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聯考
梁越拽着苑陽, 倆人都橫眉冷眼的從樓上下來,怒氣沖天的走到迎賓大廳。
苑陽才要朝門口走,梁越忽然停住腳, 拽着他來到櫃臺跟前。
“你替他們結賬?”苑陽不爽的問他。
“我閑的蛋疼!”梁越暼他一眼, 轉過臉去看向納悶的望着他倆的櫃臺服務生,“有煙嗎?最貴的。”
“有, 有貴的。”服務生一看來了生意,高興的緊忙回話, “您來一盒?”
“一盒?有幾條算幾條, 都給我包上!”梁越瞪着眼, 財大氣粗的說。
服務員一驚,還從沒見過這麽年輕帥氣的小土豪,激動的手都抖摟了, 趕緊回身去找煙,“好好,我馬上給您包。”
服務員包了四五條煙遞給梁越,眉開眼笑的報價:“帥哥, 一共是兩萬……”
“都算在那個豪華包間的賬上。”梁越打斷他,拎起煙拽着苑陽朝外走。
外面一股冷風迎面蹿來,激的倆人緊忙摟在一起。
“梁越, 你不許再抽煙了。”苑陽心疼的提醒梁越。
梁越哼笑一聲,“我不抽,這兩天陳醒找我要筆記的謝禮,我正愁不知道送他什麽呢。”
苑陽嗯一聲, 沒再說話。
梁越的表情很糟糕,苑陽知道他心裏的難受不是那麽容易就解除的,就算他天性樂觀,可再樂觀攤上這種事,誰也受不了。
倆人走到當初他們扶自行車的地方,看到了停在停車區的那輛賓利。
苑陽忽然松脫梁越,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眼一瞪,掄圓胳膊一板磚撇在了前車窗上。
嘣咚一聲悶響,板磚被彈出去老遠,這車的玻璃還挺不好砸,竟然紋絲未動。
“操!你以為這麽好砸的?”梁越被苑陽的小暴脾氣逗笑了,“苑陽你素質下降了。”
“我還他媽就不信了!”苑陽朝地上啐一口,奔回南英飯店門口,抄了個滅火器跑過來。
“老子就他媽這麽沒素質,操.你媽的!”苑陽一咬牙,一滅火器甩了上去,咔嚓一聲碎裂聲響,車窗玻璃碎成了蜘蛛網。
“哎哎,你們幹嘛?”有個看車的大叔驚慌跑了過來,指着他倆喊:“我看見你倆砸人車了!”
梁越從包裏拎出一條煙,嗖的抛給看車大叔,“大叔,你看見啥了?”
看車大叔瞅了瞅懷裏抱着的煙,倆眼一亮,“我啥也沒看見。”
梁越滿意的一笑,拽起苑陽就跑了。
倆人回到家,梁越把東西扔在客廳,一言不發的邊朝卧室走邊脫衣服。
等到苑陽走進卧室的時候,梁越已經鑽進了浴室。
他吃飯前才剛洗過澡,現在又進了浴室,想必心情還是很糟糕。
苑陽也煩躁的嘆了口氣,沒說什麽,動手收拾着明天考試準備用的畫具。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梁越進去半個多小時了,竟然還沒出來。
“梁越!”苑陽站在浴室門外,極不放心的敲了敲門。
梁越沖在熱燙的淋浴下邊兒,被燙的發紅的修長身軀背靠牆,緊閉着眼。
聽見苑陽敲門,悶聲回了一句,“我沒事。”
苑陽皺緊眉,“梁越,你先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就這麽說吧。”梁越又不鹹不淡的回應一聲,心裏有點兒煩。
苑陽的火也沒處發洩,強忍着煩躁低聲說:“你出來行嗎?”
“我不出去!”梁越終于失控的吼了一嗓子
“你!”苑陽郁結的火氣徹底爆發,忍不住也吼了他一嗓子,“你他媽到底行不行?”
苑陽吼完,聽到浴室裏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片刻後,浴室門咣一聲被踢開。
梁越站在門口,頭發上臉上全是冒着熱氣的水珠,瞪眼瞅着苑陽,喉結一顫,“你他媽到底要幹嘛?”
苑陽揪住梁越的衣服,把他從浴室門口揪到屋中間,指了指滿地散亂的畫具,深吸一口氣,低聲說:“明天考試,你都用什麽工具,我幫你收拾。”
梁越笑了一聲,朝床邊兒晃悠過去,“随他媽便吧。”
“你站住!”苑陽又伸手揪住他,“梁越,你聽我說,從現在開始到明天考試結束,你什麽都別想了。考完,等考完,你想怎麽樣,都行!”
梁越斜過眼來瞅了苑陽一會兒,勾起嘴角笑了笑,“可能嗎?”
“梁越!”苑陽難受的閉了閉眼,粗着聲說:“梁越,我不會哄人,我知道你難受,可你不能讓他們毀了你!你有火就沖我撒,你罵我打我掐我踢我幹死我都行,只要你心裏痛快!”
梁越沒說話,站在原地也沒動。
“梁越,我們這麽多困難都闖過來了,你一直都很樂觀、聰明、積極向上,一直都是我苑陽心裏的燈塔,你倒了,我去哪兒找方向?”苑陽堵心的聲音裏帶着哭腔。
梁越指尖顫了顫,“苑陽,成人禮前梁靖恒給我左臉一巴掌,明天聯考蘇心唯又給我右臉一巴掌,我整張臉都不要了,我做不成燈塔,我亮不起來了。”
“行。”苑陽憋屈的點點頭,吸了吸鼻子,用力捏了一把梁越胳膊。
“好,反正咱倆是一起的,你飛我就陪着你飛,你落我就陪着你落,天堂不要咱們,我就陪你去地獄撒野!”
梁越轉過臉來看着苑陽,“你圖什麽?”
“不圖什麽。”苑陽挑了挑眉,打着哈哈說:“我男朋友不想考了,那我也不考了,大不了以後找不到工作就支個早餐攤,我炸油條,你煮豆漿。”
“操……”梁越忍無可忍的笑了,“你他媽連悲傷的權利都不給我是嗎?”
“考完,考完我陪你悲傷到底!”苑陽瞪着眼說。
“算了,我收拾。”梁越揪了揪眉心,釋然一笑,轉身走過去開始收拾畫具。
苑陽也緊忙跟他一起忙碌起來。
倆人仿佛又恢複了以前那樣,有說有笑的,好像之前的那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到了深夜,躺在漆黑一片的床上,倆人又被四周圍安靜的氣氛,影響的有些落寞。
以往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正在激情四射的翻滾在一起做着熱身運動。
今天,卻誰也沒碰誰。
梁越面向牆壁一側,始終睜着眼睛發呆,許久才沉默了一句:“苑陽,我那些樂觀都是裝的。”
“嗯,我知道。”苑陽翻個身朝向他,“梁越,我那些冷酷也是裝的,咱倆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裝逼貨。”
梁越本來想借氣氛悲傷一下,結果苑陽來了這麽一句,讓他準備悲傷的模式瞬間變成了傻笑模式。
本來就笑點低的梁越樂的直抖肩,“說點兒能讓我哭的聽聽?”
“好。”苑陽湊近,把梁越從背後抱緊在懷裏,故意拿捏着哭腔說:“我好可憐啊,我男朋友一不高興,我就失去性生活了,這世界上還有我這麽可憐的人嗎?”
“操!”梁越笑抽了,轉過身來,擰了擰苑陽的臉,“苑陽,你變了,成逗比了。”
“跟你學的。”苑陽也笑得不行,扯過梁越的手攥在手心裏,“梁越,我難過的時候,你都是這樣逗我的,你忘了?”
梁越抽出手來,摟緊苑陽,腦門抵在他肩上。
“苑陽,我很惡心,那個王八蛋的嘴親我脖子了,我覺得自己好髒。”
“哦。”苑陽拍了拍他後背,若無其事的說:“那明天我去買根口條在我脖子上蹭吧蹭吧,然後咱倆就一樣髒了。”
“噗……行了,我不難受了。”梁越紮在苑陽肩窩裏笑的停不下來。
“真不難受了?”苑陽問。
“嗯,不難受了。”梁越笑着說。
苑陽把他的臉捧出來,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梁越,不管以後還會遇到什麽事,我們一起扛。”
“嗯。”梁越閉起眼睛,應了一聲。
苑陽不再說話,啓開梁越柔軟的嘴唇,探進濕滑的舌頭,在他的嘴裏溫柔的纏裹着。
梁越的呼吸和苑陽一起變得急促起來。
年輕的身體就是精力充沛,倆人不久前才激烈運動過一次,剛剛開啓的一個濕吻,又讓他們興奮起來。
“這次,你操.我吧。”梁越喘着粗氣說。
苑陽停了三秒,忽然笑了,抱緊梁越摟着他說:“明天考試,今天不折騰了,睡吧。”
“好吧,那睡了。”梁越平複了一會兒呼吸,安心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的還算踏實,梁越是在苑陽的懷抱中醒來的。
倆人看看時間,緊忙起了床。
“我做早餐。”苑陽朝廚房裏蹿。
梁越推他一把,“還是我做吧。”
“要不幹一仗,誰贏了誰做?”苑陽挑着眉問。
“不幹,要做一起做!”梁越瞪着眼說。
“好好好,梁少俠天下第一,我聽你的。”苑陽笑着讓步。
苑陽從冰箱裏拿了四只雞蛋,“一人兩個,你吃煮的還是煎的?”
“煎的,我來煎。”梁越撸袖子準備熱鍋。
“你會煎嗎?上次熱個奶都熱成巧克力鍋巴了。”苑陽疑惑的說。
梁越拿眼暼他,“別老提我的黑歷史行嗎?廚藝都是練出來的。”
苑陽噗嗤一笑,“行,那你煎蛋吧,我煮面。”
熱鍋裏噼啪爆油,梁越揮舞着鍋鏟,蹦來蹿去的躲着爆出來的油。
四只雞蛋,三只煎成了奧利奧,還有一只流着湯的特像雞屎片。
苑陽忍無可忍的給他關了火,怒氣沖天的指着廚房的門,“你,給我滾出去!”
“火大了,火大了,我重新煎不行嗎?”梁越誠懇的求饒。
“滾滾滾!”苑陽毫不留情的給他推出去,“再搗亂耽誤考試了!”
梁越垂頭喪氣的坐去飯桌邊兒乖乖等着,舉起根筷子敲了下旁邊兒放着的一只空碗。
“傻逼了吧?被男朋友嫌棄了吧?連個蛋都煎不好,你說你還能幹什麽?”
“還能考高分!”苑陽端着盤子碗的從廚房裏出來,墩在梁越跟前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兒。
梁越瞅着桌中間盤子裏四只金燦燦的煎蛋,不服氣的扁了扁嘴。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個煎蛋嗎?我白天不會,但我晚上會。”
“噗……咳咳。”苑陽剛塞進去的一口面條兒瞬間挂回嘴角好幾根,“梁奶包,你他媽吃不吃?”
“吃吃。”梁越憋住笑,趕緊抱碗呼呼吃起來。
開開心心的吃過早餐,時間還很充裕。
倆人各自拎着畫具,不慌不忙的奔赴了考場。
歷練了這麽久的時間,是成是敗就看這一天了。
南英美院的大門依舊朝南,門口卻擠着嗚嚷嗚嚷的一堆人。
三中的美術考場設在這裏,李新澤一大早就等在了門口,郝甜他們正圍着他說着話。
李新澤大老遠看見苑陽和梁越,揮着手朝他倆喊:“這呢!”
苑陽和梁越緊忙拎着畫具跑過來。
“你倆吃早餐了嗎?”李新澤關心的問,回頭指了指牆邊放着的一個大保溫箱。
“我帶了包子和雞蛋,怕你們有來不及吃飯的。”
“我倆在家吃過了。”梁越說。
李新澤放心的點點頭,拍着他倆肩膀的手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反正抖的挺厲害。
“別害怕,你倆別緊張,慢慢畫別着急……”李新澤不知道還應該再叮囑些什麽,翻來覆去的總這麽幾句話,“別緊張啊,千萬別着急,別害怕。”
苑陽和梁越本來不緊張,但李新澤這麽鄭重其事的一叮囑,搞得他倆的小心髒也抽抽起來。
“放心吧,李老師,我們有把握。”梁越體貼的安慰他說。
“啊,梁越一直考試的心理素質都比較穩。”李新澤誇他一句,又不放心的看向苑陽。
苑陽自信的一笑,“李老師,我專業沒問題。”
“啊,行行。”李新澤總算放了心,“沒問題就行,把你倆融合突破的技術發揮到極致,老師在外面給你倆加油!”
倆人一愣,差點兒笑出聲。
上午先考素描和色彩,內容都是靜物加人像,苑陽和梁越緊挨着坐在一起,心裏無比的踏實。
原本在三中的畫室裏,倆人就總是坐在一起,現在換成嚴肅的考場,感覺和平時卻沒什麽兩樣。
集訓班也不是白參加的,他們很了解英美錄取的作品風格和關鍵,把嚴峻培訓給他們的要點,掌握的成竹在胸。
克服了各種難關,心态就完全放松下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作品上。
上午的兩項,誰都發揮的不錯,臨交作品前還互相看了看,各自朝對方豎了個大拇指。
中午和李新澤一起吃的午飯,李新澤聽說他倆發揮不錯,高興的喝了一大瓶啤酒。
“下午是速寫和自由發揮,速寫一定要注意時間,只有20分鐘。”
苑陽和梁越相視一笑,半天90張速寫他們都畫過來了,20分鐘簡直是小菜一碟。
等着進考場前,梁越趴在走廊的欄杆上,望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考生,随口問:“苑陽,你看上午和咱們一個考場的那些人,水平怎麽樣?”
“沒怎麽細看,好像都挺不錯。”苑陽也趴在他旁邊說。
梁越點頭抿了抿嘴,“苑陽,你專業一直都很棒,你肯定不用擔心。”
“誰說我不擔心。”苑陽看向梁越,笑了笑,“其實我挺緊張的,但你在我旁邊兒,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梁越攥了攥欄杆,皺了下眉,“其實我也緊張,我靜不下心來。”
苑陽愣了愣,以往每一次考試,梁越都是自信飛揚的,頭一次從他嘴裏聽見他說考試緊張,苑陽有點兒不敢相信,“梁越,你沒問題。”
“誰知道呢。”梁越低頭笑了笑,“我可能越來越沒自信了。”
梁越這是明顯還沒從昨天的事情中解脫出來,苑陽心裏一痛,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看他倆,伸手攥住了梁越的手,“梁越,別想那麽多,只要咱倆在一起,什麽結果都無所謂。”
梁越舒心的一笑,“沒事,我就随便說說。”
一個矮胖的身影從他們身後路過,忽然又倒退幾步,歪着頭瞅了瞅他倆。
“嗨,苑陽梁越!”那人激動的擡手拍了他們一把。
倆人回頭一看,“二胡!”
沒想到竟然能遇到集訓時的舍友,三個人都挺興奮。
“二胡,上午怎麽沒看到你?”梁越笑着說。
“我在最頂頭那個考場。”二胡指了指走廊盡頭的一間畫室,“哎你倆上午畫的怎麽樣?”
“還湊合。”苑陽說。
“你倆肯定沒問題,集訓班時就畫的那麽好,”二胡誇贊的點點頭,“哎對了,我上午的監考老師是嚴峻老師。”
“是嗎?”梁越很是驚喜,“好久沒見嚴老師了,還挺想他的,還是那麽嚴肅嗎?”
“還那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二胡笑了笑,“我先過去了,希望咱們都能考上英美。”
二胡走後,苑陽和梁越又在欄杆上趴了會兒,直到進考場的鈴聲響了,倆人才自信滿滿的一撞拳,笑着進了考場。
他們前腳剛進門,監考老師後腳就跟了進來。
倆人一回頭,同時一愣,這位監考老師看起來太眼熟,太親切。
映進滿眼裏都是暖棕色的溫暖笑容,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們飛過錯醋的林沐。
林沐擡眼也看到了他們,目光一瞬間溫暖裏又增加了幾分喜悅,尤其是看向梁越的時候。
英美的考場其實挺多的,監考老師也不少,這樣能撞到還真是巧合。
梁越高興的朝林沐擺了下手,悄聲打招呼:“林老師。”
林沐點了下頭,也悄聲提醒他倆,“快去準備考試。”
第一場是速寫,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游刃有餘。
考試規定時間是25分鐘,倆人各自挑了個有感覺的角落,飛快的運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順利的完成了作品。
第二場是自由發揮,所謂自由發揮,考的就是美術生個人的擅長了。
毫無疑問,苑陽的擅長是國畫。
而梁越,也在昨天就把油畫要用的工具全都準備好了。
因為倆人畫的作品不一樣,在考場上就分開了位置,苑陽去了前面有桌椅的地方。
鋪開一塊毛氈,展開一張宣紙,擺出各種型號的毛筆,調好所需的國畫顏料。
提筆沾足墨汁,苑陽胸有成竹的在宣紙上熟練的揮毫,頗有幾分夏未初的風采。
梁越坐在後方支着畫架,一排筆刷中挑出最合适的一支,染上顏料,飛快的在畫布上掃起了色塊。
倆人之前已經把自由發揮的作品反複練習過,現在無非是靠熟練度再畫一遍而已。
林沐在考生們之間轉來轉去的欣賞着作品,時而溫和的笑笑,時而點點頭。
走到苑陽跟前的時候,林沐歪了下頭仔細看了看。
苑陽用幹墨皴擦出一片一片的殘葉,又用濃墨任性的勾了幾支蒼勁的枝幹。
林沐現在還看不出來他是在畫什麽,但從畫面的構圖留白以及筆法處理上看,還是氣韻十足的。
林沐笑着點了點頭,又轉去了別的地方。
梁越畫的很快,天青色的半空中飛着一只白白的紙飛機,綠油油的草地上,奔跑着一個撒歡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身後……本該是一對兒牽着手在散步的恩愛男女。
這幅畫,梁越曾在家裏畫過很多次,甚至可以說是畫過很多年。
可是今天,他下筆想要填充那對男女時,臉頰上忽然感到一陣抽痛。
左臉、右臉,他的臉,被這對男女狠狠的抽過,像早上煎雞蛋時爆出的油,直撲心髒,鑽心的火辣的要命的疼痛不堪。
昨天在蘇心唯跟前這麽鬧了一通,估計蘇心唯不會再要他了。
梁靖恒還要不要他,也難說。
這對兒表面上看起來特別風光無限,卻極不負責任的形婚男女,不知道哪根筋沒轉對,莫名其妙生了梁越,可給予他的,卻是無盡的孤獨和難過。
考試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梁越卻捏着筆,盯着畫上的空白處,一動不動的發起了呆。
林沐轉到他跟前的時候,他還在發呆,甚至連身後站了個人都沒察覺出來。
林沐見梁越畫的是油畫,就站的離他更近了些,貓下腰仔細看了看他的畫。
梁越的色彩一向拔尖,林沐對他很是欣賞,但他沒見過梁越畫油畫,這次考試還是第一次見到。
作為英美油畫系的班主任,林沐見一葉而知深秋,從他在集訓班見過梁越的色彩後,就想象得到他的油畫一定不錯,這次細看,果然沒讓林沐失望。
梁越的技法挺有特點,構圖也很講究,再加上豐富的色彩,看起來整體感覺非常不錯的一幅作品上,卻空着一小塊。
林沐眯眯眼睛,掃了梁越一眼,又眯了下眼睛才發現,梁越竟然在愣神。
這裏要不是考場,需要避嫌,林沐可能會出聲問問他怎麽不繼續畫了。
但現在他沒法問,畫作上空着的那塊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林沐擡手按在梁越肩上,輕輕捏了捏。
梁越被他捏的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林沐。
林沐朝他對了個口型,“快畫。”
梁越緊忙點了下頭,換了只筆沾了沾別的顏色,在那塊空着的地方,添上了另一個奔跑的小男孩。
原本應該是一家三口的作品,現在變成了一個小男孩在追紙飛機,而另一個小男孩在追着前面的男孩跑。
林沐在旁邊一直看着他畫完,滿意放心的笑了笑,這才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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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