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怯怯

重華宮用過晚膳以後，皇帝摟着人溫存片刻，兩人之間感情升溫了些，進一步的親密行為也能自然接受，李雲景對此極為欣慰。

“明日同母後去行宮避暑，你和朕一起。”

雲華有些躊躇，眼中似有疑慮：“我要以何身份和皇兄待在一處？”

皇帝的呼吸刮了他的耳朵，“……自然是朕的皇後。”

“哪有這樣的道理。”

“金冊寶案都在椒房殿，那裏又只有你住過，”李雲景把玩着他纖細的指節，愛不釋手，“你把皇後放跑了，朕孤家寡人沒人照顧……按這個道理說來，可不得以身相許？”

聽罷雲華擡手摸上他的臉，逗他的皇帝一時有些怔住，“我會對皇兄負責的。”

對方認真而又純粹的模樣讓他心中激蕩不已，喜歡的心意愈來愈濃烈，令他無法把持，人在眼前伸手可及，只消一擡手一低頭——

“唔……”

霸道而強勢的李雲景讓人推拒不得，雲華略一反抗便被全部壓下，“……先給皇兄一點甜頭如何？不然朕怕再多等下去，又要忍不住對你做那種事情了。”

“你，你要做到哪裏？”

“莫怕，雲華覺得難受就停下來，”他吻了吻顫抖的眼睫，“……皇兄愛你。”

美人如同被餓虎舔毛的綿羊，哪怕皇帝動作再輕柔，那一點子露骨的情.欲味道總是難以掩瞞。何況落到對方手裏，身體也會變得奇怪，願意被觸碰、撫摸，顫栗的快感讓他害怕又迷戀。

他在皇帝手裏被拿捏，出了一次少不得要禮尚往來，只能也伸手去碰，卻被捉住了細白的腕子：“今日不用這樣……進去一點點可不可以？”

雲華面露難色，“試……試一試罷。”

事後皇帝親自替人擦拭，雖只在外探了探，卻因激動得過分早早完事，美人安慰不痛不癢卻叫他咬牙切齒：“皇兄大約勞累過度，運河一事實在纏人，在行宮中還是以将息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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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郁卒。

次日方錦庭奉旨随行，太後特意關照了幾句，“華兒這幾日身體是否安康？”

“殿下無事，只是自小用藥使身體輕盈纖弱，多少有些影響，最近又……怕他們不知收斂傷了身，微臣私下用了些法子防着。”

“做得好！”太後眉心舒展，胸中寬慰不少，“都以為哀家年紀大了看不見聽不着，成天厮混一處忒不像話。”

方太醫笑道，“自從開始關注皇上和華兒的事情，您一身舊病也好了不少，可見不是什麽壞事。”

太後輕聲嘆息道：“哀家沒能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皇帝能給他的東西比哀家多得多。何況華兒從小喜歡他的皇兄，他想要什麽東西哀家從未拒絕過，那天喝醉了酒非要鬧着去長明殿找雲景，本以為是心裏難受愧疚，誰知……罷了。”

片刻又彎了彎眼，“後宮多年空虛，哀家閑着也是無事，只能在皇帝身上找點樂子。”

·

行宮中二人各在一處，太後的安排，皇上不敢不從。太後借着調養身子的由頭讓雲華陪在身邊，幾次三番不得一親芳澤，皇帝心中有苦難言。

貼身宮人關切道：“皇上，要不要讓方太醫開幾味藥去去火？”

李雲景蓄了一腔宮怨，“朕與華兒順其自然，特意來行宮水到渠成，眼看就能仗劍談風月，懷中抱美人……偏偏這時候太後不肯放人，這火太醫也去不得。”

“皇上，這麽多年您都能等，也不在這一時。”

他舉起落雨劍，劍身沐浴一片如水月光，“昨夜華兒躺在朕的懷裏，任朕如何也都答應，知不知道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朕舍不得囫囵吞棗才早早回了長明殿。”

“皇上，”宮人不敢多言，誰不要命敢知道皇上的心尖尖是何可愛模樣，“……明着去不成，暗着去可沒人攔得住您吶。”

皇帝停下手中破竹劍勢，将劍遞給宮人：“說得極是。東西送到華兒手裏，朕的心意他自然明白。”

這廂雲華正在練字，宮人送來一柄落雨長劍，他一眼便認出是李雲景的東西。流雲落雨，得一可號令江湖，皇兄送了他流雲劍，落雨劍從未離過身，是……督促他要好好練劍麽。

午膳時太後問起，他只提了提先前練劍的事，太後給他夾了一塊鵝掌鴨信，“趁着這段日子好好調養身體，練劍倒不必急于一時，你皇兄說什麽不必放在心上，左右有母後替你說話。”

“……是。”

天色暗時挑燈看劍，流雲落雨擺在一處成雙成對，他正要收起卻被人從背後偷襲，反身抽劍回刺，招式卻被一一化解。

“……是朕。”

雲華忍不住揶揄道，“皇兄怎麽也做偷雞摸狗之事？”

李雲景不以為然，反說起陳年舊事，“朕年幼時不得先帝青眼，在流雲山莊裏長到十五歲，莊主管得嚴，師妹又貪嘴，常夜裏出門尋食……這身夜行衣還是師妹送朕的。”

雲華聽了有些在意，“柯姐姐？”

“是她，”皇帝放下兩人手裏的劍，“聽說在陵光教裏也搞出了不少幺蛾子，巫師機也是吃得消。”

“想來教主很疼愛夫人，所以對柯姐姐這樣好。”

“師妹從小任性，敢愛敢恨，”他一心只在美人身上，心不在焉随口說着，“哪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和教主倒是相配。”

少年垂眼不言不語，手卻還搭在對方肩上，皇帝猜得幾分心下一動，添油加醋地胡說起來：“朕十八歲時便習得整本流雲劍法，又生得玉樹臨風，師妹還曾對朕表過心意……”

這一句話果真起了效用，美人神色黯然心事全寫在臉上，他得意地親了上去，不僅得到允許，更添了意外之喜，“……皇兄，今晚還試不試？”

他順水推舟道，“華兒，朕不能保證……”

“沒有關系。”

……美人入懷，皇帝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