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時來運轉見情郎
接下來的兩日,明月繡坊的生意還是不錯,顧客雖不是蜂擁而至,卻也絡繹不絕。有不少人是慕名而來,有的人聽說這裏的繡品堪稱絕頂,特意來瞧瞧。更多年少貌美的大姑娘是因為聽說掌櫃的是蘇城人,曾直呼狀元郎名諱,可見是有些交情的,或許在這裏能見到高山仰止的狀元郎呢。
到了第三日,一開門就進來了一位衣着華貴的大小姐。這位小姐一臉傲氣,似乎是瞧不上這些繡品的,滿臉都寫着一句話:這些土包子開的繡坊能有什麽好東西?卻在不經意間,她一擡眼看見了正對門口的那一件嫁衣,頓時滿臉驚豔,甚至沒能來得及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
“這件嫁衣也是你們繡的?”盧煥笙吃驚的問道。
何芃錦依舊是男裝打扮,原本想對外人介紹蘭月是自家娘子,怕因此耽誤了她的姻緣,終究沒有這樣講。“不錯,正是我表妹親手所繡,我們都是蘇城人,表妹是蘇城的頂級繡娘,一件這麽好的嫁衣可不是誰都能繡得出來的。”
盧煥笙掃了一眼正坐在繡架前專心刺繡的蘭月,又吃了一驚,一個鄉野小繡娘竟有如此出衆的容貌!即便她沒有擡眸,只看那精致的小臉兒,吹彈可破的肌膚和身上蘊含的江南水鄉獨有的韻味,便可令人傾倒。
“秦記的嫁衣是京中最好的,其上品用金絲銀線繡成,你這嫁衣……我瞧着并沒有金絲銀線,怎麽看上去反倒比秦記的更漂亮呢?”盧煥笙不解。
何芃錦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嫁衣所用的絲線,乃是用我們蘇城西寒山上的虹草染制的上品生絲線,普通絲線拆成十六股都不及這上品生絲線之一縷更細軟,況且那虹草在西寒山之巅,十分難得,所以這嫁衣雖無金銀裝飾,卻是價值連城。”
沒等盧煥笙說話,門外又進來一位盛裝打扮的閨秀,插話道:“虹草?怎麽覺着有些耳熟呢。”
看清了來人,盧煥笙挑眉一笑:“哎呀,這不是丁姐姐嘛,聽說你進宮選秀了,沒想到今日竟能在這裏碰上。”
丁麗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發作。自從自己選秀失利,被雍王殿下奚落一頓攆出宮來,就成了滿京城的笑柄。正因如此,當她聽說這間繡坊和狀元郎有關系時,便興沖沖的來了。若是能得到傾城狀元為婿,自己在京城貴女之中就能找回顏面,扳回一局。至于狀元郎親口說出的已心有所屬之事,滿京城的閨秀自動地認為那只是他婉拒盧國公的借口而已。
盧煥笙是國公府的六小姐,不是她這個大理寺卿的女兒能惹得起的。只得陪着笑臉兒說道:“在下才疏學淺,做不了宮中女官,實在慚愧!”
盧煥笙見她直截了當的承認了,抿唇一笑,沒有得理不饒人地往下追問,又看了一眼那精彩絕倫的嫁衣,問何芃錦多少銀子肯賣。
“對不住了,這是小店的鎮店之寶。是我表妹繡成的第一件嫁衣,自然要給自己留着,只擺不賣。”何芃錦指指旁邊的各色繡品,接着說道:“不如你瞧瞧咱們的被面枕套,還有帕子腰帶也都十分精致的。”
盧煥笙簡單地掃了一眼,本想等丁麗嬌走了之後,再打聽狀元郎的事,不過見她在那磨磨蹭蹭的,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心裏忽然就明白了:她也是奔着狀元郎來的!
如此就在她面前說明白了也好,幹脆讓她死心,就朗聲說道:“聽說今科狀元郎也是蘇城人,掌櫃的還曾直呼其名,可見你們很是熟絡。”
這兩日接待的女客之中,已有好幾個旁敲側擊打聽狀元郎的。何芃錦已經見怪不怪,只笑呵呵地說道:“您說婁狀元啊,他從小就是我們蘇城的神童,在下與他同在三元學堂念書,所以相識。”
“原來掌櫃的與婁狀元是同窗啊!”盧煥笙雙眸一亮。
“呵呵,其實也不是真正的同窗,因為他比我大了好幾歲,而且才學出衆,所以他在三元學堂的甲班,而我只在乙班而已。”其實乙班都不想要她,是她非要跟蘭月同席,岑夫子經不住她軟磨硬泡才答應的。
盧煥笙趕忙追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知狀元郎是否真有一位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丁麗嬌手撫繡品卻轉頭看了過來,盧煥笙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問的太直白了,便此地無銀一般解釋:“我只是偶然聽說,甚覺有趣,便好奇地問上一問。其實人家有沒有心上人,與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呢。”
何芃錦客氣一笑:“是啊,與我也沒什麽關系。我跟人家又不是一個班,也不了解人家家裏有沒有什麽表妹之類的,又怎麽會知道他有沒有心上人呢?”
盧煥笙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神變得淩厲起來。這個不卑不亢的年輕掌櫃,顯然是在推脫,他怎麽可能一點都沒聽說?看來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你們這繡品的手藝實屬一般,開張前幾日靠着狀元郎的名聲能引來一些好奇的主顧,以後要想長久的生意好,還得有人照拂才行。我們國公府自然是不差錢的,只是本小姐要上品的東西,若有極品你可以送到城東盧國公府來,就說給六小姐送的便可。掌櫃的是聰明人,應該能懂我的意思。”盧煥笙傲嬌地表達來自己的意願,帶着丫鬟趾高氣揚地往外走。
蘭月擡頭瞧了她一眼,未置可否,卻突然變了臉色。
何芃錦也是一驚,不是因為盧小姐離去,而是門口忽然湧進來一隊官差。這些人所穿的衣裳與捕快類似,只不過胸前繡的不是一個“捕”字,而是一個“監”字,正是負責管理商鋪的監市和衙役。
這監市并非官員,而是由官員從民間挑選的雜役,受京兆府管理,地位要低于官吏。其職權卻不小,大到街道建築、防火緝盜,小到商鋪管理,維持公平交易,都是他們的職權範圍。這些人橫行于商肆之間,吃飯從來不給錢,看上什麽也是随手拿走,逢年過節,各個店鋪還都要孝敬一些。
正常情況下,這些人都是三三兩兩的維持秩序,若是這樣成群結隊出現,只怕有事發生。
何芃錦趕忙迎了上去,蘭月也停下手裏的繡活兒,緊張地站了起來。平時顧客不多的時候,何芃錦一個人足以應付,她就安心刺繡,顧客也可随意觀賞。只是眼下氣氛不對,姐妹倆都有些提心吊膽。
“監市大人,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小的沒有出門迎接,恕罪恕罪。”何芃錦滿臉堆笑,抱拳拱手。
那胖的滿臉橫肉的監市,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腮幫子:“有人告你們明月繡坊以次充好,以假亂真,我們要把繡品帶回去仔細查驗,鋪子暫時封了。”
何芃錦一聽就急了:“大人,這怎麽可能呢,我們的繡品都是真正的蘇繡精品,您可以現在查驗,絕對沒有次品,鋪子剛開張三日,怎麽能随便查封呢。”
盧煥笙本來正要出門,見有熱鬧可瞧就停住了腳步,此刻見明月繡坊有難,她一抿嘴唇,雖沒有笑出來,卻足以看出心裏的歡喜。不論在哪家店鋪裏報出國公府的名號,那些掌櫃的都是叭兒狗一般地阿谀奉承,這明月繡坊卻如此地不懂事,沒有把自己請進裏間,奉上香茗,對狀元郎的事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此态度,令盧小姐十分不滿。
監市根本就沒把兩個外地來商戶放在眼裏,大手一揮:“把東西收了,帶回去仔細查。”
衙役們一擁而上,看見東西就拿,何芃錦拉住這個,拉不住那個。以為是需要打點,趕忙解下錢袋往監市手裏塞。誰知他墊了墊分量,輕嗤一聲,随手一揚就扔了出去:“想賄賂本監市,我告訴你,我最是公正廉潔,休想讓我徇私。”
蘭月見監市奔着自己的嫁衣就去了,情急之下飛快地沖了過去,擋在嫁衣前面:“監市大人,這嫁衣是我自己的,不是售賣之物,不能拿走。”
監市這才發現屋裏還有個這麽俊美的小繡娘,震驚之餘,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小美人兒,我家娘子去年得病死了,你要是樂意穿着這嫁衣進我家的門……”
他一邊說着一邊欺身上前,原本要抓嫁衣的手,改成了抓蘭月漂亮的臉蛋兒。
蘭月忍無可忍,擡手就是響亮的一巴掌,就算繡坊不開了,也決不能被這種人占了便宜。
門口的盧煥笙嬌聲笑了起來:“還真是只小野貓呢,也不考慮一下自己打得起打不起。下一步你們是不是就要搬出狀元郎的名號吓唬人了?我告訴你們,他們跟狀元郎不熟,只是在一個學堂裏念過書罷了,呵呵!”
一個小小的繡娘打了監市,所有的看客都覺得這繡坊是開不下去了。盧煥笙痛快地出了一口惡氣,領着丫鬟就往外走,丁麗嬌略一思忖,覺得自己應該幫她們一把,萬一對将來靠近狀元郎有用呢。
就在盧煥笙剛剛邁過臺階,丁麗嬌還沒來得及說話,監市瞪起眼珠子挽袖子要狠狠地揍蘭月一頓,何芃錦抓起量布的鐵尺打算跟他拼命的時候,門口進來一個身材颀長、面若冠玉的倜傥公子,正是婁慕臺。
“誰說不熟,她們的事就是我的事,監市大人要談律法還是練筋骨,我婁慕臺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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