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年

滿大街貼金挂紅的氣氛, 宣告了他們的年假。

高三,進入最後一周放松期。

冬雪一層一層的累積疊厚,撒過粗鹽的路面上卻滿是泥湯湯。

苑陽沒回老家, 跟夏未初說要跟梁越一起過年, 還附帶撒了一堆謊,避開了一起吃年夜飯。

夏未初倒也沒懷疑, 只是叮囑他記得給他媽多打幾個電話報平安。

梁靖恒沒能回來,蘇心唯也不知動向, 梁越卻沒放在心上。

他現在有苑陽陪着, 頭一次過一個不孤單的年。

外面冷的要死, 行人少的可怕。

幾個約好要在一起撒歡的少年,個個穿的像球一樣,站成一排, 肩并肩走在夜街上。

他們打算去幹點兒壞事,給他們的青春冊上留下點兒別樣的紀念。

陳醒不知道從哪兒搞來挂鞭炮,拆開,每人兜裏都塞了一大把, 邊走邊拿打火機點着,漫天遍地的到處亂扔。

那些停着的被積雪覆蓋的車窗上,都被他們畫上只簡筆小王八。

李非還帶了幾瓶彩噴, 在路口一片平展的雪地上,噴出一個大大的Fuck。

幾個人解開褲子拉鏈,對着那個Fuck撒了幾泡熱乎乎的尿。

壞透了的瘋笑聲蕩漾在夜街上,沒外人聽見, 更沒外人看見。

他們無賴的自娛自樂着,好像世界上一切的煩惱,都和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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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走到哪裏,梁越始終牽着苑陽的手,領着他走在平整的地方,以防他看不清楚再摔倒。

苑陽有了梁越這雙眼睛,早就習慣了大踏步的放心前行。

一切看起來,一如往常。

甚至比平時,還要開心了幾倍。

“你倆這恩愛是不是秀的有點過了?”陳醒開玩笑的說:“我們這幾條單身狗被發的狗糧,能吃上好幾天了。”

“哎?那你不得感謝我倆解決了你的溫飽問題?”梁越笑着怼他一句,“吃幾天哪兒夠,怎麽也得讓你們吃一輩子。”

說完,梁越捧着苑陽的臉,在他嘴上使勁兒嘬了一口。

“我操,梁越你個垃圾!你竟敢在我跟前兒親苑陽!”

陳醒笑着撲過來,胳膊勾緊梁越脖子,一使勁兒把他勒出老遠,“還裝逼不?”

梁越突然被陳醒倒行着拖出一段距離,手就猝不及防的離開了苑陽。

梁越心裏一驚,剛要喊停,就聽苑陽那邊兒咕咚一聲悶響。

失去平衡的苑陽,忽然趴在了雪地上,把幾個人都吓了一跳。

“苑陽!”陳醒還以為是他開玩笑的動作太用力了,拽跑梁越的同時帶倒了苑陽,逗他說:“快起來,平輩兒的拜什麽年啊?。”

“放手!”梁越急了,用力推開陳醒的胳膊,跑過去扶起了苑陽。

陳醒開玩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嘛呢?怎麽回事?”

楊威也有點納悶,好長一段時間了,每次看到他們倆,都是手牽着手,他也以為倆人是在秀恩愛,可是今天苑陽這一摔,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

苑陽的視力,出了問題。

苑陽不好意思的沖他們笑了笑,“沒事,我眼睛……”

“他最近看書看多了,眼睛看不清楚。”梁越飛快打斷苑陽的話,幫他拍着身上的雪沫。

苑陽低了下頭,不再吱聲。

幾個人都沒說話,他們跟梁越相處的時間不短,梁越這種拼命想掩飾什麽的神情,還是看得出來的。

但他們沒再追問,不是揭不揭穿的問題,而是他們覺得,朋友之間,不想說就不該問。

陳醒走過來,牽起苑陽的另一只手,笑着說:“苑陽,能奔跑麽?”

苑陽擡頭笑了笑,“能!”

陳醒朝梁越遞了個眼神,聰明的梁越瞬間明白了陳醒的意思,緊緊攥住苑陽的另一只手。

“1、2、3,”陳醒喊了一嗓子,“跑!”

左邊是梁越,右邊是陳醒,倆人扯緊苑陽的手,帶着他飛快的超前奔跑起來。

“撒歡喽!”楊威在身後打了聲響亮的口哨,和李非一起,拔腳追了上來。

“睜開眼看不見希望,奔跑中追不上晨光,我只能将自己燃燒,照亮前路的迷茫……”

陳醒忽然大聲歌唱了一句,字正腔圓的聲音,響徹在夜街上。

“我松脫塵世枷鎖鐐铐,我舞動翅膀努力飛翔……”李非接了一句,聲音特別好聽。

梁越心情爽快了許多,也跟着唱了起來,“我縱情朝着太陽飛去,擁抱着雲朵徜徉……”

苑陽接着,“不屈服被熾熱焚毀,因為我天生倔強……”

輪到楊威,大家都回頭瞅着他,楊威張了張嘴,不會唱,忽然歇斯底裏的喊了一嗓子,“過年啦!”

不遠處傳來幾聲回應的狗叫,“汪、汪、汪……”

“操,你個掃興的二百五!”

幾個人全笑趴了。

……

舅媽催促着夏未初給苑陽打個電話問一聲,夏未初在屋裏來回轉了幾圈兒,最後來到電話跟前。

他剛要撥號,電話先響了。

“喂?”夏未初立刻接了電話。

“是我,苑陽。”苑陽鼓了半天的勇氣,還是沒能叫出那聲舅舅,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說:“給您和舅媽拜年了。”

“苑陽啊。”夏未初叫了他一聲,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還是回來過年吧,把梁越也帶過來。”

苑陽愣了愣,又緊忙解釋說:“不了,我倆還要學習,他們家裏安靜點兒。”

“哦。”夏未初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了,苑陽自上次從家裏回來後,除了休養那三天,後面一天都沒在他家待過。

夏未初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麽事兒似的,“苑陽啊,你要努力,如果有什麽困難一定要跟我說。”

“沒有,我挺好的,我會努力的。”苑陽在電話那頭笑了,“等下我再給我媽打個電話拜個年。”

“哦。”夏未初這下真沒話說了。

夏乖把電話搶過去,噘着嘴不高興的說:“小哥,小乖想你了。”

“小哥也想你,等我考完聯考,帶你出去玩。”苑陽寵溺的說。

“嗯,小哥你一定要和梁越哥都考上大學!”夏乖認真的說。

“嗯,一定。”苑陽應聲。

挂斷電話,苑陽又給他老媽夏未央打了一個。

夏未央話不多,問到家裏也說一切都好,讓苑陽什麽都不用挂念,專心考完大學再說。

苑陽全都應下,哪怕他知道可能要讓這些對他寄予着莫大希望的親人們失望了,但他不想在這大除夕夜的,讓他們傷心。

梁越抱着胳膊靠在窗邊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戶外面愣神。

“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嗎?”苑陽問他。

“不打。”梁越回頭看了看苑陽,勉強笑了笑。

“他們都有地方過年,我是個多餘的,電話打過去,沒準會掃了他們的興。”

“梁越。”苑陽起身走到他身後,摟緊他的腰,“你要是不開心,就跟我說說,沖我發火也行,我還沒見過你發火呢。”

梁越笑着回頭,像小貓似的用臉蹭了蹭苑陽的臉。

“我沒火,就是有,也不沖你發。”

“守歲嗎?”苑陽在梁越臉上親了一口,又捏了捏他的腰,“一會兒過了0點,咱倆就都18了。”

梁越轉過身來回抱住苑陽,“不守,你眼睛不能熬夜,一會兒咱倆就睡覺。”

“那去洗澡。”苑陽說。

“你先去洗吧,你洗完我再洗。”梁越捏了捏苑陽的臉。

“行。”苑陽應一聲,換好家居服,進了浴室。

梁越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燈火通明的夜街。

他不是不想給梁靖恒和蘇心唯打電話,而是今天,他的這對兒親生父母已經跟他聯系過了。

倆人分別給他的銀.行卡上打了一筆錢,并發了一條信息。

信息的內容竟然巧合的一模一樣。

[兒子,新年快樂。]

窗外蹦起來一簇煙花,炸開在空中,絢爛成一片金色的星海。

梁越勾起嘴角笑了笑,他這個兒子還真的是多餘,多餘到一筆錢加一條信息,就給他打發了18歲的跨年。

苑陽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手上的毛巾揉着頭發,“快去洗,水可熱乎了。”

“嗯。”梁越挑着眉吹了聲口哨,鑽進了浴室裏。

苑陽擦幹淨頭發,想起梁越一直站在窗口朝外望,不知道在望什麽。

他也走到窗口朝外看了看,外面除了那些街燈,好像也沒什麽可看的。

砰……

又一簇煙花炸在半空中。

苑陽擡眼一看,漫天裏都是紅色的星斑,璀璀璨璨的,特別漂亮。

砰……砰……一簇金色套着一簇紅色。

砰……砰……砰……竟然還有藍色的和綠色的

五顏六色的,真是好看啊……

苑陽猛地一哆嗦,激動的張大看嘴想喊梁越,卻沒能喊出聲。

他興奮的顫抖着奔到浴室門口,使勁兒拍打着浴室的門。

“梁,梁越……”

梁越剛沖完澡,修長而結實的身體上騰着絲絲白霧。

聽見苑陽急促的敲門聲,他以為出了什麽事,緊忙抽過毛巾擦着身子,衣服都沒穿就走過去開了門。

“苑陽,怎麽了?”

苑陽上下掃一眼梁越的果體,這下更是興奮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彎腰就把梁越扛了起來。

“我操,苑陽我又成麻袋了?”

梁越吓一跳,輕手拍了一把苑陽的肩膀,擔心的說:“你慢點跑,小心摔到。”

“摔不到,我看得見!”

苑陽奔到床邊,把梁越噗通一聲扔在床上,扯掉自己的家居服就撲了上去。

梁越不知道苑陽的這股子激情是怎麽迸發出來的,自從他眼睛出了問題後,已經很久都沒這麽主動而且霸道了。

苑陽恨不得吻遍梁越的全身,摸遍他的全身,直刺激的梁越渾身泛紅,受不住撩撥的抱緊苑陽粗喘起來。

兩個人在床上翻過來又滾過去,外面的煙花一簇簇綻放,新年的鐘聲也不知道在哪兒敲響。

在哪兒敲響他們也聽不到,耳朵裏灌滿的,只有對方飽含着欲望的喘息聲。

苑陽像一頭餓了許久的森林小獸,完全把梁越當成了他捕食的新鮮獵物,恨不得一口吞進肚子裏,解饑又解渴。

梁越體恤苑陽的眼睛看不清楚,一邊兒熱烈的回應着苑陽,一邊兒還要關注着他的安全。

兩個人滾到床邊,梁越就把他往回抱,滾到牆邊,梁越又趕緊翻個身自己貼牆上。

苑陽簡直不管不顧的撒了歡,他把梁越壓在床中間,揉面團兒似的搓着梁越剛洗完澡的溫熱膩滑的身體,不停的在梁越肩上、胸上各處嘬着草莓。

梁越沒敢再翻身,就這麽摟緊苑陽的腰,配合着他的瘋狂。

苑陽朝下挪了挪,溫柔的揉搓幾下梁越挺立的花苞,溺愛的含裹幾次,梁越不自覺的躬起腰身迎合着他的動作。

苑陽趁着激情濃放,又趴到梁越耳朵邊兒,興奮的問:“梁越,操嗎?”

“嗯,嗯?”梁越喘息着睜開眼看了看他,溫柔的笑了:“來吧。”

苑陽閉起眼紮在他臉側的枕頭上,“你上我還是我上你?”

梁越摸了摸他的臉,寵溺的說:“我不想再把你弄破了,這次你先來吧。”

“那我試試。”苑陽兩條腿跪起來,把梁越翻個身趴在了床上,捏了捏梁越結實的屁股。

梁越轉頭指了指床頭櫃,“抽屜裏有潤滑劑。”

苑陽把藍色的小瓶子拿在手裏粗略的看了眼使用說明,“你竟然還買了這個?優等生真是百事通。”

梁越差點兒說出是陳醒讓他準備的,想了想沒敢說,只是嗯了一聲。

潤滑劑倒在手心裏一大團,苑陽把自己的花苞搓的光溜溜的,又在梁越屁股上抹了滿滿一大片。

然後抓着梁越的兩條大長腿擺開個姿勢,扶着自己的花苞就朝梁越裏邊兒擠。

擠了半天擠不進去,因為上次的意外,他知道有多疼,所以不敢使勁兒,憋出了一頭的汗。

梁越緊張的身體崩的跟條鋼筋似的硬直,臉埋在枕頭裏,只能聽到粗犷的呼吸聲。

“進不去。”苑陽沮喪的說。

“操……”梁越忽然洩了勁,抱住枕頭笑起來,“那怎麽辦?我去給你拿把刀削細點兒,還是把我後面豁開?”

“又他媽笑場!”苑陽也笑的不行,“我再試試。”

苑陽又在花苞上抹了一遍潤滑劑,這次使足了勁兒,拿捏着力度往裏戳,終于戳進去一小截兒。

梁越哆嗦一下,把臉下的枕頭擰出來一個旋兒,“哎操!”

“疼嗎?”苑陽沒敢亂動,趴在梁越身上問他。

“不疼,你快點的吧。”梁越埋在枕頭裏,悶聲悶氣的說。

苑陽把梁越的腰拎起來,輕緩的一點一點鑽了進去。

等着梁越适應了一會兒,才抓緊他的腰,緩緩的動作起來。

梁越額頭上崩起幾條細小青筋,細膩的脖頸和肌理結實的肩膀上一層汗光,沉悶的哼唧聲聽起來像是某種受了傷的小獸。

外面的鞭炮聲響成一片麻裏麻煩,屋裏暧昧的輕哼和低喘不斷的起伏交錯。

溫黃的小夜燈照了一宿地上扔着的三只,空了的藍色小瓶子。

疲勞過度的倆人一覺睡到大中午,苑陽先醒了過來,轉頭看向躺在他身邊,仍然睡的昏沉的梁越。

帥!真是帥!

苑陽怎麽看都看不夠似的,擡手撫上梁越齊整發際線的飽滿額頭。

梁越皺了下眉,醒了。

“再睡會兒嗎?”苑陽把他往懷裏抱了抱。

“差不多……”梁越翻了下身,嘶一聲,緊忙捏了捏自己的腰胯:“我操,折了吧?”

苑陽摟着他吃吃的笑:“我是不是很猛,給你腰都操折了?”

梁越沖他臉上一巴掌,“你等我下回給你操兩截了!”

“行。”苑陽攥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梁越,說說什麽感覺?”

梁越朝下鑽了鑽,又捏了把自己的腰。

“感覺?感覺自己沒法好好拉屎了。”

“操,正經點行嗎你個逗比!”苑陽沖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哎嘶……”梁越叫一聲,“注意點行嗎?疼着呢。”

“給我看看是不是裂開了。”苑陽起身想要看看,梁越給他摁住,臉紅的不行。

“看個毛啊看,別看了,挺爽的行了吧?”

“真爽?”苑陽捏着他臉問。

梁越撥了撥他的手,“嗯,下回你試試就知道了。”

“行。”苑陽痛快的一口答應。

梁越想起床,苑陽沒讓他動,“你躺着吧,我去做早餐。”

“你做?你看得清……”梁越忽然斷了話,瞪大眼睛瞅着苑陽臉上眉飛色舞的笑模樣,這才醒悟過來,驚叫一聲:“苑陽,你能看見了?”

苑陽噗嗤一笑,“昨晚把你從裏到外看了個清清楚楚,一點兒隐私都沒了。”

“我操!我操.你能看見了?”梁越激動的朝上一蹿,“嘶……”咕咚一聲又趴了回去。

“乖乖躺着吧,男朋友去給你做早餐。”苑陽笑着捏了捏他的臉,翻身下了床。

梁越趴在床上,激動的伸着手直拍牆。

“能看見了,太好了苑陽!”拍的他鼻子一酸,差點掉了眼淚。

苑陽鑽進廚房裏做好早餐,端進卧室,放在床頭櫃上,“奶包來,男朋友的愛心早餐來了。”

“哎你怎麽也得讓我下去洗漱吧?”梁越瞅着熱氣騰騰的早餐,郁悶的笑了。

“嗯,去洗吧,回來就在床上吃,我喂你吃。”苑陽給他遞衣服。

梁越穿好衣服一下床,兩條細長的腿兒就有點兒抖。

他回身指着苑陽,哭笑不得的說:“媽蛋,苑軟軟你給我等着,我今個恢複過來,明天也讓你下不來床!”

“快去洗吧。”苑陽憋着笑,攪了攪碗裏的粥。

梁越現在特別服氣陳醒,因為陳醒說過一句神級預言。

陳醒說:這事兒一旦開了閘,容易收不住。

還真被陳醒說中了,他和苑陽嘗過一遍滋味兒後,後面果然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今天是你,明天換我,互相換着上,體驗翻翻倍。

一周的年假,除了偶爾出去一兩趟,剩下的時間,倆人差不多都窩在家裏。

探索完彼此誘人的年輕身體,剩下的時間,全用來學習。

偶爾也舉舉杠鈴玩玩跑步機什麽的,不然總感覺自己戰鬥力還不夠強大。

梁越的腹肌日漸明顯,苑陽的小腹上也出現了一圈兒馬甲線。

原本青澀的性經驗,一周時間,就被這兩個精力旺盛的小子,練成了爐火純青。

這個年過的很精彩,他們的心智和身體,都随着18歲的年齡跨度,邁進了真正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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