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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照樣嬉皮笑臉。

“哎呦,我的媽诶,不就是個孩子麽,要要要,你說要咱就要,行不行”

旁邊的蕭玉可有點繃不住了,他心裏知道,不管是自己家裏還是王春花,他們都是看着自己臉皮薄又不愛說話,才把話筒都朝向厲銜。

可是這樣,對厲銜一點都不公平。

蕭玉放下碗平靜地看着王春花,眼神裏帶着些許歉意,“媽,別怪大熊了。是我不好,總忙着學校的事,我…… ”

“哎呦,玉玉,媽可沒有怪他,更不會怪你,好兒子,” 王春花像哄小孩子一樣和蕭玉說話,“你媽我這不是着急才這樣的麽,好兒子,別內疚啊。”

蕭玉的确內疚,因為原因就在他。

厲銜曾經七拐八拐的問過他,那時候蕭玉研一剛開始,因為表現優秀加上專業出色,跟着幾個資歷厚的老前輩下了第一次的“地”。

他正處在興奮的高峰,怎麽可能會在這時候選擇安逸的生活養孩子?

況且,以蕭玉安靜而剛強的性子,屈身做底下那個,已經是看着厲銜做不到才甘心妥協了。

讓他再做一個大肚子的男人,那時的蕭玉是不情願的。

再之後,厲銜明确了自己媳婦兒的意思,事業心太重。

或者說,對他的考古職業過于熱愛,已經達到了着魔的程度。

要是放蕭玉一個人盯着一塊光禿禿得土地,他準能蹲在那裏觀察一下午,順帶着記錄下土壤中的主要成分,以及各個成分的約比值,從而推斷出這塊地存在的時間和主要生長植被。

可要是讓蕭玉對着一個只會哭還尿床拉屎的小嬰兒坐一下午,蕭玉說不定會生不如死。

這是大家甚至包括厲銜對蕭玉的看法,可誰又知道,後來做了孕夫的蕭先生卻和他們想象中的形象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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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最後算是兩口子向兩個家庭妥協,來之前便向自己老姐妹保證“馬到成功”的王春花女士放下兩大罐腌酸菜走了。

臨走不忘提醒厲銜記得開車去接她和老姐妹春花去機場到杭州溜達溜達,兩個老姐妹在中年對旅游上了瘾一般。

下樓送走老媽,厲銜立刻感受到了轉過身來他媳婦兒冷冰冰的眼神,搞得厲銜一頭水霧。

上樓拉住蕭玉的手,果然被無情甩開。

“诶媳婦兒?怎麽了媳婦兒……” 蕭玉已經走到樓上的卧室去。

辛虧他們的主卧有指紋鎖,厲銜腳步無聲的走進去,看着背對着他坐在床上的蕭玉。

蕭玉怎麽可能沒感覺到厲銜人進來,他只是看着窗外想事。

上午從學院出來的時候,章鶴通向他通知這周末動身去惠安考察的事。

那邊有人施工發現了現了巨形墓葬,規模宏大,還有傳聞透露有人在附近撿到碎瓷片,花紋獨特。墓葬門上篆字罕見,不知到底真假。

但若是去了親眼見到并着手工作,必定是一個大事件,蕭玉內心蠢蠢欲動。

來時還在猶豫怎麽和他家這位說,才能讓厲大熊心裏平和接受一些,現在他卻答應他媽要孩子。

如果沒有他們這兩個媽這樣催,蕭玉絕對一點壓力沒有,可是現在,厲銜像他媽妥協了。

這讓蕭玉覺得有些心結,厲銜沒有和他堅持統一戰線。

複雜的頭緒讓蕭玉也在猶豫。

他難道,真的要一直如此,讓大熊替他頂着兩人面臨的壓力嗎 ?

注釋,

嘎啦地兒: 形容地方、空間小。

☆、懷了懷了,懷上小崽子啦。

走到床前嬉皮笑臉的摟住蕭玉的肩膀,厲銜邪笑地看着他媳婦兒。

“媳婦兒啊,你這是又咋了啦?” 從學校出來情緒就不太對勁。

思考了一會兒的蕭玉想明白了,于是平靜的和厲銜談話。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平常有什麽情緒也不會發洩出來,而是自我思考與自我分解。

生氣也是如此,往往自己先想明白了道理,最後有理有據的和矛盾對象争論。

像辯論賽一樣。

假若碰上個沒腦子的,蕭玉估計能把人家怼死。

轉過頭,認真地看着厲銜,“你是不是和咱媽一樣,都想要孩子? ”

蕭玉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心思其實細的很,極易捕捉到一個人的心理活動和想法。

他看着厲銜目光中一閃而過的閃躲,随即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厲銜此時才生出一些後悔,他這張嘴怎麽就沒個把門兒呢。

之前明明和蕭玉說好了不先考慮要孩子的事,今天在自己老媽面前倒是先松了嘴。

這感覺就像背叛了他媳婦兒一樣,難怪蕭玉和他鬧情緒。

“你別多想,我就是确定一下,” 蕭玉平靜道:“我認為咱們可以确定一個時間,研究一下這個事情。”

可是蕭玉越是平靜,厲銜越是覺得不安。

他有時候覺得蕭玉有些過于理智,任何事都像做數學題一樣要求理性。

心情有時候也像臺機器,永遠沒什麽喜怒哀樂,永遠自己消化,就像自動運行清除緩存程序一樣。

厲銜一改上一秒的嬉皮笑臉,正經地拉住蕭玉的兩手。

嚴肅道: “媳婦兒,老公錯了,老公不應該在咱媽面前背叛你。”

他十分入神地盯着蕭玉一雙美人眸,頓了頓又說,“但是你不能把這些事兒當做電腦程序,孩子該要的時候就讓他随性來,緣分,緣分你懂嗎?”

不是說必須規定什麽時候要不要孩子,可是蕭玉,總應該考慮一下工作和家庭之間的平衡。

“我沒有拒絕要孩子。” 蕭玉的語氣有些剛硬,帶着微微的不悅。

厲銜用兩個拇指摩挲着手背向蕭玉服軟,“好好好,媳婦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咱們要不要孩子以後再說,好不好?以後再說。”

他并不想和蕭玉吵架,蕭玉一出去考古就是十天半個月,兩個月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

本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就珍貴的很,厲銜不想把無謂的争吵放在未來不可預期的事情上。

然而蕭玉的理解卻有些偏頗,他皺起眉角,“厲銜,我沒有在和你無理取鬧。”

厲銜聽見蕭玉誤解他的意思,也不生氣,松開蕭玉的手站起來。

低頭看着他,“沒有,我沒認為你在無理取鬧,媳婦兒,咱別扯犢子了,爸媽讓咱倆要孩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不想要,我不想要,那就先拖着,你不用管了,有你老公我在前面替你擋着。”

蕭玉更不想聽這種話。

他性子是陰柔,但那也不代表他軟弱。

同樣是男人,他不需要,也不忍心看讓厲銜替他面對壓力,他要的是和厲銜相互扶持,共同面對。

從床上站起來,仰頭看着比他高了7公分的厲銜,“大熊,我也不想和你吵,但是有些事要理清頭緒,關于孩子,我希望你再等等我,再等等,到時候,我會向爸媽解釋。”

厲銜的表情明亮起來,擡手想要摸摸蕭玉的腦袋,被他抿着嘴唇躲開。

“行啊,媳婦兒,我等着。”

蕭玉低頭,不肯對上厲銜明朗的笑。

他知道,因為他,厲銜已經背負了從前沒有的許多壓力,也為了他,厲銜甘願去承受那些壓力,再在這一點上,蕭玉心中是有愧于厲銜的。

家裏認為他走上考古這條路是任性的,他爸在他考大學之前便替他規劃好了以後的工作,集成他的公司,好好賺錢養家。

可是蕭玉的人生軌跡卻一次次發生改變,先是和厲銜從發小變成合法夫夫,又在大學報了考古專業。

蕭玉的父母考慮蕭玉高三時的抑郁封閉狀況,再加上蕭玉的性子,不得不允許他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公司在他和厲銜結婚後的第四年,被蕭父鄭重地交給厲銜,蕭程光在那一年得了很嚴重的血管疾病。

蕭玉那時候正在忙着研一的考古論文,和厲銜家裏醫院兩邊跑。

厲銜更是,他還要管手兩家公司,在老丈人病床前忙前忙後。

蕭程光雖然把公司給了他接管,但依舊不怎麽想搭理厲銜,看着厲銜背着他去上廁所才對厲銜态度好轉一點。

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蕭玉和厲銜從小長大,厲銜又總是讓着自己媳婦兒,吵架怎麽可能吵起來。

倆人心平氣和的躺在床上休息了半小時,畢竟厲銜下午還要去上班。

可是生活就是個多姿多彩的小姑娘,一會兒驚喜一會兒驚吓,誰又能知道蕭玉在未來的第三天肚子裏便揣了個娃娃呢?

那天厲銜中午下班回來,手裏拎着上午吩咐助理提前買好的牛肉。

黃豆老老實實呆在小別墅裏,厲銜特意回來要給蕭玉做他拿手的咖喱牛肉,上樓一看還在卧室的媳婦兒,傻眼了。

昨晚他們做到淩晨,厲銜剛逮着回家來的媳婦兒吃不夠,蕭玉好不容易向他求饒,厲銜這才算完。

誰知道今天他媳婦兒就過敏了?

蕭玉從小到大就這樣,一生病或者身體有什麽異狀就會過敏,臉發熱,脖子,手上長出一片片小紅疹。

好在那狀況很快會下去,要不然蕭玉得自己怄死。試問,誰又想從一張美男臉變成吓人的醜八怪呢?

來不及多問,厲銜急忙把媳婦兒叫醒,拉着他去醫院。

檢查結果一出來,兩個人都是懵的。

胚胎發育健康,已經一周了。

厲銜十分謹慎的非要把蕭玉扶上車,自己則給公司打電話,吩咐助理把他今天下午的工作都推掉。

助理平時被冰山大老板壓制的痛苦,接到消息挂斷電話後,十分開心喝完了手裏的咖啡,恨不得在公司跳一只歡快的探戈。

蕭玉手裏拿着檢查結果又端詳了一會兒,皺起的眉角展平,或許真的是命,他該和厲銜要孩子了。

想通了的蕭玉和興奮的厲銜直奔市中心的嬰兒用品商城,蕭玉看到那精致又軟綿綿的小衣服和兒童玩具,心裏才覺得有個孩子也不錯。

得知自己媳婦兒肚子裏有了他們孩子的厲銜興奮的簡直像中了五百億,興奮,驚喜,開心到上天。

推着購物車行走過的小衣服小鞋子通通拿走,光是印了卡通圖案的圍嘴,厲總裁便拿了十七條。

結賬的服務員抽了抽嘴角,微笑着詢問厲銜這些東西是否要全買。

晉升為人父的厲銜怎麽能夠抑制住此時的喜悅,咧着個嘴沖服務員傻笑,“這些也不夠吧,等我的小寶貝兒生下來再買吧,你們店裏的搖籃有點小啊,有沒有大點兒的?我孩子睡不開咋整?”

在後面還推着滿滿一輛購物車的蕭玉低頭偷笑,看着厲大熊骨子裏的虎勁兒又上來,連忙上前拉住他的衣服,擡頭道:“還要多少?兩車不夠你孩子用的?快結賬吧。”

厲銜回頭看着他們剛才一通買下的兩車東西,又看到後面的夫妻。

丈夫抱着還在咬奶嘴的孩子,妻子推着的購物車裏就放了兩袋尿不濕,夫妻倆看着他們買的東西,就跟見了神經病一樣。

“那就這樣吧。” 厲銜朝蕭玉笑了笑,掏出手機付錢。

蕭玉的過敏症狀因為懷孕不能吃藥,在醫院打了一針便很快的消退下去。

這時候和厲銜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城惹眼的很,再加上兩車滿滿的小衣服小鞋子,被無數雙眼睛盯着打量。

蕭玉最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把頭垂的低低的,幸虧厲銜結賬快。

回到家,不用上班的厲銜忙前忙後。

這不能出現在他媳婦兒面前,那不能讓他老婆碰着。

蕭玉安靜坐在沙發上看厲銜恨不能把家裏的電視都搬走,忍不住道:“大熊,我只是懷孕,不是眼瞎了,也不是得絕症。 ”

抱着電視櫃旁半人高的瓷花瓶要丢掉地下室去的厲銜回頭看他,緊張道:“那怎麽能行,媳婦兒你萬一沒注意摔倒在哪兒咋整?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

厲銜自認為他想的十分周全,一切都是為了蕭玉的安全考慮。

可厲銜就是有點太緊張了,蕭玉拉開冰箱吃個蘋果都被厲銜緊張的奪了過去。

看着蕭玉義正言辭道:“這個涼的很,媳婦兒,你稍等會兒,老公拿開水給你燙燙,乖啊~”說着,厲銜就要彎腰把地上的暖水壺拿起來。

蕭玉現在恨不得把厲大狗熊的腦袋拿開水燙燙,那就是懷個孕,哪至于這麽大驚小怪?大狗熊把他想的也太嬌弱了。

從厲銜身後拿走水盆裏即将遭受“酷刑”蘋果,蕭玉平靜道:“放心吧,絕對不會涼到我。”

誰知大狗熊非常委屈,就像被人□□了一般的委屈轉過身看着他。

蕭玉無奈妥協,最終兩人意見達成一致,以切成塊吃作為雙方協議結果。

☆、有你們在,我哥和哥夫怎麽啪啪啪啊

自從蕭玉肚子裏揣了娃,他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就成了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而厲銜,則是他的貼身保镖,相當敬業 。

“哥!你們家裏怎麽沒零食啊?”

跟着老媽一起來哥哥家裏的蕭珠站在冰箱前大喊,而蕭玉正在樓上換衣服。

這幾天沒怎麽上班的厲銜就差抱着蕭玉下樓了。

聽見蕭珠叫換趕緊應了聲,“憋喊憋喊,你哥受不了那麽大的聲兒。”

拿着聽冰啤關上冰箱門的蕭珠滿臉嫌棄的站在餐廳門口,倚着門框看着下樓的兩人。

不禁為她哥夫厲銜的小心翼翼而感動。

盯着她哥嘴欠道: “老哥,你這懷個孕可比咱們小表姐隆重啊,都趕上國寶級的待遇了。”

蕭玉打過厲銜要扶他下樓的手,看了蕭珠一眼,坐到上發上他媽旁邊去。

“你今天怎麽又沒上學?” 死丫頭,小時候明明文靜的很,現在越來越沒個溜了。

蕭珠翻了個白眼,一身輕快的運動衫蹦蹦跳跳走過去,“我請假了好不好,那受傷的腳還疼着呢。”

“腳疼不老實還不老實呆在家裏。” 蕭玉涼涼道。

“我!” 蕭珠詞窮了,“嘣”的一聲打開易拉罐,招的蕭玉又冷冰冰的看她。

沙發上的李春花看着她這一雙兒女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拉着蕭玉叫他讓着妹妹。

“ 玉玉啊,你和銜子給寶寶想沒想名字啊?”

新燙了一頭泡面卷的王春花看着家裏的兩個大男人問道。

今天她們就是特意來看蕭玉的,厲銜昨天晚上給兩家都打了電話報喜,那時候蕭玉就坐在床邊。

聽着厲銜的手機傳過來兩位媽媽同樣爽朗的笑聲,還有他爸不溫不火的問了句他身體怎麽樣。

厲銜端着洗好的奶提子彎腰放到茶幾上,自己坐在長沙發旁邊的單人沙發,和蕭玉對視。

還未等他倆回答,靠在沙發上的蕭珠打了個聲音爽脆的響指。

“欸!可千萬想好我的名字!不要像我一樣,被無情的爸媽賞了個随便的名兒~”

李春花笑着拍了拍女兒的大腿,“瞎說什麽,你的名字就是我和你爸給取的,珠珠多好聽。”

無可奈何的蕭珠聳聳肩,抱着一遍王春花的胳膊嘟嘟囔囔。

想當年,蕭玉他爸媽一心想要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找個算命先生看過也說李春花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女兒命。

他們便給肚子裏的蕭玉取好了名字,直到蕭玉被生下來。

蕭程光在産房看完妻兒确定她們母子安康之後便去注冊蕭玉的生産證明。

人家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問他孩子的名字,喜當爹蕭程光當即懵了神智。

單名一個玉字是給女兒的名字,現在孩子是個男孩兒,叫玉是不是有點女氣了?

工作人員着急登記,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沒想到好名字的蕭程光只好把“蕭玉”報上去。

也因此,原本應該叫做蕭玉的蕭珠晚生幾年,名字也因為她姥爺覺得珠玉二字剛好形容她和她哥,于是便有了蕭珠這個名字。

可惜啊,蕭珠蕭珠,諧音過來就是小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蕭程光到現在還不怎麽能夠接受他兒子和男人結婚的事實。

今天也沒有同妻子一起來看兒子,李春花因此還在吃飯的時候嘟囔蕭玉他爸老了脾氣還這麽臭,不讓人省心。

蕭玉倒是不在意,他爸本來就是個傳統的男人,脾氣不能說古怪但總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且不茍言笑。

這幾年還好一些,為了讓蕭珠好好學習還親自教她。

要是擱以前,他爸都不會怎麽關照家裏的事,他媽養他的時候簡直就是“喪偶式撫養”。

有兩個媽媽在,原本就簡潔的家裏變得更空曠了。

聽那倆媽的意思,恨不能連沙發都叫厲銜丢到地下室去。

最後蕭玉萬般無奈的皺眉阻止,才使得那個躺上去很舒服的單人床沙發留在了家裏。

“銜子啊,公司的事你總不能老不去管呀,我看這樣,我和你媽輪流住在家裏照顧蕭玉,這樣你也省心不是…” 李春花建議道。

一聽老媽還想留下照顧的自己的蕭玉都要崩潰了,他哪需要他媽如此照顧,不過是肚子裏多了塊肉,又不是殘疾。

“媽,我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您就別瞎操心了,有這空,你還是跟我媽,” 蕭玉去拉住王春花的手放到他媽的手背上,“好好出去旅旅游,看看新世界。”

厲銜知道他媳婦兒不想讓他丈母娘費心,也連忙勸阻,“媽媽媽,您這是說什麽呢,公司那些事能和我媳婦兒比麽?您別費心啦,蕭玉有我照顧就夠,您老一輩兒的人,還是好好休息休息最重要。”

兩個媽媽其實都有要留下來照顧蕭玉的注意,聽見蕭玉和厲銜這樣說還想堅持。

王春花嫌棄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你整天虎了吧唧的,還指望你媽我相信你照顧你媳婦兒?”

厲銜苦笑,“媽,瞧你說的,我再怎麽虎也是我媳婦兒老公啊,我比照顧誰照顧?你和我媽年紀都這麽大了,蕭玉這樣不是關心你們麽。”

兩個媽媽還想再堅持,一邊默默吃提子的蕭珠語不驚人死不休,“家裏要是有您二位,我哥和我哥夫還怎麽啪啪啪啊~”

“蕭珠!” 蕭玉和李春花一齊向蕭珠吼道。

和朋友之間“開車”習慣了的腐女蕭珠安生閉嘴,看向厲銜明朗一笑,哥夫,我能幫你和我哥的就這麽多啦!

這話大家聽得明白,兩個媽媽也就再不好說什麽留下來的話了。

畢竟還得給小輩們留着面子。

廚房裏的電飯煲“叮”滴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沙發上的人趕緊起身,張羅吃飯。

為了保證蕭玉的營養,厲銜把家裏所有的速食都送給了隔壁鄰居,連速凍水餃也沒幸免。

而現在,蕭玉坐在厲銜旁邊,捧着一碗蝦仁蔬菜粥,看着對面他妹妹蕭珠大快朵頤的夾着一桌子她們帶到家裏來的菜。

喉結上下吞吐,不悅的扭頭看着旁邊的厲銜,雖然厲銜也在陪着他吃營養餐,但厲銜竟然卻是吃的津津有味。

“哇,老媽,你做的這個辣炒雞真好吃,” 蕭珠朝着她哥故意放大感受,眯縫着眼,嘴裏發出愉悅的聲音,“嗯~香!”

不愛生氣的蕭玉此時也有點脾氣了,憑什麽他就不能吃這些。

厲銜給他嚴格規定了吃、喝的規則,酸甜苦辣。

任何過于刺激口味的東西一率不許碰,飲料一個月兩次且必須是常溫,早餐不能賴床,一定要按時吃,營養吃。

別看蕭玉平時總是冷冰冰一股不好惹的拽勁,他對厲銜的話其實很聽從,更何況,大熊是為了他好呢。

可是人總有個不自律的時候,看着蕭珠一筷子一筷子吃的開心,蕭玉便伸長了筷子往那一盤子紅彤彤的辣炒雞進攻去,惹得桌上幾個人都看他,吃個菜還跟犯了罪似的。

可是兩個媽和厲銜卻沒有制止蕭玉,他的心裏有着一絲不安,下一刻所有的感官卻被辛辣控制。

這個雞,怎麽可以這麽辣!辣味直沖鼻道。

蕭玉忍不住想要流鼻涕,在心裏有些埋怨他媽,明知道他要吃營養餐,還做口味這麽重的菜。

淡着臉把肉吞進肚子裏,又拿勺子挖了一大口玉米粒和炒蝦仁營養餐,蕭玉才去拿桌子中間的餐巾紙。

旁邊的厲銜不動聲色推到他手邊一杯溫水。

辛虧蕭珠一直不停地講着學校的趣事活絡氣氛,要不然王春花和李春花女士都要看他的笑話了。

一頓飯吃的蕭玉難受,他本就受不了太辣的口味,今天就是被蕭珠誘惑着才去嘗了嘗。

那辛辣一直向上竄湧,他吃完飯還在胃裏竄火,喝水也沒用。

倆媽拉着厲銜和蕭玉又唠唠叨叨囑咐一大通才離開,送她們出門前,王春花還特意扒着門縫警告厲銜,“彪小子,不許那啥知道不。”

厲銜也沒想多,傻傻的看着他媽,“您說啥?”

王春花很恨的又小聲道: “不許和玉玉胡來!”

“嗨,” 厲銜挺直腰看着他媽,“哪能啊,您可別瞎操心了。”

“知道就好,媽走了。”

“……”

厲銜苦笑着關上門,一邊驚奇蕭珠一個小姑娘懂的還挺多,一遍無奈他這倆媽一個直性子。

那邊去陽臺接完電話的蕭玉握着手機走過來,清冷的臉上挂着些猶豫。

厲銜見狀問他怎麽了,蕭玉搖頭也不說,收了手機問厲銜下午要做哪些事。

已經一個星期了,準爸爸厲銜就這樣呆在家裏照顧他。

兩個公司的事宜被厲銜要求助理整理好了發他郵箱。

開會都是厲銜一個人坐在書房開着電腦和公司的人開的,蕭玉幾次給他送濃茶,厲銜都在修改意見或者部署詳細方案。

除了在書房工作以外還要給他做飯洗衣服。

蕭玉真心替厲銜覺得累,可是厲銜又總是笑着捏捏他的臉,說一切都是應該的。

到了晚上,兩個人洗漱完躺在床上,猶豫了一個下午的蕭玉才向厲銜說出他下午接電話時的決定。

蕭玉微微擡頭盯着厲銜淩厲的下巴,“大熊。” 聲音淡淡的。

“嗯?媳婦兒。”

“我明天要去惠安。” 蕭玉又向上去看厲銜的眼睛,果然,那雙有些疲憊的雙眼立刻驚愕的看向他。

蕭玉知道,這時候告訴厲銜,他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去。

索性把話說完,“我們院拿到了首批去那裏勘探的資格,師傅已經向學校提請我們的申請了,明天下午就做飛機過去。”

沉默,厲銜在醞釀着沉默。

蕭玉有些心虛,盯着厲銜的灰背心。

良久,他聽見厲銜嚴肅道: “媳婦兒,我能允許你一周喝兩次飲料,吃很辣的菜也沒關系,可你老公我不能看着我媳婦兒帶着我們的孩子去我看不見的地方。”

厲銜環着蕭玉腰身的胳膊收緊,從前的溫柔不見,一臉正經,“這段時間我絕對不同意媳婦兒你再去那種地方,睡覺吧。”

☆、他媳婦兒就是要銀河,他也得上天把星星一顆一顆的摳下來。

黑暗中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厲銜安心摟着蕭玉睡覺。

他心中還帶着些起伏。

他以為蕭玉有了孩子會在意自己一些,可誰知道他媳婦兒竟然還要這麽賣命。

厲銜現在十分後悔他媳婦兒報專業的時候自己沒有當場攔着。

平靜的第二天,蕭玉平靜地起早吃飯,不再提要去惠安考古的事,乖乖讓他摟着自己靠在沙發上看財經新聞。

到了下午,午休完的蕭玉眯縫着眼睛突然和厲銜撒嬌,他想吃外面賣的黃桃。

這個季節,黃桃還沒有上市,厲銜警惕,又不敢問蕭玉是不是還想離家去外面。

可是蕭玉就是軟着聲音和他說想吃黃桃啊。

蕭玉平時再怎麽和他說話都不會這樣,如今猛的一撒嬌讓厲銜有些受之不安。

可是他媳婦兒要吃東西,他能不去給他買嗎?

就算蕭玉要天上的銀河,厲銜也得想辦法給他一個個的摳下來啊。

囑咐再三讓蕭玉好好待在家裏等他,不出半個小時肯定買回來,拿着車鑰匙匆匆出了門。

躺在床上的蕭玉閉了好大一會兒眼又猛的睜開,大熊,對不起了。

就這一次,等我回來,一定安安穩穩留在家裏。

三五件衣服匆匆裝進旅行包裏,現在惠安那邊正值梅雨季節,拉着行李箱就是累贅。

再說他不需要多少衣服,章鶴通說估計兩周就能回來。

他們這次主要負責對現場的勘探工作,剩下的工作要等好幾個市的專家組得到審批之後一起進行。

一個大型的沒有不法分子糟蹋過的墓葬,對于熱愛考古的工作人員來說就是去發掘一座寶藏,把它小心翼翼地捧出來重現于世。

那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也像是對一件藝術品的欣賞。

蕭玉痛定思痛,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那其實并沒有實際性的危險,不過是大熊總是太謹慎而已。

床頭櫃裏的抗敏藥一定要拿。

不同的“地下”環境差異很大,但是相同點就是有毒物質都和未見過陽光的墓室都會引起人體的不适。

産生什麽樣的不良反應也無法保證,只有靠藥物來維持一般突發情況。

那兩罐标着英文的特效藥是厲銜托人從國外花大價錢專門買來的,就是為了蕭玉在外面的時候身體能好受一點。

他也不知道這藥孕夫能不能服用,看着那小瓶子蕭玉心中不由得陣陣愧疚,他真的有些對不起他的大熊了。

背着旅行包出門打車,蕭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

下了出租車,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

蕭玉不用看也知道是買完黃桃回家的厲銜,大步走向機場大廳,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

摁下接聽鍵,那頭先是深呼一口氣,他聽見厲銜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他,“媳婦兒,你在哪兒呢?”

走進大廳的蕭玉誠實道: “大熊,對不起,我已經在機場,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你不要……”

“蕭玉!” 厲銜不再溫柔。

他氣急敗壞的沉聲道: “你怎麽就不能聽我一次?那種地方是你現在的身體想去就去的麽!”

肚子裏的孩子還是次要,蕭玉這時候情況特殊,萬一遇到危險不能應付的過來怎麽辦?

還有他那個什麽破考古隊,三個老頭子拉着個不中用的花瓶,還有什麽一對小年輕,厲銜是見過那些人的。

那個小蕭玉兩年級的男學生看上去還沒有蕭珠強壯,到時候只有蕭玉一個行動力強的人,他們應付不過來找誰幫忙去!

“大熊,我保證,兩周,兩周以後我自己帶着咱們的孩子完好無損的回來,你相信我。” 厲銜在電話裏軟着聲音向他保證。

厲銜把手裏精致包裝的黃桃猛的甩到沙發上,原來他媳婦兒和他撒嬌就是為了去挖墳!

“大熊,好不好?” 厲銜還在和他服軟。

“你們這次去,有沒有安保?” 厲銜克制着自己暴躁的情緒。

空出來的一只手不耐煩地解開遏住他喉嚨的襯衫扣子,盡最大能力平靜地問他。

“現在還沒過去,不了解詳細的情況,到了惠安我會再打給你。大熊,對不起,原諒我。”

蕭玉也說不出到底他執意要去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他固執慣了,總想去達到自己的理想狀态。

厲銜那邊又長呼一口氣,“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會盡量找那邊的人負責你們的安全工作,” 他頓了頓,又重複道: “媳婦兒,別跟你老公我說對不起,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着你好好兒的回來。”

蕭玉心中的不安總算消減許多。

他知道自己這次太任性,厲銜就是太愛他才會如此忍耐他的任性。

他在心裏和厲銜保證,只有這一次的任性,只有這一次。

和其他人彙合上機,兩個小時的路程落地。

一行人在當地文物局的迎接下坐上去惠安的大巴,四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天已經黑透了。

工作人員帶領他們去安排好的賓館休息,颠簸了一下午的蕭玉并未感覺到什麽不适。

他在心裏祈禱着肚子裏的孩子不要給他作怪,堅強的等他做完這兩周的工作。

只有那樣,他作為厲銜的另一半,和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才能有所交代。

若不然,那可就是自己為了任性和付出的代價了。

素樸的單人間,蕭玉放下書包掏出手機打給厲銜,心中還挂着些愧疚。

那邊很快接通了,聽聲音,厲銜應該是在公司。

蕭玉走到窗邊站在二樓看着樓下馬路上昏暗的路燈,還有打在他窗戶玻璃上的雨。

“媳婦兒,到地方了?” 厲銜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任何一次打電話的語氣都一樣。

蕭玉嗯了聲,無神的眼睛盯着那一滴滴挂在玻璃上往下滑的雨水,“你還沒回家?” 看時間,馬上就要到晚上八點了。

“沒事兒,還有幾個文件要看,你不在家,就我一個人回去也沒意思。” 厲銜這話說的頹廢。

蕭玉忍俊不禁擡手,骨節分明的長手指摁在玻璃上,似乎想要阻止那外面的雨珠滑下去。

那邊厲銜此時也沒說話,蕭玉這邊全是淅瀝淅瀝的雨聲。

又過一會兒,出神的蕭玉聽見有人敲門,是他們隊裏的邱明,在門口喊他,“蕭師兄,老師讓我來喊你去吃晚飯。”

蕭玉握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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