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是我的未婚妻!

兩個人的走向目标都是院中那個背手而立的白袍少将軍。

白袍少将軍名曰梁繼。

堯天國丞相梁開複之庶子。

雖是庶子,但在嫡系無子的情況下,卻是庶子的名嫡子的位。

十六以身先士卒一舉拿下敵方首級而一戰成名,十八官拜少将軍常年駐守北部邊陲。四年來,退敵無數戰功彪炳。

再加上俊朗的外貌,溫和的為人,還有顯赫的家世和空閑的正房,早已成為這烏山鎮所有未嫁女子心中的第一夫婿人選。

當然也是所有有女未嫁的想當将軍丈母娘的夫人們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選。

一處陰暗的背光之地,許大夫人看一眼前面兩人的背影,滿意地笑起,再年少有情還能抵得過立場不同?

許大貴和許小谏交換個眼色,眼底俱是先勝一場的得意。

許雅蝶也是越行越得意。這幾日是梁繼祖父,堯天國上一任已故丞相梁錦成的七日之奠期,梁少将軍也許可以因放心不下北部邊陲才奠期未滿就離京複任,但他一定不會完全忽視掉祖父的奠期。

許雅蝶瞪一眼對面而來的身穿煙霞女花帔的駱青染,心中冷哼,身為梁繼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不素衣同祭也便罷了,居然還鮮衣亮妝?哼,簡直找死。

東西走廊,雖各有通向,但到了院中,卻只有一個出口。

直指梁繼的出口。

許雅蝶搶先一步站到出口,回身,對着駱青染行下一禮,“駱小姐,您看您要不要先回去換一身衣裙再來?”

駱青染被迫停下腳步,目光掠過她身上的素衣,然後再掠向幾步之遠的梁繼,“你确定要我回去換衣?”

梁繼眉間一喜,她願意為他更換素衣?

許雅蝶側身半步,打斷了在她看來極其礙眼的對視,“駱小姐這是什麽話?梁少将軍為堯天國的安危不惜奠期趕回邊陲,如此赤膽忠心堪稱天下将士之楷模,卻也為自己留下了忠孝難兩全的遺憾。你我雖為後宅女子,亦當因能平安活平安行而對少将軍心懷感恩,然後在能力範圍之內佐以一二。”

“更何況,”許雅蝶以不贊同的目光打量了下駱青染的全身,“更何況,您還是少将軍名義上的未婚……”

“可是,如果我真的換上了素衣,那麽就沒有你什麽事了。”駱青染突然冷冷打斷她的話。

“呃!”許雅蝶頓時噎住,在駱青染透徹如冰的目光裏,她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如果這人換了素衣,那麽梁少将軍就會帶她一起祭奠,那麽人家本就正牌的未婚妻名頭更為坐實。

可人家坐實了,她怎麽辦?她原來的目标不就是借機上位的麽?

駱青染清清冷冷的目光看過來,那裏清楚地寫着:即使這樣,你還要堅持我去更換素衣?

“你……我……”許雅蝶嘴唇蠕動數下,到底沒辦法昧着心将自己的心上人推給別人。

十六的年紀,能勉強壓下真實情緒已是不易。再讓她違反自己的心意說出反話,那對于從未經歷過争鬥烏山獨大的許雅蝶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

“青青。”梁繼悠嘆一聲,心想她的心傷看來真的需要一些方法來治愈了。

梁繼轉回身,單手伸向身後,“把香拿來吧。”

他的五指修長,掌心卻厚實。既有着尊貴白皙的細膩膚質,也有着彰顯閱歷的猙獰傷痕。

許雅蝶無法克制內心對那類似邀請姿勢的向往,身子前傾就要上前。

梁繼催促一聲,“青青?”

許雅蝶以上半身前傾,一腳已經離地的姿勢尴尬停住,他等的不是她?即使他明明看到的是她抱來的白香!

“借過。”駱青染側身欲過。

奈何這走廊的出口本就做得只容兩個人通過,許雅蝶又因為想攔住駱青染于是站到了中間。而當駱青染想要從僵在原地的許雅蝶身邊擠過去時,兩個人的肩膀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

許雅蝶下意識地不想她過去接近自己的心上人,于是肩膀用勁就向外頂。

駱青染眼角餘光瞥見,擡出去的半腳瞬間又收了回來,“啊,既然許小姐抱着……”

退回來的腳,腳尖一斜,絆向了許雅蝶還在單腳而立的小腿上,“……就請許小姐……”

“啊——”一聲尖叫乍然響起。

許雅蝶在自身不穩和外力夾擊的情況下再也不能保持平衡,身子一歪就向外面倒去。

入夜的北部,臺階上早已凍了一層薄薄的冰。

于是,許雅蝶栽倒之後順着臺階就順暢無比的一溜滾了下去。

砰,撞上東西才停止。

定神,梁繼的白色袍角。

駱青染冰冷的聲音清晰地追到,“……親自送香過去吧。”

被摔的意識模糊的許雅蝶只聽到了“香”字,于是反射性地就将手裏還抱着的東西舉了出去,“少将軍,吸——”

“香”字的前音已起,卻無法繼續,只因許雅蝶突然覺得懷裏抱着的東西不對勁。

低頭一看,臉色大變。

這哪裏還是香,早已因為她的一摔加連滾而斷成了一截一截的。

奠期香斷,這是大忌!

更重要的是,這本是她準備既從氣勢上壓倒駱青染又能在心上人面前掙臉的一箭雙雕之舉。

如今一朝夢碎,許雅蝶一時之間竟不能承受這意外的結果,“呃”地一聲就是仰天而倒。

許大貴撲嗵一聲跪倒在地,“下官下官……”惶恐不成言。

許小谏緊跟着無聲地陪跪在側,這一次,任他舌燦蓮花也無法一語代過了。

梁繼擰了眉頭,他知道最近她的心情不好,可是,死者為大,她何必如此沒有分寸?

“青青!”他非常不滿意。

駱青染拿眼角從下往上看過來,他不滿?輪得到他不滿麽?“我允你這麽稱我了?”

梁繼目露不悅,“你是我的未婚妻!”

駱青染看他的眼神極其無辜,“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

“我怎麽會忘?”想起過往,梁繼緩了口氣,“我是你只差月餘便會正式成親的未婚夫婿。”

駱青染的口氣卻更加冰冷,“所以,你親自上交你老岳父所謂通敵賣國的證據你親自帶隊捉拿你老岳父一家然後你又親自監斬你的老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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