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3)
鳥兒啁啾,陽光洩露大片的光線。
平地上,兩簇燃燒過後的灰燼,只剩煙縷袅袅上升。
随着一聲嬌酣舒适的低吟,眼睫微微顫動,于亞緣緩緩睜開了雙眼。
咦?
睡眼惺忪中,很快辨認出眼前衣衫的主人。她默默地将緊貼在男人胸膛的臉擡起,再伸了伸懶腰,将緊緊擁着他腰線的雙手移開。
難怪她覺得這麽舒服,一夜睡到天亮呢!這枕頭還挺好用的!她滿意地拍了拍他高大的身軀。
過大的動作卻也驚動了他。“醒了?”低啞的嗓音從他唇裏溢出,顏修隐撫着額頭撐起身子,松軟的幹草在他身下散落。“……聽到水聲了嗎?往前走不到一刻鐘就有一座水潭。”
一會兒,帶着她一起取了水洗漱後,顏修隐拍落身上及墨發上沾的草屑。
他伫立着,望了天空,太陽已離正中不遠。
沒想到睡了這麽久。
近來的體力越來越不支。而且完全沒有任何防備。這座山谷四周被巨石圍住,也免去被搜捕到的危險。
“先下山吧。”他對着于亞緣說道。
“你好像不咳嗽了很久了。”于亞緣像發現什麽,忽然奇異地開口。
“嗯。”他淡淡地點了點頭,跨開了腳步。
“為什麽?”她緊接在後。在那片桂花林裏,她被繩子綁住的時候他還咳得死去活來的。
“……因為它們出來過了。”
“它們是誰?”
“翅膀。”
咦?于亞緣疑惑地看他。
顏修隐拍掉她偷襲他後背不安份的手。
很顯然,原本使他不像常人一樣的惡心物體,他極盡隐藏,她卻有着狂熱的興趣。
他心裏有些微妙。
“壓制它們是一件困難的事。”他耐心地回答。
“哦,就跟女生的姨媽一樣!”于亞緣自認為很聰明的下了結論。
“……姨媽?”他時常不懂她突然冒出的奇怪語句。
于亞緣摸摸後腦勺嘿笑:“啊,沒什麽啦,我們快點走!”
應該叫做……癸水?說起來古代竟然沒有簡潔方便一拆可用的一次性大姨媽巾!
用草木灰裝入布袋裏草草了事,髒了換草木灰,一條月事帶的布來回洗!
在遭受一片奇怪的眼光中,厚着臉皮請教過山寨裏的女人後,她覺得好痛心。
一邊想着古代的各種不便一邊默默怨恨,再走了兩三段路後,她一下子就超到顏修隐面前去了。而他卻遠遠的落後一大截。
“為什麽你走這麽慢?”她又問。
“……”
“你認得路嗎?”因為走在前頭,遇到分叉路口時,她實在不知要走哪一條。“走左邊還是右邊?”她轉首問他。
“都可以。”
她撿了塊小石子,随便一扔,小石子指的方向,便是她繼續前進的方向。
“亞緣姑娘,休息會兒。”後面低啞的聲音傳來。
空氣很清新,沿路的自然風光是從未領略過的,但因一心一意只想着要離開這裏,于亞緣正在興頭上,臉上充滿興奮的表情,渾身精力充沛,她對着顏修隐招招手:“你快來啊!這裏好像有條下山的路!我還可以走很久!”
半晌見他沒有回應,且就坐在草叢中的石上,她一頓,跑回到他身邊,氣呼呼地問:“為什麽不過來?!”
“走不動。”簡明扼要的回答。
“你!”對着他一張俊美且無害的臉龐,她半天發不出氣來,然後氣悶地坐在他身旁。
“要休息多久?”
“不知道。”
可惡!“你能不能再飛一次帶我離開這裏?”他既然會飛,為什麽他們還要費這麽大的功!
“不能。”
“為什麽?!”
“衣服會破,會沒衣服穿。”他平淡道。
于亞緣怔忡住,似乎從未想過這個答案。
“那、那那你的衣服怎麽還好好的?”
“你的衣服也好好的。”
于亞緣眨了眨眼。對喔!她的衣服曾被飛鞭襲過,早裂過口子!
“……我有随身攜帶針線的習慣。”從發現這副身體,學會飛翔,以防沒有多備衣裳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學會這項工藝,“沒針線了。”他溫雅道。
于亞緣瞠目結舌。
“可惡,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是天使,是不是會什麽法力,可以把衣服變得完好無缺?”她哼道,“你就是故意不讓我看到翅膀,再讓我看一眼翅膀是會死嗎?”
顏修隐勾起唇邊笑容,“如你所言。差不多。”
啞口無言大半天,于亞緣皺着眉頭暗暗郁卒,胸悶不已。
還要什麽時候才能下山?還要什麽時候她才能遠離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還要什麽時候才能來到人煙鼎盛的鄉鎮?!最冀望的繁華京城就像只存在于心中虛設的海市蜃樓,她想回家!她要離開這個野蠻的莽荒時代!
她她她怎麽可以離不開他!
“扶着我。”顏修隐忽然啓口。
“啊?”
“我走不動。”他對着她微笑。
走不動?又走不動!休息這麽久了還走不動!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就是美貌了點,臉白皙了點,跟姑娘家有得拼了一點,不,是遠遠拼得過姑娘家了點,難道就因為憑着這樣,他可以胡作非為!
她她她要離開他!
于亞緣氣極,陡然從石上跳了下來,叉腰站在顏修隐面前,鄭重地宣布:“我要抛下你,自己一個人走!”
語畢,頭也不回,轉身而去。
天上白色的雲塊緩慢地浮動,微風拂起他長長的秀發飄揚。
“你回來了。”唇畔沾着笑意,他對着她說道。
于亞緣低着頭,快步返回到大石邊,雙手搭在顏修隐臂上,使力攙扶着他:“我不認識路……”
他相當理解地應了聲。
攙着他的臂膀,竟發現他身軀之沉重,如同被灌了重鉛一般,陽光落在他身上,照得他膚質通透,卻也見到了停不了的細汗。
“原來……”于亞緣頓了頓,低聲道,“你真的病了。”而且很嚴重。
等到他們慢吞吞地爬下山腳時,天色已經黑了。
篝火在暗夜裏再次升起。
對着明晃燃燒的篝火,于亞緣坐在地上,蜷起雙腿,下巴擱在環靠着膝蓋的一支手臂上,另一支手則拿着枯枝,百無聊賴地劃動地上的沙土。
好餓。
一整天都沒吃飯。
欲哭無淚。
唉!那個倒黴鬼已經靠不住了。
要是明天還走不到村鎮上,她會餓死。
桂花清香在暗夜裏陣陣襲來,她知道已來到附近。
餓死前,她會把桂花全都吃光光!
枯枝在地上狂躁地劃動。最後,她氣憤地往地上一扔!
然後伸伸懶腰站了起來,踱步走到顏修隐面前,看了會兒,蹲了下來,撐臉仔細地瞅他。
“怎麽?”倚靠在樹幹上,他擡起長睫。
呵呵。她一臉癡呆笑,卻不言語。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竟也覺得是一件美好的事。
好一個任人宰割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
“注意你的手。”他氣虛道。
在無意識中蠢蠢欲動的雙手早已伸了過去,要去拆扯他一件又一件的長服。
“有什麽關系!”她怒斥,愣是一個勁地要去拉開他的衣襟。
顏修隐的薄汗不停地沁出。
“男女……”
知道他又要開始念那些惱人的老八股。她連忙用手捂住他完美的嘴唇,整張臉湊到他跟前,昂首得意道:“這下你說不出話來了吧。”
衣襟一層層散開,精壯結實的胸膛逐漸裸.露,于亞緣眨大了雙眼。
她就知道他身材很好!
心裏怦怦直跳。見顏修隐瞪着她,她喝道:“一會兒的事,別怕!”卻更像在對自己說。
手往下移,想去扯他的腰帶。
他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被她一手揮開。幾招下來,竟輸得徹底慘敗,她松開捂住他嘴唇的手,兩只小手交叉壓制着他的大手。
“你未免太過豪放。”他從齒縫裏蹦出字句,滿身的汗濕。
于亞緣眨了眨眼,無辜道:“我沒要對你怎麽樣,你不必擔心。”
“趁人之危,實非良家之為。”心裏卻悲觀的曉得,她不是什麽守禮教的閨秀千金。
她才不想再聽他念念念。
單手迅速一松他無力的大手,即刻去碰扯他的腰帶。
“你要是敢對別的男人也……”
嗚哇!
突然之間,她慘叫一聲,身子往後彎,踉跄一退。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顏修隐松了口氣,慢騰騰地扯攏自己的衣襟,再把松垮的腰帶扯得更緊。
于亞緣穩住身子。一瞥而視的夜空,星鬥變幻莫測,今晚的月兒依舊如血般的紅。
嗚呃……
她手摸後背,緊咬下唇。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慢慢彎腰,直至單膝跪了下來。
“……怎麽回事?”顏修隐見狀,訝然問道。
“好痛……好痛……”她不停地呻.吟,汗水在額間積聚,淌了下來,在地上形成一灘的水漬。
顏修隐心髒不受抑制地開始跳動,這場景,竟像……
肩背的肌肉劇烈的抽動,于亞緣伸手死命按壓。衣衫猛然遭受沖擊般膨脹開來甚至撐出裂縫,雙胛在一瞬間內似被劃開兩道黑黝的口子,潛藏已久的不明物體終于按耐不住便要噴湧而出。
“不……”她驚恐地睜大雙眼。
随着一陣濕濡的聲響,肩後衣衫裂縫越擴越大,宛若不詳詛咒般的異物像樹木生長一般,不住地往外緩慢爬動。
于亞緣仰首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
疼痛延漫四肢百骸,她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五髒六腑像被卡車碾過,仿佛等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異物總算停止了生長。
暗晦不明的月光下,篝火似也猙獰,地上萬物的影子重重疊疊。
于亞緣深深地呼吸,疼痛層層褪去,一切如同幻覺一般,就像劇痛不曾來過。
……只是撕裂的衣衫背部,伸展開了一雙巨大的羽翼。
巨大……而又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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