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7)

，也絕對忠誠非夢。”

因為陳輝威和秋若玄不同學校畢業，在公司見了面也是禮儀性打個招呼，所以公司裏無人知曉他們前前後後的關系。

陳主任如此褒獎若玄，他心中美滋滋的。他同時拍板讓陳主任安排招兵買馬事宜。他接着把話題轉入重點：“我昨天又接到兩個電話，都是希望收購非夢的。你們覺得收購這事如何？”

盧副總馬上表态不贊同，他解釋說：“非夢現在雖然還是顆小苗，但也不需要大樹庇護，非夢有非夢的生機。收購前說得好聽，被收購後完全不是一回事了，除了縛手縛腳外，更多的是本質性的變化。”

陳輝威聽了盧劍的話，像吃了顆定心丸，內心安定舒暢不少。

一下班，陳輝威內線中問若玄：

“N年前，你答應我一件事，欠到現在，你說該怎麽辦？”

“N年前？是什麽事？”

“嘿，溜冰！”

若玄近幾天總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想着也許是最近加班加點趕進度累着了，正考慮着做一下什麽運動好，于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溜冰場的更衣室裏。

若玄很驚訝他連她的冰鞋都準備好了。

她發窘：

“我還是沒學會。”

“我教你。”

陳輝威蹲下來，認真地給若玄穿好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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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去換了一身運動服，和冰鞋。看着一身運動服的陳輝威，若玄一時恍惚覺得，像是回到N年前陳輝威嘩一聲就跳進她生命中的那瞬間。

她想，如果不是張笑男在8年前就啓動了她的愛情，劃破時空的電流讓她難舍難忘，也許她和陳輝威早已締結伉俪了。可是，締結伉俪又怎樣？張笑男來了，會出軌嗎，身體和心靈？會逃出婚姻嗎，為了心之所向？

也許，愛情的方向只有一個，無論身處何方張笑男都是她的心之所向，恰好，他先陳輝威出現了，不偏不倚，他占去了第一。

“起來吧，準備開始喽！”

若玄略略收拾心情。她穿着冰鞋不會走路，所以只好伸手給輝威。她的手一被他接過，整個人一下子就站起來，接着就在他背上了。

“豬八戒背媳婦喽！”

陳輝威踩着冰鞋背着若玄，一滑一溜，行雲流水，潇灑自如。

“豬八戒有這麽帥的話，高老莊的寶貝女兒就不用受那份罪了。”

“那是！”

還是那麽自戀。

他還是那句：“自戀是給寵出來的。”

若玄酸澀一笑，N年一晃，恍若隔世。

冰場寒氣凜冽，若玄不禁打了個冷噤，才發現最近自己除了心懶意惰外還十分不耐寒。

陳輝威告訴若玄，溜冰很容易，心中想着就像平地走路那樣子去溜，馬上會。若玄不相信，冰場光滑的反着白光，腳上的溜冰鞋底刀片似的，怎麽會像走平地？她緊張地拉着陳輝威，雙眼死死盯着雙腳笨拙地跟着陳輝威走。

“彎腰，擡頭，向前看。”

“嗯。”

不一會她又忘記了，又是站直身體緊緊拉着陳輝威盯着雙腳看。

“彎腰，擡頭，向前看。”

“嗯。”

帶着走了兩圈，陳輝威慢慢松開一邊手，又帶着走了兩圈。

“注意了，反身。”

他突然拎起她的手反轉一圈，若玄雙腳不自覺的跟着轉了一個圈過來，陳輝威馬上接住她另一邊手，順勢輕輕吻了一下她額頭，繼續溜着。

她被吻了一下竟然渾然不知，一味興奮地嚷嚷不停，就這樣完成反身動作，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陳輝威本心情佳，見若玄開心，他更是像踩在雲端上飄飄然的，眼睛都閃着璀璨的光芒。

“是不是很簡單？”

若玄剛想說話，胸口中憋了一天的酸味開始翻湧，來不及反應，眼一黑就往下栽。

陳輝威冷不防地手一沉，随即第一反應就是用力抄起她抱住。

“若玄！若玄！”

這是怎麽了？不才好好的嗎？他拍拍她冰涼涼的小臉又掐人中，還是昏迷不醒。

他抱着她快速離開冰場。去更衣室的一個轉彎口突然走出一個人，差點撞上若玄的頭，陳輝威馬上轉身避開，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脊梁骨磕在牆身扶杆上。

把她的外套給她套上後，在長椅墊上他的外套才把她平放在椅上，然後，再次掐她人中，也許是感到了痛，她眉毛微微一蹙。

☆、048 崔家提親

近日來，攤在張綱恒身上的喜事摩肩接踵，先是一個門當戶對的準媳婦人選從天而降，接着又是一個垂涎已久知根知底的準女婿人選拱手相送，順心如意讓人喜不勝喜。

雖是酒過三巡後才提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之事，卻可把小丫吓壞了，在崔太太慈藹牽手注視中更是方寸大亂。

崔太太出生于書香門第之家，事理達明，是相夫教子三從四德的中國傳統女性。都說歲月無情，它卻偏心的賜予現已年逾半百的崔太太更多的優雅魅力，甚至還留下眉宇間少女時特有的嬌羞之态，只要看多一眼，總會讓人心怦。

酒精的效用之一是能叫人說話高昂嘹亮和不拘，只見張綱恒便如此拍手叫好：“主要孩子們都願意，親上加親自然是再好不過。”

小丫嬌羞低下頭：

“爸……”

“女孩子臉皮就是薄。崔凡人品，言行舉止各方面我是放心的，我們兩家又知根知底。”

套崔凡父親崔衛森恨鐵不成鋼的話：這樣浪蕩下去，還有個盡頭？這提親事出門前商量也沒一句，崔凡坐在崔衛森的對面，不好發作，隔靴抓癢得直幹瞪眼。

崔衛森得勢一笑，又擅自添油加醋提及崔凡常誇小丫是難得的好姑娘，說得崔凡像是提親的幕後指使者。這樣添油加醋很嚴重，事後任憑崔凡怎麽解釋，她就是不相信崔凡說他自己是個不知情人士。

“那無端端的你給崔伯伯誇我幹嘛？”

“我爸是問我對你的印象，我肯定要說你十二分好了。”崔凡枕着肘彎躺在貴妃榻上，還翹着二郎腿，滿不在乎的姿态和腔調能真欠揍。小丫雙手插腰蠻橫踢散眼皮底下的二郎腿：

“你一定要給你老爸說清楚，我不希望再聽到長輩提這事。”

“喂，小丫，你和我給扯到一塊很沒面子嗎？”

“丢人！”

“小丫，怎麽說我也是方圓十八裏風流才子中的金榜黃榜，雖然你哥擋了一下勢頭，可你知根知底的可要給點面子啊。”

張笑男笑笑搖搖頭，起身來到門口外，遠離是非之地。

“你和我哥差遠了！”

崔凡再次翹好二郎腿，似笑非笑眯眼打量着小丫。

正當氣頭上，還給他事不關己地一個勁盯着閑看，她一時怒火攻心，直想撲上去戳他眼。

在崔凡看來，她這一憋起氣，水嫩嫩的粉臉瞬時泛起一層紅暈，像香香脆脆的小小紅蘋果透着紅潤的光澤，誘人垂涎，雙眼璀璨如明珠，流光溢彩，不經意一眨間，像寶劍出梢閃出鋒利耀眼的光芒，刺破紅塵，掠過心扉，勾魂攝魄。

這時，室外有一小鳥歡鳴一聲飛過，崔凡才發現自己走神了，馬上抖抖腳揶揄着：

“如果不是老人家提起，我倒還不覺得，黃毛丫頭還真長成個小姑娘了呢。認真瞧了瞧，倒也有幾分姿色。”

“你，你……你龌龊！哥，你看他，越來越流氓了。”

張笑男回頭看了看崔凡，又看了看小丫，不緊不慢地說：

“小丫，老爸說得對，大家都知根知底，跟着崔凡哥過日子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誰都不要，只要哥哥和爸爸。”

小丫變得執拗起來。

張笑男給這句小孩子話逗得大笑一聲，說：

“爸爸和我，永遠代替不了我未來妹夫的職位的。”

他說完又是一笑，爽爽朗朗，也壞壞的。

小丫怨恨似地瞥笑男一眼，“安分”了下來，轉身噔噔地上樓，又咚、咚、咚地下來，手上多了個行李箱。

“小丫，幹什麽？”

崔凡和笑男異口同聲問道。

“打擾崔凡哥不短時間，我也該走了。”

崔凡一骨碌坐起來：“你走了我怎麽辦？我怕黑！”

“才說了幾句就抹鼻子了？大姑娘家的還哭鼻子，小心真哭成花臉貓。乖，要搬咱也不趕着今晚。”

張笑男邊打趣邊寵溺地給她抹去淚痕，接過行李箱拿上樓去。

崔凡沒心沒肺地嘀咕：“真是的，給你遇上我媽這好婆婆，高興還來不及呢。”

崔太太确實是個好婆婆。她的好不僅通情達理，還能給兒媳婦降住別人眼中的魔頭公公。

不信？且看看提親後回去私下的一段風平浪靜的降魔記：

睡在床上，崔衛森說：

“小丫據我所了解，她不過是運氣好，給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有張笑男這個當哥的照顧和教導，要不我看她比現在還要丢人現眼，學無所專，專無所精，長相又收收藏藏的。我們崔凡雖然不務正業像個浪蕩風流公子哥，但他對藝術的追求也是個追求，并且成績也不錯，城市畫協理事的職務也可不是随便給的。至于企業管理經營方面，我看得出來，他有這個能耐。他和小丫一起的話，只有委屈我家崔凡的份呢。”

崔太太給他拉了一下被子蓋住他裸露的肩膀，語平氣和地說：

“話可不能盡說自己的好，就長相來說，她雖非大家閨秀般大氣，可還是有珠玉之美。小丫雖然說在這樣背景殷實的家庭長大，可畢竟有寄人籬下的自嫌，可她長成現在的品性，開朗，會甜言蜜語讨長輩開心，在長輩前接人待物有禮數，又低調，不會在外染上不良的習慣，種種算來是不錯了。再說，雖然她不喜學業，但在那家庭下長大終日潛移默化耳熏目染，不學自會三分。你就放平一下心态吧，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個傲慢的倔脾氣。”

“希望她不止是個內賢助，事業工作還能和崔凡雙出雙入。”

“你這不是繞着彎說我了？你的事業工作上我有幾天是和你出雙入對了？”

“牧牧，我不是那意思……真的不是那意思，別生氣。”

她一賭氣，崔老先生都習慣喚她小名哄着她。

崔太太賭氣的側身一邊睡去，崔老先生伸手一把摟她過去，她一手拍開他，又背身過去。

“你看你，都老大不小了，剛熱衷完一個黎俊聲粵曲小生，又來一個呂繼宏，是不是嫌我老了礙事了？”

“一大把年紀的人，不但傲慢倔強，還成了一個醋壇子！我這是追求魅力人生，和藝術結合的一種魅力人生。只可惜我的追求落下一大敗筆。”她已轉過身去，食指嬌嗔的點點他堅毅高挺的鼻梁。

崔老先生只顧抱過她親了又親。

崔老先生經太太的一點一評一批，換位思之，心頭的高漲情緒卻也略為和緩，又想着小丫不是張先生己出，心頭又一陣不順，患得患失。

小丫也清楚她一直深得崔太太偏愛，可提親這事仍像一盆水劈頭蓋臉的潑來，涼飕飕的直透心頭，她明明也清楚崔凡說的是實話，可是就是

忍不住要向他發洩一番。後來崔凡說去KTV給小丫壓壓驚，她扭扭捏捏的不願意，經張笑男哄了半天才勉強答應。

崔凡肘一下笑男：“叫上Anne一起吧。”

小丫一聽這話馬上翹起嘴巴別過臉。

擺了幾天撲克臉的笑男也連聲說“肘，肘，看你肘”地肘回崔凡。

完後，他瞧了瞧才說：“她和她父親回美國了，給她母親慶生。”

明明她的小嘴巴才翹得可以挂醬油瓶了，怎麽突然就又在竊笑？連眉梢處都是遮藏不住的春暖花開。張笑男不解地搖頭一笑。

☆、049 一語成谶

陳輝威一被喚進醫生的辦公室，就被醫生說的一頭霧水：“年輕人，真不懂事。就算不是敏感期，都不能溜冰的啦！”

醫生是一名40來歲的女人，整張臉只有露出口罩外的那雙銳利眼睛。

陳輝威還是一頭霧水，他不得不再問：

“醫生，那個，病人啥情況？”

醫生停了停手中的筆，擡頭看看他，說：

“你真不知還是不懂？”

醫生轉回頭，在報告單上寫了一行字，然後拿起給陳輝威。

陳輝威心頭開始提緊提緊的，他接過報告單馬上掃視過去，顯眼的什麽胎，什麽孕字像星星不斷在閃呀閃的，他突然湧起某些強烈的不安。

他努力定下心神，看一下擡頭，上面寫着是超聲掃描報告單，再下來是兩張看不明白的圖像，他感覺自己再也沒勇氣往下看，可強烈的好奇心又強迫自己看清楚這都是些什麽和什麽。

這時，醫生終于說話了，也許是看到他額頭已冷汗棽棽，也許是看到他眼神的慌亂和不解，她說得直白明了，富含人情味的淡定，可它一時如雷轟頂，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你女朋友都懷孕5周3天了。”

她頓了頓，說：

“現在有流産跡象，幸好問題不嚴重，住院觀察幾天，沒其他大礙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陳輝威不知怎麽走出醫生的辦公室，也不知醫生最後嘀咕了一句什麽。來到病床邊，他看着靜靜睡着的若玄，緊緊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他不知自己要幹什麽可以幹什麽。藥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滴到若玄的體內，和她的*交融，也和她體內的新生命交融。想到這，他才發覺自己敞露的心沒上過鎖，給人來去自如的，還被粗魯地抓了一塊出來，讓人痛得刺骨，痛得*裸血淋淋，

走出門口前，他竟然還不忘給她掖好被子。

在吸煙區他一個勁地抽着煙，污濁的煙霧蒙着他雙眼都看不清窗外的天空，彈開煙灰還那麽費勁，費勁得指尖都在顫抖了。

若玄曾經說過的話頭一回竄出腦海：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秋若玄了。我……我全身肮髒，現在哪怕是靠近你一點點，都會把你弄髒了。”

但他依舊相信她，相信她對他有始有終。還相信她？兩年前不是犯有前科了？兩年前？就那次？哧！陳輝威可曾是萬人追捧的灌籃王子，有多少女人排着隊想從我這給交代出去，她逃我不更說明她是個好女孩？

還沒抽到三分之一的煙，就把它撚滅了。

他忽然擔心大半瓶的藥水也會不滴了，更擔心若玄早已經醒了，擔心她醒了後身邊看不到一個親人朋友，他擔心她會害怕。

“沒事了，醫生說一切都很好。”

她終于醒過來了。

她像也預料到什麽事情般，只是默默的低垂着眼睑。

“若玄，也許你已經猜到，不過還是和你說說吧，你還要住院幾天，因為，因為你現在有流産跡象。”

他說出這些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只有他知道，內心的打擊有多大只有他才清楚。若玄心碎地閉起眼睛，看陳輝威連個餘視的勇氣都沒了。

一連幾天，若玄都不說話。陳輝威開始也很沉默，後來也不斷的沒話找話，還說了笑話逗她，他可是一向都不喜歡笑話。

這一天，他又連哄帶騙的要她多吃了幾口飯菜。他收拾幹淨桌面洗了手坐回她身邊，像已經醞釀好般，他說：

“昨晚我接到了我老媽的電話。她的思想真是越來越開放，都和時代接軌了。”

說到這，他笑了一聲，很自然的，發自內心的笑。

若玄看了看他，也不說話。陳輝威略略收收笑容，接着說：

“她說，有沒有女朋友也不重要了，只要這兩年內，她有孫子抱就行了。還說，如果是帶兩個回來見她，她當然更開心了。”

若玄馬上低下了頭，雙手蓋在被子裏面，動了一下。

“輝威，我讓你失望了。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答應和你一起，我錯了。”

她說的很小聲，幾乎連她都聽不到。

“若玄，我媽媽确實是這麽說的，我說給你聽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如果你願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你，還有你的孩子。”

若玄不再說話，她背過身去，拉起被子一直蓋過臉。陳輝威看了看，便站起來，繞過床末端，走到若玄面前拉下被子，從外套內袋掏出一張天藍色的手帕，蹲下細致的抹幹她淚水，愛昵的說：

“傻瓜。”

她依舊靜靜地流着眼淚，止不住得流着。

眼前的陳輝威已經不是曾經萬人追捧的籃球小子，他現在長大了。也許他一直都很懂事和成熟，只是自己從沒有認真欣賞過他解讀過他而已。而自己，還是多麽的不懂事。可是，怎樣才是懂事？只是忠于自己的真感情而已，就不算懂事了嗎？夢醒後的選擇，又都錯了嗎？

只是看錯了說明書，藥服用量不夠，偏偏就中了那0.01%，這是逃不掉的報應，是注定的懲罰，不是什麽一語成谶。可為什麽卻想緊緊抓住，這是報應，為什麽就想緊緊守護，心甘情願的，純粹的？

☆、050 風飄飄

出院回來，她已精神多了。她本來想回公司，給陳輝威勸住了，他說剛好是周六，再多休息兩天，周一再去。

其實，陳輝威更希望她在家靜養，可是他擔心她一個人無趣味，擔心她一個人會做傻事。

陪她一起回到家的陳輝威看似很忙，給她煮點湯水的功夫，他就接了好幾個電話，她聽不清楚他說什麽，因為每次他總刻意壓低了嗓子。

“輝威，是不是公司有事情？你先回去看看吧，好嗎？你這幾天幾乎都整天整天的陪着我，你要不再回公司看看，我心裏不好受。”

她猜對了，确實是公司出了點問題，盧副總一直在聯系他。

她措辭平淡滿口商量的語氣，但卻已是非要他回公司不可了，并且她認定的事情總帶着一股韌勁在堅持，任誰都動搖不了，陳輝威對她這點最了解不過了。于是，他便也看似豪爽，滿口答應。他把湯煮好後，去了油，盛一碗出來給放着，再孜孜不倦不分巨細的給她交代一些事情，比如吃東西要趁熱，不能貪嘴吃冷凍食品，要多休息，不要爬高貓低的了，走路要慢慢來別急別快。之前他對孕婦的日常生活注意事項以及如何照顧孕婦是一竅不通，這些都是他在若玄住院期間，紅着臉偷偷向醫生請教回來的，甚至還偷偷去買了幾本照料孕婦書籍。他覺得一切安排妥當後，才急急忙忙走了。

門嘭的關上，一直被陳輝威強烈要求躺在床上的若玄忍不住起來，從陽臺的防盜網外望出去。

不一會，随着下面的鐵門哐當響，陳輝威走出來了。在樓下，他突然定了定，仰頭向上看去，卻看到若玄就站在陽臺上看着他，他眼睛倏地睜大，似乎很意外。

“別站着，快回屋去。”

陳輝威揮揮手。這意外給了他莫大的溫暖和鼓舞，叫他步伐輕快起來。

若玄笑了笑，也向他揮揮手，一轉身，卻淚流滿面。

她覺得是隔壁家的音樂讓她淚流滿面的，是一首歌唱青春的歌讓她懷舊般淚流滿面。

月亮在照月亮在笑今宵多美妙

風也輕山谷充滿熱情恨怨盡忙掉

默默地看默默地贊青春多美妙

歌唱中掌聲打破寂寥萬唱熱情調

青春應歡笑大衆開開心心笑

今天可歡笑就要開開心心笑

野火燒輕煙飄人情誰能料

若你心中高興盡意表

熱烈地唱熱烈地叫今宵多美妙

風也清掌聲鼓舞令人恨怨盡忙掉

熱烈地舞熱烈地跳青春多美妙

歌舞中鼓聲充滿熱情熱愛甚微妙

青春應歡笑活躍的心蹦蹦跳

開開心心笑又要開開心心跳

野火燒輕煙飄人情誰能料

萬舞輕歌歡笑步也飄

大地在笑大地在叫今宵多美妙

歡笑中高歌起舞離情別緒盡忙掉

樹亦在唱樹亦在舞青春歡笑調

輕嘆息曲中總要別離莫唱別離調

今宵可歡笑大衆開開心心笑

一朝相分散像那高飛的小鳥

愛的心知多少人情誰能料

若有真心意盡快表

大地在笑大地在叫今宵多美妙

歡笑中高歌起舞離情別緒盡忙掉

樹亦在唱樹亦在舞青春歡笑調

輕嘆息曲中總要別離莫唱別離調

今宵可歡笑大衆開開心心笑

一朝相分散像那高飛的小鳥

愛的心知多少人情誰能料

若有真心意盡快表

莫似輕煙飄渺風飄飄

活潑的旋律中夾着幾聲輕快的踢踏，青春就是這般充滿朝氣，可是，歌唱的聲音抑揚頓挫中卻為何如此惆悵憂傷？就像在緬懷她的青春，她剛逝去不久的青春。青春應歡笑，活躍的心蹦蹦跳，開開心心笑，又要開開心心跳，可是，她的青春卻像趟過了一條憂傷河！最後，青春的皮囊也撕下交給他拿不回來了，永遠也拿不回來了。她的青春，已匆匆永逝！

歌曲不斷萦繞心頭，她看到一雙無情的手在掐着她跳躍的心，越掐越緊，緊到心跳慌亂急速，緊到讓她氣悶讓她崩潰，無以言述的窒息感讓她強烈的想要張放，感覺要扯出心塊一路高亢呼喊狂奔，感覺需要抱着一個人歇斯底裏的嚎啕。

和他的第一次，是那麽的甜蜜，甜蜜的就像躺在瑤臺中品嘗着瓊漿玉液，甜蜜的連扯下青春羞澀的皮囊交到他手上都不覺得疼痛，甜蜜的從沒想過他是否會将之珍藏，将之憐惜，将之永世不遺不棄。

為了夢幻中的一個笑臉，她的青春獨守荒涼般的孤寂等待如此之長久，才等到他款款而至，可是，他卻不再屬于她，也許是不曾屬于過，只是她一廂的心思罷了，只是荏苒年華一場夢罷了。黃粱一夢醒來，才發現，有一個人一直在用他人生最珍貴的青春歲月陪她走來了這一程，雖然她曾缺席了兩年，但那個人一直在用一顆真誠的心來守護着她，等候着她。

既然自己選擇了，就提起勇氣勇敢面對，勇敢生活吧。

她擦幹淚水，進入她的淘寶店。有一件事一直想*，卻一直給事情耽擱着，她想，現在該做個了斷了。

她一進入，馬上聽到“當”的留言提醒聲。

她毫沒任何情緒準備的打開，頁面來到留言板，留言板上面還有她上架的産品，其實也就是那天上傳的QY服裝，所以她還得往下拉才看到留言。

她慢慢看，慢慢緊張起來。

原來是QY的警告。QY警告說不得擅自以任何方式轉銷QY已*産品，給她3天時間下架，逾期不*，後果按購買合同約定自負。

原來，QY服裝有一不成文規定，就是QY服裝禁止以任何方式進行網上直售或轉售，凡是購買QY服裝的都要先簽購買合同約定，約定中便包含了那一不成文規定。

她着實吓了一跳，她不知QY還有這樣一條規定。她看看留言日期，心算了下，下架期限已過了不少天了。

怎麽辦？她連購買約定是什麽都不清楚，馬上百度出QY主頁，可怎麽找都找不到QY主頁。她還想着找出主頁就可以找到聯系電話，然後給他們打個電話解釋和鄭重道歉。

她不得不從自己的手機上，滑動着電話薄，找出那個莫名其妙存下來的號碼。看着那三個字，她心跳狂烈，還耳紅面赤，不由的摸摸肚子。她還不習慣這樣摸着肚子，覺得很不自然，也一時覺得裏面的生命和她不相幹，只是借道一過而已，她為自己這一個奇怪的想法感到很抱歉，于是，她歉意的再摸了摸。

手一直在顫抖，她試着張開的嘴唇也在發抖，她不得不又挂掉。不知是第幾次了，她準備再撥過去的時候，他打進來了，他那頭卻是長時間的沉默。

她拿着嗓子小心翼翼地說：

“你你好。我是秋若玄。”

“我知道。”那頭冷若冰霜，說得很幹脆。

“我想請問，QY服裝有找過你嗎？”

“有又怎樣？沒又怎樣？”

若玄聽着他這腔調，突然很氣悶，并且給悶得心慌沒處發洩，因為她不但不能痛快的撂他電話，而是還要有求于他。她不得不繼續近乎奴顏媚骨繼續陪着小心問他：

“請問，你方便給一下QY的電話我嗎？”

“為什麽？”

煩不可耐的語氣，肯定又在緊眉頭了。

“……可以先給我嗎？……”

她吞吞吐吐的，最後準備解釋，那邊已經啪的挂了機。

她轉售QY的目的原本不純，還因此連累了他，這要她怎麽說得出口，諸多難為情的事情又怎能讓她娓娓而敘。

她不得不回撥過去。

“給你三十秒時間解釋。現在計時。”

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腔調。

又不是律師！想歸想，她一刻也不敢耽誤：

“我先向你道歉，向QY解釋道歉後，再向你解釋。”若玄話趕話急促的說着，似乎确實在擔心說話一停頓30秒鐘就結束了。

若玄靜靜的等着那頭說話，那人也像準備把若玄捉弄到底，也在沉默的和她幹耗着。

“張笑男！”若玄突然很生氣的吼了一聲，接着馬上又軟諾諾的說：

“張先生，是我錯了。我曾經确實打了個龌龊的主意，想把你敗回家的QY……”

“什麽？”

真是紅顏涼薄！她用了怎樣的一個詞眼？敗回來？只是希望給她穿上最好的，她卻說是敗回來的？笑男也才想起當時确實是說都記她賬，從沒說過是送給她的，可她卻當真了，當真是記她賬了。這個女人，是蠢笨還是耿直？

“對不起，我說錯了，是你幫我買回來的QY，我只是想着這麽好的服裝我穿了可惜，想高一點價轉售出去，先把欠你的債還了。我也有想過，我這樣賺差價是很可恥，不過我也發誓過往後會盡我所能存些錢捐給社會。我沒想過QY還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QY是你經手買的，他們肯定是找你麻煩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給你找麻煩了。張笑男，對不起！”

若玄柔糯的聲音落進張笑男耳朵中，句句如刀割，特別是對不起三字，痛得他又想咬上她一口。他感覺自從咬了她肩膀那次後，已經像吸毒一樣上了瘾。

☆、051 失魂落魄

“QY那邊沒你事了。”

他語氣中帶着與生俱來的自信不但沒讓若玄心安，反而讓她迷惑一問：

“什麽？”

“笨女人。”

“什麽？”

“說你笨。”

他的調調像沾了些打趣的意味。若玄在想着她*這麽一大婁子，笑男怎麽就*幹淨了？她整個心思都在迷惑中，思維變遲鈍，毫不留意到笑男情緒的變化。他變得極其不耐煩：

“再見了。”

“慢！”

其實笑男也沒急着挂電話，只是煩躁，可又想聽聽她的聲音。

若玄見他沒說話，但也沒挂電話，猜不出他的心思，便急忙道出自己的小小心意：

“那個，你現在有空嗎？想和你見個面，當面謝謝你。”

“我很忙。再見。”

一說完，那邊馬上傳來了沒有一點感*彩的嘟嘟聲。

挂得如此幹脆利落，笑男連自己都覺得奇怪。她不是說想見個面嗎？這句話不正說到心裏去了嗎？自己又害怕什麽？賭氣什麽？他兜回手機，跟在小丫和崔凡兩人後面不緊不慢地走。

突然身邊竄出一輛自行車。這在大街上真是少見。他不由得擡頭望去，這一望心頭猛地一怔。這一襲長長的秀發，嬌好的身姿，一身白衣裳，和初見若玄何其相似。

一影茕茕孑立邀君踽踽獨行，無論是八年前的邂逅，還是八年後的一個背影，總逃不掉鬼迷心竅的劫數，似乎，她有得是讓他鬼迷心竅的能量。

“嗨！”

一直陷在沉思中的笑男被吓了一跳。原來是崔凡和小丫早已停下來，在研究他低頭沉思些什麽心事。

“誰的電話？竟會讓堂堂張少失魂落魄！”

一邊的小丫頗帶怨念：

“是誰勸人家去KTV的了？自己又是一副什麽樣子？還是都別去了。”

笑男只簡單地說：

“走吧。”

事情的來龍去脈，若玄得不到一句暗示或明示，無論如何，解決了就行。她坐在電腦前，深呼吸了一口氣，便開始動手把上傳到淘寶店的QY服裝照片另存回到自己的電腦裏面。打開詳情，裏面竟然一張圖片都沒了。她馬上繼續打開所有的上架條目，圖片都空空如也。

難道，這便是笑男那句“QY那邊沒你事了”重磅砝碼？

算了算了，反正他都說沒事了，存一張主圖也好。

她把主圖存下來，放大一看，才發現都打了馬賽克！

若玄看得口呆目瞪，腦海中只閃出一個可怕的詞彙：黑客！

笑男拒絕和她見面，讓她空落落的，只想找些事情來消遣時光，可是她一時又沒事可做了。

拒絕了也好。不，也許原本就不算拒絕，原本就是對她的态度，對她忽冷忽熱，可有可無的态度。這樣也好，自己明白過來了就好。

她邊關掉電腦，邊胡亂地想着。

這時，她接到綠夢的電話，說去唱K。若玄此刻聽着綠夢的聲音，莫名的想起父母親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若玄接着給陳輝威電話轉達綠夢的話，陳輝威馬上