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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苧有百般疑惑都被這聲斥責堵了回去,分明是她有理,可怎到了師父那裏都成她的錯了?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委屈又生氣地拍了拍窗戶,引來世子爺暗暗的一瞥,“還不進來?”

“不進!”

秦初苧扭身就走。

她還嘴便罷了,還敢反抗了,世子爺沉着臉追至門口,眼前長腿就要邁出,眉峰一擰瞬間折回了屋。

秦初苧回了府,一排宮女迎了上來,都是太後派來的,她們簇擁着秦初苧告訴她親仲清帶秦夫人進宮了,秦初苧此刻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揮退她們進了屋,翻出了師父與她來往的書信,以往師父來一封,她放到箱子保存,如今都有一箱子了。

她手臂枕在在箱子上托着腮,鼻尖還萦繞着隔壁屋中燃起的寶香氣息,那屋子她瞧了一眼就知與青陽觀的一模一樣,師父修道之心還是那麽牢,她是撼動不了的,煩躁漸漸被心底湧起的失落代替,她低低咕哝,“倒是不用愁嫁不嫁了。”

張載言是很好的,曾幫助她許多,可除卻感激,她對張載言再無旁的情緒,先前猶豫是顧念着師父,事到如今,師父不是張載言,卻是一心修道的世子爺,她真不必猶豫了,改日要和太後說清楚了,她不想要張載言當她的驸馬。

剛一打定主意,一只鴿子飛了進來,秦初苧頭次沒有欣喜地迎上去,鴿子在箱子上撲棱了許久的翅膀,秦初苧才取了信,拆開一看,寥寥幾個字:是為師不對,過來。

秦初苧抿緊的唇破開了,邊笑邊心道就是你的錯,看在你認錯的份上,給你做甜食。秦初苧起了身,垂眸望着一箱子信,認為自己心底那失落全因這箱子信而起,咬咬牙命人提到了後廚。

她從箱子裏翻出信件全都塞進了竈裏,誰知火苗一蹿出來,她就後悔了,眼瞧着火要燎到她了,她還要伸手去抓信,宮女們忙不疊抱她遠離,“公主小心!”

信件頃刻燒成灰。

秦初苧紅了眼,半響覺着這也是命中注定,師父注定是要修道的人,連竈王爺都在成全師父,起了身給世子爺做甜食。

期間宮女們都争先恐後地要替她,被她一一拒絕,及至做好了,提着食盒去了隔壁,兩人誰也沒提那封道歉信,世子爺面上沒什麽表情地坐了下來,秦初苧不出聲,房中就靜些。

世子爺不喜她不吭不響的,“為師不讓你說話了?”

“我恐師父聽了不高興。”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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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那封道歉信使她多出些許勇氣,“我想說您早就識出我了,那還何必教我法子應付您自己?”

正好戳到了世子爺的錯處,世子爺瞬時倒打一耙,“是想瞧瞧你夠不夠聰明,我以為當時留你一命,你就明白了。”

秦初苧反駁,“世子爺不殺我,不是因為那三年不殺生的約定?”

“什麽約定?張載言都同你說了什麽?”世子爺繃緊了一張俊美的面皮,像是極為在意這個,秦初苧轉了轉眼珠,“其餘都沒說,只那日說您有約定,我才敢冒犯您。”

張口一個您,閉口一個您,世子爺氣得阖了阖眼,忍不住再斥一聲,“既然這麽尊重我這個老人家,怎麽還敢和老人家頂嘴?”

秦初苧倒打一耙學得極快,“因為今天師父對我兇巴巴的。”昂着頭準備擺擺理,“雖然您不久前才認了錯,可您似乎不太服氣,那我把事情說清楚,您聽聽到底是誰的錯,此事确實是師父瞞了我,我不知您是師父才惹了您生氣。”

“好得很,你也知道惹了我生氣。”

秦初苧有理都沒說清,愣愣道,“那是因為師父瞞了我呀。”一指食盒,“我之所以為師父做甜食,也是因為師父道歉了,師父再這樣兇,我就回去了。”

說起甜食,秦初苧想起了那箱子信,聲音一低,“而且,這可是用您寫的信燒出的火做的,都這樣了,您還要兇我。”

今日她是又驚又慌還氣,都憋了大半日了,此刻一張口就眼眶就濕了,耳邊啪得一聲,世子爺折斷了筷子,惱是真惱,“你用我給你寫的信燒火?”

可瞧着秦初苧啪啪落淚的模樣也是心疼極了,才起了身靠近,見淚落得更兇,立時後退,斥責的聲音死死地憋着心裏,偏偏眼前姑娘哭得兇極了,他也沒哄過姑娘,只能焦灼地徘徊幾圈,半響想到一法,“燒了便燒了,我再給你寫,可成?”

秦初苧的啜泣聲小了一些,“可也不是原來的那些了。”

“我照着原來的寫不成?”

慢慢地,秦初苧的淚終于止住了,“師父願意為我寫,我是高興的,但我不是為了這哭的。”

世子爺眼睛一眯,“為誰?張載言?”

“師父不要提張大人了,與他無關。”

“你不嫁他了?”

“不嫁,我誰都不嫁了。”秦初苧擡起頭,紅通通的眼睛像兔子一樣,世子爺瞧一眼,俯身請示,“能過去了?”

試着靠近,見秦初苧沒再落淚,暗暗松了口氣,伸手一根纖長的手指抹掉那臉頰上的淚珠,“公主已及笈,哪能不嫁人的道理?”

秦初苧握住那根手指,眨了眨眼,“師父也已及冠,不也不娶親麽?”

“你與我不同。”

“我瞧沒什麽不同的。”

見世子爺抽出手指,秦初苧嘆了口氣,“是有些不同,世子爺不娶親,倒也沒有人催,我便不同了,太後先前還問我是否中意張載言,瞧她及爹爹的模樣,倒很希望我及早嫁過去了。”

“原來是太後。”

世子爺冷笑,“你不願嫁,我看誰逼得了你?”

他這麽篤定,秦初苧偏偏極為信他,“那等太後問起來……”

“說我不讓嫁。”

秦初苧心底輕松了,可也不想讓師父當這個惡人,被太後派來的馬車帶到了宮中時,太後果不其然問了,她就道,“張大人甚好,只是我如今只想陪着娘親與太後,不想其他的事。”

“好孩子,陪着娘親和哀家與你嫁人并不沖突,你呀,想得太離譜了,你若不中意張載言,哀家才給你去尋,我們找個初初最如意的。”

“初初喜歡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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