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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良被放到床上的一剎,意識便稍稍清醒一些,衾被包裹的溫暖驟然襲來,她睜開眼睛,将腦袋探出被面,帷帳掩了她的臉,宋昱琮進門的時候,只看見顧紹祯沖他笑。
“我便知道你無恙。”
宋昱琮拂袖坐到床前的圓凳上,顧紹祯不動聲色的用腳尖挑了挑被尾,将溫良良的腦袋順勢壓下,那人沒反應過來,脖頸上橫着顧紹祯的長腿,一時間沒了起身的氣力。
“卻還是叨擾殿下了。”顧紹祯想起身,宋昱琮擺擺手,嘆道,“躺着吧,顧相的家事,我本不該插手,只是見你如此籌謀,也知其中利害關系。
若是有需要幫忙的,你可開口,不要拘束。”
宋昱琮環顧四周,見只有朱桑一人立在外間,不由蹙了蹙眉,“房中沒有侍候的丫鬟?”
顧紹祯躺平,手裏不經意抓到腳趾,柔軟細膩,纖巧溫熱。他慢慢摸了摸,溫良良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又不敢踹他,便咬着唇,一聲不吭。
溫良良的腳踝纖細,小腳光滑如玉,從前見她挽起褲腿洗腳,都覺得是一種享受,好似兩顆剝了殼的雞蛋,肉嫩嫩的溜進潔淨的水中。
想到此處,顧紹祯便作壞一般,撈起她的腳,抱到胸口,兩根手指從腳的指尖滑到腳背,又在腳背上輕輕捋了幾下,那人微不可查的顫了顫,他便得意的抿起唇,改手捏着薄厚适宜的腳背。
“有兩個,年紀太小,總容易出岔子,索性讓她們換到旁處做事了。”
顧紹祯眯起眼睛,目光灼灼的望着宋昱琮,手中卻不歇息,悄悄勾起指環,砰的彈向溫良良的小指,那人捂在被中又悶又熱,偏偏不能透氣發作,被他這般戲弄,總是不甘心。
溫良良側過頭,微弱的光線隐隐看出被面下的光景,顧紹祯的中褲撸到膝蓋,兩條小腿結實修長,溫良良拈起拇指和食指,對準那一撮毛,用力一拔,只聽“嗯”的一聲悶哼,顧紹祯的腿下意識的蜷了起來。
宋昱琮不解,皺着眉心看了眼床尾,“公子可是哪裏不适?此番聽聞你中毒險惡,想是與你那姨娘有關。”
“無妨,大約是只可惡的蟲,咬了我一口。”顧紹祯對着雙腿搓了搓被拔的位置,又道,“殿下耳聰目明,的确與那人有關,內宅之事,恐污了殿下的耳朵,便不與你細說了。”
“那姨娘正大張旗鼓給你買壽材,訂衣裳,選主事,再等一日,約莫着靈堂也該備好了。你若想殺她,與我說一聲,何苦大費周章。”
宋昱琮不以為意,嗤了一聲,又想起方才蘇郁咬牙切齒卻又不敢頂撞的樣子,這讓他不由想到同樣跋扈的皇後,有些感同身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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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是有好消息,今遠觀殿下,意氣風發,腳步輕揚,像是躊躇滿志,夙願達成的樣子。”
溫良良屏住呼吸,她知道外面是誰,亦知道此情此景,不宜相見,剛要挪開腳背,顧紹祯好似手中長了眼,猛地捏緊她的腳趾,又拽了回去。
簡直就是個變/态,幸好蓋住被衾,否則滾燙通紅的臉可如何與人解釋。
“聖上将皇後終身幽禁在白佛寺,無旨不得外出。像她那樣視權力如生命的人,被孤立起來,應當比生生剮了她還要難受。
大皇子手中的兵權被聖上收回,交由兵部重新劃分。皇後弟弟的老丈人一系,或殺或流放千裏,現下京中,已無人是我的羁絆。”
他說的慷慨激昂,甚至開始構思下一步該如何從慶安帝手中拿到兵權和監國大印。
“殿下,還有幾日便是聖上的生辰,你可準備了賀禮?”
他的問題叫宋昱琮一愣,轉頭凝視着顧紹祯,兩人對看了半晌,宋昱琮便移開視線,拍了拍膝蓋,淡然道。
“着人備着了,以天蠶絲為料,着二十一名繡娘連夜趕制,這個時日穿,便是最合适不過。”
蠶絲薄而不透,輕而爽利,夏日穿在身上,微風襲來,宛若沐身于碧潭之中,涼快松散。
“殿下的禮物準備的無可厚非,只是,殿下可知道大皇子為皇上備了何物?”
“他遠在封地,能備何物?”宋昱琮有些不屑,捏起幾案上的花湊在鼻間嗅了嗅,“花兒很香,可你房中還有別的香氣,像是女子的氣味。”
聞言,溫良良便是連喘氣都驟然壓下,她壓住顧紹祯的腳腕,捏緊鼻子,仿佛宋昱琮能透過被子看到她的一舉一動,她後脊出了汗,也不知是心虛還是純粹熱的。
“大皇子為聖上備了三份大禮。”顧紹祯波瀾不驚,仿佛在評書一般,狹長的眸眼微微挑起長睫,殷紅的唇有些幹燥,唇角起了一層薄薄的皮,他舔了舔唇,宋昱琮正襟危坐,卻也不再含糊。
“公子請說。”
“其一,向聖上交還兵權。其二,手書其舅舅,皇後親弟的惡行罪狀,與二人劃清界限。其三,尋得天下奇石,千裏迢迢運到京城,現擱置在行宮之中。大皇子在西疆駐紮,那裏盛産奇石異珍,他找來這樣的寶貝,可謂妥帖而又合情合理。”
顧紹祯的腳趾微微勾了勾,刻意劃過溫良良的手腕,又踮起腳尖戳着她瑩白的腕子,一下一下,像在拍打樂器一般。
溫良良扭開頭,盡量讓動作顯得平滑一些。
“聖上最近忙着與空叟大師修身養性,他送塊石頭投其所好?”
宋昱琮聲音因為激動而顯得尖細許多。
“那是一整塊玉石,溫潤養生,益氣延年,聖上自然歡喜。更何況,聖上睹物思人,看着玉石便能記起西疆還有大皇子這麽個人,日積月累,難保不會動恻隐之心。”
“這倒是,他最是糊塗心軟,半輩子窩囊着過來了,重掌大權之後,行為越發荒唐,朝政不理,整日想着修成仙果。
別人在他耳邊吹口風,便飄飄然順從了去,公子,我不管你如何得知的消息,這玉石,不能給。”
宋昱琮捏緊衣袖,雙目凝重的盯着顧紹祯,方才的意氣全然被戒備頂替,他的眸中帶了弑殺,轉瞬即逝。
顧紹祯略過他的眉眼,望向窗戶上的影子,“今日是晴天?”
宋昱琮跟着看過去,雖有些心煩,卻還是耐着心性答他,“晨起之時朝露漙漙,東方天際有朝霞越出,應是晴天無疑。”
顧紹祯垂下眸子,又捏了捏掌中的小腳,溫良良微微擰動一番,腳趾間被他搓成一顆珠子似的,揉來撚去,磨得她渾身顫動。
“晌午我也能去曬曬太陽。”
顧紹祯說完,又對起拇指和食指,揉過溫良良的腳心,“曬太陽。”
“殿下可否聽過一句話,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導之。你讓玉石無法呈現在聖上面前,大皇子便會想其他法子,總有一點是我們防備不及。
如若這般,倒不如順勢而為,因利是導,既然他一舉為聖上送了三份賀禮,那也不差再多一份。”
顧紹祯擺了擺手,便見朱桑從牆角的格子上取下一方暗色匣子,打開後将裏面的信件遞到宋昱琮手裏。
“這是?”
信件以蠟油密封,未曾啓開。
“殿下打開便是。”顧紹祯有些乏了,微微打了個哈欠,便見宋昱琮很是謹慎的一點點展開信件,粗閱一遍喜笑顏開。
“妙極。”
大皇子身邊兩名得力幹将,無獨有偶,都有一個美豔動人的妹妹,于年初謹獻給慶安帝,如今都封了位份,此事十分隐秘,偏偏顧紹祯查的一清二楚。
慶安帝雖優柔寡斷,卻最忌憚籌謀他權位的人,不管是誰,都會讓他如驚弓之鳥,久久不能釋懷。
更何況,是兩個枕邊人。
要不多想,絕無可能。
“二公子果真天縱奇才,我這便回宮,對了,在我走之前,總要找個人替你出出氣才是。”
他甩袖間,人已站了起來,剛要走,便聽“嗯哼”一聲,那動靜極其詭異,像是房事中的男子才會發出的響動。
他慢慢轉過頭,顧紹祯一臉赤紅,掌心捏着一截玉足,白嫩軟糯,光潔如玉,如藕段一般,粉色的指甲好似染了一層潤潤的紅,她微微一動,宋昱琮睜大了眼睛,繼而指着顧紹祯笑了笑。
“二公子,病中不宜操勞過度,需得珍重啊。”
原是女兒香,宋昱琮搖了搖頭,閉門而遁。
顧淮卿額頭脖頸裏全是汗,濕透了衣裳也不敢去換,唯恐與宋昱琮錯開時辰,叫他離了相府。
待他從房門大步流星的走出,見他面上顏色歡喜,便也稍稍安了心,遂拂袖上前,恭敬道,“殿下這是要走了?”
“不走,搬張椅子過來,我要看顧相查明毒害二公子的人。”
宋昱琮拍了拍額頭,笑道,“顧相行事,想必已然有了定論,那便将人提上來吧。”
蘇郁站在不遠處的花叢旁,與顧淮卿屢屢示意,見他置之不理後,便氣的猛一跺腳,震落許多芬芳。
“是,殿下說的極是,已然查明,是小廚房姓趙的廚子幹的,犬子不過與他訓斥了幾句,他便懷恨在心,在犬子的飲食裏摻雜了毒/藥,老臣會處置他。”
蘇郁一驚,掩着唇瞪向顧淮卿,老趙在府裏三十多年,對自己言聽計從,更何況,他知道自己太多密事,思及此處,蘇郁連忙從花叢間走了出來,上前拽住顧淮卿的胳膊,淡淡一福身。
“殿下尊貴,不宜見血,這老廚定是要打死了,妾會在殿下走後,與老爺處置了他,免得污了殿下的尊眼。”
宋昱琮斜靠在方椅上,瞟了眼蘇郁,又看向顧淮卿,“當日那頓打,便是一點用都沒有,顧相治家,委實松懈啊。
前些日子我與父皇商量,他有意為顧家賜爵封侯,若你有這樣的妾室傍身,怕是……”
顧淮卿目露精光,聞言便肅聲肯定道,“來人,将老趙捆了,堵住髒嘴擡過來,亂棍打死!”
“老爺!”
蘇郁不甘心,抖動的肩膀如篩子一般,生怕老趙狗急跳牆,将自己攀咬出來。
“閉嘴,滾回房去!”
顧淮卿何時兇過她,又是當着外人當着下人的面,蘇郁立時眸中淚光閃爍,緊緊咽下苦水,再不敢言語。
老趙被捆的嚴嚴實實,由四個小厮提過來扔到地上,板子噼裏啪啦打的咣咣作響,他嘴裏塞得爛布,不斷發出嗚嗚嗚的喊叫,蘇郁豎起耳朵聽了半晌,知他說不出什麽後,這才折返回房。
顧淮卿到底是袒護與她,否則怎會塞住他的嘴,蘇郁拍打着胸口,神思卻不敢懈怠,下毒?是有人陷害的老趙,會是誰?
她轉了轉眼珠,攪動着手裏的帕子冥思苦想,那包無緣無故遺失的春/藥,到底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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