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回推脫大皇子的邀請了,恐怕不太好吧” (11)

中。身後之人,在他走後,發出一聲“哼”,然後将杯中的酒一滴不剩地倒在地上,好似在祭奠死人,杯中酒倒完了,他仍覺得不夠,又将桌子上滿滿的一壺燒酒,悉數倒完了。壺中燒酒尚熱,倒在地上,冒着熱氣,酒氣伴着倒酒之人的聲聲冷笑,令這酒館也變得十分可怕......……

又過了幾日,大雪已經停了,路上還有些積雪,但是,小攤販們已經做起了生意,京都的街道又是一派繁華景象。那些前來賀壽的使臣們,差不多都離開京都了,唯獨還剩應國使臣和蓬萊使臣,他們是要過完上元節才離開的。這一天,恭城侯也要離開京都了,恭城侯攜着夫人一同回恭城,但是其兒子梁少平,死活還要待在京都,恭城侯夫婦沒轍了,只得百般叮囑他,不要鬧事,梁少平滿口答應,只待他爹他娘前一步離開,他後一步又要玩鬧了。

這一日,梁少平在街上閑逛着,路過一個小酒館時,被裏頭傳來的熱鬧聲吸引住了,連忙跑進裏頭湊熱鬧去了,一進裏頭,立馬感受到了熱鬧的氛圍,裏頭的人有書生、俠客、商人,各色各樣的人,在這個酒館裏喝酒、猜拳,不亦樂乎。酒香、菜香入鼻,入耳的是動聽的小曲兒,梁少平暗嘆道:“這兒真是個好地方啊!”

“這位公子,樓上請吧,”夥計前來招呼他,他點頭跟着上去,樓梯有些舊了,人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梁少平上了二樓,二樓之上都是一些華服公子,敢情夥計招呼他上來,是因為他這身衣裳啊。梁少平尋了個好位置,扔給夥計二兩銀子,喊道:“給我上兩小菜,還有一壺燒酒,”

夥計收了銀子,眉開眼笑地喊了一聲“好!”拿着銀子,步履輕快地往下走。

夥計沒多久便将酒菜端了上來,三小菜,一壺燒酒,菜香惹人垂涎,酒香隔着壺子也能聞到。梁少平一邊吃着好菜、喝着好酒,一邊聽着前頭的三個公子哥在談話。

“聽說這次許老将軍回來,手下的将士全都留在桐城,據說,許老将軍要賦閑在家了,”

“亂說,許老将軍怎麽會舍得,丢掉手中的那些兵力呢?要知道,留國的兵力全在四家的手裏,留後李氏一族、留太後母家徐家、恭城侯以及許家,許家的兵力與其他三位相比,雖然是最小的,但也不容小觑,許老将軍不會将手下的兵力拱手讓人的,”

吃着好菜的少平,聽到這段話,也自覺的點點頭,雖然他不懂那些大事,但是,他還是認可那個公子哥說的話,他說得挺對的,要是他爹說把他手裏的錢全部沒收,他肯定不樂意,反正就是這麽一個道理。他喝着酒,繼續聽着那幾個公子哥說話。

“可是,許老将軍畢竟是一個外人,手頭還有那麽的兵力,這次留太後大壽,特地将許老将軍召回,而且還将那些将士都留在桐城,這不是明擺着要收兵力嗎?”

“說不定呢,或許,過完上元節,許老将軍又去帶兵了呢?”

“不知道啊,若是李氏一族、徐家、恭城侯,都對付許家,那就什麽都不同了…………”

最後的一句話,着實讓梁少平打了個寒碜,三家對付一家,那也是夠可怕的,“照這樣子看,那許家應該會輸,可是也不一定啊,要是我爹幫許老将軍呢?”梁少平偷偷嘀咕着,猜想着種種可能。前頭的幾個公子哥,看見樓下起來了幾個人,瞧模樣,非富即貴,便不敢再說話了,都安靜地喝酒、吃菜。

少平又覺得有些無聊了,接着拿起筷子,繼續吃菜,剛從樓下上來的幾個人,都是留着胡子的中年人,他們坐在少平左側的桌子上,什麽也沒有點,光坐着嘆氣。

“唉,老丞相怎麽就沒了呢?這,這也太突然了,”

“別喊丞相了,張老早就辭官了,”随即他低聲朝同桌的兩個人,說道:“現在朝中的丞相,可是留太後的心腹,”

“唉,張老真是苦啊,少公子前些年病死了,夫人拖着病軀,一年前也病逝了,唉,張老無兒女送終,無人辦理喪事啊,”

“誰說沒有人,許家替張老辦了身後事,那個老姑娘還放話,當了張老的義女,照樣守孝三年!”

“這許良緣,倒也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三人之間有人感嘆道,梁少平在旁邊也聽得津津有味,心底倒很想見見那個傳說中的許家小姐許良緣。

“有情有義又如何呢?自古紅顏多薄命,她雖然不薄命,但也死了兩個未婚的夫婿,”

“切勿再談了,我們該去給張老上柱香了,遲了就不好了,畢竟也同朝為官多年啊!”

“走,走,走”三個官員,只在二樓停留了片刻,便匆匆離去了。梁少平将最後一口燒酒喝完,又留了二兩銀子在桌面上,緊随着他們。

地上的積雪還未散盡,依然還是白茫茫的一片,梁少平喝了整整一壺燒酒,身體很是暖和。他跟着那幾個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府邸,上頭的牌匾垂下了一尺長的白布,蒼涼與哀傷之感頓生,梁少平聽他的老爹講過張老丞相,他知道這位老丞相是個實打實的清官、好官,為老百姓們做了許多好事。然而,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丞相,夫人與兒子都不在人世了,就沖着老丞相這個人,梁少平都覺得自己要給他上柱香。

大門外沒有奴仆披麻戴孝,十分冷清,然而,梁少平踏進大門後卻見到了挺多的人,都是書生為主,這些書生,一個緊接着一個,給廳堂上的棺材上香,看來許多文人還是很敬佩張老的。廳堂之上,滿眼都是蒼白,沒有人哭泣,只有“咚咚咚咚”的敲木魚聲,幾個和尚坐在地上,不停地敲打木魚,口中念着超生的經文。有一個人,靜靜地跪在棺材面前,一身孝服,瞧身形像個女子,少平便知道了,這個女子便是許良緣。他走上前頭,跟在書生們的後面,恭恭敬敬地給這位老丞相上了一柱香。他站到一旁,才發現蓮衣和素語也在。

幾日不見蓮衣,能在這裏碰到她,梁少平十分的驚喜,他面對着她,可是她卻沒有對他有任何的眼神交集,而他又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他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張老去世得太突然了,素語那會兒正和良緣在對弈,突聞噩耗,她的良緣阿姐臉色便蒼白起來,她幽幽得朝素語說了一句:“張丞相下去陪伴妻兒了…………”眼中的哀傷,令人心疼。張丞相是在半夜時病發逝世的,許府立即安排人前來操辦後事,而良緣也從後半夜跪到了現在,跪了好久了,良緣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素語瞧着良緣的臉色越來越差,連忙上前去,“良緣姐姐,你快起來吧,別跪了,”素語心疼她,想要将她拉起來,可是良緣推開素語,聲音低沉地說:“不必管我,我對不起他,沒有照顧好他的雙親,”

“良緣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沒有欠誰的,也沒有對不起誰,”素語苦口婆心地勸解她,可是良緣一直沒有理她,她在贖罪,在折磨自己,因為只有這樣,她的心底才好受一些。素語沒轍了,搖搖頭站立在旁,良緣阿姐心底的苦,她也知道,素語低聲的哀嘆,良緣姐姐是個可憐人。

木魚聲仍在敲打,書生們和那些不道名的官員們,上完香後,一個個唉聲嘆氣,悲痛欲絕地站了片刻,便離開了靈堂。這會兒,良緣還在跪着,素語、蓮衣、少平在陪着她,整個靈堂十分的安靜。周圍的幾個仆人都是許府的,據說,張老辭官後,也将府中所有的人都遣散了,平時,除了良緣時時來看看他,他都是一個人過的,一想到,張老丞相臨別時,沒有一個親人在他的身邊,良緣的內心就十分的痛苦,她覺得,此生,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難得幾日不下雪,但是此時外頭又開始飄雪了,羽毛般潔白的雪花停落在他們的肩膀上,傅岩和謹實也來了,雪花飄落在他們的頭發上,煞是白得好看。

“傅将軍,怎麽來了,”語氣有些不善。

“目的與你一樣,祭拜一下張老,”

“別國的大臣,為何勞駕您親自前來祭拜?”

“岩敬佩張老,佩服一個人便是佩服,從來不論他是何身份,”

“如此,請進吧!”謹實聽到傅岩的話,倒也無言以對了。

兩人一進去,便各自從仆人的手中接過三柱香,誠摯地對着棺材鞠躬,然後,站到了少平的旁邊。少平瞧見這兩位大哥,連忙向他們偷偷地打招呼,兩個人也朝他微笑了,然後,将目光轉向了對面的素語,素語也朝二人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咚”的一聲,良緣突然地倒了下來,素語慌忙上前扶起她,搖擺她的身體,喊着:“良緣阿姐!良緣阿姐!”可是良緣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已經昏厥過去了,良緣昏倒時,梁少平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許家小姐,她确實是很美,不過并沒有他想象中那樣風華絕代,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是她很憂傷,五官雖然精致,卻面如死灰。

在他的心底,對面那個安靜的素衣女子,才是最美的人兒,可是,蓮衣好久沒有理會他了。

周圍的幾個家仆,也慌了神,焦急地喊道:“小姐,小姐,”,衆人慌亂之時,傅岩已經蹲在良緣的身側,抓起她的手腕,指頭按住她的脈搏診斷着,他這一舉動确實有些突然,之後,衆人才知道他懂岐黃之術。傅岩的眉頭微皺,似乎遇到了什麽難處。

傅岩抽離了手指,素語擔憂地詢問道:“如何?她怎麽樣了?”

“無事,體力不支才會暈厥的,她應該跪了很久了,”

“那就好,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了,幾位自便吧,”說完便和蓮衣扶起良緣,在瞧見靈堂之中其餘幾位許府家仆時,素語叮囑他們,“你們都留在這兒,處理好張老的後事,你們的小姐由我來照顧”,許府的管家連忙朝着素語說道:“林三小姐,老奴會處理好的!您帶小姐下去休息吧!”

素語點了點頭,想要扶着良緣下去休息,卻又聽到後頭傳來溫和的聲音,是傅岩在說話,“林姑娘,你多勸解一下許小姐,讓她不要想太多了,愁思只會害了自己,”素語沒有回頭,平靜地說道:“我會的,多謝傅将軍了!”

“不用客氣,這是岩應該做的,”傅岩說這話時,素語已經下去了,而身旁的梁少平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好似在琢磨些什麽,時不時點頭又搖頭的,十分奇怪。“小侯爺,有什麽事嗎?”傅岩抵不住他的古怪眼神,溫文爾雅地詢問道。

“你是應國的傅岩将軍?”梁少平有些猜測地詢問。

“是,”傅岩淺笑着,原來梁少平疑惑的是這個啊。

梁少平看看傅岩,又看看面色平靜的謹實,他有些不悅地說道:“居然只有我一個人還埋在鼓裏,真是太不厚道了,”他惱怒地跺腳,有些埋怨地看向傅岩。

“少平,休得無禮,”

“四哥,你也是的,那日在醉夢樓,你應該告訴我傅兄的真實身份啊!哎呀,真是沒勁,我先走了,”說完,梁少平便撅嘴地離開了靈堂,後頭的兩個器宇軒昂的男子,互相對視。

“傅将軍,果真是奇才啊,懂謀略,善戰,又通岐黃之術,聽說還善丹青呢?”

一聽這話,傅岩便知面前這個男子,下了功夫去查了他,傅岩淺笑着,“四皇子也不賴啊,獨自潇灑人間九年,居然能舍掉一身華服,化為行乞之人,如此灑脫,着實令岩佩服!”

謹實的心底一驚,傅岩居然也知道他的一切,“彼此!彼此!”,眸子間越發深沉、淩厲,看來,這個應國的傅岩,真的不簡單,居然知道能知道留國的那麽多的事。“若有一日,你我為敵,你真的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希望不會有這麽一天…………”謹實深深地看了傅岩一眼,然後,接過仆人遞過來的竹傘,撐着它,走出了這座府邸,外頭的雪漸大了,蒼茫一片。

“我也願不會有那麽一日…………”傅岩在靈堂裏嘆氣,木魚聲仍在不停地響起,聲音穿過空蕩蕩的靈堂,祥和而又安寧。他站在門口,望着白茫茫的天與地,然後,他擡起自己的雙手,瞧着手掌的粗繭,念念道:“若世上沒有殺戮,那該多好啊,這雙手沾了太多的血腥,”聲音極輕,極輕,散在了蒼茫天地之間,他的雙目流露出難言的憂傷。

閉上眼,“咚咚…………”的木魚聲,飄渺不定,如同從戰場傳來的擊鼓聲、死人的哀嚎,滿目的白色,像戰場上的橫屍遍野,血流成河,這一切,對于他,都是痛苦的記憶。

皇宮之外,熱鬧非凡,而一進到皇宮之內,一切都換了一個樣,紅牆高瓦、亭臺樓閣、雲紋雕刻、白色石子道,行色匆匆的宮人,面無表情的侍衛,這種情況與宮牆之外完全不同,然而此時,唯一相同的就是雪,雪下在這兒,一樣的白。在這裏,梁少平所能感受到的是無聊、無趣,他翹着二郎腿,坐在欄杆上,才沒有多久,他就跑到皇宮來閑坐了。梁少平靠着身後的紅色大柱子,百般聊賴地看向,一地的白雪和走不完的宮殿長廊,嘴角發出輕蔑的聲音。

“這皇宮,送給我都不要,真搞不懂老頭子喜歡這兒的哪一點?都去恭城安家落戶了,還對這兒戀戀不忘,唉!”梁少平一個人念念有詞的,這兒又冷清,沒有人聽得見他說的話。“唉!好無趣啊!唉!”

梁少平正準備起身,去其他皇宮的地方閑逛時,一個灰衣的太監小跑到他的面前,朝他行禮,随即喊道:“小侯爺,秋兒小姐請您去她那兒,說是有事找您,”太監的聲音不是很尖細,語氣沒有其他太監的刻意獻媚的感覺。

“好啊,帶路吧,有好幾日不見小秋兒!”梁少平一聽秋兒要找他,心裏樂開了花,正閑着無事呢,去找秋兒玩也可以啊!他高興地笑着,露出兩顆小虎牙,“帶路吧!”他緊跟着灰衣太監,如果他能細心一點的話,他一定會發現這名太監的不同的,因為自始至終,這名太監都沒有擡過頭,而且他的步伐很穩,像個練家子。可是,粗心的梁少平,怎麽會察覺到不同呢?

走過彎彎曲曲的長廊,穿過無人煙的樹林,梁少平随着這名太監走了好長的路,“喂,小秋兒住在哪裏呀?怎麽這些地方都那麽偏呢?”梁少平瞧着越來越冷清,越來越偏僻的路,覺得有些奇怪。

“小侯爺,應該知道,秋兒小姐是肖将軍的遺女,被送到皇宮之後,能有一處宮殿住下,便已經是很好了,可就不能管地方偏不偏了!”前頭的灰衣太監,說這話時,語氣稍微有些激動,似乎又帶着一絲怨恨。

“小秋兒真命苦,若是她能出宮,我一定帶她去恭城吃好的、住好的,把她當親人一樣看待!”梁少平信誓旦旦的,想着好好照顧這位小妹妹,想着是否需要自家老頭子認個幹女兒。然而,并沒有在意那個太監的語氣,他覺得那只是一些憤懑不平而已,他自然也沒有看到,前頭的人嘴角在微微上揚,露出算計的笑。

灰衣太監走到了一處偏殿前,四周十分靜寂,十分的怪異,宮殿的大門是大開着的。梁少平有些懷疑地詢問:“确定沒有走錯嗎?怎麽感覺這裏怪怪的…………而且,一個宮人都沒有嗎?”

“沒有走錯的,秋兒小姐就在裏頭,正等着您呢?請吧!”太監依舊未擡頭,指着大開的宮門,恭敬地向梁少平指引,他瞧見梁少平疑惑地皺眉頭,怕他不走進去,便悄悄地走到他的背後,打算下手敲暈他,然而,沒等他動手,梁少平便走了進去。

“我進去看看,”梁少平踏進了宮門,高聲喊道:“秋兒,小秋兒,你在嗎?你在哪裏?”四下一片靜寂,沒有人回答,梁少平敲了敲腦袋,有點不開心地繼續往裏頭走,走了沒幾步,便見到裏頭有張桌子,桌子上趴着一個人,似乎已經昏倒了,看身形,很想肖秋兒,梁少平快步上前,“小秋兒?你怎麽了,”他搖着她的肩膀,可是這個人一動不動,漸漸地、漸漸地,梁少平開始覺得雙眼迷離,眼前所有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而且全身開始乏力,使不上勁了,“嘭”的一聲,他摔倒在地,這時候他才知道不對勁,有人在算計他…………

地面上的人沒有動靜了,趴在桌面的女子這才擡起頭,她不是肖秋兒!她是捂着鼻子的,一起身,立馬将桌面上的熏香滅掉,熏香的最後的一縷青煙散盡後,這名女子立馬将小香爐中香料悉數倒到外頭去,然後,将外頭站立沒多久的灰衣太監喊來,兩人合力将躺在地面上,已經毫無知覺的梁少平搬到裏屋,裏頭有一張大床,床上還躺有一個人…………

灰衣太監和這名冒充肖秋兒的女子,滿頭大汗地出了殿門,然後灰衣太監将殿門掩上,兩人朝長廊的拐角處走去,那裏,還有一個人在等他們。

“一切都辦好了嗎?”是一個婦人的聲音,語氣帶着一絲淩厲。

“都按您的吩咐弄好了,半個時辰後,兩個人都會醒過來,”答話的是灰衣太監,他的口氣十分的篤定,“剩下來的事情,就看您了…………”

“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這件事之後,你們盡量不要出現在小侯爺面前,切記!”

“是!”随即,兩個人一一告退,拐角處的婦人,盯着那扇門看了一會兒,然後,也走開了。一個嬌小的人影,左顧右盼地、悄悄地走到那扇大門前,門是掩着的,這名十幾歲的小宮女輕輕地推門進去,尋找着她的救命恩人,沒錯,她就是之前梁少平救過的宮女小木子。小木子自從摔爛了花盆後,便時常被安排去幹打水的活,這一日,她正站在水井旁打水,忽然聽到有人在講話,發現小侯爺跟一個太監走到那麽偏的地方,覺得很奇怪。小木子放下手中的活,偷偷跟上前去,果然有問題。

小木子進到了一個房間,裏頭十分的昏暗,但是地方散亂的外衣仍讓小木子心驚,再擡頭一看床上,躺着兩個人,仔細辨認,正是小侯爺和肖秋兒,小木子着實吓了一跳,兩人都只穿着裏衣,同蓋着被子躺在床上,這種場面,很讓人想入非非。小木子覺得不對勁,她輕輕地喊道:“小侯爺,小侯爺,”可是梁少平像昏死了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應,她又上前去,推了推梁少平,可是梁少平真的沒有任何的動靜,小木子這才明白,出事了!有人在陷害小侯爺!小木子在昏暗的房間裏,焦慮不安,走來走去,想着怎麽叫醒梁少平,她使勁地敲腦袋。忽然,她急匆匆跑出門外,接着,她捧回了一小堆雪,一股腦地全潑在梁少平的臉上。

“呀!冷,冷死我了!”梁少平被冷冰冰的東西潑到臉上,冷得跳下了床,“小侯爺,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面前有一個清秀的小宮女,開心地看着他,梁少平覺得很奇怪,然而,當他感覺到身上的寒冷和地上的衣裳時,慌了神,再回頭看到床上的小秋兒時,瞳孔驟然變大,“這,怎麽回事!”梁少平瞧見這種場面,心中如同五雷轟頂,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小侯爺,別說了,先趕快出去吧!不然,一會兒就來不及了!”小木子有些着急地提醒他。

“好,好,”梁少平慌亂地穿鞋子,鞋子都穿反了,然後快速地将地上的外衣全部拾起,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小木子都快追不上他了。

這兩人前腳剛走,芳姑姑便帶着一衆人進來了,秋兒也是在這時剛剛睜開眼睛,她覺得頭很痛,四肢無力。芳姑姑一進門,便感覺不對,随即立馬讓衆人留在門外,她一個人進去,一進去,便立即皺眉,一見秋兒正望着她,她立即趕到床頭。“小姐,小姐,”

“芳…………姑姑,這是哪兒啊?怎麽感覺不像我的房間呢?”秋兒有些迷蒙地看着這個昏暗的房間。

“說的什麽話,這兒就是你的屋子啊,你眼花了,”芳姑姑的語氣很輕很溫柔,随即,她從袖中拿出一塊方帕,輕輕的擦拭秋兒的小臉蛋,“你看,都出汗了,肯定夢魇了…………”方帕在秋兒的鼻孔處,停留了一會兒,肖秋兒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手腕碰到另一個枕頭,濕淋淋的,芳姑姑一摸,十分冷,這個枕頭像是被雪水潑過一般,她心下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她用手中的方帕,将秋兒枕頭邊的遺留的水跡,一一擦幹,然後摸着秋兒臉蛋,輕輕開口:“小姐啊,要知道芳姑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芳姑姑只希望你今後能無災無難的,過好日子,這次是我失算了,但是,下次,不會的!”房間是昏暗的,秋兒是沉睡着的,沒有人能瞧清,芳姑姑此時的神色。

而另一處,梁少平正在狼狽地穿外衣,他的手在顫抖,系腰帶都系不好,最後還是小木子幫他弄好的,“小侯爺,你不必擔心,你并沒有對肖小姐做了什麽,”小木子見梁少平慌亂無比的模樣,便開口說話,安慰他。

“真的嗎?”

“真的,是有人在陷害您!”

“可是,我并沒有結什麽仇、什麽怨啊?”梁少平一聽這話,懸着的心,徹底放下來了,只要沒有發生什麽事就好,然後,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誰想要害他和單純無害的肖秋兒。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

“這皇宮真夠亂的,不行,我得去找四哥說說,不行啊!萬一我說不清楚,豈不是害了小秋兒又毀了我的清譽,哎呀!哎呀!煩死了,煩死了,”梁少平越想越煩躁,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苦惱得很,“我到底該怎麽做呢?”

“小侯爺,您不要擔憂,您以後多加小心就是了…………”

梁少平聽了她的話,平靜了不少,“唉,只能這樣了,不過我一定要找到那個灰衣太監,揪出幕後之人!”他暗暗下決心,目光十分的堅定。梁少平将目光放到小木子的身上,心底想着,這小宮女為什麽會幫他呢?瞧着這張清秀的小臉,有一絲熟悉感,“我是不是見過你呢?”梁少平有些不确定地開口詢問。

“您忘了,您之前在張總管底下救過的一個小宮女,她摔爛了花盆,”

“哦,我想起來了,”梁少平露出了然的笑容,“今日謝謝你了,以後要遇到什麽麻煩事,就告訴我恭城小侯爺,我一定幫你”,他拍拍胸脯承諾道。

他的笑容很溫暖,小木子這個小姑娘,看見梁少平朝她露出的兩顆小虎牙,一瞬間,心底盛滿了陽光,其實在寒冬中,她也如同置身于春日的暖陽之下,小木子開心地點了點頭,然後望着梁少平修長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去。

如果,時光可以靜止,小木子最希望能停留在,他朝她露出的溫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波瀾正起(五)

元月十五,上元節,皇宮設宴。素語和蓮衣也被邀請進宮,能讓兩人進宮的,自然是留太後的口谕,素語更加摸不清留太後的心思了,上次召見她們時,留太後與兩人的談話,有點僵。真心搞不懂,留太後這次讓二人進宮參加宴會,又存了什麽心思,素語苦惱得很。

上元節的晚上,大大小小的燈籠挂滿了整個街道,猜燈迷、買陶人、對詩題字,街道上十分的熱鬧,這一晚,大街最多的便是青年男女、才子佳人。這一日,月老不知牽了多少根紅線,成就多少好姻緣,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眉目傳情,許下終身。

蓮衣看着成雙成對的戀人,心底十分的苦澀。而素語則不同,她喜歡熱鬧,穿梭在人群之中,她的心情是十分愉悅的,兩人正往皇宮趕去,宴會即将開始了,她們必須要加快步伐了,素語只得留戀地回望這些場面,微微嘆息。

此次上元節宴會,留太後讓京都之中的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紛紛聚集皇宮,到來的人都知道留太後存的什麽心思,留國皇室還有兩位皇子沒有正妃,剛回宮的四皇子梁景明,更是孤家寡人一個,而且,還有金枝玉葉的高貴公主,梁懷瑩,也該選驸馬了。今晚入宮的青年男子,有幾個借口身有急病,沒有入宮,其餘的一些人,雖然是沒有借口逃脫,但是入了宮也特地尋找個八公主看不到的地方,安靜地待着,生怕被八公主看上,成了驸馬,那可就慘了!這些青年男子們有“兩不娶”,一是不娶許家小姐許良緣,二是不娶八公主,他們覺得,娶了許良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命,而娶了八公主,誰又受得了她那飛揚跋扈的脾氣,娶回家不還得鬧得雞犬不寧。所以呢,他們只能是偷偷地愛慕、敬佩許良緣,遠離八公主,這次入宮,他們都存了一個念頭,就是千萬不能讓八公主梁懷瑩看上。

那些貴公子們的心思,梁懷瑩當然懂,她自然不會選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做夫婿,她已經将目光投向了應國的那兩個男子,特別是傅岩。宴會開始時,八公主特地倒了一杯美酒,盈盈走到傅岩的面前,“傅将軍,請,”攝人心魄的雙目盯在傅岩的臉上,這位據說面善但又拒人千裏的傅将軍,她是驕傲的人,她要嫁便嫁給厲害的男子!

傅岩淺笑着,目光卻是冰冷的,“多謝八公主,”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讓他國公主難堪,因而便強忍着內心的厭煩,飲下了這杯酒,放下酒杯時,他将頭轉向別處,刻意的疏離梁懷瑩,然而,他卻沒想到,這個八公主倒是很有毅力,鐵定纏着他不放了。

“不知道,本公主能不能在這兒坐下,”梁懷瑩指向傅岩左邊空出的位置,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此話一出,周圍的衆人紛紛驚籲,八公主可真夠大膽的,屈尊降貴,想要坐在外來使臣的身邊,這一意圖,十分明顯了,她這是看上這位應國的少年将軍了,衆多青年男子紛紛松了一口氣,原來,八公主早已經心有所屬了。

眉頭緊皺,傅岩将目光看向對面的林素語,林素語也正看着他,沒有任何表情。傅岩瞧了一眼梁懷瑩,正準備開口,右側的傅應騰嗤笑了一聲,“八公主不如坐這兒吧,”他指着自己左邊空着的座位,“傅将軍的左邊的位置,是蓬萊使者的,相信公主也不願蓬萊使者沒有位置坐吧?”傅應騰很認真地看着梁懷瑩,“在下身旁的這個位置,沒有人…………”梁懷瑩聽完傅應騰的話,緊抿着嘴不說話。

“抱歉,抱歉,我來遲了,”蓬萊使者急匆匆地趕來,立即坐在了傅岩左側的位置,這下,梁懷瑩便沒轍了,“多謝大皇子的美意,本公主還是坐回原來的位置吧!”梁懷瑩咬牙切齒地看着傅應騰,說出了這一句話,然後,便走回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梁懷瑩回到座位後,一直臭着臉,身旁的幾個官家小姐,特地離她遠遠的,生怕這位八公主将怒火遷到自己身上。

“傅将軍,你應該不會怪我吧,本皇子将一位佳人吓走了…………”

“大皇子說的什麽話?傅岩怎敢怪您呢?謝您還來不及,”

傅應騰輕笑着,若有所思地說,“那也是,傅将軍不近女色,我是為你解決了一大麻煩呀…………”

傅岩淡淡一笑,面對傅應騰的注視,他連頭都未擡起,“臣覺得,大皇子可以迎娶留國的八公主,這樣子,親上加親,今後應、留兩國,世代交好,再無戰事…………”前不久,留國和親應國,留國的一位公主嫁入應國,那位公主正是八公主的親姐姐,如果傅應騰娶了梁懷瑩,那就是娶了小姨子…………

傅應騰一聽這話,冷笑着,“不出三年,本皇子定會率一衆人馬,将這裏的皇城踏平,”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剛好能傳入傅岩的耳中,讓傅岩心中大驚,他擡頭望向傅應騰,只見他的雙目中滿是嗜血的狠光,大皇子果然還存着滅掉留國的心思。若是如此,他還如何呢?傅岩苦澀地飲下了一杯酒。

留太後雖然在宮中設宴,但是卻沒有出現在宴會中,将這個宴會留給了一衆青年男女,留後和留皇自然也沒有出現,此時,這一對帝後正站在城樓之上,與民同樂。同樣沒有出現在宴會上的,還有恭城小侯爺梁少平,不知怎麽的,向來喜歡熱鬧的小侯爺,這次居然沒有來,這讓幾個刻意打扮的官家小姐,暗自神傷,她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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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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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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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