還沒和君清城打上就被蘇弄意點住了穴位,虞美人對此十分生氣,說要脫離绾花宮,蘇弄意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而虞美人卻猶豫了,因為她除了绾花宮再無別的地方可去,一直對蘇弄意愛慕有加的她只能選擇抱着女兒的屍體離開。
像蘇弄意君清城這種人,腦子盤算的東西太多,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喜歡上一個人,我十分感嘆虞美人的可悲,因為這愛慕就得一輩子替蘇弄意守着绾花宮,卻得不到任何回報。
“西美人,這姑娘是……”我這才知道原來拎着我的美人正是天下第一廚娘西施施啊,我朝蘇華擠眉弄眼,希望他能認出我來,蘇華也不負我的期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不是君公子的未婚妻嘛,西美人,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吶?”
“君公子?可是那位流月閣閣主?”西施施似乎十分不相信。
“正是。”蘇華給了肯定的答複。
“君大俠怎麽會有個偷東西的未婚妻,這丫頭在我的廚房偷零嘴被我發現了,我要禀告莊主。”我苦笑,還不是蘇弄意慫恿我來的,慫恿我來也就算了,居然還不告訴我這西苑的廚房有那麽以為難纏的廚娘守着,不就是偷吃了點零嘴嘛,至于鬧到莊主那兒去嗎,難道說,這美人是想制造機會與蘇弄意來個美麗邂逅。
我覺得我這個猜測是非常有理的,畢竟,蘇弄意可是個萬人迷。
“啊,原來是這樣啊,西美人,是我讓君夫人去廚房拿些零嘴吃的,君夫人起的晚,錯過了飯點,若是拿了美人什麽珍貴東西,我向你賠罪啊。”我十分感激蘇華替我解圍,所以自動将那聲“君夫人”給無視了,西施施将信将疑地把我交給蘇華後就回西苑去了。
因為右腳崴了,我只能懸着它杵在原處不敢走,蘇華蹲下來看了看我的傷勢後,說:“東方先生來了山莊,我這就帶君夫人過去。”
我覺得蘇華是個大嘴巴,因為在東方明月替我看腳傷的時候,君清城和蘇弄意一起過來看望我了,用小腳趾想想就知道是蘇華那厮告訴他們的,我哀嚎着不敢去看東方明月替我上藥,更不敢去看君清城和蘇弄意臉上一點都不知道掩飾的嘲笑。
上完藥後,東方明月将一根棍子遞給我,我十分疑惑,問他這是啥玩意兒,他雲淡風輕地告訴我兩個字——拐杖。
也就是說在這美好的上元節快要到來的日子,我要與手中親愛的拐杖共度佳節了。
我好難過。
“東方……師父,咳咳,華歡少怎麽樣了。”當我好不容易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後,我想起了華歡少,華歡少自從群英會受重傷後就一直呆在百草堂養傷,東方明月很快就研制出了解藥,解了他身上的毒,不過,毒雖解了,但他的身體還是因為中過毒的原因變得十分虛弱。
“我已經派人将他送回了京城,這些天怕是快要到了。”聽到東方明月這樣說,我就稍稍放下心,華歡少帶着一身傷回去,老頭子見到了一定會盤根問底,華歡少不會撒謊,老頭子若是知道了我也受傷的事情又要擔心好一陣了,我思索着晚上寫封信讓人捎回京城,那日,被花憐刺中的地方已經漸漸長好,逃出家這麽久,我也算是傷痕累累了,還真的有點想念老頭子啊。
摸摸胸口又摸摸腳踝,我嘆息,繼而開始品嘗蘇弄意命人送過來的美食。
作者有話要說: 0 0晚上應該或許還有一更- -如果學車回來不疲憊那就好啦~
☆、月上柳梢頭2
華燈初上,月上柳梢,杏風園裏琴瑟和鳴,舞女身姿袅袅,江湖人士大都不拘小節,宴會的氣氛輕松愉快,觥籌交錯之間是衆人爽朗的笑聲,好一副熱鬧的上元宴會圖。
身邊的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都十分快活的樣子,唯獨我守着一條崴了的腿弱弱地坐在一個角落裏發呆。君清城被我打發去西苑找我愛吃的桂花酥了,這會兒不知道他找着了沒。
東方明月似乎注意到了我,走上前來遞給我一杯醇香的酒,和蘇山莊的酒也是出了名的好喝,那都是二管家曲千素親手釀的,是為美人釀。
“還真好喝。”我一飲而盡,将空酒杯扔給東方明月,示意他再給我來一杯,東方明月還是一身女裝,不施粉黛的臉微微一笑,就如同月亮一般,清冷而又高高在上。
今日,我是有些許不高興的,因為每年的上元佳節我都是與老頭子一起過的,老頭子平時節儉得很,到了佳節就會命人準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喊來華歡少和顧菡一起,幾個人吟詩作對,愉快得很。
可現在,我只能安安分分地坐着,看着這一群不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晃悠,他們或開心,或瘋狂,但都不屬于我。昨日收到了華歡少從京城來的信,說是老頭子的舊疾又犯了,聽到我受傷的時候咳得太厲害手帕上似乎有些血印子,我吓得趕緊去東方明月那詢問,直到他向我保證真的沒有事以後我才安下心來。
“多喝就醉了。”東方明月嘴上這樣說,卻轉身直接送另一邊提了一罐子美人釀,坐下來與我對飲。
“師父,你倒是告訴我,君清城這是得了什麽病,我翻遍了你的醫書,也未曾見過相似的病狀。”我還是挺能喝酒的,每每和老頭子他們拼酒,他們總是拼不過我,美人釀算是烈酒,幾杯下肚,東方明月居然也還清醒着。
“我要是說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托着腮瞥了他一眼,搖頭。百草堂神醫怎麽可能不知道,就東方明月對醫術的癡狂,就算他不知道他也會沒日沒夜地研究一直到他知道為止。
“你就說與我聽吧,我保證好好學習醫術,絕不偷懶。”我一手舉着酒杯,另一手擡起來做發誓狀,東方明月笑着打掉我的手,說:
“說與你聽,你能治好他對嗎?”東方明月抛給我一個問句,滿滿的諷刺,我怎麽可能治得好他。
“可他是我的未婚夫啊,師父,我總不可能嫁給一個有病的人吧,你也不舍得是吧。”我恭恭敬敬地給他斟滿酒,期望他能對我透露一點點。
東方明月挑眉,直接将酒灑到一邊,嘴角是不明所以的笑。“歡喜,你這麽想知道他的病,真的只是因為他是你的未婚夫嗎?”這一問使我立即語塞,我似乎也沒有認真地去想過這個問題,我與君清城每晚同睡一張床,他不知道我總是會因為夢到他發作時痛苦難忍的模樣而被吓醒,繼而我就會看到緊緊抱住我的他,睡夢中的君清城比別時候要好欺負多了,捏捏臉蛋,摸摸頭都不會反抗,我十分享受這種調戲他的感覺。
就好像他的确是我的一般。
“為師自是知曉你十分不喜這樁婚事,改日我去與他說說,你也就不必再因為他是你的未婚夫而擔心了。”
“不是因為這個!”我趕緊大叫,激動的聲音引來周圍人的注目,我向後縮了縮身子,直到那些目光被收回去了後,才低着聲音,說,“不是因為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是真的擔心他。”我沒志氣地坦白,東方明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一直覺得他摸我頭的時候就跟摸小兔子一樣,所以我又往後縮了縮躲開了。
“我答應他不能告訴你,不過,或許有一個人知道。”東方明月說得神神秘秘的,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是坐在蘇弄意身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
“今兒個上元佳節,施施特地準備了一只舞獻給各位大俠。”只見西施施大美人一身妖嬈的牡丹長裙,濃妝豔抹,風姿袅袅地走到宴席之中。
“好!”
“好!”一邊喝酒一邊看美人跳舞,衆人不禁拍手吆喝讓西施施速速開始。
豐滿的西施施跳起舞來還是十分動人的,我捧着酒杯觀賞了一會後,就一瘸一拐地來到了東方明月所說的哪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身邊,蘇弄意看到我過來,趕緊吩咐人加了把椅子,讓我這個崴了腿的人坐着。
“蘇弄意,我是來借你的寶貝問些事的。”東方明月告訴我,這個十三四歲的丫頭是苗疆聖女,此時暫居在和蘇山莊,我偷笑,能坐在蘇弄意身邊的人肯定對蘇弄意而言非常重要,沒想到蘇弄意還喜歡這種沒發育完全的小丫頭,實在太人面獸心了。
“你是說沒由來發作,全身冰冷,看起來十分痛苦?”聖女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非常好聽,“平日裏可有反常的現象。”
“這倒沒有,平日裏很正常。”聖女問得十分仔細,可我卻幾乎答不出來,蘇弄意突然側頭在聖女耳邊說了些什麽,聖女的臉色僵了僵,我趕緊問道,“怎麽了,聖女你知道是什麽病了嗎?”我能描述的太少,可蘇弄意剛才似乎說了些什麽關鍵的東西,看聖女的臉色她應該是知道了,而她的臉色又不好看,我十分擔心那是種棘手的病。
“應當是噬蔓蠱。”
“是蠱蟲?”我大驚,君清城怎麽會被人下了蠱蟲?
“我未曾撿到過他,無法得知這蠱蟲已經到了何種地步,只是這蠱蟲乃兇蠱,可一使人功力大增,但也會反噬宿主,中蠱者多半活不過三十,蠱蟲盤踞在中蠱者體內,在受到刺激時會狂暴,蠱蟲狂暴時中蠱者會身受劇痛折磨。”
“你是說……他活不過三十?”
“老一輩的是這樣說的,因為噬蔓蠱很難養成,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被種下此蠱,所以有關噬蔓蠱的記載相當少,兇蠱不能殺,只能将其用合适的方法從體內引到另一個人體內。”聖女慢慢地說着,見我低着頭沉默不語,便倒了杯熱茶遞給我,我看了看搖頭。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根本沒想到君清城是因為被下了蠱蟲才會這樣,噬蔓蠱會使人功力大增,難道他是為了使自己功力大增嗎,我不信,他這樣的人,不可能去做這麽不公平的交易。
“如今我身處中原一時半會怕是尋不出能狗抑制蠱蟲狂暴的法子,你且先放心這蠱蟲靠宿主生存,狂暴時不會真正地傷害到宿主。”
話雖這樣說,但我的擔心卻又增無減,關于流月閣閣主的出身江湖上總有各種說法,因為他的出現很神秘,似乎江湖上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十分強大的人,還使一個本來不入流的小派成為了最厲害的第三勢力,君清城的這個名字開始在江湖上流傳是源自他與武林盟主一次偶然的比試,那次比試,他以半招險勝塵微離,從此名聲大噪,很多人開始關注他,也關注他的出身,不過至今沒人知曉,而且我也是這些不知曉的人當中的一個。
我似乎只能這樣形容他,流月閣閣主以及我的未婚夫。
因為不知曉,所以更擔心。
有個事實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喜歡上了他。不同于一開始的那種朦胧,仿佛因為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就應該喜歡他那樣,沉醉在他的美貌和溫柔中。我會擔心他,擔心他體內的蠱蟲會狂暴,會使強大的他痛苦不堪,更無法接受他活不過三十的事實。
若真的是這樣。我該怎麽辦。
“我聽東方說,你似乎喝了許多酒,這會難道是到蘇弄意這鬧騰來了?”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我仰頭,嘴巴卻被塞進一塊桂花酥。
“怎麽是熱的?”被他直接抱起來離開椅子,我一邊吃一邊含糊着說,“是剛做的嗎?”君清城點頭。“是你做的嗎?”君清城看了我一眼,又點頭。“好吃。”
他并沒有把我抱回原來的地方,而是出了山莊走上一輛馬車,馬車夫詢問完我們是否坐穩後就哼着小曲兒駕着馬車朝揚州城內駛去,君清城抹去了我嘴角的渣渣,笑眯眯地說:“我還聽東方說,你很擔心我。”
我傻笑,腹诽東方明月居然也是個大嘴巴,怎麽啥都和君清城說了。“我說着玩的嘛。”
“真的?”君清城忽然俯身過來,一下子拉近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我緊張得連手中的桂花酥就沒抓住掉落在了地上。
“那個……桂花酥……”
“真的?”君清城的聲音聽起來怎麽這麽好聽啊,我被他噴出的熱氣搞的小臉蛋通紅,瞬間繳械投降,老實坦白:
“假的嘛。”吐了吐舌頭,聲音弱弱的。
我的回答令君清城十分滿意,高高興興地賞了我一個親親後,就坐正開始喝酒。
被親的我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那裏還殘留着桂花酥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酒香,真是種奇妙的感覺。“君清城,我們這是去哪?”
“私奔。”
作者有話要說: -0-昨天果然木有二更啊!今天努力T T說好的存稿呢!真的好懶呀-0-求鞭策!
優雅投降扔了一顆地雷
優雅投降扔了一顆地雷
-0-謝謝曼曼的地雷,灑家好生歡喜,嘤嘤嘤嘤
☆、月上柳梢頭3
上元節的揚州城內張燈結彩,人來人往,甚是熱鬧,我從馬車窗探頭看出去,那一排排的彩燈下是随風飄揚的燈謎紙條,一個賣糖葫蘆的老頭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回頭嚷着要君清城給我買糖葫蘆吃,君清城遣散了車夫,扶着我下了馬車。
吃上糖葫蘆的我非常開心,一瘸一拐地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其實我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君清城的身上,我一手拿着糖葫蘆,另一只手則是緊緊地抓住君清城的手臂,他能将我從那陌生的和蘇山莊帶出來真的是太好了,與那些人喝酒賞舞還不如出來人擠人呢。
“君清城,快看,月亮好圓!”我伸手拿着糖葫蘆去筆畫,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就如同街頭小販在叫賣的湯圓一樣,不過湯圓是熱騰騰的,而那一輪圓月卻是高高在上,給我一種清冷的感覺,小時候,老頭子告訴我說,娘親是去了月亮那裏啦,讓我每每在月圓的時候在她的靈堂面前上一柱香,後來才知道娘親去世那天恰恰是中秋,突然想到這個,原本挂在我臉上的笑容便變得有些苦澀。
“歡兒,想去放花燈嗎?”君清城替我擦了擦,滿是糖渣的嘴角,又趁機捏了捏我的臉蛋,我将糖葫蘆橫到他的嘴邊,笑眯眯地說:
“要不要吃吶!”和君清城相處這麽久,我發現這厮十分将就,從穿的衣裳到吃的東西,用的東西,都有他自己的習慣,排除在習慣裏的東西他一概不碰,比如說這黏糊糊的糖葫蘆,我清楚地看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我吐了吐舌頭,剛想收回手,他就湊過來,一口咬掉了最大的一顆。“呀!君清城你太不客氣了!”
“歡兒,我看你還是少吃這些東西吧。”
“為什麽啊?”我歪頭看他很艱難地将嘴裏的糖葫蘆吞下去,噗哧笑出聲來。
君清城挑了挑眉毛,想了想說:“已經這麽笨了,再笨可就要被我嫌棄了。”
“喂!君清城!誰稀罕你嫌不嫌棄啊!”我用沒受傷的腿朝他的要害處踢去,君清城輕松側身躲過,摟緊我說:
“來,為夫帶你去放花燈。”
當我跟着君清城來到城外河邊時,這裏到處都是男男女女,一對一對的,說着情話,一起蹲在河邊放花燈,我撇撇嘴,看着君清城在一個老頭那裏買了一只蓮花燈,老頭給了他一張紙條,他提着筆在紙條上龍飛鳳舞地寫下幾個字後折疊放入蓮花燈中,然後走到蹲在河邊的我身邊,說:“猜猜剛才那位老人對我說了什麽?”
我搖頭,卻十分好奇君清城在紙條上寫了什麽。
“他說我家娘子真漂亮。”君清城說得非常随意,可我卻突然羞紅了臉,他蹲下來,将蓮花燈遞給我,說,“人們都說一起放花燈的人會白頭偕老,歡兒,要不要試試吶?”這一句,君清城倒說的十分認真,我咬着下唇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地對我說這樣的話,讓我覺得驚訝卻又感到極其不真實。“君清城,你為什麽要向老頭子提親?”我低下頭,輕聲問出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因為我喜歡你呀。”他的話被一陣鞭炮聲淹沒。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我聽見了,小心髒跳的飛快,好像要跳出來了的樣子。
君清城說他喜歡我,一字一句地落在我的心中,使我陶醉其中。
“歡兒,這種話我可只說一遍,沒聽見就作罷了。”君清城又恢複了平日裏笑眯眯的樣子,示意我一起放花燈,我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與君清城一起将花燈推向了河中央。目送着花燈飄向遠處後,君清城将蹲在地上的我抱了起來,我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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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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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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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