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暖

街上雖然行人不太多, 燈光卻到處打眼,紅的綠的黃的五光十色交疊縱橫,宣告着靜谧的夜色即将來臨。

苑陽走出地鐵口沒多遠, 一陣冷風夾着飛揚的細屑照臉削來, 削的他皺眉閉緊了眼。

再睜開時,苑陽看到了陳醒。

陳醒穿着件高領休閑夾克, 裏面裹着淺色毛衣,原來的長頭發剪成了板栗頭, 眼神是從沒見過的一種平靜。

苑陽以為自己剛才被夜風削的閉眼時, 不小心穿越了, 竟然穿越回兩年多前,偶遇了還在上學時候的陳醒。

原來學生時期的陳醒,是這個模樣的, 沉靜中透着聰靈,自信裏疊着倔強,一看就是個心無旁骛的好學生。

陳醒迎面朝他走來,目光卻一直注意着腳下, 好像并沒有看到前面站着的苑陽。

苑陽不動,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近,倆人相距十米, 五米,三米……

陳醒擡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苑陽剛要主動打招呼,陳醒竟然面無表情的直接越過了他。

“哎?你站住!”苑陽回身喊他一句。

陳醒停下腳,回頭不解的看向苑陽三秒, 遲疑的問:“你叫我?”

苑陽這下更覺得自己是被夜風削穿越了,陳醒竟然裝的跟不認識他似的。

他琢磨了琢磨,最近好像沒得罪過陳醒,怎麽就變得這麽生分了?

“你怎麽不搭理我?”苑陽有點兒不痛快的瞅着他。

“我?”陳醒又眯起眼睛看了看苑陽,納悶的指了指自己鼻尖,“我們,認識嗎?”

大爺的!見過裝逼的,沒見過要将裝逼進行到底的。

說不搭理就不搭理,好歹也給個理由啊?

“我得罪你了?”苑陽好笑的說:“你怎麽這個态度?”

陳醒皺了下眉,搖着頭翹起嘴角哼笑一聲,“哥們兒,你認錯人了。”

說完,陳醒置之不理的轉身下了地鐵口。

“哎操!”苑陽更郁悶了。

認錯人?陳醒你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你。

“真是見鬼了!”

苑陽朝着地鐵口方向抱怨兩句,一回身卻是一愣。

不對,陳醒不是打電話讓梁越去他的琴行了,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苑陽又回頭瞅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地鐵口,難道自己真認錯人了?

不可能啊,那人明明就是陳醒。

苑陽帶着疑惑回了夏未初家,一進門,屋裏的熱氣蒸騰,瞬間覆蓋了苑陽一身的寒冷。

“小哥!”夏乖撲過來,抱住苑陽胳膊高興的直晃,“小哥,我想死你了。”

苑陽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又長一歲了,怎麽還這麽皮?”

“才沒有。”夏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陽陽回來啦。”舅媽笑着走過來,又回頭朝着二樓上喊:“未初,陽陽回來了,你快下來吧。”

“來了來了。”夏未初在樓上高興的應了一聲。

苑陽忽然有些緊張,馬上就要跟夏未初罩面了,心裏卻矛盾着該不該喊他一聲舅舅。

夏未初咚咚咚的從樓上快速走下來,瞅見苑陽,先笑了,“回來啦。”

“啊…回來了。”苑陽別扭的摸了下腦袋,那聲舅舅還是沒能喊出口,主要是太久沒喊過了,舅舅倆字就跟被和諧了似的,幹澀的卡在了嗓子眼裏。

“快坐啊,快坐。”夏未初看起來很是高興,忙指了指客廳裏的椅子,“哎,梁越呢?”

“他有點事辦。”苑陽聽話的過去坐了,夏乖還抱着他胳膊,擠着坐在他旁邊,壓低聲問他,“小哥,你和梁越哥還好嗎?”

苑陽笑着低頭湊近她,悄聲的說:“很…好。”

夏乖倆眼一亮,“太幸福了!”

“苑陽啊,考的怎麽樣?”夏未初漆來一壺茶,坐在苑陽對面,給他倒了一杯,推到他跟前。

苑陽端起來喝了一口,感覺身體裏的寒氣都被這杯熱茶驅散了。

“挺好的,發揮還行。”

“哦那就好,那肯定沒問題。”夏未初高興的直點頭,“梁越呢?”

苑陽不自覺撓了下耳朵,夏未初一再跟他打聽梁越,他總有一種公婆在關心小媳婦的錯覺,搞得他耳朵燒的有點兒癢。

“他…也挺好的。”苑陽微微紅着臉說。

“你也不回來,跟梁越倆男孩也不知道怎麽過的日子……”

夏未初絲毫沒發現苑陽的異常,嘆着氣的把吃的好嗎,穿的暖嗎,睡得好嗎,等等生活細節統統過問了一遍。

苑陽的臉越來越紅,嗯嗯啊啊的敷衍着胡亂回答。

一旁的夏乖卻擠眉弄眼的笑個不停。

舅媽已經把做好的飯菜擺了滿滿一大桌,朝這邊招呼他們,“未初,別聊了,快讓陽陽過來吃飯吧。”

“好,吃飯吃飯。”夏未初笑着指了指飯桌,“苑陽,今天陪我喝點兒?”

“哎。”苑陽愉快的答應。

飯桌上,夏未初打開了一瓶白酒,打算和苑陽喝個痛快。

甥舅倆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喝的有點兒多。

“你爸啊嗝……”夏未初說話開始不太靈清了,“你考上南英美院,你爸也算瞑目了……唉!”

夏未初忽然提起苑陽他爸,苑陽心裏瞬間墜上一塊石頭,不自覺沉了臉,目光裏添了幾分煩躁。

舅媽把夏乖安頓好了去休息,來到樓下正聽到夏未初在念叨,擔心的提醒他一句:“未初,你喝多了。”

“你別管。”夏未初沉着聲朝舅媽擺擺手,又皺眉說:“苑文謙吶真是個好人,就是命短了點兒。”

苑陽手裏的筷子快捏斷了,他對夏未初的怨恨感,本來已被時間逐漸的塵封,沒成想今天,夏未初又把這段恩怨在苑陽跟前揭了個鮮血淋漓。

果然沒叫他舅舅,是對的,苑陽要不是心境已經變得沉穩,照他以前的爆脾氣,沒準已經掀了桌子。

“都過去了,老在孩子跟前提什麽啊?”舅媽不太高興了。

“哎!”夏未初深嘆一聲,略顯灰濁的眼眸裏蒙上一層水霧。

“你說他那天喝了酒也不跟我說,我要知道他酒駕,我說什麽都不能讓他開車啊!”

苑陽手一抖,攥不穩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上。

“你說他怎麽就…我是一看見你啊苑陽,我就…我就心裏難受,總覺得要不把你培養出來,就虧了你爸那麽好的一個人。”

夏未初說話聲忽然變得有些哽咽,緊跟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就為了躲一只狗,把個好人……”

“你跟孩子說這個幹什麽!”舅媽很是生氣,過來就拍了夏未初肩上一把,“你別把孩子吓着,未初,你聽見沒?”

夏未初抹了把臉,緊忙擺了擺手,“我不說了,不說了。”

苑陽嗓子眼裏像灌滿了水泥,厚重沉堵,難受的他張着嘴卻發不出聲,眼淚失控的流了滿臉。

又錯了!忽然間黑白全都颠倒了,這兩年來什麽都錯了。

他一直憎恨着夏未初,可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麽的幼稚可笑。

“苑陽啊,還幾個月高考了,你一定要争氣啊。”

夏未初一雙大手覆在苑陽微涼的手上,傳遞給他的,是無比可靠而踏實的溫暖。

苑陽嘴唇哆嗦着,含混不清的哽咽了一聲:“舅舅……”

夏未初瞪着苑陽愣了老半天,竟然沒敢答應,而是端起杯,一口氣把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夏未初終于喝了個混醉,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就知道瞅着苑陽呵呵的傻笑。

舅媽唉聲嘆氣的把他扶去了卧室,又走回來,輕輕按了按苑陽的肩。

“陽陽,你舅舅喝多了就管不着嘴,你別往心裏去啊,不早了,快上去睡覺去吧。”

“舅媽。”苑陽窩心的朝她笑了笑,“我不住了,我得回梁越那兒。”

舅媽皺了下眉,“天天住人家梁越家裏哪行,再說都這麽晚了,多不安全。”

苑陽紅撲撲的臉上又紅了幾分,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

“沒事舅媽,我都這麽大了,您不用總為我操心了,再說剩下梁越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哦,那倒也是。”舅媽一知半解的點了下頭,奔回屋裏,拎出兩大袋東西,塞到苑陽手上。

“這是我和你舅舅給你和梁越一人挑了件衣服,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你想回去和梁越作伴,那就回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苑陽感激的應一聲。

深夜的寒風更是冷的可怕,夾雜着零星的冰碴雪沫,掃在臉上有點兒刺痛。

苑陽緊緊抱着舅媽給他的兩個大袋子,就像抱緊了屬于他和梁越的共同春天。

不管時間多晚,他答應了梁越會回去,就一定會回去,絕不讓梁越再出現一次孤單。

梁越早就從陳醒那裏回了家,今天竟然破例改變了往日的習慣。

涼奶沒喝,電視機也沒開,只是簡單的沖了個澡,就窩在床上,發起了呆。

聯考結束後,他和苑陽雖然從考場一出來就松了心,可倆人還沒來得及交流聯考的感受,就各自因為不同的事情分開了。

梁越從陳醒那裏受了刺激,再加上考場上差點兒出事,直到現在他一個人安靜的獨處,無奈的落寞和孤寂感很快就包圍了他。

直到苑陽回來,梁越都始終保持着窩在床頭發呆的姿勢,像只冬眠的小動物,沒精打采的。

苑陽其實心裏也不太舒服,他和夏未初之間的恩怨驟然解開,忽冷忽熱的心理落差,讓他說不上來的那種想笑卻又想哭。

可他一看到梁越的狀态,本能的立刻抛開自己的煩惱,全換成了關心梁越。

“怎麽了?”苑陽把手裏的袋子放在一邊兒,爬到床上捏了捏梁越微涼的手。

梁越擡眼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見他臉上有哭過的痕跡,緊忙收斂自己的情緒,一門心思撲在了苑陽身上。

“苑陽,你哭過?”

苑陽不好意思的抹了下自己微腫的眼角,笑了笑,“我沒事,我是感動的。”

“我今天也被感動了。”梁越跟着笑了笑,捧住苑陽的臉,吸了口氣,“苑陽你喝了不少酒吧?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苑陽翻個身躺在床上,幸福的小臉兒紅撲撲的。

“哎喲真好,有男朋友伺候的感覺就是爽。”

梁越走到桌邊兒去倒熱水,“你以後可別變成個大酒鬼。”

“哪兒能啊。”苑陽爬起身瞅着他笑:“梁奶包,你要不變成煙鬼,我就變不成酒鬼。”

苑陽提起煙,梁越立刻又想到了陳醒,心裏一堵,忽然沉聲說:“苑陽,陳醒把李非睡了。”

苑陽一愣,這個消息的震驚度,不亞于他知道自己誤會了夏未初。

他腦補不出來,他佩服的陳醒和那個亞麻卷的李非睡在一起,能和諧到什麽程度。

梁越把一杯熱水遞給苑陽,趁機留意了下苑陽的表情,果然他還是比較在意這個消息的。

“苑陽,其實陳醒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梁越沉聲說。

“別胡說!”苑陽手裏的杯子險些掉在床上。

陳醒,毋庸置疑是很優秀的,甚至如果沒有梁越,自己沒準真的會喜歡上陳醒也不一定。

可話說回來,哪有什麽如果,有的只是結果,苑陽自始至終,喜歡的只有一個梁越。

梁越挨着苑陽坐在床邊,低頭喝了口水。

“真的,他和李非好只是為了安慰他,但他心裏還是喜歡着你的。”

“梁越。”苑陽把水杯咚一聲戳在床頭櫃上,轉臉瞅着梁越。

“我不想我們之間,出現第三者,這對你對我對陳醒,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梁越抱着杯子無奈的笑了笑,“我明白,可我真的替陳醒感到委屈。”

苑陽一手壓住腦門靠在了牆上,沉聲感嘆一句,“人哪有那麽多事事都如意的?差不多就算了。”

“不說他們了。”梁越也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挪挪地方和苑陽并肩靠在一起,“你今天怎麽哭了?”

苑陽側過臉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和我舅舅和解了,是我誤會他了。”

“我就說,”梁越高興的笑了,“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和舅舅和好的。”

“嗯。”苑陽點了下頭,“哎,對了,舅媽還給咱倆買了衣服,我還沒看呢,不知道什麽樣的。”

苑陽說着,從床上蹦下來,拿過那兩個大袋子,逐一拆開。

袋子裏是兩件短款的羽絨服,一件淺藍,一件深紅,較他們以往衣服的風格比起來,顯得穩重且成熟了幾分。

兩件大小號都是一樣的,款式也一樣,夏未初和舅媽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苑陽一手拎起一件,展示給梁越看。“還挺洋氣的,梁越你喜歡哪個顏色?”

梁越卻盯着那兩件衣服愣了愣,忽然噗嗤一笑,“情…情侶裝?”

苑陽低頭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梁越什麽意思,自古紅藍出CP,這還真是歪打正着了。

“舅舅他們不會知道了吧?”

梁越機敏的問,問的苑陽也一愣,“不能,不會的,應該是碰巧了。”

梁越臉上的笑容漸漸暗淡,平靜的看着苑陽,“苑陽,咱倆的事,萬一被他們知道了……”

苑陽把手裏的兩件衣服扔去椅子上,爬上床抱住梁越。

“知道也不怕,就算他們反對,我也不會離開你。”

梁越幸福的笑了笑,“我也是。”

苑陽支開梁越,兩手扶着他雙肩,和他認真的對視着。

梁越的眉目,梁越的面容,梁越微微的笑容裏透出來的幸福滿足感,讓苑陽再一次陶醉并沉淪。

“梁越你看,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老天還是很眷顧咱倆的,我相信,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梁越噗嗤笑了,“苑陽,真難得你現在心态這麽正能量,倒顯得我不夠樂觀了。”

“誰說的?”苑陽挑挑眉,不認同的笑着說:“我可是認識你以後,才變這樣的,明明就是你感染了我。梁越,我太喜歡你的性格了。”

“我沒那麽好。”梁越打了個哈哈,伸手擰起苑陽的臉,“跟你說過,我那些樂觀都是裝出來的。”

苑陽拍掉他的手,“管他呢,只要你喜歡我這點不是裝的,我才無所謂,你什麽樣我都喜歡。”

“幼稚。”梁越笑着罵他一句。

“誰幼稚?”苑陽挑眉瞪着眼,“再說一遍,誰幼稚?”

“你幼稚!”梁越反瞪他。

“你敢說我幼稚?”苑陽掐着梁越肩的手用了把力,“老子廢了你。”

“哎你大爺的,敢對我動手?”

梁越鉗緊他手腕,卯足勁給他擰開。

苑陽不服氣的反抗,倆人就這麽精神病似的對着亂抓亂擰起來。

苑陽比梁越力氣大些,沒幾下就把梁越手腕擰紅了。

梁越知道蠻幹幹不過苑陽,只能智取,耍心眼的哎喲叫了一聲。

“怎麽了?”苑陽趕緊松了手,湊過來看,“擰疼哪兒了,快給我看看。”

梁越趁機噗通一聲把他摁在床上,壞笑着說:“小軟軟,情商滿分,智商堪憂!”

“梁越你大…我還沒洗…唔……”

苑陽沒喊完,聲音就淹沒在了毫無預警的熱吻裏。

梁越壓着他糾纏了好一陣子,起身開始脫衣服,“操完再洗,我今天買了套了。”

苑陽呼吸不穩的看着他,“你他媽越來越業務熟練了啊?”

“我是對你越來越上瘾了。”說完,梁越溫熱的身體壓了上來。

苑陽覺得有點兒不太公平,因為最近幾次,都是梁越在上邊兒。

可是這事又無所謂什麽公平不公平,因為在下面,同樣也挺爽。

兩個人已經探尋到了極樂的秘密,一次又一次的緊密咬合中,越來越貪戀對方的身體。

梁越剛和苑陽在一起時,對情感的一知半解,導致他不僅矛盾尴尬而且被動。

一切水到渠成後,所有的羞澀和懵懂全都打了水漂,逐段晉級似的,越來越攻氣滿滿。

而苑陽的本質,其實和他的綽號苑軟軟不謀而合,性格裏隐藏的,是一幅柔軟心腸。

所以梁越又一次把他壓在身下,并迅速剝光他衣服,他也只是寵溺的笑了笑,順從的躺好,等待着梁越下一步的動作。

梁越可能今天聽陳醒的牆根聽的被刺激了,現在他迫切的想要苑陽。

輕車熟路的處理完必要準備,梁越撈起苑陽把他翻個身,擺了個跪爬的姿勢,扶住他的腰心急火燎的撞了進去。

“我操……”苑陽渾身一抖,突如其來的猛烈刺激,讓他覺得像坐在了電鑽上,不由自主抓亂了身下的床單。

梁越意識到自己剛才太沖動了,趴在他身上停了動作等着他适應,“疼了?”

“沒。”苑陽腦門兒上冒出一層酸爽的細汗。

梁越摸了摸他還未擡頭的柔軟花苞,輕聲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苑陽無奈的一笑,“沒事,下次我會報複回來的。”

“哦?那我就讓你報複個夠。”說完,梁越捉緊他的腰,猛烈撞擊起來。

苑陽渾身一陣暴爽的顫抖,嘴唇都打了顫,不受控制的低喘着悶哼起來。

手機突然響了,尖銳的鈴聲影響了兩人歡暢的動作聲和喘叫聲,一瞬間變得輕緩起來。

苑陽聲音不穩的問了句:“誰…誰電話?”

“不管他。”梁越又用力的撞了一下。

“等,等啊……”苑陽被撞的朝前一趴,臉貼在了枕頭上,“你的。”

梁越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手機,望見屏幕上清晰的閃現着一個刺眼的名字,梁靖恒。

要不是現在的氣氛不合适,梁越特別想冷笑一聲。

梁靖恒是有多久沒跟他聯系過了,這電話來的可真是時候。

苑陽伸了老長的手,好不容易才夠到了梁越的手機,回身遞給他,“先出來吧?”

梁越戀戀不舍的休了戰,從旁邊兒抻過被子給苑陽蓋在身上,自己躺靠在床頭,摁了接聽。

“喂?梁越。”電話那頭,傳來梁靖恒中氣十足的聲音。

“有事嗎?”梁越接了電話,口氣不太痛快,還帶着幾分激情未泯的微喘。

那邊頓了一會兒,可能聽出來梁越的聲音不太對,問了聲:“你幹嘛呢?”

梁越掃了眼苑陽,見苑陽鑽在被窩裏只露着兩只眼睛瞅着他,忍不住笑了笑,回話說:“我在鍛煉身體。”

“你聯考考的怎麽樣?”梁靖恒沒有懷疑。

“還行吧。”梁越敷衍的回答,把手伸到被窩裏,捏了把苑陽的胸。

苑陽捉住他的手,瞪眼小聲的提醒他,“別鬧。”

“那個……”那邊梁靖恒又停頓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思考,片刻後,忽然說:“我聽你媽說,你,你和一個男生……”

“是。”梁越知道他想問什麽,直接幹脆利落的回他,“我是和一個男生談戀愛了。”

“你!”梁靖恒抛過來一聲不可置信的顫音,似乎沒料到梁越的态度是這樣不知對錯的。

“你到底怎麽回事?”梁靖恒忍無可忍的喊了一句。

梁越冷聲一笑,又伸手捏了把苑陽的胸,“沒怎麽回事,我愛他,更重要的是,他也愛我。”

苑陽被他捏的差點兒叫出聲,趕緊又捉住他的手,給他甩出被窩。

“荒唐!”梁靖恒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後面聲音更發顫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梁越撩起被窩鑽進去,伸胳膊把苑陽摟在自己肩上,深吸口氣理直氣壯的說: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不想跟你解釋,解釋你也不懂,因為你和蘇心唯從來沒愛過我,可他愛我,你們對我來說比不上他,明白嗎?”

說完,梁越毫不留情的挂斷了手機。

梁靖恒竟然沒有再次打過來。

苑陽很是擔心的看着梁越,“你這樣說好嗎?”

梁越把手機扔去床頭櫃上,轉身又抱緊了苑陽,“苑陽,我說的不對嗎?”

苑陽愣了愣,許久才咕哝一聲:“對。”

梁越親了親苑陽的嘴唇,“不用擔心,我沒不好受。”

“那就好,”苑陽放心的嘆了口氣,“我就是怕,再怎麽說,他們也是你的父母。”

“不說這個了。”梁越翻個身平躺下,“怪掃興的,好好的激情,被他打斷了。”

苑陽無奈的笑了笑,“那早點睡吧,今天怪累的。”

“我還沒操.爽呢!”梁越上手又去抓苑陽的胸。

苑陽給他攔住,笑的直喘氣,“你他媽今天是跟我的胸過不去了是吧?”

“我發現你長胸肌了。”梁越眨眨眼,趁機又偷襲一把,“哎操,還挺瓷實。”

“滾蛋!”苑陽朝被窩裏躲,“哎我跟你說個怪事。”

“別打岔。”梁越追着他,又伺機想要抓他的胸,“現在是激情時刻,春宵苦短!”

苑陽忍無可忍的擰住梁越兩條胳膊,“我說真的,我今天也看見陳醒了。”

梁越一愣,這才不鬧了,“你也去琴行了?”

“沒,我在地鐵口遇見他的,他是不是把頭發剪短了?”苑陽說。

梁越笑着拍了拍苑陽的臉,“你肯定認錯人了,他一直都那個長發造型。”

“不可能。”苑陽堅信不疑的說:“我看的很清楚,就是陳醒,我跟他說話,他竟然不搭理我。”

梁越盯着苑陽看了會兒,恍然大悟的笑着說:“哦,我知道了,短頭發是吧,就那種板栗頭?”

“嗯是。”苑陽确定的點了下頭。

“明天我幫你揭曉答案。”梁越笑着摁住苑陽,“現在,繼續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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