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劉宅除鬼
三個少年,背靠背形成一個三角之勢,能把後背交給對方的,那都是極為信任的,那三人乃同門師兄弟,三人一同下山,共同抗敵,不料今日卻遇上了大麻煩。
三人皆是煉氣後期的修為,特別是為首的陳嘉善,已近練氣大圓滿,正是為了築基做準備這才下山游歷,另外兩人是對堂兄妹,姚勤練氣九層,姚瑾練氣八層,兄妹二人回鄉祭祖,出門時正好遇到準備下山歷練的陳嘉善,便一路同行,順便看看能有什麽力所能及,除暴安良之事,一攢功德,二練自身,這也是大陸第一大派元瑤派的宗旨。
祭祖歸來,途經鴻雁城,因為他們穿着元瑤派的道袍,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然後就被一位劉姓的老爺府上請到了,請其幫他家捉鬼并救他大少爺的命。
劉府這幾日一直有鬧鬼的動靜,請過一些法師和尚念念經,做做法的,能好上幾天,但是,過一陣子又來了,在請法師,就不靈了,每個法師,都只能用一次,因此,城裏的法師挨個請了個遍,正好路上看到了元瑤派的弟子,劉老爺也不嫌棄他們年輕,便直接把他們請進了府裏。
不知道是不是鬧鬼搞得,那劉家大少爺不知怎麽的睡着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如今已是第七日了,全靠灌米湯活着,可就這麽灌着也堅持不了幾天了,這附近的大夫、和尚、道士,都看過了,均是束手無策。
就在這一籌莫展之際,劉老爺遇到了陳嘉善三人,元瑤派的道袍仙氣飄飄十分打眼,盡管劉老爺只是個凡人,不懂修真之事,但他也是識得元瑤派的服飾的,于是,想也不想便把這三人請到了府裏,那可是元瑤派,天下第一大派!
陳嘉善和姚氏兄妹不負元瑤弟子之名,一番查探便已得知,劉大少爺乃是被陰氣所襲,困在自己的夢魇之中醒不過來,破解并不難,只需将惡鬼殺死,大少爺自然就能醒來。
程姚三人說的信誓旦旦,加上元瑤派弟子的身份,讓劉老爺夫婦激動不已,特別是劉夫人,激動的不停的在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須不知元瑤派乃道家法門,是不念“阿彌陀佛”的,姚瑾小姑娘委婉的提醒了一次,劉夫人連連點頭稱是,然後接着“阿彌陀佛!”程姚三人乃修真之人,自是不會與這種婦人一般見識,但心中難免有些不愉快。
劉夫人可以不理會,但活還是要幹的,三人撸起胳膊在劉宅內布下了重重陣法,就等着晚上惡鬼出現了。
當天晚上,惡鬼不負所望終于出現了,并且被程姚三人的陣法困在了劉宅之內,盡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程姚三人還是低估了這惡鬼的實力,他們三人雖将其牢牢困住,但是卻無法将其一舉消滅,僅能看到一個隐隐約約的虛影,一不小心還着了他的道。
之前還是月白風清的,就這一會兒功夫,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只有檐下的氣死風燈還忽明忽暗的發着微弱的紅光。
程嘉善的師父是元瑤派掌門韓澄溪的首徒,他也算是掌門的嫡系再傳弟子,能被掌門首徒看中的資質自然是差不到哪兒去的,修煉的資源,見識、氣度皆非普通弟子能比,那唯一的光源泛着妖異的紅暈,心中已是了然,自己怕是入了幻陣了。
他緊了緊手中那把比鮮血還要鮮豔的紅色巨劍——嗜血,壯着膽子,走向了那個屋檐下的紅色燈籠,尚未走近,便舉起巨劍,一道淩厲的劍氣辟過,那燈籠掉了下來,在地上咕嚕嚕地轉了幾個圈,眼前又變成了一片漆黑。
屋內傳來一個女子的□□之聲,那聲音有點怪,明明是□□,卻又不是非常痛苦,,知道這是自己的夢魇,程嘉善便沒有顧忌,一腳踹開了房門,只見屋內一對男女正□□的做運動,好事被打斷,那兩人沒有一絲不悅之色,那女子轉過頭,沖着陳嘉善招招手,十分溫柔的說:“善兒,過來!”那語氣十分親切。
程嘉善“啊?”的一聲,連退好幾步,卻始終退不出剛才一步就跨進的房門,明知是幻境,但仍是脫口而出:“鹂姐姐!”
程嘉善出生平凡,父母忙于生計,對他少有照顧,只有隔壁的大姐姐對他疼愛有加十分照看,自己少時對她也十分依賴,自打上山學藝之後,就再也未曾見過,卻未曾想,“她”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随着“鹂姐姐”的輕聲呼喚,那個男子也轉過頭來,怎麽是他?
那是程嘉善殺的第一人,是一個惡貫滿盈的江洋大盜,生平殺的第一人,記憶自然深刻,死都死了,還賴在自己的幻境裏。
程嘉善只是心中已經有數,這個幻境是以個人的記憶為藍本的。
有數歸有數,伴随着“鹂姐姐”的輕吟和那江洋大盜的獰笑,程嘉善慢慢的感到有點頭暈,不自覺地邁開腿朝着那兩人走過去。
手中的紅色巨劍輕輕傳來陣陣輕顫,溫熱的感覺,由巨劍傳到手掌,再用手掌傳到大腦,靈臺漸漸清明起來。
這是夢!是惡鬼給我的夢魇!我萬不可遁入其中!
面前的那對男女,再也不能影響他的情緒,程嘉善緩緩的閉上眼睛,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雙目再次睜開時,已然見到了天上的那輪明月!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月光依舊清亮柔和,嗜血握在手中帶給自己一絲溫暖,自己依舊是之前一樣的姿勢,和姚氏兄妹兄妹背靠背的抵成一個三角,看天上月亮的位置,似乎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這惡鬼當真厲害!
“姚勤?姚瑾?”程嘉善大聲的呼喚着他們,可他們雙目緊閉,對他毫不理會,陳嘉善這才知道,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沉溺在了夢魇之中,尚未醒來。
陰氣就在自己身邊圍繞,時不時的還現個小形,仿佛對他們的嘲笑,陳嘉善明白,這惡鬼恐怕也有築基期的修為了,遠非自己力所能及,不敢冒險,陳嘉善稍稍思慮,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煙花彈朝天空放去,那是元瑤派的緊急求救訊號,只希望此時有門人在附近,最好還是個修為比自己高的。
眼皮越來越沉,人也越來越困,剛才破除夢魇之時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現在惡鬼似乎又對他再次施法,陳嘉善苦苦支撐,不讓自己再睡過去,他不停地對自己說:
“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他不停地喃喃自語,每到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手中的嗜血就會給他傳來一陣暖意,這把嗜血巨劍是他拜師時師父贈的禮物,一直知道此劍不凡,但今天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它的神奇之處。
一道銀光從天而降,一把冰晶透亮寒氣逼人的半透明飛劍落在了程嘉善的面前。
冰晶劍!
程嘉善大喜:師叔來了,是師叔!
以冰晶劍為中心,地上很快結起了一層冰霜,程嘉善被刺骨的寒意凍的打了一個哆嗦,瞬時之間,睡意全無,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緊接着,他背後的姚氏兄妹突然劇烈的顫抖,“噗!”的一下,各自噴出一口鮮血,悠悠的醒轉過來。
只是一把劍往地上一插,那惡鬼便已知道冰霜劍的厲害,下意識的就想逃離,但這劉宅已被陳姚三人布下了層層陣法,想逃又談何容易,只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陳嘉善攙扶着姚勤姚瑾站立,此時,一個嫡仙似的人物,已從天上飄然落下。
白衣白發白色的冰霜劍,白衣飄飄袅袅,白發在月光下反射着皎皎銀光,散發着獨特的清韻,但凡普通人蒙上了一絲月華都顯出了幾分神仙的味道,更別提那張無可挑剔的絕美容顏,說不出的飄渺仙姿,俊美清麗,來人正是陳嘉善的師叔,元瑤派掌門人韓澄溪的獨生子,人稱冰霜劍的冰霜真人——韓凝霜!
韓凝霜金丹期修為,冰系天靈根,一根萬年冰晶劍制成的冰霜劍,加上白衣白發的冷峻造型,給人整體的感覺就是“清冷”二字,果然,連他說話的聲音也透着一絲冬日清泉的涼意。
“發生什麽事了?”
程嘉善是韓凝霜的師侄,這個師叔性子清冷,見過的次數不多,但也知道,師叔本來說話就是這個樣子,而姚勤、姚瑾則是第一次見他,聽他如此說話,直覺的便要下跪賠罪,似覺自己學藝不精,丢了元瑤派的臉面,惹真人不快了。
韓凝霜手上靈光閃過,虛扶住了正要下跪的姚氏兄妹,靈力化作手掌,在他們的背上各自拍了一下,然後二人又再次嘔出一口黑血,這才挺起胸膛,整個人舒服多了。
三人給冰霜真人行禮,姚瑾畢竟年紀尚幼,拉着哥哥的衣袖,略帶哽咽的說:
“我又夢到家裏的事了,他們都死了!”
姚勤把妹妹摟入懷裏,輕拍着她的肩膀:“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東靖國內烽煙四起國不将國,也算上天為我們出了一口氣,報了這個大仇!”
這邊兄妹二人的苦情戲還沒有演完,那邊隔壁院子裏傳來一聲高亢凄厲的慘叫:
“我——滴——個——兒——啊!——”正是劉夫人的聲音。
幾個人都是修修士,翻牆比走門快多了,就算姚瑾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但翻凡人的牆頭還是不在話下。
忽見院內從天而降幾個人,院內衆人都吓了一跳,但見是白天請來的那幾位元瑤派神仙,還多了一個比神仙還要神仙的神仙,劉老爺十分機靈的跑出去,撲通跪下就給他們磕頭:
“各位仙長,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救救犬子啊!”
屋內燈火通明,劉夫人抱着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正嚎的撕心裂肺,這次是劉府的小少爺,此刻睡着之後也叫不醒了。
韓凝霜何等人物?就算不用他們多說也明白了此間到底發生了何事,靈識一掃心中便已有數,此等小事,還是留給幾個小輩練手為好。
韓凝霜面容冷峻,古井無波,心中卻已經暗暗罵開:好好的在湖上泛舟賞月,飲酒作樂,偏生遇到這樣的事情,又是自家小輩,還不能不管,真糟心!
劉老爺見他們過來,連忙跟上,小心翼翼的問:
“幾位仙師,那惡鬼……”
程嘉善是個實誠人,清了清嗓子,很正式的對劉老爺彙報情況:
“在下學藝不精,一時不慎,讓他跑了,不過劉老爺您放心,他跑不遠的,肯定就在這個院子裏,這院子被我們布下了陣法,它跑不出去的!”
劉老爺的表情一時非常精彩,這不但沒殺死,還把惡鬼給留下了?
程嘉善從小就是受的君子坦蕩蕩的教育,雖說這活兒幹的不漂亮,但是說話的聲音絕對不低,以至于屋內的劉夫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劉老爺脹紅着臉,憋不出一個字來,劉夫人卻已在屋裏破口大罵起來:
“叫你去請幽冥老祖你不聽,說什麽非要請什麽名門正派,你看你請的名門正派,呸!穿的好看點就是名門正派啦?本事呢?還不是一群江湖騙子!我——的——個——兒——呀!——你——怎——麽——這——麽——命——苦——呢?”罵到最後,又沒完沒了的嚎了起來。
按這種嚎法,這嗓子沒個一個時辰便要啞掉,可之前劉夫人說話的聲音還是好好,女生心細,姚瑾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你家夫人之前都是這麽哭的?”姚瑾悄聲的問邊上的一位老管家。
老管家瞄了一眼進屋去的劉老爺,悄聲的在他們耳邊說:
“那個是嗣子,這個是親生的!”
怪不得!看劉老爺劉夫人的年紀,便已知原委,想來他們夫妻多年無子,而劉夫人又潑辣,劉老爺不敢納妾,便過繼一個兒子,就是已然昏迷好幾天的大少爺,所以,大少爺出事之後,劉老爺、劉夫人也着急,又是請大夫又是請大仙,可總不如像今日這般撕心裂肺的嚎的昏天黑地,親生的,過繼的還是有區別的。
韓凝霜撇了一眼姚瑾,嘴上沒說,心中卻道:
“小姑娘心挺細,連這種八卦都能給扒出來!孺子可教也!”
今日這個餓鬼壞了他的好心情,有心給他教訓,那劉夫人罵的又難聽,雖說修士大度不與凡人計較,那是指在韓凝霜心情好的時候。
他大步走進屋內,三個弟子緊跟其上,韓凝霜走到劉夫人跟前:
“劉夫人,方便看一下小公子嗎?”
劉夫人被這清洌的聲音給驚到了,她擡起頭發現面前站着一個比神仙還要好看的絕世大帥哥,立馬忘記了自己本來準備罵啥了,她愣了愣神,很快的緩過神來,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順便用沾着淚水的手抿了抿鬓邊的亂發,清了清嗓子,這才用她最“甜美”的聲音說話:
“仙師?勞煩您再說一遍,奴家沒聽清!”
這個嗲的可以膩出油的聲音,與之前那個破口大罵的女人完全不是一個人,別說程嘉善他們了,就連劉老爺爺被嗲的打了個哆嗦,自家夫人何嘗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過話。
程嘉善也是個會來事,他覺得,這樣的婦人與師叔說話簡直是侮辱了自己嫡仙似的師叔,于是,很機靈的接過話頭:
“我師叔說,能不能看一下小少爺?”
看是程嘉善這個不識情趣的江湖騙子在說話,劉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兇相畢露,終于符合之前罵人的形象了。
劉夫人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身子不自覺的朝韓凝霜靠去,韓凝霜不閃不避,一道冰冷的劍氣由劍尖發出,直直的沖着劉夫人的繡花鞋而去。
劉夫人發出一聲可以刺破屋頂的尖叫,繡花鞋上的一朵珠花應聲而落,在屋內滾滾的彈跳着。
第二道劍氣再起,目标就是那朵珠花,珠花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彈開,躲開了那道第二道劍氣,這下,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那朵珠花有問題。
第三道劍氣又至,珠花避無可避,只得跳出門檻到了院子裏面,并非韓凝霜本領不濟,三道劍氣都未能擊中一朵珠花,對他來說,拍死藏身在珠花內的惡鬼,也不過是一巴掌的事情,之所以這麽費力,主要還是怕傷害到了屋內的凡人,他再怎麽看不上劉夫人,一個金丹修士的基本素質還是有。
當珠花跳入院子之時,韓凝霜便不再追擊,立于門口,負手而望,靜靜的看着三個後生小輩。
姚勤第一個出手,他的法器是一塊黃金印,黃金印這種東西,對付陰鬼之氣極為有效,僅僅一下就把珠花拍個稀爛,一團陰氣從中冒出來,雖有月光,但黑夜之中,陰暗的鬼氣并不明顯,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那種泌到骨子裏的陰寒,與冰霜劍帶來的清涼之意完全不一樣!
姚瑾雖然是三人中修為最低,年紀最小的,但他與姚勤一同長大一起練功,彼此之間的配合是最好的,她見黃金印壓住了惡鬼,立馬将黃金圈跟上,原本手镯似的黃金圈,在注入靈力後,“嗖”的放大,成了一個尺許來寬的大圈,深深的套在了黃金印的上面。
有了金丹修士坐鎮,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了,真的這麽簡單嗎?
姚氏兄妹剛松了一口氣,卻不料變化突起,陰氣猛的一陣翻湧,頂開了黃金印,炸開了黃金圈,姚勤一個踉跄站立不穩險些跌倒,而姚瑾法寶被毀被反噬,“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程嘉善見狀,立刻将手中的嗜血巨劍舉起,擋在了鬼氣的面前,對于陰鬼這種無形之體,飛劍是很吃虧的,而他能做的僅僅只是阻擋,黃金圈雖然廢了,但黃金印還有用,他要給姚勤争取時間組織第二次攻擊。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嗜血阻擋在陰氣前面,那團陰氣如同傻子一般,就呆呆地站在那兒不動了,原本姚勤舉着黃金印,準備它往哪跑就往哪兒拍的,結果他卻在嗜血面前發呆,姚勤舉着黃金印,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拍下去。
“你們快看,它在變小!”姚瑾指着陰氣叫道。
不用好叫,在場有靈力的幾個人都看見了,陰氣分出一縷朝着嗜血緩緩飛去,速度不快,但是一點一絲的都被嗜血吸收了,陰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待得陰鬼之氣被嗜血吸光,韓凝霜拿起嗜血細細的端詳了一下:
“想不到他還有克制鬼氣之用。”說完便把劍還給了陳嘉善,又叮囑了一句:“小心使用。”
這把嗜血巨劍韓凝霜并不陌生,當初就是他把嗜血從那個地方帶回元瑤派的,一同帶回來的,還有另一把劍,與他的冰晶劍正好配成一對,火晶劍——炎!
韓凝霜的冰晶劍名曰——冰,乃萬年冰晶所致,他無意中見到了炎,瞧這正好和自己的冰晶劍湊成一對,于是便把炎從那個地方帶了出來。
炎是被他帶出來的,而嗜血卻是主動跟他走的,這讓他有幾分奇怪,莫不是這把嗜血是他前世的佩劍?只是他今生已經有了冰,不能再和其他法寶締結血盟,便把嗜血贈與了大師兄。
他們朝陽峰掌門一脈皆是劍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命飛劍,大師兄早已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嗜血再好也不适合他,韓凝霜把嗜血劍送大師兄,其本來的目的就是要他贈予自己後輩子侄的,韓凝霜自己沒有徒弟,他也懶得收徒,父親這一支要想發揚光大,還得依賴大師兄,所以,他樂得用一把好劍省去一堆帶徒弟的麻煩。
只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把寬闊巨大的暗紅色巨劍居然還可以吞噬陰鬼之氣,這種帶着邪祟之氣的法寶,用的好便是所向披靡,平添幾分助力,用的不好,便容易被反噬,影響心性,甚至走火入魔,師兄為人方正,收徒首重人品,其次才是資質,這個小師侄的人品自是不用擔心的,所以他并沒有沒收這把劍,而是關照了一句“小心使用”。
程嘉善只知這把劍是師父所贈,關于它的來歷,倒是一概不知,在他眼裏這個師叔一向性情清冷,或者說,在大部分人的眼裏冰霜劍永遠都是冷冷冰冰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他如今能對自己特別關照,陳嘉善簡直有種受寵若驚之意。
惡鬼已除,陳嘉善向老爺解釋了一通,老爺爺和他媳婦一樣“阿彌陀佛”的謝了,末了,他問:
“既然惡鬼已除,那麽為何小兒,還是不醒?”
“這個……這個……”這個陳嘉善還真的解釋不了,關鍵的時候還是得請師叔出馬。
“大少爺,是被陰氣侵體已久,陰氣已深入五髒六腑,要将其化解,必須吸出體內的全部陰氣才行,需要些時間,至于小少爺,則是過于沉溺于夢中,是他自己不願意醒來。”冰霜劍難得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什麽叫不願意醒來?”劉夫人又尖叫了出來,在她的心中,只有小少爺,大少爺的死活根本不在意。
劉夫人不懂師叔此話其意,但陳嘉善一下子便明白了,冰霜真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自然不可能被劉夫人這種無知婦人纏上,陳嘉善很有眼力界的替他的師叔解釋:
“就是說他在夢中的世界過的比現實中的要好,所以,不願意醒過來。”
劉夫人,理都不願意理他,一把把他推開,然後跪在了韓凝霜的面前,裝起了可憐:
“仙師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呀?我這一輩子可就這一個兒子呀!我知道,先生是一定有辦法的,你們本領高強,是名門正派,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程嘉善被劉夫人一把推開,心總有些不爽,但依然耐着性子解釋道:
“大少爺只是費些時間,倒也不是沒救,只是二少爺是他自己不願意醒來,若是強行喚醒,只怕會有損心智,變成白癡,恕在下等無能為力!”
程嘉善的言辭之間并不客氣,可劉夫人的語氣更加不客氣:
“你這江湖騙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變癡傻,那怎麽行?那可是我的兒子,那……那能不能兩個人換換?讓老大永遠在夢裏好了,他變癡傻也沒關系,我養他,我養他一輩子,我兒子,我兒子要長大成人,将來還要娶媳婦,考狀元,要給我養老送終的……”
此話一出,元瑤派的幾個人眉頭都皺了起來,劉夫人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也明白了,陰鬼為什麽會侵犯劉府,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上門,劉夫人這般處事,自私自利,不積陰德,陽氣自然不足,被陰鬼盯上,也是正常的,少年人尚未長成,陽氣更是不足,更容易被陰氣所傷,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劉夫人如此行事,劉老爺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引來陰鬼一點也不稀奇。
真相是印證他們的判斷一樣,劉夫人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改之前的可憐樣子,指着元瑤派的四個人破口大罵,潑婦本色盡現:
“你們這些江湖騙子,都是騙錢蒙人的,誰知道你們剛才說把惡鬼殺了,是不是真的?說不定只是演戲騙人,若是真的,我兒子為何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們就是些騙子!騙子!騙人的!”
好心好意幫別人捉鬼除穢,分文不取,毀了一個法器,傷了兩個人的心脈,回頭還被人指着鼻子罵江湖騙子,饒是陳嘉善姚氏兄妹氣度修養再好也免不了動氣,欲上前理論,韓凝霜一個眼神制止了他們,畢竟活了二百多歲了,當然知道,這三個接受元瑤派正能量教育的長大的小屁孩,在罵架上面絕對不會是劉夫人這樣的市井潑婦的對手的,三對一也一樣,既然注定要輸,倒不如先擺出高人的架子來!
劉夫人見他們不回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爺,他們就是江湖騙子!趕快把他們攆出去,咱們去請幽冥老祖,那幽冥老祖才是真正有本事的,為了咱們的兒子,你可再不能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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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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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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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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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