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怪異的維護

陳珠兒委委屈屈的不說話了。陳婆婆執意不肯白小娴離開，硬是拽着她的手走進自己屋裏。

進屋的時候，白小娴還能聽見外面陳康在不敢置信的嚷嚷着。

陳婆婆疲憊的坐在床上，又讓白小娴過來。“他們都是太年輕了，聽不得旁人的話，一聽見什麽風吹草動的，就信了。”

坐在床邊，白小娴還恍恍惚惚的，半天看向陳婆婆，終于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婆婆不覺得我克人嗎……不覺得我在陳家礙眼嗎？”

平時陳家人不待見她，陳婆婆不說什麽，但每次她被趕，都是陳婆婆出面護着她。

白小娴自己也認同陳康的話，她一來陳家的倒黴事就不斷。就算不克人，可在家吃白飯也是真的，陳婆婆為什麽還要護着她呢？

陳婆婆眼裏劃過一絲異樣，片刻之後又笑了起來，朝白小娴說道:“我年紀大了，記性是不好，可也忘不了你爺爺的恩，要是讓你走了，你一個姑娘家的……”

說着她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白小娴的手，“你要是在外面遇見什麽不測，我死了也沒臉見你爺。”

陳婆婆說的聲淚俱下，白小娴不禁感動起來，心裏暖暖的。

“小娴。”陳婆婆說道，“你就在這住着，你大哥他們那兒我去收拾，讓他們不敢說一句。”

白小娴抿嘴，勉強的笑了起來。她知道陳婆婆是好意，可陳康他們也态度艱絕。自己還在這裏住着，也只不過給他們添堵罷了。

要走的話剛到嘴邊，又被陳婆婆打斷了，“我不管，你就在這住着，就是你嬸來了，也帶不走你！”

見她這樣，白小娴的話又咽了回去，想着手上的也不夠，倒不如攢夠了一塊還給陳家，好從陳家搬出去。

這樣想着，她就不再猶豫了，朝陳婆婆說道:“那聽您的，我就住着。”

陳婆婆笑了起來，轉頭問起來進城的事，白小娴也一一作答，一直呆到了大晚上，陳婆婆要睡覺了她才出來。

從房間裏出來也沒看見陳康一衆人，也算是少了點麻煩。等她和以前一樣鑽進柴房，才發現柴房裏空空的，除了柴火什麽也沒有。

連以前周玉給找的被子也沒有了。白小娴頓了一會，平靜的蹲了下來，把柴火鋪整齊，脫了外衣墊上去睡覺。

晚上冷，更何況漏風的柴房。白小娴将就了一夜，第二天起來硌的腰酸背痛的。

從柴房裏出來，他們竟然已經吃過飯了，白小娴不用去廚房也知道，肯定沒給她留。

在院裏打了點水洗臉，端着衣裳盆的周玉和她擦肩而過，白小娴習慣性的想叫一聲嫂嫂，卻發現她已經走遠了。

周玉性子軟，沒有孩子也是她的心病。陳珠兒的挑撥正說到她心檻上了，這才信了陳珠兒的話，要攆白小娴走。

說實話，白小娴不怪她，卻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了。

嘆了一口氣，洗完了臉，白小娴就上廚裏找東西吃去了。在碗裏找到了個冷掉的馍馍，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又去柴房裏換下衣裳，打算拿出去洗了。

出了柴房，正好又遇見陳珠兒。陳珠兒停下腳步，似乎在醞釀着怎麽罵白小娴，最後卻只吐出了一句晦氣。

說完她就跑走了，不知道是去找誰玩去了。

白小娴也不在意，拎着衣裳就去了河邊，等她到了河邊，洗衣裳的人都是一靜，悄悄地打量她。

白小娴找了個邊上的位置，蹲下了就開始搓衣裳。那邊，周玉已經洗好了，一聲不吭就走了。

等周玉走了，衆人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也不顧忌白小娴，七嘴八舌的說着周雲沒有孩子的事。

都是一些沒事做的婦人，湊在一起能把整個村子的人聊一遍，更別說逮住了這樣一件事。幾句話就把周玉說成了賠錢貨。

白小娴就聽着她們越說越過分，心裏惱怒，狠狠地把衣裳摔水裏，濺了身邊說的正歡的人一身。

“喲。”那人一驚，轉頭看白小娴，她心裏也虛，嘀咕幾句就不說話了。

可這時候，那邊一個婦人嘴卻不停，叽叽喳喳的議論着周玉。“我早就聽說了，她在娘家就那樣，病歪歪的，哪能生的出孩子。”

“就是，就算懷上了，也肯定是個閨女。”衆人笑道。

白小娴忍不住，呸的一聲，朝她們說道:“我看你們也就那樣，要是有本事，生個皇帝出來啊？”

周邊的婦人驚訝的看着她，沒想到白小娴平時看上去老老實實的，忽然就這樣潑辣起來了。

“就你們生幾個兒子，到頭來也只不過是拖累自己，享不到兒子的福。”白小娴說道。

婦人仿佛被踩了痛腳，幾乎要跳起來，“那也比你嫂子好，她就是個不下蛋的雞！”

白小娴冷笑，不再和她們說話。她是反應過來了，自己一個人，再怎麽樣也說不過着一群人。

她平靜了，可那群人卻不甘心放過白小娴。有兩個人對視一眼，就開始陰陽怪氣的說話。

“你聽說了沒，陳家那個老大，今天起了個大早，上老高家去了。”

聽見提起陳康，白小娴暗暗留了神，就聽見另一人問道:“上老高家怎麽了，難不成……還要另娶個媳婦？”

衆人頓時大笑起來。白小娴卻心裏一沉，擡頭看向說話的婦人。

那個夫人仿佛還沒發覺似得，笑嘻嘻的說道:“老高家是幹什麽的你們不曉得？他有個兄弟，專門給人蓋房子的。”

“老陳家的老大要蓋房子了，說是要自己住呢！”

自己住，不就是分家嗎？白小娴心情沉重，也沒想到陳康對她已經忌諱到這個地步。

要不是忌諱她，陳康也不可能要分家。畢竟現在還沒到收獲的時候，大家手頭都緊，要蓋個房子，指不定還得怎麽借呢！

“老天爺啊！”一個人大叫起來，“這不是要分家嗎……陳家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

“可不是嘛，說是自己家有個災星，實在受不住了，這才要搬出來住。”那婦人說道，有意無意的看了看白小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