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生孤寂

一個星期後，周子正要飛回香港處理事情。他蹲下，雙手捧住林予晞的肚子：「寶寶，爸爸要離開一陣子，兩個星期就會回來。你要乖乖的，不要總是對媽媽拳打腳踢，爸爸會生氣。」

周衍龍笑說：「有兩位爸爸，一位媽媽在，你就放心吧！你的兩個寶貝我們會好好照看的。」

周子正對林予晞深下一吻，在她耳邊低語：「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林予晞輕嗯一聲：「一路小心！」

周子正高調地踏出機場的那一刻，就被聞風而至的記者包圍。

「周董，請問你對林小姐的視頻有什麽看法？」

周子正邊走邊說：「我相信警方一定會全力懲治任何網絡暴行。」

「請問視頻的事情會影響你和林小姐的婚事嗎？」

「不會。」

「李淳一已經公開承認視頻是在他半強迫半誘騙下拍攝的，周董會不會提出控告？」

周子正的腳步停了下來，肅然地看向攝影機：「我會控告那些傷害和意徒傷害我未婚妻的人，而不是想要保護她的人。」

杜成澤為周子正倒了杯紅酒：「你離開香港兩個星期，警方捉了三十多個涉案人士。現在網絡上基本不會再有這段視頻和照片。這件事的浪尖基本是過了。」

周子正漠然地晃動手中的玻璃杯：「Megan沒那麽輕易放手。」

「她還能做些什麽？Liz不會再有什麽更厲害的把柄在她手上。」

周子正緩緩地喝了口酒，看着杯中深紅的葡萄酒，不知為何苦澀得像血。

「Liz會一直留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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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她父母都挺喜歡那裏，只是有些擔心他們不習慣冷冬。這一兩個月暫時留在那，再看。」

「明年夏天我也想去你的酒莊喝紅酒。」

周子正淡淡一笑：「你這麽愛喝，怎麽不買一個酒莊？」

「你知道我的，一擁有了，就想去找新的。對真的喜歡的東西，還是不要拿到手，讓我永遠有可以去追求的新鮮感。」

周子正搖搖頭：「你只是沒遇到最想要的東西。」

杜成澤淡然一笑：「如果遇到了，我或許會轉身離開。」

周子正腦海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其實我覺得你和Megan挺合的。」

杜成澤雙眼一緊，促狹笑起：「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麽。我和她的事已經過去一百年了。男/歡/女/愛，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就是你的至理明言？」

杜成澤若有所思的看向他：「說吧，要我賣臉做什麽？」

周子正微笑地喝下口酒，目光深邃遼遠：「我想知道她有什麽打算。」

杜成澤輕輕揚眉：「這個消息價值不菲。」

「1900年Chateau Lafite Rothschild？」

清脆的踫杯聲響起：「成交！」

程璇妩媚地跷起腿：「杜大亨這麽有空來找我？」

「沒空也要來。受人所托。」

「我和他沒什麽好談。」

「我也覺得！所以，談完了！」

程璇嘴角一牽：「那，杜大亨是要走了？」

杜成澤展開傾城的笑容：「話說完，就該喝杯好酒，吃些好東西！」

程璇有些輕微的意外，卻不能不承認杜成澤今晚安排的紅酒和食物都是一流水平。

「這些好像不是這家餐廳主廚的手藝。」

「這是法國總店主廚的手藝。我特地請他過來為妳做一頓晚餐。」

程璇淺淺一笑：「你這是要……」

「兩顆寂寞的心，何不一夜浪漫？」

「哦？你這麽做，Vince會怎麽想？」

「以前你們沒離婚，怎麽說也是兄弟妻不可欺。現在你們婚是離定了，我追求妳，他也不好說什麽吧！」

「聽說你對女人的新鮮勁不會超過一年。」

「聽說沒有男人可以留得住妳超過一年。這麽看來，我們正好是絕配！」

程璇吃吃笑起，舉起酒杯：「這種話我原本早聽膩了，但你從杜大亨口中說出，原來是別樣風景。」‘

杜成澤舉酒輕踫：「妳有沒有看見，我眼珠子裏的妳，有多美！」

程璇嬌柔一笑，她眼中媚光流淌在昏黃的燈光中，映出她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龐。

杜成澤搖搖頭，眉頭輕皺：「Vince怎麽舍得放妳走？」

回來一個多星期，為了公司的事，離婚官司和視頻的事，周子正忙得不可開交。而杜成澤和程璇就打得火熱。

下午六點，周子正在開會時，手機傳來了一張照片，是林予晞和林之軒在車子裏的自拍照：「下星期媽媽生日，我和爸爸私下約會為媽媽挑禮物。」

林予晞和林之軒長得真的很像，不僅模樣，還有睿智的頭腦，寬容的心。

周子正打斷了職員的發言，回了短信：「羨慕，妒嫉！妳有妳上輩子的情人陪着，我上輩子的情人什麽時候來啊？」

「那，就要看你表現啰！」外加一個小惡魔笑臉。

晚上十點，周子正坐在回家的車子，電話響起。

「到家了嗎？」

「快了。逛了四個小時，累不累？」

「不累。我和爸爸親自為媽媽做了條珍珠項鏈，還可以在珍珠上刻字。爸爸要店家刻八個字：攜爾之手，同見白頭。那店主一看，臉都皺起來，說中文字也太難了。不過最後還是答應一個星期內刻好給我們。」

「那我這個女婿給岳母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也要花點心思。」

「那是當然。你不是早安排好了嗎？」

「妳怎麽知道？」

「呵呵，我在你身邊安插了………」

「小心！」一聲驚叫後，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然後，電話就斷了。

「晞晞，晞晞？」周子正整個心像是被震出了胸腔。他急忙打回去，只得到一個空洞的回音：「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打。」

周子正按下司機的電話，沒有人接聽。再按下了保镖的電話，同樣是沒有人接聽。他的臉慘白得失去了血色。

「依琳，給我安排最快的飛機去法國波爾多，叫人把我的護照拿去機場。」

杜成澤在程璇家裏，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讓程璇喂他吃水果。程璇的電話響起，她接起，聽了幾句，臉上泛起舒暢的笑意。

她把手機遞給杜成澤：「有一個視頻，你看看。」

杜成澤接過，按下播放，在一條道路上，一輛白色的轎車跑在兩輛貨車中間。不一會兒，後面的貨車加速撞向了白色的轎車，白色的轎車撞上前面突然急停的貨車，車子瞬間被撞成了一堆爛鐵。

杜成澤不解地看向程璇。程璇笑問：「知道有什麽人坐在車裏嗎？」

杜成澤的臉色由不解漸漸變成了然的蒼白：「程璇，妳瘋了。」

程璇的笑意在空氣中凝結，結出了最深寒的冰霜：「回去告訴周子正，林予晞的車禍是我程璇一手安排的。我要林予晞和她的孽種死，我要他永遠得不到他愛的人，我要他一生孤寂！」

杜成澤震驚地飛奔而去，拿出手機打給周子正。

「Vince，Liz今天是不是坐白色的勞斯萊斯出去？」

周子正整個人開始顫抖，Liz平日坐的就是白色的勞斯萊斯，杜成澤知道，是因為程璇也知道了。

「Vince，你在哪？」

「去機場。」

「我陪你！」

「你知道了什麽？」

「見面再說。」

「你知道了什麽？」周子正嘶吼起來。

「Vince，你冷靜點！」

叮，周子正的手機傳入了一段視頻和一條短信：「一生孤寂！」

視頻中的白色勞斯萊斯被撞成爛鐵的一刻，周子正的呼吸停止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