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一個小縣城
“剛好我拜托的人已經過來了, 既然你家大兒子和我家小運是朋友的話,那我們就一起吧。”劉常雲露出了一個有些爽朗的笑容, 眯起眼打量了一下那個被稱之為兒子朋友的少年, 又看了眼少年的家長。
他是真正憑借自己的手段做到有一定商業地位的人,自認有一雙擅長看人的雙眼,所以幾乎立刻就從那個少年冷漠的表情下看出了一顆不錯的心。
雖然不能夠稱之為溫柔或者善良,但對于人心這種原本就莫測的東西來說, 應該可以算是不錯了。
但與此同時,劉常雲也注意到了少年和他家屬之間湧動的暗潮和清楚的冷漠,似乎那位家長并不是一個讓少年覺得可以依賴的人。
“……”雖然看起來交到了不錯的朋友, 但與此同時, 也有一些麻煩啊。
劉常雲牽着自己兒子的手,拉着他趟過了泥石流蔓延的區域, 走到了滑坡地段的另一頭。那裏已經有得到了消息,聞訊過來的秘書開着一輛7座的車過來了。
劉郝蘊和劉常雲,蔣家四口,再加上充當司機的秘書,一行剛好6個人将這輛車坐得滿滿當當。
劉常雲上了副駕駛的位置,而劉郝蘊則和蔣梅辰一起坐到了最後排的雙人位上,中間的三人位則是被蔣家的另外三個人占據了。
“真是非常感謝,否則的話,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麽繼續趕路呢。”
秘書發動了汽車,開始繼續在蜿蜒的盤山公路上前進,蔣何轉動着眼球, 打量着這一輛汽車,瞳孔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來有些複雜的情緒。
他有些在意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時候認識的這一位家境富裕的少年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兒子原本就比較微妙的交際圈裏并沒有這樣一個明顯帶着外地口音的人。
何況這一對外地的父子看起來家境非常的不錯,至少這個秘書的薪酬絕對不低,車子雖然看不出什麽昂貴的地方,但應該也有些特殊之處。
其實真的沒什麽特殊之處,只是一輛分店店長平常上下班用的普通代步車默默的流下了淚水。
有的時候腦補的太多是病,得治。
時哲在隐約的察覺到這個中年男子心情的時候,就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其實并不意外這個家夥會那麽想,畢竟這家夥的兒子可是一個标準的福神,平常走到哪裏都能夠遇到個貴人,貴人的家境也往往都相當不錯,這家夥下意識的朝着這個方向想是很正常的事情。
Advertisement
他畢竟并不知道跟自己兒子坐在一起的那個家夥是一個黴神,雖然跟家裏的親屬進行了适當的隔離,沒有出現沾染黴運的情況。但由于先天原生家庭的環境限制,沒有辦法真正的成為一個頂級的大富大貴之家,這還需要更長更長的時間。
坐在後方的劉郝蘊察覺到了自己父親的情緒變化,低垂下的瞳孔中流露出了幾分嘲諷,輕輕的嗤笑了一聲。
劉郝蘊看了他一眼。
他是聽說過福神的原生家庭情況不怎麽好,是跟自己截然相反的存在的。而因為遇到的危險事故過多,而天然戴上的危險預知的神經也在警告着他蔣何這個人心底的黑暗。
這讓他控制不住的有一些感同身受了起來。
淺薄的神力隔絕了汽車最後方的一塊空間,劉郝蘊特別關注了一下,正坐在自己前方的年紀小小的男孩。
發現他似乎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身上的氣息也沒有問題,然後才将注意力轉移,朝着蔣梅辰開口。
“你覺得你的父親在想什麽?”
“……直接稱呼他那個男人吧。”如果可以的話,蔣梅辰并不希望那個男人頂着自己父親的稱呼出現在別人口中,即使血緣上确實是這樣。
蔣梅辰低低的回複了這一句,然後才組織了一下語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就是猜我是不是曾經是你們家富豪的救命恩人,想辦法從你們這壓榨一些錢過來吧。”
這真的是用腳就可以猜到的事情,因為那個需要被稱之為父親的家夥辦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雖然每一次對方都能夠識破這個家夥的小伎倆,并且給予可憐的蔣梅辰一份同情。但這個貪心不足的家夥卻每一次都會去那麽做,就指望着從中謀取些許利益,簡直可笑至極。
劉郝蘊沉默了兩秒鐘,努力的擡頭看下後視鏡的方向,從後視鏡的鏡面中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
“每次聽說你那邊的消息,就會覺得我其實也不是那麽不幸。”劉郝蘊低聲那麽說着,沒有任何避諱蔣梅辰情緒的意思。
“在很長的時間內,我以為無光的生活當中,就只有遙遠的家人那一絲羁絆,是世界裏唯一的光點。”
劉郝蘊垂下的瞳孔當中散落着零碎的光點,他又擡頭看了眼後視鏡的方向,然後朝着蔣梅辰露出了一個僅僅是扯着嘴角的笑容。
“稍微有些糟糕的,就像是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的情緒,有的時候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瘋了。不過也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才是世界上唯一活着的人……反正都是很糟糕的情緒了。”
蔣梅辰沉默地盯着他看。
他當然知道這一位黴神絕對不是在拿這種事情向自己表達炫耀,只是性情比較冷淡的福神一時間想不通為什麽黴神會對自己講這些東西。
他對情緒和羁絆這一類感情的處理一向都偏向于理性或者說是過度理性,很少有真情實感的去感受的時候。
然後,蔣梅辰就看到面前的人抿了抿唇,轉頭看了他一眼,悠悠的吐出一口氣。
“但至少在那漆黑的世界當中,還有光存在,所以我有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充斥着光的世界裏,即使一伸手就能夠接觸到黑暗,但我生活的地方至少是光明的。”
蔣梅辰的神色出現了片刻的變化,他隐約的意識到面前的人要跟自己說些什麽了。
“而你生活的地方太過于黑暗,所以會忘記伸手即可觸得的光芒……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劉郝蘊将自己的手伸向側邊,放在了福神手掌心的上方。
“雖然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光點,最多只能算被反射的熒光……但,有興趣來接觸一下光芒嗎?”
蔣梅辰的瞳孔當中出現了些許動搖,他張了張嘴,有些話含在嘴裏,卻不知怎麽開口。最終,蔣梅辰只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将手心上移,觸摸到了另一只滾燙的手掌。
“……我覺得劇情似乎有哪裏不對。”一直跟着這輛車移動的時哲控制不住的跟唐沈顏吐槽,“雖然可以将我看到的這一幅畫面描繪成兩個好朋友的初次相識或者是相互救贖,但……”
“我也覺得你并沒有彎者見彎。”通訊的另一頭,正行走在街道邊的唐沈顏彎起眉眼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惹得旁邊幾個原本就在看他的女孩子雙眼當中多了幾分驚豔。
“他們兩個确實有可能會發展成你所想的那種情況,而且可能性不低。”唐沈顏慢悠悠地那麽說着,拐了幾個轉角,鑽進了一條小巷子裏,動作飛快地在這雖然不怎麽長,但卻七拐八拐的巷子裏面飛快移動着,很快地就鑽進了一扇暗門。
“不過本質上還只是兩個未成年,你也別多想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總而言之,還是仔細觀察一下那個異能是半身的孩子的狀況吧。”唐沈顏叫完之後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
“直覺告訴我,那個半身确實是兇手沒錯,但他還是需要與蔣孝宗保持一定的距離,或者需要定期從他那裏獲取養分。”
不僅僅是因為如果這一絲影子可以脫離本體自由行動的話,就不需要跟着跑去外地。也有別的一些因素。
唐沈顏沿着暗門後方的臺階一路往下,然後穿過一條狹長的甬道,很快的就走到了咖啡館下方的辦公室裏。他朝着自己的組員打了一個招呼,泡上一碗咖啡,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時哲察覺到了他那邊的動靜:“你那邊結束了?”
“輕輕松松捉拿歸案。”唐沈顏微笑的那麽回答,開始翻看起了自己桌上堆壘的高高的檔案,意外卻又不意外的發現裏面混雜了不少來自國際友人的申請。
想想也挺正常的,畢竟諸神會議确定是在我國的東南沿海開的,而本省又屬于東南沿海的範圍,肯定會有許多外國人想要過來看看。
至于裏面混雜着的究竟是普通人還是意外之客……
唐沈顏将手裏厚厚的資料晃動了一下,一擡眼就對上的一張掉下來的照片。
哦豁,又是一位熟人。
CIA的那一位異能和記憶有關的另類同事正哭喪着臉對着鏡頭,一副哀傷的樣子。
唐沈顏對着照片上那一張熟悉的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然後毫不猶豫的在這個家夥的入境申請上畫上兩個大叉,随手甩到了一邊。
倒是方便了自己摸魚,正常情況下合适一個人的身份背景起碼要花一個小時,現在可以将這個熟人的那一些時間拿去……
“時哲,你現在在哪裏?”
“SW縣高速出口處附近,不過我們走的不是高速,是國道。”時哲下意識的回複了一句,“你要過來?”
“嗯……”唐沈顏發出一聲有些意味不明的輕聲,低笑時帶着纏綿的嗓音,“畢竟,讓你一個人面對兩個不知不覺的秀恩愛的孩子,似乎顯得我這個戀人做的有哪裏不稱職。”
“為了避免今天晚上回家,發現院子裏多種了一棵檸檬樹,我還是來陪陪你吧。”
時哲:……
時哲轉過頭去,耳根有些泛紅,板着臉觀察四周的氣息。
他剛剛已經将那一位拖拉機司機用和周琴相似的手法處理好了,帶着骨血的血球還漂浮在遠處的一個地方等着回去取。唐沈顏能來幫忙放好當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
沒有其他。
時哲并沒有在院子裏種檸檬樹,本人也不太喜歡吃檸檬,更沒有喝檸檬水的愛好,更更不可能是檸檬成精——總之,冒酸水是不可能冒酸水的,大家都是能夠光明正大戀愛的成年人了,還有什麽酸水好冒的?
反正沒什麽酸的。
真的。
伸手從空氣當中取出了一瓶冰可樂,時哲又摸出了一個小杯子,分了許憶一杯,然後将剩下的半瓶都喝進了嘴裏。
——————
“說起來,這位同學怎麽稱呼來着?”蔣梅辰之前就覺得那個血緣上是自己父親的家夥,在這一路上肯定不會特別安分。但他也沒想到,僅僅只是繞過了兩個盤山公路,甚至還沒有下國道,這位就開始迫不及待地轉頭跟劉郝蘊溝通了。
劉郝蘊看了一眼身邊的福神,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乖巧的笑:“我叫劉郝蘊。”
蔣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名字大概是哪兩個字,然後下意識的在嘴邊咀嚼了一下:“劉郝蘊……好運?看來是一個運氣不錯的孩子,那倒是跟我家的蔣梅辰有緣,運氣是真的不錯。”
劉郝蘊的明星狠狠的跳動了一下,又狠狠地跳動了一下,覺得這一位大叔似乎從頭到尾都在踩自己的雷點,這甚至都沒有停下來過。
尤其是名字與好運之間關系這一個雷點雖然由家人說起來就有祝福的意味,但是由這種人說起來……劉郝蘊覺得自己的理智都維持不住了。
蔣何還把這一句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劉郝蘊花了不少功夫才維持住嘴角的笑容,讓笑容看起來不那麽的奇怪和抽搐,繼續裝作一個乖巧的後輩的樣子。
“啊,運氣的話我倒是不怎麽好呢,尤其是跟蔣梅辰比起來……”
“啊,我家這個小子的運氣我自己心裏清楚,他簡直就跟作弊了一樣,就連炒股我聽他的話去炒都從來不會出現差錯。最多偶爾小賠一把。”
劉郝蘊的瞳孔微微閃動了一下,心裏面忽然有了一種猜測,于是臉上帶着笑容,不動聲色地勸說這位大叔繼續講下去。
“哇,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看來我下次要是缺錢的話,也可以找他來給我算一個卦,說不定就能夠賺一筆大錢呢。”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劉常雲半眯着眼并不說話,他将身後的所有對話都聽了進去,心裏很快地就畫出了一個簡單的性格譜表,然後順帶制止了既是秘書又是司機的青年,試圖開口說話的聲音。
“也不用下次你要是缺錢的話,叔叔就幫你炒兩只股。股票都是蔣梅辰選的,絕對非常靠譜,保準你賺的盆滿缽滿的……說起來,小劉你是怎麽跟我家這個大小子認識的來着?”
原本還因為這位大叔所講的內容偏向嚴肅的方向,而露出一副思量神色的劉郝蘊差點因為話題的跳躍度差點擺出了一副不符合人設的表情,花了一段時間才快速的組織好語言。
但他還沒有開口,蔣梅辰就慢悠悠地将自己的理由給說出來了。
“之前嘗試了一下可以鍛煉腦力開發的跑團游戲,他和我就是在游戲裏認識的。”
“游戲裏認識的啊,那也是關系很不錯了,否則的話只是游戲的朋友應該是不知道對面長相的吧。”蔣何輕而易舉的就相信了這一句話。
他連自己的大兒子平常待在房間裏面幹什麽都不知道,理所當然的也不知道大兒子其實并不是一個會玩游戲的人,即使這不是常規範圍內的游戲。
蔣梅辰臉上嘲諷的神色更加濃郁了一些。
蔣何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讨論多久,像是确認了這兩個新認識的人應該不是騙子,就開始繼續興致勃勃地開始描繪和暢想未來。
他想要勸在他的眼中是富貴大佬的劉郝蘊,勸他拿出一筆錢來,交給他來投資股市,絕對能夠賺個盆滿缽滿,連本帶利的都交給劉郝蘊。
蔣梅辰聽到這一段話就忍不住有一些想笑,沒有祝福的蔣何可沒有本事在股市裏面賺到多少錢,頂多只能依靠以前所積累的幸運保證不虧錢而已。
他看似是在勸說劉郝蘊拿出一筆錢來交給他投資,實際上是在暗示蔣梅辰快點給他施加一點信譽,讓他在接下來的股市當中過得順風順水,否則的話他朋友所投資進去的那一筆錢就要被迫消失了。
蔣梅辰可以打賭,蔣何這個人肯定有100種以上的方法能夠将其他人交給他投資的那一筆錢吞上一半再還回去。
這家夥的算盤可是波的叮叮咣啷響的,如果坐在他面前的人并不是黴神的話,估計早就已經心動了。
很可惜……
黴神最讨厭的大概就是這些施加概率的東西了,同意的可能性應該接近0%……
蔣梅辰才剛剛這樣想着,就聽到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歡快地應了一聲好。
蔣梅辰:……
神色冷淡的少年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似乎覺得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雙眼當中還帶着些許茫然。
這個劇情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就連漂浮在天空當中,因為擁有劉郝蘊的全部身份資料,自認要比這一位福神更了解自家黴神的時哲,一時間都愣住了。
不過比福神要來的好的多的是,他很快的就猜到了劉郝蘊想要幹些什麽。
果不其然,劉郝蘊緊接着就笑眯眯地朝着蔣何開口:“不過,因為這畢竟是一筆大錢,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簽合同吧~比如說你從我這裏去了多少錢,用來投資我給你分成多少,然後你需要在年底的時候把其中的多少還給我,否則的話……這些相關的內容,全部寫進合同裏吧。”
蔣何的動作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還會有這一種操作,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所适從。
“……哪有這樣的,”蔣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嘗試着掙紮,“沒有人能夠保證在股市裏面不虧損吧?即使擁有着非常不錯的好運,偶爾還是會倒黴一下的。簽合同說絕對不倒黴,似乎有點過了。”
“可是我相信蔣梅辰的好運。”劉郝蘊露出了一個有些歡快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天真的熊孩子,沒有多少心眼的那種,“先生為什麽不給他多一點信任呢?我覺得他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股,确保我們不會出現意外狀況的。”
可是我不信任那個家夥啊!你簽了合同的話倒是什麽事也沒有了,那家夥十有**不會把好運分給我們,那有什麽用?
蔣何在內心的深處瘋狂地嘶吼着,但并沒有辦法将自己的想法傳達出去,只能咬緊牙關又露出了一個像是狗爬過一樣的溫和笑容,開始努力地繼續聊了起來。
只不過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越說越讓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更懷疑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心裏有什麽毛病,怎麽就養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兒子?
“小劉啊,你覺不覺得……”
“我覺得叔叔不用忙這種事情啊,你把這些事情交給蔣梅辰就好了,他非常萬能的,不需要你插手了,像他這樣的人,股市的調配幾乎都可以說是在一念之間了。”
“……不是,我是說……”蔣何試圖努力的掙紮一下,他覺得自己已經忘了原來想要說些什麽了,但絕對不是這個。
“其他就更不用擔心了,蔣梅辰對自己重視的人是非常好的不是嗎?您只需要吃瓜看戲就可以了。”
但關系絕對不在兒子的友好列表裏的蔣何咬了咬牙關,聲音幾乎都是從牙縫裏面擠出來的:“可這樣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實在是太麻煩了,我們最好還是分擔一些吧。”
“不不不,我們要相信他,畢竟……”
劉郝蘊揚起燦爛的笑容,朝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車座上 轉出半個腦袋看向自己的的中年男子笑了一下,
“他值得我們信任,因為我們不曾利用過他。就算他擁有着非常驚人的好運,那又怎麽樣?他首先是一個人,首先是一個有生命的存在,首先是我重視的朋友,首先我們彼此之間擁有關系——最後的最後才是他擁有着稍微有些驚人的好運。”
直到這個時候,蔣何才意識到這個自稱是兒子朋友的家夥,十有**知道他們家庭的內部矛盾,自己之前所聽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內容實際上就是陰陽怪氣的嘲諷——他之前就有這樣的感覺,不過因為蔣梅辰離成年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不怎麽在意。
反正早就已經得罪狠了,不怕再狠一點。
但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将家庭裏的矛盾就這樣幹脆利落的對外說出口,這讓蔣何有一種氣惱的感覺,明顯的感到臉丢大了。
他甚至本能地覺得前方的駕駛座和副駕駛上那兩個成年的人此時都朝他看了過來,臉上還帶着嘲笑與嘲諷,反正沒什麽好的表情。
蔣何有些狐疑的看向後視鏡的位置,發現那兩位成年人似乎都在忙于自己的事情,并沒有任何的神色電話,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他理所當然地并沒有注意到劉常雲瞳孔當中閃爍過的一絲暗光。
——————
SW縣是一個非常典型又有些特殊的小縣城。
這裏是一個标準的旅游型産業城鎮,街道上充斥着許多的購物和商店,力圖讓所有來到這個地方的游客,全部從他們的手中拿點東西走。
而作為一個旅游型的城鎮,風景觀光是真的沒得挑的,文化底蘊也非常深厚。
有一個非常巨大的矮山坡上就有這裏最為好看的九曲十八彎的瀑布,一壇又一壇的泉水倒映着美麗的影子。還有就是同樣蜿蜒曲折,密密麻麻九曲十八彎的建築群。
每天清晨的時候就能夠聽到瀑布嘩啦啦灑落下來的聲音,以及建築群那裏傳來一聲又一聲非常認真的鍛煉聲。
因為這個縣城擁有着傳說之中的某一位知名的修道士的道場。
這個縣城的許多沒什麽意思,但卻賣的很貴的紀念品活動物品就是在這裏買的。
劉郝蘊這一次過來就是為了專門找那個大型建築群的寺廟求簽的,畢竟他的運氣實在是不怎麽好,可偏偏馬上就要高考了,只好想盡辦法來給自己增加一些心理安慰。
稍微有點意外的事情,就是這個建築群所身處的縣城正好與福神的家庭有關……雖然也僅僅是有那麽一點輕微的關系而已。
所以在求完簽之後,劉郝蘊僅僅是與自己的父親說了兩聲,就成功地獲得了準許,得到了去找自己朋友的許可。
劉常雲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兒子的頭,回想起之前在車上觀察到的場景,擡手将秘書交給自己的那一家人下車的坐标發給了兒子。
“那孩子是一個可憐的,你們既然是朋友的話,那就好好相處吧。我看那孩子性格都有一些自閉了……真是非常不稱職的家長。”
實際上是為了搜索犯案者的劉郝蘊露出了一個有些乖巧的笑容,在與父親揮手告別之後,很快的就消失在了人群當中,化作了一道黑色的煙。
他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只有那一道黑色的煙霧蔓延開來,細細地尋找着一切。
————
漆黑的影子在人群當中游走着,到處搜尋着合适的目标,試圖先将那些合适的目标進行标記。
它屬于肉眼無法察覺到的那一種範疇,特殊的力量在這個影子裏面生根發芽,但卻沒有留下特別濃郁的力量氣息。
融合進人類的影子當中之後,只會讓影子變得稍微有一些暗沉,正常情況下是沒有人會察覺到的。
只有那些原本就有所提防的存在,還有那些仔細觀察的人才能夠察覺到不正常的地方,說不定能夠把它揪出來。
它原本的主人就在離的不遠的農家小村裏,正在奶奶的家裏做客,因為只能在主人周圍一定範圍內盤旋的原因,偏偏這附近的人煙比較稀少,影子只能夠不停地在恰好路過的游客腳底下盤旋着。每碰到一個還算可以的游客就跟着他們走一小段路,最後由于這些游客離得實在太遠,而不得不遺憾地換一個人的影子寄居。
但影子對此倒不是特別的煩惱,它在這個過程當中,同樣的找到了兩個非常不錯的目标,在兩個目标身上留下了屬于影子的印記,然後悄無聲息的回到了主人的影子裏。
坐在牆角的蔣梅辰忽然挑起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被熱情招待的弟弟腳下的影子。
他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非常的凄慘了,血緣上的奶奶正圍繞着蔣孝宗更為這個寶貝似的噓寒問暖,關注的不行,卻完全沒有把大孫子放在眼裏。
其他的人則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都對這個不被長輩關心的人表現的興致缺缺。
明明是一個很久沒有來的客人,卻硬生生變成了一個透明人的樣子。
當然,蔣梅辰個人其實是樂得如此。他很快的就找到了一個合适的機會,離開了這一幢屋子,繞到了隔壁丁奶奶的家。
只是分了一些心思留給蔣孝宗的影子,然後就不知道從哪裏掏出自己的禮物來,輕輕的敲響了隔壁的門。
時哲飄在他的身後,悠悠地看着他一眼,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蔣孝宗,順帶慢條斯理地打了一個哈欠。
蔣梅辰也沒有在意那隐約有感覺到,又仿佛不存在的目光。
他是知道青龍神的存在的,當然也知道那位神明很有可能在分神注意自己,但蔣梅辰自認自己做的事情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當然也不會在意。
和蔣家老人所居住的那水泥所砌成的6層小樓不一樣,丁奶奶所居住的房子還是比較老式的磚瓦房,兩層的屋子配上一個院子,充滿着年代感的氣息。
就連這個屋子的門,都是先穿過一扇老式的木閥門,然後才站在新修建的大鐵門前方的。
聽到敲門聲之後有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先是大鐵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木筏門也被打開了,一張蒼老的臉龐從門後露了出來。
老人驚訝了一瞬間,臉上染上了驚喜:“小辰?你怎麽過來了?我聽你的奶奶說你們家今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呢,還以為你要等下午才過來——”
“我給你做的餃子都還沒包好呢,你等等,我再去包一點……”老人在看到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之後就陷入了驚喜的狀态,她伸手搓了一把腰上系着的圍裙,就喋喋不休地開始計算着自己要忙活些什麽。
蔣梅辰安靜的站在門口,冷淡的臉龐上難得的帶上了溫和的笑容,沉默地注視着老人忙碌。
他不是沒有制止老人那麽忙的想法,但過往的經歷告訴他,阻攔并沒有任何的用處。
“對了,你中午在我這吃嗎?雖然以前也都在我這吃的……”不過,這一次倒是老人先自己停了下來。
丁奶奶話說到一半,臉上忽然戴上了猶豫,用餘光多撇了蔣梅辰兩眼。
“雖然你和家裏人的關系不太好,以前也都是為了找我才過來的。”丁奶奶臉上的猶豫變得明顯,她當然不可能提自己因為這件事情還跟鄰居吵過架,只是含糊不清的,說出了自己猶豫的原因。
“但你這次回來是因為隔壁老蔣檢查出了病的問題吧?不在家裏真的好嗎?”
“聽說接下來還要再進行一次大檢查,要是運氣不好的話,老蔣估計得做不少次手術,這可是一筆大開銷……你爸的幾個兄弟姐妹都指望着他這個有錢人多拿點錢出來……”
老人停頓了一下:“要是你爸真的掏錢了,你生活費不夠就問我要……”
時哲漂浮在半空當中,沉默的注視着這一副場景,幹脆利落的扭過頭去,假裝自己沒有意識到福神是在監視的過程當中直接跑路摸魚。
也是不怕蔣孝宗有辦法隐瞞。
就算他搞個幻覺什麽的也沒用,幻覺這東西能夠輕而易舉被自己識破,所謂的幻覺在自己面前僅僅是打了一層光而已。
等等?
時哲頓時皺起了眉頭。
雖然面前的少年看起來确實是本人沒有錯,但不代表對方并沒有使用幻覺!
如果幻覺所隐藏的地方僅僅是一些小細節的話……
時哲的目光鎖定了蔣孝宗的影子,神力在他的瞳孔當中游走着,勾勒出了破解幻覺的符號。
那并不是什麽真正的影子,而是一團蠕動着的黑暗,只不過僞裝成了影子的樣子,完全跟着主人的行動變化。而正常人即使想要破解幻覺,也更多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本人身上,而不會将破解幻覺的眼睛落在地面上……
失策了。
時哲僅僅是看着那一團黑暗一眼就皺起了眉頭,無形的力量傳播到了身處隔壁的蔣梅辰腦海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17 23:53:50~2019-12-18 23:51: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周墨 6瓶;詹旭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