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話

話才出口,紀初霖就意識到幾乎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被人這樣盯着不是第一次,但趴在床上被一群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讓人覺得分外不自在。

人群中響起一聲輕笑。

紀初霖只能輕聲咳嗽故作正經。

包拯頗有些興趣:“紀少爺為何要證明這個?”

“為了避免我媳婦別哪天想不通又跳河了。”

因為是趴着,紀初霖沒辦法環視周圍,他只能提高聲音:“我不喜歡旁人嚼舌根。我作為二十一世紀、咳。我作為一個瘋子不會在乎這些事,但——說我娘子就不行。因為她從小受的教育和我不一樣,聽不得那些閑言碎語。”

“紀少爺随意。”

紀初霖想要起身說明原委,但因為後背的傷,只能趴着嘟嚕,“太郁悶了,老子的高光時刻,居然是趴着完成的。”

複又清清嗓子:“我們先來說發生在之前那件聞大牛在夜幕中攔住我娘子的事情。但凡聽見這樣的事情任何人都會認為那個男人欲行不軌。”

圍觀者啧啧稱是。

“但是,半夜三更,女孩子單獨過密林,一個正常的強~奸犯會怎麽做?他會直接捂着女孩子的嘴将女孩拖進去,一拳頭打暈就能想做什麽做什麽。但是這位聞大牛——卻只是站在路中央,解開褲帶……”

一個婦人當即慘叫:“天啦!這女人居然看過相公之外的男人的……”

紀初霖:“大娘,除開你男人,你就沒看過你兒子你弟弟的【消音……】啊?!”

聞克己用袖子遮住臉,唉聲嘆息。

春和捂着臉,覺得耳根都燒得厲害。

說話的那個女人早已捂着臉沖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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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初霖一聲哀嘆,清了清嗓子。“我是男人,再坐的各位也是男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所以這很奇怪,我就拜托我們可愛的小鹿弟弟查了一些事情。鹿歸林,該你了。”

惡狠狠瞪了一眼紀初霖,鹿歸林緩步上前,跪拜,行禮。那日與紀初霖牢中一別,他便回聞家村問過這段時日聞大牛的行蹤,聞大牛在今年開年後一直在村中混日子,四處都有借債,村民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還錢也懶得催促。大約二十日前聞大牛忽然消失在村中,具體的時間村民已經記不清了。

“紀少爺說,聞大牛不會在李家鎮,因距離聞家村太近。卻又不會在天長縣,因為那裏距離聞家村太遠。他所在的那個地方定有賭場和妓.院。那麽就只剩一個地方,周家窪。”

周家窪若是聽名字會讓人覺得那是一個小地方,但那裏的繁榮程度遠高于李家鎮。紀初霖在紀家那幾日時常聽趙姨娘抱怨紀慎狠心,聞家村那一帶有不少好地方,紀慎卻偏偏将紀初霖丢在了李家鎮外。而趙姨娘常提起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李家鎮,一個就是周家窪。周家窪有好幾家賭場,也有不少妓.院。

所以紀初霖一開始就想到了那裏。

“小人去那邊問了,方才知曉聞大牛在周家窪住了十一日。在賭場、妓.院、酒樓中皆有花銷,粗略計算至少五十貫錢。”

說到此處,鹿歸林手微微顫抖,聲音也開始打顫。

“小人很想知道,聞大牛你連家裏的地都賣了,那裏來這麽大一筆錢!五十貫錢,足夠一般人家兩年的花銷!”

包拯怒目。“講!”

“大人,那錢是小人撿來的!”

“撿了五十貫?”

“沒錯。大人,小人撿了錢沒報官是錯。但不知紀少爺如何知道小人去了周家窪,你在跟蹤我?”

紀初霖懶洋洋趴着,享受着陽光。

“誰跟蹤?不過是因為我有經驗啊!”

話音一落,紀初霖忽然來了精神。

“告訴你們,當年上高中的時候我時常和同伴的小夥伴偷偷跑出去上網,雖說大家都有手機,但競技游戲還是得用電腦!

“偷跑出學校是個力氣活,選擇網吧是個技術活。偷跑出去上網的誰會選學校和班主任家附近的網吧啊?但如果網吧太遠,又怎麽能趕在早自習前逃回學校?所以,這個時候就要考驗我和我的兄弟們同班主任鬥智鬥勇的本事……了……”

滔滔不絕的紀初霖在圍觀人的眼神中,乖乖閉嘴。

“咳——小民的意思是經過我的推算,從路程上看,周家窪最合适。咳,小鹿兄弟,你繼續。”

鹿歸林惡狠狠白了紀初霖一眼:“紀少爺還讓小人去問了妓.院裏的女人問大牛的花銷,那些女人說聞大牛花了不少錢找了她們,只是……”鹿歸林面色微紅。“那些女人說,聞大牛将她們招入房中讓她們跪了一晚上。”

圍觀的人開始嬉笑。

聞大牛矢口否認,只說男人找女人進屋怎麽會只讓女人跪一個晚上?別的什麽都不做?

紀初霖再度開口:“一般男人不會,但你會。我仔細分析過,确定一件事——你有性.功能障礙,還是非常嚴重,只要出現在美劇中就會成為性.變态殺手的那一種!所以你把我家小春和攔在小樹林給她看你下面那個東西,你發現這種做法會讓你得到簡單的性快.感。”

衆人面面相觑。

“咳——我是說,他不能人道。所以,怎麽可能碰了我家春和。”

身邊又響起一陣喧嘩,男人們嬉笑着,女人們紅着臉。

“你血口噴人!那裏看出老子不行!所有人都知道你才不能人道。”

紀初霖笑得一臉得色:“可我有錢啊。我有娘子啊,娘子還死心塌地對我啊!為什麽,因為我又有錢又長得好看啊。”

周圍的婦人們竊竊私語,說這位紀少爺雖說有些瘋癫,卻是一等一的好皮相,又說起鹿歸林,相貌堂堂,少年英才。

紀初霖正聽得高興,卻聽見有一個溫柔的男聲:“這幾位娘子的意思是,從相貌上看,聞大牛才是犯人?”

“沒錯沒錯。”

“那幾位娘子,在下可像是好人。”

女人們的聲音忽然沒了,處處蕩漾開一抹羞澀。

紀初霖很想回頭看看說話的男人是誰,礙于傷,只能一動不動。而今重要的也不是這個,紀初霖看着鹿歸林。“我說了,老子這是天雷滾滾的騷操作!小鹿兄弟?開——始——”

鹿歸林臉頰有些發紅,微微招手。

五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進來。他們都是鹿歸林從周家窪帶回來的妓.女。

耆正裏正大怒,只道這種場合如何能讓那種不幹不淨的女人進來!

李老扶着胸口,幾乎暈了過去。

聞克己氣得面色通紅,幾欲跳腳。

包拯看着鹿歸林。

鹿歸林死盯着紀初霖,他不過是照做,也不知紀初霖究竟要做何事。

紀初霖得意洋洋,招呼妓.女過來,又用手指了指聞大牛。

“你們,就在這裏,當衆上他!完事後一人三貫錢。”

衆人當場喧嘩起來。

男人們都将妻兒往家裏趕,那些不願意走的,男人一耳光扇了過去,也只能走了。

耆正裏正還有那位李老被吓得當場喘起氣來。

帶那種女人來這裏就算了,竟然還……

鹿歸林也未想到紀初霖讓他帶妓.女來是為了這種事情,分外無措。

就連包拯也略有些尴尬。

聞克己忍不住,氣得一個勁跺腳,邊跺邊罵:“胡言亂語!有辱斯文!紀慎怎麽教出你這樣的纨绔子弟!”

“岳父,你冷靜……我在證明我老婆很清白啊!”

“胡鬧!我女兒清清白白,怎能見這種事情!”

“我就是為了證明小春和很清白啊。小春和,去找個地方藏起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少兒不宜。”

春和看看聞克己,又看看紀初霖,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李老終于大怒:“光天化日之下!豈能有這、這種、這種事情出現!”

紀初霖:“那光天化日之下扒女孩子的褲子再打板子就合法了?”

“她是疑犯!”

“他也是疑犯。”

“這——不一樣!”

紀初霖反問哪裏不同。

李老:“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紀初霖點頭:“男人可以在外面亮膀子,女人不行,對吧?”

“自然。”

“那女人都可以扒了褲子打板子,男人當衆做這種事有錯嗎?”

“這、這……”

見李老說不出話,紀初霖眉梢一揚,看着欲離開的聞大牛,趕緊叫住。“大哥,大男人不拘小節,怎麽能說自己不行?你想跑,難道你真不行?”

“不是!”

“喔。那就留下吧。姐姐們,上!”

五個女人面面相觑,紀初霖本以為她們會痛罵自己一頓,卻不想她們五個都捂着嘴笑了起來。

為首的那個聲音慵慵懶懶。“有趣,姐妹們還是頭一遭看見作威作福的男人們也會這樣驚慌失措。”

紀初霖:“姐姐不介意?”

“不介意。對吧,大老爺們?”

裏正、耆正用袖子遮着臉,唉聲長嘆。

李老氣得跺腳,讓包拯立刻阻止這混賬事。卻不想包拯也來了興致。“紀少爺總會做一些完全超出本官預料的事情。”

“您別阻攔就行了。”紀初霖忽然變了臉色。“我希望您知道,證明這件事對我娘子非常重要。”

“紀少爺随意。若這五位女子不介意,本官自然允許。”

忍無可忍,聞克己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一臉通紅的春和的手臂将她扯了出去。

紀初霖松了一口氣,這種事本就不适合被春和看見。走了更好。春和走後,見附近的女人都被家中的男人趕了出去,紀初霖對鹿歸林使了個眼色。

鹿歸林将臉別開,耳根卻紅得厲害。

紀初霖看向那五人,“就麻煩幾位姑娘……”

為首的那個緩步上前:“大官人,你叫奴家來的時候可沒說這麽——這得加錢。”

“加多少?”

“一人再加一貫。”

“加二貫。”

“……謝大官人。”

“呵呵,有趣,紀家這位得了癔病的六少爺着實有些意思。”

“少爺,走吧,有辱斯文。”

“別,很有趣。”

又是之前那個聲音。

紀初霖努力扭身想要看清聲音的來源,卻又沒看見什麽,人太多,他又只能趴着。他非常在意那個聲音,這種情況下卻只能先籌辦眼前的事情。

那五個女人圍了上去,為首的那個盯着聞大牛的臉,頗有些無奈,她說這人她沒有接待過,但她的姐妹有人接待過。

“這位爺怎麽都不行啊,大官人。這做不了,錢怎麽算?”

“只管上,實在不行大爺我也給錢。把你們這些年學的各種手法身法全部用上!”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裏正、耆正還有李老全都拂袖而去。

“別走啊!”紀初霖喚住那三人,看着李老一個勁樂呵。“你們不是喜歡嗎?打個女犯還要脫衣服——怕打不痛?你都不看看我穿着衣服都被打成什麽樣了?現在是現場直播,不看了?”

李老一臉羞慚,只道切莫出現這種混賬事。

紀初霖點頭,“在場的,想要看的,舉手!”

“在下想看!”還是之前那個男聲。

又有一個年老的聲音着力阻攔,“有辱斯文啊,公子!”

“此等妙事,再不看就沒有機會了!”

那人舉手後,其他人左右環顧,很快三兩個一夥舉起了手,舉手的人越來越多。裏正、耆正和李老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少數服從多數。”紀初霖轉臉看那五人。“開始吧。”

五個女子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扒拉開聞大牛身上的束縛,五雙手在他全身上下游走。

圍觀人的越發喧鬧起來。

偏就是聞大牛,原本的氣勢盡數消減了去。

“大官人,真不行啊!”為首的女人又開始抱怨。

紀初霖也不逼迫那群女人繼續,有些事不用太明顯,再這樣下去包拯再有耐心也得把他給劈了!

他招呼那群女人停手。“如何,有反應嗎?”

“大官人,這位爺真的不行啊,他不是頭一遭來我們那裏,但他就是不行啊!”

為首的女人抱怨着,其他女人也七嘴八舌絮叨起來,說上次聞大牛來招呼了不少女人,什麽法子都用過了,就是不行。“他自己不行,還逼我們姐妹跪了一晚!”

紀初霖很想做出一些分外招人眼球的動作,卻礙于背上的傷,只能趴在榻上神采飛揚:“是你逼我證明的。某種程度來說你有點兒可憐,但你的可憐卻太過于可惡!各位鄉親父老,裏正耆正還有,李老。我又沒有證明清楚?”

三位老者皆點頭稱是,只道紀初霖快些停手,這種事着實有辱斯文。

一開始他們打算在祠堂審理此案,紀初霖阻攔說是随意尋一塊空地就行。現在想來紀初霖早有這種打算,還好未去祠堂,不然此等醜事還真是辱了列祖列宗!

“三位老者,我來了這麽久,你們的規矩我多少還是懂一點,不會太胡來。我本來不想做這種事。但是這個人,還有你們所有人都将污水潑在我娘子身上!任我們怎麽解釋都不聽,似乎我娘子不自殺就對不起列祖列宗,她不受罰就會污染你們這裏的水和空氣。我沒辦法,只能這樣做。何況,是他非要我交出證據的。”

形勢逆轉,圍觀者看聞大牛的眼神充滿高高在上的鄙夷和最刺骨的厭惡。聞大牛整理好衣服,揮拳沖向紀初霖卻被衙役阻攔,在衙役的鉗制中努力掙紮,他撕心裂肺的怒喝道:“紀少爺,你何苦這樣辱我?”

“喲?辱你?這種時候你怎麽想到賣可憐了?你賣掉你妹,氣死你爸,餓死你媽,還用盡一切手段誣陷我娘子不貞害得她不是跳井就是上吊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他們可憐?少爺我之前就說得很清楚,老子四書五經的确不懂,但要比耍流氓我還是不差,因為我真沒你們那麽正經。我是瘋子,不是嗎?瘋子做事,自然毫無道理。”

“你是紀家的公子,她不過是一個秀才的女兒!本就配不上你紀家!跟了我才算是門當戶對!”

紀初霖冷笑:“第一,秀才的女兒怎了?嫁給我就是我的人,是我的人只要老子活一天其他人就別想欺負。第二,你口口聲聲說跟你門當戶對,你是不是傻了?你家裏地都沒有一寸還敢說門當戶對?我岳父可是個秀才,讀書人!穿長衫的!和你們可不同。每年還能收不少束脩。你行嗎?最後,讓我娘子跟你?你是打算把我娘子賣去哪裏啊?”

“賤.女人當然得賣進妓.院裏!”

紀初霖當即想要沖上去給他一掌,偏偏因傷,動不了。趴在榻上幹瞪眼,心裏尋思着自己不爽自然得讓這人更不爽,眼珠一轉。

“說來你這般,你家豈不是會——斷、子、絕、孫。”

聞大牛終于發出一聲咆哮,抱着頭痛哭。

“紀少爺适可而止。”包拯輕聲勸道。

“好的,包大人。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人是性.功能障礙。他什麽都做不了,所以——”

紀初霖拼命直起身子,鹿歸林見他辛苦趕緊過來攙扶,在鹿歸林攙扶下紀初霖用力站直,他只覺後背的傷口接二連三裂開,鮮血削尖了腦袋般用力朝外鑽。

他咬牙忍住,顧不得鹿歸林口中說的他的血又再度滲出、衣服上已經血跡斑斑的提醒,環視周圍,聲音很大,一字一頓。

“我做這個不是為了侮辱誰,我是為了告訴你們所有人——我娘子是清白的。請各位閉上你們的嘴!”

原本喧嘩的人群瞬間安靜下去。

後背疼得越發厲害,紀初霖依舊咬牙站得端正,他看見人群中一個錦衣公子正搖着扇子緩步離開,一位老人緊随其後,他卻也懶得再打量,不過萍水相逢。

“我的話,不知道你們聽懂沒有。希望——你們聽懂了。也希望、當然,我不希望你們家的女兒遇上這種破事,但是,如果遇上了,希望你們多聽聽、也多想想,不要一出事情就一口咬定是女人的錯!不是逼着女人跳河就是上吊!惹事的傻逼男人不知是從哪個旮旯冒出來的,但女兒是你們自己生自己養的!”

周圍的人緩緩垂下頭。鹿歸林又提醒了紀初霖一次,他自然知曉在這個年代傷口再度撕裂有多麻煩,說完自己想說的,紀初霖繼續趴在榻上,也不去包紮傷口,只道審訊結束後再走。

包拯略做思考,卻問:“紀少爺如何得知此人不能人道。你既然讓鹿歸林帶了女人回來自然是提前知曉。”

“細節。作為程序員多多少少都了解島國文化,島國電視劇中常出現一種場景,一個戴着帽子用圍巾圍着臉的男人,穿着長風衣站在暮色的小巷子裏對着小學生啊、初中生啊什麽的,刷地把衣服拉開,那些都有性.功能障礙。”

紀初霖說得正高興,看圍觀的人全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清了清嗓子。

“在下——是做夢夢見的……那日我娘子被攔住,一般男人怎麽都會将我娘子扯進小樹林一拳頭打暈什麽的,但這一個卻只是把衣服掀開?我就忽然想到島國、咳,我做夢夢到的那個了……”

聞大牛也被逼到了死角,他怒道:“那為何我和那個賤.人會同時出現在你家!”

“你才賤.人。不會說話麻煩把舌頭讓給會說話的人。這件事其實很簡單,那日你花光了錢只能回聞家村,回到村裏知道天長縣的縣令來調查聞石頭的死因,又聽說我一口咬定聞石頭的死不是意外。因為‘一些事’你做賊心虛欲逃走,逃走需要錢,距離聞家村最近的有錢人,還住李家鎮外的只有我一個,所以你去了我家。

“我娘子回去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不知道你一個性.功能障礙怎麽想到襲擊我娘子,原因不重要。結果是你被我娘子傷了。我趕回去找我娘子,那麽多人卻沒有一個在第一時間看見你,因為我們進去時你沒敢出聲,你心虛吧?但你反應很快,你很快就想到了倒打一耙。”

“但是老子褲子都……”

“住嘴!紀夫人的清白已經得到證明,此事不必再提。本官想和你說點別的事情。”

将茶盞擱在書案上,包拯起身,慢騰騰踱步到聞大牛身邊。

“事情得從前一陣紀少爺抓捕了一夥盜賊押至天長縣說起。”

紀初霖他們離開天長縣不過三日後,那夥歹人招了,他們說他們聽了聞家村一個混混的話,知道李家鎮外有個不能人道的富家公子,富家公子的小媳婦生得煞是好看,這才結伴深夜進紀初霖的家想要一親芳澤,卻不想被紀初霖盡數拿下。

“那群人還在天長縣收押,你可想當面對質?”

聞大牛徹底沒有聲音。

包拯看向不知何時回到這裏的聞克己,“本官在聞家村的時候此人可在?”

“不曾看見。此人很少回聞家村,平日極少見到。上一次還是在一月之前。”

鹿歸林也說記不得。

包拯點頭。

“聞大牛,你手中有五十貫錢。出賣紀少爺家的位置就能得到五十貫錢?又或者,這錢是你——殺了某個人得到的酬金?!如實招來!”

衆人大驚。

聞大牛負隅頑抗,嘶吼道:“整個聞家村都知道,聞石頭是不小心掉下來摔死的!那錢就是我撿回來的,大人說我殺人,拿出證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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