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死,我活
“爺,”駱青染手腕一翻,掌心朝上,“鞭子!”
斐天問別有興致地挑高一邊眉毛,“襲擊朝廷命官等同謀逆之罪哦。”
“多話!”駱青染一把搶過斐天問手中的馬鞭,“謀逆,我不已經是了麽。”
“麽”字出口的同時,駱青染的馬鞭也直甩了出去。
溝通已無用,爆粗口又愧對父親的教導,那麽,她動手!
夾雜着多日來積蓄已久的壓抑抱怨與憤恨,駱青染這去勢淩厲的一鞭毫不留情。
梁繼幾乎五官走位,在鞭子近到面前的時候才本能地扭身避過,“駱青染!”
他大喊一聲,胸前劇烈起伏的表象充分顯示了他對眼前這個再變為“潑婦”形象的駱青染更是難以置信的态度。
駱青染皮笑肉不笑,小臂一帶,馬鞭換個方向再甩出去。至此,她對他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是浪費。
梁繼肩膀一擰,任由鞭尾擦過他的肩膀,然後他一伸手便抓住了鞭尾,“我生氣了!”
回給他的是駱青染拿手肘一頂斐天問,眼角一挑,幫忙!
一副高高在上別人就該為她服務的主子模樣,斐天問看了有趣,心裏想着初遇時還對他一臉謹慎時刻知道服軟做小的那個狡猾女子哪去了,不過這手裏卻是沒停着。
五指張開再合上,她纖細冰涼的小手頓時被他的大手包裹在中。
內力提起,手腕用力,一聲輕喝“回來”,馬鞭便如一尾滑溜的魚一樣輕易從梁繼的手中掙脫出來。
“這樣扭,這樣甩,這樣回,再這樣……”
他認真教導的模樣好像一位真的武學師傅,她認真傾聽的模樣也像一位虛心好學的乖乖學生。
同樣大紅的喜服,她嵌合在他的懷抱裏,手臂随着他的指示而上下飛舞,動作協調得完全沒有初學者的謹慎與生疏。
梁繼從一開始的輕松躲避到現在必須集中全部精神才能毫發無傷,即使如此,他還是難以控制從心底不合時宜地生出驚豔的念頭。
她是有着琴棋書畫詩酒花茶無所不知無所不會的盛京第一千金的名號,可什麽時候,她對武學的造詣也這麽高了?看那速度,看那靈活,一個絕對沒有內力附體的女子初學乍練,竟能逼迫他到如此程度,說她是新手,誰信?
才這樣想着,就像印證他的所想一樣,只聽“啪”地一聲,他的肩側狠中一鞭。
因急着趕來向她表明他擔心她的急切,他身上僅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袍。這毫不留情的一鞭下去,後背的外袍處頓時裂開,鮮血随之滲出。染在素白的外袍上,煞是觸目驚心。
比梁繼本人更快驚訝出聲的是許雅蝶,“駱青染,你敢!”
本來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易天也正了臉色,“大寨主!”如果這位大夫人只想出出氣倒也無所謂,可是在斐天問的大手不離之下,如果再不阻止,只怕這梁繼不久便會真的死在當場。那麽,他們處心積慮想要招安洗白的計劃就一定會無疾而終。
斐天問無所謂地笑笑,關于招安洗白,從來就不是他主動提出的。
最一開始,是已逝的駱成書通過胡老爹找到了他,兩人齊齊勸他為了天下洗白為了蒼生入仕。他抱着被兩人勾起的那一點點愧疚去到盛京,可是一切都還未開始,駱家已經因消息走漏而九族全誅。
他得到消息趕到之時,她已被打入囚車,而他在敵衆我寡身中一箭之後,也只得先回烏山再說。
內力受損,又得知寨內出了奸細,于是他明知她就在他山下對面的戍所,也未敢輕舉妄動。借放羊密切注意她的近況,心中盤算着要如何才能在不被人懷疑的份上從她手中得到那份攸關太多人性命的名單之時,她已經自己創造了被救的條件。
他沒有理由不順杆爬上,更想順理成章的按照計劃先占她的人再光明正大得到她手裏的東西。可是,她一會兒一個變,完全颠覆駱成書給他留下的駱家皆以誠待人的家風。這先使他驚訝,再使他驚豔。他每每在事情發生她的身上之時,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到底會如何反應。
三位夫人找茬,議事廳頭目反對,她一不躲二不戰,而是犀利地看出了他的用心進而順着他的意思幫他添柴助火。
她真的很聰明,其實他更願意稱之為狡猾。而這只狡猾的狐貍,在慢慢地勾起了他的興趣之後,居然讓他像犯了酒瘾一樣欲罷不能。
他任她作餌釣大魚,其實他完全可以找人易容代替,但他就是為了想看她如何誘敵深入才放任她懷着不想同房的目的離去。
他任她被她的未婚夫搭救而去,只因他突然想看在遇上昔日情人今日仇敵之後她是不是還會是一副冷靜犀利的表現,于是他放棄了那本該是安排自己救美英雄般出現的機會。
她有中毒而亡的危險,他拒絕了胡老爹提出的及時救出之策,而是破例通知了隐藏數年當時說定不到最後生死關頭不允許暴露的許藍,為她提供了兩種選擇。果然,她的選擇永遠令他耳目一新,卻又讓他覺得她本就會如此的了然。
因為這越來越多的了然,那些本來因着對駱成書的愧疚才會将她納入羽翼的念頭不知何時已經膨脹變形偏離了初衷。再次擁她入懷,他的心裏突然就多了一些他也理不清的縱容,他胸中濃郁地叫嚣着就是想讓她自由而活的肆意。
招安洗白又如何,他樂意那就是毒藥他也會找到解藥,他不樂意那就是靈丹妙藥他也不屑一嘗。
大紅的喜服無風自鼓,斐天問的眼神專注在駱青染的頭頂之上,笑得張狂,“一個不留!”
做官不辦官事的許知縣一家,随便許藍公布一張資料,這些人都得是千刀萬剮的罪名。
原來還要因招安一事頗多顧忌,可如果眼前的人想出氣,他就任她出個痛快。
胡大錘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同樣興奮了眼眸。這些在有外敵侵擾就向他們求助,而朝廷有賞卻中飽私囊的奸佞小人,早就該消停消停了。
刀劍再次齊舉,慘叫再次成片,鮮血再次盡染視線。
大開殺戒。
梁繼被這沖天的殺氣震得倒退半步,“駱青染?”難道她對他是如此的恨之入骨不死不休?
駱青染沒時間也沒心情去猜測他心裏又在想什麽,掄圓了手臂又是一鞭。
如果說為胡大錘解圍時的第三鞭是潛意識地心有不舍的話,那麽現在,她就是實打實的不想他活。
如果不是她手裏有東西,如果不是許藍昨夜及時送上的護鼻面具,如果不是斐天問一直在她身側,那麽,她還能活到現在嗎?活到現在絕不是為了聽他一次又一次的花言巧語的!
如果,真到了你死我才能活的地步,那麽,一定是你死,我活!
堅定了心意的駱青染,鞭鞭緊連,鞭鞭帶響,從內到外的殺氣連身後的斐天問都忍不住震動一下。
從有情到無情,從不舍到狠戾,她到底是有多堅硬的性子才能扭轉得如此之快?同時,她又是在遭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之後才能如此義無反顧地将自己推到謀逆的邊緣!
而他,眼睛已經無法從她身上離開的他,還能怎麽做?!
那一直未曾離開她小手的他的大手,不是已經先于他的理智替他做出了決定?!
眼光放柔,灌輸于鞭上的內力卻在逐漸加大,她想人死,他就不會讓人活過三刻。
有了內力附體的馬鞭,立刻戰鬥力翻倍。斐天問的鞭子從來沒有那些花哨,他的馬鞭只要出手,奔的一定只會是要害。
你剛躲開腦袋,他下一鞭就奔向了胸口;你再躲開胸口,他下一鞭又擊向了下體最脆弱的地方;你縮身再躲,這前伸的腦袋又送到了人家的馬鞭之下。
于是,內心受創,實力也有差的梁繼節節敗退,眼看着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沒有了還手之力。
斐天問眼睛一眯,精準地瞄到了梁繼腋下的一個空檔,大拇指一捏駱青染的手,駱青染即刻領會。
不用溝通,兩人迅速擡腕直甩過去。
易天不忍地錯開了眼,兩口子打人一個,這位夫人好像更狠啊。
他剛轉過眼,就聽得腦後“啪”地一聲,響亮的程度讓看不見的他都能想像得到是如何慘烈的一鞭。
唉,不是他不救,實在是他人微言輕不及有人耳邊近語啊。
這次真的要一個不留了,否則半個活口都可能給傲天寨帶來滅寨之禍。
易天剛想着要去胡大錘的忙,卻聽得身後有人驚叫,“少将軍,快走——”
那個梁繼身旁護衛的聲音。
情況有變!
易天趕緊轉頭,才發現剛才那一鞭正捆縛在梁衛的身上。
不是駱青染願意的,是梁衛自己借機纏上的,目的只為拖延時間給主子創造逃離的機會。
梁繼下意識地上前就要解救,梁衛卻對着他轟然一掌擊出。
這一掌太快太防不勝防,梁繼不及反應就被打飛,其他人等想起追時梁繼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一眼主子消失的方向,梁衛提氣縱身就沖着馬上的駱青染和斐天問一頭撞去,“我跟你們拼了!”
但他也只能說說了,斐天問搶過駱青染手中的馬鞭,一抖一擰再一甩,梁衛就像他的主子一樣也消失到半空了。
“你們收尾。”斐天問吩咐一聲,一抖缰繩一緊手臂,“我們走!”
他最期待的洞房花燭夜啊,他怎麽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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