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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麻,他立刻關了語音。

這個厲大熊,又犯什麽騷。

然而一會厲銜又發來一條六十秒的語音,蕭玉有點好奇,最後還是打開它。

那裏面的聲音安靜,蕭玉皺眉,卻耐着心思聽下去。

直到最後,僅剩五秒的時間,他才聽見厲銜的聲音,“寶寶,我的寶寶,誰也不能搶走我的媳婦兒寶寶。”

……

兩頰酡紅的蕭玉決定。

今天回家把主卧的卧室門鎖住,換密碼!

☆、“叫厲害咋樣?”,那你可真厲害

經過那次的口角之後,蕭玉便覺得他家這位厲大狗熊變得油嘴滑舌起來。

兩口子關于六月份蕭玉要去惠安考古的事暫不提起,像漁船擱淺一樣被兩人選擇性忽視掉。

然而現在卻又出現了另外一件事讓蕭玉有些苦惱。

厲大熊的生日就快要到了,他應該送給大熊什麽禮物?蕭玉自己問自己。

雖然兩個人都是老夫老妻了,沒有必要在乎那些形式,可厲銜每一年都會把這些大大小小關于蕭玉的節日當成重要日子。

送禮物的心思也從來沒少過,蕭玉總不能讓他家大熊失望吧。

今年還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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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坐在美術教室的椅子上思考着,今年應該送點別的,大熊好像不喜歡那些玻璃瓶裝的土。

“師兄,檢查報告看一下。”

穿着件藍色短袖的邱明走過來,把剛剛打印的資料放在蕭玉身前的桌面上,帶着腕表的左手推推鼻梁上的近視鏡。

蕭玉回神,看了邱明一眼,目光落到檢查報告上。

看完後又注意到邱明手腕上的腕表。

光滑的表面接受到外面窗戶斜射過來的光束,最後又散射出去,表面呈現寶石藍。

表盤低調的灰色,裏面一大一小兩個圈,腕帶看材質應該是小羊皮,腕表華而不實,但是很襯人。

他一下子便被這塊表吸引了。送給大熊這塊表,他應該會很喜歡。

倚在桌子旁的邱明低頭,看見師兄拿着報告盯着自己的手表看。

“師兄,你喜歡這塊表?” 他掃過蕭玉兩根空空的手臂。

蕭玉把看完的報告遞給邱明,“表不錯,什麽型號?”

“飛輪10,我買的槍灰色,” 邱明朝他笑笑。

師兄對他這塊表很有興趣的樣子,“師兄,這是我朋友給我買的,市中心那家總店有存貨,刷VIP九萬八,原價十一萬。其他店我去看了,還沒有上櫃。”

蕭玉“嗯”一聲,“謝謝,我抽空去看看。”

說了抽空去看,蕭玉下午提前給厲銜發微信讓他不要來接,學校有事晚點回去。

那邊回他注意安全,連帶滿屏的麽麽噠。

讨厭。

蕭玉關了手機如是說。

蕭玉趕着上班族解放之前坐車到市中心的總店,黃金地段的豪華空間只有幾個人,都是些無所事事閑逛街花錢玩的少爺公主。

自己家裏雖然也有經濟實力,但是蕭玉和蕭珠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勤儉節約。

蕭珠一個小姑娘,除了買零食花錢大手大腳,從來沒有在其他地方放肆過。蕭程光的教育方式是對的。

職業妝束的店員過來為他服務,蕭玉在店員的指引下找到了邱明手上的同款。

小小一塊嵌在絲絨方盒裏,标價和邱明說的一樣。

蕭玉其實是有些窘迫的,彎腰看表的身子直起,一臉淡漠。

請店員幫他預留一下這一款,他過幾天再來。

回到家,襯衫的後領帶着些細汗。

廚房裏開着油煙機,厲銜穿着買炒鍋送的圍裙炒菜。

“媳婦兒,回來啦。” 厲銜倒菜裝盤,左手又去一邊的洗蔬池洗排骨,他今天晚上要做硬菜給他媳婦兒吃。

“嗯,我去洗手。” 蕭玉在玄關應了他一聲上樓,洗完了手回卧室。

卧室他這頭的床頭櫃裏有一張銀行卡,裏面是學校發給他們打卡和發工資用的儲蓄卡。

可是裏面的錢卻遠遠不夠買下蕭玉看中的禮物。

學校給研究生的津貼還有其他的補助一個月不超過五千。

一絲絲的後悔閃過蕭玉的心頭,他頭一次覺得選擇考古這個職業有些不值。

揮去這市儈的想法,蕭玉又開始重新思考,他上哪裏去把表買回來。

其實蕭玉是不缺錢的,他家裏有錢,厲銜也有錢。

只不過自己的工資少了些。成年之後蕭玉便沒有向家裏要過錢了。

而現在要是和大熊要錢,他肯定要問自己幹什麽。

苦想一會兒,蕭玉想到了注意,給手機充上電,下樓吃飯。

有肉有菜有排骨,還有海鮮湯,這個季節,他們市的海鮮還是比較豐富的。

臨海又方便,想吃什麽一年四季基本上都可以随時随地買的到。

“今天學校有啥事兒啊,這麽晚才回來,看把我媳婦兒累的。”

厲銜笑嘻嘻的上手,拇指和食指就要去捏蕭玉的臉,然後被蕭玉無情的揮到一邊去。

低頭不看厲銜,拿勺子撇了一勺砂鍋裏的海鮮湯,喝進肚子裏又撇了一勺,直接遞到厲銜嘴邊。

厲總裁嘿嘿笑,眯着眼順着蕭玉的勺子喝湯,“別喝太多啊,媳婦兒,對身體和孩子不好。”

喝完,誇裝的“嗯”一聲,看着蕭玉拍拍桌子,“看看,品一品!你老公的手藝是不是趕上那酒店的大廚了。”

蕭玉自顧喝湯,之後再喂厲銜一勺,“幹嘛總和別人比?你只能給我一個人做飯。”

哎呦呦,這話都要說道厲大總裁的心縫兒裏了。

坐在椅子上的腿不老實,在桌子底下圈住蕭玉的小腿,“不錯呀媳婦兒,今天嘴咋那麽甜呢,來,老公親一口,mu嘛~”

厲銜伸長了脖子,嘴巴印在蕭玉的臉頰,抱着自己兒媳婦啃起來,蕭玉在被大狗熊的狗嘴啃完第三口之後才把人推開。

拿起手邊的筷子叫厲銜好好吃飯,心裏倒是被大狗熊啃的舒服。

吃過飯,蕭玉說還有工作處理先上去,厲銜端碗讓他走。

嘴裏又唠叨,他媳婦兒這簡直是拿着搬磚的錢操着CEO的心,比他自己還忙呢。

關上卧室門,蕭玉開始打電話。

那頭很快接通,不知道在吃什麽的嘴吧唧吧唧不停,朝這邊喊了聲哥。

蕭玉吃飯前的時候想起來了他家這位“大款”。

蕭珠每年能收到的壓歲錢都夠買兩塊他看上的表了,更何況平常爸媽還得給她零花錢。

不能和爹媽要,還得背着家裏有錢的另一半。

蕭玉除了厲銜這個發小又沒什麽親近朋友,幸運的是他有一個小富婆妹妹。

“珠珠,哥跟你借點錢。” 蕭玉直說出來。

那頭的小富婆誇張的“啊”一聲,蕭玉皺眉讓她小一點聲,又問她爸媽在不在身邊,不要讓爸媽聽見。

剛在老爸的矚目之下昨晚作業的蕭珠,一個人坐在陽臺吃薯片看動漫。

聽見哥哥這樣和他說,還要瞞着爸媽,第一反應就是大事不妙。

“哥…” 蕭珠聲音拉長,一顆腐女心衰到極點,苦臉道:“你不會要和我哥夫離婚吧?” 還得壓着聲音說話。

蕭玉咂舌,“借錢給你哥夫買生日禮物。”

“哦——” 蕭珠長舒一口氣,她萌的CP沒有事。“看不出來呀哥,你這麽悶騷,還知道給你對象準備驚喜!”

蕭玉聽見自己妹妹說他悶騷也沒反駁,“對,所以哥跟你借點錢。”

“哈哈哈哈哈,老哥,你也有今天。” 蕭珠下巴揚的老高,滿臉得意。

“轉給我十萬,爸媽要是知道了就說我跟你借的。”

“啧啧啧,” 蕭珠嚼着一片薯片搖搖頭。

“你們大人真可怕,買個禮物要十萬,十萬都夠我吃多少哈根達斯了,談戀愛的人果然不一樣,惹不起,惹不起。”

蕭玉聽着他妹在電話裏和他貧,“少吃那些垃圾,好好學習,挂電話了,你哥夫洗碗完就要上來了。”

“哼!什麽人!跟我借錢還要向我秀恩愛撒狗糧,我這個單身狗容易嗎我。”

蕭珠狠狠地捏碎了袋子裏的薯片。

“好好學習,再見了。”

“拜拜,老哥。”

關了手機,蕭珠一遍給她哥轉賬一遍念念叨叨,她願用所有的錢來換自己萌的cp天長地久,結婚生子,兒孫滿堂。

看見她哥急急忙忙收了轉賬,一拍腦袋瓜。

忘記問她哥到底要給小寶寶取什麽名字了。

發微信過去,那邊回了個肯定比蕭珠這個名字好聽,蕭珠都要氣死了,哼!

厲銜過了一會兒才上來,擦完手的毛巾被随手挂在門把手上。

大高個子撲到床上,魔爪扣在蕭玉身上一陣亂摸。

蕭玉這才認真思考起來,撥走他身上的爪子,起身靠坐在床頭,“咱們想想孩子的名字。”

厲銜正經了,起身盤腿坐在蕭玉對面,“男孩兒女孩兒也不知道啊。”

“那就各想一個。”

文學素養不咋高的厲總裁鄒眉苦想。

十分鐘後,雙手放在蕭玉的膝蓋上。

一本正經道: “叫厲害怎麽樣?!” 臉上兩道眉毛撇成個八字。

那你可真厲害。

蕭玉噗嗤笑他,“你要是敢給咱們孩子叫這名字,蕭珠第一個不願意。”

厲銜看他媳婦兒嘲笑自己,表情惡狠狠的撲到蕭玉身上,腰挺起避免壓到蕭玉的小腹,“那叫啥,你取。”

出奇的,蕭玉這次竟然耍賴,一只手放在肚子上來回摩挲,“随你們家姓,你想啊,厲大老板。”

厲銜還就喜歡他媳婦兒這樣,掀開蕭玉的白色短袖,朝着那螢白的肚皮虔誠一吻,還要發出“mu嘛”的一聲。

手指頭點點自己媳婦兒的肚臍眼,“小崽子,你跟你媽說說,要取個什麽名兒好聽?”

蕭玉又笑了,厲銜頭頂的短發蹭的他肚皮癢癢的,拿手心推開他的頭頂,“憑什麽喊我媽?怎麽不讓孩子喊你媽?”

厲銜嘿嘿笑,怎麽聽着後半句跟他媳婦兒在罵他一樣。

“那叫啥,喊我爹,喊你爸,行不行?”

蕭玉哼一聲,低頭看着自己微鼓的肚子,“差不多,看他出來怎麽喊吧。”

☆、“還需要借錢不?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五月十二號這天,在學校工作修複的蕭玉早早的出來。

打車去市中心,而後直接回了家,美術教室那件他修複的瓷器被重新鎖回保險櫃。

厲銜今天很忙,忙到中午沒時間吃飯,就更沒時間照例和他媳婦兒開視頻打電話了。

連軸轉開完三場會,厲銜癱在椅子上閉眼休息。

一大天要準備的東西太多,講的他嗓子都要冒煙了。

睜眼,掏出口袋裏一直沒有動靜的手機,厲銜有些失望。

今天是他生日,他媳婦兒這麽多天以來也沒所表示。

呼風喚雨的厲大總裁有點小委屈,他媳婦兒怎麽對這種事兒就不上心呢。

今天也沒主動打電話過去,他媳婦兒就不知道打過來?

蕭玉哪知道厲大熊心裏那些小姑娘一般的緋腹。

中午為了給厲銜驚喜有意要冷落他,誰知道那邊竟然沒理他。

一下午也沒什麽動靜,蕭玉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暴露了呢。

照着菜譜和平常他觀察厲大熊的做法燒菜,笨拙的在厲銜下班之前做好了一桌子。摘了醜八怪一般的圍裙等着厲銜回家。

邁巴赫重低音的馬達停在樓下的時候蕭玉就聽見了。平常淡定的心跳此時竟然有些亂了速度,砰砰砰的倒數着厲銜打開家門的時間。

天氣越來越熱,疲倦了一天的厲銜手提着西裝外套在後肩,另一只手扯開紮緊的領帶。

站定在自家門口,煩躁的掏出鑰匙,他媳婦兒在微信裏說學校要組織什麽會議,不用去接他。

推開家門,原以為會是一室清冷,誰知道迎面就撲過來一個大黑影子。

幸虧厲銜眼睛亮,要不然下一刻他變會把這個進了家的“賊”揣翻在地。

“哎呦我去!媳婦兒,你嘎哈呀。” 吓的厲銜東北話禿嚕到嘴邊。

皺眉看着用手臂把自己圈在門板上的蕭玉。

厲銜大喜,看來他媳婦兒這是給他準備了驚喜啊,誤會了誤會了。

蕭玉撒開兩手臂,站直在厲銜面前,“生日快樂,大熊。” 玄關口因為沒開燈而有些黑暗,蕭玉臉上挂着淡然的笑容,朝厲銜平靜的說着。

而心髒那處卻跳動的厲害,撲通撲通像罪犯要逃獄一般。

“哎呦,哎呦我媳婦兒,真是…” 厲銜笑的一臉燦爛,哎呦哎呦的說不出話來。

西裝外套甩到一遍,捧着自己小媳婦兒臉就是一個大大的麽麽噠。

薄唇,臉頰,額頭,随後又親回嘴巴,伸長了舌頭進去媳婦兒的口腔內和他唇舌交纏。

黯淡的玄關處,兩個人擁吻熱烈。

最後抱在一起壓在門板上喘氣,蕭玉的心跳還未平複。

他的心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加速度的心動過了。

厲銜抱着蕭玉的細腰身想要把他托起來抱到自己身上,這就要往卧室走。

被蕭玉一個巴掌拍掉手,“瞎急什麽,我今天可給你做了飯還有長壽面的。”

“嘿嘿嘿,” 厲銜笑的蕩漾,狡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蕭玉移不開眼。

就算媳婦兒打他也要抱人,托起來蕭玉之後往廚房走,邊走還邊親,“媳婦兒,你真好。”

蕭玉這麽高的個頭被厲銜像抱小孩兒一樣托在身上,掙紮未果後座到餐廳的椅子上。

他要從厲銜腿上下去,一雙蓄力的“鐵”臂箍住細腰。

“媳婦兒,寶寶。” 厲銜故意湊到蕭玉的耳朵前說話,說話間吐出的氣息鑽進蕭玉的耳朵裏。

半無賴半撒嬌到:“你都祝老公今天生日快樂,是不是啥都應該聽我的?讓老公快樂快樂?” 說着,還要晃晃蕭玉屁股底下的腿。

腿上的媳婦兒心軟了,沉默坐在厲銜的腿上,拿起筷子吃飯,再不說話。

厲銜知道他媳婦兒這是同意了喜歡天喜的結果蕭玉遞來的筷子,嘴巴不老實的又去往蕭玉的耳朵上湊,“我的寶寶真乖。” 輕輕咬一口那紅耳尖。

“吃飯。” 蕭玉低吼,厲銜看不見的臉紅的要死。

心髒真的要因為不規律快速跳動而壞掉了。

各種意義的吃晚飯,兩個人躺在床上互相幫助一番,最後蕭玉拉開自己今天放進床頭櫃的東西。

英倫風格的小盒子,綁了個純黑色的蝴蝶結,厲銜兩面彎起來的嘴角都快要撇到耳朵根上去了。

“啧啧,行啊媳婦兒,真有眼光。” 厲銜拿出絲絨盒子內的精致腕表。

蕭玉打開表帶給厲銜戴在手腕,小羊皮的腕帶和健康的小麥色搭配在一起,襯的這手表的主人氣質非凡。

然而其實就是個傻不拉幾的大狗熊。

厲銜甩甩手腕,看着手腕這低調的一塊,“真好看,我媳婦兒太棒了。不過,表花多少錢啊?一看就老貴了。”

蕭玉扒着他的手腕又對着自己的手機看看時間,分秒不差,“好看嗎?”

厲銜猛點頭,“好看死了都要。” 也不看是誰買的。

“好看就行,管他多少錢。” 蕭玉放開厲銜的手腕,把拆開的絲帶收進盒子裏。

厲銜這麽多年在商場哪是白混的,蕭玉不告訴他,他也能估計個□□十了。

奢侈牌子,中看不中用,怎麽着也得六位數了。

他心疼了,拉着蕭玉的手包在自己的兩掌內,“你跟誰要的錢啊?沒難為你吧,哎,媳婦兒,其實你請我吃頓麻辣燙我都開心。”

蕭玉恨不能翻個白眼,抽出手,“出息,送給你的東西我就要它是最好的。”

“哎呀,老公的好媳婦兒欸,小嘴兒真甜,” 厲銜摟着蕭玉跨坐到他身上,“來,讓我親親寶寶的這張小甜嘴兒。”

“啧,大狗熊,你真惡心。”

“惡心也只惡心寶寶你一個人,別人我都不稀罕讓他惡心他。”

……

得知了蕭玉表錢來源的厲銜大手一揮,給資助自己媳婦兒買禮物的小姨子轉了二十萬過去,當天下了晚自習的蕭珠就瘋啦。

一會兒一個電話打給她哥,問他最近還需不需要借錢,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一場暴雨沖刷掉五月的痕跡,六月來臨。

蕭玉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産檢。

蕭玉半躺在儀器上,聽醫生指給他電腦屏幕上的波波點點。

接完電話的厲銜推門進來,又小心關好,走到蕭玉身邊拉住他的手,十指緊扣。

“醫生,我媳婦兒的身體怎麽樣啊?”

白大褂醫生關了儀器開關,“還行的,就是孕夫太瘦啦,” 中年男人看到厲銜手腕上的名表,“你們家看着也不像吃不起飯啊,怎麽能讓孕夫看着跟營養不良一樣呢。”

厲銜着急了,“咋就營養不良了,我媳婦兒,”他看看蕭玉,對視之後又看向醫生,“我媳婦兒他就是老不喜歡吃飯,你看這可咋整?”

中年大夫笑笑,看着厲銜急赤白臉的上火,“不要急嘛,慢慢補,這個東西急不來。”

蕭玉看着厲大熊凡事一沾上自己就沒有理性的樣子也犯愁,晃晃厲銜的手叫他不要再說了,自己以後會多吃飯的。

從醫院出來,厲銜又開始勸蕭玉不要再去學校了,呆在家裏安心養胎,人家醫生都囑咐了,要多多休息,不能劇烈活動。

“大熊,” 蕭玉無語的拍拍厲銜的胸脯,“醫生說不要劇烈活動,不是指我坐在屋子裏修東西,而是告訴你在床上不要對我胡來。”

徑直往停車場走,厲大熊是真傻,他怎麽就就跟了他呢。

明白過來的厲銜笑着追上去,和蕭玉說他剛才接電話的事。

寬敞的商務車駛向大學路方向,他們要去東海一中,蕭珠的班主任剛剛給蕭玉打了電話,厲銜替他接了。

那邊蕭珠的班主任言辭有些鋒利,無外乎嫌蕭珠就剩下一個月還不知道努力,要她的家長來學校和她談談。

心虛的蕭珠不敢報爸媽的手機號碼于是電話打到了蕭玉這裏來。

副駕駛的蕭玉輕嘆一口氣,他怎麽每次去完醫院都要去見他那不好好學習的妹妹呢?

蕭珠的班主任沒想到喊來的蕭珠家長是兩個大男人,厲銜讓蕭玉坐下,自己和小姨子的班主任談話。

“你好,老師,我是蕭珠的親哥,這是她表哥……”

坐在一邊的蕭珠和蕭玉先是眼角一抽,動作如出一轍。

最後只剩下蕭珠沒有明白過來。

該誇的誇,該批評的批評,厲銜當着班主任的面有模有樣的說了蕭珠一頓。

最後又看人回了教室,和班主任打招呼再見,兩個人溜噠在他們畢業學校的操場裏。

坐在塑膠跑道旁邊的花池上,蕭玉盯着籃球場上那群有高有矮的學生。

想當年他們也是如此,一群大男孩兒搶着一顆球投籃,大夏天熱的渾身是汗,還打的熱火朝天。

厲銜拎了袋麥麗素坐在旁邊,一顆一顆的喂進蕭玉的嘴裏,“小賣部咋不知道進步呢?七八年過去了,賣的東西還不變點兒花樣。”

蕭玉從厲銜手裏拿過袋子,厲銜以為他要自己吃,結果蕭玉把剩下的小甜球扔進了垃圾桶,太甜了。

頭頂上的樹葉子曬蔫了,大中午的,還有一個小時學校就要放學了,光裸的操場被太陽烤的火熱。

打球的大男孩兒們一熱便脫了上身的外套,光着膀子繼續打,真是火氣大。

蕭玉低頭看看自己還穿着長袖襯衫,頓時覺得自己也熱起來。

厲銜看他一眼就知道什麽情況了,站起來拉他媳婦兒,“去吃飯呗,吃完飯老公帶你買衣服。”

蕭玉起身,“褲子是不是該買大一號的了?”

“那可不,以後說不定你得穿背帶孕婦褲呢。”

然後黑臉的蕭玉從後面踢了厲銜一腳。

屁股疼的厲總裁表示,孕夫氣性大,務必學會說好話。

☆、“下次不要再讓我看見你穿這身斑馬皮”

厲氏集團這幾天的工作氣氛十分的壓抑,因為他們的大老板最近很不爽。

戰戰兢兢的助理端着被大老板拒絕的咖啡出來辦公室。

踩着步子去洗手間倒掉咖啡換成水,一會兒還得再送進去。

總裁辦公室內,剛訓完助理的厲銜躺在真皮沙發上休息。

一雙眼睛閉的死死的,上下兩排牙齒咬摩的吱吱作響。

他媳婦兒昨天又在和他提去考古的事!

厲銜想不明白,怎麽就這麽犟呢。

懷着孩子幹嘛非得跟頭倔驢一樣去地裏幹活兒啊,他厲銜又不是沒錢養不起,學校又不是不給假?!

生氣也不能朝着媳婦兒生,于是乎,厲總裁把負面情緒發洩在了公司裏。

這時候看着桌子上的黃豆就更不順眼啦,食指當當當的敲在熟料玻璃上。

吓的撅屁股悶頭睡覺的小黃豚鼠稀裏嘩啦的往木屑裏面鑽。

博文學院對惠安洞墓的複請報告批下來,上層注明由東大博文學院考古隊作為領隊,另外帶北京和西北兩只專家考古組隊開展保護性發掘工作。

蕭玉動了心想要再去看一看。

厲銜知道之後明令阻止了他,反問他還記不記得上次去惠安的時候咋說的。

“一定會帶着孩子好好的回來。”

“啧,還有呢,上一句說的什麽?”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這可是蕭玉向厲銜保證了的。

現在他卻想出爾反爾,還是這麽的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厲銜能不生氣麽。

下午兩點,沉不住氣的厲銜拿了外套走人。

出來辦公室,看見坐在門口位置的助理,又忍不住的皺眉低吼。

“下次,下次不要再讓我看見你穿這一身斑馬皮。” 甩下話走人。

座位上的助理委屈,他這是今年某大牌的高定好嗎。

明明是黑白格子套裝啊,怎麽就斑馬皮啦?為了混口飯吃也太不容易了。

下午五點,從學校出來的蕭玉出奇的發現今天厲銜沒有來接他回家。

得,小心眼的大狗熊肯定是在跟自己鬧脾氣。

打車回家,沒去接他的大狗熊蹲在一樓陽臺。蕭玉踮着腳把鞋放到陽臺旁邊的窗戶上。

就看見背對着他蹲在地上的厲大熊頭頂直冒煙,空屋裏混雜着濃重的煙味。

“你在幹嘛?” 蕭玉和厲銜之間隔了三米,平靜問道。

蹲在那裏的男人頭也不回,重“哼”一聲,“我在生氣。”

他被厲銜弄笑了,走進一步看着他,“出息的你,抽幾根了?”

蕭玉一過來,厲銜就把煙熄滅在地上,扭着身子讓他別過來,“出去出去,煙味兒大,熏着你和孩子。”

站起來推開窗戶,溫熱的傍晚風吹進來。

“又生什麽氣呢,厲大熊。”

蕭玉也不動,一根手臂靠在陽臺玻璃上斜着身子。

目光有些狡黠的盯着厲銜,嘴角似笑非笑,看上去心情不錯。

相比之下,厲銜就比較委屈了,他憋着脾氣抱怨。

“我媳婦兒不要我,寧願去沒人沒鬼的破山裏也想跟我呆着,還不珍惜他自己的身體。”

厲銜往外趕人,臉上止不住的幽怨,“我難受,看不見我的寶寶我就難受,殺人放火的心都有了。”

蕭玉再次破功,站在陽臺外面朝厲銜笑,風情的雙眼自帶秋波。

“你要是殺人放火了我也就放心了,去考古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家裏有個老小孩兒等着我回家操心了。”

厲銜聽着他媳婦兒到現在還要和他打馬虎眼,更加生氣了,可是生氣又能怎麽着呢?

他還不是得護着愛着伺候着?

送給蕭玉一個自行體會“我有多生氣”的眼神。

拉上陽臺與外面的推拉門,“給你老公做蛋炒飯去,我今天罷工!”

“傻樣兒吧,看給你虎的。” 蕭玉笑吟吟的轉身說着。

自己從小便沒怎麽有的東北口音這時候都被厲銜給帶出來了。

做飯,蛋炒飯可是蕭玉的拿手活兒,炒飯快做好了厲銜才從陽臺出來,身上的煙草味不複存在。

厲銜向小孩子耍脾氣一樣哼哼唧唧,端着蕭玉給他盛好的飯碗開吃,一句話都不準備張嘴。

蕭玉也不氣,吃完了飯主動刷碗。

厲銜擺着個臭臉坐在椅子上不動,看見他媳婦兒端着碗去洗又覺得心疼。

不過終究沒起身幫忙,誰讓他媳婦兒老跟他犟,他也要犟一回。

早早洗漱上床,蕭玉收拾的晚了些。

回到房間,一向會靠坐在床頭玩會兒手機游戲的厲銜也不玩兒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只有腦袋靠在床頭,兩手抱着手機橫放,傳來“叫地主”的聲音。

蕭玉今天發笑的次數奇多,他家大熊怎麽這麽好玩兒呢。

脫了襯衫露出裏面的工字背心,蕭玉像貓一樣爬上床。

又難得主動的爬到厲銜的身上,擡手奪走他的手機。

“幹什麽?” 厲銜撇他,收緊小腹,擔心蕭玉壓到肚子。

“大熊,” 蕭玉伸長脖子親了他一口,又叫人,“大熊哥…老公…” 胡亂喊人,喊的厲銜心癢的要炸開。

“別跟我提去惠安的事兒,沒戲啊。”

又想用撒嬌這招糊弄他,已經吃過一次教訓了,厲銜絕對不會再上當。

蕭玉聽見他這樣冷冰冰的和自己說話,也不氣餒,繼續往上爬,爬的厲銜直害怕,伸了兩手抱着他的腰。

手機裏的游戲不耐煩了,“快點兒啊,等的花兒都要謝啦~”

被蕭玉用光潔的腳踢遠了點。

蕭玉歪頭張嘴咬了一口厲銜的喉結,“大熊哥哥,咱們,做吧。”

厲銜聽見他媳婦兒這樣說,兩排牙嚼皮革一般咬響。

惡狠狠的發力把蕭玉提到自己胸口,讓他跨坐在自己腰上。

“做什麽做!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你忘了人家一聲嫌你營養不良了?”

厲銜要是哪天死了,一定是被他媳婦兒活活氣死的。

吃不到肉也就算了,哪有一塊不能吃、碰的着的寶貝肉自己來招惹你的道理?

厲銜上哪兒哭去啊。

誰成想蕭玉不依不饒,吃了秤砣的心要和厲銜做。

又是叫老公又是咬耳朵的,愣是把厲銜給弄硬了。

偏偏還不肯從厲銜身上下去,怎麽說都不好使,非要做。

厲銜又不能推他,難耐了倆月的下面硬的難受,目光正直,“別想用美人計啊,蕭玉同志,今兒你說啥都不好使了我跟你說。”

看着媳婦兒勾引自己的眼神吞吞喉結。

“六月是你懷孕第三個月,最危險的時候了,憋整那些沒用的玩意兒,你老公我這回兒還就做主了,不許去!” 厲銜嚴厲的看着蕭玉。

好家夥,想到厲大熊在自己面前還能這麽硬氣,蕭玉玩的盯着他,一只手卻不老實的往厲銜那裏摸,“大熊,你知道的,那工作其實沒有危險。”

厲銜被自己媳婦兒的手摸着,別的心思飄到九霄雲外,然而還是依舊堅持說不許去,手上倒是沒攔着他媳婦兒摸他。

蕭玉也不停,有力度的揉摸,“哥哥,哥哥~” 朝厲銜無害的眨眼。

竟然還用舌頭舔嘴唇,清冷的模樣不複存在,像個游戲人間的小惡魔。

“啧,我說你咋就這麽犟呢!”

厲銜下巴緊繃,一個猛勁兒護着蕭玉的腰把他壓在身下。

目光兇狠的盯了他一會兒,最後實在忍不住的親上去,一邊命令蕭玉的手讓他摸自己,一邊解決蕭玉的下面。

沒怎麽爽的兩個人平靜下來,仰躺在床,蕭玉的手竟然還不老實的捏厲銜的下巴。

這一折騰到半宿了,厲銜摟着蕭玉的脖子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禁嘆氣。

最後又嫌棄,“你說你咋就這麽犟呢,比那磨面的驢還犟!”

蕭玉哼笑,聲音又恢複到平淡,“這次的發掘工作很難得,難道一單大生意擺在你面前,你要因為自己生了病而放棄嗎?”

厲銜皺眉,“這能是一個性質不?” 他低頭看着自己媳婦兒,“那就算是生病,也得分是牙疼還是白血病啊,大單子不要就不要呗,反正以後還有。”

蕭玉反駁,“是啊,生意上碰見大單子有的是機會,可是像惠安洞墓這樣保存完好的墓遺址可沒有多少,大熊。” 他擡頭,對上厲銜的眼睛。

“……”

厲銜沉默的看着他,之後又沒好氣道:“我就知道我說不過你。”

兩個人關了床頭燈睡下,蕭玉能不能去惠安的事其實早已經有了七成的把握,可是他依舊想得到厲銜的肯定。

半夜裏蕭玉昏昏欲睡。

在合眼之際,聽見旁邊一聲長久的嘆息。

三天後,蕭玉拿着學校新配發的工作服回家。

下班回來的厲銜看見了沒說什麽,只是吃完飯上樓,默默收拾起來蕭玉要帶的行李。

“這條褲子帶不?”

“不帶,那邊熱,該穿短褲的。” 蕭玉坐在床邊。

蹲在地上的厲銜又從衣櫃底下的櫥子裏拿出來一條短褲,疊好了放進行李箱。

“長褲短褲都得帶,那山裏邊兒蟲子可多了,你要是被咬一口咋整?” 又把剛才的長褲也放進箱子。

襪子、雨傘雨衣、防曬外套、換洗的床具、抗敏藥、醫院給孕夫開的營養藥、創可貼、蕭玉寶貝的手鏟和毛刷等一幹物品,被厲銜整整齊齊碼進行李箱。

盯着打包好的箱子又不放心道: “你們那管飯的人能不能做點兒好的?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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