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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眯眼想着,蔣仲仁這般可惡,他的妻兒豈會不知?一丘之貉罷了,她為這樣的人親自到聖上面前争,只會損了自己的顏面。
耳邊長公主的哭聲聽得她腦仁疼,到底不是在自己跟前長大的,這麽不貼心,如此想着,太後嘆了口氣,再怎麽着也是失散多年的親女兒,便應了她,“罷了,別哭了,哀家這就往北疆發信。”
北疆傅氏乃是太後母家,家主傅成述是太後兄長,駐守邊疆多年,先帝在時就已被封王,在朝堂舉足輕重,太後也是因這才能和聖上對峙多年,若是讓他代替太後出面,蔣夫人及其兒女大概也有活命的機會。
“謝母後!”
兩人思付着聖上的心思此刻全在秦仲清身上,還未有發落武安候府的意思,遂一邊命人往北疆發信,一邊暗中阻攔二皇子審查秦仲清一案,沒料到二皇子速度甚快,不過一日就審清了案子,原來宮殿坍塌非木料之過,而是施工人員不當所導致的,是有人在刻意誣陷秦仲清。
二皇子同刑部查找誣陷之人的同時,秦仲請得了清白出獄,秦初苧領着秦穆來接,歡喜地喊,“爹爹!”
秦仲清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望着空蕩蕩的車廂疑惑道,“你娘親呢?”
“在國公府!”
“怎在哪裏!”
聽了秦初苧的解釋,秦仲清的心像被什麽狠狠捶過一樣難過,他懊悔又自責,“是我對不住你,若是爹爹争氣些……”
秦初苧忙地安撫,什麽都往好的說,“爹爹莫要自責,雖說和國公夫做了約定,但世子爺善良,待我極好,國公夫人在獄中對爹也是照看有加,還将娘親照顧得很好,等下見了面,我們還是莫提當年之事了。”
“聽你的,不提,如今我已出來了,那個約定便可作廢了吧!”
“爹爹,既成約定,豈能半路而退?我打算履行到底。”
秦仲清望着她不容置疑的态度只得點頭。
及至國公府,秦仲清見着秦夫人紅了眼睛,秦夫人拉着他不撒手,兩人旁若無人地抱着彼此,國公夫人偏過頭,看不下去了,秦初苧替爹娘難為情,面皮發紅地說,“我爹娘感情好。”
“你就這麽看了十幾年?”國公夫人很同情她。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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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難為情了,拿約定之事做擋箭牌,“雖說我爹爹已無事了,可既然做了約定,我還是要履行到底的。”
國公夫人亦在思考這個,“你若願意就好,也沒有幾日了,此刻就要回觀?”
秦初苧點頭,她出來的時間甚長了,來前世子爺還讓她早些回去,她便同爹娘一說,就離開了,卻不知她走了後,秦仲清護着秦夫人,以一副防備的姿态看着國公夫人,多年前他就了解到這個女人睚眦必報,但凡得罪了就再無和解之日,豈會突然變了性子,對他的妻女這麽好?
面對他的疑問,國公夫人嗤地一笑,“秦仲清,你可真是走了大運了,你知道你背後的女人是誰麽?”
此時的宮中,聖上欲降罪武安候府,北疆還無信件傳來,太後只能繼續暗中使絆子,一是令人不停上折子,聖上一忙碌起來就顧不上武安候府了,朝堂明眼人甚多,任誰都瞧出了貓膩,國公夫人更是暗中派人去截太後的書信,不想太後的人訓練有素,安全地傳了信件回來。
此時,二皇子查出誣陷之人,竟是蔣仲仁,原來他自得知秦仲清回京就忐忑不安,生恐自己做的虧心事被秦仲清散了出來,和蔣夫人一商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秦仲清做了宮中生意,做計置他于死地。
聖上的暴怒和北疆王的求情信一并到來,這麽多年來,北疆王還不曾求過聖上什麽,如今蒼顏白發,為了妹妹說着最誠懇的語言,聖上所有的火氣都被堵在胸口處,難受得眼前一黑,當着二皇子的面自言自語,“武安候府欺負朕,她卻要為他們求情,她是否忘了朕是她親兒子!”
太後此舉,無異于又捅了聖上一刀,偏偏她又有北疆王的懇求,聖上無視不得,佝偻着腰咳了口血,“朕如她的意,朕不管了。”
消息傳至太後宮中,以往她和聖上鬥,贏了就心裏舒爽,這次卻沒有任何得意,她下了道懿旨,命人把蔣仲仁拖到囚車上沿街□□,還令人在旁一遍一遍地宣讀他的罪行,道旁的衆人聽了紛紛朝蔣仲仁吐口水扔菜葉,蔣仲仁還沒死就被折磨得脫了層皮。
至于蔣夫人及其兒女,因找尋長公主有功,免去一死,但武安候府封號已被太後褫奪,所有家産也被太後收了,他們三人只能露宿街頭,又因蔣仲仁罪行天下皆知,京中諸人見了他們無不唾棄,蔣夫人只能求上長公主,長公主恐她們再牽連自己,草草地打發她們到京郊的宅子裏去了。
太後得知滿意地點點頭,“日後不許再見她們。”
“是,聽母後的。”長公主笑着應下,轉了轉眼珠,跪在太後面前侍奉,“那武安候府的家産及宅子不若都給了秦仲清,聖上知了也會開心吧。”
“也對。”
第二日,太後召見秦仲清,欲将候府給他哄聖上開心,秦仲清卻是搖頭,“草民多謝太後好意,只是自二十年起,草民就與武安候府毫無瓜葛了,那宅子,草民不會要。”
到了手的東西不要,也不想再沾一點腥惡心了自己,太後不免對其刮目相看,“你恨他們麽?”
“都是些陌生人,不值得了。”
秦仲清行禮告退,回家途中路過刑場,蔣仲仁被綁雙手即将受死,他一身平和地路過,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看一眼。
馬車并未回秦府,而是去了宮觀,今日是約定的最後一日,秦初苧該出宮觀了,身為父親的秦仲清要接女兒回家。
秦初苧亦在整理東西,宋灼等人過來道喜,“可同世子爺說了?”
“還未。”
幾人對視一眼,不知怎麽地,心中突生一股不妙感,從現在開始,還是不要去見世子爺了吧!
宋灼道:“秦姑娘,既然都要走了,不若再給世子爺做道甜食吧,現在他可不會強迫你吃了。”
秦初苧一聽也有理,雖說世子爺一開始确實想殺了自己,但知曉自己的困境後還是幫了自己很多,如今要走了,就做道甜食當謝禮吧。
傍晚時分,秦初苧提着食盒往玄妙殿去,卻見宋灼等人圍在門口,到了跟前一問,原來是長公主之女李枝要比武招如意郎君,朝堂官員家中有适齡男子的都要參加,世子爺竟也在其中,太後的懿旨便下到玄妙殿前。
道童對着宮中的來人搖頭,“世子爺不會出觀的。”
宋灼等人:“絕不會出觀!”
秦初苧附和一聲,“再者,世子爺一心求道,豈會願意成親?”
宮裏的人萬般無奈地回去複命,“國公府世子爺一心求道,這輩子都不會成親了。”
太後還沒有反應,一旁的李枝聽了既惱怒又傷心,太後很快就琢磨出了她的意思,上次她要開宮宴,也是李枝出的主意,原來李枝是看上了世子爺,不由溫言勸說,“柳暄并非良人。”
李枝哭得傷心了,腦子都懵了,“他還未見過我,我要他見見我!”
如此無禮,太後面上閃過一絲不悅,半響沒吭聲。
宮觀這邊,秦初苧已進殿了,舉着食盒笑道,“世子爺,無毒的,我保證。”
“掀開吧。”
世子爺閉目養神完畢,眸子一張,清潤平和,他起身過來,秦初苧見他接受了好意,欣喜地抿抿唇,世子爺觑了一眼,“這般高興?”
秦初苧當即回,“我不想吃!”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秦初寧第一次送甜食的情景,世子爺冷哼一聲,正欲将甜食吃了個幹幹淨淨,秦初苧就後悔了,想着反正是最後一次了,同吃甜食也算哄這男人開心了,便說,“那我和世子爺一起吃,我就吃一點!”
世子爺慢慢擡頭,一雙眸子盯着她不松,手上卻穩穩地分給她一點,随口一問,“你小時不是愛吃甜食?”
“您怎麽知道這個?”秦初苧驚訝得微張嘴巴,唇上沾着甜液,黏黏甜甜的樣子,世子爺眸子一眯,飛快扔了帕子過來,“唇上有東西。”
秦初苧窘迫地擦了嘴,伸手接住了對面扔過來的手劄,掀了許多才明白過來,原來手劄後半部分竟都是些瑣碎記事,只見攤開的那頁寫着:囡囡愛吃甜,我逗她說不讓她吃了,她哭了半日,哎,女娃娃好難養。
再翻一頁:囡囡說要看我駕鶴飛升,跟着我去當小仙女。
都是當年外祖父寫的,她還小時,常跟在外祖父身邊,瞧外祖父搗鼓各類仙丹,然後記在手劄上,她那時确實日日盼着外祖父駕鶴飛升,這樣她就可以當小仙女了!
如今大了,哪還有這般荒誕的念頭,當即燥得臉熱,手上抱緊了手劄,眼前伸來一只大掌,“給我。”
“不若我把有關我的部分撕了,以免影響世子爺修道?”秦初苧幹笑。
世子爺挑眉,“不影響,這是不給?”
秦初苧心裏哀呼着遞了回去,“小時愛吃,大了便不愛吃了,世子爺不想看,随時可以撕了。”
“無礙,我不看。”
騙人的吧?
不看怎麽知道的?
秦初苧腹诽着,還是得把那手劄要過來,她都不知道外祖父記了這些,她小時候有過太多糗事了,絕對不能讓世子爺看到!
“怎還不走?”
甜食吃了,她與國公夫人的為期一月的約定也結束了,秦初苧雖順着世子爺趕人的話解釋道,“這就走了,如今我爹爹已出獄,我也沒有必要在此讨世子爺的嫌了,我知道世子爺只是嘴上厲害,心裏善良着,民女在此多謝世子爺的庇護!”
話音未落,身邊一陣風似的掠來,本已轉身的世子爺轉瞬到了跟前,那模樣正如初見那日,面色冷淡得無欲無求,眼神偏偏像猝了毒,“你要走?”
“……您……不是說讓我走?”
秦初苧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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