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交鋒
回到香港,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林予晞開始在廁所裏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周子正和她的照片在娛樂圈沒引起任何漣漪,但在公司卻激起了暗湧。老板助理的故事都老掉牙了,但還是可以傳揚得推陣出新。
「你沒看見老板最近沒交明星女友,原來是換口味了。」
「你沒看見她穿的禮服,戴的首飾,價值千萬,老板對那些明星女友也沒那麽大方。這小助理不簡單啊!」
「對啊,聽說她可以自由出入老板的豪宅。有時候她進老板的辦公室,門一關就半個小時,哎喲,在家都沒玩夠,還要在公司玩。」
「難為她還在我們面前扮純情扮專一,一天到晚把她未婚夫挂在嘴邊,在老板床上時不知道有多淫蕩。」
起初林予晞對傳言置之不理,只是過了一個星期,傳言就越傳越離譜,其他人看她的目光也越來越隐晦。就在林予晞還在煩惱如何熄滅這些越演越烈的謠言時,公司裏有十個人收到了法務部發出控告诽謗的律師信,而人事部就雷厲風行地把這十個人辭退。一日之間,傳得沸騰的流言徹底冰封。
法務部的經理特意來找過林予晞詢問她會不會想向诽謗者追讨損失,林予晞嘆氣說那十個人因為說了幾句話就丢了工作,還被告上法庭,已是受了很大的懲罰,她沒什麽要追讨。
下班時,林予晞被一個挺着大肚子,拉着一個三歲孩子的女人攔下。那女人哭着求她放過她的老公,她老公沒了工作,再被告上法庭,他的前程就全毀了,他們一家的生活就沒了指望。林予晞很為難地說原告人不是她,那女人拉着孩子一起跪下,死活不肯起來,林予晞無可奈何地只能同意去試試勸說周子正撤銷控告。
第二天早上,她如常地為周子正送上咖啡時,鼓足勇氣向他說了個大概,再怯聲聲地問他是不是可以撤銷控告時,周子正擡起頭看向她:「妳不生氣?」
「聽到流言時是有點氣,但他們已經被辭退,也算是受了懲罰。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家有老小,又是家裏的經濟支柱,現在應該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以後應該不敢再胡說。」
周子正輕嗯了一聲,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Paul,我是Vince,撤銷诽謗控告。」
林予晞愣了愣,旋即揚起了燦爛的笑容:「謝謝周董。」
周子正淡淡地看回計算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她的一笑讓他的心花開了:「妳做了好人,我擔了惡名,妳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飯?」
林予晞意外地啊了聲:「那,周董想吃什麽?」
「妳安排吧!」
林予晞咬咬唇探問:「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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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正擡起頭看向她,眼中有輕淡的笑意。
李淳一不在香港,林予晞晚上多數是空閑的。于是,不用陪周子正參加晚宴的日子,她會在晚上為自己準備第二天的午餐盒。請周子正吃飯?印象中,她沒和他單獨吃過飯,她也絕不想和他單獨吃飯,那……她看了一眼在桌面上的便當,雙眼倏地閃亮起來。
第二天周子正沒有午餐會,早上送上咖啡時林予晞說今天會請他吃午飯,他淡淡地點點頭:「去哪?」
林予晞俏皮一笑:「待會你就知道。」
周子正握鼠标的手陡然一緊,原來世上真的有笑容可以讓他心癢難當,又不知所措。
十二點半,林予晞端了個盤子進了周子正房間,放在他的桌面上。盤子上有一個四方便當盒,有四格,一格是紅米飯,另外三格是蒸魚,肉沬四季豆,紅燒排骨,外加一碗海底椰雞湯和一個小蛋糕。周子正的臉龐浮起了驚訝。
「三菜一湯外加甜品,希望周董滿意。」
「妳做的?」
林予晞點點頭:「我今天早上做的,放入保溫盒裏,味道應該沒變。」
周子正看了看桌上的飯菜:「我自己一個人吃?妳呢?」
林予晞愣了愣:「我也有盒飯,和同事們在茶水間吃。」
周子正似笑非笑看向她:「妳的意思是妳請我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吃盒飯?」
林予晞眨了眨眼:「周董要出來和我們一起吃嗎?」
周子正不作聲,淡淡地看着她,林予晞有些無力:「那我進來和你一起吃?」
「好!」周子正應得很爽快。
林予晞走出去拿便當盒時,暗暗地嘆了口氣,低聲喃喃:只是一起吃盒飯而已,別想太多。
林予晞的便當盒只有兩格,一格飯,一格菜,相比之下,周子正的便當盒就像是五星級酒店的出品。
「妳的菜和我的怎麽不一樣?」
「我的有昨天晚上的剩菜,不想浪費。」
林予晞才剛坐下,周子正的筷子就已伸到她的菜盒裏夾起一塊茄子:「茄子很入味。」又夾了一塊冬瓜。
「這些菜也是妳做的?」
「嗯!」
「會做西餐嗎?」
「不大會,我爸媽吃不慣西餐。」
「妳也吃不慣?我看妳平時吃牛排時吃得不多,但就把配菜全吃完。」
林予晞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怎麽留意到這些。
「可能家裏都吃得比較素,我不大喜歡一大塊血淋淋的牛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周子正已把便當盒裏的飯菜掃得一乾二淨,湯也喝得一滴不剩。
「蛋糕也是妳做的?」
林予晞呵呵一笑:「淳一不在香港,我最近比較閑,就做了些曲奇餅小蛋糕帶回公司做下午茶。」
周子正咬了口蛋糕:「Ethan喜歡吃黑森林蛋糕,妳會做嗎?」
「淳一也喜歡吃黑森林,他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我做。明年Ethan回來,我可以做給他吃。」
周子正淡淡一笑:「他真是好福氣。」
「周董,十一月份我要請幾天假,我和淳一要去夏威夷旅行,順道拍婚紗照。」
周子正慢慢站起,把臉轉向落地窗外:「好。妳訂好了日子告訴我。」
林予晞收拾好便當盒,連盤子一起端走,離開前,周子正依舊面向窗外,淡淡地說了句:「盒飯很好吃,謝謝!」
「周董,不用客氣!」
正午的烈日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短淺的影子。他伸出手,任陽光灑落在掌心,似乎有絲絲暖意從掌心傳到心底。突然,他握起拳頭,彷佛捉住了一抹淺淺的溫暖,又彷佛什麽也沒有。
十月,微微的涼意宣告酷暑的遠離。明天,李淳一終于要回來了。早機回,下午會來天正和周子正開會。林予晞的心情很好,特意去把一頭黑直發燙成了小卷發,讓她清純的臉旦加添了些許妩媚。她平日穿的套裝不是黑就是灰,而且極少化妝。早上,她穿上一套新買的淺紫色套裝,化了個淡妝,特意塗上淺淺的紫色眼影配襯衣裙。回到公司,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她的盈盈笑靥,宋依琳拉住她,笑着問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大喜事。
這一段是她和李淳一分開最久的日子,雖然每天都通電話,傳短信,思念卻像一杯用最好的茶葉泡出的茶,泡久了,甘醇中透出苦澀,苦澀有又滲出清甜。
周子正今天有早餐會,來得比往常晚了。他邊講電話邊向辦公室走去,目光不自主地向林予晞的座位看去時,他的眼眸猛地一震,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被那紫色的身姿完全占據,連電話那頭在講什麽他也聽不到了。
「周董,早。」她今天的笑容特別燦爛,淺淺的紫色眼影,淡淡的粉透腮紅,輕輕的潤澤唇彩,微微的卷曲發絲,每一筆都是輕輕淺淺,像是不着痕跡的在一株最潔白的百合上點綴了幾分柔和的,醉人的色彩。她的美就是這麽不經意的,如綿綿細雨,以為不會沾濕身子,卻在不知不覺間緩緩地滲入,直達心底。
林予晞如常地送來了咖啡和曲奇餅:「這曲奇餅是我昨天做的,周董嘗嘗看。」
周子正嗯了一聲,輕淡地看了看她:「今天換顏色了?」
「朋友逼我買的套裝,要我試新的顏色。」
「挺好的,紫色很配妳,頭發也很配妳」
「謝謝!」
周子正看着她的背影,凄然一笑,今天李淳一回來了,還會來開會,難怪!
他拿起電話:「Paul,我是 Vince,今天下午的會,你和Richard, Gary一起參加,我剛剛把最新的盡職調查報告發給你,我要聽聽你的意見,我要一份完美的報告。」
一個小時後,Paul回電:「這份報告還是太稚嫩,不要說完美,以我的标準它只值60分。李淳一第一次做這麽大型的盡職調查,這份報告算是不錯。不過你一向只有行或不行,沒有什麽「不錯」。總而言之,以你的标準,這份報告不行。」
「好,今天下午,你好好地告訴他什麽叫不行!」
李淳一和他的三位同事來到後,林予晞特意去泡了他喜歡喝的Latte,再加上昨晚做的曲奇餅,和茶水小助理一起送去會議事室。李淳一看見她時,雙眼發了光,對她用唇形無聲地說了句:「老婆,妳好美!」
林予晞甜笑着把Latte和曲奇餅放在他面前,李淳一順勢拉了一下她的手,低聲說:「饞了那麽久,終于可以吃到了世上最美味的曲奇餅。」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吃,周子正就來到了。看見林予晞站在李淳一身旁,濃濃的愛意蜿蜒在兩人充滿笑意的眼眸裏,像是以柔情織起了一張無可擊破的網。
林予晞對上周子正清冷的目光,眼中的溫柔赫然而逝,剛想離開時,周子正開口叫她留下。林予晞有些詫異,這種涉及商業機密的會議她一向是不參與的。林予晞剛在周子正身旁坐下,法務部三大巨頭Paul,Richard和 Gary竟然一起進來。林予晞震愕地看着他們三人,在她的印象中,沒有什麽會議是他們三人一起出現的,通常都是一個人,最多兩人,Paul更是會議的稀客。她心中湧起隐隐的不安,三大巨頭是叱咤法律界二三十年的精英,李淳一和他們相比,根本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學徒。
這是一場實力太懸殊的較量,Richard和 Gary輪流提問,李淳一的同事早已招架不住敗陣,只有李淳一還在苦苦力撐,力挽狂瀾。只不過過了十分鐘,林予晞就看到李淳一額頭上的汗滴和他眼中的惶然。他傾盡了兩個多月的心血做出的報告在兩大巨頭口中竟是千瘡百孔,錯漏百出。他們的提問很客氣,但話語中暗藏的刀鋒很快把他割得體無完膚。林予晞知道他傾盡一切為報告護航,但在他面前的是千重萬重巨浪,他不僅穿不過,巨浪下來,他很可能沖打得屍骨無存。
再過十分鐘,Paul發言了:「淳一,老實說,你第一次領軍做盡職調查,算是做的不錯。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事要量力而為。就好像一名學校級的運動員拚了命想要參加世界級的比賽,就算是幸運地參加了,最後也只會殘酷地看到學校級和世界級的不可跨越的鴻溝。」
赤裸裸的一劍,直穿心髒。學校級和世界級的差別?他第一次的嘗試,竟然如此慘敗。
李淳一努力地維持直挺的身軀:「多謝三位前輩的意見,我們會改進報告。」林予晞聽得出他話中的顫栗。
「淳一」周子正緩緩地說「我希望下次的會議是有意義的。」
李淳一努力撐起的鎮定從容再也挂不住,臉色剎時沉似墨,冷似冬。
大家相繼離開後,林予晞默默地把桌面上的根本沒動過的Latte和曲奇餅收走,午後的暖陽穿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在林予晞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倒影,像一堵黑壓壓的牆,擋住了前行的路。
林予晞給李淳一發了幾個鼓勵的短信,直到晚上十二點,李淳一才給林予晞回電話,語氣中盡是疲憊。
「沒想到第一次和你老板開會就這麽慘烈。兩個多月的嘔心瀝血,就在短短二十分鐘就被打成稀巴爛。」
「淳,你是第一次做盡職調查,已經做得很好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你老板只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晞,這星期我又陪不了妳。」
「沒關系,你專心把事情做好。你明天中午會在公司嗎?我給你送飯,你想吃什麽?」
「妳!」
「都累成這樣還這麽不正經。」
「晞,我真的好想妳!哎呀,又起來了。」
「李淳一!」
綿綿細語,柔柔情話輕撫着疲累的心。當知道無論自己多麽狼狽,總有一個人在身後支持,總有一雙手把溫暖傳遞,外面的驚濤駭浪在縷縷溫情中也就變得沒那麽可怕了。
李淳一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在王氏集團的臨時辦公室工作,王氏大廈就在天正大廈對面,林予晞可以從落地窗向下看到李淳一在辦公室中的埋頭苦幹。
十二點半,林予晞拿起便當盒就走。周子正看出窗外,看見林予晞走進李淳一的辦公室,李淳一拉她坐在大腿上,摟住她,要她妳一口,我一口地喂飯。他甚至可以看到李淳一的手在她的身上不安分地游走。
周子正撥了電話:「王董,我是子正,想和你談談上海項目盡職調查的事……」
他在講話時,李淳一和林予晞已經吃完飯,林予晞一放下便當盒,李淳一就緊緊地摟住她熱吻起來。周子正的講了一半的話剎時卡住。
「子正,怎麽了?喂,喂?」
李淳一突然站起來,走去把房門鎖上,再走到窗邊,關上了窗簾。周子正的身子猛地一震,立即挂掉王董的電話,極速地按下林予晞的電話號碼,嘟,嘟,嘟,嘟,她沒接。
「依琳。」周子正大叫「立即打電話給李淳一,Now!」
十秒鐘後,一聲大吼「接通了嗎?」
宋依琳當了周子正的助理十年,從來沒見他做事那麽急,也從來沒被他吼過:「電話接通了,沒人聽。」
「打給王氏的任何人,叫他們立即去李淳一的辦公室找他,說我有急事,要他現在立刻打給我。」周子正的叫聲把整層辦公室裏的人都震住了。紛紛地低聲議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天塌下來的大事。
林予晞被李淳一壓在辦公桌上,絲襪已經被他扯了下來。她漲紅了臉,盡力地拉住在她雙腿間摩挲的手:「淳,別這樣,這是辦公室,外面有很多人。我待會去訂酒店,好不好。」
「我等不及了。而且我晚上不知道要做到幾點,老婆,妳就讓我速戰速決,我憋壞了。」說話間,她的內褲被他脫了下來,李淳一急不待地要去解皮帶。
林予晞的臉已紅得像熟透的蝦子,她反抗不了,也不忍心反抗,這種情形,就像在日本看熏衣草,他第一次要在車上和她親熱,只能半推半就地任他為所欲為。
「啪啪啪」急速敲門聲「李經理,天正集團的周董要你立即回電話,有急事。」
嘩啦的一盤冷水澆下,李淳一再狂熱也不可能繼續下去,他哀號一聲:「妳的老板總是壞我的好事。」
他拿起手機,有兩個周子正辦公室打來的未接來電。他無奈地從林予晞身上撐起:「知道了,我會打給周董。」
林予晞急忙拉起內褲和絲襪:「快打回給周董。周董很少會這麽急,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再看看自己的手機,竟然也有周子正的未接來電。
李淳一撥打了周子正的電話,講了兩分鐘後就挂了。
「怎麽樣,有什麽事?」
李淳一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根本不是什麽急事,就是提醒我盡職調查報告的一些重點。」
林予晞起來把自己和李淳一的衣服整理好後,打開窗簾,擡起頭,竟然發現周子正站在窗邊,像是在看風景,又像是看過來。她急忙打電話給他:「周董,不好意思,剛剛沒聽到電話響。」
「沒什麽,我,只是突然想吃水果。」
林予晞愣了愣:「哦,你想吃什麽水果,我去買。」
「蘋果。」
許諾打電話給林予晞說請她吃午飯,而且是在四季酒店的Caprice。林予晞眉頭一揚,出手那麽闊綽,一定有大陰謀。
整頓午飯,許諾都只是和林予晞閑聊,到了最後,甜品都快吃完了,還是沒有去到正題。林予晞嘆了口氣:「許諾,你有什麽話就快說,甜品吃完我就要回公司了。那你這頓午餐就白請了。」
許諾扭扭捏捏地湊不出句完整的話來。許諾就是當年在大學和她一起抓露體色魔的人。他也算是體育系的系草,平日對朋友落落大方,說話風趣中帶點小刺,算得上位潇灑帥哥。可惜最大的毛病是一遇見喜歡女孩子就變成了只小鹌鹑,就算他現在當上了重案組的督察,扭捏的個性還是沒變。
「許督察,說吧,喜歡上誰了?」自從和大學的女友分手後,他已經空窗了兩年。
「嗯,就是,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就是……..」
林予晞瞪着他:「再不說我就要走了,三,二………」
「楊嘉容。」許諾像是用盡了全力才能蹦出這三個字。
林予晞愣住了,楊嘉容?這,難度有點高吧。
「我兩天前去參加她的粉絲會,她認出我,和我聊了十分鐘,還和我拍照,還留了電話讓我把照片發給她。」許諾輕輕地說着,慢慢地連耳根也紅了。
「哦!那你發了嗎?」
「發了,這兩天一直和她短信聊天。」
「不錯嗎!都聊些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吃了飯沒,下班沒,天氣涼了多穿衣服這些。」
林予晞笑了:「許督察,這是好兆頭。」
「我,我想約她吃飯,可是,又怕她不肯,可不可以約妳一起?」
「哈,找我當過河的橋,一頓午飯可不夠。」林予晞好整以瑕地看着他着急的模樣。
「妳要什麽條件都行!」
「嘩,許督察開出這麽優厚的條件,我真是要好好想想。」林予晞笑瞇瞇地看着他。
條件還沒想好,就看見周子正,楊嘉容和一個型男從餐廳裏走出來,原來他們也在這午餐。看見彼此,有些詫異過後當然是要打招呼。型男是周子正的發小叫杜成澤,是娛樂媒體界的超級大亨。楊嘉容就是在他公司旗下的藝人。
楊嘉容走向林予晞:「Liz,我回來幾天,還沒來得及請妳吃飯呢!下星期有空嗎?」
請吃飯?林予晞瞄了滿臉泛紅的許諾一眼:「好啊,許諾之前吃過一家俄羅斯餐廳很有風味,妳要不要去試試?」
「好啊!」楊嘉容微笑地點頭。
「許諾,我忘了那餐廳在哪了,到時你帶路。」
許諾愣了足足三秒才蹦出了個「好」字。
杜成澤猶有玩味地看了幾人,說:「嘉容,待會去哪?我送妳。」
「不用了,我就在這逛一下,買些東西。」楊嘉容淡淡地說,目光隐隐地向周子正身上飄。
林予晞雙眼一亮:「許諾,下星期是小艾生日,她說了要我們送她一條Pandora的手鏈,反正你下午不用去抓賊,你去樓下的商場幫忙買。」
許諾瞪大雙眼:「我哪會挑?」
笨蛋,蠢才,給了你臺階都不會順勢走下去,你破案時的精明都去哪了?林予晞無奈地暗暗嘆息,看向楊嘉容:「嘉容,妳可不可以幫他一起挑。我這段時間比較忙,真是抽不出時間來選。」
楊嘉容看了許諾一眼:「好啊!」
許諾的臉剎時紅成了熟蝦子。分開時,林予晞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句:「冷靜,淡定!」
杜成澤看着楊嘉容和許諾離開的身影,似笑非笑地打量林予晞一眼,向周子正說:「我先走了。記得你訂的那輛林寶是我的。」
林予晞突然想起周子正最近訂了一部最新款,全球只有五輛的林寶堅尼。看來是周子正有求于他才割愛吧。
「那家俄羅斯餐廳真的很有風味?」周子正問。
「嗯,還不錯。」她有些心虛,因為她只是聽許諾說過一次,沒真的去吃過。
「那下星期我也一起去試試!」
林予晞瞪大了眼睛,這,這!前男友和追求者一起同場用餐,會不會太尴尬了些,而且楊嘉容還很清楚明白地對他沒忘情。
結果四個人形成了個微妙的組合出現在那家昏暗的俄羅斯餐廳。餐廳昏暗得連看餐牌都有困難,于是林予晞理所當然地把點餐的重任交給許諾,這也是整晚最錯的決定。原來這家餐廳許諾也沒吃過,于是他點的都是他的同事推薦的菜色,而他的同事是一群熱血噴張的警員。
菜上桌後,林予晞瞠目結舌地瞪住許諾:鮮紅的牛肉塔塔,血淋淋的小羊排,油吱吱的豬腳和一盤又黃又綠的豆沬,這是什麽跟什麽?
楊嘉容眨了眨眼,微笑地說:「這家的菜色果然很特別。」
許諾窘迫得想鑽地洞,林予晞暗暗地嘆了口氣:大哥,小妹是拚了命為你護航。
「我們平常都愛吃這樣的菜。」林予晞伸出叉子,咬咬牙,拿了點牛肉塔塔放在自己的碟子上,再深吸口氣,放入口中。許諾滿眸感激地看向她,生牛肉人口的那一瞬間,林予晞很有揣他一腳的沖動。
周子正很給面子的每樣菜都試了一些。最後吃完甜點,楊嘉容說:「甜點做得不錯。」
四人鐵定沒吃飽,林予晞不想許諾的第一次約會就這麽毀了,于是提議一起再去吃宵夜:「那家店不大,有點擠,但味道很好,要去試試嗎?」
楊嘉容微笑地點頭,沒想到周子正也同意去。
去到旺角的小吃甜品屋,老板娘熱絡地和林予晞,許諾打招呼,林予晞熟練地點了好幾樣甜食和小吃。
食物上桌後,楊嘉容邊吃邊點頭:「味道真好!」許諾紅了沉了一晚的臉色才終于有了些笑意。
老板娘探過頭來:「妳是楊嘉容小姐吧,可不可以和妳拍張照?」
楊嘉容微笑地點頭。拍過照,老板娘掃了周子正一眼,意味深長地說:「許督察是個好男人啊,有前途,又專一,又善良,比起那些有錢的花花公子強幾百倍。」
林予晞差點沒把口中的甜湯噴出來,咳咳咳地咳嗽幾聲:「老板娘,我的雞蛋仔呢?」還是快點吃,吃完就走吧!
雞蛋仔一上桌,周子正竟然向她伸出兩個拳頭:「比一比?」
林予晞怔愣間,許諾脫口而出:「她可是拳後。」意思是你不要獻醜。
周子正從容一笑:「不給我複仇的機會?」
林予晞眼珠子一轉,伸出手來應戰。沒想到這一次,兩人竟是旗鼓相當。周子正先輸一局,後贏一局,再贏一局,又輸一局。兩人的手随着叫出的數字開開合合,讓人眼花缭亂。
楊嘉容怔怔地看着兩人贏時酣暢的笑意,輸時不服氣的懊惱,口中漸漸浮起了苦澀,吃一口甜湯,竟然是苦的,甚至苦得發麻。
最後一局,十,十五,五,二十,周子正竟然贏了。他拔下一顆雞蛋仔抛入口中,滿臉的笑意竟透出了孩子般的童真:「這家的雞蛋仔真是特別香甜。」
許諾和林予晞不能置信地對望一眼,突然許諾爆笑起來:「天啊,拳後,妳終于輸了,認識妳六年,妳終于輸了。」
林予晞無力地嘟起嘴,兩個月前她明明白白地把他打得片甲不留,兩個月後她竟然輸了。
走的時候,楊嘉容主動問許諾可不可以送她回家,許諾笑得嘴角都裂到耳邊去了。林予晞很識相地不做電燈泡,上了周子正的車。
「妳這媒人做得很賣力。」周子正單手撐額,眼中的笑意緩緩流徜。
「你不是沒看到他追女孩子的技巧多笨拙,不幫他,他真的會一直單下去。」
周子正輕輕一笑:「嘉容和他似乎挺聊得來,多約他們幾次,火可能就會扇起來了。不過,別再讓許諾選餐廳了。」
林予晞恨恨地說:「今天的牛肉塔塔吃得我幾乎要吐,這筆帳我一定要找他算回來。對了,周董,你的拳怎麽猜得那麽好?」
「想知道?」
「嗯,對啊!」
「後天的盒飯我想吃咖哩牛腩,想喝青紅蘿蔔排骨湯,甜品要芒果布丁。吃完了,我就告訴妳。」
林予晞張大口,驚訝地啊了一聲,再會意地哦了一下。他說得太理所當然,讓她也覺得煮一頓飯換一個秘密是正常不過的事。而且,他是老板,他要求的她一定要給,不是嗎?
李淳一又來開會了,這一次除了他自己的團隊,還來了兩位王氏集團的律師,還有,王韻琪。法務部三大巨頭又來了,林予晞忐忑不安地坐在周子正身旁,這次,李淳一可以成功闖關嗎?
三大巨頭的問題依舊如狂風巨浪般尖銳,只是今天李淳一這艘小舟多了兩艘護航艦,而且是航空母艦級的。這次會議漸漸變成了是三大巨頭和兩艘護航艦的高手對決,李淳一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體會理想與現實的差距。三個月前他滿腔熱忱地接下這個盡職調查時,根本沒預想過自己竟是如此不自量力。
周子正終于發話壓止了火花四射的針鋒相對:「這報告目前看來是可以了,再補充些數據,把最後的報告發給我。」
李淳一淡淡地笑了笑,應答了一聲,慢慢地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他的臉上并沒有欣喜,更多的是無力和落寞。
一星期前,王董事長向他明言下次和周子正的會議是他最後的機會,若周子正再不滿意報告,他的盡職調查就會宣告失敗,他會另找他人重做。宣告失敗不僅意味着李進律師行在盡職調查的領域上再無立足之地,更拖垮他父親十幾年來辛苦地為李進建起的聲譽。若盡職調查失敗,他根本衡量不了對李進律師行的打擊會有多大。過了兩天,他徹底明白,不找外援,他根本完成不了這個幾乎已是不可能的任務。他終于打給了王韻琪,請求她幫忙,王韻琪二話不說,帶來了王氏集團兩位最資深的律師。
當初他接這個盡職調查的項目為了是減少與王氏的牽扯,如今卻把自己纏得更深。
王韻琪幾乎靠在了他的身上,笑盈盈地說:「淳,你的報告通過了,開心嗎?」
淳?林予晞蹙起眉頭地看着她對他的親昵。
李淳一不動聲色地移了移身子,尴尬地笑了笑:「多謝周董,王董和王小姐的支持。」
王韻琪不屑地看向林予晞,挑釁地揚眉:「我當然會支持你。哪像有些人除了送茶送水,一無是處。」
周子正的眉頭一緊,淡淡冷冷地說:「韻琪,天正從來不會請一無是處的人。」
王韻琪愣了一秒,冷冷地哼了哼。
林予晞看向滿臉愧色的李淳一,看見他用唇形無聲地說出:「對不起,我愛妳。」心頭一瞬間的刺痛也在剎那間消逝了。她回以輕甜的笑容,無聲地說:「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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