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毀容
被槍指着, 桑覺陷入了一個糾結的境地。他倒不是特別怕子彈,可以拼着受傷的風險變回惡龍,快速解決掉這兩人。
可聽聲音, 前後似乎不止一輛車, 這些人還有同夥。
同夥多沒什麽, 但萬一他是惡龍的消息暴露,傳到主城或其他安全區就有點麻煩了。畢竟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畸變者可以與污染基因完美融合, 拟變該生物的完整形态。
桑覺突然問:“我現在離七區有多遠?”
賈森以為桑覺在問自己,冷笑道:“有多遠重要嗎?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活着回去?”
耳邊響起007的聲音:【五百三十一公裏。】
“……”
桑覺立刻撿起手铐,乖乖铐上自己。因為沒經驗, 還折騰了好一會兒,都要讓人以為他是故意拖延時間了。
妥協實在不是因為別的——他不會開車。
五百多公裏,走回去腿會廢掉的,飛回去的話,翅膀也要累傻了。
007說:【看方向,他們似乎是往城市廢墟去——就是您之前降落的那個城市廢墟。】
這看起來不僅單純是賈森報複他和霍延己這麽簡單,這些人應該有團隊組織的。
之前桑覺聽其他人提過幾次廢墟, 這些人似乎對主城和其他人并不友好,有很大威脅。
他決定随着這群人去大本營看看。
為內定的王子排憂解難是應該的——也許等他把這群人一窩炖了, 可以得到霍延己三個誇誇。
唔……還可以摸尾巴。
陷入想象的桑覺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是什麽場景——他套着大一號的青色沖鋒衣,露出的兩截腳踝被白襪子遮住, 手腕被黑色手铐襯得很白, 腦袋微歪地似乎在思索什麽,純然地讓人想狠狠欺負一通。
面具男再次舔了下唇:“我看着他吧, 你去副駕駛。”
賈森哪裏不知道他什麽心思,就算不能上, 占點便宜也是好的。
他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本無意管,但桑覺每多殺一個人,他就多處于劣勢一分。
“我看你們是封閉太久,不知道特殊污染基因融合後的可怕了。”
面具男:“不就一顆靈芝嗎,有什麽好怕的,會散孢子又怎樣,我戴了防護罩。”
他臉上的面具不僅是為了遮擋臉部,還有防護作用。
桑覺眨了下眼……他還不會變靈芝呢,更不會散孢子。
賈森冷笑道:“他咬你一口或撓你一下,你就等死吧。”
面具男一頓,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撈到手的人,如果就這麽送給上面,實在是可惜……
賈森道:“我看着他,你去前面,別誤事。”
面具男不甘心地走了。
車子重新啓動,桑覺坐在地上,背靠椅子,賈森就坐在斜對角拿槍對着他,眼裏帶着狠意。
桑覺有點無聊,說:“你不累嗎?我不會跑的,也暫時不想殺你。”
賈森拿槍的手在發抖。
他滿腦子都是那天,這個少年輕描淡寫地告訴霍延己“阿阮被感染了”,然後一顆子彈擊中阿阮腦袋,血液崩在他臉上的場景。
他至今都記得阿阮血液的溫度,熱得,熱得發燙。
而那邊一臉天真的桑覺和淡漠的霍延己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卻比死人還冷血,好像人命在他們眼裏不值一提。
“我雖然還不能殺你,但廢你一條腿還是可以的。”賈森微微仰起脖子,聲音顫而染着恨,“你最好別再說話。”
桑覺乖乖閉嘴。
雖然膝蓋被擊中他也不可能瘸的——但會很疼,他不喜歡疼。
說起來,還是六歲那年被米莉博士扔下樓,他才知道自己的自愈能力這麽強。
當時他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頭蓋骨骨裂,後腰脊椎摔斷等等……但也只是養三個月的事。
桑覺昏昏欲睡了好久。
等車子停下,都第二天中午了。
桑覺迷糊地叫了聲:“己己?”
賈森臉色一青:“淫蕩!”
桑覺清醒了:“……?”
被扯着手臂拎下車,桑覺才不高興地說:“你溫柔一點,不然後面也會死得不太溫柔。”
跟之前那個面具男不同,賈森完全不搭話。
踉跄地下車以後桑覺才發現,他們并沒有到達目的地。
這一行有十幾個人,除賈森以外都帶着面具。車停在城市廢墟外圍,聽其他人的意思,似乎為了避免留下車痕被找到,接下來很長一段路他們都要徒步。
屁股都被颠麻了的小惡龍只想睡覺,如果能有個香香的人背他就好了。
可這裏的人都好臭,只有賈森正常點。
桑覺再次認知到,他不能全靠氣味分辨人類的好壞——比如明明不臭的賈森,也會對他做壞事。
一行人走在荒涼的街道上,兩側灌來狂風,吹起無人處理的垃圾四處飛舞,到處都是報廢生鏽的車輛,時不時就能踢到髒兮兮的易拉罐,或者踩到碎玻璃。
傾斜的大廈就在兩側,到處都是坍塌了一半的高樓碎瓦,給人一種世界崩壞的壓抑。
本以為最多走上一兩個小時就能到,哪成想兩個小時後他們才開始進下水道。
桑覺有點不想為他內定的王子排憂解難了。
腿好累。
“下去!”領頭的魁梧男人示意,“吉姆,給他拿個面具。”
原來那個綁架他的面具男叫吉姆。
吉姆扔來的面具和他們自己戴的不一樣,是看不見外面的。
而賈森顯然也還沒完全獲得這波人的信任,也必須戴上擋住視野的面具,由其他人牽引着往前走。
領頭給桑覺戴上,沒想到面具大了,他只能使勁勒緊,卻聽吉姆說:“他不怕孢子,他就是我之前跟您說的那個男孩。”
領頭一頓,上下打量了下桑覺。
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勒緊了些。
桑覺有些奇怪……他好像記得,就算和該生物的基因融合過,也依然會被二次感染,為什麽吉姆說他不怕孢子?
雖然他确實不怕,但這是因為他自身的特殊性。
007總是能推斷出他在想什麽:【被未經處理的野生物種基因感染,作為那千分之一的幸運兒,也擁有對該物種污染免疫的能力。】
作為幾百年前的城市,下水道沒有如今的安全區那麽深,卻也有好幾米。
其他人都跳了下去,原本吉姆想抱桑覺下去,但被桑覺憑着直覺躲開,他主動往下一跳,雖然看不見,雙手也被铐起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平衡。
下水道很髒,透着常年沒人處理過的腐臭味,即便隔着防護面具桑覺也能聞到。
幸好兩邊有可供人行走的平臺,不用淌在污水裏。
領頭親自領着桑覺,很粗魯地扯着手铐中間:“走快點!”
有人壞笑道:“溫柔點啊老大,別踹壞了,這可是霍延己的心肝寶貝,出任務都帶在身邊。”
領頭皺眉道:“這家夥真和霍延己有一腿?軍中那群人不是死守着畸變者、普通人不能上床的狗屁原則嗎?”
“監守自盜呗!姓霍的只是個普通人,多戴幾層保護套,只要這小東西不出血,又污染不到他。畸變者在上位才是大忌,就算不出血,jing液污染性也極強呢。”
“長得确實不錯,細皮嫩肉的……要不是他是畸變者,我都想先搞搞了。”
領頭道:“你們老實點,別動歪心思,怎麽處理總督說了算。”
吉姆啧了聲:“總督這麽多年了喜好都沒變,還是喜歡小男孩。”
另一個小啰啰有些擔心:“說起來,姓霍的會不會直接找來端了我們?”
吉姆自信道:“他不可能猜得到我們在哪。”
“雖然出入無數次了,但我還是想說總督真是牛逼,誰能想到我們生活在孢子感染圈的內部呢?”
“當初也是巧合,上個大本營被霍将眠發現了,總督重傷逃跑的過程中才發現了這麽一個寶地,孢子感染區內圍的空氣竟然是幹淨的,誰能想得到。”
“不過霍延己真的會為他給我們污染基因嗎?”
“那就得看在他心裏,這個小情人夠不夠重要了。”
“反正也就試一試,他不要小情人我們還有用,大哥肯定喜歡。”
“交易會成功的。”領頭冷聲道,“我們手上籌碼夠多了,一百多個人質,還有四個士兵四個監管者,加上這個小東西,他不可能不同意。”
昏昏欲睡的桑覺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都喜歡叫他小東西——是因為他太小了嗎?
其實也還好的。
以及,大家為什麽都覺得他是霍延己的雄性呢?明明霍延己也是雄性。
後腰被紮針的地方還有點疼,藥效沒完全過去,走了這麽久的路,腿已經開始發軟了。
好在桑覺倒下之前,終于成功到了衆人說的孢子圈。
打開隐秘的防護門,牆這一側的下水道全都蔓延着肉眼可見的孢子,如果不說的話,倒像是大量灰塵飄在了空氣中。
污水邊緣、地面與管道的夾縫裏都長滿了白色靈芝,這些孢子似乎有意識一樣,并不往打開的門外蔓延,只在這一條管道裏流動,或許是因為不想離母體靈芝太遠。
桑覺沒由來地感到一股親切,周圍的孢子不再像上次那樣只想感染他,他沒再聽到污染吃掉之類的聲律。
是因為孢子的基因蓋過了他本體對污染物的吸引力嗎?
桑覺不是研究員,有點琢磨不明白。
又走了半個小時,他們終于要從下水道上去了。
天色已沉,遠處有一片圍牆,中間的厚重大門由粗木組成,需要三四個人才能拉開。
桑覺本以為這會是個很‘臭’的地方……但好像不完全是這樣。
領頭摘掉了他的面具,賈森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完全不驚訝。
生活在這裏的不止像吉姆一樣臭臭的男人,還有老人和孩子。
這樣一塊只有末世前一個小區大的地方,竟然被改成了小型社區的感覺,耳邊有很明顯的流水聲,附近應該有個水壩。
透着昏暗的夜色,桑覺還看到遠處屹立着兩個風車——為數不多的知識告訴他,這應該是用來發電的。
入門兩邊就是種植區,一排排整齊的菜地種着各色蔬菜。
他甚至聽到了豬叫和馬鳴,有正在喂飼料的婦人好奇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兩個打鬧的小孩從桑覺面前穿了過去,綁架他的領頭皺眉教訓了一句:“別跑摔了!”
兩邊的房屋都亮着暖色的燈,這裏有小商店、酒館,還有獨立的衛生所。
看着眼前的一幕,這讓原本想着到大本營後就全解決掉的桑覺一時愣住了,有點茫然。
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大本營會是一個陰暗的臭臭的地方,比如工廠、廢樓這種符合反派氣質的場所。
原來壞蛋也是要好好生活的。
有人叫了聲領頭:“傑老大,抗生素要沒貨了!”
領頭應了聲:“這兩天在忙其他事,閑下來我就去黑市買。”
桑覺被帶進了一個看守森嚴的房子,領頭推了他一把:“進去!”
桑覺被關進了小黑屋,他猜這裏應該是關人質的地方,因為有很多人類的氣息。
不用立刻面對那什麽總督,桑覺松了口氣——他還沒想好怎麽處理這些人。
肚子餓了。
饑餓感讓桑覺難以理解,傑老大這些人顯然有在保護這裏的老人孩子,他們有家,有家人,卻又在外面做着壞事,還挾持了一百多位人質想和霍延己交易——
那他們到底算好人還是壞人呢?
作為一只惡龍,桑覺對殺人沒有任何負罪感,但還不想殺掉好人,畢竟他是來執行救世任務的。
每個人都是世界的一份子,不論是活在安全區裏的人,還在在廢墟游蕩的人。
太複雜了。
小惡龍決定歇歇,還是等霍延己找到他,讓霍延己做這個艱難的決定吧。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找到,因為那群人拿走了他的通訊器,肯定是要聯系霍延己做交易。
如果連他都找不到,那王子就該換人了。
桑覺決定淺睡一覺,等一等。
不料這一等就是足足三天。
……
除了每天送來的一日三餐,桑覺根本沒機會接觸外界,也獲取不了任何信息,不知道交易有什麽進展,霍延己到哪了。
想到這桑覺有點不開心了,霍延己怎麽還沒找到他!
被關在隔壁的人質第n次嘆氣:“媽的,這到底關着我們幹什麽,養肥了宰掉吃?”
桑覺暗道,這些人是想要大量處理好的污染基因。
他們想變成畸變者。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桑覺這邊的門被打開了。他之前拉起來往外走,吉姆怪笑一聲:“總督要見你。”
桑覺直覺不對勁——霍延己肯定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霍延己顯然是不喜歡畸變者的,連帶着身為‘畸變者’的他也不被喜歡了。
桑覺鼓了下臉,很不愉快。
——不能動老人和孩子,那就把總督幹掉好了,換一個總督。
“總督讓我提前問問你,想不想留在我們這裏生活。”吉姆看着桑覺的臉,扯了下嘴角,“只要你好好伺候總督,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再也不用去野外賣命了。”
桑覺聽出了他的羨慕:“你也想去伺候總督嗎?”
吉姆臉色一綠:“媽的,別擱我這裝純,走快點!”
他是羨慕總督可以享受所有美人,而他們只能吃剩下的,或者總督不喜歡的。
白天光線很亮,很多人都開始早起幹活,煙火氣十足,吆喝幹活聲、小孩玩鬧聲絡繹不絕。
濃郁的生活氣息與總督他們的言行十分割裂。
吉姆帶着桑覺來到一個獨立別墅前,門口有兩個守衛,這應該就是總督的房子了。
一進門,他就看見兩個半面毀容的男人,還有站在角落的賈森。
桑覺鼻子一動,愣住了。
其中一個男人靠在沙發上,從另外完好的半張臉來看,他毀容前長得應該非常俊朗。不過他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是那種陰鸷的、侵略性十足的晦暗眼神。
他應該就是總督了。
不過讓桑覺愣住的不是總督,而是他身後那個全臉都被紗布包裹的男人。
總督問:“艾倫,怎麽樣?”
桑覺眨了下眼……艾倫?
艾倫聲音嘶啞道:“就這麽一個小東西,真能讓霍延己妥協?”
總督嗬嗬一笑:“知道他在我們手裏,姓霍的可是主動撥了三個通訊來。”
“但你沒接。”
“先晾晾,讓他急一急,心理防線才會退讓,我們才能利益最大化。”
“還是總督想得周到。”
總督哈哈一笑:“不過你放心,就算以後我手底下畸變者多了,你還是會得到重用的——畢竟你這個污染基因太強太罕見了。”
安撫後身後的艾倫,總督招招手:“小東西,過來。”
桑覺沒動。
總督臉色一沉,就要起身的時候,傑老大走了進來:“姓霍的來電了。”
“總算來了。”總督看了眼桑覺,有些遺憾,“确實是難見的尤物,要不是不想激怒姓霍的,我真想——”
旁邊的賈森臉色一變:“你不是說過不會放了他!還設了陷阱不會讓霍延己好過嗎!?”
“蠢貨!”總督起身嗤笑道,“別說能不能搞死霍延己,就算能,搞死他不就等于和主城開戰?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你騙了我!”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賈森身體突然開始異化,細密的鱗片剛浮上手臂,“你不該騙我——”
他的聲音和異變戛然而止,“砰”得一聲響起!一顆子彈擦過桑覺耳側,擊中了賈森的腦袋,血濺了一地。
賈森就這麽死了,猝不及防。
他瞪大眼睛,瀕死前都還被恨意糾纏着,看向桑覺的視線仿佛淬了毒。
可身體不再受控制,意識逐漸消散:“阿、阿阮……”
總督無動于衷地揚起嘴角,毀掉的半張臉皺起可怖的樣子,對桑覺‘和善’一笑:“我可是幫你報仇了,要不是賈森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霍延己還有這麽一個軟肋。”
開槍的是桑覺旁邊的吉姆,顯然他們早就決定好賈森的結局了。
傑老大則皺了下眉頭:“總督,賈森畢竟是個畸變者,這麽殺了是不是有點可惜?”
“這家夥滿腦子只有他死去的女人,太極端了,容易給我們惹事。況且等霍延己把那些污染基因送來,我們還差畸變者嗎?”總督擡了下眼,對吉姆和毀容男說,“看好他,談判完我就回來。”
他哼笑了聲,跟傑老大一起出去了。
桑覺屋裏一時只剩下了三個人,吉姆像個透明人,反而是桑覺和艾倫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凝固。
艾倫突然道:“你別急,長官肯定不是不想來救你,只是得有個永絕後患的計劃。”
吉姆還以為艾倫在和他說話:“什麽鬼?”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原本铐在桑覺腕上的手铐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異響。
吉姆驚了一下:“你怎麽!!”
桑覺甩甩手腕——這手铐最小的口他都能輕易掙脫,被關小黑屋的這幾天,他其實一直是自由的。
只是在等沒用的某人。
生氣。
吉姆警惕地後退一步,卻沒發現全臉裹着紗布的艾倫已經來到身後,趁他不注意猛得勒住他脖子,但大概是身上有傷,艾倫勒得有些吃力。
桑覺幹脆放出尾巴,細長的鱗片直接刺穿了吉姆的腹部,噗嗤一聲!血濺到茶幾、沙發還有他的衣服上,到處都是。
吉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是感染了孢,孢……”
桑覺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尾巴卷着吉姆的脊椎狠狠一絞,後者支撐不住地從滑落在地。
吉姆到死都沒想明白,桑覺是怎麽被孢子感染的同時又有其他生物尾巴的。
桑覺抿了下唇:“我說過,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吉姆死不瞑目地瞪着他,徹底失去了氣息。
艾倫看得有些心驚:“不是,你怎麽是個畸變者!?”
桑覺眨了下眼,也很疑惑:“你怎麽成了總督的人?還改了名字?”
“我特麽差點被燒死,他們把我帶到這鬼地方,我只能将計就計當卧底了好嗎!”艾倫無語凝噎,“本來我還以為,等我當上這裏的二把手,可能都沒人來找我……”
嗓子還疼得厲害,‘艾倫’只能用最嘶啞的聲音,說着最凄涼的話。
桑覺道:“別難過,大家只是以為你死了。”
‘艾倫’說:“……謝謝你的安慰。”
桑覺:“不客氣。”
‘艾倫’沒想明白:“我都裹成這樣了,你剛剛怎麽就認出我了?”
桑覺說:“氣味。”
‘艾倫’豎起被紗布裹住香腸的大拇指:“狗鼻子。”
桑覺皺皺鼻子,不确定地問:“你是在誇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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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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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