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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因為要提前出門一個小時,所以自己開車,rose好久沒出遠門,在副駕駛探出狗頭,吐着舌頭,滿眼興奮。
江芸借着地址開到這家寵物醫院,雖然不是上等,但以傅衍之的財力,在這裏做檢查已經算是奢華。她打開車門,rose沒有亂跑,乖乖依偎着江芸。
江芸喜歡它這樣乖,如果它是小狗狗的話,江芸可以永遠把它抱在懷裏而且都不嫌膩歪。
在前臺的小護士穿着粉紅色制服,看到rose眯着眼睛笑:“是小玫瑰花兒呀!”
目光轉到江芸身上,小護士露出猶豫地神情,“請問您是?”
“監護人。”江芸淡淡回答。
“哎...那傅先生...”
江芸遲疑半晌,還是道:“他是我哥。”
本來也是。
傅衍之是傅家長子,收養的不假,待遇仍是“太子”級別。她按照輩分,要叫哥。
傅衍之不喜歡,江芸因為屈服于淫威之下,忍住想怼他“我總不能叫你少爺”的沖動,減少叫他的次數,平時人前也是叫衍之哥。
江芸本來不想對他有所期待,傅成不懷好意地提了幾次說“如果喜歡衍之,你們兩個在一起爸爸也高興”,江芸也沒怎麽當真,只是心裏還是有點他能喜歡自己的渴盼。
她再回憶,傅衍之那冷漠甚至厭惡的神情,大抵不是讨厭她。
她清算財産的時候,傅衍之名下的公司、所有股份都是無關緊要的。職位也多是閑職,但是他那些年為公司做的絕不止這些,說白了傅成只想給他點錢,以後不能霸占傅家的根本,要好好輔佐未來的繼承人。
傅成什麽都不好,唯一好的很惦念原配龍映月且無性別歧視,願意給他亡妻唯一的孩子他大部分的家産。
江芸對此很感激,後來去摸到公司內部,江芸還有一點“親情資本”。
親情啊...
江芸一瞬有些恍惚。
她可以不要這些家財,跟着江文去插秧種地,抱着那條帶着泥的腿小聲撒嬌,看那位樸實的父親勻出一張毛票,讓她随意去買兩根白冰,她就覺得幸福。
如果江文沒有生病,她就不會來北市。
可是她來不來,江文似乎都不能看着她長大了。
“傅小姐?”小護士叫了一聲。
江芸回神,下意識道:“我姓江。”
小護士抱歉道:“對不起啊江小姐,我以為您和傅先生一個姓。”
江芸拿着單子,“我來還清他欠的錢,還有給我們肉肉來個套餐A加體檢,我一會兒托人過來照看,等到結束以後由他接走。來的人姓趙,接rose時勞煩你們知會一聲。”
小趙是她另一個生活助理,因為小徐最近在忙其他事情,江芸才差他出來。
小護士道:“是套餐A嗎?”
這個裏面有洗澡按摩除蟲等內容,是最貴的,一回要兩千左右,沒想到她這麽闊綽,小護士都忍不住幻想出一場豪門大戲。
畢竟傅衍之又高又帥沒錯,但很明顯,傅衍之在存款方面就是個普通老百姓,甚至還有點點拮據。
“嗯。”江芸不太喜歡重複她說過的話。她彎下腰揉揉rose的狗頭,“回來有個趙叔叔接你,媽媽去工作啦。”
rose輕吠一聲,江芸把狗狗遞過去便轉身離開。
小護士八卦之魂開啓,“剛才那個人真的挺好看的,跟傅先生像是一家人。”
隔壁桌的醫生嗤之以鼻,“兄弟都落魄成那樣也不知道救濟救濟,可見不是好人。”
“嗨呀,沒準是傅先生不要呢。剛才不就是把錢還清了麽。”
rose是在這裏出生的,所以工作人員都認得它,當然也會認得它的主人。
小護士跟同事聊天聊得火熱,助理小趙就推門進來,小護士趕緊閉嘴,乖乖工作去了。
傅衍之白天在超市當白工,他已經做這種底層勞動力做得習慣。
習慣到忘了他曾也拿過世界上最沉甸甸的、滿載金錢以至于鋪平權利之路的一紙文憑。
他偶爾也會買兩本財經雜志,無聊的時候也會盯着中央四看很久。股市動态,他也會在路過證券交易所徘徊一二,但也只是業餘興趣。
擺弄錢財的手感早就沒了。
現在手上是一箱子白菜,傅衍之搬得自得其樂。
他提前拿出工資,晚上去寵物店結清欠款,小護士見到他還有些驚訝,“傅先生呀。”
“抱歉,拖了這麽久。”傅衍之拿出錢包,小護士疑惑道,“可是您妹妹已經把錢給了。”
“妹妹?”
小護士和同事交流眼神,“是一位江小姐,早晨帶着rose過來體檢,順路把錢結幹淨了。”
傅衍之失笑:“她跟你說她是我妹妹?”
“...江小姐是這樣說的。”
小護士還沒見過傅衍之這樣笑,一時春風化雨,竟然看癡了。
“去他媽的妹妹。”傅衍之笑着說。
他扭頭就走,沒管打車有多貴,硬是坐到江芸的家門口。
她今晚沒回來,跟林妙妙去商場買衣服,傅衍之進了家,rose便撲上來,一股花香味兒。
他抱着狗坐在庭院等着她。
這個位置,讓他想起那天她疼到迷糊,也叫了一聲他哥。
那種燥熱的興奮緩緩沉靜。
他沒給過江芸兄長一樣的溫柔疼愛,常常兇她,她卻還願意當他是哥哥。
她那麽好,顯得他萬分的下作了。
江芸拿了許多上新的秋裝,秋天還有着日子,可江芸還是忍不住都買了回來。小徐和小趙兩個人給她拿都拿了兩趟,江芸叫了聲“肉肉”,沒把rose叫到身邊,她去後院找,就看到傅衍之坐在回廊,望着她的那一灘池水發呆。
天邊一彎月,江芸一個石頭下去,月就散成星光。
“你在這做什麽呢?”江芸帶上如常的沒好氣的聲調。
“沒什麽。”傅衍之拿出現金,“阿芸,謝謝你。”
江芸把錢塞在他的腰帶裏,“不要,肉肉現在是我的狗了,我給它花錢輪不到你。”
傅衍之沉默着。
江芸拉着他的手腕,躲開他受傷的位置,看到腫的老高的關節,緊皺眉頭,“你做什麽工作去了?”
“扛白菜。”
“……”
江芸想抽他一巴掌。
她把他往上拉,傅衍之卻一直在下墜,她拉了半天都沒拉動。
江芸不想他這樣。
“我很快就回去。你做什麽了,今天?”
江芸指了指客廳忙乎的人,“買衣服。”
傅衍之道:“你穿着好看。”
“不用你廢話。”江芸罵着,卻彎了嘴角。
傅衍之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仔細摩挲。江芸沒有抽出手,反而不自在的問:“你呢?”
“扛了點白菜。”
“……”
江芸一臉你怎麽變成這樣的遺憾臉。
傅衍之卻攤開她的手掌,和她十指相握。掌心貼近,江芸有些不舒服,因為他手很大,這樣撐着她的手指,很快就酸酸的了。
她跟他道:“松一下。”
傅衍之的眼底流露出一絲傷心,江芸看到,心底也一陣難受。
她掙開,起身去看衣服,再回頭,傅衍之已經離開。一架子的新款秋裝,忽然沒那麽漂亮,也沒那麽讓她高興。
“江總,那我們回去了。”小徐抹抹汗,江芸點頭。她坐在沙發上,rose搭在她的膝蓋上,江芸小聲問:“他怎麽了?”
rose不懂,睜着大眼睛看她。
“他是不是有病?”
rose:汪。
“他真的有病吧。”江芸喃喃自語,家裏又剩下她一個人,江芸摸着胸口,空蕩蕩的。
傅衍之坐地鐵回家,推門時張宇正在泡泡面,一屋子老壇酸菜味兒,傅衍之聞了反胃。
張宇有些驚訝的搬到窗戶旁邊吃,“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對不住啊。”
傅衍之以前和他商量過,帶味道的最好不要在他在的時候吃,張宇答應過。
傅衍之面色不佳地挪到廁所,真的吐了出來。張宇吓得趕緊倒水,傅衍之扶着牆,頭暈難耐。
“傅哥,要不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前幾天也吐了一回...”
如果傅衍之不是個爺們,這樣偶爾出入富豪家,夜不歸宿,回來老吐,指定是懷孕了。但傅衍之懷不上,張宇恐怕他生了病,勸了幾次。
傅衍之不太想講話。擺擺手,又用清水漱漱口,然後回到了房間。
屋裏面有房東的電視,傅衍之打開,安靜看着新聞。播完便睡。
張宇上回被小徐遞了一張名片,上面寫着“長雲地産/江芸”,這名字挺有味道,講的是“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他是個語文老師,當時還誇了兩句,小徐聞言也點頭稱是。
那位女總裁,野心勃勃,也有雄心壯志。
張宇不想多事,只因為傅衍之手機都沒有,也沒有電話號,有什麽事打的都是座機,如果那位小富婆要找他也沒有門路,不然也不會遞名片給他。
傅衍之半夜發了燒,自己吃了些布洛芬懸液,悶頭接着睡。一清早請好假,整個人昏昏沉沉,似是要死過去。
張宇上班中途電話撥通,接的人聲音甜而不膩,一猜想對面就是個漂亮的女人,“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
張宇結結巴巴,還是道:“請問江總在嗎?”
“在的。請問您是?”
“我叫張宇,我找江總。”
林妙妙莫名,她不知道他是誰,想了想還是撥通內線詢問江芸:“江總,有位叫張宇的找您。”
江芸想了好久才想起來,“轉給我。”
滴聲之後,溫和的女聲響起,“張先生,有什麽事麽?”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嫂子,他病了好久,不肯去醫院,你勸勸?”
江芸舉着電話的手有些僵。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提前更新就是因為小溫想問問大嘎文名改成《你就不要離開我》怎麽樣(被改文名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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