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 她想贏就讓她贏,也沒那麽丢人

陸嬈不熟悉這裏布局,還沒找到床頭燈,一副結實身軀就混着熱氣壓下,一寸一寸貼上她的。

吻她的肩膀,推她的乳肉,剝她的睡裙。

某人難得主動探索,投其所好,陸嬈甘之如饴,迎身配合,心想他倒也不是全然不通,從前的一次次冷硬拒絕,或許不只說給她聽,也是給他自己。

直到發現他拆套子的時候有點手生,連盒子背面也要多看一眼,像在找使用說明。

陸嬈心裏“咯噔”一下,隐約生出一些猜想,想問又覺得不合适問,幹脆都咽回去,起身從他背後摟住肩膀,在耳沿輕啄一下,問:“我幫你戴?”

蘇和身體一僵,微側過去,避開床頭燈光和她的視線。悶聲道:“不用。”

陸嬈勾唇淺笑,也不堅持,乖乖躺回去等他。

男人重新俯身,吻她的唇,粗粝指腹摸到腿心。

觸感刺激陌生,陸嬈下意識并攏雙腿,又被他一只大掌握着,用力扳住。

力量差距立顯,她竟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手指摳緊他的大臂。

他不阻止也不嫌疼,只是吻比剛才灼熱激烈,從柔軟唇肉滑到頸側,再咬住她的細白耳肉,沉腰挺入。

“唔……”

她還沒完全适應,雙手推他的肩膀,受不住低呼。

她一出聲,卡進一半的東西更脹,她感覺到了,緩了緩,親他的側臉,問得直白:“你喜歡聽我出聲?”

蘇和嫌她沒羞沒臊,不搭理,雙手攥她的腰,深深淺淺地研磨。

不習慣,套子緊,人也是。他被箍得難受,又不想停,喘息着去含她的唇。

“問你呢。”陸嬈故意偏頭躲開。

他又去親她的耳朵,碎吻細密。

沒那麽緊了。他猜她可能喜歡。

左右問不出答案,陸嬈幹脆咬住下唇,死不吭聲,偶爾抓他的胸口、他的背,發洩纾解。

蘇和撐起上身,好笑看她,“你又跟我較勁?”

“我沒……啊!”

她被突如其來的一下戳得小腹酸軟,差點到頂,聲音都變了調,好一會才平緩過來,掐他胳膊,“要死啊你!”

蘇和悶笑一聲,低頭吻她唇角,然後撈腰把人托起,抱坐到自己腿上。

陸嬈差點叫他颠飛了魂,咿咿呀呀再收不住,一口咬他肩膀,恨道:“你存心報複我是不是?”

蘇和偏頭看她一眼,問:“你不舒服?”

“……”

那倒也沒有。

她就是嘴硬不想認輸,也沒想到某人平日看着老實,竟有這麽多的壞心眼。

誰怕誰。

一不做二不休,陸嬈推他肩膀,要他躺下,蘇和照做,她又雙手撐住他的堅實腹部,居高臨下,纖細腰肢輕晃,化被動為主動。

男人額頭微汗,輕閉着眼,喉嚨上下滾動,胸口劇烈起伏,雙手不自覺地握她大腿,捏她的臀肉。

夢裏她沒這麽張揚。

玫瑰有刺,他從來都知道,所以從望而不及到退避三舍,再到現在一把摘下,握在手心,馨香萦繞。

疼就疼了,反正香也聞了,誰叫他禁不住誘惑。

她想贏就讓她贏,也沒那麽丢人。

陸嬈第一次覺得,男人情動的樣子也很性感。

一只手背搭在額上,努力抑住粗喘,耳廓暗紅,最後連他自己都要笑,一把拉她下來躺在身側,用那只手去遮她的眼,“你別一直盯着我看。”

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混着情欲的低啞。

難得的溫存時刻,她摸他的眉骨,問他那裏為什麽有道斷痕。他說很小的時候騎馬摔的,好像是磕了石頭,忘記了,太早了。

她又翻起舊賬:“那時候玩大冒險,你為什麽不讓我親?”

他就笑了,“嫌你不正經。哪有人剛認識就要親。”

然後伸手把她撈到懷裏,低頭吻了吻她的肩。

陸嬈心裏忽然有些滿,久違的餍足,與情欲無關。

她驀地發現自己好像不止喜歡他的陽剛血性,更喜歡他堅硬皮囊下的溫和柔軟——對牛羊,對他的馬,對寶勒格,對她。

她閉着眼睛抱他的腰,抱了一會,腦子裏的那個念頭又鑽出來,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試探征詢的語氣:“我給你換輛車吧?”

蘇和一怔,垂眼看她,“幹什麽?”

“不幹什麽,你那輛開太久了,想給你換一輛。”陸嬈特意查過,他說的那幾個牌子,十萬左右,沒比她送秦曉柔的镯子貴多少錢。

其實原本打算先斬後奏,但又怕他不肯接受,還是借機先問一下,畢竟兩人關系沒比現在更親近過,床頭枕邊總是好說話的,他總不至于因為這事跟她翻臉。

果然,蘇和沒猶豫地拒絕,淡淡回了句:“不用。”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送你點東西。”陸嬈隐約覺出他的抗拒,手指尖劃他的腰,語氣也比往常柔軟:“生氣了?”

“沒有。”他嫌癢,躲了一下。

生氣談不上,經濟上他們從來就不對等,他從一開始就很清楚,犯不上隔三差五搬出來自我羞辱,他沒那麽玻璃心,何況她也沒有惡意。

他只是不希望這“不對等”升級加劇,愈演愈烈。

床上氣氛稍凝,蘇和意識到是自己的原因,主動捏了下她的手,算是無聲和解。

陸嬈意會,沒再堅持,很快岔開話題:“我看你們這的男的,各個都膀大腰圓的,你怎麽這麽瘦?”

“瘦嗎?”他自己不覺得,“不算瘦吧,快一百七了都。”

“你有那麽重?”她有點意外,又在他腰間捏了一把,肌肉梆硬,只捏起一層皮,“但沒肉啊。”

“不知道,長不上來……你別捏了真的癢。”他笑着躲她,“可能夥食沒人家好。”

“你家不也天天吃肉?”

“也不是天天,沒工夫弄。”

上千畝的草場就他一個人照看,雜七碎八的事情太多,又大多是體力活。有時一忙忙到中午,想起該吃飯了,鍋碗瓢盆空空,實在懶得開竈,随便對付一口了事。

偶爾煮一鍋羊肉改善夥食,自己又吃不掉,凍了熱,熱了凍,連帶羊湯煮面,又能吃好幾頓。

辛苦嗎?太久了,早習慣了,也不知道別人的生活是什麽樣子。或許不同。

像是她的,一定不同。

陸嬈有些倦了,困得眼皮打架,也不關心什麽生活,只是東一句西一句地扯來跟他閑聊,漸漸就沒了音調。

最後一句話還是怨他,說給買奶豆腐餅,也不知買到哪裏去了。

蘇和略尴尬,說:“你要想吃,明早去也可以,就在旗裏。”

她沒再應聲,估計是睡着了。

不一會,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是陸嬈的,她聞聲猛地驚醒,先是懵了一下,才四處找電話。

蘇和伸手幫她拿過來。

電話來自段譽銘,屏幕赫然三個大字,他想看不見都難。

陸嬈大概能猜到是什麽事,起身撿起丢在床腳的褶皺睡裙,随意套上,去窗口接電話。

果然,是要商量給她父親的生日禮物。

陸父下個月底滿五十九,因為家裏有過九不過十的傳統,今年要特別擺宴招待朋友,也算家中一件大事,段譽銘自然需要出席。

給長輩選禮物,向來他更擅長,但也要征詢她的意見——不只品類,還有價格,畢竟她下次還要還禮過去。

好在段譽銘提前做了功課,給她幾個選項,陸嬈很快拿了主意,選定一款紫砂壺,不是古董,但出自父親很尊敬的一位老藝術家,她猜父親應該喜歡。

聊完禮物又聊禮服,因為是以女兒和準女婿的身份參加壽宴,衣着打扮自然也要登對,定做時間稍有些趕,買成衣需要試穿,段譽銘問陸嬈這周末是否有空。

算是正常要求,陸嬈沒有拒絕,只說自己在外面出差,得下周末。

“那就下周六,上午十點我叫陳叔過去接你。”

“好。”

“嗯,那先這樣,你早休息。”

不知是不是陸嬈錯覺,自從上次把婚禮的事情拖延下來,她不再催促段譽銘“和平分手”,他似乎也變得沒那麽難纏,兩人又漸漸回歸從前的相處模式。

陸嬈放下電話,回到床邊,蘇和正閉眼躺着。

她猜他沒睡,掀開被子鑽進去抱他,他沒反應,她又挑他怕癢的地方捏——

蘇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轉過頭來看她。

眼底幽深,目光危險。

電話內容聽不真切,但也能明白大概。

他該問什麽?

陸嬈其實告訴過他,和那個男人是要結婚的關系,哪怕她不願意。

很多事情他理解不了,譬如不願意為什麽不能拒絕,但她本就和他分屬兩個世界,選擇和無法選擇自有她的理由,不需要他來理解。

更何況,即便拒絕了這個,也只會有另一個條件相當的與她相配,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那他算什麽?第三者?情人?還只是她一夜情的對象?

兩人心知肚明,真的要問出來,只會自取其辱。

陸嬈被他盯得脊背發涼,漸漸斂起笑意,別開他的眼,道:“你要不高興我留在這,我回去睡了……”

說完,抽手打算離開,卻被他攥得更緊。

陸嬈無奈嘆了口氣,“你到底要怎麽樣啊?”

蘇和欲言又止,沉默片刻,還是放開了手。

“沒事,睡覺吧。”他用目光點了下床鋪,“就在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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