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襪子。”
“papa!”
此時的蕭玉不同于平常的冷靜淡定,他甩下雙肩背包,三步并作兩步蹲在襪子面前,一把舉起女兒的腋下把襪子抱起來。
“papa” 襪子眼睛眨呀眨,小手心拍拍蕭玉的嘴,最後卻像知道疼一樣拿開。
蕭玉一個沒忍住,親在女兒的臉頰上,滿心滿眼此時只能看見他的寶貝。
坐在毯子上的王春花悄悄走了出去,給這“重逢”的爺倆留下親昵的空間。
蕭玉都要想死他的女兒了,單手抱着襪子推開主卧的門。
裏面和他走之前沒什麽兩樣,亂是亂了點,但特別有生活氣息。
“爸爸給你沖奶喝,乖襪子。”
蕭玉臉上的表情總算淡定下來,然而還是忍不住的和襪子講話,他恨不能沖奶粉都要抱着襪子沖。
奶娃娃被爸爸十分舍不得的放到床上,蕭玉一遍扭臉看她一遍沖奶粉。
而後,驚喜的是,他竟然看到襪子已經能夠自己翻身起來,爬行在床上!
七天沒見,他的女兒已經會爬着走路了。
沖奶的奶瓶被蕭玉緊握在手裏,他沒有讓襪子自己抱着,而是躺在床上讓襪子躺在他懷裏,像襪子剛出生時那樣喂他。
小姑娘像是還沒怎麽反應過來,被蕭玉拿奶瓶喂着和奶有點嗆嗓子,夾着奶咳嗽兩聲,蕭玉才把奶瓶給她自己拿着。
襪子現在一只手就能抓着奶瓶,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Advertisement
一邊喝奶一邊玩兒,有時候抓空氣抓的入神了,還要搭配嘴裏“嗚嗚~”的聲音。
知道女兒會爬了也完全不是好事。
這更加增加了襪子有可能從床上掉下去的危險程度。
蕭玉琢磨着是應該給他們的床加上護欄,還是應該在房間裏添一張兒童床。
喝完了奶的小孩兒精神不是一般的好,蕭玉想她想的盡,也就任由她玩兒,自己一步步陪着她。
只是心裏還有點空落落的,大熊還沒回家呢。
盤腿把襪子圈在自己的腿彎裏,看着她玩着幼兒玩具玩的入神,蕭玉拿着自己的手機打電話。
撥過去短號,那邊等了接近一分鐘才接通。
在繁忙中挂斷電話之後,知道是自己媳婦兒打來的電話,在公司忙的要死的厲總裁趕緊接了。
“媳婦兒,你回來啦。”
厲式集團的辦公室內,厲銜靠在辦公椅上伸張胳膊,眼睛幽怨的看着面前又摞成小山堆的年度文件。
蕭玉從聲音裏聽出了他家大熊的疲憊,關心道: “今天還要加班麽?”
那邊回答的幹脆,“我媳婦兒都回來了老子還加個哪門子的班兒啊,不加!老子把文件帶回家看。”
“嗯,在家等你。” 蕭玉嘴角帶笑,全然不知他現在的表情,就是衣服日思夜想盼君歸的深閨婦人摸樣。
為了不耽誤厲銜工作,蕭玉把這一星期攢下來想要說的話都留在心裏,等着大熊回來,晚上再和他慢慢說。
誰知道今天厲大熊竟然說話不算數,平常不過五點下班的時間,今天都快六點了還沒回來!
襪子午休的習慣因為今天他回來而被打破,到了下午四點多鐘才開始午休,一覺睡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蕭玉不知怎麽,沒見到回來的厲大熊,心裏一片焦躁,像燎原的火勢就要向樹林燃燒過來。
按照平常,厲銜晚回來一會兒蕭玉本不會多在意,說不定就是回來的路上堵了呢。
可是今天确實破天荒的着急,都過了六點,就算再堵車,大熊也該回來了。
蕭玉心緊,坐在床沿又給厲銜打過去一個電話,然而竟然被拒接,蕭玉心裏更焦躁了。
他站起來到床頭以前去倒水喝,左手拎着暖水壺右手握着杯子。
眼睛盯着面前的灰牆,雙目無神,思緒缥缈。
最後直至倒滿杯子的熱水溢出來燙到他的手指皮膚,蕭玉這才凝眉松開杯子,脫手放到櫃面上。
怎麽會想他想到這種失去理智的地步,蕭玉想到這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矯情極了。
還冒着熱氣的白水一滴一滴往地板上彙集,最後形成一股水流,淌到蕭玉的鞋底下面。
暖水壺挨了地,杯子裏的水一口沒喝。
厲銜推門,回來了。
他興高采烈,滿面紅光的進來,看着他媳婦兒跟個傻子一樣坐在床上。
看見他之後,朝他伸開修長的雙臂。
“這是咋了呀?招啥邪啦?”
厲銜邪笑的走過去,他被他媳婦兒雙手環住。
厲銜手足無措的慢慢把兩只手放在他媳婦兒的脖子和後腦勺上。
臉埋在他小腹出的蕭玉聲音悶悶的,“你今天回來的太晚了。”
他嗔怪他,語氣除了略微的不開心之後,剩下的更多全是撒嬌的意味。
厲銜兩只全眼睛睜大,低頭看着他媳婦兒,“媳婦兒,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故意回來晚的。”
“嗯?” 兩個人的聲音都不大,顧及着睡覺的女兒,音量讓對方聽得見便足矣。
“有個案子得我親自把關驗收,我就開車去城西驗收去了,你是不知道,城西堵車堵的跟那羊腸子一樣兒。”
蕭玉松開了他的腰,手臂拽着他坐在床上。
厲銜還以為家裏發生了什麽大事兒,看他媳婦兒這小眼神兒鄭重的。
然後他媳婦兒一臉嚴肅的正色道: “我不管,你今天回來的太晚了,” 突然小孩子脾氣附身的蕭玉伸出食指戳一戳厲銜肩頭。
提醒道: “你要記住,你,厲銜,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不能一味的忙你的事業,我和女兒才是你最應該重視的。”
“……” 厲總裁驚呆啦!
碎碎念的蕭玉“小朋友”又補充,“下次不允許再出現像今天這樣的狀況,你,一定記得、早、回、家。”
聽完這一番“教訓”的厲銜抿嘴憋笑。
合着,他媳婦兒就是想他了呗,他媳婦兒這欲蓋彌彰的一番說辭,就像告訴他,事業你不是他他閨女重要呗。
媳婦兒啊媳婦兒,你也有今天!
厲總裁眯眯眼,擡起胳膊環住蕭玉的肩膀,湊近他媳婦兒的薄臉皮。
看着它因為剛才說的話而慢慢爬上酡紅。
“蕭玉同志,你老公我真沒想到,你也有像我一樣的一天,嗯?” 厲銜朝他媳婦兒笑的痞痞的。
“你去外邊兒考古挖墳的,一走兩三個月,知道我啥感受了吧。這次你老公不過是晚回來一會兒,看把你這個小同志給着急的。”
“理解在家等人的滋味兒了吧,傻媳婦兒。”
厲銜說完話,摟着蕭玉的脖頸,重重的帶着欣慰的吻落在蕭玉的眉心。
通過厲銜這麽一說,蕭玉這下可算知道了,墜着一顆心等待心愛的人歸家的急迫心情。
他挺不好意的拿舌頭舔舔下嘴唇,沒什麽氣勢道: “對不起。”
等人的滋味就像等一輛不定時炸彈,說炸就炸,也說不定它什麽時候能炸,一顆心總吊着,吊的你抓心撓肝。
厲銜摁着他蕭玉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大掌順着他媳婦兒頭頂上短削的硬發。
“知道就好,有啥玩意兒對不起的。”
……
蕭玉重新過回朝九晚五在學校的日子,家裏襪子的任何事親力親為,晚上在襪子睡熟之後厲大熊抱在一起說悄悄話。
十月國慶假期開始,蕭珠也從學校放假回來。
家裏又開始了“襪子”争奪戰,蕭珠搶着抱孩子,蕭玉又不撒手…
襪子的第四顆乳牙也長了出來,和底下先長出來的那顆牙“齊頭并進”,上下各兩顆白牙齒,像個耷拉着可愛耳朵的小兔子。
在肢體動作上,襪子同學更是進步的厲害。
從一開始的翻身、側身、擡起上半身再到坐起來,再到現在可以匍匐爬行,每一個階段都被她“街街”收錄進單反相機裏。
蕭珠這個小姑當的很稱職,繼厲銜和蕭玉之後,成為第三個“護花使者”。
抱着襪子上樓下樓,照顧她吃喝拉撒睡,時不時還抱帶她出去逛一逛。
十月了,外面的風說熱不熱,說涼不涼,蕭珠摟着她小侄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在液晶屏幕上光是看見自己的偶像就可以讓蕭珠沸騰的站在沙發上撲騰。
不過看着旁邊還有孩子,蕭珠也就忍住了,她要是吓着襪子,那估計家裏就沒有她待着的位置了。
“寶貝乖啊,小姑去拿點零食來,你可別瞎跑哈。”
蕭珠把襪子放在了地毯上,确保周圍沒有什麽尖銳揮着細小的東西傷害到襪子,一蹦三回頭的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便抱着幾大包她回來之後屯住的薯片餅幹杏仁酥過來。
可誰知道是什麽力量讓她小侄女竟然扶着沙發站在了地毯上!
“我的親媽欸。”
蕭珠目瞪口呆的走過去,零食被扔到地板上,蕭珠兩臂空環着襪子周圍,沒敢真碰她。
襪子可能見她“小嘟”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眯起眼睛嘻嘻笑,“啊—嘟—”
而後小奶娃娃的腳力便撐不住了,早有準備的蕭珠接着襪子撲在她懷裏。
“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麽厲害了?我的寶寶,” 她跪在地毯上,夾着小侄女的兩個胳膊,“你才多大呀,啊?”
随後她嘗試着放開自己扶着襪子的手,看她還能不能自己站在地上,而後見襪子果然厲害,一只手扶着小侄女的胳膊。
她扭頭朝一樓卧室大喊,“媽!!!”
我小侄女超神啦!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圍着襪子,厲銜更是彎下腰架起手中的相機,鏡頭對準他的寶貝閨女。
“嗚—啊—哇—” 襪子不知道大家圍着她要做什麽,自顧自地去捏蕭珠扔在地上的餅幹盒。
蕭玉扭頭看着站在他身後的厲大熊,舉着個相機滿臉期待。
他無語的扣下他的鏡頭。
“大熊,你要把咱們女兒的種種事件拍成紀錄片麽?”
厲銜嘿嘿兩聲,看他閨女沒啥反應,蓋上相機鏡頭“收工”。
蕭程光帶着眼鏡把襪子從地上抱起來,冷不聲道: “你們有點揠苗助長了啊,我孫女這麽小,學東西得慢慢來,怎麽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的。”
本來還想逗襪子站起來的蕭珠在心裏暗喜,幸虧她還沒張嘴,要不然接下來挨罵的就得是她了。
個人又去忙個人的,厲銜摟着蕭玉上了樓,讓他老丈人抱會兒孩子。
可惜沒過一會兒,厲銜又換上正裝騰騰騰踏着臺階下來,看表情是很急的樣子。
盤腿坐在地毯吃一邊吃零食一遍看電視的蕭珠看着她哥夫後面跟着她哥,還沒來得及問他倆幹嘛去,那倆人已經沒影了。
厲銜接到城東警局的電話,城東的工地上有水泥工人從手腳下上摔了了下來,當場死忙,并在墜落過程中造成一死兩傷。
蕭玉跟着厲銜去城東現場,坐在副駕駛提醒厲銜開穩車,他看着厲銜有點着急了。
“大白天,現在用的手腳架都是咱們公司配發過去的,而且規定上了架子就要綁安全帶,怎麽會突然出事?”
厲銜一條一條的逼迫自己分析道。
蕭玉并不了解這些細節,看着大熊接到電話之後,第一反應是意外,但按照大熊現在的說話,看來這裏面說不定就有貓膩了。
他們到達工地的時候成群的工人已經被警方疏散到安全區以外。
施工的工地現在還沒有完全建成型,目前的形狀看,就像個張開扇貝的巨大河蚌。
現場停留了三輛警車,救治傷員的救護車已經開回醫院,現場還圍了滿滿一圈看熱鬧的市民。
更可怕的是那些像餓狼一樣朝厲銜他們撲過來的媒體和記者,被警方人員死死的拉成一條防線隔開厲銜他們。
更有大膽的記者當場發問,“請問厲總,你作為這個工地的總負責人,聽說手腳架和安全帶出自貴公司,請問您對您公司的器材有什麽解釋的嗎?”
厲銜冷眼的看着那個有膽子給他下套的記者。
什麽叫解釋,問題沒有出在器材為什麽要他解釋?明白了是要引他誤入,好做文章。
那工人墜落在地面的地方被警方用粉筆圈出來,圈裏面殘留了幹涸的血跡,已經與土壤黏連在一起。
警察手裏拿着自己的帽子走到蕭玉和厲銜面前,兩個人握手打招呼。
“厲總,你好,我是王局的同事,我叫洪濤。”
王局長是厲銜在東海警局的朋友,他來之前和王局通了電話,請那邊優先派人過來。
“你好,洪局,我是這裏的總負責人,厲銜。”
洪濤朝他和他身邊的蕭玉點頭致意,随後向後轉身喊人。
一個帶着眼鏡的小警員手裏拿着個黑色的密封塑料袋跑過來。
“洪局。” 小警員向洪濤敬禮,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
洪濤揮手示意他可以回去,轉身朝蕭玉他們二人舉起手裏的黑色密封袋。
“ 裏面是我們的人員從工地附近各個角落的探頭調出的監控錄像,我已經讓我的人拷貝了一份,這一份交由你們。”
“謝謝。” 厲銜結果監控錄像帶。
洪濤繼續補充,“我們從這裏的人當中采集了每一個人的指紋樣本和DNA,還有包括綁在死者腰腹上的安全帶,那上面也有指紋……” 說到這,洪濤頓了頓。
蕭玉用銳利的眼神注視他。
“還有極少的血跡,血跡樣本和DNA已經被送回警局對比,對比結果至少要等兩天。”
“也就是說,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意外墜亡是麽?” 厲銜冷聲詢問到。
洪濤凝重地點點頭,“技術人員做了模拟對比測試,在十米高空墜落,排除自殺、裝備意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殺。厲總,貴公司的器材經檢驗是沒有問題的,所以…只可能是他殺,不過目前,我們尚且沒有确鑿的證據,還不能妄下定論。”
厲銜站在洪濤面前和他道謝,又主動和他握手,“一切希望洪局盡快調查,不要讓真兇逍遙法外,如果需要我們的配合,随叫随到。”
“我們的職責所在。”
後面圍起來的群衆已經被疏散開,工地上的工人們被包工頭領着回去休息,停工。
警員們坐回車裏等着他們的頭兒歸隊。
厲銜這就準備帶蕭玉走人,卻被蕭玉拉住他的袖口。
剛才一直低頭看腳下的蕭玉拉着厲銜連忙叫住轉身欲離開的洪濤,“我們可以在附近看一看麽?”
“可以,但不能進入警戒線以內,以免破壞現場。”
“好。”
目送警車離開,蕭玉拉着厲銜在工地四周轉了轉。
厲銜看他媳婦兒神神叨叨的,就知道有情況。
“媳婦兒,有啥發現沒有啊?”
蕭玉把手裏的黑色密封袋打開,裏面的硬盤被細心的包了一層錫紙。
“幫我拿着。” 蕭玉把硬盤遞給厲銜,自己拿着密封袋彎下腰,雙手杵着膝蓋一寸一寸的觀察着地上的土。
城東這裏離東海邊最近,地勢低窪,因此地表常年濕潤,也更合适東海本市的市民居住。
地表因為濕潤的關系,土壤都是成塊成顆的濕潤黏土,而在這裏。
被警方畫粉筆圈出工人墜亡的白圈正南方。
位于建築東南角的陰暗角落,一條人踩出來的小道上,卻有許多附着在濕潤地表表面的幹土,成色和這裏的濕土差別太過明顯。
因為蕭玉常年考古的關系,他對地下的沒每一寸土壤和植物都有着近乎病态的敏銳。
就像狙擊手打死人打多了,眼神也會不自覺的把一般人當成自己的狙擊目标一樣。
極其細小的顆粒狀幹土,被蕭玉像撿螞蟻一樣慢慢捏進黑色密封袋。
等他搜集夠了,又蹲在地上查看附近。
過了十分鐘,蕭玉問旁邊的厲銜,“這幾天會下雨麽?”
厲銜趕緊打開手機,天氣預報顯示晴。
但是保不準他們這邊因為臨海的關系,雨珠子可以輕而易舉的下下來。
蕭玉了解之後點點頭,繼續專心的看着自己眼裏的東西。
最後被蕭玉他們帶走的也只有密封袋裏的幹土顆粒,還有洪濤拷貝給他們的監控錄像帶。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
王春花抱着襪子去了她房間午休,客廳裏只有蕭程光一個人。
看見他們兩個拿着東西進來,三個人互相之間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反正蕭程光早晚都會知道,或許,早已知道。
然而蕭程光并沒說話,只是喊住要上樓的兩個人,把放在茶幾上的報紙遞給了厲銜,讓他好好看。
厲銜哪有心思看報紙,皮笑肉不笑的接過報紙和他老丈人說了聲謝謝,跟着他媳婦兒上樓。
密封袋裏的土壤或許是個重要的突破點,蕭玉從自己的工具手包裏找出毛刷和鑷子,小心翼翼的把幹土放進密封的玻璃瓶內。
他可以回學校,利用他們學院的高級儀器鑒定一下,說不定會有重大發現。
随後兩個人窩進書房看監控錄像帶,蕭程光遞給厲銜的報紙被他放在了主卧的床頭櫃上。
監控錄像帶時間長達三個小時,且是在不同角度的記錄錄像。
兩個人四只眼睛睜的大大的,也沒看見畫面裏有什麽可以的人,最後幾分鐘便是那個工人掉下去的畫面。
厲銜看的清清楚楚,手腳架絲毫沒有松動。
那個中年工人腰間的安全帶也很牢固,這首先可以完全排除設備的問題。
然而就在那工人摔下去的一瞬間,他們對畫面進行慢放,可以清楚的看到,工人是被建築內的一只手推向了手腳架外方。
可恰恰也就是因為兇手藏在了建築內,才使的他逃脫了監控的法眼。
他們不知道警局那邊是否看到錄像帶的那一幕,厲銜急忙給洪濤打過電話去,那邊回複說确認是他人故意謀殺案件。
現在正在對比采集來的樣本,從中找到符合死者生前綁在腰間安全帶上的指紋和DNA。
蕭玉抿嘴直搖頭,一定沒有這麽簡單就可以破案。
他暫停了電腦,坐在椅子上和厲銜面對面。
正經道: “那個工人就是個老實人,你說,誰會無緣無故想要他死?”
厲銜想了想,搖頭。
“除非推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和他有仇,而是和他背後代表的什麽有仇?”
“比如?” 厲銜跟上他媳婦兒的思路。
“比如包工頭,那個人或許和包工頭有過節。這樣的話,工人死了,包工頭就有不可避免的責任。”
厲銜點點頭,沉浸于他媳婦兒的理性推理之中。
眯縫起眼睛的蕭玉繼續推測,“又或許不是包工頭,更可能…是沖着我們的公司。” 厲銜的眼神一下子變的鋒芒起來。
一語驚人!
厲銜一拍腦門兒,就是這個道理,抓着他媳婦兒的肩膀拍一拍,“因為上次的事沒有把厲式扳倒,咱們的那群王八犢子對家又想從側面打壓咱們?”
比如說先制造今天這樣的慌亂新聞,借助媒體來毀壞他們公司的名譽。
最後影響厲式的在東海的商業價值,終使得厲式垮塌在他們的手裏。
要是外人看,一定會以為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麽被迫害妄想症,然而現實是,真正的世界就是這麽可怕。
有些人為了追逐自己的利益可以抛棄一切道德底線,甚至做出違法的舉動來換取美味可口的利益。
書房敲門聲響起來,蕭珠上來喊他們下去吃飯,竟然還知道敲門。
出來書房的蕭玉和蕭珠拌了一嘴,蕭珠走在他們前面。
“還知道敲門了?”
“哼,那是,我的偶像告訴我,要做一個禮貌又熱愛學習的人。”
蕭珠一提起自己的偶像,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一天天這麽多偶像,就是不對自己的未來抱有想象。” 蕭玉損她。
“切,我的這個偶像和其他明星不一樣好不好。”
他們三個人已經坐到了餐桌上,蕭珠自顧自的說着。
“他呀,長得又高又帥,人特別好特別努力,然後最關鍵的是,他就是東海人。”
蕭珠這次回來,還和以前的高中同學去了那個人的生日會。
厲銜多嘴“哦”了一聲,“誰啊?東海除了你哥,還有長得更高更帥的?”
“哇,哥夫,你真是…” 蕭珠吞下嘴裏的飯,興奮道,“你真是我哥的頭玉吹。”
“嗨,事實,都是事實。”
厲銜臉上的表情很放松,似乎今天的意外并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他
☆、“争名逐利,也是枉然。”
本文獨家連載于晉江文學城, 請支持正版。
城東博物館工地的案子還沒有新的進展。
星期一,蕭玉帶着他和厲銜在當時采取的土壤樣本去學校。
他們學院的實驗室和器材室相通,旁邊便是博文學院的教導處和團支部。
蕭玉上身穿着一件半袖的煙灰色襯衫,下身長褲。
踩着板鞋從教導處走過,剛好遇見出來上廁所的主任王顯明。
老男人頂着副小眼睛和啤酒肚站在門口,險些碰上擦過去的高大個蕭玉。
他一個抖擻“啊”了一聲,随後又裝作正經的端起主任的架子。
慌忙說道: “吓, 吓我一跳。”
蕭玉一只手拿着導師給他的實驗室鑰匙,聽見王明顯說話,低頭冷漠的掃過他一眼。
半個字都沒搭理他, 往前走,停在實驗室門口開門。
被蕭玉冰冷的眼神又吓了一跳的王明顯沒什麽底氣的給自己找臺階下,“走路要看路嘛,撞了人就不好了呀。”
開開門的蕭玉才不理睬他, 進去之後甩上門。
站在教導處門口的中年男人這才悻悻的擡腳去廁所。
埋頭在實驗室忙活的蕭玉,帶上專業口罩和其他護具, 打開儀器查看他們取回來的土壤成分。
實驗室裏,這臺放置在正中間的高級儀器是他們學校花大手筆買來提供他們使用的。
自己國家的工作人員研發,最後批量生産,比旁邊那臺德國進口的機器還要好用。
通過機器掃描分析出來的土壤成分, 自動列成表格,同時顯示其成分相關的土質地貌、使用情況,和可能被利用的途徑和産品。
幹硬的膠粒黏土被放在透明的掃描臺上,近距離紅外線穿透掃描, 最後進行暗室分離。
得出來的結果與曾經他們輸入的數據形成反比。
為什麽形成反比呢?
他們之前外出考古,每一次都會把帶回來的土壤放在機器上做分析,同時記錄下數據。
這些數據像上網浏覽過的歷史數據,一條條整齊排列,數據中大體每一種成分相似,含量和占比中基本相同。
在墓室內和墓室附近的土壤中,因為墓室長久被掩埋在地下,土壤中的有害成分日積月累,最後形成腐殖質。
而在腐殖質中,有一種氣體存在感最強,那就是一氧化碳。
這也是為什麽墓室有毒氣的原因。
所以在所有以往的分析表中,碳分子的比重達到百分之八十五。
而現在蕭玉看到的成分分析表中,碳分子所在比重竟然只有百分之三!
更多的成分,是膠凝性質漿體,還有酸鹽成分。
顯示屏上提供出兩樣由此土壤成分可以利用的産品。
一個是活性炭纖維,一個是水泥。
水泥并不是普通水泥,而是新型環保水泥。
一般的普通水泥,主要熟料成分為碳酸鈣,碳酸鈣通過和空氣還有水分的接觸,産生了矽酸鹽,繼而分解,便會釋放大量的二氧化碳。
而新型的環保水泥,主要成分則是吸碳物質。
也就是說用這樣的水泥做建材,可以在硬化過程中吸收碳物質,這樣一來,便達到了低碳環保的目的。
蕭玉檢查完所有數據 ,心間了然,他給厲銜發過去微信。
問厲銜知不知道東海市有哪家公司做環保建材生意,或者生産環保水泥和其他環保建材的工廠。
厲銜那邊好像還在忙,等到蕭玉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回他,邀請蕭玉和他開視頻。
打開攝像頭的蕭玉此時正坐在他們學校食堂的一角,他沒和其他人一塊吃飯,大家都吃完了,他才思考完畢從實驗室出來。
視頻那頭的厲銜也在吃飯,看背景,這回倒是聽他的話,來了食堂。
“媳婦兒,你上午問我的事兒啊,我明白了。” 厲銜單手握着手機平舉。
“怎麽樣了?”
“讓我旁邊兒對面這個變色龍和你說。” 厲銜笑了笑,打開了手機的後置攝像頭。
蕭玉看到畫面一變,原來是徐特助。
埋頭吃菜的徐峰這才停下嘴,他都跟着老板忙一上午了。
在外面跑了半天,本來在外面吃飯就好了嘛,可是大老板非要說回去公司食堂吃。
“蕭先生,是這樣的。”
徐峰正經起來。
“您發給厲總的材料我看過了,東海掌握這樣的技術的工廠只有一家,是封行集團的直系工廠,所以,城東工地的事兒,我們要考慮一下是否和他們集團有關系了。”
蕭玉朝着手機屏幕點點頭,“确定沒有其他公司或者工廠能夠生産或者買賣這樣的材料?”
徐特助搖搖頭,“這樣的建材生産成本高,市場受衆相對來說還是少數做這樣的項目更多的是為名而非為利,不是大頭公司,是不會在這項目上贏取利潤的。”
“好。”
厲銜聽聞便把攝像頭轉過去,徐峰聽見老板的手機和他說了聲謝謝。
“分內之事,蕭先生。”
嘴巴撇撇的厲銜看見他媳婦兒又嘿嘿笑,“你看他穿的像不像個變色龍?”
徐特助十分委屈的低頭看看自己衣服,不過是一套迷彩風格的西裝,怪是怪了點,可他感覺還行啊。
他平時上班這麽拘謹,穿的随心一點就是為了放松自己的狀态,只不過他老板總是不太能接受他這樣的畫風。
蕭玉沒有對徐特助的衣着做評價,總結道:“所以他們是故意的?”
厲式主要生意也是建材,小到下水管道,大到橋路基石,水泥也占一個關鍵比重。
現在通過手頭上的材料,幾乎可以認定工地上的幹土來自封行,再聯系監控錄像裏的情況,那麽這件案子有很大可能和封行有關。
他們的對手暗地裏使陰招朝他們下手,明白了就是要踩厲式下去。
傳統建材水泥仍然占據場主導位置,幾乎可以說是壟斷。環保水泥沒有市場,勢必造成他們的利潤損失。
為了利潤不擇手段,把人命都不放在眼裏,真真是無商不奸了。
只是現在就給他們的對手定罪還是太早了,沒有确鑿的證據,解釋再多也是空口無憑。
“下午你能早下班麽?” 蕭玉問他。
“可以啊,我去接你,媳婦兒,想去哪兒?”
坐在對面吃飯的徐峰抽抽眼角,聽見老板這麽接地氣的說話,還真有點不習慣,似乎是從前那個冷面總裁變傻了一樣。
“去警局看看,把我查到的資料送給他們,說不定會有突破。”
厲銜笑的欣慰,舉着手機仿佛一個癡漢,“你說讓我咋誇你?媳婦兒,你咋這麽厲害呢,我都自愧不如。”
蕭玉彎彎嘴角,低頭斯文的吃了口飯菜,閉嘴咀嚼,之後吞進喉嚨,這邊的厲銜就這麽憨笑的看他。
“那某人之前不是還瞧不起我的工作?”
突然陰陽怪氣,厲銜嘿嘿兩聲,“哪就瞧不起啦,我這不是替你不值麽,我媳婦兒這麽好,這麽完美,去那地方呆着屈才呀。”
蕭玉不理他,低頭吃飯。
後又聽見厲銜補充,“不過媳婦兒,我得承認,你的這個工作挺好的,至少不用陪人應酬,也不用看人臉色。”
輕嘆一口氣,蕭玉挺同情的看着手機裏的厲大熊,“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咱倆都不容易。”
“哎,那可不咋滴。”
天知道,徐峰這幾天聽他老板這一嘴大碴子口音聽的有多麽恐怖。
本來冷冰冰挺滲人,現在這樣接地氣怎麽還是這麽滲人?
下午,厲銜開車接了蕭玉去警局,送去蕭玉的分析數據,這給警方減小了一點排查範圍,但是離破案還有很大距離。
兩口子只好回家,耐心等待結果。
邁巴赫開進小區後門,坐在副駕駛的蕭玉一眼便看見他妹妹蕭珠坐在一輛白色汽車裏。
開車的車主是個中年男人,頭發梳了個油光锃亮的三七分,從前門開過來,正面對他們。
車裏的蕭珠看見他們倆也就不要那個男人往裏開了,臉上帶笑的讓那人開開車門。
車主先是和蕭玉對上眼,然後看見他旁邊的厲銜。
眼神閃過一絲驚慌,随後便閃過臉,蕭珠下車之後便在旁邊倒了車趕緊開出去。
蕭玉留神了那男人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那人看見大熊就這麽害怕。
蕭珠和他們倆倆揮揮手,便一蹦一跳的往他們家走。
“你認識剛才那個男人麽?”
厲銜茫然,“啊?沒見過啊?那人是誰啊,蕭珠幹啥去了。” 他剛才專心看着後視鏡,害怕後面會有放學的小孩子突然竄過來。
“回去就知道了。”
停完車進家,。
早進家的蕭珠正抱着個西紅柿啃,站在廚房裏和兩個媽說話,言辭激動不已。
蕭玉走進去,聽見蕭珠正激動的講着她今天去了哪兒。
“我們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