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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中”了目标挺開心,咯咯的站在門口笑,“爸爸!”

襪子一喊蕭玉就更加激動了,一個腳底板朝厲大熊招呼過去,然後眼前便是一片光明了。

再看厲銜,捂着自己的小腹縮在地上,良久沒聽見他說話。

蕭玉“咯噔”一聲下床去扶他,又讓襪子把水槍放回去。

好半天,蕭玉把厲銜攙回床上躺着,眉心皺成一團,緊張兮兮的看着他。

厲總裁一手捂着自己受苦受難的“兄弟”,一手握拳,臉上生無可戀,然後想起他閨女那水槍還是他自己給他買的。

不僅悲痛望天、望不到天,

☆、“你這個狠心的男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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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噗嗤一聲笑出來,想幫厲銜又不知道該怎麽動手,索性下床去抱襪子回來。

可是剛要邁腳,哀嚎的男人又一把拉住他。

示弱道:“媳婦兒你別走啊,難道我給不了你性.福你就要離我而去嗎?你這個狠心的男迎! ”

還男迎,蕭玉被厲銜氣笑,他一根腿跪在床上。

“哪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臺詞?好好說話。”

“你嘎哈去?”

“抱你閨女去啊, ”蕭玉輕輕捶了捶厲銜的胸口讓他松開手,“你還想讓我幹什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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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走人,才不理犯矯情的厲大熊。

襪子好像知道今天犯錯了, 被小爸爸領回卧室的時候還問他,是不是自己打疼爸爸了。

想到剛才厲大熊那熊樣蕭玉就想笑,可是又想想自己才是“兇手”,也就笑不出來了。

拉着襪子往卧室走, 還告訴他以後不可以随便拿着類似的東西沖着別人。

襪子自己爬到床上就趴到大爸爸腿邊去,厲銜已經恢複正常。

大刺刺的躺在床上, 腦袋和脖子靠在床頭,手裏捧着這一局還沒打完的鬥地主。

小姑娘記得自己打到了爸爸的後背,可是現在爸爸躺在床上,她就不能給爸爸吹吹了, 小手心去抓爸爸的大手。

聲音軟軟的,“爸爸,對不起。”

厲銜聽見自己寶貝閨女這樣奶聲奶氣的聲音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或許這就是成為父親的自我感。

可憐的手機又被扔到一邊, 厲銜夾着襪子的小胳膊讓她坐在自己的肚子上,拇指和手指捏捏軟軟的小臉蛋。

“小皮孩兒,你咋就不在陽臺多玩兒會兒。” 語氣裏盡是舍不得訓斥半句的寵溺。

蕭玉折回陽臺把自動洗衣機裏的衣服曬好又回卧室,看着裏面一大一小面對面頭頂頭玩“頂牛”的爺倆兒。

關了天花板的大燈,只剩下床頭的小頭燈亮着,襪子就知道該睡覺了,直接趴到床墊上,像個小毛毛蟲一樣拱到自己的小褥子裏。

厲銜翻個身随手撈過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打到環保溫度又放回去。

蕭玉繞到另一頭的床邊,脫了拖鞋躺進床上,又看見自己正在充電的手機亮起屏幕。

他無心的打開看了看,是一條短信提醒。

這時候誰會給他發短信?蕭玉疑惑的打開鎖屏查看短信。

短信界面顯示了一條極短的信息,“surprise”

沒有備注,沒有署名,只有一串數字,還不是固定號碼,是IP號碼。

蕭玉納悶,難道是發錯了?

旁邊給襪子蓋上夏涼被的厲銜見他媳婦兒盯着手機,半天不說話,眼神飄過去,“咋啦?”

蕭玉拿着手機給厲銜看,“我不知道這是誰發的,可能是發錯了。 ”

厲銜仔仔細細的看了兩眼,沒多大在意,随後又打趣他媳婦兒。

“哎,這個點兒,說不定是蕭玉老師的學生吶,我媳婦兒這麽帥氣勾.人的,攔也攔不住哦~ ”

蕭玉關了手機放回去,想踢厲大狗熊一腳,不過他們之間隔着襪子,蕭玉便十分平靜的躺了回去。

摟着女兒的肩膀哄騙她,“襪子,大爸爸剛才欺負爸爸了,你去幫爸爸踢他一腳。 ”

襪子“啊”了一聲,十分聽話的翹起小腳踹了另一邊摟着他的大爸爸一下,還給自己配音,“嘿! ”

“啊! ”厲銜裝模作樣的痛叫一聲,“好疼啊,閨女,你勁兒咋那麽大呢。 ”

其實一點也不疼,厲銜面無表情的跟自己的小女兒演戲。

襪子左右為難,她還記得剛剛拿玩具“打”大爸爸的事,小爸爸告訴她不能随便欺負人,可是剛才小爸爸又叫她踹大爸爸……

小姑娘都要糊塗了。

“唔,爸爸…… ”襪子左右看看,只能看見兩個爸爸的臉,“襪子、 襪子對不起…”

說完兩個爹就笑了,蕭玉親了親小女兒的臉蛋,“你大爸爸錯了,咱不理他,襪子和爸爸閉上眼睛睡覺吧。 ”

襪子還能怎麽辦,閉上眼睛睡覺呗。

蕭玉也閉眼了,只不過薄唇角挂着促狹的笑意。

厲銜呢,他正預謀着等他閨女睡了如何把他媳婦兒搬到陽臺去!

那天晚上給蕭玉發短信的人再沒動靜,蕭玉只當時那人發錯了。

删了信息再沒在意,專心忙着他的博物館和教學課程。

轉眼就到了十一國慶,“銜玉”博物館正式開館。

前期準備充足,請人吃的飯請過了,邀請當天來剪彩的人也都答應了。

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把館內打掃的一塵不染,每一件舉世無雙的展品被保護在安全的展覽櫃內,等着後輩進來參觀他們。

厲銜和蕭玉這天起的很早,兩個人各自開了一輛車,厲銜先去上班,蕭玉自己帶着襪子先去博物館。

今天上午還有個合同要簽,厲銜估計等他忙完公司去博物館正好趕上剪彩。

于是兩口子各忙各的,等着厲銜忙完了再去城東找他和女兒。

蕭玉開着自己的代步,襪子坐在後車廂的兒童安全椅上。

他看着前方龍走蛇游的車流,心想從此以後過着這樣安定的日子。

他、大熊、襪子,還有黃豆四個,如果襪子覺得自己孤獨,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新生命的加入。

想着想着,蕭玉聽見襪子在後排喊他。

“爸爸,爸爸。”

蕭玉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他女兒,襪子現在頭發長了,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和厲銜一人給襪子在她後腦勺紮了個羊角辮兒。

“怎麽了?”

“爸爸,那個叔叔和我打招呼。”

小姑娘奶聲奶氣的看着窗外,小女孩兒聲音有些膽怯,因為和她打招呼的人模樣就像動畫片裏的壞人。

然後,剛才和她揮手的叔叔又往後不見了。

蕭玉從自己這一面的後視鏡看了看,一輛黑色的面包車跟在他的車後面,速度慢許多。

他僅僅認為那是車上的人見他的寶貝女兒長得讨喜,誰知道竟然是個專門來要他們命的亡命徒。

車停在博物館旁邊,蕭玉打開車門解開安全椅上的摁扣抱襪子下來,蕭玉看着流動在博物館門口的電子屏幕。

為了今天的開館,他們還特意準備了一個主題,“遺夢千年”。

這次的展覽也是根據主題排了順序,蕭玉親手操辦,大大小小的細節都有注意到。

走到館內,其他工作人員已經在做最後的檢查。

蕭玉看到連昌這位孤傲的大爺也在,雙手背在腰後,正一個展櫃一個展櫃的檢查裏面的文物信息介紹。

襪子掙開爸爸牽着她的手,一個人吧嗒吧嗒的跑到展櫃上盯着裏面的東西看。

而後又往下一個展櫃跑,攆上了連昌的步伐。

孤傲的大爺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站在他腳邊的小女孩兒。

襪子仰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呀眨,似乎能看到卷曲的長睫毛忽閃,奶奶甜甜的叫人,“爺爺。”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蕭玉明顯看到連昌僵硬的面部線條一下子變得緊繃,随後慢慢舒緩,之後又轉過去往前走。

但轉身之前看着襪子的眼神又很舍不得。

襪子還懵着呢,連昌已經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距離,蕭玉從後面走到身邊。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擡頭看她爸爸,小嘴巴嘟嘟的,“爸爸,爺爺不喜歡襪子嗎?”

蕭玉把他一歲半的小女兒撈起來抱,眉目間盡是溫和。

他柔聲回答襪子,“不是,爺爺想他自己的孩子了,傷心了,我們先不要去管他了,爸爸帶你去吃點水果好不好?”

現在離剪彩還有兩個半小時,館內涼氣開的足。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多給襪子帶了件外套,現在套在身上不冷也不熱。

父女倆進去蕭玉自己的辦公室吃水果,來的時候蕭玉往襪子的小背包裏放了兩個猕猴桃和一盒草莓,裏面的桌子上還放着前幾天帶來的蘋果。

國慶假期到來的氣氛使人們對節日的向往越加越希望有什麽儀式來紀念。

從網上看到消息來看展覽的人不少,現在轉悠在附近的步行街等着十點半開館。

厲銜在剪彩半個小時才來到館裏。

他進去館長辦公室的時候,蕭玉正在給襪子重新紮頭發。

大的坐椅子上,小的坐在大的腿上,手裏把玩着自己的頭繩。

手裏沒有梳子,蕭玉只能用手攏。

好在襪子的頭發沒有很多,她現在的頭發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軟軟的發黃。

蕭玉總打算着帶她去醫院看看,厲銜說他有點大驚小怪。

現在窗外的陽光透過拉開的百葉窗透進來,厲銜就看見他媳婦兒給他閨女紮小辮兒的輪廓被太陽光線勾勒出來。

厲大總裁想,這個世界上,肯定沒有人比他還有福氣。

蕭玉老早就注意到他家那口子傻站在門口,給襪子紮完頭發才扭頭看他,兩個人剛好對視。

蕭玉想起很久之前,同班的女生總愛說的一句話。

“千百年的擦肩而過,才能換回今生一次的回眸。”

如果真的這樣,那他和厲大熊擦過的肩膀不得磨成肉醬了?

兩口子沒煽情多大會兒,趕緊去大門口張羅剪彩。

東海市的媒體追随着這座城市的主導者,直到他們整齊站在博物館門口。

前面一人放了個小臺子,臺上放着冰塊雕成的字樣和嶄新的小錘頭。

咔嚓咔嚓不停的鏡頭對準這些人的半身像,蕭玉和厲銜做了簡短的發言,最後一群人齊齊拿着自己的錘子錘一下冰雕。

而後工作人員從兩側拉開爆花,五光十色的小亮紙片灑下來,紛紛揚揚,厲銜和蕭玉相視一笑的瞬間也被抓拍下來。

剪完彩便有一群記者跑過來,手裏的大小機器直沖蕭玉,厲銜立刻伸長了手把自己媳婦兒護在身後。

“今天的重點在博物館開展,大家的關注點不要走偏了。 ”

厲總裁冷冰冰的提醒像是警告,別想打我媳婦兒注意。

“我們進去。” 厲銜才不管他們接下來要怎麽拍怎麽采,從身後攬住自己媳婦兒的腰身進去。

站在門口的一大群記者又紛紛抓拍這來之不易的一幕。

門外等待看展的觀衆三五成群的走進來,一邊打量這個嶄新的博物館一邊感嘆這裏的布局和設計別具一格。

蕭玉一共招聘到的二十一個講解員全部工作起來,連昌大爺看上去挺不好惹。

帶着幾個老頭站在最裏面的展櫃前,緊繃着臉介紹着厲銜他們帶回來收藏的老戰士,“二八大杠”。

博物館總算活動起來,蕭玉一開始剪彩的時候還有些緊張,現在已經很放松了。

一家三口坐在館內中間的休息區,看着來來往往的參觀者,時不時還會有人過來向他們問一問旁邊的展品。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襪子又晃着蕭玉的手喊餓。

“走,爹帶你們爺倆兒去吃飯。 ” 厲銜看了看腕表從長椅上站起來,臉上笑嘻嘻的看着他媳婦兒。

小姑娘坐在長椅上沒動,晃着自己站不到地的小短腿,眼神像是哀怨的看着自己小爸爸,“襪子不想吃飯,襪子想喝奶。 ”

蕭玉看了看女兒,又擡頭看着厲大熊,襪子好幾天沒喝家裏沖的奶粉了,今天突然要喝,他根本沒帶啊。

“乖,大爸爸帶咱們去吃飯,晚上…下午回家爸爸給你沖奶喝。 ”蕭玉摸摸小女兒的臉蛋。

“嗯,”小姑娘倔強的搖頭,嘴巴撅的高高的。

“可是襪子不想吃飯,就想喝奶。 ” 說完還要低頭,讓人看上去還以為受了欺負。

蕭玉和厲銜一對視,自己也站起來。

“我去吧,你倆在這兒等我。 ”厲銜攔着蕭玉。

“我回去吧,奶瓶該換一個了。 ”厲大熊也不知道他想換哪一個。

“行吧,你注意安全啊,媳婦兒。 ”

“嗯。 ”

厲銜看着他媳婦兒遠去的背影,抱着閨女重新坐回長椅,摟着她,“等着吧,你小爸爸撒楞兒就來。 ”

從“銜玉”回家再回來,不堵車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蕭玉自如的開車往回走,在快要拐彎的時候眼皮猛地跳起來。

渾不在意的往前走,之後口袋裏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蕭玉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林濤。

他只好接通,不知道博物館事需要給他打電話,厲大熊不是還在。

摁下免提,蕭玉只聽見那頭結結巴巴的傳來噩耗。

“蕭、蕭、蕭哥,你在、你在哪裏呢?”

蕭玉皺眉,“就快到了。 ”

那頭聽見回答很着急,

☆、像幼崽饑餓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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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的大腦一下子就空了,似乎有一顆衛星原子彈在他的顱內炸開,蘑菇雲充斥着空空的腦殼。

他的車開始沒命的往前沖,手機被扔到副駕駛而後滑到車底,裏面的電話還沒關,可他已經聽不見林濤在說什麽。

車子轉過彎不到十分鐘,便已經達到“銜玉”所在街道, 然後也就停滞在這裏不能往前動了。

從這裏就已經封了街,拉着蕭玉熟悉的警戒線。

這警戒線曾經用來隔絕他們的考古區域和額外區域,也曾用來隔離墜亡工人案發現場和閑雜群衆。

現在, 又要用這條線來隔絕他一個人和裏面的至親麽。

蕭玉拉開車門往裏面走,面部僵硬,像千年難以融化的寒冰。

四周是往外跑的群衆,他則一人反方向逆行。

疏散人群的警察已經看到往事發現場去的蕭玉, 他們不認識他,但看蕭玉要闖入危險區, 立刻邊上去攔住他。

蕭玉胸口到腰腹被警察拖着遠離危險區,他奮力掙紮,語氣冷靜。

“放開,我要進去。 ” 他必須進去!

“現在裏面發生了突發狀況, 先生,你不能進去,我們要确保其他人員的安全。 ”

蕭玉骨節泛白的掰開身上的手臂,“我不是其他人員, 是博物館的負責人,請你們讓我進去。 ”

攔着他的警察顯然沒有想到,可是聽見蕭玉這樣說也沒有放開他。

“你沒有過去的必要了,我們的人正在和歹徒周旋,去安全區外面等吧。 ”

蕭玉看着越來越遠的博物館,扭過臉去問他。

“你看到我的家人了嗎?他是厲氏的執行總裁,身邊還有一個一歲半的小女孩兒,你看到他們了嗎?他們在哪兒? ”

小警察聽見他這樣問,臉上挂着難堪,極其不忍心的一字一句回答他,“他們、他們是人質…”

“轟!”

蕭玉感覺自己要死了。

天旋地轉,眼前一片虛無,旁人再與他做什麽都沒了知覺,腦子裏徘徊着那句人質。

下一秒,傷神的蕭玉便像個獵豹一樣推開攔着他的警察,健步如飛的沖勁危險區,幾米的距離遇上好多個警察攔他。

最後被兩個帶着無線電的特警帶到他們這次的總指揮面前,另一邊還站着肩背挺直的連昌大爺。

總指揮一身警官制服,和身邊的人趴在特警越野的前車蓋上。

兩人四只手摁着攤在上面的博物館建館圖紙。

看到蕭玉這個人質家屬兼博物館負責人,內心也很複雜,但面色沉着,像是習慣了這樣的突發事件。

“為什麽?” 蕭玉眼睛猩紅,疑惑的問着,為什麽是他們,為什麽偏偏在這一天?

“是境外的雇傭.兵,”總指揮身高比蕭玉矮了一丁點,滄桑沙啞的嗓子是因為抽煙過度。

“我們接到報警電話,你們的博物館被一夥境外雇傭.兵安裝了炸彈,并且……”

手上還摁着圖紙的男人看着失去理智的蕭玉,“裏面的人聲稱炸彈是定時的,他們把東西綁在了人質身上。 ”

蕭玉腿軟了,怎麽會突然之間遇上境外分子?除非是預謀已久?

“是來報仇的。 ”

觸目驚心的一幕又出現在自己腦海,那個黑壓壓的木倉口指着自己的眉心、被人擡起來又人在渾是泥水蛇蟲的熱帶雨林、被無情抛棄的替死鬼…

“蠍子?”蕭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又去研究圖紙的總指揮。

男人又扭過臉點點頭,“他們這次有備而來,帶了一個小組的雇傭.兵準備從我們的看守處救走他的同夥,但是被獄警發現,慌亂而逃,監獄的人和我們的人跟在後面追,他們像是有意報複你,才選擇了今天動手。 ”

蕭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群人怎麽會如此膽大包天,不把他們國家的實力放在眼裏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可是這裏是中國! 你們的責任不是保護人民群衆的安全麽?”

總指揮面部波瀾,“可他們是沒有國籍沒有身份,只要錢不要命的亡命徒。 ”

蕭玉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側過身子一心想往裏面走。

襪子還在裏面,他聽不見哭聲,離的太遠,他聽不見。

并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聽,只想進去,進去抱着他身上掉下來的血脈和他的依靠在一起。

轉而就發現,總指揮死死的拉住他。

多年來見過太多的大陣仗,總指揮擲地有聲的說話。

“我們的人在和歹徒談判! 你不要想着沒頭沒腦往裏面沖! 你的家人現在還沒有危險!! ”

蕭玉笑了,被拉住的身子僵硬,薄唇角扯開,笑的無比慘淡。

沒有危險?都把定時炸彈綁在身上了叫做沒有危險?只有當裏面爆炸了,把今天才開館的兩萬四千多平方米的空間炸成虛無才叫危險麽?

他轉過身再不顧及的大聲叫喊,“什麽叫沒危險! 你也說了,他們是亡命徒,現在我的家人被綁在裏面和炸彈挨着,為什麽沒危險?! ”

蕭玉把這一輩子沒吼出聲的力氣都吼了出來。

被吼的總指揮嘆了口氣,“我們的人已經在盡力了,你冷靜一點,現在還不到最後時刻,我們會盡最大能力營救人質,營救公共設施,這是我們的責任! ”

蕭玉被另外兩個帶着頭盔帶着黑色面罩的特警拉到一邊去,四肢百骸鑽入涼氣,在大太陽底下感覺渾身冰冷。

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博物館的大門口,那裏寂靜無人,潛伏着無數危機。

警方的人大部分埋伏在博物館門口,另一部分特警守在外圈,剩下的警力待命。

還有兩個特警小隊,一個去了後門,一個被吊上博物館的頂層。

而在博物館斜對面的大樓上,特警的狙擊小組已經到位。

現在的難點在于警方的人不能強攻。

博物館的大門和前十米的距離都主要分布了大塊大塊的透明玻璃。

如果他們強行攻進去,只怕裏面的人會因為恐懼而傷害人質。

而裏面那群人到底想要什麽呢?

警方的談判專家還在周旋。

“你們想要什麽可以告訴我們,但是前提是不要傷害人質! ”

帶着警帽的談判專家拿着個傳呼機和裏面的人對話。

這一個能與他們對話的傳呼機是十分鐘之前,警方遙控着只能機器人放進去的。

在那邊沒有聽到任何的争執和哭鬧,人質應該還好好的。

總指揮和自己的同事在圖紙上拿着紅筆圈圈畫畫,好幾個埋伏點都因為玻璃牆的可見度會暴露而被舍棄。

然而另一方面,館內空間很長,警方現在又不知道裏面的歹徒到底在博物館的中間位置還是在館內的後門處,畢竟他們在後門也留了人手。

擡頭看看烈日,總指揮拿衣袖擦擦頭上的汗,拿下別在口袋上的傳呼機,“別瞎嗷嚎了,談判組下去休息! ”

他就知道跟那群王八蛋交涉不會有結果。

談判專家腰間的傳呼機接到指令,正準備放下手裏與歹徒交涉的傳呼機,裏面又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讓蕭玉過來,我和他好好聊聊天。 ”

那是蠍子的聲音。

兩年前他一人從他們的國土逃回老巢,而神仙為了讓他逃走寧願自己被活捉。

因為神仙在國籍通緝令上也有犯罪條例,再加上他的無國籍,警方便一直押他在東海。

這次蠍子涉險來救人,一是為了救贖他的夥伴,二是因為他的雇主老板找神仙還有別的任務要做。

出價兩億美元,讓蠍子把活人帶回去給他。

站在總指揮這邊的蕭玉也聽見傳回來的聲音,他掙紮着要往對面走,卻被特警拽着去車後面換了衣服。

那個聲音聽上去很稚嫩的小特警可能還沒有他年紀大,脫下了自己的防彈衣給蕭玉。

要往前走,蕭玉又被總指揮拉住手。

“我們的人會跟着你保護你的安全,切記,不要試圖和那些人商量交易,你只需要讓自己冷靜,和他說完話立刻回來。 ”

蕭玉看了他一眼便轉過身,沒有說什麽。

風聲都要在耳際停止,蕭玉一步步走到博物館門口一側,站在那裏等他的談判組把傳呼機交給他。

蕭玉感覺自己的身上由腳後跟到手指尖,布滿密密麻麻的小刀片,随後那些鋒利的刀鋒齊齊的在他身上劃開無數的小口子。

手心冒汗的握着傳呼機,聽見那一個個小孔裏傳出來鬼魅一般的聲音。

“你叫蕭玉,我們又見面了。 ”

頭皮發麻,蕭玉啓唇,“你要報複就沖着我自己來,別傷及無辜。 ”

那頭的人像是聽了個笑話,低沉哼笑兩聲,“你的丈夫和你的女兒也算無辜? ”

……

“他們和你沒關系麽?他們怎麽會是無辜呢,有他們在我手裏,我才能好好的實行你所說的報複啊。 ”

蕭玉惡狠狠的往博物館裏面看,除了幾個大大的玻璃展櫃,壓根兒看不到那群人的身影。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

那頭沒有及時回答他,過了一會兒又出聲, “其實,你和你丈夫,我和神仙,咱們是一類人。 ”

蕭玉:“……”

“呵,今天是生是死無所謂了,不過,你的家人我可不能保證他們能不能活命,畢竟,定時炸彈已經啓動了。 ”

說完,博物館外的所有人都是一震,遠處的總指揮罵了一聲開始迅速部署計劃。

蕭玉喉嚨發緊,上次被當成人質的無力感和恐懼包圍着他,怎麽辦?怎麽辦?

“呵,那就給你一個機會,和他們做最後的道別吧。 ”

空氣大約靜止了半分鐘,蕭玉聽見傳呼機滋滋的電流聲又傳進他的耳朵。

像幼崽饑餓的嗚咽,奶聲奶氣又不敢大聲說話。

似乎貼着傳呼機,“爸爸。”

蕭玉喉嚨發緊,

☆、所有人,全部撤離到安全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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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好餓。 ”傳呼機傳過來的聲音怯弱,但是襪子還在堅持和他說話。

看來是真的餓了,蕭玉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

他現在擔心的是,襪子有沒有見血。

“呵呵,你在和你爸爸多說點兒,說不定, 一會兒就有東西吃了…… ”

蕭玉聽見蠍子和他的小女兒說話。

“你別動她!”他忍不住的沖着傳呼機吼叫。

站在一邊的談判專家連忙拉住他,以防蕭玉沖動下去。

蠍子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說着。

“我只給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 □□還有半小時爆炸,現在,讓外面的人給我們準備一輛車,加滿油, 再給我準備二十萬現金,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 ”

博物館內, 蠍子說完這些話就把傳呼機丢給了摟着襪子在懷裏的厲銜。

厲銜冷靜的擡頭看他一眼,手裏緊緊握着傳呼機。

跟在蠍子身後的三人半蹲在展覽櫃後面,其中一個收下戰戰兢兢的問了句,“sir, 咱們還能出去嗎? ”

蠍子負手向後走,并沒有搭理他這次帶來的幾個亞裔雇傭.兵。

和這些暴徒進來之前的時候一樣,厲銜還坐在長椅上。

抱着襪子捂在他懷裏,不想讓那群人看到一丁點他閨女的樣子。

現在他的後背上綁了個□□, 那群人一進來就拿長木倉指着他。

辛虧他反應快,迅速捂住了襪子的臉,要不然他閨女要有一輩子的陰影了。

厲銜原本以為這樣就算完了,這群雜碎不就是沒救成同夥才惱羞成怒,想要來報複他們洩憤麽。

誰知道其中一個王八犢子竟然從他們那掉色一樣的迷彩包裏又他娘的掏出來個□□,綁在了他閨女的後腰上。

厲銜看見那一大塊帶着倒計時顯示屏的東西接近他閨女,本能的拿手阻擋護住襪子的後腰,可被那個王八蛋用他的匕首挑開了。

他現在和襪子一人在後腰別了個□□,襪子問他自己身後那是什麽,厲銜眼神盡量放柔和的哄她說是檢查身體的玩具,一會兒就摘掉。

五分鐘對厲銜來說其實就是他在家抱着他媳婦兒親兩次的時間。

可如果外面的警察沒有能力把這群王八蛋弄走并且解除掉他們身上的□□。

他和他媳婦兒這一輩子也就只剩這最後的五分鐘了。

深吸一口氣,厲銜故作輕松的和傳呼機那頭他的至愛說話。

“媳婦兒。 ” 厲銜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可以稱作輕松。

蕭玉腦袋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态,聽見熟悉的聲音才放松了一丁點,垂在一側的拳頭攥的手心發白發疼。

“他們把□□放在你身上了? ”蕭玉聽見他自己用最冷靜的聲音問他的大熊。

“嗨,沒事兒,你老公會害怕這些東西不?別瞎想啊,他們不是提要求了麽,你讓外面的人趕緊照做,說不定一會兒我就抱着咱閨女出來了。 ”

守在外面的總指揮早已派人去準備蠍子他們要的東西。

只不過,加滿油的車可以有,但做不做手腳,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想跟個小鳥兒一樣光明正大的逃離他們這塊國土,沒這麽容易。

“你有沒有受傷?襪子呢? ”

厲銜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麽輕松,“嗨,他們沒動手,媳婦兒,你放心吧。”

他低頭看看綁在襪子身後的□□,“咱閨女在我懷裏呢,有我這個爹在,指定不能讓咱閨女受難啊。 ”

蕭玉呼吸急促,無力的喊着他,“大熊。”

厲銜的胸口其實疼的厲害,可他沒說,“哎,媳婦兒,我在呢。 ”

滾燙的水珠子從蕭玉的眼眶子一下砸到地上,悄無聲息。

“媳婦兒,別難過啊,假如,我是說假如哈,假如我和閨女真要是不在了,你可得一個人看着咱們仨老人了,你老公小心眼兒你是知道的,我不想…”

“別說了! ” 蕭玉當即打斷他,情緒又一次崩潰,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你閉嘴! 沒有那個可能! ” 他感覺現在流淌在他血管內的已經不是血了,全是冰碎子。

“嗨,別激動啊,蕭玉老師,我就是說假如麽這不是,那萬一我和閨女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得提前跟你托付托付啊…”

蕭玉一張沒有血色的臉沖着博物館裏面,似乎這樣就能從穿過層層厚實的玻璃牆看見他那個一米九二的大個子。

“別說了、別說了、大熊,求你了…”

蕭玉漫無目的的搖着頭,聲音也跟着崩潰的情緒軟下來。

像個臨近處死的死.刑.犯,心裏又裝着太多固執的不甘。

那頭的厲銜沒有再和他說什麽喪氣話,等到他再想開口多囑咐囑咐他媳婦兒的時候,傳呼機已經被其中一個手下拿走了。

那人惡狠狠的瞪他,“時間到了! ”

态度忒惡劣,吓得厲銜懷裏的襪子一哆嗦,厲銜連忙一手撫摸襪子的後腦一手順着她的後背。

“沒事兒啊,閨女,沒事兒。”

只要你爹我還活着,這群王八蛋就甭想碰你一下。

手下拿着傳呼機走開了,端着木倉去一邊守着,厲銜眼神晦暗,重新進入灰蒙蒙的等待中。

他媳婦兒沒來之前,厲銜在心裏是一片慶幸的。

辛虧這群癟犢子抓到的是他,他寧願用自己來代替他媳婦兒跟這群癟犢子玩兒,只是他的寶貝閨女太無辜了。

蕭玉一下子聽不見厲銜的聲音,又無聲的哭了出來。

他的心髒劇烈抽搐,像有一把電鑽在折磨他的心髒,鑽出個孔來直流血,又疼又麻木。

手裏的傳呼機一下就被奪走了。

機械的回頭,兩個特警已經要拉着他往回走,傳呼機落到已經走過來的總指揮手裏,那人不知道抽了多少煙,身上辛辣熏人。

蕭玉沒了力氣,任由那兩個特警帶着他往回撤,嘴裏徐徐的問着,“你們要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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