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們愛吃魚（19）

“我是一個粉刷匠, 粉刷本領強……”晁凡高高興興哼着歌，高高興興地把人帶回地盤。

土還是有點緊張：“要是……大家……”

晁凡知道他緊張什麽，無非是怕大家拒絕接受外貌怪異的他。可這對晁凡來說，真沒什麽好擔心的：“你看二百五，頭小身子大，沒翅膀沒腳，長得最奇怪了。可我說它是我養的，大家也沒見受不了啊！”

說完，晁凡拍了拍海蛇精的小腦袋, 一副安撫寵物的模樣。

既然都給二百五起名字了，晁凡覺得再矯情也沒用，不如物盡其用。于是嘴上還有一點硬的他, 行動上已經放軟姿态了——回程的路上，晁凡懶得游, 抓着二百五，騎回來的。

“等會兒我就說, 你是我神界的手下，現在下凡尋我來了。”晁凡攤了攤手，“絕對萬無一失。”

本來晁凡還打算讓對方從空間裏一進一出，增加神秘感。結果他試了一次，發現土和烏十一一樣, 收不進去。真是奇怪，空間難道抗拒本地的智慧生命？可如果是，那二百五怎麽回事？

“我沒有智慧呀。”後來某一天, 晁凡對二百五順嘴提了一句，二百五卻直不楞登告訴他，“主人，我是在你空間裏開啓靈智的。”那一刻，晁凡覺得自己蠢透了。竟然淪落到讓二百五解惑？那他豈不是比二百五還不如。于是，他讓二百五打掃了一個月的衛生。

然而此刻，二百五還沒能力預見自己“悲慘”的命運。

聽完晁凡的提議，他只有一個想法。他對土說：“喂喂喂，先來後到哦！雖然都是主人的小弟，但也是有區別的。我是老大，你是老二，還有，以後不能和我争寵知不知道？”

土：“？？？？”

如果沒聽錯，他是假裝小弟，又不是真當小弟！這條滑不溜秋的怪物演個什麽勁兒啊？

“寵你個屁啊寵！”晁凡就直接多了，狠狠敲了一下對方的三角腦袋，“你以為老子開後宮啊！還争寵？說你是個二百五，還真TM沒說錯！”

二百五委屈地閉上嘴，埋頭往前游。水流嘩啦啦分開，他的心卻越來越堅定，哼！他要讨厭死天上這個醜白毛！

還沒到湖邊，雀明就發現了他們，然後像個大喇叭似的四處廣播：“小魚神仙回來了！小魚神仙沒跑！他回來了！”

“喂！你亂喊些什麽。”烏十一率先落地，一把揪住雀明的頭發，“什麽跑沒跑的？你別造謠！”

“哎喲，疼疼疼！”雀明把自己的頭發薅回來，瞪着她，“你跟小魚神仙去哪兒了？怎麽不叫上我！小魚神仙平時就呆在湖裏，哪兒也不去，今天一天沒看到他，我擔心行不行？”

烏十一一副瞧不上他的樣子：“我和小魚神仙去哪裏，你管得着嗎？”

鳥人們都過來瞧失蹤一整天的小魚神仙，見人越來越多，雀明晃了晃腦袋：“嘿嘿，小魚神仙還沒告訴你吧？啧啧，還以為你和小魚神仙關系有多好呢，原來也就這樣！”

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非常欠揍，烏十一明顯愣了一下：“什麽沒告訴我？”

“我現在地位和你是一樣的。”雀明指了指自己心口，“小首領說了，咱們以後都是部落裏的衛生委員，你以後可沒資格對我大呼小叫，诶——”雀明躲開烏十一的手，“更不許薅我頭發！”

兩人的“小吵小鬧”讓大家笑了笑，有人問烏十一：“你和小魚神仙一整天幹嘛去了？不見人影的。”

“沒什麽，我讓烏十一帶我轉了轉。”晁凡騎在二百五身上，乘風破浪而來，“正好人都在，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神仆。之前說要給大家修房子，我特意把他叫了過來。土，給大家打個招呼。”

土落在後面，又飛得高，在太陽底下白的晃眼，所以沒什麽人注意。

聽到晁凡的招呼，他臉色緊繃地落下了。他沒落在岸邊，而是停在了湖中的一塊大石頭上，與大家保持遠遠的距離。也是緣分，那塊石頭，正好是晁凡當初中箭的地方。

衆人不知道是不是賣晁凡面子，倒沒有驚慌失措的四散逃開，大家盯着這個新來的鳥人打量了一會兒，然後彼此交換眼神，竊竊私語。

土的臉色更垮了，背後滲出汗水，連眼睛也不舒服起來。他一直都有這個毛病，不能在大太陽底下活動。然而今天，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更甚。

晁凡聽見人群裏傳來“妖孽”、“不詳”、“怪模怪樣”的字眼，臉色也有點不好看起來：“你們想說什麽就說！不要支支吾吾，太小家子氣了。”

雖然不知道小家子氣是什麽氣，但大家都能看出來，小魚神仙好像有點生氣了。

“小魚神仙，他……我們能不能不要他幫忙修房子？”還真有人不怕死，吞吞吐吐地說了起來，“他……他……”晁凡狠狠瞪着那人，那人幹脆閉眼一閉，一口氣全說了出來，“他是被命運詛咒的鳥人是會帶來不詳的妖孽我們不要他幫忙！”

土腮幫一緊，轉身就要離開。

晁凡對他壓了壓手，示意他別走。

“你為什麽說他是妖孽，還說他會帶來不詳？”晁凡肅着臉問。

烏十一在一邊虎視眈眈，似乎那人要是敢說出不入耳的話，她就活剝了對方似的。

“因為他長着白頭發，眼睛發紅，他和大家不一樣！”那人覺得部落裏其他人都站在自己這邊，鼓起勇氣說道，“小魚神仙，你是不知道，我們部落也出生過這樣的小孩，其他部落也有，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都會把孩子扔掉。”

聽到這裏，土捏緊拳頭，眼睛裏仿佛塞了一塊緋紅琉璃，死死盯着說話的人。

“我長着魚尾，你們長了嗎？”晁凡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質問那人。

那人愣了一下，搖搖頭：“您是神……”

“我沒有翅膀，不能飛，是不是和你們不同？”晁凡打斷他，繼續質問。

“這……可是您……”人群中有人陸續幫腔。

“沒有可是！還有他！”晁凡指着二百五，“他和你們更加不同！按照你們剛剛的說法，是不是我們三個都會帶來不詳？如果是，那沒什麽好說的，我這就走。從今以後，我和你們沒半點關系，二百五，土，咱們走！”

大家還在發愣呢，沒明白事情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混在人群中的烏十一反應過來，立刻用浮誇的哭腔喊起來：“不！小魚神仙！你別走！”說完，她還投入的跑進湖裏，一把扒住晁凡再接再厲，“小魚神仙，你帶我走！我不像他們，我有良心！遇見你之後，我們風部落過的多好，他們竟然想趕你走，讓雷部的人劈死他們吧……”

“沒有良心”的大家感覺被烏十一狠狠插了一箭。

烏阿婆慌張地挽留：“小魚神仙，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生氣……你，跪下來磕頭！立刻給小魚神仙磕頭！”阿婆指着剛剛說話的那人喝道。

“對對對！快跪下道歉！”“都是你的錯！”“幹嘛要代表大家，你又不是小首領！”……

傻大膽：“……”

怎麽回事？大家剛剛不是還支持我嗎？

“小魚神仙！你走了我也不活了！小……”烏十一還在動情的哭嚎。晁凡對她使了個眼色，做口型道：“夠了。”

覺得做錯的人在岸邊跪了一溜，祈求晁凡不要走。

土終于放松了身體，詫異地看着水中的晁凡，為對方的威信而驚訝。

“我也不是狠心的神仙，看在你們認錯及時的份上，今天就算了。”晁凡擺足架子，這才回頭道，“下次要記清楚，打……打蛇還要看主人呢！”晁凡拍了拍二百五的腦袋，又指着石頭上的土說，“他是我的人，你們竟敢說他帶來不詳？那豈不是說我居心叵測，要害你們嗎？”

“小魚神仙怎麽可能害我們？”烏十一當了個托，“說這話的人才想害我們呢！”

“就是就是！”大家紛紛附和。

傻大膽：“……”我有罪還不行嗎？求別說了。

“再說了。”晁凡循循善誘，“修房子是為了誰？難道是為了我？我可是生活在湖裏的，又用不上，修好了還不是給你們住？你們知道房子什麽嗎？我告訴你們，有了房子，冬天下再大的雪都不怕了，烏阿婆為什麽胳膊疼，就是因為用翅膀取暖，凍傷了根部，住上房子，你們老了才不會有這樣的毛病。我為你們操碎了心，還特意把土叫來，結果呢，你們這樣侮辱人家！我心寒吶……”

大家被說得痛哭流涕，羞愧難當，整個湖邊一片愁雲慘霧。

烏十一退回人群，撞了撞紅着眼睛的雀明。

“幹嘛？”雀明啞着嗓子瞪她。

“我的地位和你可不一樣。”烏十一眯着眼睛，搖了搖手指頭，“要不是我反應及時，小魚神仙就走了！衛生委員是吧？以後我是大的，你是小的。”烏十一拍了拍他的肩頭，“記得聽我的。”

雀明：“……”

怎麽辦？好氣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好多人對我說加油哦！哈哈哈，怎麽了？是不是發現我沒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