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晏嬰模樣自得,葉丹青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打擊對方:“現在不只有只鬼在你面前打牆,還殺人了。”

想到那兩個突然橫屍的海警,葉丹青不由得有些頭大。

煙海上的這艘游輪出現的突兀,網友們如今都快腦補出一百萬字的小說了。現在要是知道又死了兩人,誰也說不準會鬧出怎樣的恐慌。

謝南錦看了眼兩人,他們現在站在一個拐角處,前方走廊兩側都是房間。

他伸手推開了其中一扇門——

大門緩緩打開,出現在衆人眼前的卻不是一個房間,而是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走廊。深色的地毯,地上掉落着一些碎屑,向前看去,不遠處的白牆上還濺着血花。

“卧槽。”

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形容自己心情的徐少說出了兩個慣用字。

幾人朝着前方走去。

這一走,又遇上了個問題。重新找到方向的徐少依舊沒能找到西裏爾的房間。他在104和106面前站了半天,眼神愈發不對勁。

後背抵在牆壁上,他望向盯着他看的五雙眼睛,有點心虛:“我之前真的看到過西裏爾的挂牌,上面寫着105-西裏爾呢。”

是。

“別自我懷疑,事實上我們都相信你。”岑言聳肩,語氣悠然,“現在的問題是,105房間去哪兒了。”

沒錯,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按照一般酒店或者船艙房間的排序,104和106是相鄰的,105在106的對面。而此刻,106的對面是一片白牆。

白牆兩邊的房間分明挂着103和107的門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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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言說完話之後,便戳了戳肩膀上坐着一直晃悠着小短腿兒的茱莉亞,“茱莉亞,沒出事以前你哥哥的房間是怎麽樣的?”

“就是和茱莉亞一樣的房間呀。”茱莉亞長大嘴巴,假裝咬了岑言戳過來的手指頭一口,又飄到了謝南錦的肩膀上。謝南錦身上有茱莉亞很喜歡的氣息,之前茱莉亞還小聲的和岑言說過。

岑言将此認定為兩只鬼之間的氣場比較合适。

不過,謝南錦對于茱莉亞的縱容遠遠小于岑言認知中的那個度。這一點,岑言不知道,茱莉亞這小鬼倒是很清楚。是以每次都讓自己渾身沾染岑言的氣味,再去謝南錦那邊占便宜。

“喂,小鬼。那你現在能不能找到你哥哥?”晏嬰對茱莉亞很感興趣。之前茱莉亞待在岑言那兒,他也不好意思動手。這回可不讓他逮到機會了?

晏嬰用兩根手指頭将茱莉亞捏着提起了起來,任由對方在半空中晃着腿尖叫。

對上其他幾人‘你欺負小孩子’的表情,晏嬰很無辜的回答:“聽這小丫頭的話,她和她那個哥哥的感情肯定很好,我們就利用這小姑娘來守株待兔嘛。”

季青:“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這小姑娘是個變态,她那個哥哥肯定也是。”

“你才是變态,你全家都是變态!”茱莉亞氣憤地瞪大眼睛,下一秒眼睛便水汪汪的向岑言求救,“姐姐救救茱莉亞。”

岑言:“我和你丹妮斯姐姐一樣,只會騙人。”

岑言這個人其實一點都不記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茱莉亞這小姑娘太欠揍,總是會讓岑言不由自主的想要應和季青,氣死茱莉亞。

茱莉亞雖然沒被氣死,但是被氣哭了。

“哇嗚嗚嗚——”

不算尖銳但極其震耳膜的哭聲讓葉丹青手足無措。他沒法教訓岑言,只能一腳狠狠踹在徐卿小腿上,“你們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幹什麽!”

徐卿差點也哭了,“我又沒說什麽!”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

徐卿:“……”果然是垃圾桶裏撿來的,和岑言這個親生的沒得比。

徐卿氣急敗壞,又沒辦法真的做什麽,只能一腳踹在牆上洩恨。‘啪’一下,白牆上留下一個漆黑的腳印。

晏嬰沒忍住笑出了聲,“這腳印看着有4……我日。”

目光所及之處,只見白色的牆壁像是忽然被人從中劈了一刀,從正中間裂開了。劈裏啪啦一陣後,有牆縫的碎屑落在地面上,徐卿用腳踩了踩,發現踩了個空。

他倏地變得面無表情。經過今天這事兒,他終于明白眼見不一定為實了。所以,鏡子裏那個膽肥得要脫謝南錦衣服的岑小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約莫五分鐘之後,牆壁露出了一條成人可以通過的小道。

葉丹青回頭看了眼三組的成員,見着為首的那位大佬神情淡定,還沖他點點頭之後,終于擡起腳跨了進去。

岑言瞥了眼飄在空中還要哭號的茱莉亞,無語的抽了下嘴角,一伸手将小家夥撈進手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別哭了。”

“壞女人!”茱莉亞抽噎着罵道,動用雙手雙腳爬到了岑言的頭頂胡作非為。而岑言因為理虧,只能無奈任由對方瞎搞。

謝南錦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低聲笑了笑,“這小家夥其實還挺喜歡你的。”

岑言挑眉:“我的榮幸。”

她擡眸看向眼前。他們站在一處卧室內,右手邊是一扇門,門上有一塊門牌寫着105。

這是消失的105房間,也是茱莉亞的哥哥西裏爾的卧室。

也不知是茱莉亞的哭聲比較有用,還是徐卿那一腳立了功。但不管怎樣,目的是達到了。

一眼望去,卧室很普通,甚至連裝飾品都沒有。和茱莉亞那上百面鏡子相比,105顯得空曠和寒酸極了。不過,大床前的一張挂在牆上的照片引起了岑言的注意。

她越過一張書桌,走到床頭。

“看什麽?”葉丹青站在她身後問道。

岑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抿抿嘴後道:“照片。總覺得這個照片有點奇怪。”

“确實挺奇怪的。這不過是艘游輪而已,有特定的房間倒是好說,但是還搞個照片挂着是什麽意思?準備定居在船上了?”

岑言:“……恩,好吧。”

葉丹青見她這個反應,有點好奇:“怎麽,你和我還不算是一個意思?”

“我只是感到很奇怪,但是具體的奇怪之處我也說不清。可能就像爸爸你說得那樣。”岑言沖他眨眨眼睛,一臉可愛的笑。

葉丹青從來不懷疑岑言的長相,看着小姑娘沖他露出柔軟的笑容和表情,只覺得心口軟軟的。拍拍小姑娘的肩膀,他嘆口氣說了句不着四六的話,“一想到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會落入哪個男人的手裏,爸爸這心裏就跟針紮了一樣難受。唉。”

屁大點的房間讓葉丹青的嗓音清楚的傳進了幾人的耳中。晏嬰幾人立馬裝作不經意的用眼角的餘光瞥在場的某位大佬。然,大佬本人卻十分淡定,甚至還臉上帶笑。

看着有點裝逼的嫌疑。

晏嬰湊到季青的身邊,小聲的說了句,“你覺得老大會是那個男人嗎?”

“老大是不是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季青面無表情。

晏嬰:“……”你說得對。

鬧了一出,幾人又安心下來觀察房間。事實上這卧室真沒什麽好看的,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徐少認真轉了一圈之後就洩氣了,一臉‘反正老子什麽都看不出來’的模樣坐在一側的椅子上。

椅子是紅木椅,兩邊的扶手還刻着龍的圖案。

徐卿用手指搓了搓,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造船的到底是怎麽想的?名字西式,家具中式。幾百年前都流行混搭了?”

“幾百年前啥啊。”晏嬰拿起白色床頭櫃上的一個不鏽鋼杯,“紅木椅和這個杯子難道不是幾十年前的?”

岑言從葉丹青的身後探出個腦袋,點頭,“對,我記得我爺爺一直都用這種杯子。”

“其實我也用。”晏嬰笑嘻嘻的看她,又擠了擠眼睛。

岑言沉默兩秒,用一種略顯疑惑的語氣問了句,“所以你是想讓我叫你爺爺?”

晏嬰同志笑開了花,就差飄飄然了,“乖孫女兒。”

岑言:“……”也不是很懂為什麽都要占她便宜。

岑言繼續縮回葉丹青的身後,卻見謝南錦正盯着牆上的照片發呆。或者,應該用‘思考’來形容。

她想了想,走到他身邊站定,還未開口,對方便笑着說:“晏嬰讓你叫,你就叫?”

“叫聲爺爺又不吃虧。”

“那要是叫聲老公呢?”男人轉身,壓低了嗓音。

旁邊幾個人和幾只鬼悄悄豎起耳朵,被‘老公’二字刺激得快要尖叫。

岑言無語看他一眼,轉身就想走。男人立刻伸手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對上小姑娘那雙不爽的淺灰色大眼睛,笑,“開玩笑的。之前不是說覺得這個照片有點奇怪嗎?”

“恩。”岑言點點頭,低頭看了眼手腕,用力掙了一下沒掙脫,對方也沒想放過她的意思,她只得瞪着眼睛裝作不在意。

謝南錦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看看畫上的幾個人。”

這應該是一張德雷爾家族的合照,兩個成年人和三個年紀尚小的孩子。其中穿着小裙子的茱莉亞露出可愛的笑容坐在成年男人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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